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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龙眠_第一卷-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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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得走上前去,拍了拍蔡生的肩膀。
  “我本打算,虽是李家基业已毁,但李三本就在江南有一份家产,我便随他去了,给他做上一辈子马夫罢。
  若他故去,我便再回家乡山地之中,不再出来了。”蔡生淡淡地道,脸上却勉力对着沈约挤出一个笑容来。
  陆修说道:“你想要我与沈约如何助你。”
  蔡生缓缓又变回了原本的面貌说道:“如今李府之中群鬼蔽天,我的法力要来维持此处指地成钢的法印不曾失效,不能出去御敌,等你们二人将此处群鬼除去。
  便将我与李三带离此处,便说是‘你们二人费尽心力,将我等二人救出’即可。”
  陆修听得连忙叫停道:“你何时觉得咱们俩虾兵蟹将,能打得过外头的漫天厉鬼的。此事,我与沈约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沈约听着陆修说完,也忙点了点头。
  蔡生瞧着两人摇了摇硕大的脑袋说道:“吾等山魈最擅庙算之事,断然没有看错的结果,虽然我生于天地间不足千年。但此等能力亦是天生本能,不会有错。”
  陆修听完顿时便陷入了沉思之中,而一旁的沈约却大气不敢出,但对刚才蔡生所言,却也好奇,于是大着胆子对蔡生问道:“你说你能占卜,那能否替我算上一卦?”
  那石人一愣,接着便说:“此乃我族一生只能动用一次的法门,故而我才如此言之凿凿,可惜是无法替你再做占卜之事了。”
  沈约见得那人脸上满是歉意,不由得摆摆手说并不妨事。
  “既然你如此说,老道我也就信你一回。只是我等还得去李府大宅之中寻个踪迹,就你与外头已死的仆人所言,这李府一家都是逃入了这间大屋之中,之后便探寻不到情况了。
  也不能一口便咬定这些人已经横死当场了。”
  陆修说道,那石头人却未曾言语,似是另有难言之隐。
  “你可知此处有无直通那大屋之中的通道,要知此处四通八达,理应有一条路径可以去往那处。”沈约问道。
  “原本是有,只是后来,便被我弄垮塌了。不瞒二位,这处大宅处处透着诡异,我本也抱持着此等想法,便取道前往,想要入大屋之中一探究竟,若是李三醒来,我也好有个说辞。
  只是甫一冒头,却见得有三个紫衣道人步入其中,其中一人似乎还发现了我的存在,使了一记雷法,破了此处符咒,为了防止那些作祟的恶鬼进入洞府。
  伤及李三,我只得用山崩之术,将此处入口炸塌,绝了后患,如今已是没了可以直达大屋的路径了。”
  蔡生说完,又便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处大屋有何奇特之处?”陆修问道。
  “似是有法力萦绕,我曾有几次途经那里,似乎上头有不少禁制,样式古朴,恐怕几代之前,便已经落成,恐怕李府上下便是冲着这点去里头避难了。”
  那石头人说道,陆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种说法,也保持了怀疑。
  沈约倚着石壁,隐隐约约仍可以听到阵阵春雷,巨大的雷鸣声响彻天际,这一场将下未下的大雨,似乎在那团乌云之中,犹如一枚巨卵,随时都可能破壳而出。
  而李宅之外的山边,有一处空地,雷鸣之下,空气之中似乎也浸染了无数湿气。
  空地之上设了一处篝火,也不知其中燃烧的是为何物,原本艳红的火焰,竟然发出了惨绿的色调,只悠悠然地在原地升腾往复。
  若是凑近去看,更是可以看到火焰之中,似有无数人影,亦步亦趋,或是做奔跑之姿,或是做抱头哭喊之相。
  管良生瞧着面前的火焰一言不发,也或许这空气之中过于平静,他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尚且乌云密布的天空。
  李宅头顶的那一朵黑暗而密集,而他们头顶这一朵却要淡了许多,只是其中正有正清之气来回酝酿。
  不时便有落雷从云朵之中激射落地,若是不幸落在李宅之中,定然会将其中一只甚至数只厉鬼打得魂飞魄散。
  好在这落雷只是漫无边际,大部分都落在了这片荒山之中,所以这鬼族虽有伤亡,却也不甚严重。
  管良生撩起衣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只见得原本白皙的皮肉,如今已经微微发黑,上头更有些许斑斑点点,密布其上。
  他瞧了一眼在不远处围坐一排的大汉们,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他们的肉身下午便与沈约与陆修大战了一场,如今腐坏的速度已是比自己还要快上些许。
  他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册书简,他瞧了瞧上头的篆书,咬了咬牙,便一下子将其粉碎在半空,而后一扬手,那些尘埃便纷纷扬扬地落在那些壮汉身上。
  那些原本已是濒临腐坏的躯壳才稍稍缓回了些许红润的光泽。他这才安心地坐回原地,只见篝火处,除了火堆,还放置了不少书简,而管良生手中,比之与两人相遇之时,亦是多了一把花束。
  他翻开一卷书卷,研读起来,这李宅之中,自有恶鬼收场,如今他只要在李宅之外静观其变即可,他本以为对付那陆姓道士恐怕要废上一番手脚。
  谁成想,这道人却也是个绣花枕头烂草包,仅仅凭着几百只厉鬼的攻势,便将他们打得抱头鼠窜,也算了了此处恶鬼的一宿心愿。
  只是也不知是有何方高人暗中帮助,最终还是让这一老一小,逃了必死之局,不过恐怕还尚在李宅之中。
  这群厉鬼不日掘地三尺,也迟早会有所斩获。管他什么陆道士,水和尚统统一并杀却了便可了。
  里头的群鬼此时已是安静了下来,似是不再有刚才一般的喧闹。两朵乌云之间未曾交接,正有丝丝光明从其中泄露了出来,洒在李宅的大门之上。
  管良生摆了摆手,便见得不远处飘来两块麻布,将屋檐遮了个密不通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这荒郊野岭,并无什么乐处。
  好在这“管先生”也是耐得住寂寞之人,他对着火光怔怔地想着,似是有什么心事。


第97章 柴门有怨新作鬼,魑魅招荡在人间(八)
  可此时却正听得身边有脚步声传来,他抬起头,正见得有一身披黑袍的蒙面人走到了他的跟前,步伐亦是无声无息。
  他见得那身影靠了过来,反倒是露出了懒散的模样,他抚了一把胡须说道:“尊下不知此来何事?”
  那黑袍人拉了拉头顶的斗笠,声音却显得颇为尖利,说道:“管良生,这副躯壳用得可算尚好?”
  管良生斜着眼瞧了一眼那人,呵呵笑了一声便说道:“老朽已是千年未曾尝到这肉身的滋味了,这一身皮肉甚是沉重,不如做鬼之时那般飘逸灵动。
  只不过若是没了这一身躯壳,在这人间行走,便多有不便了。
  只是这个皮囊,也不知早年修了多少妖法,害了多少人命,每每老朽闭上眼儿,便能见得冲天血光闪过眼底,悲哉,哀矣。”
  “管奉常,要知你于千百年之前,也是执掌生杀大权的九卿之首,无数儒生因你一声断喝,而人头落地,也有无数异族之民,因你一纸红批,被坑杀于地。
  你如今却因些区区饥民,动了恻隐之心,为了替这些贱民请命,自愿废了千年道行,当真让我等百思不得其解。”
  那人桀桀地笑了起来。那管良生却不曾生气,只是轻轻抚了抚衣袖上的尘埃。
  “尊上不必多言,有什么事情直言便罢,如此冷嘲热讽,不怕我这一介老朽将你一击杀却?老朽虽是死后方才修行,但终究磕磕绊绊也有千年光景。
  你这般弱小之辈,在我眼里倒也是如同草木一般,一掐便折罢了。”管先生似是心如止水一般,端坐原地。
  而那人却是被这番话语,骇得退了半步,清了清嗓子说道:“此次前来,并无什么要事,只是上头有人托我传上一句话,对这陆修道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知管奉常可是明白?”
  管良生说道:“如此小事,还得麻烦尊上亲自再来走上一遭。此事老朽已是知晓,待得入夜,我便遣我阴司鬼众,掘地三尺,定要将这两人诛杀当场。
  到时,尊下便来取那两具尸首便是了。”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管先生乃是高义之士,不知此处之事了结,将去往何处?”
  管良生说道:“五湖四海已然游遍,这千年悠悠,并无新事,便入深山密林作一隐居老鬼,如今一身法力折了三成,只能静候生死明灭了。”
  管良生这番话,却是说的无从波动,似是魂飞魄散,已是情理之中,他也早已看破了生死之事。一旁的黑衣人嘴角嗫嚅最终说道:“不知管先生是否愿意来我教中?
  我教中有接续灵根之良药,又有附体重生的炉鼎,不同那些名门正派,我教中兼容并蓄,无论妖鬼神人尽皆如同胞兄弟,相亲相爱。
  管先生乃是天地之中一方大能,但终究势单力孤,我家愿做先生的梧桐之木,不知先生是否乐意在此落脚?”
  说罢,便恭恭敬敬地对管良生作了个揖。
  “你便回去与你主上言明,此次之事,多谢他成全,只是老鬼我在此散漫惯了,这身前百年便已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做了许多糊涂之事。
  如今便做个游方魂魄便可,此物你且拿去,若是敝教有难,便用此物,若是老鬼我就在左近,定然前去驰援。”
  管良生也不回头,便将一方物件抛向黑袍人,那黑袍人慌忙接住,却是一方镇纸,做成了蟾蜍模样,张着大嘴,栩栩如生。
  “管先生……”
  “你也不必多言,我自有计较。”此话一出,那黑袍人怏怏地缩回了身子。
  此时,那雾气已是缓缓退去,露出李宅真容,原本尚且还算有些生气住宅,如今已是死气沉沉,到处都是破败的景象。
  大门两侧各悬了一盏灯笼,如今正发散着惨白色的光线。
  “请教管老,这李府之中,到底有何玄机?方才引得这般之多的厉鬼前来,如今府中群魔乱舞,定然有所不凡之处罢?”那黑袍人亦是好奇,不由得出声询问。
  “此处宅邸,乃是高明之人所建,暗合阴阳之数,至于背景,老鬼我着实不知。”
  管良生此时也站了起来,雾气散去,他也透过外墙,瞧见了无数厉鬼在李府之中恣意来去,似是把此处当做了自己的家园一般。
  “这皮囊之主,可能知晓,只是已被我掩杀当场,连魂魄都被我吞入肚里,恐怕知晓其中变故之人,天底下便已是寻不到一个了罢。”
  管良生叹了口气,天边雷声阵阵,吓得一旁的黑衣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而这个老鬼却是无动于衷,只是将目光投注在院子之中,静候这一切的发展。
  此时陆修与沈约却在蔡生的带领下,在地底来回穿梭。
  按照蔡生的说法,这处地下洞窟,在他来到之前,便已是有了雏形,他这等山魈精灵,最擅长穿岩破石,而他自然天生也有这打洞的瘾头。
  便将此处做了巢穴,从巢穴中心伸展出无数支脉,这些支脉的出口遍及李宅,更有一条出路,与山间暗河相连。
  只是群鬼之灾爆发以来,那条唯一可以与外界沟通的通路,亦被他第一时间掐断了。如今这一处地界便似是一座有进无出的巨大堡垒,靠着山魈一组口耳相传的秘术,封锁着每一寸土地。
  而沈约与陆修则是为了去到离那件宗堂大屋最近的出口,快速在其中挪动。
  如今已是申时之末,阴气逐渐由弱转强,而阴天里的阳气本就熹微,如今随着日头渐逝,已是流离地所剩无几。
  陆修也正是知道此事危急,若是当真入了夜,恐怕那些恶鬼之能相较之刚才更要强上数倍。
  到时候,连代表太阳的乌骓剑恐怕都难以阻挡厉鬼的侵袭。
  故而不顾身上的伤势,都要与时光争步,蔡生手中擎了一支火把,一老一小紧跟其后,走了不知多久,方才到了一处山壁附近。
  这处山壁与寻常之地并无不同,硬要说区别,便是这山壁似是比之周围要浅色了许多。蔡生在此处停下步来,将手一招。
  那处山壁径自开始扭动,两人瞧见这出奇的一幕,不禁都伸长了脖子,向里头看去,只见得蔡生又一挥手,这半空之中又出现了一副画面。
  “这是与水镜之术类同的空境术罢,啧啧啧,当真玄奥。”陆修在一旁啧啧称奇,而沈约也不知其中细节,只是看得有趣。
  只见得里头正呈现出外头的景致,外头天色已经渐暗,面前的却是一间大宅,飞檐斗角,只是造型颇为古拙,如同蔡生所言,上头似是细细镌刻了不少纹路。
  也不知是符咒,还是那种神秘的文字。陆修看得连连点头,也不知这老道看懂了什么。这处大宅跟前,却也不见有什么厉鬼游荡。
  一有迷途的恶鬼入了巷口,便也会立时调头离去,似是其中有什么可怖之物一般。
  “陆道长过誉了,此处便是李府一行人最终消失之所,当时入宅之人,共有一十三人,李员外,与他的长子次子,长孙幺孙,以及眷属,还有两位小叔,以及老太君与两位妾室。
  如今已是入宅多日,不曾见得他们从中出来,亦是不曾有恶鬼从正门侵入,我曾使用空镜术往里头试探,却发现有道法壁障阻拦,看不见任何情形。”
  蔡生说道,不过一番言语,倒是让陆修与沈约生出了些许希望,或许这一家老小尚且还活在大宅之中。
  陆修说道:“如此,事不宜迟,劳烦你打开此处通路,我与沈约这便前去大宅一探究竟,或许能在大宅之中,寻出制住这些恶鬼之法,亦或是先行解救了李家上下,再做打算。”
  蔡生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只见得他又往山壁上一指,而后又在陆修与沈约身后各拍一掌。
  一老一小便觉得天旋地转,沈约刚想叫唤,便有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嘴,他扭过头去,只见得陆修已是吐得七荤八素,那些呕吐物都飘散在身后的通路之中。
  只觉得一阵翻滚,两个一同滚落在了地面之上,只觉得和煦的暖阳照射在了两人身上,沈约跌跌撞撞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看下四围。
  刚才还轻松的瞳孔之中,却骤然缩小,他大叫一声,往大宅一旁退出了一步。
  他这一声叫喊,更是吓了陆修一跳,陆修也连忙抬头一看,只见得头顶的天空之中,正悬浮着无数此前鏖斗过的厉鬼,正守株待兔一般凝视着二人。
  那些厉鬼瞧见沈约这般反应,竟然嘴角露出了一副狰狞的笑容。
  两人慌忙往大宅门口退了一步,却有一股阴气从身后传来,他们连忙转过身去,却见大门边上,也已经站满了无数的厉鬼。
  从地底突出此地,不过片刻时光,两人已是深陷重围,即便多上一双肉翅,恐怕都难以脱出。陆修和沈约只得靠在一块,提防这些恶鬼一拥而上,顾首而不及顾尾。
  那些恶鬼却一改初见之时的德行,只是好整以暇地列队于此,只见得天边忽然划过一缕青光,便有一人踏在半空之中,手中持了一只花篮,做一书生打扮。
  不是管先生又是何人?
  只见得落在群鬼跟前,虚空而坐,看着下首的二人一副惊恐之色,不禁摇了摇头。
  “若无屠龙术,何苦闹龙宫。”说罢,对着两人虚空一指,两人只觉得空气之中顿时冰冷刺骨,无穷惧意,深入骨髓,沈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些恶鬼却觑见了空档,从空中飞扑而来。
  沈约取匕首,陆修掏宝剑,口中发了一声喊,也知道自己此番不生死一搏,连这一线生机都寻不见了。
  这一番当真是头一回硬碰硬,只听得地面一声巨响,隐隐有金铁相交之声与群鬼哀嚎,烟尘迷茫,与雾气一并将此处战况遮了个严实。
  只见得无数厉鬼还纷纷往浓雾之中投身而去,里头道人的喊杀之声,少年的如兽似怪一般的激怒吼叫,不绝于耳。
  管良生若有所思地看着下首的混战,手指一掐诀,只见得一阵狂风刮过,顿时便露出了战局全貌。
  只见得一老一小已是浑身浴血,陆修尚好,而少年已是被抓成了一只血葫芦,原本完整的衣衫也被撕得一条条挂在身上。
  浑身上下已是全无好肉,地上正有数十只恶鬼在奋力挣命,眼见得便要消失不见,那老道见得迷雾散去,忙提着少年往大宅之中退去。
  那些固守此处的恶鬼却是伺机而动,猛地便往两人身后扑来。
  当是时,只听得头顶天雷突破了此处乌云的壁垒,一下子便冲着那群厉鬼劈了下来,更有一道落雷,正落在管良生身下,幸好他反应迅速,不然即便没有辟在他的躯壳之上。
  也要将他击个重伤。待得他缓过劲来,低头往那大宅门前看去。
  那一老一小已经失去了踪迹,只留下一地青烟,与面面相觑的恶鬼看着彼此,不知发生了何事。
  而门外的那朵乌云此刻又似是重归了安宁之中,似是刚才的一切恍若幻梦,不曾发生一般。
  管良生瞧着那道大门,对着麾下的厉鬼部众招了招手,那些厉鬼方才从门口退了开来。
  他喃喃自语地说道:“便让他们去罢,待这二人走到尽头,便明白了这事故始末,到时候再死,恐怕,比之现在不明不白的含恨而终,来得更为绝望些罢。”
  说罢,便笑了起来,周围的恶鬼们也似是受了感染,这一片鬼蜮,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地响声。
  此时,金乌坠地,月兔攀上枝头,凉风瑟瑟,端是良人当归之时。


第98章 柴门有怨新作鬼,魑魅招荡在人间(九)
  李家山上,月满枝头。
  只是这一间阴暗老宅之中,却是见不得这朦胧的月色。
  长屋澈寒,陆修与沈约分别靠着一根柱子喘着粗气。
  少年已从刚才的癫狂之中逐渐平静过来,此时只觉得身上的疼痛,就如千针入体,他不由得叫出声来。
  只听得身旁老道士却是讥讽一般笑了起来。
  少年低吼了一声,似是发出了幼兽一般的声响。老道士却咳嗽了几声,似是有别的液体滴落地面的声音传来。
  逐渐这片空间,也缓缓归于平静。
  这时,陆修却开口说道:“小子,咱们这次怕是便要栽在这儿了。”说罢,呼出一口热气,这山端大屋,却是冷得刺骨,这一缕热气化作白雾,在空气之中扩散而去。
  沈约并不出声,只是觉得一身皮肉都沾满了血液,觉得颇不自在。
  “小子,老道咱这儿,还有一线生机,可以将你送出此地。”陆修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方才说出这句话语。
  沈约慌忙在黑暗之中,寻找陆修的身影,却见得面前升起了一线光明。
  乌骓剑正悬浮在老道跟前,缓慢地旋转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何种原因,这光芒比起原来,却是灰暗了许多,但却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线,也不知有何等力量,连沈约身上的伤口都变得没有那么疼痛了。
  沈约四肢着地,缓缓向陆修爬了过去。
  “此剑名为乌骓剑,取的是漳河太首丘一株千年乌木树心,以千道太玄符箓炼制而成。
  说起来,乃是凡人炼制的诸般法器之中,数得上号的一柄神兵利器。
  如今,已是危急存亡之时,我目前尚有一策,便是将此剑之中的太玄符箓以秘法驱动引爆,一举将附近的恶鬼重伤。
  你便躲在此处不要出去,待得恶鬼尽皆灭尽,再去善事处之中,通报此间事态。
  若是你有生之年,能出了此城。”老道顿了顿,眼底却尽是温柔之色,却又万分遗憾。
  接着说道:“便有劳你,去一趟苗疆。找那五仙教中之人,传信一封。
  就说,丹羽已化白鹤去,独欠故人一杯酒。
  若是你惧了毒虫鼠蚁,也就别去了,这杀千刀的货色,恐怕,也过不了多时,便也要下来陪我。
  我便在阴司路上,多等等他罢。”老道说完,似是笑话自己一般,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又说道:“我都忘了,这一世修了道,连去冥府长相厮守,都做不得准了。
  可笑可叹,诉说修道修缘,太上斩情。可是师父呐,弟子真的不懂。”
  而一旁沈约却似是嗅到了什么气味,他手脚并用,爬到了前头,此处光线暗淡,他一抓地面,却似是摸到了一方柔软的躯壳。
  “老杂毛,你快过来,这边,好像也有人!”沈约高喊道。
  陆修听闻,也忙举着宝剑走了过来,他将长剑一挥,却见得两具身着紫衣的躯骸正躺在两人跟前,两人俱是一个死法,七窍流血,恐怕与外头的那些死去的奴仆一般,都是死于附体的过程之中。
  沈约扭头看了一眼陆修的神色,却见得他面色凝重,他蹲了下来,仔细查看了一下两个道人的尸体说道:“李员外确实是在家中豢养了邪道,此事并不是假。
  而此栋大屋也内含玄机,绝非寻常。”正当此时,老道的手似是摸着了什么,他探进一具尸体的怀里,抓出来一块腰牌。
  正是一块金钱状的吊牌,外形古朴,中间写了一个“斗”字。
  陆修在手中将这块金牌掂量了一下说道:“这是前代五斗米教的令牌,原来如此,这几个道人乃是五斗米教的余孽,又未归附现教主,故而做了李员外家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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