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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阿喀琉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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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摘了它的缰绳,草驼蹭了蹭你的肩,扭头跑的飞快。

你转身,慢慢踏进这片生长旺盛的秸秆草场,草大概长到了你的肩膀那么高,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你小心翼翼,却避无可避的踩到各种各样的骨头,它们散乱堆叠在草根,有些成了骸骨,有些正在腐烂,黏黏糊糊的和泥土混到了一起,变成令人作呕的稀泥。

你分不清方向,只是跟着被压倒的秸秆草,朝着干净的区域移动,往里草长得越来越深,很快就淹没了你。

你磕磕绊绊,脸上和身上沾满了臭不可闻的污泥。

草甸里太安静,只有昆虫低低的鸣唱,你猜测雌虫很大概率被带到了这里,只是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你素以冷静理智自居,在此刻却颤抖的厉害,你无法退缩,或许明知前行等待的是死亡,亦不愿违背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你确定泥土掩盖了自己本身的气息,慢慢摸索着往更深处走,面前的绿色的秸秆铺天盖地,熊熊生长,草叶遮蔽了日光和雨水,内里越来越昏暗,土地也干燥起来。

你不敢掉以轻心,如此适合食草动物栖息的草场却空荡荡,绝非寻常,你不知该怎么找,也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经验,但在靠近某个方向时,你确认自己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昆图?

你眼睛一亮,却不敢过于莽撞,而是小心翼翼的拨开草叶,循着声源慢慢靠近,秸秆的繁茂的细叶遮住了你的眼睛。

你拨开条缝,闯入你眼帘的是一片明显被滚平的草场,中央横卧着一只毛发短硬浓粗,爪牙锋利,体型巨大的猛兽。

鬃狮。

你忍不住退后一步,你不认识鬃狮,但你的直觉告诉你,躺着的那打鼾的大家伙就是你们此行的狩猎对象。

它的爪子大概有你的脑袋那么大。

而幸运的是,你要找的那只雌虫也在那,他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鬃狮的鼻尖,倒在几只瑟瑟发抖的野驼中间冒充尸体。

他看到了你,准确说是草叶晃动的沙沙声吸引了他。

寒风拂面,雌虫绒碎的头发被吹的蓬乱,遮盖了大半张脸,你只看到他略微上翘的嘴唇,和那双乌黑静谧的眼。

他花了一分钟接受你也在场的事实,然后拧起眉毛,似乎想说什么。

雌虫偏过头看你,对着你比了个嘘的手势,还活着,你松了一口气,绷着脸,看着雌虫艰难的试图移动。

你盯着鬃狮,稍微不知所措。

雌虫大概刚刚恢复行动能力,手脚还有些僵硬,他微侧过身,缓慢直起腰,鬃狮安静的闭着眼,枕着大脑袋,锋利的犬牙就在他眼跟前。

目测一口咬掉雌虫半截身子没有问题。

你动了动,想要稍微靠近一点点,却突然觉得奇怪,因为雌虫的动作并非退却,相反的,他是在接近那只鬃狮。

你瞳孔微缩,放轻了呼吸,雌虫的手轻柔的不可思议,他似乎正在往鬃狮漂亮锋利的独角上涂抹什么东西。

蓝果。

那些淡蓝色的液体,具有不错的麻痹作用,你猜不到雌虫想要做什么,也无法传递你也在场的信号,但直觉让你强烈的想要打断雌虫的动作,他要做的事很危险。

可你不能过去,你忍不住有些焦躁。

雌虫手里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工具。

太危险了……

你忍不住想要打断他,理智却绷紧了弦,你深深地皱着眉毛,一动不动的沉默。

雌虫的动作很小心,后背的肌肉也非常紧绷,冷汗大颗大颗的从额头滚落,他的表情沉着,手指也十分稳定。

他慢慢的握着鬃狮的角,小心的用刀切割,锯出来的粉末都小心的吹掉,轻微的呲呲声持续了二十分钟,雌虫叼着锯子,用双手捧着那只角,慢慢的往上拨拉。

秃。

一声轻响,鬃狮打鼾的声音一顿,半撩开眼皮似睡非睡。

雌虫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维持的捧角的姿势,神色庄严如同宣誓。

鬃狮又慢慢合上眼帘,雌虫松了口气,抱着那只独角爬出鬃狮休憩的范围,你猜不透事情的原委,也无暇询问昆图原委。

昆图拽着你,攧手攧脚走出鬃狮的视听范围,你一头雾水,什么也来不及问,雌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突然拽着你狂奔。

但还没跑出草甸子,你就听到了一声沉重愤怒的嘶吼。

伴随着地动一样的震颤,和钻透耳膜的嘶鸣,昆图脸色大变,扭头,拽着你拼命的往草甸深处窜。

你跑的狼狈不已,几次想要开口都被灌进嘴里的风呛的咳嗽不止。

“昆图。”你一边咳嗽一边喊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这几天三次元忙_(:3」ㄥ)_
但是为了庆祝好基友小可爱cp璃石的虫族文《虫星社会环境研究报告》完结,明天再更一章。
强烈安利《虫星》,甜炸!
顺便,到时候会有联合番外鸭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草叶爆裂的声音成片响起,长嗥苍莽,如同撕裂的号角。

咆哮近在咫尺。

昆图抱着你滚到一片稀泥地,草叶割破了他的脸颊,他压着你,伏地身子一动不动。

你震惊难言,四肢冰凉,胸口却有些发热,脑袋因为缺氧发蒙,脚步声接踵而至,鬃狮庞大的身躯左冲右撞,秸秆草成片的倒塌发出断裂的轻响。

逃窜的野驼被迅疾的棕黄色身影扑倒,嘶鸣声高亢悲惨,倏忽又戛然而止,炸开的血浆崩裂了你的思绪。

雌虫死死捂住你的嘴巴。

“别怕。”

潮潮的呼吸喷到耳侧,低声安抚。

发狂的鬃狮撕咬着猎物,扯出骨头和内脏。

你呼吸急促,浑身紧绷,呆滞的看着前方的庞然大物踏碎的尸骸,恐惧挤走了你肺里的空气,你瞳孔放大,牙齿打颤。

雌虫护着你,淡淡的松脂气味萦绕鼻端,你平复了心跳,一直到愤怒冲撞的鬃狮离开,咆哮声在远处响起,才从泥地爬出来开始奔跑。

风刮痛你的脸颊,像钝刀摩擦皮肤。

你一点点热起来,沉重的衣服像锅盖一样闷热,它关住了你,可你突然间长出了羽翼,跑吧,跑吧,饥饿和寒冷被甩到脑后,他拉着你飞快的奔驰,在草甸子里灵活穿梭。

草叶擦过你的脸颊,冰凉的空气灌进口鼻。

你想停下来,张开喉咙只发出无意义的呼喊,你听到雌虫的笑声,他似乎把逃命当成了乐趣。

你追逐着他轻快的背影,思绪缥缈,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鼓噪耳膜,强烈如同心跳,肺里疼得像要爆炸。

可你看到他。

他跑在前面,卷曲的头发像蓬松的云朵浮动着,他是你不曾涉猎过的野性,他有你无法持有的热烈鲜活。

他捂热你的心口,又告诉你要保持理智和警惕,你挣脱旧时阴影,又陷入新的阴霾。

你不知道跑了多久,走了多久,已经不再听到鬃狮的声音,你脱力的跌倒,滚平了秸秆草仰躺在地,雌虫躺在你身边,喘息的声音近在耳畔。

你呼吸不稳,疲惫不堪,脑袋里混沌一片。

似睡非睡的躺了很久,睁眼眼时天上已是星月同辉,雌虫叼着草叶坐在你身侧,面容模糊于黑暗,只剩一双黑亮的眼,他看到你坐起身,懒洋洋的询问你的身体状态。

你没有受伤,只是休息够了,才能冷静思考:“为什么?”

你指的是鬃狮,雌虫啊了一声,解释说,现在是求偶季,鬃狮会储备足够的肉食吸引雌性。

他做了个倒霉的表情,他说:“我是被他叼回去的,不过现在那家伙丢了角,估计要单身一辈子了。”

你听出一点隐约的笑意,却觉得略微尴尬,低声向雌虫解释不是故意把他弄丢。

雌虫用手撑着额头,手肘顶着膝盖,静静地听着你心虚气短的道歉。

月光穿过绒碎的头发,点亮他的眼睛。

他抿着唇,下颚的线条冷峻瘦削,带着一点不近人情的意味,只是他的目光过于跳脱,像一簇小火苗,啪的落到你身上,烫了你一下。

那是舔舐的目光,充满侵略的意味,你不自在的偏过头,直到雌虫轻轻笑出声。

他拍了拍你的肩膀,手指拨开草叶:“,小面瘫,看那儿。”

“什么?”

你的声音冰冷艰涩,怔怔看着前方。

顺着拨开的缝隙,湖面如镜,映照天空的墨蓝倒影,一道道轻灵的光点从广袤无垠的水面飘旋而起,向着深邃的夜空腾游,它们随风变换,仿佛碎裂的烟火,构筑了水天相濡的星星海洋。

“星海湖,人鱼的圣地。”雌虫笑了笑,声音低沉醇厚,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眨动着。

你被眼前的瑰丽奇幻的湖泊震慑,久久无言。

“人鱼”

你呐呐,慢慢回过神,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些早于虫族千百年创造了辉煌文明,又突然间湮灭无痕的古老种族?

雌虫点点头,拉着你走到湖边,光点浮动,悠悠飘向湖心:“很古早的传说了,不过谁也没有见到过,自从神石被盗,星海湖已经几百年不曾有过人鱼的踪影。”

“几百年前?”

“我很高兴你居然还有惊讶这种情绪。”

“……”

光点摆动着细长的触须,从你身边的草甸子里钻出,你看着漂浮游荡的发光植物,语气艰涩,难以置信:“繁星草。”

雌虫捡起石子扔进草甸,许许多多的光点涌出,仿佛炸开一团光。

“你们管它叫繁星?”雌虫似笑非笑:“很美的名字。”

他的表情言不由衷,你看了看他,迫于目光,雌虫只好接着说:“草原上的人认为那是逝去的灵魂在发光。”

“还有呢?”

“唔,它们寄生腐尸,是食肉植物。”

你愣了一下,看着满天漂浮的繁星草,有些微妙:“书上说它只生长在与神灵接壤的土地。”

雌虫顿了顿:“人鱼是神奇的种族,如果真的有神灵,或许他们是最接近神的存在。”

你低下头,墨蓝湖水温柔的波动,有着水晶一般的质感,无数光团漂浮摇摆,绮丽如同梦境。

雌虫亦步亦趋的跟着你,湖边的细沙踩上去沙拉拉的响,你偏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雌虫不明所以,挑起了一边的眉毛,镇静回望。

爱意自凝视产生。

你莫名其妙想到这句话,突兀的收回了目光,生硬的看向广袤的星海。

从湖面吹来的风居然是暖和的,带着柔软的湿意,你和雌虫一身狼狈,却悠闲的仿佛赴宴而来。

“如果我死了,我想葬在这样的地方。”你看着湖面突然说。

雌虫惊讶于你主动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你磕磕巴巴,难得的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这太怪异了,你沉默寡言,冰冷骄傲,并不擅长倾诉情感,你说不清遭遇的一切是命运的不公,还是命中的注定。

雌虫安静的等待着,侧耳倾听。

他甚少严肃,身上有一种游牧民族特有的刚强冷漠,可有时候,他的眼睛又像羊羔一样富有温情,他看着你,黑夜里眼睛闪着一点光,你语气微窒,耳廓微红。

你不知道如何在计划外去爱一个人,你不知道的怎样表达合适的情感,你甚至不确定什么是爱,这个定义对于你来说太复杂了,你无法从任何一本书里得到答案。

雌虫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知道你的过去,亦无法理解你的茫然,他只是耐心的等待着,想要明白点什么。

于是你开口:“我的父亲葬在一颗很偏远的行星,很远,我一年只能去看他一次,那里太安静了,我不想像他那样。”

你使用着这个从未使用过的称谓,回忆他的轮廓,你不想像他那样,长眠于荒凉黑暗,如此孤独。

你凝望着湖水,沉默的样子有些可笑,湖水里你的面容不再冰冷,只有无措和一些看上去过分柔软怯懦的情绪。

你不该如此,你在此刻变得软弱。

你竟然想告诉他一些你自己的事,你的童年,你的经历,你过往的困惑和知道真相时的悲观,但那些灰暗而无用的往事早已和你连成了一体,你要吐出来,就只能连同血肉一起。

但你无法开口。

你是父亲的不得已,是雌父的污点,是贵族们排斥在外的异类,可你很清楚你是谁,你继承了沃尔什家的姓氏,但你不属于这些标签当中的任何一个,你只是不完美,没有学会太多别人习以为常的事,你无法融入,但这不代表你的人生是罪恶的延续。

你垂下眼睑,忽然听到雌虫的声音:“你看上去可真难过。”他低沉的说,然后你得到了一个拥抱,就像突然从风雪中被揽回了炉火边,怀抱比你想象的温暖,充斥着泥土的腥味和好闻的松木味道,雌虫轻快的说:“记得我的话吗?小面瘫,狩猎结束了,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他吻了吻你的额头,礼节性的,有一些温柔安抚的成分,但多的便没有了。

他抱了抱你,很快松开,在你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等着,我去湖里捞点吃的。”

雌虫脱掉上衣,踢掉靴子,回头看了你一眼,然后大踏步的迈入湖水,很快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圈一圈荡开的波纹。

你凝望着星海湖,勾了勾嘴角,沉默无言。

决定回程之后速度很快,天亮时昆图便带着你走出了草甸,用特殊的哨音呼回了草驼。

你和昆图冒着雨,带着鬃狮角回到了部落。

你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人,他褪去了军装,站在迎接的虫族前,身披红蓝白三色的鸟羽,俊美英挺,目若寒星。

你从草驼上跳下来,无视了狂欢的人群。

他有着你熟悉漂亮脸孔,熟悉的声音,你却觉得陌生无比,他越过苏克,越过欢呼的众人,一步步走到你的身边,深深地弯下腰。对你说:“大人。我向您赎罪。”

你看着他,冷冷的说出了他的名字。

雷亚。

作者有话要说:
啊,拖更了又,亲一口璃石,没她写不完系列_(:3」ㄥ)_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雷亚回来那天,昆图已经从草原上的飞鹰那里得到了消息,雄虫当时正拿着鬃狮角,看到还问他,老鹰身上系着什么?

“丝绦。”昆图笑了笑,回答他:“雄鹰系上三色丝绦,说明有英雄回到了草原。”

雄虫偏过头,昆图似乎听到了隐约的笑声,但碍于角度,只能看到雄虫白皙的后颈,暗沉柔软的头发,当时太阳刚刚升起,阳光带来怡人温度,他摸了摸草驼的圆耳朵,回头问:“你是英雄吗?”

雄虫的面孔苍白英俊,大都时候维持着冰冷无情的样子,他的内里其实并不坚硬,甚至有些孩子气,但他长相冷酷严厉,脸盘略微瘦长,鼻梁高挺,眉毛走向阴郁而浓黑。

他忽然觉得雄虫的外貌很适合画白妆,那种曾被他鄙夷的,联盟传统婚礼上最适合雄虫的妆容。

化妆师会敷白他的脸孔,为他画上深重而怪诞的彩绘,他会有明亮的眼,灰暗的唇,披戴黑色冠冕,冷漠神圣,骄矜而高傲,俯视亲吻地面与他缔结契约的伴侣,宣誓永远的羁绊,永远的垂怜。

雄虫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昆图从臆想中回神,摇了摇头:“我不是。”

听到回答的雄虫显得并不意外,却也没有开口再询问些什么,大部分时候他都很沉默,很安静,困境中依然保持着绅士的作风和品格。

他看起来顽强坚忍,不易摧毁,但昆图知道那只是表象,当他们回到部落,走过欢呼的雌虫,见到了身披三色鸟羽的漂亮青年,雄虫难得的失态了。

这倒不是说他露出什么惊愕的丑态,事实上雄虫相当冷静,甚至能够呼吸平稳的念出那个名字。

“雷亚。”

雄虫冷冷地说。

而他的盟友,那个漂亮的,曾不可一世的青年雌虫,发誓就算和苏克结婚也不会对联盟雄虫动心的优秀潜伏者,姿态可怜,甚至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面对雄虫冰冷严酷的神色露出伤心的神情,那是一种绝望和惊喜交织的复杂情绪。

昆图可以判断雷亚的反应出自真心,但他不觉得雄虫会原谅他,他那么聪明,从雷亚出现在他的面前起,就知道谎言的面具会被真相撕碎。

他猜到了什么,雄虫不再流露出一点软弱的情绪。

他憎恨欺骗,并难以原谅。

“我向您赎罪。”青年轻声说,语气如同被逼向悬崖的弱者。

“向我的尸体赎罪吗?”

雄虫沉默片刻,动了动嘴唇,他似乎是平静的接受了事实,这个曾经光辉耀眼的联盟军官其实是个身披鸟羽的星盗。

昆图可以猜到他的惊讶,他冰冷的目光中有讥讽,嘲弄,更多的是直白的质询和责问:“你欺骗了我,也欺骗了罗恩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的身份,你的感情,乃至你在联盟的一切,都是骗局?”

雄虫意外的没有沉默,他的面孔在麦色皮肤的草原虫族中尤为突出,那种一张让人想要打碎的冰冷面孔,此刻他站在欢呼的人群间,苍白了脸色,略微抖着嘴唇,仿佛剔除了一切声音,目光中只有那个沉默低头的青年。

“回答我。”他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你究竟是谁?”

雷亚缄默着,低头不语。

他忽然看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惊愕道:“您的手。”他的目光转向昆图,昆图等的就是此刻,他微微勾起嘴角:“你该去问苏克。”

昆图一直在等这一天,从他救下那只面瘫雄虫开始,就已经预料到如何结局,他和雷亚都是为了目的可以牺牲一切的人,但那个本该被杀死的阻碍好好的活在储物间。

雷亚喜欢他,却依然可以为了拿回神石设局取信罗恩,抛弃他,背叛他,当他留下雄虫却没有取他的性命时,一份无声的协议就在他和雷亚之间达成了。

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契机。

他能改变雷亚中立的立场,只要不让苏克得到那块石头,就能使斗争的天平偏向某一方。

目前看来他快要成功了。

他不相信在雷亚还会把神石交给苏克。

只是,被牺牲者未免无辜,而无辜者却什么也不知道。

雄虫站在人群中,人群尚在庆祝,他们等待这一天实在太久了,神石被盗,人鱼消失,草地大片大片的枯萎,食物短缺,雄虫的寿命锐减,还有族老压迫下没完没了的献祭。

现在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不欢呼?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结果太美妙了,他们热烈呼喊,相互拥抱,为此刻欣喜狂欢。

可对于从未融入草原的雄虫来说,这一切委实莫名其妙,更与他无关。

昆图看到雷亚目光阴沉的盯着苏克,他勾了勾嘴角,无声发笑。

“……大人。”漂亮的青年雌虫回过头,他用昆图从未见过的低软语气,再一次对雄虫说:“我很抱歉。”

他对雄虫说我很抱歉,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虔诚的,低声的请求弥补和原谅,他不需要告诉雄虫太多细节,只是拼命的想要表达抱歉的情绪,他知道雄虫的软肋,渴求他会心软。

只是这实在不是个适合谈心的场所,这场阔别的见面没有丝毫激动与温馨,昆图想,至少他没有从雄虫脸上看到一丝动容。

他冰冷的面孔,苍白的神色,声音冷厉,他说:“你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我撒谎。”

“在缔结契约的时候对自己撒谎。

”又在飞船坠毁前欺骗了所有人。”

“你不在乎世俗规则,漠视生命,你没有荣誉可言,你是个残忍的疯子,骗子,雷亚·道林。”

雄虫的情绪深邃得可怕,尽管他的声音在颤抖,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昆图以为他会伤心,或者不忿,他准备好了安慰的措辞,却没有想过他看起来会那么平静。

他走到雄虫身边,身体的细节一点点放大,那些不容忽略的情绪也撞进昆图的眼睛。

雄虫不擅长表达,昆图从见面起就知道了,他惯于沉默,忍耐,也有足够的意志承受,雄虫的心脏有钢铁铸造的外壳,能够容忍诸多苦难。

但锈蚀却从内里开始。

他的身体轻微发颤,脸色苍白,眼睛不知为何看上去湿漉漉的。

就像把玻璃打碎在水底,把真挚干净的情感毁灭给人看。

他崩溃起来也无声无息,但那副顽固冰冷的样子,看上去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觉得压抑。

昆图想要安慰,却无从说起,他应该告诉雄虫一切,从见面时就应该,告诉他雷亚的身份,雷亚的谋划,雷亚没有彻底的抛弃他,他安排了人照看接手,自己就是照看他的人。

一切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可是真相其实并没有比这好上多少。

一场彻底的欺骗和背叛,会比有计划有目的的舍弃高尚多少?

他曾想过开口解释,但总有各种各样的考量让他打消了念头,此刻也一样。

雷亚·道林的名字念得很重,效果也格外的好,漂亮俊美的青年雌虫已经不敢抬头,羞愧的仿佛想要死去。

“先回去休息吧。”

昆图皱着眉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难过,他向来不是什么同情心过剩的人。

“大人。”雷亚向前一步,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

“我们刚赶回来,很累,好歹让他休息一下。”昆图突然插入,挡在了雷亚前面。

“昆图!”雷亚戒备的看着他,却越不过他的阻隔,昆图说:“他很累,需要休息。”

雷亚反应迅速:“我陪着他!”

“用不着。”昆图挑起一边的眉毛,向着雷亚伸手:“人我护着了,东西呢?”

雷亚冷冷的看着他,他和昆图打了十多年的交道,太了解他的性格,但此刻拿不准雌虫的为难是为了那颗石头,还是别的什么。

雷亚没有犹豫太久,从怀里掏出盒子,把千辛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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