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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直播,就上天-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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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只杖头木偶。”就在方拾一开小差的时候,应辞开口说道,“这只木偶看起来,似乎比先前我们在杂物室那儿看见的一排要旧一些。”
  方拾一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小题大做,并且还有些羞愧。
  他点点头附和,只不过目光却早早从那只木偶身上挪开了——哪怕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有些发冷。
  应辞四处看了看,找了个着力点,三两下跳上衣柜那儿,扒住床架,轻轻松松悬空逗留了几秒,便是把那只藏在衣柜与天花板缝隙间的木偶取了下来。
  取下来一看,才发现这只杖头木偶倒是比杂物室里看到的那些都要大,脸上还生出了深青色的霉斑,身上的服装也尽是霉点,不知道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多久了。
  应辞皱眉摆弄两下,开口说道:“它身上也有孤魂的味道,但是已经离开很久了。”
  方拾一微颔首,显然这只木偶与其他那些提供了不同的时间线索。
  他出声喊石四珏,问道:“你之前见过这个东西么?”
  石四珏抬起头,看向应辞手里那只发霉破旧的木偶,他张了张嘴,惊讶地点头:“这是三娘爹爹曾经做的巨型杖头木偶。”
  杖头木偶有不同的大小尺寸,通常都只有三四尺高,方便艺人将手穿进其中舞偶。
  三娘父亲沈思做的杖头木偶,却是有五尺高,几乎快要逼近一个普通人的身材大小了。
  “我记得当年三娘的爹爹死后,这只木偶作为陪葬,随着岷江水一起飘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是三娘后来又捡回来了?”石四珏呆呆地喃喃道。
  应辞翻过那只杖头木偶,在木偶的身后看见两个木刻上去的字:沈思。
  石四珏见到那字,眼眶顿时红了起来,他伸手抚过字刻,点头说道:“这是三娘的字,是三娘刻上去的,定是三娘后来又捡回来了。”
  “三娘和她爹爹从小相依为命,感情很好,当年又是一齐投靠了我爹的戏班,他们有一手极好的舞偶手艺,给我们的戏班带来了不少生意,但是这一手的手艺却是从不外授,自三娘的爹爹死后,三娘也不肯再独自舞偶了,这手艺也就彻底失传。”石四珏摸着那只巨型木偶,眼里浮上思念。
  方拾一见状问道:“沈思是何时去世的?又是因何故?”
  “约莫在四年前,失足掉进了水沟里。那水沟其实只是捕鱼挖出的水渠,并不深,只是沈叔摔下去后,嗑了脑袋失去意识,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呛水没了呼吸。”石四珏说道。
  “磕了脑袋呛水……”方拾一微眯起眼睛,那么巧?
  是磕了脑袋致死,还是呛水致死,这其中或许还有一番可争论的。
  “原本我与三娘那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石四珏接着又说道,他脸上浮起淡淡的血色,嘴角微牵起,“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俩的婚嫁事宜才一拖再拖。”
  “后来村里一乡绅又下海口,说要重金买下三娘做他的七房姨太……我爹自然是不可能答应下来的,但是三娘却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我爹应下婚事的谣言,大受打击,跑来和我吵了一架。”
  石四珏垮下脸,他抬起胳膊半遮住面孔,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大吵了一架,她说要找我爹拿回沈叔的遗物就走,我当她只是气头上随口一说,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天傍晚,乡里有人说,三娘在我爹房里哭闹,他们隔了一条巷子都听见声音了,我才知道三娘是当真的,连忙赶回去。”
  “当我赶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三娘从我爹房里气冲冲地出来,看到我就说,让我晚上去她房里,她要与我好好算算这几年的情分,清算她是否亏欠了我,又或是我是否亏欠了她。”
  “她还说,要和戏班里所有兄弟姐妹一道算清,走得干干净净,不再和我、和我们有一丝瓜葛。”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外头喝酒,喝到月上柳梢头才晃晃悠悠回去。回去后我就看见三娘的房间里亮着灯,里头有好几个人的身影,看起来三娘的确是真的在和我们清算往日的情分。”
  “我站在三娘的门口许久,我总觉得要是推开那扇门,走进去,我与三娘就彻底断了情分,或许过了一晚,等三娘冷静下来,一切又有转机。”
  “我这么想着,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后又转身离开。我酒喝了不少,大脑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间,就听见外头忽然吵嚷起来,有人喊走水了,我连忙起来,就见三娘的屋子燃起了大火。”
  “我当时就蒙了,闷头就要往里头冲,被采薇拦了下来。火烧得很旺,眨眼功夫房梁就断裂开来,整个屋子轰隆一声坍塌下去。”
  应辞闻言微顿,打断问道,“采薇把你拦下来的?”
  恐怕谁都没法忘记先前那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和什么也顾不上的逃窜。
  “采薇说没得救了,火那么大,人肯定烧死在里头了……”石四珏说道,“但是旧四合院用的是老橡木搭起来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烧起那么大的火?这火一烧,火势发展得又那么快……不该啊……”
  石四珏眼里闪过疑惑,显然这个问题一度困扰了他很久,只是每一次他提出来,都被采薇转了话题,又或者是推了回去,没有人愿意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石四珏抿了抿嘴,继续往下说道:“有人从屋里拖出了我爹,后来又拖出了五具焦黑的尸体,三娘随身戴着我曾经送给她的一小枚金锁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深吸了口气,声音里发抖,他稳了稳情绪才又开口。
  “我爹呛了几口烟,可能是身体底子亏损了,后来过了没多久也死了。”
  “你爹就是戏台的班长?可茶客们都以为……”方拾一有些意外石四珏的父亲死了,不仅是茶客,就连他,都以为老班长一直活着,一直坐在茶楼亭子里收票售票,他自己都和老班长有过几次接触。
  石四珏点了点头,捂着脸无声笑了一声,“看来我画的妆足以以假乱真了……”
  “那是你?”方拾一顿了顿,意外地挑起眉头。
  “那场大火几乎把整个戏班的人都带走了,我爹、三娘、还有戏班里其他的兄弟姐妹,活下来的人也走了,最后只剩下我和采薇两个。我受不了这样……”石四珏话没有说尽,但是方拾一和应辞都明白他剩下的意思。
  老班长、四合院里那些仿佛还有其他人居住的迹象,都是石四珏给自己制造出来的假象。
  “我听茶客说,你爹把那些杖头木偶一把火都烧了?”方拾一问。
  “我爹说,杖头木偶是三娘的东西,三娘死了,这些东西留着也只是徒增悲伤,不如随着三娘一道去。”石四珏说道。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些他亲眼看着火化成灰烬的东西,又再一次出现了呢?
  石四珏微微发抖,他沉默了几秒后又开口:“虽然爹是这样说的,但是我记得,在三娘刚死后的那几天,我爹并没有提起这样的打算。”
  “直到三娘头七那晚,我路过爹的屋子,听见里头忽然传出一声大叫。”
  “我连忙撞门进去,就看见我爹跌坐在地上,正面着挂在墙上的那一排杖头木偶。”
  “采薇也听见动静过来,帮着我把爹扶起来。我们看着那排杖头木偶,都不清楚我爹到底看见了什么。隔天,我就听见爹说,要把这些全烧了,一个都不能留。”
  石四珏深吸了口气,慢慢转向方拾一和应辞,“我爹是不是……也看见了刚才的那些东西?”
  方拾一和应辞都没有应话。
  石四珏却也不太在意,好像也习惯了自己提出的问题总是没人回答。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为什么三娘和其他人又回来了?他们回来却想杀我……他们也许也想杀死我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橡木搭的屋子会着火?为什么我救不了他们……”
  他紧紧抱住头,似乎陷入了某种怪圈里,一个接一个的自问几乎要把自己逼疯。
  方拾一沉默地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悲悯。
  应辞上前一步,手掌覆在石四珏的头顶上,掌心一道细白色的闪电倏地钻入其中,石四珏闷哼一声,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方拾一瞪大眼睛看着应辞:“……你这是?”
  “寻常人不需要知道卞城王是什么人,他也不需要有今晚的记忆。”应辞淡淡说道,那枚细白色的小闪电不消片刻钻了出来,似乎又大了一圈,只不过颜色变得有些暗淡。
  应辞看向方拾一,“何况这一晚的记忆对他来说,也许又是另一场梦魇。”
  方拾一皱紧眉头,不赞同地看着应辞:“这是他的一部分,你不该替他决定,这到底是不是他的梦魇、是不是他的一个解脱,谁也说不准。”
  他顿了顿补充:“如果能找出当年沈三娘死去的真相,这就不是梦魇。”
  “当年的真相?”应辞眉眼稍显疑惑,“捉拿了兴风作浪的孤魂野鬼,平定百姓安稳日子,这不就够了?”
  还要找真相?应辞觉得,结果最重要。追溯到源头去?没有必要。
  方拾一:“……”


第206章 秀恩爱的第十六天
  秀恩爱的第十六天·【戏台旧案05·完】
  那天晚上过去后; 方拾一没再去过茶楼; 也没再见过石四珏; 更不知道对方在那一夜过后,没了那晚的记忆; 是不是像应辞说的那样,过得更好。
  采薇大概是在那天晚上过去后的第三天找上来的,是在傍晚; 太阳还没落山。
  方拾一在书房里看书; 就听见窗户外传来悉索的动静; 他看过去; 就见书房的窗户纸被人捅破了一个洞,一只眼睛从洞外往书房里鬼鬼祟祟地打量。
  方拾一立即起身出来; 就看见采薇弓着腰背趴在书房的窗户外。
  她看上去和三天前大不一样; 整个人憔悴消瘦了不少; 脸上的皮肤像是皲裂了一般,要是面部表情幅度稍大些; 就会有皮屑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像是身上长了脓包又溃烂掉的样子。
  她跌跌撞撞地跑向方拾一,噗通一声跪下; 抱着方拾一的长袍颤颤巍巍地又哭又求; 声音轻细得像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
  方拾一皱眉看着女人这幅模样; 将她一把扶起问道; “采薇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好痒; 好痒啊!”采薇哭得脸上皮屑直往下掉,掉了方拾一衣裳上一撮,看得方拾一眉头都能拧成一个死结了。
  “我的油没了,全没了,是你们把它弄翻了的,你们要赔我,没了油我还不如死了……求求你们给我,给我!”女人扯着哭腔戚戚地喊。
  方拾一立马想到那天夜里藏在衣柜里的那桶东西,他眉毛挑了挑,问女人:“赔你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那是什么油,我才好给你搞来。”
  女人一听,脸上的表情忽地变了,她神情恍惚,不自然地侧着脑袋看方拾一:“你答应了?你答应我了?”
  “你先说说那是什么东西。”方拾一留了一嘴,微有所察地皱起眉头。
  女人迟疑地沉默了几秒,见方拾一似有些不耐地要甩袖离开,才慌忙地又扯住方拾一的袖子,连忙说道:“别,别!可你不能告诉珏爷,珏爷要是知道了,定会讨厌我的。”
  方拾一微点头应下。
  “那是人油。”采薇说道,她抬起衣袖半掩着嘴脸,声音里似乎带上了几分娇羞,却听得方拾一直恶心。
  “我把人的皮剥开,刮下一层脂肪,再丢进锅子里小火慢慢的熬。人油最好,最能修复皮肤,动物的油太油,用久了还会生斑。”女人细声慢气地说道,“决不能用大火,大火刺啦一下,脂肪全化了,什么都不剩。”
  方拾一忍下厌恶,缓缓问道,“那人油,是从哪来的?”
  采薇听见问话微微瑟缩了一下,她看向方拾一,“我也不知道,我一醒来就看见它了。”
  “你不知道它哪来,却知道怎么做人油,你当我如此好戏弄哄骗?”方拾一冷声低喝,猛地拽住女人的手腕,一张白皙又俊俏的面容霎时阴沉下来,看得女人顿时惊慌得不知道往哪儿躲开,手腕像是被一只铁镣铐铐住似的,挣脱不得。
  “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只是脑子里有那样一副场面,我看见我手里捏着小刀,剥开人皮,贴着那些脂肪一点点剜下,再盛进碗里……”
  “我一碗一碗地剜,装满了一碗又一碗,剥完了一具又一具……”
  “我感觉到仿佛有一股热浪卷着我,烤着我,寒毛都卷了起来……”
  “但是等我猛地清醒过来时,我又在床上了,我听见外头传出哭丧的声儿,我从窗户往外看,就见珏爷哭得眼都肿了,趴在地上抱着什么东西痛哭。我还看见小六儿走哪儿都揣着的一袋鹅卵石掉在边上,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炭灰。”
  女人环抱着自己,慢慢蹲了下来,小声地絮絮叨叨。
  “我才知道他们死了,被一把火烧死了。”采薇看向方拾一,嘴角却是扬着的,“他们死了,真可惜,真可怜,是么?”
  方拾一皱起眉。
  “可是我一点也不伤心,他们从不带我玩,总是他们几个人开开心心地上街、踏春,总落下我。”采薇小声地说。
  “我可听见了,有回小六儿和三娘说,说我身上长脓包,又臭有恶心,还说我身上结了痂的地方总掉皮,掉在菜里,让他都没法下筷。”
  “三娘还在笑,我以为三娘对我是最好的,再之后是珏爷。三娘会送我胭脂,会送我唇脂,还替我描眉……可她听见小六儿那样说我,不帮着我,还在笑!”
  “只有珏爷对我最好了……”
  “其实我也很漂亮的啊,只要我身上的皮好了,不长脓包,不掉皮屑,我也是很漂亮的姑娘。是不是啊?”采薇看着方拾一。
  方拾一没说话。
  女人脸上表情立马就变了,变得凶狠又狰狞,她猝不及防地扑上来,“你说我漂不漂亮!你说啊!”
  方拾一猛地向后一仰,一个下腰躲开,手掌巧力一推,将女人的力道全都卸下,轻轻松松反扣住女人的双手。
  “你恨上了三娘。”方拾一微眯起眼,冷不丁地开口叱问,“你对三娘做过什么?”
  采薇一顿,“你怎么知道……我没做什么,我只是骗她,骗她老班长要把她嫁给乡绅,骗她珏爷也不是真的对她好,只是想要她手上那舞偶的手艺。”
  “三娘真是傻,比我以为的傻太多了,她居然就这么信了,我什么证据都没呢,她便信了,还去找班长对质,质问他是不是要把自己卖了,质问他是不是觊觎自己的手艺。”
  “老班长当然觊觎了,不然她当她爹是怎么死的?”采薇掩嘴娇声笑起来,“老班长就是为了舞偶的事情,和沈思起了口角冲突,被老班长一下推倒,摔在那只最大的杖头木偶上,脑袋磕在木偶削尖了的胳膊上,捅了个大窟窿。”
  “我都看见了呢,老班长还求我别说出去。”采薇偏头,“那傻三娘一问,我就知道要出事儿了,我看见老班长眼里冒出暗沉沉的打量,就和当初他琢磨着要把沈思的尸体抛进水渠之前一样。”
  “可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我为什么要提醒她呢。”
  方拾一轻轻吐出一口气,他看着女人狰狞中又带着无辜单纯的面容,缓缓开口,“我问你,是老班长放的火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女人摇头,“我只记得我睡了一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从梦里醒来,我就找到了那桶油,那油熬出来可香了,抹在痛痒的地方,不消片刻就舒坦了。”
  她说完,忽然又抓起自己的胳膊。
  她身上的皮肤又薄又软,指甲一挠,就是一块皮肉掉下来,她又痛又痒,着了迷似的抓,嘴里不断地喃喃,“好痒好痛,好痒好痛啊……你得给我油,你得赔我一桶油……”
  方拾一垂下眼,一对眼瞳渐渐转出细长的瞳仁,瞳孔深处渐渐透出点点深红来,这双眼能看清世间一切真实。
  在他眼里,此时此刻的采薇身上染上了一片猩红的血气,那些血气就像是油层覆在她的身上,将她紧紧裹了起来。
  而她的身上,那些被她抓挠烂开的皮肉,则散出沉沉的死气来,不断往里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你身上血气冲天,手上沾了许多无辜枉死之人的血。死气四通筋络,已是活死人的身躯,人油不过是保鲜你的肉体,却没法缓解死气侵蚀的脚步,你亦时日无多,哪怕有再多人油,也逃不掉活死人的结局。”方拾一说道。
  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年轻女孩身上会沾上那么多死气,这样的死气,只有墓里才有。
  采薇瞪大眼睛,不信方拾一的话,她拼命摇头,“不可能,我要是快死了,我怎么会没感觉?我只是烂了皮肉,只要有人油,你给我人油,我就什么都好了!”
  “我知道了,那就是不舍得给我人油罢了……”女人喃喃,她蓦地瞪向方拾一,冷不丁两只手抓向方拾一的胸膛,“你不给我,那我就自己来取!”
  她手指刚碰上方拾一的胸膛,就听她一声尖利的惨叫,触碰到方拾一胸膛的两只手爪登时如同被烈火炙烤一般,从指尖起飞快变成了黑炭。
  她不敢相信地抱着自己的手,瞪圆了眼睛。
  方拾一目光清冷地看着她,任何带着邪念妄念的邪物想取他性命,都会自食苦果。
  女人踉跄着往后退,那簇从指尖起蔓延的黑炭渐渐延至胳膊,又爬上她的头颈。
  应辞几乎在女人抓来的同时从屋檐上跳下,他目睹了这一切,微讶地看向方拾一,顿了顿开口:“看来你不需要我多少帮忙。”
  “不需要。”方拾一看了他一眼,冷淡回道。
  女人在他们两人的视线里飞快地炭化起来,最后碎成了一滩炭灰。
  应辞看了眼那堆炭灰,又看向方拾一,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眼里微有些震动。
  他嘴唇微张,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外头传来一声清亮的男声:“阁下何时能动身?等您等得我那百鬼夜市里的太阳都要变黑了。”
  方拾一挑了挑眉看过去。
  就见一个男人披着漆黑的羽织,像是把夜色都装了进去般黑沉。
  “你那夜市里的太阳本就是黑的。”应辞淡淡说道。
  奴良抬脚肆意走进来,注意到方拾一打量的视线才猛地停住了脚步,略有些诧异地看着方拾一:“是你?你……这样你也能看见我?”
  方拾一挑起眉头:“鬼王奴良?”
  “……”奴良一脸见了鬼似的转向应辞,“你从没说过你一酒定情的对象不是个一般人。”
  “我也才知晓。”应辞说道。
  方拾一:“……”合着外人都知道他和应辞一酒定情,偏他这个当局人不知道?
  “你来这儿是做什么?”方拾一问。
  应辞抬眼看着他,微抿着唇:“我要是不来找你,你定不会来找我了,是不是?”
  方拾一:“……”
  方拾一从应辞眼里看出了一点指责和委屈来,他噎了噎,心虚地没有吭声。
  应辞轻轻叹了口气,把手伸向方拾一:“这几日你都没有去过茶楼,我们再去一次吧。”
  “嗯?”方拾一有些莫名地看着应辞,但终究是在对上对方那双眼睛的时候软了下来,他不自觉应下。
  茶楼在傍晚的咸蛋黄照映下显得暖洋洋,方拾一走进茶楼,便注意到台上的石四珏,男人手里举着一只穿着旗袍的女子木偶,女人描着柳眉,点着绛唇,抹着浅粉胭脂,栩栩如生。
  石四珏舞着偶,在台上清唱着那《白蛇传》,他行腔刚柔并济,假声似女人,在白娘子与许官人间切换得流畅自如,获得台下一片掌声雷动。
  一幕歇了,石四珏看见台下的方拾一与应辞,微微顿了顿,便向他们两人弯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示意两人前去后台。
  方拾一有些诧异石四珏竟还认识他、认识应辞,他看向应辞,有些疑惑:“你不是把他的记忆全都消了?”
  “……我一直在想你说的话。”应辞微抿着嘴,“我便想,不妨试一试,若是他活得痛苦,那我就再销一次也无妨。”
  方拾一闻言有些意外,渐渐嘴角带上一点弧度:“世人都说十阎王里,卞城王最是老套迂腐,从不通融,铁石心肠,若是下了卞城王的十六小地狱,那是半点解释机会都没。”
  “这些‘世人’一个个说得好似他们亲身下去又上来过。”应辞嗤了一声,显然很是不满自己在人间的评价是这样的。
  方拾一笑了一声,“但是我看见卞城王却有一颗悲悯世人的心。”
  应辞微红了耳朵根,半晌才发出一声轻轻的鼻音,哼了声,“那也比不上你,悲悯人世,化身下凡尘。”
  方拾一愣了愣,过了几秒才轻笑:“这你也看得出来?怎么世人都不加上这一条:卞城王有着一双辨析世间一切伪装的漂亮眼睛。”
  两人说说笑笑,难得一次气氛好得出奇。
  他们走到后台那儿,石四珏放下手里的舞偶,看向应辞与方拾一,轻声道谢:“多谢两位那天夜里出手相救。”
  方拾一看向石四珏,他目光落在男人裹着纱布的掌心:“三娘死了那么久,却偏偏在那天又出现,还引得其他四个枉死的鬼魂一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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