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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狼转正指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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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昨天他和院长打招呼的时候,院长说要请示校长,马舒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
  按道理来说,成琤家里这种特殊的情况是能够行个方便的。
  所以真的拦住成琤不让他走的人,只能是安保队的人。
  成琤顺着马舒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站在学校领导身后那几个身着黑色制服的青年面色都极为不善。
  成琤知道学校里的安保人员和他们这些研究人员是两个系统,说得好听是保障研究人员的人身安全,谁又知道是不是暗中监视?平时他们已经被管控得够严了,现在又算什么?
  他本来就不算是个遵纪守法的一等良民,他家的密室可不是一天两天造起来的,要深究的话,里面的东西各个都能让他丢了工作,甚至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马舒的意思成琤自然会意,收敛了一些态度,冲着那些安保队的人道:“我家里情况特殊,你们要是怕出什么事的话,可以派人跟着我,我不介意。”
  院领导们互相看了几眼,校长回头好声好气地问道:“小邱,你看这样行不行?小陈他家庭背景你们也是知道的,整个学院谁都可能出事,但小陈是肯定不会出事的,他家情况确实是特殊。百善孝为先,总不能让他母亲含恨走吧?派人跟着也是可以吧?”
  成琤这才发觉小邱也在。
  “我们也需要请示一下领导。”小邱礼貌性地回复了一句,走了出去。
  等待的气氛有些焦灼,成琤无意识地敲着桌子,谁也没再说话。
  过了有一会儿,小邱回来了,“我们队长说不行,这个我也真没办法了……”
  成琤愤怒了,拍案而起,骂道:“你们队长是谁?他凭什么管我?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
  圆桌对面的领导们目瞪口呆,各个冒了一头的冷汗。
  平时那么冷淡的一个人,发起火来脾气这么暴的吗?
  但成琤的这点气势压根压不倒小邱,他立刻吼了回去:“你别以为你爸能压我们,我们跟你爸就不是一个系统!队长愿意帮你是情分,不帮你也是按规矩办事,凭什么为你坏了规矩!”
  不是一个系统?
  成琤气急,骂道:“一群没爹没妈的……”
  领导们倒吸了一口凉气,朱院长胆子稍大,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安保队的人,见他们都对成琤怒目而视,不由提心吊胆。
  这搞不好……陈博士不光是走不了……可能还得被拎到审讯室“教育”一番啊……
  幸好马舒怒得一拍桌子,打断了成琤,“成琤!你有没有点教养!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丢不丢人?你不丢人我都替你丢人,你爸妈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没教过你什么叫素质吗!你想想你家人!他们什么时候不服从过安排?你就算给你爸打电话,你爸也是让你服从命令,你信不信!”
  离马舒最近地朱院长被他吓了一大跳,胳膊都缩到了胸前。
  几个领导更是傻了眼。
  马舒平时的脾气比成琤和气多了,笑眯眯地一个人,原来骂起人来这么有气势的吗?
  军人家庭里出来的孩子们发起火来气势就是强些啊……
  这是所有的领导在这一刻的想法。
  而成琤是立刻反应过来马舒是在替他解围,但他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知道马舒说得是事实,他爸要真知道学校不让他走,肯定就让他听从学校安排了。
  可这事让他心甘情愿的认,他就是心里不舒坦!
  小邱倒是显得涵养好,听着马舒教育完成琤,也没追究成琤的态度,只是拧着眉不耐烦道:“我们队长说可以给他开个临时通讯,已经安排人去他家候着了。从他妈住院到出院,一直给他开着,他要陪多久陪多久,这已经算是破例了。”
  但在场的另外几个安保队员心里很是不服气了。
  就给人白骂了?这种情况他们完全有理由把成琤当场带走,几个人都瞪向小邱。
  小邱看到他们的脸色,冲他们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先别管。
  韩凌刚刚在通讯器里千叮咛万嘱咐,说他家小野猫脾气不好,肯定炸毛,让小邱多担待。
  小邱现在就算不情愿,白挨了骂,也得依着他们队长意思来啊!
  不然真拎回去教育,自己不也得挨顿罚?
  但成琤还没完,忍不住开了个嘲讽,“这种东西还用得着你们开?”
  小邱瞪了他一眼,心里是千万个不高兴。
  要不是队长护着,他早怼回去了。
  学校里几个领导互相对视了几眼,见小邱还没发话,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万分佩服安保队员们的素质和涵养。
  朱院长轻声解释道:“成琤,现在全校区的通讯都纳入监控了,他们队长的意思是给你开一个不加监控的……你有什么话,也好给你妈私下说……”
  陈成琤,这个快要三十岁的,单纯的,研究员,在二十四小时内,第三次,震惊了。
  “什么时候开始……监控的?”
  “这个就不能跟你说了……”院长叹了口气,“好好做你的分内工作,其他事情不是你能参与进去的……”
  成琤现在才第一次体会到,他做的工作到底有多重要,现在的形势到底有多严峻。
  如同温室里的一朵花第一次经历风雨。
  等到成琤挫败地回到家,门口已经候着了两个技术员。
  成琤刚开门,两人就进屋迅速地给他架好了实时视频通讯,点开就能看到病床上的母亲,走之前还把垃圾也带了走。
  这就叫执行力!这就叫态度!这就叫素质!
  相形见绌,成琤没来由得更加烦闷。
  但回到安保队的小邱推开韩凌的门就是一声抱怨,“韩队!你家的事情你能自己管么?黑脸都是我们唱是吧?”
  韩凌一回头,见小邱情绪不好,嘿嘿一笑,“辛苦辛苦,晚上给你加夜宵。”
  小邱咬咬牙,吞回了还想骂得话,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那他那通讯器就真不监控啊?万一他……”小邱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万一什么万一!”韩凌瞪了小邱一眼,“有什么万一还不是我担着!生老病死人生大事,这还给他看着,也太不近人情了。”再说……不是还有小零么?韩凌倒是真放心。
  “不近人情你就让他回去呗……”小邱嘀咕了一声。
  “去去去!他现在是重点监控对象,怎么可能放走?”
  小邱:“……”
  送走小邱,韩凌瘫倒在椅子上。
  成琤母亲的病终究是瞒不住他了。
  要是早一点,上头的命令还没下来,韩凌完全可以放成琤走。
  要是再晚些,等他查清楚了,也不至于让成琤走不了。
  但恰巧就是这个时候。
  说没人在中间动手脚韩凌是不信的。
  成琤的妈妈病了大概有一年,偏偏挑在这个时间病情恶化?
  韩凌觉得他一定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和线索。
  在整个学校里,成琤接触到的人也就那么多,韩凌能查到的每个人的背景都不知道多干净。
  马舒就不用说了,成琤的青梅竹马,两人都是军人家庭出身,从小一个大院里长大……
  小柯,柯少青,父母都是教授,学术世家,给国家不知道贡献了多少科研成果……
  成琤本来和人接触得就少,现实生活里的那些朋友,基本都不可能接触到国外的恐怖分子。
  就算是有过留学背景的安迪,他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全职太太,可他父亲本身就是和国家合作的间谍……这点连安迪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韩凌的直觉告诉自己问题一定是出在净土里……

  ☆、父亲

  李玟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很幸运。
  她出生在和平的二十一世纪初。国家繁荣,昌盛,每个行业都欣欣向荣。
  她没有经历过十九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战乱,六十年代的变革,八十年代末的经济急速发展,自然没有体会过各种社会观点的争锋相对,也不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想法会相差巨大。
  与二十世纪末出生的人不同,二十一世纪初出生的人,觉得世界都是一成不变的。
  他们没有体会过三十年前还满大街都是自行车,三十年后的城市就要频繁的拓宽车道适应越来越多的汽车的年代。他们理解不了智能化系统几乎占据年轻人的生活,而年老的人甚至都不会用触屏的日子。
  科技的飞速发展期过了之后往往会进入一段瓶颈期。李玟琪就生在这样的瓶颈年代里,她生活里所有的一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改变过了。
  2025年出生的李玟琪,在她的三观都成熟,生出成琤的二十六岁,觉得生活并不会有太大变化,而且每个人都一样。
  她的圈子单纯友善,每个人都过着自己应该过得日子。
  她的父母给了她所有的爱和最好的教育,她在大学毕业之后马上就遇见了能够相守一生的人,并很快与他组建了家庭,有了一个儿子。
  她的孩子很聪明,很听话也很懂事。
  相夫教子,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生活的全部。
  所以,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错过。
  她只是觉得,他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就和别人不一样?
  为什么他不能像他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充满阳刚气息的男人,去正常的喜欢一个女人?
  她爱成琤,她希望成琤能和她一样,不要太出挑,不要特立独行,不要去喜欢正常人避而远之的东西,更不要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端。
  就普普通通的和大多数人一样,不好吗?
  她给了这个孩子自己作为母亲全部的爱,可这孩子为什么还是这样?
  她是真的不明白。
  可不管她明白不明白,她的生命也快要走到尽头。
  母子间多年来的第一次重逢,她还在昏睡。
  她不知道成琤在千里外,隔着一面半透明的虚拟屏正望着她,眼含泪水。
  成琤记得,他最后一次见妈妈,她还不是这样。
  妈妈虽然总是蹙着眉,一脸的忧心忡忡,但精神总是很好,从未像现在这么憔悴沧桑过。
  病毒对李玟琪的影响似乎不大,她身形看起来并不消瘦,只是有些浮肿。
  但成琤知道妈妈肯定饱受病痛的折磨,不光是因为她花白的头发凌乱披散,还因为她昏睡中的面容苍白干枯。
  成琤觉得心疼,但更多的是自责和后悔。
  陈啟昂走到妻子床边坐下,身着军绿色制服的他脊背挺得笔直,瞟了一眼视频中的儿子,沉声道:“你看看你,几年不回家,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父亲也老了,利落的短发已经花白,脸色虽然红润,但已经添上了一些皱纹,看起来比从前更加的严厉。
  成琤抿了抿唇,低头看了一眼视频中的自己。
  头发凌乱,面容消瘦憔悴,盯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就是日夜颠倒的模样。
  成琤知道这是父母眼中瘾君子的标准形象,也没和父亲置气,轻声道:“昨晚一宿没睡,我去洗把脸。”
  另一边的父亲不置可否,冰着脸盯着儿子起身。
  “背挺直了!”
  一声呵斥。
  可能是怕吵醒昏睡中的妻子,陈啟昂的声音并不大,但成琤还是条件反射地立正。
  站好的瞬间成琤又反应过来不是在家,心中顿时起了几分不满,低头推了推眼镜,进了浴室。
  等他收拾完自己,深吸了一口气,余光看到了沙发上坐得端正的小零。
  “过来。”成琤悄悄唤了一声。
  被男人调。教过的小零比一般的机器人懂事得多,立刻听命。
  成琤把它带到卧室,从衣柜深处找出过年时候用过的假发和连衣裙。
  “还记得我那时候是怎么说的么?你是我女朋友,跟我一个学校的,也是博士,我两恋爱两年了……”成琤一边说着,一边给机器人戴上假发。
  小零非常配合地接过假发,给自己戴了好,“我都记得的。”
  成琤一惊。
  不是别的,而是这个男性型号的机器人,竟然发出了温柔而又标准的女声。他当初为了调整这个不知道试了多久,最后只能勉强用了个中性点的声音。
  惊讶过后,成琤更加佩服男人,他到底给这机器人加了多少功能?
  小零穿戴好又整理了一下,望向成琤,“可以了么?”
  栗色的齐刘海,黑色的短袖宽松连衣裙,配上一张精致完美的人造脸,成琤觉得应该能糊弄过去。
  于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成琤拉着小零走到视频通讯前,轻声道:“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甜甜。”
  视频那一头的父亲早已正襟危坐,盯着病榻上的母亲若有所思,听到成琤喊他才侧脸看了一眼。
  陈啟昂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成琤看不出他的态度,下意识地挺直了背,避开父亲的目光。
  但陈啟昂什么都没说,又侧头望向了李玟琪。
  成琤心里莫明的开始发毛。
  他爸这是几个意思?
  这是信了还是没信?
  这么多年过来,成琤无意识地养成了习惯,要在父母面前要表现到令他们满意。
  父亲对自己的谎言不置可否,成琤心里就有几分纠结。
  他爸要是信了,怎么都该跟小零说几句话吧?
  要不信的话,早就该发脾气了,怎么会这样沉默?
  不过不管信不信,既然他爸现在还没发脾气总归就是个好现象。
  成琤这么安慰着自己,低声道:“爸,这病毒传染性高,您要不要……”
  陈啟昂头也不回地骂道:“胆小鬼!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妈病成这样,我不看着谁看着?”
  成琤:“……”
  韩凌:“……”
  监控室里的韩凌通过小零的眼睛看着这一家三口团聚,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他小时候就很羡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
  他长大的培育基地隔壁就是一所小学。
  韩凌还记得,每天下午三点,小学门口前的停车坪就会停满车。每到那个时候他就会听不进老师讲得东西,只会呆呆地望向那些跑向父母的孩子,看着他们的父母高兴地抱起他们,接他们回家。
  他还记得玻璃窗外的梧桐树,春天是嫩绿的芽,夏天是墨绿的叶,秋天枯黄结成果,落满一地的絮,到了冬天,小学的操场上就会挤满厚厚的雪,等到它自然化开,没有人去踩。因为那些孩子们都在温暖的家里,在父母温馨的怀抱里。
  韩凌好几次因为发呆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
  那时候,坐在他隔壁的子霖就会悄悄地告诉他答案,结果是两人一起被拎起来罚站。
  一站就会站到五点下课,要冲到食堂去的时候腿都是僵的。
  三十五岁的韩凌快要忘了很多儿时记忆的细节,但他却从未忘记那些小小的羡慕和嫉妒,还有渴望。
  韩凌并不能真正的理解成琤对父母亲情的疏远,但他知道尊重。
  这也是他四年来从未打扰过成琤的最大原因。
  亲人间生死别离本就勾人悲伤,韩凌替成琤难受。
  此时的成琤并不知道他的生活也被人渴望着,羡慕着,只是忍着父亲的严格和挑剔,撇了撇嘴,转而问道:“妈的病情严重吗?是刚有症状还是……”
  “你都是个博士了!自己不会看吗?”陈啟昂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愤慨。
  成琤已经习惯了。
  父亲已经很久没对自己露过笑脸了,他们今天的谈话可以说是十几年来最多的一次,虽然基本上都是他挨骂。
  提到博士,成琤就知道父亲肯定还有后话。
  他不吱声,陈啟昂果然就继续骂道:“小畜生!好的不学就净学些坏的!走后门进的人家学校,还不知道学点真本事!要不是有马舒在,就你这样,人家能要?”
  成琤低头不语。
  成琤的大学念得是军校,连本科带研究生,毕业后他爸准备直接送他去动乱地区执行任务。是他妈妈一直拦着,加上马舒又刚好要招博士,看他研究生阶段的成绩还不错,就给他买了机票,他这才有机会从家里逃出来。
  成琤那时候觉得,他爸可能不想要他了。
  不然任务那么危险,为什么要送他去?马舒他爸妈不是都很开心孩子留在和平的国内么?
  成琤知道自己在父亲眼里可能就是家族的耻辱。
  父亲总说,家里四五代都是单传,不能在他这断了根。
  父亲也常说,男人就该上战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做个真正的男子汉。
  保家,卫国,男人就该做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去和另一个男人结婚,像什么样子?是变态才会喜欢另一个男人!
  父亲骂得话里还有更过分的,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有时候不需要对一个孩子动手,光是言语羞辱就能让给他的心上留下深深的伤痕。
  更何况是最亲的人。
  成琤低头挨骂,父子间又陷入到沉默里。
  沉默有时候不是默认,不过是抵抗无力的无可奈何。
  “你要是不能回来,就听从学校安排,好好做你的工作。光看视频能有什么用?能把你妈的病看好吗?”陈啟昂叹了一口气,最后总结道:“就这样,别费事了,该干嘛干嘛……”
  成琤急了,“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就算回不去,多看看妈妈总可以吧?”
  “王八蛋看什么看!你多大的人了?回不来就不回来!回不来肯定是有特殊原因,你不服从安排,还去给别人添麻烦!你是有多大脸?你是不是又在外头乱报我名字了?又想要特殊照顾?你他妈丢不丢人?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韩凌觉得他要再不做些什么,他家小野猫肯定又得哭鼻子了,急忙唤道:“零!干嘛呢?看他挨骂啊?”
  人工智能反应很快,立刻作出了反应。
  “叔叔您别生气,成琤也不想的,现在全国戒严,他想走也走不了。”小零微笑着替成琤解了围。
  陈啟昂看到这“女朋友”竟然替成琤说了话,立刻止住了骂,只是怒气未消,一双眼睛瞪得发红。
  他刚刚骂得有点儿激动,没注意控制音量,病床上的李玟琪动了动,似乎是醒了。

  ☆、钢铁直男癌

  成琤立刻凑近视频,扶着餐桌弯腰焦急地问道:“妈,好些了吗?痛不痛?我……我……”他本想说,要什么我帮你,可他不在妈妈身边,又能帮什么?连杯水都倒不了。
  一时间百感交集,眼泪冲上了眼眶,却听妈妈轻声道:“一点小病,也没多大事……一点儿都不痛……”
  成琤是再没忍住,别过脸,泪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妈妈本来不想让你爸给你打电话的……本来也没多大事……你爸非要打扰你……”李玟琪的声音有些虚弱,“妈妈不想让你担心……你这孩子本来心思就多……妈妈不想给你压力……”
  “别说了……”成琤哽咽着,背过了身子,“妈你好好养病,别说这么多话,对病不好。”
  “好好好,你不喜欢听……妈妈就不说了……”
  成琤抬起眼镜抹干净泪水,又拉着小零的手,回头勉强笑道:“妈,给你看,我女朋友。”
  小零微笑地站着,视频那边的母亲笑得很慈祥,露出了几分惊讶地神色,但只笑了笑,轻声道:“妈妈这辈子啊,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家成琤能够平凡、普通地过完一生……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能安安心心的,快快乐乐的,以前的事情……妈妈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都过去吧……”
  这话成琤不知道听母亲说过多少遍,他总觉得是一种安抚。
  就好像小时候,自己非要吃糖,母亲一时找不到糖,就骗他说过一会儿就有。可左等右等,他就是等不到糖来的时候,才发现母亲是在骗自己。
  这种谎言在父母对待子女的过程中很常见,并没有人觉得不对。所有人都觉得,小孩子,长大了就不记得了。可就是这种一点点的忽视,给小孩的心里埋下了种子,让他们渐渐觉得,父母不再值得相信和依赖。
  成琤的叛逆就是这样一种不信任。
  当他逃离原生家庭后,就再也没想过回去。
  可现在人之将死,成琤才明白,母亲其实说得是真心话。
  韩凌有一段时间很反感成琤对待他父母的态度。
  那是成琤刚来学校的那一年,李玟琪放心不下儿子,找到了学校来,而她儿子却对她避而不见。
  五十多岁的母亲每天顶着烈日,在人流川流不息的学校门口焦急而又惶惶不安。
  她是那么的让人同情,让什么都不知道的看客们只觉得她儿子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韩凌那时候一方面是出于工作,需要调查陌生人的来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事情闹大,引起不必要的社会舆论。
  他装作路人,接触了李玟琪。
  这位母亲一见有人听她说话,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啥都不用调查,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
  韩凌还记得李玟琪当时红着眼眶,半是不好意思半是觉得丢人的对他开口,“我儿子……他……他从前得过那种病,这几年状态也不太好……我放心不下……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他?我就想看看他,跟他说句话……”
  韩凌应了。
  他不光是应了,还答应这位母亲,时不时告诉她关于她儿子的消息。
  他那时候只觉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成琤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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