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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狸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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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程雪疾摇着尾巴并未发现异常,只是眼中若有若无地闪过一丝失落。
  

  ☆、【失手】

  
  夜谰和程雪疾刚要走出荒庙,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夜谰嗅着来者的气息,发觉是位灵力颇强的人族,不禁蹙眉后退,手迅速覆在程雪疾头上,帮他化为人族模样,慢慢转身看了过去。
  来者是位戴着斗笠行色匆匆的青年僧人,迎面撞见他们时愣了一瞬,复漠然地绕了过去走进庙中,冲满是灰尘的佛像微微一拜,盘坐在地打开包裹取出经书看了起来。
  夜谰没有作声,牵着程雪疾的手一并向外慢慢走去,谁知快要走出院门的一瞬间,僧人突然低声道:“施主去往何处?”
  夜谰脚下一滞,手藏在袖中微微勾起:“与你无关。”
  “若只是路过,确与贫僧无关。”和尚坐在佛像的阴影里,半掩在斗笠下的眼睛严厉且冰冷:“但,你若拐带幼童,那贫僧就要管上一管了!”
  “幼童?你说谁……”夜谰茫然,下意识地低头看向程雪疾,与他双脸懵逼地对视了一下后,不禁恍然大悟:“哦!”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突然飞来,夜谰旋身避过,那东西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原是串紫檀色的佛珠。继而金光大盛,佛珠悬空而起,滕然变大了成了绳索,周身萦绕着梵文,漂浮在夜谰头上如同一条游蛇。
  夜谰蹙眉,发觉这和尚倒是有两把刷子,顷刻间便能构成一道力量澎湃的封印阵法,令他四肢僵硬动弹不得。只是和尚明显低估了他的实力,这阵法若想强破解并不算难,但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再添事端。
  “喵……”这僵持着,他身侧的程雪疾忽然无奈地叫唤了一声,耳朵与尾巴控制不住地露了出来,头发也恢复成了银色。
  和尚登时愣住了,半晌站起身探头揉了揉眼睛:“猫妖?”
  夜谰趁他恍神的一刹,轻一挥手,便将在头顶上盘旋的佛珠扫落了下来,攥在手中抑住它的力量,挑眉道:“和尚,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莫要拦我去路。”说罢将佛珠扔还给他。
  僧人接住佛珠,迟疑地立在原地,见他们转身要走,忙问道:“等一下,你们可听说过妖族拐带幼童一事?”
  夜谰侧眸:“未曾。”然后兀自离去。
  经过刚刚这场“雷声大雨点小”的莫名其妙的交手,程雪疾摇着尾巴越想越生气,努力踮起脚提升自己的身高,往夜谰的肩膀靠近:“主人,我很像小孩子?”
  “不,怎么会呢。”夜谰信誓旦旦地否决了,用手在他头顶上比划着:“你看,加上耳朵,不算矮。”
  “嗯……”程雪疾用探究的小眼神地昂头盯着他的侧脸:“主人,您喜欢小孩子吗?”
  “不喜欢,吵死了。”夜谰连忙摇摇头。
  程雪疾又道:“我听说,有些富家老爷喜欢在后院里养男童……”
  “我没有那种癖好。”夜谰忙捋了捋他那微微打卷儿的耳朵:“雪疾,别多想。”
  “没,没有。”程雪疾红着脸低下头,小声嘀咕着:“我二十岁了……人族中算是青年。”
  夜谰顺口接了一句:“但你是半妖,自然不能用人族的年龄来算。”
  “是啊,按人族的话,我可能还能活八十年左右。”程雪疾歪头想了想,自嘲般地轻笑道:“不过我是半妖,自然要多活一些……嗯……一百六十年吧!”
  “这么短?”夜谰大惊:“你算错了吧?”
  程雪疾满不在意地解释道:“普通人呢,活到七十岁以上便算长寿,死了都要办“喜丧”。修真者自然寿命很长,不过我只是只普通的半妖,介于凡人与低等妖族之间,寿命自然不会很长。”
  “那你就好好修炼。”夜谰严肃地沉声说道:“不要把弱小当借口。从今天开始,我会盯着你修炼。”
  “主人,我活那么久干嘛啊?”程雪疾不解地竖起尾巴,悄悄戳了戳他的后背:“主人是做大事的妖,而我只是只小猫咪,能活一天算一天,反正我也没有想做的事。”
  夜谰止住脚步,揪着他的耳朵问道:“那你为什么活着?”
  “因为……因为……不太想死?”程雪疾见他面露恼意,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多嘴,忙装傻充愣道:“主人,咱赶紧走吧!刚刚那和尚邪门得很,别被他追上来!”
  “他已经在跟着了。”夜谰烦躁地看向身后,往拐角处的阴影里踢去一枚石子,冷呵道:“和尚,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在后头鬼鬼祟祟地跟着算什么本事?!”
  “贫僧打不过你,不然早就动手了。”僧人的身形如水雾般慢慢显现而出,而且说出来的话好像与他的身份不太相符。
  夜谰把程雪疾拉至身后,不屑地瞪向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贫僧不信你,跟着看看。”僧人轻抬斗笠,手指掐紧了佛珠:“大妖现身人间,总归是件怪事。”
  “那是你没见识。”夜谰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稍释放出些许妖气以示恐吓:“我还有事要忙,再跟着,我就不客气了!”
  “你打不到我,不信试试。”僧人面无表情地幻出一道屏障:“你该忙就忙,贫僧跟着又不多嘴。”
  夜谰暗道这和尚真是给脸不要脸,弯腰抱起程雪疾脚下一点跃上房顶飞奔起来。僧人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却始终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岂料翻过一座高塔的瞬间,夜谰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甚至连气味都没留下。
  “隐身?”僧人愕然止步,四处追寻着他的气息,无果后只得转身往东面飞去。
  夜谰立于塔尖,凝视着僧人离去的背影,拍了拍怀中小猫:“这和尚厉害归厉害,可惜眼神不太好。”
  “嗯嗯。”程雪疾忙不迭地点着头,同时有些恐高地抓紧了他的衣服。
  妖族拐带孩童吗……夜谰目光微深。此事与东境怕是逃不脱干系。东境之主在人界行不义之财多年,如今终于惊动了麻烦的人物,也算是咎由自取。
  然而令他不安的是,如此庞大的势力,东境想不露出丝毫的端倪绝非易事,再加上东境之主的长孙是只没脑子的,行事如此招摇,理应早就被仇家寻上门才对,怎会到现在为止都安然无恙地坐在家里数钱玩?
  是谁帮他隐瞒了这一切?又是谁在人界替东境行了方便?他思前想后,突然面色微变,猜测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雪疾,你在地牢期间,来买妖的人族多吗?”夜谰问道。
  程雪疾微怔:“多……每天都有很多人族的客人……不,应该说,客人全是人族,没有妖族的。”
  夜谰心情复杂。无数人族富商都知晓暗庄的存在,而先前在酒楼中,那些宾客见到“老王八”后,开口便呼“东境之主客气”。也就是说,让东境之主在人界堂而皇之地立住脚的力量,并非出自妖界,而是人族本身。
  “雪疾,你喜欢人族吗?”夜谰轻轻揉搓着程雪疾的耳朵。
  程雪疾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喜欢啊。主人您呢?”
  “谈不上喜欢和厌恶,只是觉得,理应存在。”夜谰低叹,又问道:“雪疾,你想变成纯血妖吗?”
  “啊?”程雪疾诧异地抖了下耳朵:“半妖能变成纯血?”
  “可以。”夜谰颔首:“夜氏秘法里,有让半妖变成纯血的办法,而且并不麻烦。”
  程雪疾愕然,呆望着他许久没有作声,见夜谰目光严肃,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方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我,我不想。我的人身子是我娘给我的,变成全妖的话娘会伤心的。”
  “她不会。而且你不想要长久的寿命吗?”夜谰眉头紧皱。
  程雪疾忐忑地垂下头,喃喃道:“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是想当人多一点,还是当妖……”
  “无妨,我给你考虑的时间。”夜谰说罢,揽着他的肩膀一并跃下高塔。
  ……
  至此又过去了数日,夜谰在山中寻了块灵脉较盛的地方静心修炼,体内封印未曾发作,倒还算顺利。
  程雪疾则也被他按在身边强行修炼,但他显然有心事,不时盯着自己的尾巴发呆。
  夜谰知他对自己的话上了心,便也不逼他,等他慢慢想清楚。岂料翌日黎明,一位虫族女妖突然现身,慌张地禀报道:“主公,首领重伤被困,恐难完成主公所托,特命属下前来请罪。”
  “蜉失手了?”夜谰心中一坠:“她现在何处?还活着吗?”
  “首领她……被不知名的阵法困在居此地三百里外的山林中,应当还活着。”女妖迟疑,自袖中掏出一张血符:“她用此符助属下脱困,自己没能逃脱。”
  “带孤去找她。”夜谰起身向她伸出手:“将感知线连过来”。
  女妖忙叩首道:“主公不可!现在绝不能暴露您的身份。”
  夜谰攥紧血符:“反正迟早要打。请罪要让他自己来请,你,不作数。”
  女妖登时攥紧了手,又深深一叩首道:“主公大恩没齿难忘。”然后眉心中飘出一条细线,缓缓连住了他的指尖。
  夜谰看着她的记忆,片刻后忽然瞪大了双眼:“这阵法……好像出自白巫之手……”
  

  ☆、【面具】

  
  一路上,夜谰一直在想,能够自由穿梭任何屏障的蜉,是如何被困住的。然而当他赶至蜉所在的山林时,不禁愕然止步,望向眼前空无一物的荒芜平地问道:“你确定是这里?”
  “主公,确实就是这里。”虫族女妖焦急不已,变作飞蛾绕着空地徘徊了一圈:“主公,属下感知不到首领的气息了……她会不会已经……”
  “不,蜉没那么容易死掉。”夜谰面色微沉,虫族的记忆回溯是不可能掺假的,而眼前这般突兀的一片空地也着实奇怪。所以此地极有可能是被施展了“障眼法”,藏匿了本来面貌。
  “这是蜃月阵,想破除有些麻烦。”正一筹莫展,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继而一人手托木鱼缓步走来,摘下斗笠冲夜谰微微颔首:“施主,又见面了。”
  这和尚还真是阴魂不散。夜谰蹙眉,看向这位不久前打过照面的年轻僧人,低声道:“你为何在这里。”
  “贫僧追寻被掳走的孩童踪迹,一路到了此地。”僧人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从头到脚地打量起了他:“看来施主的友人也遇到了些麻烦?不如跟贫僧做笔买卖?”
  “和尚,你能破除此阵?”夜谰反问道。
  僧人轻笑:“自然,不过想破此阵,必须等到晚上。”
  夜谰瞥向高悬的太阳:“必须等到晚上?没有别的法子吗?”
  僧人低叹:“蜃月阵只有在晚上才会露出阵眼,而找不到阵眼强迫此阵,会将阵内的东西一并转移到下一个“分阵”。到时且不说能不能再找到,里面的东西也肯定会在转移时受到影响。如果是大活人困在阵里,极可能在转移期间,受不了两种界面的拉扯,死于非命。”
  夜谰不禁背脊发凉,忙道:“那便等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僧人登时眉开眼笑,本应憨厚的出家人此时笑得跟街边奸商似的,眼里满是精明:“贫僧先问您一个问题,打架的话,你与野猪,谁更厉害?”
  夜谰不禁横眉冷对,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一群野猪也不及我半分。”
  程雪疾默默看向他:“……主人,他好像在骂你。”
  “那就好,那就好。”僧人长舒一口气,不顾黑着脸直呲牙的夜谰,径直走到空地边缘,盘膝坐定将木鱼放在腿上,轻轻敲了起来,同时低声说道:“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间困了数十名幼童,若今夜未能将他们救出,怕会成了恶妖的腹中餐。而这林中守阵之妖极为凶悍,贫僧非他敌手。贫僧别无所求,只望破阵的瞬间,施主能协助贫僧保全这些孩子。”
  “好,我答应你。”夜谰颔首。虫族女妖见状,忙小声劝道:“主公,您真的要跟东境交手?那咱们准备好的计划不就……”
  “见机行事吧。”夜谰并未多言,凝视着光秃秃的地面许久,终于从中看出无数蜘蛛网一般的灵力脉络在缓缓涌动。此阵精妙,绝非一日之功。布阵人想用这阵法隐藏什么?只是那群孩童?蜉落入此阵是偶然还是被算计好的?这些疑问层层叠叠,仿佛有人牵扯着他自投罗网,令他着实不太舒服。
  这时僧人突然开口道:“施主,妖族拐带人族幼童,是何缘由?”
  “吃。”夜谰答得言简意赅。
  “除此之外呢?”僧人抬眸:“只是为了吃的话,何必布下如此繁琐的阵法?”
  夜谰微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雪疾:“卖。”
  “卖?”僧人诧异,显然不知他所指的是怎样肮脏的买卖:“怎么卖?卖去当仆人?还是论斤卖?”
  “都不是……”夜谰按住程雪疾的耳朵不让他听:“丢的是女童吗?”
  “对,都是女童。”僧人话音落下,忽然哑然失色,手中木鱼险些掉落在地上:“你是说?”
  “嗯,就是你想得那个样子。”夜谰突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同他讲起了暗庄一事:“妖界有一方势力,渗透入人界已久,专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买卖。此事大部人族富商世家都知晓,但利欲熏心,无人站出来将其捅到明面上,就这般瞒到了百年。”
  “妖界……”僧人一字一顿地质问道:“施主,此话当真?按理说,妖界不应这般放肆。”
  “我也是妖,没有必要骗你。”夜谰轻轻揉搓着一颤一颤的猫耳:“我本在查这件事,却把手下给搭了进去。”
  僧人久久没有回答,神情复杂地沉思了起来。虫族女妖见状,悄悄用术法传音道:“主公,此地关押的那批孩童,不太像是送去暗庄的货物,应当还有别的用处……”
  “把东境的事告诉他就便好,不必管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夜谰睨向僧人,微眯双眼:“这和尚不似寻常人,应当是个有门有派的。只要让他把这个消息透漏给修真界,不愁没人收拾东境。”
  “主公英明!”女妖欣喜过望,又变回蛾子偷偷停在了程雪疾的尾巴尖上。
  “贫僧法号慎念,施主,不知您如何称呼?”沉默了许久的僧人问道。
  夜谰仰头看向天空,计算着究竟还有几个时辰到夜间,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连枫游。”
  ……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熬到了日落西山。僧人敲击木鱼的声音越来越快,手中佛珠散发着金色的幽光。待月亮自云中探出的一瞬间,骤然低声喝道:“动手!”
  话音落下,昏暗的夜空中白光乍现,地面化作一汪水镜盈盈地吸收着月光,耀得令人睁不开眼。须臾后,脚下土壤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继而高大的树木凭空钻出,如同层层叠叠的黑布,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夜谰抓过程雪疾的胳膊,脚下一点,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猛地冲了出去。程雪疾反应得极快,在被带着飞起来的一瞬间变成猫身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尾巴勾住飞蛾免得她被吹走。
  林风呼啸,无数符咒雨点般密密匝匝地直射而来。夜谰没有减慢速度,勾起右手聚攒妖气,化作滔滔妖火硬生将攻击全部挡了下来,骇浪噬空,所到之处尽为焦炭,将黑夜燃成了白昼。
  程雪疾第一次见夜谰认真出手,只觉十分壮观,不知愁地顶着火花快活地翘起了尾巴,结果兹拉一声,尾巴被点着了一束火苗,险些把无辜的蛾子给燎了,慌忙把尾巴盘到身前使劲儿吹了起来。
  “主公,下面!”蛾子被呛得晕头转向,扒紧猫尾巴大喊道:“下面最大的那棵树!”
  夜谰迅速转身,向地面俯冲而去,耳畔不时传来嘈杂的惨叫。大树近在咫尺,且上头附着的术法与曾在西境躲避时,白巫所用的术法如出一辙。
  他知晓破解之法,虽心有疑虑却不敢耽搁,将力量聚集到一点试图冲破法阵。岂料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大树的一瞬间,一股澎湃的力量从侧面袭来,掀起狂风凉他吹出数丈远,周遭的火焰骤然大了数倍,发出爆竹似的噼啪声。
  夜谰看向那人,只见他戴着一张奇怪的面具,身着宽大的男式白色外袍,手中握着跟禅杖相似,但又有些不一样的法杖,上头缀满了铃铛与写满咒文的飘带,立在十步开外一言不发,周身包裹着恐怖的灵力,还依稀夹杂了一些妖气,令他分不清是人是妖。
  “就是这个人!他打伤了首领!此人高深莫测,擅阵法,主公小心!”蛾子愤愤地说道。
  夜谰凝视着他的身形,借着火光看出他双手枯糙,应是位老人,在心中与白巫族长的模样比较了一下,发觉好似大差不离,不禁怒从心中起,卷着重重烈焰杀了过去。
  白衣老者摇动着法杖急退,眨眼便结成一道屏障挡住了他的去路。谁知火焰在空中变成了一条长鞭,绕过屏障惊闪般撕开夜空,直撞向他的腹部。老者横杖一挡,方险险避过。结果下一瞬,夜谰的身影便消失了,一双手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面前,一把夺下了面具。
  世间顿时凝固了,夜谰眼神冰冷地看向眼前之人,本以为面具底下的是那张熟悉的脸。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面具掉落,火光散去,显现而出的竟是一张绝美的女性面容,双目绻绻含情,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唤道:
  “谰儿。”
  夜谰登时后退了半步,脑中一片空白。突然冷光划过,一支灵力幻化的匕首直冲他心口扎来。尚未回过神,小猫从他肩头跃下,一口咬住匕首狠命地抵抗着,令它没能如愿。
  匕首噌地退了出去,程雪疾的尖牙崩断了一根,鲜血飞起正溅在夜谰手上。尔后他低吼一声,冲那“女子”扑了过去。法杖劈下,却落了空。灵巧的白猫顺着法杖顶端一路向上,腾空越起在“女子”的面颊左右开弓疯狂撕抓。
  “女子”的脸登时变了模样,皱纹在绽开的血花下蓦地爬满了眼角。他张惶地用袖子挡住脸,召出飓风将程雪疾卷起数十丈!
  夜谰一惊,拍出火掌粉碎了狂风,把小猫救下。再向那人打去时,他已然化为一缕白烟逃离了,快到只剩一抹残影。
  “该死……”夜谰握紧了拳头,抱住不停滴血的小猫,心脏狂跳不止。刚刚那张脸,他虽没有见过,却无端知道是谁。而那声“谰儿”,更加确定了一个事实—
  那位只在梦中出现的女子,真真切切地存在过,存在于他失落的记忆里。
  

  ☆、【是谁】

  
  随着蜃月阵消散,森林中央的大树猝然开裂,涌出无数光点,如同漫天飞舞的萤火。地表上的火焰逐渐退却,夜谰抱着小猫落下,顺着光亮看向断树,赫然发觉树根里面是空的,连着深不见底的洞窟,隐约有一道绿光在微微晃动。
  蛾子从夜谰背后飘了出来,化为人形激动地跑了过去,跪在边上努力伸出手:“首领!快上来!”
  “接住她。”蜉低沉的声音响起,听上去依旧镇定自若,全然不像是身陷囹圄。
  紧接着,一名女童被抛进了她的怀里。蛾子一愣,慌忙把孩子放下,又俯身去接。就这般接二连三地把十多名孩子安置好后,蜉终于从洞窟中探出身来,面带疲倦地拉住她的手跳上地面。
  “见过主公。”蜉向夜谰垂首行礼道。
  夜谰见她的衣衫上血迹斑斑,并未多言,只淡然问了句:“孩子都活着?”
  蜉将头垂得更低了些:“禀主公,是的。”
  “嗯,好好休息。”夜谰轻轻抚摸着搭在他胳膊上的小猫,转身径直走向山崖边缘,盘坐下替程雪疾疗伤。
  程雪疾满嘴是血,眼神却很是兴奋,翻过身来抬头看向他,含含糊糊地说道:“主人,我是不是派上一点点用场了!”
  夜谰没有回答,用衣襟轻轻擦拭着他的嘴角,见伤口很深,全然没有愈合的迹象,登时紧张了起来:“雪疾,这伤口不对劲,张嘴让我看看。”
  程雪疾小心张开嘴,疼得面颊抽搐,只见断牙处的血窟窿汩汩地冒着血,且颜色逐渐向铁锈靠拢。
  有毒!夜谰大惊失色,把小猫竖了起来拍打着他的后背:“快,吐出来,把血都吐出来!”
  程雪疾听话地鼓起嘴,使劲吐出一大滩黑血,把自己吓了一跳,傻乎乎地问道:“主人,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夜谰的额角满是冷汗,不计后果地双手聚起妖力,动用白巫的术法替他疗伤。岂料治疗术源源不断地涌入小猫体内,伤处却没有丝毫的好转。程雪疾则呆呆地盯着自己的爪子,渐渐双眼泛花,浑身失去知觉。隐约听见夜谰在喊他,想回应却没有力气。
  很快,他变回了人形,瘫在夜谰怀里呆滞地望向夜空,竟没有感到一丝伤悲,只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死掉了?
  “雪疾!”夜谰浑身战栗,突然伸出尖爪猛地刺向自己的心口,长长的指甲带出一汪血液。他扒开程雪疾的嘴,把沾满血的手指伸了进去:“雪疾,喝下去,快点!”
  然而程雪疾已经没了意识,双眼无神地半张着嘴,肤色顷刻间变得青黑,毒斑沿着他的脖颈迅速爬满了面颊。
  夜谰不知所措地把他按在心口上,试图用心头血抵抗毒的蔓延。绝望中,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僧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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