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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四十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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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以桐抱着刀挑起眉:“你不下场我也不好意思去欺负他们啊。”
……峰主,说好的门派吉祥物呢。
霜降道:“其实你可以假装自己是化神期……”
“你当他瞎?”郑以桐坐下来,扫了一眼道士。
道士笑眯眯道:“不巧,贫道还真不瞎。”
霜降:“……”
他也默默坐下,场下化神修士水饺一样往下蹦,而后层次稍低的元婴也下去浑水摸鱼,墨家宅邸里好一番鸡飞狗跳,刀光剑影漫天飞,锋利的刀气撕裂了霜降的衣角,他默默往郑以桐身后躲了躲。
霜降其实没闲着,每个人的每个招式,他都贪婪地学着,看着看着就手痒了,想下场比量比量。好在他有自知之明,他一个筑基,是这些人里修为最低的,被人拍一巴掌就死了,他还不想去奈何桥找他爹。
一番混乱后天问的青年最后一把抓住了鸣鸿的刀柄,鸣鸿不安地挣动着,青年精疲力尽说:“诸位,承让了。”
鸣鸿愤怒地啼叫,骤然发力,青年一时没抓住,长刀深深刺入地里!火焰和高温将地面烧得滚烫,青年刚碰到刀柄就烫得收了手,霜降猛然站了起来:“火属性灵气在变浓……在地底下!”
郑以桐闻言看他,霜降脸色煞白:“师——峰主!地底下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仿佛为了应和他的话,地面忽然震颤了一下。所有人一惊,动作静止侧耳倾听,地面在片刻后再次震颤了一下,幅度比上一次猛烈得多,地面上骤然亮起阵法巨大的花纹,站在最高处的道人变了脸色:“封印阵!”
“都上来!”郑以桐大喝,话音未落地下传来一声声如同滚雷的声响,地面大幅度向上拱,封印阵刺目地亮起,狠狠向下镇压。
鸣鸿仍刺在地里,显然它将封印阵破坏了一个小口,阵法的光芒在愈发猛烈的撞击中越来越黯淡,道人脸色凝重地一扫拂尘,伸手下压,郑以桐也做出了同一个动作,靠御气的修为勉强压着这不安的撞击。一道白色的人影骤然闪出,双手便往地上一拍,大阵亮起回光返照般的光芒,地面安静了下去。
白衣人眼上系着白色布条,正是墨知年。霜降下意识想叫他的名字,忽然想起他姓墨,心里咯噔一下,没敢叫。地下的东西又一次疯狂上撞,那封印还能勉力维持,可显然道人和郑以桐都挺吃力——这俩人都是刀修,修阵法真为难他们。
化神的修士自发去帮忙,鸣鸿还刺在地里,显然地下的东西在汲取它的力量,而它的温度太高,碰都碰不了。霜降跳下去把它往外拔,高温对他来说似乎与常温没有区别,好不容易才把刀拔出来,地面又是一晃,差点晃了他一个四脚朝天,鸣鸿当啷落在地上。
地面猛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众人都被震开数步,道人脸色也是一变,赤红的熔岩从缝隙里涌出来,紧接着一只熔岩组成的大手野蛮撕开了地表,随着动作泼洒大量熔浆,众人纷纷躲避,不小心碰到的修士——哪怕是化神期——都惨叫着燃烧起来。道人眼神一厉,乾坤袖中长刀飞出,刺穿那只手,道人浮在空中捏决,长刀分出虚影带着锁链刺入墨家阵法,形成一个不亚于封印大小的刀阵,郑以桐一刀劈下,将那大手斩作两节,而后将长刀狠狠刺入地表。
那只手瞬间融化了,热气蒸腾扭曲,地面的震颤稳了稳,郑以桐用力压着刀,道人的声音有些恼火:“不愧是魔修世家,养这种孽障!”
墨知年刚刚脸上蹭了一点土,他低着头抹,闻言动作顿了顿,轻轻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道长的徒弟在郑以桐身边聊胜于无地帮忙,闻言问道:“师父,这是何物?”
“地火。”道长捏着决,长刀与虚影上的锁链绷紧,“没有实体,是天地火元素的聚集体,杀不死,通常沉睡在地下,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这墨家养了一只!”
昆仑的人两个是阵修,正在布阵,唯一的刀修也镇着封印,财大气粗就是好,法宝扔了一地,比其他人轻松多了。
“它刚醒,力量还弱,想办法把他赶回地底,或者加固这个封印。”道长沉声说,“方相,带化神以下的人离开这,速速疏散云城的人!化神期的道友小心,不要被岩浆碰到!”
方相就是他的弟子,应了一声,很快就把大把的人带走了。
墨知年不出声往内院走,道人出声道:“敢问道友去哪?”
墨知年步子一停,叹口气,道:“它很暴躁,赶回地底很难,我们得加固封印。墨家有封印阵,我能开启它。”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脸上,一个不知哪个门派的化神修士问:“你是谁?”
墨知年扬起手,一道霜降极其熟悉的气息一闪而过,金色的九重山印记浮现在空中:“九重山宿神峰,六弟子。”
第20章 少年可担梁(上)
这印记没法被人模仿,郑以桐看了一眼也没说话,显然是真的。
墨知年见大家没什么意见就接着往内院去,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霜降跟上他:“墨哥哥。”
墨知年这才发现他,有些意外:“你怎么没走?”
“我不怕火,”霜降道,“能不能帮到你?”
墨知年步子慢了,扭脸对着霜降。霜降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他,眨了眨眼,一双清澈的黑眼睛定定看着那个白布条。
地火又一次重重撞在地表,道长长刀的虚影都被震飞了一把,好在郑以桐也列了个刀阵迅速补上空缺,两个吉祥物心里都有点憋屈——御气期的刀修一不小心能把半座城劈了,他俩十分束手束脚,还要专业十分不对口地镇压封印,简直暴殄天物。
“跟上我,快走!”墨知年也知道不能耽搁,嘱咐了一声扭头就往墨家的内院去,他还需要躲着地面不时冒出的熔浆,霜降却没这顾虑,从喷出的熔浆里直穿也没事——这种抗火能力不可能属于人。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鸣鸿!过来帮忙好吗?”
长刀一开始没反应,而后流光一闪,长刀打着旋追上了霜降。霜降本已不抱希望,听见头顶呼啸风响,抬头伸手接刀,笑得灿烂:“谢啦。”
这封印是笼罩整个墨家的,前面破损,后面还完好,随着地火的每一次撞击而明亮,光华漂亮得很。霜降憋着话不问,墨知年却轻轻说:“我是墨家最后的余孽。”
霜降没说话,半晌问:“你是魔修?”
墨知年一笑,勾出年少的俏皮:“你猜?”
霜降说:“我不猜,反正你是我六师兄,我知道这个就够了。”
墨知年的步子猛然一顿。霜降不明所以,也跟着他停了下来:“……怎么了?”
墨知年扭头看他。少年的眼睛上蒙着白布条,霜降看不见他的眸子,只能看见那张精致的脸上露出一种可以称得上“惊慌失措”的神色,墨知年一把揪起霜降的领子,声线在发颤:“你说什么?”
不等霜降回话他就接着说:“你是宿神峰的弟子?”
霜降艰难地点了点头。
墨知年放开他,退开两步。
这不对……这不对!师父不应该有第七个弟子,他应该是最后一个!
地火又一次撞击地面,墨知年蓦然回神,已经恢复了常态:“走这边!”
霜降咽回了满肚子的疑惑,紧跟着他跑。墨知年虽是墨家的人,但离开这里百年,对这里的记忆早已模糊,拐错了几次,终于带着霜降跑到一个不起眼的地窖边。
地窖几乎和烧得焦黑的墙壁混为一体,他蹲下抹掉积灰,露出漆黑的地窖门。地火的撞击似乎更强烈了,霜降问:“我们是要从这下去对吗?”
“是。”
“我来。”霜降双手握刀,顺着地窖的缝隙插入,而后用力向上扳动。灰尘簌簌而落,墨知年在扳起的窖口迅速抹了一把,尖锐的边缘割进皮肉,鲜血滴落,所落之处银亮的花纹随之亮起,霜降的压力顿时一轻,地窖的门悄无声息地向上抬去,热气扑面而来,一燎就熟的温度。
霜降躲了一下,然后向里面望去,看见漆黑的、向下的阶梯,尽头深深埋没在黑暗里。
墨知年迅速包扎好伤口,率先走了下去。高温燎焦了他的发丝,他白衣上亮起金色的纹路,漆黑阶梯上亮起银色的符文,蛇一样爬上了少年的身躯,在他皮肤上飞快流动,很快就将炽热排除在体外,火焰迅速熄灭了。
霜降跟了下去,衣服眨眼就烧了,虽然霜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看着墨知年,他默默以火焰作了衣服。墨知年走得很快,天光渐渐暗了,但显然黑暗不影响他们视物。越往下温度越高,又走了一段,漆黑的阶梯泛起了浅浅的红色,阶梯毫无预兆地拐了个直角的弯,之后竟然没路了,面前是漆黑的屏障。
墨知年低低念了几句咒,握紧受伤的手掌,将鲜血滴在地面上。暗红的花纹被血液激活,漆黑的屏障逐渐透明,墨知年低声快速说:“这只地火天性狂躁,当年差点就出了地表,墨家把它抓起来,封印在这牢笼里,并在封印之上建起宅邸。墨家是炼器的大家,因为需要地火的火力,所以封印是活的,需要时能利用地火。以防万一,墨家也设立了死封印,只要把它激活,就能把地火连着牢笼扔回地心去。”
顿了顿,他接着说:“我们马上就要进到地火的囚笼,我不能保护你,你自己要负责一切状况,知道了吗?”
霜降握紧了鸣鸿:“好。”
那屏障已经如水般透明,透过它的世界一片火红,看过去如同见了地狱。墨知年穿进去,霜降紧随其后,温度显然拔高了一层,墨知年身上金银两色的咒文扭曲飞舞,而后离体而出,在他周身形成一金一银两道符文的圆环,绕着他速度不一致地转动。
他们站在一处陡峭的岩壁上,入目一切都是热烈的红色,霜降向下望,看见金色的熔浆湖泊,湖泊正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东西……无法形容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是熔浆组成,向着漆黑的穹顶一次次冲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碎石雨点般坠落。
这里空间极大,突出的岩壁如栈道般绕了这地方一整圈,有四处明显修筑出来的平台,其中三个在稳定的发光,离他俩最远的那个则是灰暗的。霜降精神一震,墨知年轻喝了一声:“走!”
两人发足狂奔,地火撞了几次,忽然不撞了,静止了一会,忽然一道熔浆流冲着两人涌来!
墨知年理都没理,霜降速度不减,只扬刀横扫,刀弧带起一道光,将熔浆挡在了岩壁外。想来鸣鸿被地火抽了些力量也有火气,清鸣声悠长地一响,霜降竖着再砍一刀,璀璨的赤色刀弧离刀而出,重重斩在地火的身上,金石之响后崩开一点熔浆。
“别管它,打不死!”墨知年喊了一声,霜降急忙跟上他,地火像是被激怒了,熔浆组成只大手,对着两人就拍了下来。这力道呼下来霜降得扁在地里,他不敢硬抗,扭头就跑。
阴影当头罩落,霜降的发丝擦出火星,转瞬一头火红,身上火焰暴涨,如同一身金红色的华服。他抓着墨知年,肩胛张开巨大的翅翼,用力一拍,两人从巨手的范围里堪堪擦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一声巨响,身后熔浆顺着岩壁滚落,下面湖泊激起巨大的“水”花。
墨知年看着霜降,声音湮没在那声巨响里:“是你。”
高温的环境,这两个字却凉得很,仿佛裹挟数百年的风雪,冻着几世的霜。
霜降没听见,爬起来拉起墨知年接着跑,地火还想攻击,穹顶上光芒大盛,头顶的刀阵恶狠狠压下来,刺进地火的身躯。不知它有没有痛感,反正是毫无美感地扭曲了起来,组成的熔浆纷纷滚落回湖泊,而后愤怒地撞上地面。
地面震动,地面的封印终于撑不住破了,地火涌上了地面,势如破竹往外冲,却不知为何始终出不了墨家宅邸的范围,似乎有无形的屏障把他困在此处。
这些被大火烧得焦黑的建筑,哪怕被不公正的待遇虐待至此,也沉默地继续履行职责。
道长的刀阵霎时将它绞得粉碎,地火往地下躲了躲,郑以桐一道凌厉至极的刀光劈下来,将熔浆从头到尾劈成两半,哗啦啦落进池子里。
整个地下世界都是一晃,两人总算到了第一个平台上,墨知年一把拉住霜降:“歇一下,这地方它无法攻击。”
霜降这才停住,拄着刀急喘,墨知年周身的两道符环在这个平台上得到补充一般重新明亮起来,霜降四顾,这平台中心有一个暗褐色的阵法,阵法中央浮着个锥子一般的器物,上面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
霜降觉得要是能活着出去,他大概就是金丹期了——这地方的火属性灵气浓厚得要凝为实质,他十二周天全开,无时无刻不在疯狂吸收灵气。他喘了一会就能重新活蹦乱跳,看向遥远的平台:“你是要去点亮那个台子?”
“是。”
霜降颠了颠刀,闭上眼睛,小幅度比量了两下:“那走吧。”
两人冲出了台子,地火一边在地面上肆虐,一边分流出来想把这两只蚂蚁拍进湖里。熔浆当面鞭子一般甩来,这一次的力道更重,比上次猛烈了数倍,霜降冷着脸偏偏要硬碰硬,周身卷起了火焰,长刀高举过头,一刀劈下——
带着山河皆可斩的狂妄。
轰然爆响,霜降和墨知年冲出了熔浆流,险险扑进台子里。霜降晃了一下,好悬没爬起来,撕心裂肺咳嗽,双臂裂开数道痕,银亮的光点逸散,而后伤痕迅速消失了。
“这一刀,”墨知年低声问,“你跟谁学的?”
“曾经有个人想杀我,”霜降抹了抹嘴角,哑着嗓音冷笑,“用的就是这招。”
墨知年没再问,两人又冲进危险里,扑进下一个台子的时候鸣鸿都脱了手,霜降全身都崩开了裂纹,虽然转瞬就消失了,但霜降心知肚明——这逆天的修复力撑不了多久了。
李疏衍曾与他说过,他的身体是以月华重塑的躯壳,与真正的肉体无异,只是一些未用到的精华存在身体里,才能极快地修复伤损。霜降刚刚拼了两刀,如果换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来,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来云城前他是筑基二层,现在已经是八层了,霜降木着脸苦中作乐想,只看这一点,他应该跳下去好好泡泡。
“那个平台不能给我们保护,”墨知年说,前面一段路比之前都要短,他看着黯淡的台子,“我去刻阵的时候,你还要保护我,能做到吗?”
第21章 少年可担梁(下)
“做不到也得上。如果我没跟你来,你打算怎么办?”霜降问。
“我有些手段。”墨知年说。
“现在不能用?”霜降眯起宝石红的眸子,“我不能知道?”
“不能,”墨知年说,“除非你想死。”
霜降背对着他,咧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两人心有灵犀般冲出去,速度极快,到达台子之前地火都没来得及发动攻击。墨知年单膝跪地,受伤的手掌往地上一拍,鲜血激活了台子上沉睡的纹路,他将伤口割开,以血为笔迅速刻阵。
地火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好不容易在地面郑以桐与道长的纠缠中抽出空,扬起大片的熔浆直刺向平台。熔浆在半空竟然凝实为固态,万千箭支铺天盖地!
霜降一个急刹,双手握紧了鸣鸿,火焰蛇一样缠上刀身,而后以鸣鸿为基暴涨数倍不止。
“我教你一招,这招能否练成,不在于天资,而在于心意。”李疏衍的声音在脑中回荡,凉浸浸的,“对敌时,如若退无可退,就算是天压下来,也要接住。”
他右手握刀,左手抵着刀身,横刀向上送,一道屏障笼住了整个平台,他咬着一股子狠劲,目光如饿狼,好像透过箭雨看见什么人的脸。
“此招名‘守’。”
箭雨坠落在金红的屏障上轰然作响,巨大冲击力将男孩单薄的身子往地里压了三寸,土石崩飞,霜降被力道逼着向后滑,在地上犁出两道沟壑。他的身体不断崩出裂痕,银光闪烁,最后银光消失了,飞散的石块在他脸上擦出一道血痕来。
他咬着一嘴血不出声,手臂上崩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只盯着箭雨,目光在咆哮嘶吼,强撑着,愣是没让半根箭矢透过屏障来。
筑基的力量当然抵不住,他抽调的是元神里的本源。
箭雨落尽,霜降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低着头,鲜血从口鼻涌了出来。
墨知年的阵刻下了最后一笔,他抓起金色的尖锥,狠狠刺进了鲜血的阵法里。
无形的波纹以阵法为中心扩散,光纹瞬间爬满了台面,而后四个台子上延伸出光路,爬满了整个岩壁。同一时间,地上墨家漆黑的残骸上也浮起金色的符文,似乎与地下的空间连为一体。金色的锁链从四个台子中心的尖锥上弹射而出,将地火紧紧锁起来,任它挣扎,自巍然不动。
整个空间在下沉,霜降咬着牙爬起来,一把抓住墨知年:“这地方是不是要塌了?!”
“不会塌,”墨知年虚弱说,“传送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们会怎么样?”霜降把他拽起来。
墨知年被他一扯,有些头晕眼花:“跟着……一起去地心?”
霜降骂了一句,拽起他就跑:“那还不赶紧走?!”
岩壁已经开始崩裂,没有地火阻碍霜降跑得飞快,临近那透明的膜时身后的墨知年忽然滑了一下,眼见着要往熔浆里摔,霜降想也不想抓紧他,没站稳摔在地上,两个人就吊在了悬崖边。
霜降要拉他上来,好死不死,一道熔浆绳子一样缠上了墨知年的腰,把他用力往下拽。霜降差点被一起拽了下去,墨知年周身的银色光环大亮,那衣服竟然没被点着。
墨知年失血过多,现在眼前发黑,耳朵里隆隆作响,扬起脸道:“你放开我,我死不了,你先……”
霜降一脸不耐地说了什么,墨知年没听清,继续说他的话。
霜降冲他吼:“给我闭嘴!”
这句话听清了,墨知年愣了一下,忽然有点想笑——霜降这一吼倒是十成十像上辈子,让墨知年有点怀念。
墨知年低头看了一眼熔浆湖,心说:那东西,不拿就不拿了吧。
墨家的东西,沉了便沉了。
金色光环一闪,墨知年手指一动,熔浆绳断成两截,霜降一把把他扯了上去,也不问他有没有事,继续抓着狂奔。两人刚刚冲出地窖口,就听地面隆隆作响,霜降连滚带爬跳出了院子。
身后一声刺耳的响动,尘土漫天,霜降失聪了半天,累极,趴在地上动都不想动。
墨知年倚在一边的树上,霜降终于自己翻了个身,摇摇晃晃爬起来,看见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坑上面飞着几个人,看样子都没回过神。
墨家的残骸和地下地火的囚笼,都无影无踪。
绕着墨知年转的两个环收缩回他的身上和衣服上,霜降身上的火焰熄了,他自己的颜色也褪回黑色,虚弱说:“师兄,我不贪心,就问问你这衣服哪买的?”
墨知年从乾坤袖里掏出一件衣服盖在他身上,又递给他一颗丹药:“这是件法器,我可以给你做一个简易版,给我件衣服就行。”
“灵力推动的?”霜降爬起来吃药穿衣服。
“嗯。”
“那算了,火焰也挺帅的。”霜降有气无力道。
墨知年轻笑,阳光正好,他一身金光,漂亮得不似人间物。
霜降穿好衣服,沉默了一会问他:“道长说墨家养着地火,其实不全对是不是?墨家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法器对不对?专门困住地火的法器。”
墨知年倚着树,阳光把他的肤色照得透明,他像是要化在空气里了,半晌才轻轻说:“当年那些名门正派攻打墨家,惊醒了沉睡的地火,我们试过要开启死封印……可惜没来得及,只完成了一半。父亲逼着我发毒誓,如果我能活下去,有朝一日一定要回来封印这个祸害。我这次来云城,就是来完成他的遗愿。”
墨知年低头笑了笑:“好不好笑?他不希望我复仇,倒希望我能制住这个畜生,不让他出地表祸害别人……在这个世界容不下他们的时候,这些蠢货还想着拯救世界。”
少年声音不高,说什么都不带力度和棱角,好像不认真听就听不见了,而听不见了似乎也没所谓。霜降不说话,墨知年不知是失血过多导致神志不清还是什么,苍白的脸上浮起一霎怨毒的神色,轻柔柔说:“这个世界有什么好拯救的?”
那神色变得太快,像是错觉,脆弱的少年抬起脸,对着霜降疲惫地笑笑:“如果不是遇上师父,我宁愿被誓言拖累致死,也不会来这一趟。”
“那你现在是觉得这个世界值得被拯救了吗?”霜降问。
墨知年低着头,沉默的时间久到让霜降以为他睡着了,他才道:“不是,只是我不想死了。”
声音似乎比呼吸还要轻浅,浅得听不出其中滋味。
“你们两个没事吧?”郑以桐飞过来——御气可以凌空飞行,灵修除外,他们在化神期就可以,只是耗费的灵力是个天文数字。她看上去灰头土脸的,看着霜降一身伤道:“看样子都没事,要是出事了,李疏衍非扒了我皮不可。”
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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