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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四十九-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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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微微慌了神:“这是……神族留下来的规矩……”
李疏衍道:“上善,你看清楚,这天界已经不是神族的地盘了,他们走了,这偌大的天界留给了人。神无欲无求,人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从本质上就是不一样的。你用过往的制度给而今的世界规定界限,恕我直言,错得一塌糊涂。”
上善被他说得一时反应不上来,李疏衍也不再多说什么,轻声唤:“霜降。”
霜降抬了一下头。
“别怕。”李疏衍把下巴搁在青年的肩头,抱着他的手轻轻抚过滚烫的后脊,哄道:“我在这里……你还记得我吗?”
霜降眼里的负面情绪被强压了下去,他在努力地找回自己的神智,找回对着熟悉声音的记忆。他最终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无助的表情,含混道:“刀……”
李疏衍忽然注意到他没带着鸣鸿。
他应该是把什么东西留在鸣鸿刀上了。
他自旸谷来,鸣鸿刀应该留在那里。
霜降身上的火焰缓缓地收了回去,李疏衍试探地放了手,青年没动,就在他身前站着。李疏衍虚虚抱着霜降的肩背,带着青年向上善走去,霜降也不抵抗,顺从地跟着。
李疏衍抛了抛手中的光团,忽然望向了上善身边的扶桑。神明苍白脆弱地倚着立柱,呼吸几近消逝。
“天书有载洪荒之期,”李疏衍一边道一边向着扶桑的方向转去,“扶桑以神力为命魂,以神木为载体,成为联通三界的通道……而神格说到底,不过是神留下的力量。”
上善忽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神色一时愕然,居然忘了阻止。
李疏衍走到他们面前,将那一团神格不由分说地按向了扶桑的胸膛:“希望你记载的东西都是真的。”
扶桑的身躯就是个枝繁叶茂的无底洞,能让人类一步成神的神格不起丝毫波澜地被吞噬了,只一道金光一闪而没。
也对,李疏衍心想,严格来说,他身具三根命魂枝,能抵三份可与战神相媲美的神格,本该比谁都强。就是人傻,不把自己命当命,被人类算计得太惨还不吸取教训,才落得这副悲惨境地。
翡翠眸子的神灵睫羽一颤,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眼看见了李疏衍,开口就道:“你也死了?”
李疏衍:“……”
他忽然有点后悔这么草率地把象征着天帝的神格给了扶桑。
好在扶桑没给他太久后悔的时间,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努力回忆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幕:“我怎么记得姬璇把神格给你了?”他不敢置信道:“……不要告诉我你没接受?你把神格给我了?!”
李疏衍给了上善一个“你看看人家比你聪明多少”的眼神。
扶桑有些哭笑不得:“阿衍,你真是……胡闹。”
他扶着身后的立柱站起来,看上去还有一些虚弱,侧眸看了看霜降,皱眉道:“他怎么又进入这个状态了?”
李疏衍忙道:“他怎么了?”
扶桑把霜降的身世告诉了李疏衍,而后道:“他应该是被刑戈重伤了,濒死前意识已经沉睡,才引发了本能反应。”
“如何恢复?”
“我不知道,”扶桑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或许曦华知道,可他……”
为了脱离弑神阵的牢笼,刑戈刀上的金乌之灵已经碎了。
扶桑沉默了一会,道:“我们可以先回一趟旸谷看看,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姬璇……是真的死了?”
“你还想他爬起来置你于死地才满足?”李疏衍难得讽了他一句。
“他没想害我。”扶桑坚持道,仿佛要说服自己似的重复一遍,“他没想害我和曦华。他只是方式过于极端了。”
李疏衍不置可否,扶桑叹口气。吞噬天帝神格后他对天帝殿的阵法有了控制力,他一抬手,金色的阵线从明镜般的地面浮出来,大半已经黯淡。扶桑道:“这是他用来绑我的阵。不是杀阵,是个守阵。”
“我猜他为了防止刑戈下界,想要借我的力量关闭天人两界的通道。但我已经很虚弱了,如果要做这么大一番动作,我身体撑不住,”扶桑低声道,“此阵若全开,无论我耗费多少神力,都可以保我性命无虞。”
李疏衍道:“不过是你的猜测。”
扶桑沉默了一下,叹息般道:“是啊,我的猜测罢了。他的确变了许多,我越来越看不懂他,而这两千年我未在他身边,的确不知他究竟是何想法……可有时候我又觉得,无论怎么变,他还是洪荒时我们认识的他,还是那个一片热忱的人族君王,那个想让所有人活得更好的固执少年。”
扶桑忽然道:“阿衍,你很像他。”
李疏衍道:“我不是他。”
扶桑笑了:“你自然不是。谁都不会是他。”
扶桑低声道:“这天底下只有一个姬璇。”
“这天底下谁不是只此一人?”李疏衍道。
扶桑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李疏衍的肩:“先把你的小鸟找回来,再说到底谁独一无二的事情吧。”
李疏衍道:“你这是说不过我转移话题。”
“……阿衍,你知不知道你有的时候真欠打?”扶桑纵容地叹口气,“天书,你知道战神逃到哪里去了吗?”
上善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复杂地看了看他们:“他在人间。”
扶桑没好气道:“你废话。”
“他被墨知年的阵法引去了九重山。”上善顿了顿,“你们……没必要去抓他了。”
第85章 尾声之前
“错了,”陌生的声音轻柔柔地响在耳边,白初一的指节不自觉地一颤,侧眸看见青年蹲在他旁边,将一道灵力的线条一抹:“这里不能这么画。”
白初一道:“这原理是什么?你给我的图纸我没太看懂。”
“这个阵法能锁定一个人的气息,而后把此人留在阵法的范围内,”墨知年摊开手,手心是一截刑戈曾经给他下的咒文,还带着刑戈神格的气息,墨知年继续道:“天书说他有三界通令,在人间也不受限制,正好直接锁定他神格的气息,他穿过天界时,阵法自会启动,把他带到这里来。”
白初一点点头:“这阵法我不熟,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错了没有?”
他的言语太过自然,墨知年一时也忘了彼此当今的身份,熟稔地一按白初一的手指,一如当年在九重山上做过无数次那般帮他改掉一道线条,附带着轻轻笑了下:“这里也错了三师兄。”
“三师兄”是脱口而出,等墨知年意识到不妥时,声音的尾巴已经从他唇边溜走了。墨知年的手指僵了一瞬,白初一没注意,全身心扑在阵法上,只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墨知年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人总是贪心的,得到了想要的就会渴求更多。他本以为他只要让宿神峰的师兄们都好好地活下去就足够了,可目的达成后,他发现自己开始渴求曾经的时光——前世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所有人都真切喜爱他的时候。
偏他比谁都清楚人是回不到过去的。
他无声地愣了一会神,白初一已经勾完了最后一笔,拍拍手站起来,对墨知年道:“还有什么安排?”
墨知年笑道:“没有了,等着那天上的神下来吧。”
上善的声音忽然响在他的耳边:“李疏衍没有接受天帝的神格。”
墨知年一点也不意外,道:“刑戈逃了?”
“逃了。”
墨知年点一点头,望向站在不远处的玉摇风:“山神大人,列阵吧。”
刑戈闯出天帝殿后片刻不敢耽误,抓起三界通令,逃一般离开了天界。
他伤得很重,天界又不敢多待,人间才能给他充足的安全感。他想不通,明明是他和天书达成共识,说好了他取天帝而代之,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人间云雾遮面而来,他终于能松一口气——
而后无形的力量加持在他身上,云雾散去,他落在实处,落在庞大的金阵的中央,看见九重山连绵不绝的山峰。
他还不及反应,便感到庞然巨力压在了他的肩上,他深恶痛绝的阵法的线条映亮了漫山遍野的人,为首的青年大红衣袍,笑得有些柔弱,还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刑戈脱口而出:“沙——”
一声龙吟打断战神的话,墨知年拔出龙吟剑。临时的剑鞘被他随手抛在地上,剑场轰然升腾,完美地融合入大阵中渡劫剑气凝聚而成的剑阵中,形成玄妙无比的一个环。墨知年的剑意落在剑阵中,透明如水的剑锋在半空浮出,剑尖倒悬,对准了刑戈。
刑戈在错愕和愤怒之余竟生出些恍惚,仿佛再一次面对李疏衍的剑刃。
九重山宿神峰的弟子,各有各坚守的路,各有各的风华绝代。
只有六弟子,从始至终学的只是李疏衍的剑。
怀虚剑主不在,墨知年就是宿神峰的李疏衍。
剑阵没给刑戈太多反应时间,向着战神轰然坠落!刑戈抓起伤痕累累的断雪刀勉强抵挡,人间的剑却将天界的神逼退数步,断雪刀的刀刃“崩”地弹开一个豁口!
刑戈铛铛铛击落大片的剑气,纵横刀剑之气将山石草木搅成粉末,风过只留下光秃秃的深壑。刑戈飞快后退,心里掠过一个念头——这里不能多待,快走!
他回身撞上了升起的困阵,大阵撼动,震倒了大片的九重山弟子,沈冬在一剑插进地里,好悬没一头栽下悬崖。谢千秋双手在地上一按,金眸的山神站在阵眼,抬手也向下按去,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身上的力量令刑戈动作迟缓,墨知年握着龙吟剑起势一线天,如一道银线眨眼晃到刑戈眼前!
“想走?”阴鸷的面容上浮出一个冷笑,“你走得了吗?”
刀剑相击,龙骨上黑龙的虚像咆哮,咬上断雪刀的刃,游走的龙鳞如冷铁割在刀锋上,随着刺耳的划响,断雪上细纹密布,刑戈被震退了一步!
九重山大阵的金光落在墨知年身上,把他阴沉的如同神人,墨知年横刀再上前,剑身一抖,抖落半弧如勾月的光,静谧地撞在刀身上,断雪刀终于不堪重负,从中折作破碎的两截!
刑戈眼中有片刻的惊慌,墨知年再上前一步,刑戈的半截刀身前递,墨知年不管不顾地撞了上去,龙吟向前刺,洞穿了刑戈的胸口,将他撞翻在地!
空中剑阵中仍存的半悬的千剑尽数坠落,将两人鲜血淋漓地钉死在山巅坚硬的青石板面上。
刑戈身上灵光和鲜血汇成湖泊,他身上许多伤口已经透明虚幻,神格却还能撑着他不死。
墨知年拄着龙吟,单膝跪在他胸口,在他身上拔起身,一边咳出大口的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什。
它是个人偶,长得奇丑无比,像是个粗制滥造的巫毒娃娃。
墨知年放开了龙吟的剑柄,一边咳嗽,一边抬起并手如刀,刺入了刑戈的胸口。他从战神的胸膛里扯出一道透明白色的光团,刑戈绝望地看着光团离开了他的身躯,而后被青年装进了人偶里。
残破的人偶上有暴烈的红光一闪,仿佛那白色的神格是上好的燃料,让一团余烬中苟延残喘的残火重新烧了起来。那不是属于人间的力量,残火重新燃烧的瞬间便被排斥,空间一瞬扭曲,这人偶回去了他该在的地方。
“曦华是晷景的灵,”墨知年沙哑道,“他耗费了大量的力量保留了我的神智,让我能借沙泽的躯壳完成我想做的事情……咳……”墨知年抹掉咳出的一口血,深深喘了一口气,“我不是不会知恩图报的人,刑戈,你的神格,足够重新唤醒曦华残存的、沉睡的那部分意识吧?”
刑戈无法回答他,战神的身躯在崩溃,化作大片的光芒碎片。
最后他彻底消散,一块晶莹的令牌叮当落地,其中流淌着联通三界的力量。
狂风如刀,绵延整个九重山的大阵慢慢地熄灭了。
“我日,”沈冬在单膝跪地,气息不匀地骂道,“老子第一次发现站阵是这么累的事情。”
谢千秋没骨头一般靠在他身上,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想说什么,一时只顾得上喘。
玉摇风眼中的金光如风中残烛般晃了晃,他头晕目眩地向后退,被白初一抱住后腰,两人一同倚在了一块巨石上。
墨知年筋疲力尽地跪在地上,龙吟静默地插在他身边。他闷闷地咳嗽,刚刚剑阵有一剑穿了他的肺,他呼吸起来很困难,胸膛很冷,又有燃烧般的炽痛感。
他有些难受地攥了攥衣领,识海里有个声音道:“你就这么对待我的身体?”
墨知年没力气去回应他,拄着剑站起来,仿佛这一个动作就已经拼尽全力。
沙泽感到一点不对,占据他识海的另一个人的意识在松动,仿佛被狂风拉扯即将断线的风筝:“小孩?你想干什么?”
“我的事情……都做完了。”墨知年喃喃说,目光有些涣散,“……我这辈子……已经走完了。”
他扔开了龙吟,身子在山巅晃了晃,而后坠落下去。
他闭上眼睛,沙泽暴躁地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封闭意识将少年人的灵魂包裹起来,而后抓住山崖上一棵枯松稳住身形,阴沉沉道:“做梦呢?”
天界,旸谷。
鸣鸿刀仍插在原地,霜降上前去,将它拾了起来。
浅淡的红色纹路从刀上爬到他手上,而后蔓延全身,青年空茫的目光一点点添了神采,身上躁动的火焰终于彻底熄灭了。他晃了一下,而后站稳了,看向旸谷里还站着的活物,先是喊了一声“李疏衍”,然后张了张口,低低问:“刑戈……”
“死了,”李疏衍道,“他要杀天帝,结果没打过你,逃去人间,现在死了。”
霜降脑子里有些乱,摆了摆手示意逻辑关系一会再说,拄着刀站了一会,而后问:“曦华他……”
一道火光轰然落在扶桑树上。
所有人退开一步,望向了高温与火焰中的扶桑树,一个流淌着火焰的人形从树梢上站了起来,茫然地看向所有人。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一片狼藉的旸谷里,而后是李疏衍和上善身上,神色过于陌生,仿佛在看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和一些从未碰过面的人。
扶桑不确定道:“曦华?”
曦华的目光转向了扶桑,赤金的竖瞳里终于显出些为人所熟悉的神色,按着太阳穴疲惫道:“扶桑。”
霜降下意识上前了一步,也唤了一声:“曦华。”
曦华望向他,目光竟还是陌生的。
金乌的大族长带着一点好奇道:“你是谁?”
第86章 尾声(全文完)
曦华失忆了。
他的记忆里出现了大量的空白,剩下的记忆都是零散的,从几千年前到而今,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记得什么又忘了什么,时间全是错乱的。比如金乌大族长记忆里的霜降还是个满地乱爬的崽,但他还记得自己成为了晷景的灵。
一开始大家在扶桑树下做了一圈,努力帮曦华回忆人生,大半都是扶桑在问,霜降偶有补充,曦华负责说“不记得”和“记得”。后来扶桑实在是累了,不耐地摆了摆手:“算了,这老东西活了这么多年,也该老眼昏花神志不清了,爱忘啥忘啥吧。”
曦华一寻思,也是这个理,也不纠结自己忘了什么记得什么了,摊手道:“那你们给我讲讲,最后怎么样了?我记得我被刑戈杀了,成了刀灵,谁把我救活了?”
“这个我们也想问你。”扶桑道。
霜降想了想,问:“你还记得墨知年吗?”
曦华茫然道:“谁?墨家的人?我记得墨家几百年前被全部打下了天界……不对,好像两千年过去了?”
扶桑无力道:“你还是歇着吧。”
说完他看向一直不吭声的上善:“姬璇死了,刑戈也没了命,天帝的神格在我这里,而姬璇这几千年来把天界架空了,而今的天界一个有权力的氏族都没有,第二个刑戈不知道要在多少年之后出现——你想怎么办?”
李疏衍忽然站了起来,霜降下意识一抬手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条件反射一般紧张道:“你要去哪?”
李疏衍道:“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没告诉春神契和泉的事情。”他安慰般拍了拍霜降的手,“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所有人都愣了,李疏衍简单解释了两句。扶桑不知表露无奈还是气愤的情绪好,只能笑了一声:“阿衍啊,这事比天界的未来还重要吗?”
“反正天帝的神格在你那,”李疏衍声音平淡而理直气壮,“你慢慢想。”
扶桑:“我又不想当天帝,阿衍你这叫强买强卖,和姬璇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李疏衍拉了霜降就跑。
扶桑无言,只能目送这混账人类离去,复杂道:“人类真讨厌。”
上善和曦华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三人正相顾无言,上善正想说什么,一股熟悉的波动在旸谷的空间里一荡,大红衣袍的青年突然出现,他向着扶桑扔了一块东西,那东西在砸在扶桑脸上之前,被曦华抬手握在了手里。
曦华微微皱眉,金眸无声化作竖瞳,张开手看了一眼,一块晶莹剔透的令牌躺在他手心。
三界通令,扶桑的“天”命魂枝。
沙泽一身血,冷着一张脸,神色无端暴躁,讽道:“抢什么抢,是你的东西吗?”
曦华扬了扬眉:“小子,你吃硫磺长大的?”
沙泽冷笑一声,仿佛强压着火气:“你倒是没事。”
说完他转向扶桑,带着不耐道:“东西我还你,你帮我一个忙。”
扶桑道:“墨知年的事情?”
“他的壳子怎么来的,”沙泽指了指曦华,犹豫了一下,十分不熟练道:“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个?”
“帮”字生硬而粗暴地塞进这个句子里,僵硬地如同一根花岗岩的钉子突兀地插在软木板上。
扶桑想了一会,点点头:“可以。”
从春神府邸走出来回到旸谷,霜降握住了李疏衍的手:“以后你想怎么办?”
李疏衍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回了一个柔和的鼻音:“嗯?”
“天帝死了,战神也死了,我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霜降道,“你呢?”
李疏衍站住,侧眸看向霜降:“霜降,我是来找你的。”
霜降的耳廓骤然红了,眼神却变得很亮,盯着李疏衍的目光笔直坦率,流露出一点很深的野蛮。
李疏衍看他神色觉得有趣,伸手揉了一把霜降的头:“你呢?你喜欢在这里,还是想回九重山?”
“天上神仙不得随意下界。”霜降道。
李疏衍眨了眨眼,霜降继续道:“不过姬璇都死了,他定的规矩不算数。”他顿了顿,“我想师兄们了。”
“这就让你见一个。”有个声音说。
霜降一转眸,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扶桑神木,和树下抱着肩倚着树站着的沙泽。
青年身边站着一个少年,白衣轻盈,低着头,脸色素白,披散的黑发如墨。
闻言少年抬了一下眼,向着霜降笑了一下:“小七。”
而后他望向李疏衍,轻轻道:“师父。”
沙泽把九重山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刑戈被他捅死了,龙吟剑留在宿神峰上,我把他带了上来。扶桑重新给他做了个壳子,我要带他走,他不走。”
李疏衍道:“为何不走?”
“他非要再见你一次。”沙泽嗤道,“你放他走他才会走。”
李疏衍没说话,沙泽等了一会,道:“李疏衍,他已经烈焰焚身死过一次了,你就不能当你已经清理过一次门户吗?我带他走,保证不去碍你们的眼行不行?”
墨知年看都不看帮他说话的沙泽,轻盈道:“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沙泽差点没暴起给这不识好歹的小子一拳头,好悬忍住了,扭头就走。
李疏衍道:“走吧。”
墨知年抬起眼,望着李疏衍。
“天地这般大,想去哪就去哪。”李疏衍道,“前尘尽灭,你就当自己浴火重生罢。”
墨知年垂了眼,笑得如释重负:“好。”
李疏衍顿了顿,忍不住老父亲一般道:“沙泽一脸的不安好心,你注意点。”
墨知年乖巧道:“好呀。”
在天界的道童身躯在被曦华烧秃了之后,上善终于放弃了劝说扶桑把天帝神格交出来这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天帝不复立,新规颁布,从此天界诸神不再是人界的掌控者,不再有神灵降旨,但神随时可以放下神格,到人间去。
李疏衍和霜降回到宿神峰的时候,是一个响晴的午后,夏日浓郁的绿色铺天盖地。峰上有琴声,弹得魔音灌耳,李疏衍皱了眉,身边已经凝出山神修长的身形:“师尊,您回来了?”
“谁在弹琴?”霜降五官都要扭作一团,艰难问道。
“初一。”玉摇风笑了,“这两天九峰弟子都不敢往宿神峰来,就怕听见他弹琴。”
李疏衍道:“其他人呢?”
“不巧,都不在。”玉摇风笑道,“老二和老四借着躲避琴声的理由去中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龙吟倒是还在鞘内,不过他现在也认不出我们。初一这曲子弹完就要走了,去昆仑,参加一个大典,似乎是和旁边大陆有关,所以也就只有我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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