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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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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贿赂士卒,就是为了给我再定一条罪……你、你不知道这其中弯绕……莫要与他走得近了……”
我心想光希被判定叛军逃兵,果真是另有隐情,奈何罪案已定,又是君上亲自下的令,若要救他,只能带着人远走高飞。
“光希,我带你走吧。”
“你、你说什么?这万万不可!”
我看见他一下子站直了身体,仿佛身上的伤都好了。
“我们走了,我爹还有你爹怎么办?那可……咳咳!”他猛地咳了起来,咳得弯下了腰,咳得吐出了血,我吓得连忙扶住他,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擦掉他嘴角的血。
“不走了不走了!不走就是了!”我急得快要哭出来。
他好不容易顺了气后,说:“这可是要……连坐的罪,你千万不可以这样做。”
阎酆琅点点头,表示认可查光希的说法,他虽然不知道北隍城的戒律,但是罪人出逃,其家属势必要受到牵连,这点他是知道的。昔日药童打翻了药炉,太上老君都被天帝骂了一通,就不要说这人界中叛军逃兵出逃的罪了。
“那他没有走,后来呢?你们被医师赶出去,他又不愿意你找楚老爷,那……他的爹呢?”阎酆琅问道,黑漆漆的眼中带上一抹同情。
楚玉绫“呵”了一声,说道:“他爹远在千里之外,传信回来的时候,光希已经不在了。”
阎酆琅一惊,问道:“不在了?怎么回事?”
“所有的医馆、药材、酒家……甚至是当铺,统统躲避我们……”楚玉绫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就住在北隍城郊外的一间破庙里,那里有好多乞丐,我们进去的时候,只能待在水缸边,那里又潮湿又肮脏……光希的伤一直反反复复,夜里又高烧不退……”
“你真的没有回过楚家?”阎酆琅问她,有些想不明白,按照他的理解,楚老爷好说歹说都是楚玉绫的生身父亲,怎么会看着女儿流落在外,狠心不予理会呢?这不符合人界的规则。
楚玉绫笑了,回道:“回了,怎么不回,我爹……就是因为这样,才死得不明不白。”
光希走的那天白天,我去打算找我爹求救,在路上遇上了查光耀。他说要我放弃光希,跟他回去,我骂了他一通。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光希获罪,查家却幸得其免?
这话我问出了口,查光耀告诉我,光希自离家从军的那天开始,就和查家断绝了关系,再也不是查家的人,这件事情只有君上和查家人知道。
我知道光希为何要这么做,伴君如伴虎,他想要保全查家一世。
“我替你争取了时间,你是不是也该好好报答我一下了?”查光耀捏着我的下巴,说。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家门口,说:“这笔债,我会还给你。”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冷笑一声说:“还?你拿什么还?你爹现在被君上扣在宫里出不来,家里早就被抄空了。”
我的耳边似乎炸了一道雷。
第二十四章 一日至亲双殒命
我像疯了一样地往家里跑,我想那里还有仆人,再不济也会有管家江叔,他总能告诉我一切的。查光耀看见我跑了,在我身后叫喊了起来,你过去也没用,楚家早就人去楼空了!你还不如跟我走,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骂了一句,你放屁!
我觉得我这辈子说过的所有粗鄙之语都用在查光耀身上了。
可是一切都像查光耀说的那样发生了,我看见“楚府”的牌匾被人拆了一半,耷拉在高墙上,大门上贴了两条封条,上面是一些我看不懂的红色字眼。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冷、发抖,我把封条扯下来,推开了大门。
里面空空如也,荒凉得和郊外的破庙一样。
“你是个聪明人,没必要和自己的一辈子过不去,我也是查家人,你嫁给我,不会吃亏的。”
查光耀的声音让我倒尽了胃口,我没说话,到处叫喊那些往昔熟悉的名字:‘’江叔!范妈!你们都在哪儿啊?江叔——范妈——”
“你别喊了,他们早拿了钱各自飞了!”
“不会的,他们都是三十年的老楚家人了……”我摇着头,不愿意相信地说。
查光耀冷着脸,说:“人心最难定论,你怎么能用时间来衡量一个人?”
“那你呢?你到底为了什么?光希再怎么样都是你的亲兄弟,你就这么见死不救?”我反问他,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查光耀指了指自己,说:“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已经和查家断绝关系的人,去牵连整个查家吗?我想……他也不愿意的吧?”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啊”了一声,揪住他的衣领,问:“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查光耀看着我,说:“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你同查光希一同长大,难道我就不是和你一同长大吗?为什么你只看到了他,却看不到我?”
我只感到恶心,推开他就往外面跑,我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很快就来到了江叔的家,敲了好一会儿后,门终于开了。我看到江叔的头发全白了,明明前几日我走的时候,他的头发只是掺杂着几根银发,可如今已然全白。
江叔看到我的一刹那,就哭了出来,这个已经年过一甲的男人,居然哭得像个六七岁的孩童。我问他,我爹到底出什么事了。
“宫里说他用药害死了龙胎……君、君上……可就这么一个龙胎……”江叔边抹眼泪边说,“小姐,老爷回不来了……”
我两腿一软,几乎就要坐到地上,是江叔扶住了我。宫里的事情我听过不少,我知道是有人要置我爹于死地,可我不知道究竟会是谁会对一个太医下手,而且还是以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为理由。
“江叔可知道我爹现在在何处吗?”我问道,此时的我已经忘了还在破庙里等我的光希了,满脑子都是即将被斩头的爹。
江叔听到这话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子,见他的嘴巴张了又张,眼睛似乎盯着我的后背。我转过头去,看见查光耀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
“小姐……此事太过蹊跷了……老爷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要我务必叮嘱小姐,切莫彻查此事……若是能够以一死来息事宁人,那便再好不过了……”
阎酆琅听至此处,似乎听到了一丝声响,下意识地往房梁上瞥了一眼,发现那里没有半点踪迹后又忍不住往前走了半步,那里仍然半点影子都没有。
是我想多了吗?
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从心底涌上,阎酆琅回过神,却在地上发现了一丝闪动的光影,速度很快,可他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楚玉绫发现了这一点,奇怪地看着他,停下了讲述。
阎酆琅发现医馆内一阵安静,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垂下脑袋让楚玉绫继续,却被一个病患所打断。
楚玉绫赶紧招呼病患,剜了一眼阎酆琅后在梨木桌前坐下,开始给病患问诊。
阎酆琅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随后发现这位病患身穿着粗布麻衣,并不像是有钱人,他就说:“楚医师问诊不是有三不么?”
楚玉绫没抬头,回答这话的是那个病患:“楚医师心地善良,对我们这些穷人啊,向来关照,不仅分文不取,还会一直关心我们到痊愈。”
阎酆琅点点头,回:“原是如此。”
楚玉绫在病患的膝盖上捏了几把,随后替她放下裤腿,叮嘱了几句,就写下方子交给她,转身去拿药,说:“听江叔说,我爹在被抓走前本要给我送药,那药里掺杂着些许马钱子,被宫里的人当场搜查,说是证据……我爹就这么抓走了……”
听到这话的病患开口了:“楚医师怎么说起这事来了?我们谁人不知道楚太医是遭人陷害的……”
阎酆琅站在一边没说话,静静地等待楚玉绫继续说下去,却见她喃喃自语着药材的名字,他看见那嘴型是在说“马钱子”。
“我得知我爹要被斩首就是在当天,我本打算去天牢里见他一面,却被告知……他已经在去刑场的路上了……”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样快,会这样的毫无征兆,明明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还会跟我争吵,还会骂我。可是他现在就跪在法场,背上插着一只木牌,上面写着“斩”。
江叔站在我身后,一直在叹气。
我看见我爹抬头了,我笃定他一定也看到了我,所以他才会背过身去,面对着刑官。
刀举起来的时候,我睁不开眼,太阳太刺眼了,我看见满空的血色,像极了朱颜泼墨,我爹以前总喜欢用这个作画,他说这颜色很有你娘的风范,张扬傲气。
我晕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几近落山,照映下金色的光芒,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发现这是江叔的家。我跑出屋子,看见屋子里停放着一具白布盖着的东西,我知道,那是我爹。
江叔看见我起来,走了过来,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说:“小姐,我把老爷带回来了……”
我没说话,伸手掀开了白布,一下子跪了下来,膝盖就像是被坠子恶狠狠地击打了一下。
江叔以为我被吓着了,赶忙把白布重新盖上,于是我就看见我爹的头被盖住了,我哭得更大声了,好像要把心肝脾肺都哭出来。
“小姐……”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嗓子像冒了火,说:“江叔……帮我把爹葬了吧……”
我把我爹葬在了郊外,因为戴罪的人死后不能入城。我看着爹一点一点地消失在泥土里,最后被彻底掩盖。江叔大喘着气,站在一边泪眼婆娑。
“小姐……你要是不回来……恐怕……”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冲。
是的,我忘记了另一个极为重要的人。
江叔在我身后叫喊,发现我没有停下后,跟了上来。
我一路跑到破庙,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就看见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光希,我感觉呼吸更加困难了。
我猛地扑过去,却发现他身上好冷好冷,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衣服都湿了,他的头上是破了洞的屋顶,水就从那里滴下来,一滴、一滴的。
“光希……江叔来了……我们有落脚的地方了……”
我看着光希青白的脸,伸手摸了摸,果然也是冷的。
一天之内,我失去了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两个人。
楚玉绫拿着药材的手有些颤抖,望着医馆大门外的嬉闹街道,有些恍惚。
此时,从门外吹进来一股温热的风,带着淡淡的柏树香。
阎酆琅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真实,仿佛是一幅画,一副有故事的画。
楚玉绫突然意识到什么,“啊”了一声,将手里的药包递给病患,说:“抱歉,耽误您了。”
“楚医师不要太执着于过去了,以后的路太长太长……”病患接过药包,叹了一口气。
阎酆琅想,如此一事就连病患都知道,可见当时的确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也足以可见,楚老爷在北隍城的声望。可是这样拥有极高声望的医师,君上怎会不顾民心,下了斩立决呢?
他又想不明白了。
人界实在是太复杂了。
病患离开了,医馆陷入了安静,阎酆琅与楚玉绫面面相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楚玉绫见他不说话,转身进了后房,约莫着小半柱香后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上面摆放着几个小碟子。
“说了这么多,想必大师也乏了罢,我不知道大师喜欢吃些什么,便随意拿了些。”楚玉绫说道。
阎酆琅见那盘子上的点心样貌平平,想起了天界的御食,食之无味,又想起了当时在桃源村喝过的一碗汤,伸手捏起了一个小点心,塞进了嘴里。
果然人界的食物要上嘴的多。
“楚医师手艺很好。”阎酆琅轻轻说道。
楚玉绫一愣,笑道:“是么……光希总嫌我不像个女人,除了治病救人,什么都做不好……”
“楚医师为何如此妄自菲薄?”阎酆琅咽下一口点心后说,又拿了一块。
楚玉绫看着阎酆琅又笑了,这笑竟有些娇羞,盯着他问:“大师可有心上人?”
阎酆琅一愣,暗自重复了一下“心上人”这三个字,琢磨着这字眼,应该是指放在心上的人……那我的心上人……
楚玉绫见他不说话的样子,说道:“等到大师何时有了心上人了就会知道,有些时候,自己做再多,也配不上对方一点点的好。”
阎酆琅想了又想,脑袋里逐渐浮现出一条赤头蓝蛇来,他心里一咯噔,甩了甩脑袋,将手里的点心塞进嘴里,忽然觉得这点心竟甜的有些发腻。
“心上人,只要放在心上便是好的……”阎酆琅皱起眉头,轻声嘟囔了一句,随后看向楚玉绫,岔开了话题,“对了,后来呢?你又是如何变成了如今的楚医师?那查光耀呢?他后来如何了?”
第二十五章 往事已过夜访府
楚玉绫给自己和阎酆琅倒了一杯陈茶,随意喝了两口后说:“后来?北隍城内再无楚家,也再无查将军,昔日收留我和光希的医馆,也因为我而被查光耀逼得关门了,那医师再也没有在北隍城里出现过。偌大的北隍城没有一家医馆愿意留下我……我,毫无容身之处。”
她捏起茶杯,眼波泛着一丝哀怨,轻柔的声音慢慢地从她口中流出来。阎酆琅觉得心口闷闷的,但并不疼。
我没有地方去,只能住在破庙里,坐在光希坐过的地方,躺在光希躺过的地方,用我求来的瓷碗给自己乞求一点食物,过着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那些乞丐起先并不接纳我,不和我说话,我偶尔从外面乞讨回来,原来的位置就被抢走了,我只能坐在漏雨的屋檐下,吃着看不清颜色的馒头……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乞丐病了,我觉得我似乎还有点用处,便主动替他看了病,他们这才开始接纳我……
查光耀隔三差五地来找我,甚至要把我抓到查家去,他说我欠了他千两银子,还欠了他一条命,要我用一辈子去偿还。
乞丐们知恩图报,极为重情重义,一旦有人给予他们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的救赎,他们都会拼尽全力去还。
就是如此,他们把我从可恶的查光耀手里抢了下来,于是我又在破庙里待了一个多月……
再后来,有一支马队从破庙前经过,那马队从南元城而来,车上恰有一位医师,我知道那是我唯一的机会,于是那天我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我发誓这是我那两个月来第一次洗漱自己,我走到那马队的前面,乞求他们能够收下我,我什么都会,只求一口饭吃。
马队起先并不理会我,这时候,乞丐们又出来了。马队领队的人还以为他们要乞讨,便拿着竹竿子要打人,却没有想到他们一个个地跪下了。
“楚医师是好人,不该跟着我们受苦,求求您大发慈悲,带她走吧!”
我也跪了下来,我发誓我一定要离开破庙,我一定要回来把他们都接到北隍城里,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落脚的地方,都能穿上保暖的衣裳,都能吃上饱肚的菜肴。
马队的人显然没有想到会遇上这一遭,马车里的人出来了。
他是一个看上去和我爹差不多年纪的先生,我对着他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小女楚玉绫,家父乃北隍城前任太医院首席大夫楚佑,恳请老先生能收留小女,小女只求能再次治病救人,不枉家父所托。”
我留下了。
只是好景不长,不过两年,老先生便撒手归天,他膝下无子,将这间医馆留给了我。
“原来如此,”阎酆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后想到了什么,又说,“所以楚医师收取诊金这么高是因为要还查光耀的债?”
楚玉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我本就不欠他的,至于为何诊金这么高,那是我随口诳那些无知者的。”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阎酆琅的脸黑了下来,带着一丝冷意,她笑了。
“在我这里,世俗子弟才会收取三倍诊金,其余的一律免金,只是要收取药材费用罢了。”
阎酆琅的脸更黑了。
楚玉绫看出了他的心思,说:“可你不同……你那条小蛇品样稀奇,我着实无从下手,后来查出病因后,所用药材也的确昂贵,加上那小蛇的用食着实奇怪得很,那八条毒蛇加起来……可是我整整一年的诊金,我收你一万两黄金……你不亏。”
阎酆琅后面的话都没再听进去,冷声道:“他吃了八条毒蛇?”
楚玉绫被他突然而来的怒气给吓到了,奇怪地说:“怎么,你不知道?你不是养它的吗?”
阎酆琅不说话了,一条小小的、细得跟手指头一样的幼体蛇,竟然吃了八条毒蛇?!要是再让我看见他,我非得把他的牙给拔了!
“说起来,你的蛇呢?”
阎酆琅又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玄青辞给赶走了。可是他又想起刚刚在房梁上看见的细微异样,便忍不住又往房梁上看了一眼。
“大师,我这房梁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惹得您看了一次还要看一次?”
说着话,楚玉绫也往房梁上看去,阎酆琅见了慌张地开口:“哦,没什么,楚医师想多了。”
楚玉绫把视线收回来,看向阎酆琅,忍不住说道:“大师这么慌张做什么,害怕我看出点什么?还是找出点什么?”
阎酆琅撇开脸,说:“楚医师不想报仇吗?”
楚玉绫轻笑一声,说:“报仇?我连他们怎么死的证据都没有,怎么报仇?”
阎酆琅叹了一口气,说“听闻那道士与查家关系匪浅,而我所寻的黑猫,应该就是那道士用来害人的媒介……方才听你一席之言,查光希与你家父的死,应该与他脱不了干系,想来查光耀也是为了查家和你,所以请了道士痛下杀手。岂料那黑猫……已有了自己的意识。”
“等等……黑猫?”楚玉绫蹙眉,“可是一只碧眼黑毛的猫?”
阎酆琅点点头,紧追道:“楚医师见过?”
“那是我曾救治过的猫……在我这里养了好些时候,后来是一个道……原来是他。”楚玉绫脑海中的脸逐渐与刚刚的道士的脸重合,眼中瞬间充满了惊愕。
阎酆琅说:“查家之事我不便插手,我只是个收魂师。不过我想,只要收了黑猫,查家与你的过往应该也能一笔勾销……”
楚玉绫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心里奇怪着,我与查家的过往怎能因为一直黑猫而一笔勾销。还没想出所以然准备询问阎酆琅时,就看见他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
“大师!”
阎酆琅顿住,却并没有回头。
“多谢大师。”
阎酆琅没回话,往外走了几步,再一次被叫住。
“大师!”
这一次,他回头了。
楚玉绫走过去,掏出一个瓷瓶来,说:“那日我救治蓝蛇时,发现它身上多处伤痕,似是被剥皮所为,从脖颈处长至尾处,虽然重新长出了新蛇皮,被盖在了鳞片下,可尾巴上的一个伤痕时常破裂,应是时常被鸟类啄伤所致,才久久不得痊愈……我见大师不惜重金救治蓝蛇,想来也是爱蛇之人,这药大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说着,她就把白色瓷瓶塞到了阎酆琅的手里,冰冷的触感让阎酆琅心里一刺,他已经把玄青辞赶走了,这药留着也无处可用。
“多谢医师。”
阎酆琅将瓷瓶放在怀里,勾起嘴角道谢后才离开医馆。
他回到醉尚楼打算趁着夜色去一趟查家,望着窗外的天空,长舒一口气仰面躺下。来到人界已经时过一月,换做天界,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若非为了那四十年前的事情,他也不会来到人界,可是四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竟一点记忆都没有,如果不是帝喾脸上那一抹凝重,他还以为自己是下界游玩来了。
阎酆琅翻了个身,却发现身上有一物硌着自己,掏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他回想起楚医师的话来,不由自主地想象玄青辞遍布伤疤的人身……听楚医师的意思,玄青辞应是被人从脖颈处开始剥,那么……阎酆琅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间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昔日玄青辞被宋清英用刀抵着脖子,划出一道口子来,自己的确看出了伤痕的奇怪之处,按理来说,宋清英的力气不大,又被玄青辞所牵制着,怎会轻易划破肌肤,除非是旧疤,疤痕的肌肤极为脆弱,只需半分力气便可划破……
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阎酆琅心里一疼,握着白色瓷瓶的手微微收紧,下次再看见他……不对,他已经被自己赶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他皱起眉头,心口处闷闷的。
盛夏的夜很难快速降临,犹犹豫豫地似乎并不想来到人界,非得等到人静了,才彻底出来。
阎酆琅在夜色真正降临后,离开了醉尚楼。
循着道士的气息,很快寻到了查家,但是那道士似乎刻意掩盖了黑猫的气息,所以阎酆琅无法探识到黑猫的所在,只能站在查家的不远处,盯着查家大门。
直到他突感查府内暗流涌动,魂气冲天,怨气横生。
阎酆琅眯起眼睛,一跃而上,站在查家最高楼的顶端居高而望,两手背在身后,观察着查家的动静。
此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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