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天命所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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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不详
　　　　
　　　　“他居然为了别的男人打我！”滕狰狠狠地拍了一把身边的一颗参天大树，拍得数十丈的树枝乱颤，树上积雪飞洒，落了她和后羿一头一身。
　　　　“你这是何必。”后羿抖下披风上的积雪，安慰道，“这世上男人何其多，何必非他不可？”
　　　　“因为喜欢的就他一个！”滕狰吼完，突然又有点小羞涩，“虽然被自己看上的男人打了，但突然感觉他也是很男人的。”
　　　　男人的样子和弱小的样子都好像很喜欢怎么办？
　　　　“……是我让山君去的。”后羿叹息了一声，然后道。
　　　　“你，你就算不支持也不能破坏啊，”滕狰怒了，“知道我想嫁个喜欢的人多不容易么？一个人的感觉你又不是不知道！”
　　　　“若我不让山君前去，禺稷真的会娶你。”后羿浅淡的眸光投向她，如今这个世上，义妹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了，“如果他对别人无意，你嫁了也是了却我一桩心事。可他如今……”
　　　　“把那个姒揆杀了不就得了！”滕狰冷冷地打断他。
　　　　“若是强势压他，禺稷自然还会娶你，但只要我死，他必杀你。”雪花轻轻落在他眼睫上，后羿低声道，“我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
　　　　“说什么死不死的，只要有不死药，你的寿元肯定能补回去。”滕狰说到这，突然一停，问，“你说，用我放过禺稷这个条件，可不可以换得姬惠解开不死药的禁制？”
　　　　“此事我已有头绪，你不必心急，阿狰……你可怕死？”后羿突然问。
　　　　“怕死当年就不和你去西昆仑了。”滕狰挥挥手，却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但又想不出是什么，只能郁结道，“你想什么我已经猜不到了，别顾忌我，羿，当年你就是谁都想救，但最后谁都没有救到。”
　　　　“……可这次，只有你啊。”后羿温柔的神情里泛起一丝自嘲，轻笑道。
　　　　“但应该有比我更重要的事吧，一辈子兄弟我已经满意了，”滕狰伸手排他肩膀，“走，喝酒去！”
　　　　“这，酒会让箭不准……”后羿本能地就想拒绝。
　　　　“眼都瞎这么久了，你现在才担心不准晚了吧！快走！”滕狰视线转，对那个房间里裹着皮裘在火盆边娶暖的小女孩道，“那边的丫头，快点拿酒过来，晚了我要你好看！”
　　　　殷樱“嗖”地站起来，怒道：“酒行阳气，伤肝动脾，他那身体还喝什么酒？活腻了是不是？”
　　　　“酒解百病！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滕狰环着双臂，居高临下。
　　　　“你才白长这么大，脑子却都是水，”只有她一半高的小女孩冷冷道，“我可是北商祭祀，我说不能喝，就不能喝！”
　　　　后羿觉得头痛：“你们别吵……”
　　　　“没你的事。”两个女子同时吼他。
　　　　“……”
　　　　——
　　　　西岭之事解决后，三人分道扬镳，禺稷要解决后宫问题，姒揆要回到北商继续招兵买马支持复国大业，而姬惠……孔雀吵着闹着要过新婚生活，让一边的姒揆恨不得上去生撕了他，也让旁边的禺稷叹息了一声。
　　　　三人约定解决手上事宜便一起到北商商讨后续事宜。
　　　　回到南荒，孔雀吵着要进姬家的族谱。
　　　　姬惠哪里会依他，真让妖族上了他姬氏黄图，他哪还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而更头痛的事情是，他的妹妹姬幽虽长的天资国色，不乏男儿追求，无奈她眼高于顶，当年又在姬惠压制下学了咒杀之术，对追求者百般刁难不说，更数十次为些许小事出手伤人，渐渐声名在外，加之她性格高傲擅嫉，已经被南荒各族拒绝相娶。
　　　　姬惠试着测了下弟弟妹妹的姻缘，发现是终身孤苦之相，一时不由苦恼至极。
　　　　“你那妹妹是嫁不出去了。”床榻之上，孔雀懒洋洋地环住恋人，幸灾乐祸。
　　　　在姬惠心情焦躁时戳他痛点，就会遭遇打飞技能。
　　　　姬惠已弃了命盘，本不想再测，但简单地用龟甲算了算，结果不变，顿时心情沉重。
　　　　“天衍四九，归去其一，万物当有一线生机才是。”自己已经挂死在孔雀身上，要是弟弟妹妹再孤苦一生，南荒嫡脉岂不是要断绝？
　　　　“什么生机？”孔雀从来就不是记打的人，听到立刻兴致勃勃地凑上来。
　　　　“若他俩不成家生子，我南荒之位，传于何人？”做为此事的罪魁祸首，姬惠毫不留情地把那只对他上下其手的鸟再次掀飞。
　　　　“我可以给你生蛋嘛~”孔雀躺在榻上，以手支颐，摆出个诱惑的姿势。
　　　　“……如何生？”想到上次无意中看到的儿子，姬惠心中一动。
　　　　“我们去夷山，那里有当年凤凰涅槃失败而化成的凤枝，里边有交合之气，我们只要去树里这样……这样……”看着恋人完美优雅又不曾穿衣的身体，孔雀一边伸进手指撩拨想再来一次，一边露出美好享受的表情。
　　　　“蛋从何出？”姬惠也顺势将他推倒。
　　　　“这……”孔雀一呆，然后有点迟疑地道，“我这真不知道，不过，反正试试就知道了嘛。”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姬惠满意，于是他再度将此鸟掀开，穿上衣物：“我先前测算，阿幽虽命中孤单，但当有一子，生门在北，我要带她去北地一次。”
　　　　南荒终是人族，吾儿若为半妖，还是莫要卷入权势之中，否则居于人妖之间，立场相悖，必然两难。
　　　　“我与你同去！”孔雀当然不放心，好多人想叼他的阿惠。
　　　　“不必，此次前去是为人族恢复正统，你去总是不便。”姬惠将窗户推开，冷淡看他。
　　　　“你怎么如此无情……”孔雀简直都悲愤了，“刚刚你那么热情主动，现在怎么就可以翻脸。”
　　　　“嗯？”姬惠神情微冷，表达着你再不走以后就别想到我床上来了。
　　　　孔雀垂头丧气地飞出窗外：“那回来时，一定要补上啊……”
　　　　姬惠摇头，关上窗，传音让妹妹过来。
　　　　北商遥远，当不知阿幽脾性，或有可能破她孤苦之命。
　　　　——
　　　　北商，殷流云身上青木枝突然一动，浮出字迹，正是王族专用的青木传信。
　　　　“阿樱传信给你了？”姒揆伸脖子来看。
　　　　“她说外出云游以求突破，让我安心勿念。”
　　　　殷流云看着姐姐传来表示的骨书，正放下心来，突然间心中一寒，猛地打了个冷战。
　　　　
　　　　第72章　桃花
　　　　
　　　　“我为何一定要嫁人！”当姬幽怒气冲天地对着兄长咆哮时，姬惠倒是高有预料。
　　　　所以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去不去？”
　　　　男婚女嫁，皆要自愿。不去，他自不会强求。
　　　　姬幽顿时一滞，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脾气在南荒不易找到夫君，虽然她现在不是很想婚配，但一想到若以后声名再远播一点，就难再找到如意之人，还是心中忐忑，毕竟她还是妙龄女子，不敢说以后不嫁的话。
　　　　但又觉得气闷，母亲早去，父亲又对她不亲，唯一的兄长天性冷淡疏离，都不会关心安慰她的一点小性子，就像现在，他这么一说，自己怎么下的了台，说不去不行，说去又失了面子。
　　　　简直过分！
　　　　姬惠见她只是恼怒不语，便知她愿去，只说她去北商，还是收收性子，毕竟那里如今是夏王属地。
　　　　姬幽生硬地说句知晓，甩袖离开。
　　　　……
　　　　春暖花开，正是万物繁衍之季。
　　　　北商的青木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每逢春至，商部男人们准备远出走交易，他们行走时各族人常常称他们为走商，随着大雁一起南下北归，而在走商之前，青木祭也是他们最重大的活动。
　　　　少男少女们都会在此时精心打扮，展示自已才华，无论是编织、烧陶还是武力，未婚的男女们都会用嫩枝在头上戴起头饰，美丽的姑娘和健壮的男儿都是大家追逐的对像，若是看重了，便去神木之下由祖先见证，便是天成一对。
　　　　所以青木祭也是商部最大的祭典，无论地位身份，只要有需要的，都可参加。
　　　　祭奠持续三天，每个部落都会所居地最高大的树木下举行，觉得自己能力强的，可以去大的部族参加。
　　　　若有处族未婚男女想要加入，商部也是欢迎，但其中必须自愿，不得强来。
　　　　姬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兄长带来参加了。
　　　　古树巨大，树冠参天，将周围的树木挤的极是可怜，当然，树下空地便大出许多，而树冠太密，光线不是甚好，早早有族民带来许多夜光果，不但可以让整个祭奠更加精致梦幻，也让夜晚祭典也可照常举办。
　　　　不得不说，姬幽在这场祭祀里享受到久违的追捧，南荒她的威名远播，见她都是绕道路而行，哪能如现在这样，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接了捧不完的青枝了。
　　　　“不是予你说过，若是无意，就不接别人的青木枝么？”姬惠在一边见到妹妹如此行事，提醒道。
　　　　“你可以接，我为什么不能接！”姬幽冷哼一声，随手把手上的青枝丢在草地上。
　　　　姬惠当然没有接过，问题是他身边已经有了一大堆悄悄把树枝放下表示爱慕的青枝，几乎已经比他的人还高。
　　　　只是周围人看她将青枝随意丢弃，许多人都怒色上脸，好此准备送的也默默放下手。
　　　　“再说了，你在这城，大家都看你去了，一个男人，长的比我还美算什么。你走，否则我就不参加了。”姬幽说着，还将脚下的青枝用力踩了几脚。
　　　　“如你所愿。”姬惠见她并不用心，也知她脾气难缠，不欲再给商部添麻烦，拎着她就离开。
　　　　“你太过份了！”姬幽拼命挣扎，气得都哭了出来，“你有关心过我与阿桓么，你知道我们要什么吗？凭什么你就得高高在上，我们都要听你的，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你的脾气又比我好到哪去？那么多年了，你对我有过一个笑脸吗？”
　　　　“……”姬惠无言，是的，他性情冷淡，从不知如何关心，无人教过他，他也做不出祈怜姿态，至于笑……呵，倒是为难他了，既然如此……算了，随她去吧。
　　　　他放下手，淡淡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是不是觉得很操心。”姒揆从他身边钻出来，“你这个妹妹天生反骨，你还是不管她了。知不知道她以后做的事情多伤你伤啊，我告诉你……”
　　　　他的话语一卡，有点说不下去，难道说以后我勾结了你妹妹抓了你儿子想威胁你和我谈恋爱然后被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肯定不行了，这谁说了都得友尽，反正这次一定看好了，千万不能让哪里来的狐狸精又把阿惠泡走了。
　　　　至于可怜的，将会在这场祭祀里被缠住的小流云……对不起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她追上流云，阿惠肯定就不会再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了，毕竟按照兄弟的情份，要不是这个原因，流云那温柔智慧，肯定已经让阿惠动心成了姬夷召那混小子的继父了。
　　　　为了你大哥的幸福，亲爱的流云小弟，你就安心吧。
　　　　其实抛开那脾气，姬幽也是大美人啊，你不算亏。
　　　　想到这，姒揆微笑着走过去：“阿惠，我做了些菜，那么久不见，我们这次一定要好好聊聊，这次的计划，可还有很多要操作的。”
　　　　快点走，流云很快就要过来了。
　　　　姬惠点点头，跟他走了。
　　　　——
　　　　流云穿着广袖华服，身边跟着禺稷，看到了姒揆和姬惠一晃而过的背影。
　　　　“你不去看看？”他微笑着问好友。
　　　　“姬惠对他无意，再如何折腾，也是徒劳。”禺稷仿佛毫不在意地道。
　　　　“阿揆似乎不愿我见山君？”流云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但是他总不能一直不让我见吧？”
　　　　五方君主已经归位其三，再者山君是来共商对付后羿之事的，拖延那么一天两天，有意思吗？
　　　　“我原是不懂，但现在，似乎有些明了。”禺稷突然看见一人，不由微笑道。
　　　　“哦？”流云顺着禺稷的视线看去，就见一少女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那少女算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了，她穿着西陵女族最华丽的绸衣，却远不如她的肌肤细致美好，佩戴着最美的霞披，却远不如她的容颜灼热娇艳，她只是款款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背景。
　　　　如果她不开口的的话，流云觉得自己可能会有一点动心。
　　　　“你，”她无礼地指着他的脸，“跟我走吧，我已经看上你了，之后会有人把嫁礼送到你家。”
　　　　流云目光在她脚下被踩着的青枝上看了一眼，微笑道：“这位姑娘，我暂时还不想成婚，这祭礼上还有其它才俊对你钟情，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那些人身份低贱，哪里佩嫁给我，看禺稷那蠢货都在陪着你，你应该是商部的王族，”少女骄傲之余，又有些欣喜，之前她一眼见到这男人，年岁与自己相差仿佛，长像俊朗不说，气质却极是亲和温柔，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让都让她心如鹿撞，而且已经很少有男人在他面前这么温和有礼了，跟大哥来果然是对的，“就是你了。我不挑了。”
　　　　禺稷同情地看了一眼微笑坚固的仿佛从没松动的流云一眼，暗叹姒揆简直过分，流云这么帮他把他当兄弟，居然这么坑他。
　　　　这边流云还在对姬幽好言相劝，不过姬幽要是个听的进劝的，姬惠也不会如此无可奈何了。
　　　　“不跟你说了。你跟我走吧。”姬幽那边已经动手了。
　　　　“他是商部嫡长子，哪有跟你走的道理。”禺稷开口解围。
　　　　“原来如此，那这块玉佩拿着，然后拿着礼物去我家提亲。”姬幽强买强卖做的熟练无比，但流云毕竟也不是软的，几番轻挪腾移，硬是没让她把玉佩移出云。
　　　　姬幽心中火起，也不再给，直接拿出长鞭，大打出手。
　　　　她出手狠辣，但流云素来脾气温柔，再者修习的乙木天德经以治疗为主，攻击时大多是摘叶飞花，所以是只躲不攻，同时给禺稷一个眼色表示我们先走。
　　　　谁知道姬幽见久攻无果，心中极是不忿，又见旁边一名少女似在笑她丢脸，更是大怒，直接一鞭挥出，她自幼修习的南荒至宝神照经，素来以沉稳势重著称，那下手凌厉以极，若真被打中，少女的头颅非被打碎不可。
　　　　流云大怒，鬼魅般闪身而出，一掌抓住长鞭，救下那女子。
　　　　“不躲了？”姬幽心中得意，伸手就要去抓他。
　　　　“啪！”流云直接一记耳光，重重扇到她脸上。
　　　　姬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时愣住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打过她，哪怕他哥也没有。
　　　　“滚出去！”
　　　　“你、你敢……今天我不把你拿下，我就不姓姬。”姬幽手中长鞭一抽，但对方掌力极强，硬是没抽出来。
　　　　禺稷低声道：“要你真的不姓姬就好了。”
　　　　“哼，你不放手，那你们的祭祀也不要办了！”姬幽大怒，放下长鞭，直接上手咒杀之术，幽火四散而出，点燃了周围草木。
　　　　禺稷心中一叹，这场祭典，算是没法办了。
　　　　……
　　　　打发走了姒揆，姬惠正在房中观看骨书，就见一枚青叶擦过，冲开木门，一名俊朗少年冷冷以树枝指住他：“你身为南荒之主，为什么你那妹妹却是如此家教！”
　　　　阿幽又做了什么，惹得商部如此大怒，昨日不该放她一人才是。
　　　　姬惠抬起头，正要道歉，却见对面少年神色一惊，十分的手足无措。
　　　　“阿幽生性顽劣，是我管教不力，在此致歉，不知她犯下何错？”姬惠起身问。
　　　　对面少年面色绯红，吱唔了一下，突然话也不话，转身就跑。
　　　　姬惠微微皱眉，心中疑惑，低头一眼，见少年刚刚走时不慎落下的树枝，正被对方外溢的青木之气息所染，开出数朵灿烂的桃花。
　　　　
　　　　第73章　骗人
　　　　
　　　　天悬星河，繁星灿烂
　　　　北商古木繁多，枝叶茂密，在树冠之上透着几片稀疏的树叶仰望星空，看星月璀璨，再多疲惫压力，也会被星空洗净，这向来是殷流云最喜欢的事情。
　　　　今天，同样的星空，躺在树枝上的北商王子却辗转反侧，全无心情。
　　　　他脑子胸膛里全是那个人。
　　　　轻云遮月，流风回雪，那无尽星辰，似乎都在他抬眼看他的一刹失了颜色。
　　　　他终于明白为何姒揆总不愿意他见山君，为何怎么挫折也不愿意放弃。
　　　　山君姬惠。
　　　　这就是山君姬惠么。
　　　　独立支撑南荒，可与后羿相抗的强者。
　　　　术法无双，可知天下万事的南荒之主。
　　　　那他，知道、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
　　　　殷流云捂住脸，总觉得他像枯木逢火，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身上桃树虽早过花期，也在他青木之息感染下舒展枝叶，开出一树桃花。
　　　　怎么办，我控制不住，好想再去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天人！
　　　　我远远看一眼就好，不靠近。
　　　　可是姒兄他……哼，阻我那么多次，简直不是兄弟！
　　　　禺兄对他如此真心他还脚踩两船，吃碗看锅，当是和禺兄多多沟通，让禺兄早日事成才是！
　　　　而且他好像已经选妃了？
　　　　不不，时间还长，一个普通的女妃不可能活过自己的，如今常人寿命不过数十年而已。
　　　　是不是想太多了，他对姒兄那么不加辞色，莫非真的不喜男色？
　　　　不不不，姒兄如此愚笨，不喜他才是寻常事情，不值惊讶。
　　　　唉，我若是阿姐该多好，那就是天作之合，机会无穷了。
　　　　殷流云在树枝上滚来滚去，天啊，我好不容易有个喜欢上的人，为什么难度如此之大？
　　　　不错，事情只是开始，如今万事纷扰，更有大敌后羿在旁，来日方长，自己又可必急于一时？
　　　　商部之人，素来最是等得。
　　　　嗯，先要让姬兄见识我之本领，之前落荒而逃就算，下次绝不可如此。
　　　　对了，那个女人是姬兄的胞妹，她如此跋扈，若我对其多加忍让，想来定可让山君内疚亏欠。
　　　　……噫，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姒兄。
　　　　殷流云坐起身体，捻起身边一支桃花。
　　　　唔，先去与禺兄商议。
　　　　——
　　　　青木岭，白木宫。
　　　　次日，距上次中州会盟数十年后，南荒、中州、北商、西岭之族之主终于再次相聚。
　　　　虽然被东夷人追的很累，但殷商一族的居住向来是四族中较好的——在木质建筑上，简直没有人敌的过他们，比如今天的宫殿就是殷流云选了一处上好山崖，只是安静一站，长袂飘飞，衣袖飞舞间，就是无数青木长藤拔地而起，桃花藤萝嫣然绽放，将本就美丽的地方打造成桃源天宫——随身携带环保别墅是他们的天赋，别人羡慕不来的，就好像山君要用厚土之力建屋也不困难一样。
　　　　明亮树屋中，围着生长着小花的方桌，四人聚集在一处。
　　　　但看到此景，姒揆无疑是很不开心的。
　　　　历史又重复了，可怜的流云弟弟还是落到了阿惠的手里。
　　　　本来就艰难，又有流云进来，姒揆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不过他还是有分寸的，环视了面前：“诸位，如今四印已齐，中州民心又在，已到了向后羿夺回中土的时机。”
　　　　“姒兄说的是，”流云习惯性的支持一句，然后优雅地为姬惠等人满上酒液，道，“如今寒浞肆意妄为，在我等手下已是难以支撑，他必然会再去寻后羿求助，而由我从阿姐处得来消息，后羿暂时无法离开中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羿不能离开，但无疑这是好机会。”禺稷把玩手中木樽，俊美的眉眼向姒揆一扫，淡淡道，“寒浞这个人，天生反骨。”
　　　　来了！姒揆精神一振，当年……啊不，上辈子就是禺稷出的主意，利用寒浞的反心成功在不死药上下毒，然后他们四人齐出，杀死了中毒的后羿。
　　　　他立刻道：“不错，寒浞如今手下兵力不足，又数次败在我等手上，心中必然郁愤无比，而后羿不帮他，他心中的最怨怼的人就立刻会变成自己曾经的主子。”
　　　　禺稷难得惊讶地看他一眼，似乎没想到对方也可以想到这里。
　　　　姒揆骄傲地抬起下巴，你当年就是这名说的。
　　　　“不错，如今东夷兵力分为三部，华贞微甲各领一部，已退回东夷，寒浞一部在我们手中损失严重，只有得到东君的位置，寒浞才会得到整个东夷的兵力，在此前，他必须除去华贞微甲后羿三人。”流云点头微笑，“而在此前，还有一个前提。”
　　　　姒揆回忆了一瞬：“射日弓！”
　　　　“不错，只有让寒浞拥有得到射日弓的机会，他才会下定决心。”禺稷赞许地看他一眼，觉得这小傻瓜今天难得脑子这么灵光，不枉自己多年教导，“寒浞最有反心，但并不傻，如今的他，远不是我等对手。”
　　　　但若能得到射日弓，他不仅是名正言顺的东君，还瞬间可成天下第一人，如此诱惑，远不是现今的他可以抵抗的。
　　　　于是众人目光都看向了姬惠。
　　　　虽然这位一直静坐一旁并未开口，但这位才是他们讨论诛仙后羿的最大底牌。
　　　　若这世上还有谁勉强抗的下后羿锋芒，也就他了。
　　　　这世上论及术法，只有姬惠可以让寒浞感觉到射日弓认己为主的错觉而不生怀疑。
　　　　姬惠当然明白众人的意思，他计算一瞬：“可行。”
　　　　——
　　　　中都斟鄩
　　　　修长的手指伸出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