哨向之天生不对[星际]-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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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地深处的仓库灯火通明，西泽打开光幕，画面跳动几下后稳定下来，他在刚刚那个研究员身上放了个从基地里搜刮出来的老式颗粒型摄像头，这东西放置太久了，拍摄的画面看着有些歪斜失真，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的时空洞。
　　研究员似乎在和同伴紧张的调试设备和检测数据，一阵声响传来，他转过身去，只见几个帝国兵恭敬地簇拥着一人进来，研究员里的组长排众而出，亲自上前，毕恭毕敬地低头颔首：“陛下。”
　　西泽有些讶异：“陛下？这是加莱六世？”
　　他定睛看去，画面虽然有些扭曲，但中心人物的脸他还是看清楚了，那只是一张普通得让人记不住的脸，没有半分他曾见到的那个加莱六世的影子。
　　那人像是被抽干了水分，脸颊干枯凹陷，两眼凸出，即使隔着光幕，西泽仍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隐隐露出一丝颓败的死气。
　　加莱六世那日覆盖奥斯维德的精神失败，只得仓促地覆盖了当时一个研究员，那研究员不过是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身体素质不行，加莱六世的精神很快就把这具身体的潜能耗尽了。
　　他哆嗦着残躯急急走到临时搭建的观察台附近，组长连忙道：“陛下，暂时不能再靠前了……”
　　“辐射能量收集得怎么样？这个时空洞能维持多久？”加莱六世打断他道。
　　组长：“我们还在检查这个时空洞的稳定性，还不能确定它能维持多久，不过我们到达之后就立即开始收集辐射能量了。”
　　加莱六世眼睛微亮：“那还等什么，马上准备强化吧。”
　　那组长连连应是，转身便吩咐人准备实验舱，跟随左右的那些帝国兵相当机灵，领着两个人走到加莱六世面前。
　　西泽一直聚精会神地看着，皱了皱眉：“这两个人好像有些不对劲。”
　　奥斯维德也看出来怪异之处，画面中那两人身体素质应该相当不错，只消一眼他就分辨出这两人都是能力极强的哨兵，但他们行动迟缓，眼神迷茫，一言不发地垂手站在加莱六世面前，任对方挑剔地选了半天。
　　加莱六世显然不太满意，冷声道：“不是让你们派人出去搜了吗？人还没有找到？”
　　候在旁边的一个军官冷汗津津，连忙道：“已经在找了，这星球不大，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加莱六世不置可否，眼里的神色有些焦躁：“小心别弄死了，我还有用。”
　　那军官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其中那个叫道尔森的联盟少校需要杀掉吗？”
　　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西泽气息一滞，眼睛微微眯起，只见加莱六世摇了摇头，阴鸷地笑了一声：“先留他一条命吧，他那个精神标记有些麻烦，一天不处理掉那个标记，我就一直无法彻底覆盖那个黑暗哨兵，只是简单杀掉的话，标记的力量会一直留在那里。”
　　军官连连应是，传令下去让人抓紧搜捕。
　　加莱六世见目标人物还没找到，心中烦躁，濒临极限的身体催促他快些行动，迫不得已之下他随手指了一个：“先这个吧。”
　　他说着有些急不可耐地走到实验舱那边，翻身躺了进去。
　　实验舱缓缓启动，西泽看了几秒，突然意识到他要干什么，脸色微变：“他要接受辐射强化？”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了之前那次经历，奥斯维德的精神世界被加莱六世的精神覆盖，记忆全失，要不是精神标记的存在，早在那日奥斯维德就已经不在了。
　　想起当时的险状，西泽面露不虞，他看了看呆立在实验舱旁、作为一具躯体等候着加莱六世覆盖的那个哨兵，这个人也不过是对方延续生命的一块临时踏板，加莱六世渴求着最强，先前西泽还惊讶于这人亲自出现在这个星球，现在一想，对方无非就是挂念那点救命的辐射能量，然后贼心不死地想要继续覆盖奥斯维德罢了。
　　悬浮在实验舱上的光幕出现一列列的数据变化，隔着一道透明的防护罩，西泽清楚看到加莱六世干瘪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地膨胀起来，看了一阵后他眸光微微闪动，忽地动作飞快地打开终端确认了联盟援军的位置——伊恩报告打得很快，就在刚才，一支星舰队伍已经从阿尔法星系出发，正在赶来的路上。
　　只是阿尔法星系离得有些远了，这个小星球在贝尔塔星系的外围，由本星系派出支援力量才是最快的，但现在整个贝尔塔星系的联盟军分身乏术，只有它邻近的阿尔法星系还能勉强凑出一支力量。
　　西泽眉心紧皱，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奥斯维德一把握住他的手，引得他抬眼对视。
　　“你想做什么？”奥斯维德道，亲密的关系以及多年来对这人行事作风的熟悉令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你想直接对加莱六世出手？”
　　西泽被那双眼睛深深看住，只觉心口漏跳了两拍，他顿了顿才道：“空间折射器已经布置好了，这是一个好机会，接受辐射强化之后他马上就会强行覆盖掉那个人，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间了。”
　　确实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间了，有些话无需宣之于口，奥斯维德几乎在对上西泽眼睛的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联盟的支援还在路上，辐射能源的争夺是这场战争的关键，不能让这个时空洞出口彻底落到帝国的手里，这是其之一；加莱六世这个人，横跨数代，靠着那点诡异的精神能力妄求逃避死亡的制裁，假如不彻底杀死他，这事就会永无止境地继续下去，这是其之二。
　　“要是让他安然回到帝国星舰群里，就不是那么容易再接近到这个人了。”西泽道，“接受过辐射之后那些人长什么样子我们是知道的，正好可以利用一下不是吗？”
　　他说着嘴角露出一点笑，是猎星诸位成员们都十分熟悉的那种笑容。
　　奥斯维德本来有话要说的，一看他这样子，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他当然知道西泽的想法有些大胆，但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猎星的人其实一向如此。
　　大不了他舍命成为他的护盾就是了。
　　奥斯维德这么想着，没再说话，他眼里有微光流动，一边抬手按下了戴在手腕上的一个启动仪，一边侧头在西泽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
　　西泽措不及防，只觉五脏六腑一阵跃迁式狂移，周围的景象霎时间被拉成扁长的一片，心口骤停骤跳，等突突的搏动再次恢复时，他们居然离开了基地，落在了一片砂石地中。
　　四周的空间似乎有些诡异的扭曲，奥斯维德手腕上那个空间折射器的启动仪闪动了几下终于恢复正常，西泽没料到他这么突然，扳开对方的脸，神色古怪地道：“你按就按，突然亲这么一下是干什么？”
　　奥斯维德一脸淡定地看着他，振振有词：“提前给你补充能量，毕竟等下的活相当费精神力。”
　　西泽：“……”居然无法反驳。
　　猎星的小头头咳嗽了一声，错开眼看了看光幕，面色一整：“辐射快完了。”
　　奥斯维德点了点头，调整了空间折射器的坐标，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从对方眼里接收到行动的信号。
　　启动仪再次被按下，一阵震颤猛地在周围荡开，十步开外的空地上，一个立体的空间形成，被空间所笼罩的景物诡异地扭曲起来，隆隆地震动着，狂风骤起，飞沙走石，白色的巨大亮光好像自极远之外忽地被拉了过来，扁长的躯体抖动了几下恢复如初，扬尘之中，时空洞露出它的一点边角，西泽和奥斯维德猛地窜了过去。
　　感官领域瞬间扩散开，烟尘中的声响、人影都被他们一一捕获，惊叫和闷哼接连响起，奥斯维德如鬼魅般游走其中，不过眨眼功夫便将来人全数制服。
　　沙尘飘散，在倒地的一堆人之中，一个实验舱孤零零地停在那里，西泽抢步上前，在实验舱结束辐射即将开启的瞬间，猛地按下了光幕上的锁定键。
　　作者有话要说：
　　奥斯维德进化成主动提前充电的充电宝　（￣▽￣〃）


第95章　终战（1）
　　所谓空间折射；　其实就是一定范围内的空间被扭曲折射到另一个区域内，但这项技术就和太空跃迁时动力场造成的时空扭曲一样不稳定，折射的距离也受到限制；　因而不具备长时间维持的条件，能应用的领域较少，近来是难得见到了。
　　西泽在帝国的人抵达前就以时空洞为中心，布置了一个折射的空间；　当仪器启动时，整个空间周围的时空会被扭曲；　内里的物质包括时空洞和活人都会被完整地折射到他设定好的坐标点。
　　临时建造的实验设施里头；　面对着眼前突然空空如也的区域，站立在外围的研究员都惊呆了。
　　“一个个站着干什么；　快给我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身穿副官服饰的帝国军官咆哮着；　“陛下呢？时空洞呢？都给我找！”
　　“长官……您看看这个，时空洞出现在离这里五公里以外的位置！”一个尉官急匆匆地跑进来，展开光幕。
　　副官视线往上一扫，随即吩咐道：“马上派人过去……”
　　话音未落；　在场所有人的终端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高能警告出现在光幕上，副官面色一变；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脚底下的大地开始隆隆震动起来；　他带头往出口冲去，然而大门却在他抵达前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撞开；　刺眼的白光和炽烈的气流先后涌了进来，临时搭建的设施外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倒坍。
　　离门口最近的人纷纷往后栽倒，喷涌的能量瞬间将他们淹没，警报的尖声戛然而止，随着主人终端的融化而消散在震耳的轰鸣声中。
　　五公里外，奥斯维德和西泽头都没抬，仿佛远处的爆炸尽在他们掌握之中。
　　“能让他们乱上一段时间了。”西泽吹了声口哨，“基地那些中古货居然还能有这种力量，幸亏没把它们埋没在土堆里。”
　　周围起风了，确切的说，是被同样折射过来的时空洞又开始缓慢旋转，细小的砂石被卷动着急速往洞口飞去，西泽皱了皱眉，不再耽误，低头飞快地给实验舱进行设置。
　　按下锁定之后，辐射的进程被强行中止，一层接一层的束缚锁将整个舱体扣了个严严实实。
　　充满舱体的实验雾气散去，加莱六世那经过辐射后强化膨胀的身体赫然出现，他身上肌肉虬结，脸部肌肉通红，此时蓦地睁开眼，一看见外头的西泽和奥斯维德便瞳孔放大，隔着重重束缚，在舱内咬牙切齿地叫着两人的名字。
　　他显然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开始一下一下地冲撞着实验舱，辐射令这具身躯短暂地获得了极致的力量，他的拳头变得坚硬如铁，砸得坚固的实验舱微微往外凸起一块。
　　但疯狂地锤了几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意识到光凭蛮力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摆脱束缚，干脆喘息着停下动作。
　　周围的空气有那么一瞬间凝滞住不动，像是夏日午后暴雨来临的前奏，西泽心中有电流闪过，随即大喊道：“小心他的精神力……”
　　暴雨倾盆而下，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应声炸开，西泽首当其冲，尽管他当机立断地发动精神力抵挡，但也几乎被那汹涌狠厉的力量冲得一阵头晕脑胀。
　　他有些太低估辐射强化后加莱六世的精神力了。
　　这人苟延残喘多年不死，精神力早就经过千锤百炼，一旦容器的限制被突破，他的精神力也就能最大限度地使用出来。被辐射强化到极致的身体恰巧就是这个合适的容器，它体魄上的强壮不过昙花一现，但濒死时爆发的精神却是加莱六世的最大助力。
　　万千缕精神化作利箭，随着恐怖的精神威压兜头罩下来，西泽仓促展开的精神网几乎被刺穿，他白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又挺身顽强地抵抗住了。
　　加莱六世隔着实验舱干涩地笑了起来，精神爆发时那股核爆级别的扩散力令他得以一波接着一波地释放出极具攻击性的精神力，那些尖锐的精神触丝前仆后继地落在西泽的精神网上，一次不行就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就第三次……精神网在绵密的攻击下开始出现缺口，加莱六世志得意满地瞪大眼，笑声随着洞穿精神网的利箭急速往西泽面前掠去。
　　但一声嗤笑般的叹息却在这时从西泽嘴边溢出，加莱六世蓦地僵住，只见那些气势汹汹的精神利箭像是撞在了海绵上，软软地失了力度歪斜在一侧，随即，一股股细小的白光像藤蔓一般蜿蜒而上，顷刻间便将所有突破防线的精神力量缠了个结结实实。
　　加莱六世只觉大脑中一阵刺痛，瞬间脸色一变：“你敢！”
　　“没有什么不敢的。”西泽面无表情地道，往旁边移开几步，露出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奥斯维德。
　　后者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大口径重型武器，无视启动能量时手心的灼烧感以及强大的后坐力，猛地朝着实验舱连续开了数十枪。
　　方才还一副日天日地模样的精神力瞬间尖啸着收缩回去，专为辐射实验而设的实验舱相当给力地抵挡了前面十发高能射击，但奥斯维德有备而来，选的武器足以洞穿一驾低级联盟机甲外壳，十发之后，实验舱舱体开始凹陷，表层材料在连续的攻击下脱落，加莱六世不肯坐以待毙，他开始一边疯狂地撞击实验舱，一边不死心地再次释放精神力。
　　他殊死一搏，精神力分成无数股往西泽和奥斯维德的方向冲去，西泽身上白光大盛，毫不客气地上前吞噬来袭的精神。
　　周围的一切开始剧烈地扭动起来，不远处的时空洞仿佛被惊扰了，旋转得越来越快，但场上根本无人顾及到它，奥斯维德在打尽最后一点能量后猛地甩开武器冲到实验舱前，舱体上已经被他击破了一个洞，他抬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粒子枪，枪口戳在缺口上，往里头连续扣响扳机。
　　实验舱里像是被灌进了白光，加莱六世的脸被白光吞噬了半边，奥斯维德反应极快地往后急退，半途捎带上西泽，一把将人拎开老远，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实验舱便抵受不住内部的高热高能，轰然炸开，加莱六世那便宜身体飞了出来跌落在地上，一眼看去左边半截身体已经被粒子枪的高能给融化掉了，脸颊半掉不掉地破了个洞，双眼空洞洞地看着面前的沙地，没有声音了。
　　“死了吗？”西泽抬头看向奥斯维德，发现后者脸上的伤口因为灼热的能量而裂开，正往外渗着血丝，他手上有汗，往自己衣服上搓了搓才伸手把血丝抹掉。
　　奥斯维德感觉到西泽的精神有些震荡，一把抓住他的手抓紧时间地低头糊了他一口，再抬头时西泽的精神已经稳定下来了，估计能再干翻十个精神爆发的怪物！
　　“没有。”他在西泽的唇上流连了一两秒，偏过视线冷冷地扫向身后的区域，那个被覆盖的身体虽然死了，但加莱六世这种人死而不僵，只要他的精神不散，那他就会疯狂地寻找下一个覆盖的目标——比如那几个被折射扯过来的军官和研究员。
　　西泽往那些倒地不起的人看了几眼，捕捉到轻微的身体抖动。
　　“来了！”他沉声道，低头启动终端里设置好的程序，只见那些人趴伏着的沙地忽然陷了下去，十数个从基地里搜刮出来的老式机器人冒了出来，逐一把他们钳制住，然后开始此起彼伏地读秒倒数。
　　其中一个人挣扎着抬起头，在读秒结束前瞧西泽他们的方向怨恨地看了一眼。
　　西泽心中一跳，那十几个机器人滴滴滴地发出警报，然后一个接一个如烟花般爆开，将他们钳制的那些人吞噬进夺目的火花里。
　　时空洞带起的风更猛烈了一些，倏忽间便呼啸着把火星卷走。
　　声势平息之后，西泽和奥斯维德又等了一阵才走近去检视，那股属于加莱六世的精神力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但西泽并不确定他是真的死了还是只是在蛰伏不动。
　　现场的帝国人士都已经被清扫掉，能让加莱六世覆盖的只剩下他们俩人，西泽未敢放松，上次奥斯维德被覆盖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直觉觉得对方还没死，但至于那股精神力到底藏在哪里，他却一时分辨不出来。
　　无论如何都得找到加莱六世的精神，只有运用他的精神力吞噬掉对方，加莱六世这残存多年的怪物才能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头。
　　西泽和奥斯维德心有灵犀，彼此都怀揣着同样的想法，他们一个筑起精神屏障，一个展开精神网，潜心捕捉周围的动静。
　　徘徊在不远处的时空洞加快了转动的速度，初时是零碎的沙石被带起，现在被卷动的物体越来越大，西泽侧身避过一块机器人的碎臂，看着那东西风车似的边转边被吸进时空洞内，顿时皱起眉头。
　　奥斯维德也有些警惕地抬头往时空洞看去，看了一会沉声道：“不能再待在这里了，等它停下来我们再找吧。”
　　“不行！”西泽拧眉看着周围，“他一定还在周围，人死了之后30个小时精神才会彻底消散，假如我们现在离开，他一定会设法跑掉的。”
　　奥斯维德也明白此事关系重大，于是不再多言，只警觉地走在西泽旁边，准备随时应敌。
　　风声猎猎，时空洞的吸引力越来越大，西泽搜索了一阵之后突然听见一阵断续的声响，仔细一听却发现又是来自伊恩那个通讯频道的声音。
　　和上次一样，无需通过个人终端，西泽就听见声音从时空洞洞口那边传来。
　　“这东西……看来真的是和其他时空洞连接的。”西泽随口道，忽地觉得小腿上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低头一看，正正对上一张鲜血淋漓破了个洞的脸。
　　西泽：“……”
　　是加莱六世之前那具被轰掉半边的破烂身体。
　　它被时空洞拉扯着，恐怕在沙地上连翻带滚摩擦了好一会，此时脸上没一块好肉，骤眼看去甚是吓人。
　　它身上的束缚带勾在了西泽身上，带得西泽脚下一个趔趄，一靴子踩在那残破的脸上。
　　“不是有意的啊大兄弟，别死不瞑目。”西泽只得蹲下去扣那束缚带，解到一半的时候那模糊的人脸忽然诡异地咧嘴一笑，他毛骨悚然地顿住，心中警铃大震。
　　反应过来释放精神力的瞬间，周遭的风突然变大了数倍，挂在西泽小腿上的尸体被扯动着往时空洞的方向飞起，巨大的拉扯力拽着西泽往前栽倒。
　　眼看就要脸朝下嘴对嘴亲上那张可怕的死人脸，电光火石之间，背后一双手用力地抱住他的腰，奥斯维德毫不犹豫地一脚踩在那张脸上，抬手砰砰两枪，击碎了束缚带。
　　遭受二次踩脸暴击的尸体如断线的风筝，甩动着仅存的胳膊和腿，毫无形象地飞往时空洞口，西泽目送着对方离去，被身后一股大力扑倒，落进一副紧实的胸膛里。


第96章　终战（2）
　　周围的风越来越猛；　尽管两人死死伏在地上，但乱流和卷起的沙石还是把他俩带得够呛，眼看身下有腾空的趋势；　西泽灵光一闪，把精神体召唤了出来。
　　奥斯维德闷哼一声，被从天而降的白虎压了个正着，要不是他身上肌肉还算练得够厚实；　真是差点连肺都被压出来了。
　　这下重量足够，两人一兽钉死在地上；　西泽看了看被白虎压得面如土色的奥斯维德；　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想把他从白虎的肚子地下抠出来，结果才刚准备行动；　就感觉一个沉重的东西落在他身上；　顿时也被压了个结实。
　　熟悉的黑毛压顶，西泽艰难地偏过头看去，和狮鹫看了个对眼，顿时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等到时空洞吸力减弱；　精神体挪开后两人都一脸心有余悸。
　　西泽一边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　一边抬头往时空洞看去，只见那白光虽然渐渐停止转动；　但洞口里面却好像多了些什么，和白光搅合在一起。
　　空气中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气氛在涌动着；　西泽和奥斯维德本能地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警惕。
　　下一秒；　相对静止下来的时空洞忽然光芒大涨，一股前所未有的凌驾于这个世界所有生物的精神力量喷薄而出，西泽和奥斯维德同时感到头脑一空，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失去了意识。
　　狂啸和长鸣先后响起，西泽精神一震，只觉脚下腾空，定睛看去发现狮鹫居然将他拎了起来，这黑大个发出一声有威慑意味的嘶鸣，振翅往远离时空洞方向飞去。
　　白虎就紧紧跟在它后头，奥斯维德被它小心扣在虎爪里，西泽往那边瞧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被抛在身后的时空洞爆发式扩大，所有靠近它的东西都被吸了进去，大地开始以它为中心塌缩，远处的地面像是被杠杆顶着慢慢翘了起来，西泽看得面色一变，喊道：“往上飞！”
　　一黑一白两只精神体立即改变方向垂直往上，但那股异常强大的精神力如影随形地追来，伸出密密麻麻的触手拽住所有试图离开的精神。
　　眼前的景物开始急速远去，碎裂的石块、废弃的设施……各种各样的东西兜头砸下，西泽感到抓着他的爪子松开了，他勉力护住身上的要害处，随着周围的一切急速坠落，当掉进某个东西里的一瞬间，那股可怕的精神力随即将他淹没。
　　随着灭顶的精神贯透下来的是远超人类大脑负荷的信息，宇宙、空间、时间、人类……有声无声，有形无形，全都涌进西泽意识里头，他显然顶不住这么庞杂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