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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九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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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实在是酸,”年轻汉子捏着鼻子,“文绉绉的,我不爱听。”
  “——那你就酸着吧!”陈公子一番情意本想找个人诉一诉,不料是对牛弹琴,很是生气,与那汉子打闹了好一会儿,才道:“赵大石,我挂条的时候正看见一个新挂上去的写着你的名,你说是不是东边小眉写的?”
  汉子登时红了脸,坐立不安,也不与他玩了,匆匆忙忙朝着村口要去看——还在门槛绊了一跤。
  。
  叶九琊看着陈微尘背影,几乎能想见他总是淡淡温柔的眉目。
  他从那眉目中看到了许多人的影子,像书生庄白函家里含羞的小娘子,像望着娘子时的书生,方才匆忙出门的赵大石,还有雪山脚下嫁娶时风吹开红盖头露出的嘴角微翘的新娘。
  那只是一个人,却好似又是整个红尘。
  他此前是全然不知红尘为何物的,只今日隐约看见。
  一夜无话,到第二日,便是老丈所说幽水侯遣人选兵侍弟子的时候了。
  这几日来他们旁敲侧击,大致明白了这里的状况。
  修仙人超出凡俗,活在凡世外,此处却不然——没有皇朝、皇帝,唯有魔君与魔帝。
  凡人耕织劳作,若出现了有修行天赋的孩子,则被选走拜师修魔,从此高人一等。
  帝君统掌九洲,下有诸位君侯,皆按实力划定。
  此处为九洲中的烛洲,是幽水侯的属地。
  据老丈说,幽水候手下那些“使者大人们”除了会定期前来择选有根骨的孩童、少年,也会管一些大事,诸如瘟疫洪水之类天灾——对凡人稍为照拂。
  一早便有三个修魔人来到这里,黑衣上纹绣深蓝水纹,走路时粼粼波动。
  家中有年龄合适孩童的,纷纷打开大门,等着这三人前来检视。
  老丈家的大孙子今年十五,这少年郎天生力气大,被认为极有可能走上修炼的路子。
  陈微尘懒洋洋倚在门框上,对叶九琊道:“叶兄,你看那三人,虽说修魔,看起来却是潇洒出尘,气派得很呐。”
  叶九琊:“心中有道,自然与凡人不同。”
  说话间,那三人已经检视过几个孩子,来到他们所在的这一家。
  一个黑衣人先是在大孙子身上捏了捏骨头:“根骨尚可。”
  为首那个打量了一下这半大少年,道:“问慧根。”
  然后就像当初谢琅问陈微尘一般,手抵他额头开始发问,约莫有几十问后放开:“慧根也尚可。”
  老丈喜形于色。
  黑衣人对他的态度也客气了些:“老人家,带他去村口等候。”
  老丈连连行礼,高兴过后又想起了几日前捡来的两位客人,对黑衣人道:“大人,我家现有两位客人,遇上了怪事,您神通广大,可否……”
  黑衣人抬眼看了看两人:“是何怪事?”
  陈微尘顺着自己的胡诌,加上这几日来得到的信息编了下去:“我们本是涅明洲人,郊外游玩时忽见天上一阵黑风,朦朦胧胧间就到了此处——该如何是好?”
  黑衣人仔细打量了两人,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陈微尘觉得这人算是尽职尽责,听说此等奇事,少不得要问个仔细,甚至禀明幽水侯,把两人带入城中——然后他们便有机会可以接触到真正的魔界,寻找所谓“九幽天泉”的蛛丝马迹。
  谁料他道:“涅明洲,实在太远,你们大抵是回不去了,不如就在此处安家。”
  然后掀了掀眼皮:“涅明洲风气懒散,懈怠修炼,你们可曾检过根骨?”
  根骨,这是万万不能被摸的。陈微尘被叶九琊七日换骨之后,一身纯正仙骨,一旦那人上手来检视,立刻露馅。
  他与叶九琊对视一眼——此法不成,看来要另寻他法去深入魔界。
  于是道:“检过,我们二人皆无根骨。”
  黑衣人“唔”了一声,往下一家去了。
  没走几步,却忽然停下来:“不对……不对。”
  他来回走了几圈,皱了眉:“气机不对,这里我来过许多次,绝无可能会是这样。”
  他来回打量着整个村子,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陈微尘与叶九琊的方向。
  不好,大抵是被发现了。
  陈微尘抓住叶九琊,另一手按在随身配着的剑上,打算逃走。
  ——这是叶九琊将剑道心法修至最巅峰,一身修为所化的剑,能够斩破虚空,杀仙侯都是绰绰有余,他们有此倚仗,也并不惧怕。
  那人看着这个方向,对身边人道:“拿天眼来。”
  “天眼”此名,一听便知是能窥破某些东西的。
  那人接过一个画着奇异符号的黑色甲片贴在额上。
  半晌,脸色凝重。
  陈微尘浑身绷紧。
  黑衣人放下甲片,略有些僵硬,垂下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要攻击的前兆。
  陈公子十分有现在要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的自觉,稍上前一步挡住了他。
  黑衣人见他动作,像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一般,方才的僵硬被打破,直直跪下。
  “陛下!”
  陈微尘:“……”
  此情此景,他首先想到的是——
  “叶兄,听我解释……”


第25章 星罗
  三个黑衣人齐齐跪下,大气不敢出。
  陈公子满脸无辜,活像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
  然而此时不容得他解释,只好逢场作戏。
  他慢悠悠走到三人面前,认真道:“你们认错了。”
  黑衣人诚惶诚恐:“是,陛下,我们认错了。”
  陈微尘拿扇柄挑起为首那个的脸来,与他对视着,见他眼中既敬且畏的神情十分真切,开始就坡下驴。
  他“啧”了一声,似笑非笑道:“你曾见过我?”
  “是的,陛下,二十年前您在星罗渊封帝时,我曾遥遥望见过您。”
  陈微尘继续从容不迫:“天眼?”
  黑衣人脸色煞白:“我用天眼亵渎陛下,窥探陛下气运,请陛下责罚!”
  陈微尘放开他,声音冷淡:“情有可原。”
  黑衣人连连顿首:“多谢陛下。”
  陈微尘步回原来的地方:“你们走吧。”
  黑衣人如蒙大赦,连接下来几家的孩童都不去检视,拉起老丈的大孙子,逃一般走了,与来时相比毫无仙风道骨可言。
  把孩子送至村口的老丈本来还拉着孙子的手殷殷叮嘱,猝不及防人就被拖走,不由得一头雾水:“大人们怎么这样急?”
  见三个瘟神远走,陈微尘立刻撇清关系,要证实自己的清白:“是他们认错,我与那见鬼的魔帝没有半点关系。”
  叶九琊淡淡“嗯”了一声,他们往回走。
  陈微尘犹不放心:“信我?”
  叶九琊:“我亲自镇守天河,二十年间未曾有魔物渡过。”
  陈微尘放下心来。
  他又有些惆怅:“魔逆天道而修,故而气运极厄,看来我的气运是糟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地步,不必修魔,便能与魔帝相媲美。叶兄,你说,我是不是该改去修魔道?”
  叶九琊:“你已身具仙骨。”
  陈微尘闷闷道了一声“也是”,扇子往木桌一扔,躺在床上:“不过,我不修魔尚且如此,若修了,恐怕立时天雷轰顶,与你的焱君一道去了。”
  叶九琊看着陈微尘。
  他在想,究竟是什么缘故,才能让一个人这样不容于世。
  魂魄转世重生确有先例,可先例中纵然也牺牲许多,却不曾有这样的代价。
  佛道三世轮回、十世轮回的修行,不仅不会横遭天谴,反而积攒功德。
  当年事,他并不是一清二楚。
  只知道那人是向天道自请兵解,天降万道惊雷,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若他原本就给自己留下退路,算不算违逆天道?
  若他上一世行的便是背离天道之举,然后避过轮回再世为人,是不是会招来天道这样的敌视?
  剑阁镇守天河,守仙家,尊天道,他原本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然而归墟崖上迟钧天对天道的敌意如此明显,让他不得不多想。
  会不会……面前这人根本不是巧合的魂魄碎片入体,而原本就是那人完整的三魂七魄?
  他看着床上人风流温雅的相貌,嘴角漫不经心的笑意,一时竟怔住了。
  ——明明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甚至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陈微尘于半空中遇到叶九琊的视线。
  他略阖了眼,有些低落:“你又在想他。”
  他起身,拿过冷白的长剑,轻轻抚触:“说是无情道,心里却装着焱君,到底是不是无情,有没有动心?”
  他望着叶九琊,离得极近,伸出手,想要触一触这人的冰凉柔软的墨发。
  将触到时,指尖顿了顿,又收回去,眼中失魂落魄。
  “叶九琊,我常会想,如果我是他,是不是就可以这样做。”他闭了闭眼,转过身去不再看,“我要疯了。”
  “或许你本来就是,”叶九琊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只是自己不知。”
  陈微尘摇了摇头,声音中竭力压抑某种不可言说的悲伤,“我不是,求你不要再说。”
  他们间原本有所缓和的气氛再次僵硬冰冷下来。
  是夜,两人都没有入睡。
  房间未点灯,叶九琊在窗边,而陈微尘右手支腮,斜倚在桌案上,半阖了眼,整个人浸在夜色里,比起白日,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
  这沉郁中几分真几分假,却是不得而知。
  他们在等人。
  看那黑衣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必定管不住自己,要去说给主子听。
  魔帝毕竟不同于人间皇帝,哪有微服出巡的道理,幽水候听闻后,必定要前来。
  而陈微尘有了那一身可与魔帝相比的气运,对他自己毫无用处,可在魔界就是无上修为的证明,他自己本事稀松平常,却可以借此兵行险招,与虎谋皮一回。
  夜深,月至中天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月光映进来一个修长而绰约的影子,女人的裙裾露出一角。
  “陛下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声音软而不媚,堪称百转千回。
  是个身穿深紫衣的女人。
  待看清陈微尘相貌,她几不可查地微微顿了一下:“您……”
  陈微尘勾唇笑:“我?”
  幽水侯道:“您比那时年轻了许多。”
  陈微尘略抬眼,漫不经心看着她:“我长得像魔帝?”
  幽水侯审时度势,恭顺地低下头,道:“这位大人。”
  陈微尘轻轻抚着手中剑,威胁之意满满,剑气萧寒,带着逼人的冰冷威势,使人胆战心惊。
  幽水侯轻轻瑟缩了一下:“您要侯位?”
  魔界中君侯交替是要一战分胜负生死,幽水候看着他身上与魔帝相差无几的气运,心知自己绝无可能是敌手。
  陈微尘声音冷淡:“我何须要你侯位。”
  幽水侯轻舒一口气:“那您?”
  陈微尘:“九幽天泉在何处。”
  幽水侯答得乖顺:“星罗渊之上,魔皇宫之中。”


第26章 平生
  据迟钧天所说, “九幽天泉”乃是担魔界造化之物,那么它处在魔皇宫中也算应当。
  这样说来,他们要取得九幽天泉, 就要去往星罗渊——少不得要与正主照面,那位魔界君主不知修为几何, 但魔界星罗渊是与仙道幻荡山一样的所在,他既然能够封帝, 想必实力卓绝。
  陈微尘看着幽水侯。
  她低着头, 目光停在地面上,发髻上插一朵深红的花,花瓣根处泛着一丝丝诡谲的黑气,正蛇一样流窜着,愈来愈快。
  陈微尘抬眼看叶九琊,见他也正看着幽水侯。
  他心中渐生警兆, 握紧手中剑。
  魔界中相互倾轧生死相决,险恶程度远远高出仙界。
  若九幽天泉是珍贵宝物, 他人想要窃取必会悄悄潜入,不泄露消息,下一步便是杀幽水侯灭口。
  若像锦绣灰那般,虽承载气运, 却并无特殊效用, 或许使眼前幽水侯起疑。
  房中静极,只闻呼吸声起落。
  天边星子明灭。
  陈微尘耳边忽响起刺耳尖啸。
  女人面上现出一丝冷笑,瞬息之间, 身体蛇一样折过来,苍白的手指朝他喉间刺去。
  陈微尘早有戒备,出剑横挡,无双宝剑锵然一声撞在幽水侯雪白的腕子上,竟然有如金石相击。
  女人被那力道击退几步,哑声喝道:“哪里来的散修,带上关气运的宝物装神弄鬼,就要来骗九幽天泉!”
  重重阴冷气机锁住整个房间,使人如同置身幽深潭底。
  她修为实在不弱,那一击中所能被看出的境界,至少与仙界二重天武修相当。
  可叶九琊一身修为所化的剑更不是凡物,即使陈微尘不能再消耗元气使出在归墟时破虚空的一剑,也能与她平手。
  她一击未成,身边气机喷涌,显然正蓄力要再一击。
  陈微尘却开口:“夫人,是哪里出了破绽?”
  女人面庞上笑意森寒:“你身上气运,仔细观之,分明来自外物——魔界多年未曾有过这样宝物,交出来,可饶你不死。”
  “夫人,”陈微尘的声音似是叹息,“眼力不好,是会坏事的。”
  女人不复方才温顺模样,下巴抬起,略带些轻蔑的高傲:“我倒要看你能装到几时。”
  陈微尘慢吞吞解下腰间装着寂灭香与锦绣灰、绣云水的精致锦囊来,放到一边:“夫人,你再看。”
  幽水侯冷眼看着他将那含着无上逆厄之气的锦囊拿下,下一刻却发现他身上气运却几近于丝毫未减。
  她大惊失色。
  陈微尘对自己一身的晦气十分自信,又差不多明白了眼前女人欺软怕硬的性格,好整以暇看着她。
  幽水侯觉得自己这下确凿是招惹到了了不得的人物,方寸大乱,折身逃向门口。
  冷白飞剑瞬息之间脱手,剑气煌煌,阻住她去路。
  “夫人,”陈微尘声音在她身后悠悠响起:“方才说我是来骗九幽天泉,从何说起?”
  幽水侯见势不如人,权衡之下转过身来,再次低头:“我未看出大人原是避世的高人,大人恕罪。”
  陈微尘挑了挑眉:“何以得见?”
  幽水侯低眉顺眼:“大人,二十年前帝君登位后,已不再如先前几位帝君一般独占九幽天泉,而是年年向诸位君候分发,我见识短浅,以为您是无门无派的散修,不知从何处得了承载气运的宝物,要装做境界高深,从我手中骗取九幽天泉。”
  “我的确无门无派,也不与其它魔修一道,”陈微尘气定神闲,“自己误打误撞修到这里,听闻九幽天泉可以助我修行,便想找夫人问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大人,那只是片面之词,”幽水侯道:“那人必定对魔道所知不深,以您现下修为,分给君侯的泉水只如杯水车薪。您要想用九幽天泉避过天谴,需得成为帝君,拥有整个泉池才可。”
  原来九幽天泉是修魔人用来躲避天谴的宝物。
  说来也是——陈微尘心想,假如魔界的帝君与君候也像自己一样被天道不喜,今日封了帝,明天便跌下山崖一命呜呼——简直是滑稽极了。
  而眼前这女人手中正握有一些九幽天泉,故而自己寻问“九幽天泉在何处”时,因为所知不详露了马脚,让她误以为自己是要逼她交出自己手中的泉水。
  若果真有本事,便杀了她,夺了侯位,自然有源源不断的九幽泉水可得,而自己却向她索要,就成了一个拙劣的笑话,再加之他身上气运有些源自锦绣灰与寂灭香,稍有些脑子的人都会断定眼前人是个学艺不精的骗子。
  幸而这位幽水侯先是与他打了个平手,又在看到他身上真正气运时自乱阵脚,想当然以为他是多年避世不出,不晓得魔界世情的高人,不必陈公子自己想办法掩饰,就为他圆了过去。
  事已至此,当然要继续演下去。
  陈微尘便蹙了眉道:“果真?”
  “是的,大人,”幽水侯见他眼中疑虑,咬了咬牙,拿出一个精巧玉瓶双手献上,“您一看便知。”
  陈微尘打开瓶子,见里面泉水澄澄,与寻常清水无异,而他身上时刻存在着的天道重压之感竟略微轻了一些。
  他将瓶子收好:“聊胜于无。”
  幽水侯的九幽天泉还是让人拿了去,顿时心头一梗,然而面前人气机确凿深沉,她敢怒不敢言。
  “明日带我去魔皇宫,”陈微尘对她道,“等我成了魔帝,还你一缸就是。”
  幽水侯忍气吞声应了一声“是”,低着头退出去。
  她今日先是以为陛下驾临,前来讨好一番。谁料情势变化,又以为遇上了不知死活骗取九幽天泉的蟊贼,心头火起。后来竟是遇到果真能与魔帝相媲美的高人,最终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还丢了泉水——正走着便开始遭天谴,被石子狠狠绊了一跤,草丛中有条黑蛇张着嘴就要来咬,她正生着气,立时使出法术把蛇碎成了千百段。
  今日失策,停到陛下前来失了冷静,又确实是自己技不如人,丢了泉水也是活该,所幸并未将泉水全部带在身上,宫殿中还有一瓶——至于那人是否真能打败魔帝,与自己无关,明日派了车马,隐蔽送到星罗渊附近,撇清关系也就算了,那一缸九幽天泉,实在不能奢望。
  陈微尘看着被自己骗得不轻的幽水侯离开,笑容里略有些恶劣。
  他回过神,把注意力转到叶九琊身上。
  之前把两人气氛弄得僵硬,他有些后悔,只好自己搭话:“叶兄,若是方才没有唬住她,动起手来,能有几分胜算?”
  叶九琊:“未曾见你真正出手,不知。”
  陈微尘叹一声:“我自己是决计打不过,只能拿着你的修为狐假虎威。”
  方才用剑与幽水侯过了一招,她没能识出这是仙界之物,也就是说,若修为归还叶九琊,让他以剑修之身出招,大抵也不会被认出——毕竟锦绣城里的和尚也说,剑阁虽是仙道鼎足,可剑之一道与仙并不相通。
  然而叶九琊身上气运却绝对与逆、厄扯不上关系,所以还是谨慎为好。暂且让叶九琊维持毫无修为的状态,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此处竟然是以气运看修为,并非是不出手便不会露馅,”陈微尘道,“还好是我陪你来,假如是陆姑娘,有识之士一眼便能看出非魔界之人,到时就有数不清的麻烦。”
  叶九琊看着他,道:“多谢。”
  陈微尘放下了方才扮作高人时端着的架子,解开外袍挂在一边,懒洋洋往床上一倒,用被子埋住自己,声音带着些柔软的鼻音:“叶兄,是时候睡觉了。”
  便不再说话,当叶九琊也躺下,以为他已经睡着时,才听得他一声。
  “叶九琊,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陈微尘说这话时,语气极轻。
  流淌着某种缠绵不去的情意,斩不断忘不了的牵绊。
  叶九琊无法理解这样的情意和牵绊从何而来,又将往何处去,就如同他无法看清身旁这人真假难辨的笑容,以及那换脸如翻书的本领。
  ——就像一缕明明飘荡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却无法抓在手里的轻烟。
  次日清晨,一驾宽敞马车已然在门外等候。
  驾车的正是昨日那黑衣人,大抵是被自己怒火攻心的主子丢出来赎罪。
  一看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就知道幽水侯并没有交代清楚两人切实的身份,这黑衣人仍以为陈微尘是帝君。
  “陛……大人。”黑衣人话说得磕磕绊绊。
  陈微尘起了兴致,有心捉弄他:“太远,大抵是回不去了——嗯?”
  黑衣人想起昨日敷衍的态度,很想撞死在门口,同时十分庆幸昨日没有多嘴,他原是想再说一句“不如就地找户人家入赘下来,反正你们两个模样俊俏,想必入赘会十分容易”的。
  于是便上了路,去往魔皇宫所在,一洲之隔的鲸洲。
  陈微尘拿着装九幽天泉的玉瓶把玩。
  这泉水虽能微微缓解他身上的天道重压,却仍不是与锦绣灰、寂灭香等同的东西,不然,两人早改换方向去渡天河,回到仙家的地界。
  或许是因为泉水太少——锦绣灰若单拿出几粒灰来,也是毫无用处的。
  又或者是要取那泉池中的精华,总之要见到泉池才能定夺。
  而且,看幽水侯随身携带泉水以避天谴的行为,魔帝应当也常在泉水边修炼,寸步不离。而两人要取得想要的东西,必须要接近泉水——此行恐怕不会太顺利。
  黑衣人有着不弱的修为,一路上没有遇到事端,倒是见识了不少魔界的风光。
  修炼之人到底是少数,魔界中仍是凡人城池村镇居多,而且,由于各洲都有君候统领,又最终归属魔帝,没有凡间那样国朝之间的战火,竟然十分太平。
  人们除了看到“大人”时战战兢兢,其它时候都与凡间无异,甚至民风还要淳朴些——而那份战战兢兢凡间也有,不过是给了皇朝的官吏兵卒。
  官吏兵卒们得到的待遇居然与修魔人等同,算是一件趣事了。
  这一路花了约莫二十天,时间足够长,也足够陈微尘把魔界现状知道得透彻。
  将皇帝换了魔帝,大臣换做君侯,百姓仍是百姓,缴税充军,君侯们修筑宫殿时儿子应召去做民夫,大人们想要女侍娇妻时送出女儿去选妃,与凡间并无大异。
  另有一件可喜的事情,那位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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