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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龙眠_第一卷-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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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丹辰子一挥手中拂尘,见得沈约先诵了一句:“无量天尊。”便向着沈约打了个稽首,颇为正式。沈约连忙也还了一礼。
丹辰子将沈约扶了起来说道:“沈师弟,快快起来。今日师兄我乃是将道袍与绶印送来此处。”说罢,将手一招,便有两位道童,手捧一套道袍站在沈约跟前。
垂着头说道:“拜见沈约师叔。”
这道袍乃是月白之色,做工精细,上绣阴阳鱼,与水草雷纹,与多年之前,沈约所见到那俩道人模样极为相似。
“师弟,不如沐浴一番,便着装让师兄我瞧上一瞧如何。”丹辰子笑着说。
沈约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这春寒已过,天气也已转暖,老沈头与沈母听得丹辰子这番言语,连忙忙开了。沈约反倒是不知所措,直到被推入木桶之中,洗了个暖水澡。
而后便有两个道童服侍他将一身道袍穿戴整齐,这道袍看着宽大,穿起来却是刚刚合适,另外还送来了一套内衬,沈约却是从未穿过如此精致的外衣。
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将手往哪里放了。
“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师弟这番穿戴,却是英武十分,这番模样,若说是个在深山潜修十年的道子,也会有人信罢!”
这丹辰子笑着说道。
第116章 若我南风不知意,遥对仙宫吹紫芝(十五)
只见得沈约将马尾散开作个道髻,最近长卧于室内,一身古铜色的皮肉也显出嫩白之色来,明眸皓齿,剑眉星目,唇却薄凉。
一副美少年的模样,沈约自小便生的高大,站在此处更是有一种高人一等之感,丹辰子上下打量不由得啧啧称奇。
“道长过奖了!”沈约笑着对着面前的道人低下了头。
丹辰子从另一个道童手中接过绶印递于沈约之手。“自此之后,你便是我灵虚宫门人,勤修天道,匡扶正道,不忘初心,你可知道?”
沈约说道:“请师兄放心,沈约没齿不忘!”
丹辰子点了点头,又从道童手中接过一物,递给沈约,说道:“此乃你前往我灵虚宫的盘缠,与补贴你家中之用的银两,你且一并收下。
我本与代掌门说,要御剑带你回山,代掌门说‘红尘千万,你初出茅庐,不如便去这尘世之中,走上一遭,看看这人间百态,恐怕更有所悟,闭门造车终究不是正途。’
故而这送了这包盘缠即便行个来回,亦是有余,所以师弟切莫奇怪。”
沈约拿过银两,掂量了一下,从中分出一包,拿给老沈头,对着丹辰子点了点头说道:“师兄所说,我自是明白,只是这城中尚有琐事,一旦办妥,弟子即可起行。”
丹辰子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贫道之事,已然毕了,我便先行带着童子回山去了。师弟所说,掌门所说,让你慢慢来,但还是要注意时日咯。”
说罢,便大笑着领着四名道童出门而去,只见得这一人四童,方一踏出门外,便见得一阵狂风刮过,四人顿时,便失了踪迹,再往天边一瞧。
只见得一道苍色的剑光周围似是绕着四颗窄小的星辰,往南直飞而去。
沈约叹了口气,心下却是羡慕,也不知自己何年何月,也能如同这老道这般潇洒,乘风御剑来,缥缈天地间。
他想到这甘州城中,确实还有多事未了,和家中打了个招呼,便往山下行去,还未行到半路,却见得有个头戴斗笠的大汉走到了他的跟前。
他还未开口,那人却是先行说道:“沈家小哥!可是还记得徐某人嘛!”
沈约往下瞧去,正见得这人一身草莽打扮,仔细一看,却正是那传授他入门功法的虬髯客。
他连忙激动地走下去,说道:“认得!认得!老神仙你怎么来了!”
“呵,沈家小哥如今你也是我道门中人,怎的还是神仙长神仙短的,哪有个道人样子,哈哈,不过倒是不曾忘了我徐某人,也不枉我来此拜访一番!”
说罢,却从腰间取了一物,向着沈约抛了过来。
沈约连忙躬身去接,却是一柄长剑,长约四尺二寸,敛于剑鞘之内。只听那大汉说道:“咱此来,并无他礼,便将此剑做个贺礼。
说来,你将甘州城内,与李府之上的邪教之人一并打击,亦是成了一件大功,此剑名为‘乘胜万里’,乃是前朝古剑,不过依老夫看来,不过是把仿品。
但仍是削铁如泥,算是一口尚好宝剑。自古‘宝剑赠英雄’,徐某便借花献佛,将此剑赠与小哥你。”
沈约,将此剑拔出剑鞘,只见得剑脊之上取了篆书,作五字为“乘胜万里伏”,剑身通明,如一泓秋水,端的是柄好剑。
“谢道友赐剑!”沈约将长剑收回鞘内,对着虬髯客做个稽首。
“这还未入得门中,行礼却是做的有模有样,这未来恐怕也是个老道学,哈哈哈。”虬髯客说道。
“这甘州城中与洞庭湖内的邪道,托了沈家小哥,与陆真人的福,已是被我等一网打尽,再难起些风浪。
而甘州城与株洲城中也有我等正道中人长期驻扎,沈家小哥,此去灵虚宫便可安心。
我到此处,与你结了一场善缘,这道术亦是有了寸进,此来还愿,倒也是理所应当,如今尘缘已了,你我有缘再见了。”
还未等得沈约来得回话,这道人便迈开大步往前走去,沈约想要往前追去,却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只听得那虬髯客的大笑之声渐渐远去。
他方才停下步来,只见得那大汉已是走得瞧不见了。
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沈约摇了摇头,看了看手中这柄宝剑,便放缓了脚步,步下山去。
若说这甘州城内,沈约最是熟悉之处,便是这稻香楼。
算算,沈约在此打工已是有了三个年头,寒来暑往,不曾落下。他自城门走入城中,却是见得不少熟面孔,对他投来了奇异的目光。
但似是有了隔阂一般,虽是众人好奇,但却不曾似往常一样上来打个招呼,他忽然觉得心中有那么一缕寒意。
“这不是沈家小子吗?”正当此时,只见得有人这般说道,正是许婶儿从后头走来,站在少年跟前。
“许婶儿,今天你气色也是很好啊。”沈约便一如往常一般与妇人打了个招呼,这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说道:“沈家小哥,今日怎的做了一身打扮,又要去何处骗些个小娘子咧!”这妇人年轻时候也是这风月场里的老手,这般打趣,却是惹的少年犯了个大红脸。
沈约急忙说道:“俺们可不是那些个窃玉偷香的破落玩意儿,来这儿正是要与梁掌柜道个别去,这三年以来,多容他包涵,若非他照顾,断然无我狗娃儿今日。”
许婶儿说道:“哟,咱们果然没看错,这沈家儿郎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主儿。”
这沈约一身不寻常的打扮,不由得引得周围之人纷纷围了上来,一时之间,沈约本来盘算好的路线,竟然变得寸步难行起来。
他连连应付诸人问询,却听得身后一声喝至,见得一年轻的衙役排开人群,挤到了沈约身畔说道:“嗨嗨嗨,都给我让开些许,这位道爷乃是当今国师门下弟子,如今要在这城中了断尘缘,你等闲杂人等切莫放肆!”
这少年声音清亮,脸孔却是寻常无奇,半边面上还长了麻子,众人听得不由得咒骂道:“哪儿来的小衙役,这一分土地岂容你放肆,哪怕,这李瘸子来了,都得给咱们和和气气的。”
一时之间,这街口便如滚汤般沸腾起来,这小衙役恐怕也是头一回见得这般场面,被众人指着退了几步,一个不甚便靠在少年跟前。
沈约心中暗笑这衙役不懂世故,却也想着这小子倒是因着自己出了糗,若是不帮上一把也是说不过去,于是开口说道:“诸位乡亲父老,且听小子一言。”
说罢,也不知少年言语有何魔力,这原本喧闹的人群一时之间,便安静了下来,只余下零星的窃窃私语,从缝隙传来。
“我沈约投的名师,不久之后,便要离开甘州城了。”说罢,对着诸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一旁的小衙役,亦是不知所措,索性跟着沈约一起弯下腰来。
“狗娃儿,你这下恐怕便是飞黄腾达了罢!”也不知何人在人群之中起哄,顿时人群之中又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
“尤二叔,你说得好,咱狗娃儿也想要有这么一日!”沈约倒是不着恼,反倒是应了一声,这人群之中又是轻松了下来。
“只是这师门之内,便让我早早启程,切莫耽误了时日,只是我在城中尚有心愿未了。
故而便要一一拜访。劳烦各位乡亲父老,让俺们办完这些事故,咱们再来说叨说叨,如何?”沈约说罢。
“这话,还是狗娃儿说的中听!咱们也别给狗娃儿添麻烦了,该带孩子的,带孩子去,这该回家做饭的,也回去做饭罢。”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儿,这原本围堵的人群,又走动了起来。
沈约却是抚了抚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身道袍,甚是沉重,也不知是何材质制成,竟是丝毫没有臃肿之感,这身体燥热,便被内里一阵清凉气驱散了出去。
端得神奇,沈约扭过头却见得一旁的小衙役还看着他,目光炯炯,他似是在眼底里有星辰闪烁,沈约觉着这双眼眸极为熟悉,却又似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这少年似是被沈约瞧得不好意思起来,慌忙便跑了开去。
沈约挠了挠头,却是大步往稻香楼行去。
这稻香楼生意却是一如往常,人来人往,生意兴隆。门口迎宾的小厮却是新面孔,也不知是谁给出了这般主意,不时便有客人被拉入楼中。
沈约刚走到楼前,只听得那小厮高声喊道:“道爷留步!咱们楼中这几日来了几尾上好的鲤鱼,均是我洞庭湖中早晨下网捕得的,最是肥美不过!”
沈约却笑着接口道:“这楼中自有,糖醋鲤鱼,干烧鲤鱼,辣烧鲤鱼,油泼鲤鱼,清蒸鲤鱼,煎酿鲤鱼,共称稻香六味。
又要知道,这洞庭鲤鱼只有晚间只是最是出彩,这早间鲤鱼呆而不鲜,午前鲤鱼瘦而无味。你这报谱,若是被梁掌柜听了,恐是要被罚上半月月钱咧。”
接着便余下一旁呆若木鸡的小厮,步入了楼中。
第117章 若我南风不知意,遥对仙宫吹紫芝(十六)
这梁掌柜却是不曾抬眼,只说道:“客台!楼上请,上头有雅座!”他低着头只见得一身白色道袍,只是这一双腿儿却是不曾动弹。
他皱着眉抬起头来,只见得一张熟悉的面孔,站在他的跟前,如今已是白衣胜雪,配了一柄宝剑,有模有样。
“这……”他有些迟疑地左右打量了一眼。
“这三个月未见,梁掌柜却是不认识小的了。”沈约笑着说道。
“你是沈家小子?”这胖掌柜似是不敢置信一般,又将少年打量了一番。
“正是。梁掌柜,咱马上就要走了,想来你对我多有关照,便来此处,给你再做上一日伙计。”这少年说道。
“这里头的设置倒是不曾变化。”沈约也不去管那呆若木鸡的梁掌柜,自己便上了后厨,将一身道袍脱下,换了一身短打,头顶个瓜皮小帽。
肩上甩了一块抹布,长剑压在道袍之上,手上端了碗筷,便走入了这场内。
梁掌柜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领着小厮,走上了大堂之内,只见得少年已是融入了其中,他似是自得其乐一般,来来去去。
只是这一身气质已是大不相同,若是以前这少年多有落魄,如今却是不卑不亢,颇有一股气度。
沈约在此处忙到晚餐消散,方才入了后厨,与厨师老方打了招呼,便换回了自己的衣裳,依旧是个风度翩翩的道子模样。手提宝剑,步下楼来。
“梁掌柜,这三年多蒙你照顾了。”他走到掌柜跟前,鞠了个躬。
梁掌柜不知如何言语,这老人如今也五十有二了,见得沈约这般模样,竟是不由得流下泪来。“狗娃儿,这三年,掌柜的我,用心无愧啊。”也不知为何,这老掌柜便说出这般话来。
沈约笑着抬起头,取过柜台上的一块锦布,仔细替他擦去泪痕。
“掌柜的,咱们甘州城内,就属你最是地道,咱们做下人的当然知道,你这样的好人,自然要长命百岁才是了。
此去远方,千山万水,沈约我今日,便给你做最后一回小工,也愿你这稻香楼开遍这一方洞庭。到时候,咱狗娃儿还来你店上,吃鲤鱼,喝米酒如何。”
梁掌柜便抬起手来,用衣袖抹了抹眼角,只见得涕泗横流,连衣袖都擦不干净。他哆嗦着从柜台里取了一把碎银,抓过沈约的手掌,塞在里头。
“你且拿着,日后若是当真成了神仙,咱老梁家还能吹吹,这稻香楼还有神仙给咱们打过杂咧!”
沈约笑着说道:“好好好!我便要做个打杂神仙!老掌柜的,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了。”
说罢,便大笑着步出了稻香楼中。
他望见天边却已是残阳如血,行人行色匆匆。他沿着河岸行走,走了不远,便到了一处平房前头,只见得有一处摊位,孤零零地留在此处。
也不知是在作甚,这风中却有个喑哑的声响飘散着,他站在桥端,不由得叹了口气。
“春风不问小楼西,只影向暮去。”也不知如何,少年便诌了两句打油诗,往桥下去了。那摊位上头之人,见得沈约缓缓步来。
也将长笛放下,一头青丝飘舞在风中,脸色隐在阴影之中,不知是何模样。
“糟老头子我道是何人来访,却是个衣冠楚楚的道爷。”这老人轻轻地说道。
沈约却是向老人行了一师徒大礼,趴在老人跟前,说道:“弟子沈约,因身体之故,卧床时久,如今方才赶来。”
老人却无有变化说道:“如今琴已是不在此处,若要学琴,已是无琴可用,奈何奈何。”这老人似是对沈约所言,又似是自言自语。
许久方才发现少年尚且跪在自己跟前,他站起身来,脸上神色却是阴晴不定,他伸出手将少年扶了起来说道:“此事与你毫无干系,是我这般言语,吓坏了你罢。”
沈约站起身,笑着说道:“倒也不是,小子我只是觉着,贺兰师父这般恐怕是有难言之隐,如今徒儿到了此处,又不能为师父分忧,却是自责。”
老人听得这番话,点了点头道:“倒是还肯认我做个师父,只是如今为师却是也教不得你了。”说罢,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且随我进来。”便引着沈约往屋内行去,只见得老人步入屋内,在桌上摸索了一番,便将桌上的灯盏点燃,这屋内才可见物。
只见得这入门不远处,便供奉了一排牌位上头自有人的姓名,似是老人同根同源的亲戚,上头香火未断,青烟袅袅。
此时,老人已是端着油灯,往屋内走去,沈约也赶忙跟了上去,只见得这屋内一张大床铺之上,正摆了一张支离破碎的古琴,只是这把古琴里头似是藏了什么东西。
沈约俯下身去,借着老人手中的灯光,细细打量着这把古琴,只见得古琴之上,已是弦断,琴身断成几节,临岳破碎。已是不复风雅风貌,恍若一具空空荡荡的尸骸。
“此琴名为绮凤,乃是我少子所拥之琴,战乱毁损,人不瓦全,我也只寻得此琴,聊作慰藉。终日将他摆于床首,睹物思人。
而我手中本有一琴,名为‘焦凰’,只是因作他用,不在身侧,如今手中无琴,又如何使得。”老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也不知是悔恨,还是难过,不禁流下泪来。
沈约用手指拂过文武弦,长弦卷曲,却自两侧断裂开来。
“贺兰师父,你此去七日,便是因着焦凰之事罢。”少年说道。
“你既然称我一句师父,那此事也不好瞒你,确实因此,只不过最终只能似武王献了七星刀,我也只能将琴拱手让人。可叹我一介琴匠,终究做不得专诸行事,只能仓皇而逃。”
沈约瞧着老人涕泗横流,听完始末,却是一声叹息。
他本想习琴,只是此间之事,又似是过于复杂,稍有不慎便有杀身之祸,他蹲下身,将老人扶起说道:“贺兰师父,我定是会将其中事故告知于我,我沈约虽是乡野出身。
但这不平之事,我却是不能不管。何况此事更是事关于你。”
这屋内却是一阵沉默。
甘州城的城西,正有个少年漫步而行,远处的夕阳,照的那一身白衣,亦是染上了些许血色,少年人手中拿着一本琴谱,他望着天际,不知如何言语。
只得将那侧琴谱放入了怀中。
城西的杂货铺一如往常,门前的大树却是高耸,他看着大树似是想起自己从那树上跌落到地面上,而后被人追逐,叫骂的少年时候。
那时候一同奔跑逃难的愚笨少年,如今陌生得似是一个陌生人,他笑着却是笑了起来。
有德愚钝了十来年,如今却是机巧异常,为何不为他欢喜。他伸了个懒腰。只听得杂货铺中一阵吵闹。
却是有三个少年模样的人围在杂货铺门口,似是有口角,他站在大树底下,垂下来的枝条,看看遮住了他的眉眼。
他看着好笑,只见得杂货铺中正盈盈走出一个女子,若是说放在甘州城内,便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一身湛紫外衣,裙摆摇曳,一颦一笑,竟看得那三个小伙儿一时痴了去。
当初的自己是否也是这般模样,沈约摇了摇头,不知自己是何种想法,只是唇间却是压不住的笑意,似是嘲笑自己,也似是在嘲笑那些未曾见过世面的少年一般。
那周春香对着诸人一通奚落,那三人却是浑然不觉,只顾着流着哈喇子傻笑,正当这时,只听得屋内一声大喊,横刺里冲出一个穿金戴银,头顶戴了顶小帽的大汉来。
说是大汉,待得他走近了一瞧,却是个尖嘴猴腮的秃子,脸上却是一副刻薄相。
硬要说,这周秃头比之前几年都要难看的许多,这也难怪许多人说这周秃头怎的生的了这般水嫩玲珑的丫头。
不是走了大运,便是捡来的娃子,这周秃头原本脾气便不算好,这三人拿这话一挤兑,顿时便火冒三丈,抄起店内的扫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
对着三人便是一顿抽,这三人哪里猜得到这老头儿说动手便动手,这手下却是一点都不曾含糊。
一时之间来不及躲闪,顿时身上挨了数下,只听得“哎呀,哎呀”叫唤个没完。看得沈约却是直摇头。
这数年过去,这班小子却还不如咱们从前那般机灵,他也不知如何便将此话,念了出来,回过头去,却空无一人。
便不由得又摇了摇头。而那处的无人已经斗作一团,连周春香都被挤在当中,不知是该劝架好,还是帮着爹爹一把手。
说来,这少女倒也是凄苦,原本早早便定了婚事,嫁入这甘州城首富家中,便可以做个阔太太,从此虽说不上锦衣玉食,倒也是衣食无忧。
他自小便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从未受过什么委屈,从家中出嫁,自然也是做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奶奶,在他的人生之中,似是理所当然。
只是这一朝变故,她虽然所受波及并不甚大,但顿时便将她的生活拖入了另一个漩涡之中。
如今她已经十六,比之城中其他的姑娘,她的年岁已是见长。
她也未曾识字读书,爹爹觉得她长得好看,便是万幸,也不需读书如何,以色侍人,便是最大资本。
便让她日日坐镇店中,也唯有定了亲事之时,方才让她入了阁,有所闲适。这等感觉,往日倒是不觉,只是如今,她再次被推到台上。
被像是店中陈列的商品一般,她也是其中之一,仍似是在待价而沽,只是自己又值些什么。
她被那三人推来搡去,还是挣扎着冲到了周秃头的身边,一把握住父亲的手,那处的周秃头却是急了眼,也不知是谁劝架,便一扫帚拍在了周春香的身上。
只听得“啊呀”一声,女娃儿已是跌倒在了地上。周秃头却是一愣,那三个起哄的小伙儿见得这般景象。
也顾不上与这秃头缠斗发了一声喊,便做了鸟兽散。
这秃头听得女儿一声叫唤,也方才清醒过来,连忙扶起了周春香,焦急地将女儿上下打量了一番。
沈约在树下静静看着店面前的一切,这人事故里,对于见惯了美人或是美少年的他而言,只余下一声唏嘘。
他与有德曾将周春香当做天底下最为美妙的人儿,那时候,她便是他们高不可攀的梦,在他们这等山民眼里,她如一轮明月。
哪怕天底下都传颂着他人的美名,都无法阻止他们对她的思念。
只是如今看来,这少女也不过是这城中最是寻常不过的角色,一如笼中鸟,一如一件商品,全然靠了他人做主。
活的如同于云上踏步。
他转过身去,不见这场荒诞的闹剧。
夕阳西沉,城市也安宁下来,像是陷入了梦境,不动声色。
第118章 若我南风不知意,遥对仙宫吹紫芝(十七)
少年若得春风故,明楼月堪马蹄轻。
沈约这日醒了个大早,他今日便宿在悦来客栈,昨日夜间,他游街串巷,正巧遇上一位老汉沿街叫卖□□的驴子。
似是家中变故,也是甘州城边际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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