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魍魉植物园-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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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真人，我们立刻实施抓捕行动吗？”
　　自从得到了D先生行动的具体时间后，无为真人也没闲着，他打了份报告，抓紧时间将附近几个省市常驻的华修公司工作人员都召集到了乐陵市来。
　　他们此刻正躲在对面一家小宾馆的房间里，拿红外望远镜观察着四个狼人的动作。
　　小宾馆前台平时接待的都是在酒吧里看对眼共赴巫山的男女，乍一看到这么多人来订标间，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要搞什么不和谐聚会。
　　“对、对不起，我们的标间只允许两位客人一同入住。”前台壮着胆子拒绝。
　　时间紧，来不及解释，无为真人直接将自己在特殊部门挂着的证件往前台跟前一拍：“警察办案！”
　　他又顺手从兜里掏出鸭梨X，“订一个八小时的钟点房，微信还是支付宝？”
　　“微、微、微信。”
　　前台指了指桌子上的二维码，万万没想到自己也能遇见这如同电影情节般刺激的一幕。
　　无为真人多给他付了一倍的钱，将订单往前台面前一拍：“封口费，记得别说我们来过。”
　　“没问题！”
　　前台干脆利落地应道，直接把住客登记簿上那一页撕了交给无为真人：“您放心，我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嘴紧！”
　　无为真人：“……”
　　他接过写着自己姓名的登记簿，伸手一揉，将它化作飞灰扔进了垃圾箱里。
　　……但愿吧。
　　此刻，任由另外几名弟子监控狼人们的举动，无为真人带着一只无线耳机，正在监听从云修那里传来的信号。
　　舞台上的白龙神已经结束了他毫无意义的欢迎致辞，拍拍手，从自己的储物法器中取出了那棵在黑暗世界里引起了腥风血雨的安期枣树。
　　台下的黑暗世界成员不由前倾着身子，想要仔细观察这棵能够“让活着的人永葆青春，让早已死去的巫妖重新拥有生命，让吸血鬼不再依赖血液，让狼人月圆之日不必变身”的东方神树。
　　……除了叶片绿了点，结的枣子多了点，树冠茂盛了点，和乡下几十块一棵的枣树也没什么区别。
　　他们最终确定。
　　舞台上的D先生神秘地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枣树棕色的树干——
　　“是的，这就是一棵普通的枣树，除了它的祖先在上古时期是赫赫有名的安期枣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既不能延年益寿，也不能起死回生。”
　　“……”
　　耳机中传来的声音一下子嘈杂起来，可以听到有好几声响亮的玻璃碎裂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把玻璃杯给砸了，好像还有人正抡起啤酒瓶子往舞台上扔。
　　“你TM在逗我？”
　　场景一片混乱。
　　但白龙神可是在东京小巨蛋开过演唱会的男人，倭国粉丝给偶像泼硫酸寄刀片的疯狂他都见识过，哪会怕区区这几个黑粉。
　　他将被扔上舞台的啤酒踢了下去，把麦克风放在嘴边，大声道：“现在，觉得不满意的客人可以走了！”
　　“MD，玩我？”
　　“凭什么？！”
　　凭心而论，这些能收到（或抢到）请柬的客人都不是什么小人物，白白被人耍了这一遭，还亏了一趟机票钱，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我不走，让D先生出来和我们说个清楚！”
　　有个满脸凶肉的壮汉叫嚷着，深秋的天气里，他却穿着短袖，鼓鼓的胸肌把衬衫领口的纽扣撑得几乎要爆开，凶恶的神情看起来像是要干了舞台上这个小白脸。
　　白龙神毫不畏惧，他不屑地轻哼一声，略抬了抬手，酒吧自舞台以外的地面上开始升起一层又一层的血红色阵纹，如同繁复盛开的曼珠沙华，将白龙神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些血色阵纹蛮不讲理地缠绕上壮汉的身体，扎入他的血管和经络，转眼间将威风八面的叫嚣者吸成了一具空壳。
　　“啪嗒”，轻微的倒地声。
　　酒吧内一片安静，噤若寒蝉。
　　地上的血色阵纹因为吸饱了富含魔力的血液，转瞬间盛开得更加鲜艳。
　　舞台上的白龙神微笑着，舌尖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
　　他深呼吸，看着台下震惊的观众们，嘶嘶道：“要么滚，要么死……要么，安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


第154章　白玉太岁
　　“要么滚，要么死。”
　　白龙神的宣言实在太过石破天惊；　就连酒吧内的黑暗生物也被他的自信给吓到了；　他们不由安静下来；　警惕地看着台上的主持人。
　　“这个威胁我给满分。”顾临渊悄悄对云修道。
　　酒吧对面的房间里，无为真人也吩咐手下的弟子道：“先不要妄动，让贫道看看这条白蛟究竟要做什么？”
　　这一刻；　站在挂满小彩灯的舞台上；　白龙神志得意满；　气场两米五！
　　唯一感觉有些不适的，可能只有酒吧外的格鲁希。
　　在红色阵纹吸干酒吧内壮汉的那一刻，他身体一顿，喝醉了酒般左腿绊右腿，“啪叽”一下，将自己摔成了一个大写的“木”字。
　　灰灰：“……”
　　他担心地拈起饱蘸颜料的秃尾巴；　担心头号手下把自己给摔傻了。
　　于是的“木”字；　变成了“大”字。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格鲁希才把眼前转个不停的星星给按回去。他从地上抬起头来；　深呼吸；　揉了揉鼻子，两管鼻血从狼脸上流了下来。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灰灰：“……”
　　他嫌弃地扔掉了手中的秃尾巴，递给呈“不”字形的狼人一条手帕；　“擦擦。”
　　脸都扁了；　能看吗？丢不丢我们萨摩耶一族的形象？
　　格鲁希粗放地撸了一把鼻血；　转过头面对两个萨摩耶一族的小弟，兴高采烈道：“咱们报仇啦！”
　　“什么？”
　　在小弟惊喜又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灰黑色巨狼梆梆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夸口道：“真的！不骗人！我刚刚干掉了喀尔巴阡狼族的二把手！把他给吸干啦！”
　　狼人小哥A：“……”
　　“哦，”他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鼓励前老大：“加油！继续努力！”
　　格鲁希：？？？
　　他一脸懵逼，我都这么棒棒哒了你居然不多表扬几句？打压了积极性可怎么办？
　　狼人小哥B则务实得多，他扳着爪子给前老大算了一笔账——
　　“我们来计算一下。参与灭族计划的一共有莱卡翁和喀尔巴阡两支狼族，他们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都是咱们的重点狙击对象，所以你目前为止一共报了六分之一的仇。如果按照重要性加权，二把手乘以系数0。5，三把手乘以0。25，那么你目前为止才报了七分之一的仇。当然，已经不错了。”
　　“还有七分之六，继续努力！”说罢，狼人小哥B学着同伴的样子慈祥地拍了拍前老大的肩，意思很明显——
　　革命尚未成功，老大仍需卖血！
　　格鲁希目瞪狗呆，望着自己的手下如同望外星狼，像是第一天发现他的数学居然这么好！
　　关键时刻，还是灰灰起了恻隐之心。
　　他招招手，转移了两个狼人小哥批判前老大的注意力，问格鲁希：“刚刚怎么了？”
　　“嗯……”格鲁希考虑了一下，想到自己还没有报的那七分之六的仇，决定继续昧着良心说谎。
　　于是他诚恳道：“刚吸了一个实力强大的狼人，大补，补上火了。”
　　没看鼻血都留了两道吗？
　　格鲁希觉得这个理由十分具有说服力，他专注地直视灰灰，脑海中不断为自己催眠：“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
　　这么重复了三遍，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一双眼睛圆溜溜水润润，原本邪魅的狼眼被格鲁希硬是睁出了狗狗眼的感觉。
　　灰灰：“……”
　　他礼貌性地忽略灰黑色巨狼打颤的四条腿，装作自己真的信了。
　　灰灰的目光透过黑暗和墙壁看向酒吧内侧。在他的视野里，红黑色的生命能量经过脚下魔法阵的运转，被分离成为两部分，鲜红的灵魂之力顺着内侧的阵纹涓流般飞向白龙神的身上，而占据更大部分的黑色杂质则在被阵法消耗一部分后，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格鲁希的身上，几乎快要将高大的狼人给压垮了。
　　灰灰悄咪咪地伸出爪子，从他身上勾下一丝黑气，闻了一下。
　　“嘶，好吃。”
　　自从离开了魍魉界，好久没尝到滋味儿这么醇正的魔气了。
　　就是少了点儿佐料，有些单调。
　　灰灰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
　　会场内——
　　白龙神威胁住了不敢轻举妄动的众人，他微微一笑，深谙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道理。
　　“虽然没有传说中的东方神枣，但既然把各位邀请到了这里，我当然是有更大的秘密要和在座众位分享！”
　　说罢，他从身边的银质托盘中取出一把纯金锻成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挑开被枣树护作一团的棕褐色根须。
　　说来也怪，这些根须原本坚硬如铁，用斧头去劈都不一定能够劈开，却在接触到黄金小刀的瞬间如同碰见了什么天敌，纷纷绕开来，露出被牢牢保护在树心正中的一块莹白如玉的东西。
　　“这是？”
　　云修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惊讶，他和台上的白龙神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肉灵芝？”
　　“叮咚。”
　　云修身上沉寂了很久的万界公益系统给出了鉴定报告：
　　“检测到万界稀有物种，肉灵芝，归类为特级保护植物。”
　　“现发布紧急任务——保护珍惜植物肉灵芝，完成后将有员工奖励发放。”
　　听到脑海中传来的提示音，云修打起了一些精神。
　　万界公益系统这些年帮助他解决了许多困难，遇到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他也丝毫不会马虎。
　　白龙神志得意满地在舞台上介绍这株肉灵芝的来历——
　　“世人都知道，秦始皇当年派徐福率领三千童男童女去海外寻仙，第一次徐福折戟而还，既未寻找到安期生的踪迹，也未找到三座仙山，可在始皇帝三十七年的第二次出航中，徐福其实到达了蓬莱与瀛洲两座仙山，并且最终在蓬莱山上找到了长生不老的仙药——白玉太岁，也就是在下手中这株肉灵芝。”
　　“可惜徐福回航后才得知秦始皇已经病死沙丘行宫，因此他抹去自己的行踪，带着白玉太岁远走平原广泽，从此自立为王，不再过问故国之事。”
　　“然而，徐福没有想到，他当年携带的三千童男女中有人因为太过思乡，趁船只靠岸时偷偷从船上溜了下来，并将白玉太岁的秘密传了出去，由此才有了武帝继承始皇帝之志，派出船队随徐福海路出航之事。”
　　“武帝的船队按照当年留下的海图一路追寻，不但找到了安期生所居的蓬莱仙岛，得到了仙人留下的三枚枣核，而且最终同样到达了平原广泽，并自徐福后人的手中得到了肉灵芝。”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这样能令人羽化登仙的宝物，在返航中船员们为抢夺枣核与白玉太岁展开了厮杀，最终胜者将一枚枣核进献宫中，谎称遭遇了风暴，而后带着剩余的两枚枣核与肉灵芝隐居在了乐陵县。”
　　“他将肉灵芝种在树里，靠着树上的仙枣活到了一百多岁，子孙后代也同样将种有太岁的枣树代代相传，直到最终血脉凋零，将家传宝物遗落在了深山中。”
　　推测结合史实，顺利地联系上了一切前因后果，白龙神用下巴蔑视着酒吧中半懂不懂的外国妖们，深深地感觉到了智商上的优越感。
　　他安慰自己，一切苦难都是对自己的磨练！
　　必须是这样！
　　要不是当年被汉高祖一剑给斩了，他怎么会怀恨在心，潜藏在未央宫中几十年伺机报复，若不是潜藏在宫中几十年，他又怎么会偷听到武帝遣使臣出海的全部真相？
　　再退一步，若是他没有被李淳风袁天罡镇压在太史局，怎么有机会读到秦朝的古籍，若是他没有被人类伤透了心愤而出走东瀛，又怎么会在天皇皇宫中见到一模一样的古籍残本，从而推测出徐福船队来过这里的事实？
　　这些倒霉事里面但凡缺了任何一环，他都无法推测出平原广泽的地点，并且最终从徐福留在那里的后人口中得知肉灵芝的去向。
　　功夫不负有心龙！
　　这是他应该得的。
　　白龙神的眼里闪着光，希望的光。他的手隔空抚摸着白玉一般光明洞彻的肉灵芝，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蛋，觉得它是这么美这么优雅这么珍贵这么举世无双。
　　这不只是一株长生不老药，这是他称霸黑暗世界，将威名扬遍整个华夏的希望！是美好的未来！
　　这么一想，底下那些根本不明白肉灵芝是个什么东西的蠢货也没那么讨厌了。
　　白龙神傲然一笑，“我知道你们外国妖没文化，上下五千年的事情一点儿不懂，不过没关系。”
　　他心疼地用小金刀挖下来芝麻粒那么大的一点点肉灵芝，将这颗白色的碎屑弹向先前被阵法吸得只剩骨皮的狼人壮汉。
　　“嘶——”
　　一声抽气声。
　　虽然在座的各位自己就是恐怖片中的常见物种，但他们还是觉得自己仿佛在看恐怖片，特别震撼的那种。
　　只见干巴巴的狼人壮汉吹了气一般膨胀起来，一秒钟的时间便又重新拥有了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和刚才他向着白龙神扔啤酒罐子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他甚至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只是双眼无神，显然还是个死的。
　　……当然了，灵魂都已经被白龙神给消化掉了。
　　“丧尸啊！”离壮汉最近的一个男性占星师喃喃道。
　　他望着和米剧中一模一样的狼人丧尸，屁股下的椅子“吱呀”一声，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然后就被来自埃及的木乃伊狠狠地瞪了一眼。
　　怎么，瞧不起尸体？人有人权妖有妖权，尸体就没有尸权吗？
　　占星师：“……”
　　“对不起。”
　　他可能是真的胆小，整个人都快要缩成哭唧唧的一团了。
　　白龙神在一片哗然声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馈，他得意地笑着，肯定道：“是的，你们猜测的没错，就是起死回生。凡人怎么会懂得这种宝物的妙用？他们只不过是在浪费！”
　　“只有在我的手上，肉灵芝才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估摸了一下时间，狼人在门外的阵法应该已经布置好了，白龙神干脆利落地撕下了自己的马甲，露出真面目——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我的帮手，我便把肉灵芝分给你们，到时候，只要这株白玉太岁还有一颗孢子在，你们就能和它一样不死不灭，永葆长生，一直活到世界尽头！”
　　白龙神嘶嘶的声音里充满诱惑，十分具有大街上卖保险卖安利卖保健品的推销员的精髓，
　　底下的黑暗势力们似有意动，他于是又添了一把火，向这些妖阐述自己的伟大志向——
　　“难道你们不想掀翻那些虚伪的、可恶的、自以为是欺负弱小的光明势力吗？凭什么他们就能享受着纳税人的供养和尊敬，活得风光无比，我们却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忍受贫穷、误解和歧视，连身份证都没有，出境只能靠偷渡？！”
　　他这句话算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在座的妖谁没有偷渡过？谁不知道偷渡的费用比正常机票贵了好几倍？但还是得咬着牙买，谁让他们每隔几十年就要换一次身份，又没有什么关系，办的全是假证。
　　四周看了看，有一小部分黑暗成员开始犹豫着响应白龙神的话，炽热的目光紧盯他手里那颗像个大鹅蛋一样白皙光滑的太岁，充满迫不及待。
　　而另外的人则已经开始暗暗地打量逃生的路径。
　　掀翻光明势力这种美梦谁都会做，但他们既不想当别人的手下，也不想和眼前这个疯子一起送死。
　　走为上计。
　　酒吧内一片心思浮动。
　　只有顾临渊，他怡然不惧，甚至凑到云修耳朵旁边，咬了一下他比白玉太岁还要光洁莹彻的耳垂——
　　“亲亲你是不是想要这个大萝卜？我抢来送给你怎么样？”
　　抽飞白龙神这种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做，压根儿没什么难度。
　　说实在的，能提供一份珍惜有趣上档次的礼物给自己抢，恐怕是他存在的最大意义了吧……


第155章　阵法宗师
　　云修略一点头；　顾临渊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传音给守在酒吧外的灰灰：“还不行动；　在等什么？”
　　“是！”
　　灰灰立正站直；　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正直起来。
　　他侧过脸看了看，见两个狼人小哥都在关爱前老大，便转过身，偷偷从储物袋里掏出自己的狼毫法器来。
　　灰灰掐了个手诀；　狼毫笔慢悠悠地飘了起来；　在装着红墨汁的塑料桶里蘸了蘸；　悄咪咪地落在地面的阵纹上；　涂涂改改。
　　这里加一划，那里少一划；　隐藏在黑暗的夜色中，一点儿也不显眼。
　　灰灰看了看格鲁希；　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就知道这头外国狼不老实，今天可不是露馅儿了？
　　没关系，他们狼族就是这样；　谁想当老大；　就要把前任结结实实地揍一顿，揍成狗那种。
　　——否则屁股下面的老大之位不是抢来的，坐着都不安心。
　　灰灰被园长百般教导不能做一条欺凌弱小的狼；　他坐视三个弱弱的小弟在跟前演戏；　还要陪着他们一起降低智商扮演哈士奇；　忍了这么多天；　总算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打脸逆袭了。
　　当然，还需要再稍等片刻，等待脚底下的法阵发挥作用。
　　不过这点时间他等得起，毕竟，黑猫墨夜的口头禅是这么说的——“美食不怕等！”
　　灰灰深表赞同。
　　·
　　酒吧内，白龙神将众人的神色收之眼底，十分满意自己一番煽动性言语带来的后果。
　　他神情自傲地站在舞台上，一手抱着白萝卜一样的白玉太岁，另一只手平伸向前，手心朝下，摆出了一个《教父》的经典姿势。
　　“现在，愿意臣服的人可以上来与我签订契约了。”
　　舞台顶部环绕的小彩灯投射下朦胧的灯光，赤橙蓝绿紫地照在白龙神的脸上身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圣光。
　　众位黑暗势力的成员相互看看。他们脸上都戴有面具或其他遮掩身份的东西，除了如同美杜莎一样特征鲜明的，没人知道其他人的身份。
　　虽然暂时不会被扒掉马甲，但这个亲吻手背的姿势实在是太羞耻了，就连先前心思浮动的几个黑暗生物都没有第一时间积极响应。
　　黑暗势力就不要脸了？
　　——他们比光明势力还要脸，毕竟活得长，黑历史一留就是几百年，不太容易被时间遗忘。
　　没看那个因为裸睡被教皇扒了裤衩的吸血鬼公爵劳埃德，到现在还是茶余饭后的笑话，时不时被几个老对头提起来嘲笑一番！
　　从没想过要给白龙神当手下的黑暗生物就不说了，就连想和他一起干倒黑暗势力的几个，都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东家，毕竟他太中二了，跟着这种老板没前途。
　　白龙神见他们这样磨磨蹭蹭，觉得自己十分没有面子。他目光一冷，酒吧内的血红色阵纹如同有生命一般游走着，从地上攀附而起，贪婪地吸收着众人身上的魔力。
　　顾临渊抖了抖腿，将血蛭一样攀上自己裤腿的阵纹抖掉，又伸手将云修身上的阵纹碾成一道血气，不耐烦地对灰灰道：“赶快！这阵法也太不要脸了！”
　　居然敢去碰亲亲的腰！
　　要不是灰灰传音说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掉这里所有的黑暗生物，顾临渊早就化作原型，一尾巴抽翻了这间小酒吧。
　　“马上，马上。”
　　接到了魔尊的传音，灰灰不敢再拖延时间了，他飞快地控制狼毫笔修改好了最后几处阵法节点，随后将笔锋朝自己一点，喝道：“起！”
　　随着一道黑色的灵力在阵法中流转，打通了各个节点，阵法的运转方式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这改变酒吧内的白龙神还没有察觉到，但早就将自己的气息与魔法阵勾连的格鲁希却昂起头，既惊且怒地望向灰灰。
　　“你？”
　　灰灰矜持地笑了一下，感受到澎湃的魔力以脚下的阵法为枢纽涌现自己，心情大好。
　　于是他对为了维持阵法差点要吐血的手下解释道：“拖我下水，想法不错。”
　　“不过，你是阵法大师，我是阵法宗师呀！”
　　都说了他是植物园的保卫处干部，绕着整个园区的大型防御法阵都是灰灰一手布置的。
　　毕竟他是一头穷狼，从前在魍魉界的时候长了一身狼毫舍不得浪费，干脆剪下来扎成狼毫笔学习布阵。
　　可能是真的有天赋，在就地取材剪秃了第十个尾巴后，灰灰已经是非常熟练的阵法宗师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脚下这座魔法阵的布置。
　　这座白龙神自古籍中找出的魔法阵分为大小两个连环阵，酒吧内的部分用来吸收魔力，酒吧外的部分则是过滤魔力的装置，将生命力与纯净的灵魂之力通过循环输送到白龙神所在的舞台上，剩下的怨气和血气则由格鲁希和两个狼人承担。
　　“他倒是打的好主意。”
　　灰灰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三个小弟，想不通他们怎么就这么傻。
　　“不关他们俩的事。”格鲁希沉默了一下，敢作敢当道：“全都是我的主意。”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