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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鬼_终海-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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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还有多少个?
“先生们下午好。”帕克法官走到了位置上坐下,戴上了无框眼镜,宁远坐在观审席忍不住噗的一声,帕克法官本来就长得慈眉善目,还胖胖的,戴上眼镜以后居然有点像小黄人。
帕克·小黄人·法官接着道:“再确认一遍,控辩双方都没有别的证人了是吗?”
沈烈站起来微微欠身:“是的法官阁下,控方没有了。”
加里也道:“辩方也没有了。”
“很好,”帕克法官很是欣慰,“下面进入最后双方结案陈词阶段。”
根据流程,应该是控方先做结案陈词,所以沈烈站了起来,系好了西服前襟的扣子:“故事的开始,是一个男孩从医院的楼顶上跳了下来,带着满身的伤痕,带着满心的绝望。我不由自主的去想这样一个问题,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下定这样残忍又决绝的决心,又是以这样惨烈的一种方式还结束自己尚且年轻的生命?”他从座位后方走了出来,“后来一切都知道了,是因为这个坐在被告席上的男人——尤辛·寇克。他为了敛财,收取高额的非法费用;他为了满足自己的上帝的心理,售卖假药给他那些病人;他甚至为了自己的私欲,用残忍的电击方法来‘治疗’那些十几岁的孩子们!”
沈烈走到了陪审团面前,刚才还有些高亢的声音倏地又低沉下来了:“他是一个医生,我们对医生的定义是什么?治病救人,帮助受病痛折磨的人,而被告做了什么?他却变成了那个折磨病人的人。”沈烈漆黑如墨的眼瞳依次看过每一个陪审员的眼睛里,“我请求你们判决被告尤辛·寇克有罪,不单单是因为他有罪,而是因为只有这样,我和你们每一个人,在以后想起这个案子的时候,在以后想起维萨、盖文以及无数个和他们一样的孩子们的时候,我们都能做到问心无愧。”
这真的是很精彩的一番发言,最起码宁远从陪审员的眼中读出了动容。
沈烈说完以后回到了座位上,加里咬了咬牙,珠玉在前,他必须要说的比沈烈更有说服力才能挽回頽局。
加里也站了起来:“检察官说的很具有煽动性,但我不得不说,法律上不是谁说的声音大,谁说的更让人动情就是对的。请看看我当事人,”他示意了一下尤辛,“他是一名医生,是一个社区的支柱,是很多个家庭的希望。这么多年来,他治好的孩子数不胜数,他们都非常的感谢他,感谢他挽回了自己误入歧途的一生。也许、也许,”加里竖起了食指,“我当事人采取的方法可能有一些不恰当,但他的出发点仍是为了治愈这些可怜的孩子们,这点毫无疑问。”
他也走到了陪审团面前,努力和陪审员们进行交流似乎是所有律师所要学的必修课,“和检察官相反,我请求你们判我当事人无罪,因为他没有将维萨推下屋顶,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这些孩子们能够重新走上正途,谢谢。”
之后他示意法官他的结案陈词已经结束了,帕克法官点了点头,侧过身对左边的陪审团道:“结案陈词已经完毕,现在劳烦各位陪审员进行商议了。”
在踏出法庭之后,沈烈在走廊里被加里堵住了,后者笑的一脸褶子:“检察官,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交易。”
沈烈似笑非笑:“我可不觉得我们需要一个交易。”
加里早已预料到沈烈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控辩交易的事,所以被干脆利落的拒绝也没有多大的意外和挫败:“你要知道,等到陪审团回来的时候,他们很大可能会判无罪的。”
沈烈嗤笑一声:“谁给你的自信?”
“这就是一场豪赌,”加里笑眯眯,“如果你现在不和我研究一下控辩交易的问题,一旦陪审员宣判无罪,就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沈烈双手环胸:“我对我自己有信心,也相信这次的陪审团是有能力明辨是非的。”
加里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一定能要这么倔呢?你提供一个交易我们商量一下,双方的风险都会减小,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这次起诉本身就是一个闹剧,一个医生最多可以算是治疗不当,你整出什么故意伤害非预谋杀人这种罪名,我都纳闷地检办公室是怎么同意的。”
沈烈冷淡的看着他:“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加里好整以暇:“愿闻其详。”
“因为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有良心。”沈烈转身走了,“没有交易,你别想了。”
回到办公室里,宁远正在沙发上翻着书等着他,沈烈进门把大衣挂了起来:“刚才加里来找我,来要一个控辩交易。”
“什么?”宁远很是吃惊,“结案陈词都结束了,他现在来要什么交易啊。”
沈烈弯腰亲了亲他的额头:“往好了想,就连他都看出来尤辛这次凶多吉少,所以才会想在趁陪审团得出一致意见前给尤辛争取一份减刑交易。”
宁远摸了摸下巴:“我想也是,不然他干嘛在这最后关头急吼吼的来要交易。”他歪了歪头,“不过我很好奇,这马上就要结束了,如果这个时候达成交易了的话,那不就是说这整个一个庭审的流程全都白费了吗?”
“是这样的,”沈烈道,“但是没办法。举个例子,我之前办个一个案子,案子本身就很有争议性,陪审团先是商量了七八天,然后开始不停地问问题,一再的让证人重复作证,差不多折腾了两个月,我和辩方律师都要崩溃了,证人也要崩溃了,没办法只能达成控辩交易。”
宁远睁大眼睛:“这次不会也是吧?”
“不会的,”沈烈这点倒是很肯定,“我觉得按这个趋势,要么有罪要么无罪,不会那么胶着的。”
宁远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沈烈掐掐他的脸:“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过了三天,在沈烈正下车上楼回家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那个时候他和宁远刚从附近的超市买完东西回家,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一大堆,里面装着各种蔬菜水果还有宁远最喜欢的那种薯片。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都没有空着的手去接,还是宁远把东西都换到右手上,左手伸到沈烈兜里掏手机,顺便摸了把沈烈的屁股。
沈烈:“……”
虽然冬天穿得多,但我也能感觉出来好吗?
宁远笑眯眯的把电话举到沈烈耳边,沈烈在听完以后脸色微微一沉:“……好了我知道了,谢谢。”
沈烈迎上宁远好奇的目光,轻声道:“陪审团回来了。”
不到二十分钟,沈烈和宁远就急匆匆的进到了法庭内,十二位陪审员已经坐好了,帕克法官也已经就位了。
沈烈刚坐下一分钟,加里和被法警带来的尤辛也进来了。
帕克法官见都来了,清了清嗓子,问首席陪审员:“陪审团得出一致意见了吗?”
首席陪审员是一个黑人男人,他站了起来对帕克法官微微鞠躬:“是的法官阁下。”
沈烈、加里以及尤辛都起立。
帕克法官低头看了看文件:“对于一级非预谋杀人罪,你们如何判决?”
黑人首席陪审员道:“我们判定被告无罪。”
沈烈心一沉,他听到了观审席宁远和凯西的惊呼声,也听到了右侧加里得意的笑声。
帕克法官敲了敲法锤:“秩序!”然后又问到:“对于非法拘禁罪,你们如何判决?”
“我们判定被告无罪。”
沈烈已经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
“对于非法行医罪,你们如何判决?”
黑人首席陪审员看了一眼尤辛,道:“有罪。”
沈烈倏地睁开眼睛,这种绝望后的希望简直要人命。
帕克法官接着发问:“对于故意伤害罪,你们如何判决?”
“有罪。”
沈烈胸口的沉闷感瞬间消失了,他熟知律法,知道即使就这两项罪名都够尤辛在监狱里待上个十几年了。
“对于最后一项诈骗罪,”帕克法官顿了一下,“陪审员们如何判决?”
黑人首席陪审员合上了手里写着结果的纸,回答的很是鉴定:“我们裁定被告有罪。”
沈烈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他微微回头,第一个看向的却不是宁远,而是盖文以及维萨的母亲。
前者已然泪流满面,后者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目光都没有焦距。
凯西走到了他身边,轻声道:“我认为她才应该是最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人,尤辛被裁定有罪无异于告诉她,是她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送入了火坑,她造成了这一切。”
沈烈轻叹:“多残忍的一个事实。”
“我就是想不明白,”凯西很是烦躁,“作为父母为何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被人手上去管教?这难道不是做父母的职责吗?”
迪诺温和的接过他的话头:“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想的。”
宁远看着被狱警带走的尤辛,低声道:“所以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了?”
“至少他付出了代价,那所地狱再也不会打开了,”沈烈厌恶的瞥了一眼尤辛。
宁远沉默了一下,喃喃道:“我们知道了一个,关停了一个,惩罚了一个,可世界上还有这样多少个?”
第114章 【战役】最好的办法
“宁医生,”法庭内,一个俊朗的亚裔男人站起身来,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症状把他的身形完美的勾勒出来,越发显得肩宽腿长。而被他问话的证人,恰好也是一个东方面孔,只是比他要柔和许多,面容沉静温和,“你能告诉陪审团,你与受害者克莱恩·瑞德有何关系吗?”
宁远对着左手边的十二位陪审员笑了笑:“我是瑞德先生的心理咨询医生,从大约一年前就开始对他进行心理治疗。”
“那请问你给瑞德先生诊断出心理疾病了吗?”沈烈接着问道。
宁远颔首:“当然,他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症,也就是我们常说的PTSD。”
沈烈走到了他面前,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宁远,宁远也看着他,紧张的心情慢慢舒缓下来了:“在治疗过程中,瑞德先生向我坦诚了一切,包括他是因为被被告——文森特·奥斯特里性侵,才会得心理疾病。”
宁远灵敏的看见沈烈眉梢眼角带上了些微的笑意,知道了自己应该是回答的不错,心情便更加放松了。
沈烈又问道:“医生你能确定瑞德先生是因为被告的性侵才得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的是吗?”
“百分百确定。”宁远回答的干脆利落,“瑞德先生夜晚难以入眠,情景闪回都是被性侵的画面,他心理治疗了两个疗程之后才可以恢复到正常工作的状态之中,对于同性的碰触异常警觉……这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的典型表现。”
“谢谢,没有别的问题了。”沈烈对法官微微颔首示意,在别人的视线死角拍了拍宁远放在桌子上的手。
在沈烈说完之后,坐在被告文森特·奥斯特里右边的辩方律师也站了起来,这次的辩方律师是个黑人,身形高大健硕,穿着西服却比起律师来更像保镖,无形中给人以巨大的压力,宁远本来身量就小,坐在他面前像个小鸡崽一样。
辩护律师站起来,把衣襟的纽扣扣好,抛出了第一个问题:“宁医生,你是否是纽约市曼哈顿警局凶杀重案组配备的心理咨询医师?”
宁远心里微微皱眉,面上却只是微一点头:“是的。”
辩护律师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又问道:“那你是否知道,你所在的这个组在近两年前对我当事人有一项调查和指控吗?”
宁远张了张嘴,想起来那个时候他还是魂体,理论上是不应该知道的,但是……
“我知道。”宁远平静道,“是克莱恩告诉我的,一切的开始就是那个案子,他在那个案子里被你当事人欺骗,你当事人明明做了这一切却跟他说自己是无辜的——”
“这和这个案子并无关联,”辩方律师夺声道,他倒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温柔的医生,竟会在这个时候阴他们一把,“下一个问题,上次那个针对我当事人的案子你所在的组败诉了,你现在又坐在这里作为指责我当事人强奸的目击证人,是否夹杂了个人私心有失偏颇呢?”
“反对!”沈烈站了起来,目光微冷,“恶意揣测!”
没等法官决定是否反对是否有效,宁远却在惊愕过后淡淡答道:“辩护律师,在你所说的上个指控发生的时候,我还未进入到凶杀重案组做心理咨询医师,想来我与被告并无任何利益冲突关系。至于我为何坐在这里当目击证人,是因为被你当事人性侵的受害者克莱恩找到了我寻求帮助,仅此而已。”
辩护律师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宁远的话而吃惊:“所谓的强奸受害者正好找到了和所谓的强奸犯有过利益冲突的警方心理医生作心理辅导,多巧啊。”
宁远皱起眉,沈烈根本就没坐下:“反对!”
宁远看见辩护律师深色的脸上充盈了一种志得意满的神色:“我撤回,没有别的问题了。”
宁远越过辩护律师锃亮的头顶与前方的沈烈四目相对。
六个月前
第五大街心理诊所
门被有些粗暴的打开,宁远手里拿着两杯咖啡,是用身体把门撞开的,他抱歉的对屋内因为惊讶而转过身的人笑笑:“抱歉吓到你了,我的助理不知道去哪里忙了,我只能自己端来咖啡。”
屋内的人也回以一笑,浅紫色的瞳孔里很是温柔,走过来把他手里的咖啡接了过去,放在了桌子上:“哪里的话,我又不是纸做的哪有那么容易被吓到。”
这个人正是来宁远诊所进行心理治疗的克莱恩。
经过长达一年的治疗,克莱恩现在的进展是很喜人的。不复最开始的噩梦连连,也对肢体碰触有了一些容忍,不再是之前那样敏感到就连宁远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都会畏缩着颤抖。甚至可以主动的谈起被文森特性侵这件事,不再需要宁远花费咨询的一大半时间去劝说引导他的记忆回溯了。
宁远隔着桌子坐到了克莱恩对面,开了口:“你很久没有来了,上次来还是一个半月前呢。”
克莱恩低头看了看正氤氲着热气的咖啡,轻声道:“我很久没有做噩梦了,也很久没有想起那件事了,所以……”他耸了耸肩,“我想我已经足够坚强了,所以我在想,这次是不是可以成为我们之间咨询的最后一次了?”
宁远闻言一点也不惊讶,克莱恩来治疗的时间间隔从一周到两周到一个月再到一个半月,他就早已想到克莱恩要结束这个心理治疗疗程了。
宁远一直给克莱恩一种温柔和善的感觉,他没想到这次宁远却一针见血的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上次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不放枪是什么时候?”
克莱恩默然。
很多人不喜欢心理医生,也厌恶心理咨询的原因就是,他们觉得在心理医生面前,他们想什么做什么都无处遁形,他也一样。
宁远叹了口气,不再如刚才的尖锐刻薄:“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如果那天你的身边有枪,一切都不会发生。但你现在这样是毫无意义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哪怕每天枕着十把手枪睡觉又有什么用呢?”
克莱恩直勾勾的盯着咖啡杯,不做声。
宁远却看着他,他不再是初见时那个意气风发年少俊杰的辩护律师了,只不过时隔一年,他却好像从一块锋芒毕露满是棱角的钻石变成了一捧失去形状的碎屑。
宁远将身体前倾,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最好的办法不是强迫自己遗忘,而是强迫自己去面对。我知道这很难,但这是最好的办法。”
第115章 每个人都有秘密
在把克莱恩送走以后,宁远揉了揉眉心,也无心再待在诊所里了,和助理发了个短信以后,钻进车里发动起就溜了。
天气回暖了,宁远也已经脱下了羊绒大衣,身上只是穿了件皮夹克和牛仔裤。却没想到今日风烈,他刚刚拉好安全带,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一个喷嚏。
宁远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去车内放置的纸抽里拿纸,摸到的却是硬的纸壳,自从他和沈烈住在一起之后,已经好久不开自己的车了,今天还是因为沈烈的车送去清洗才开车把他送去检察院再来的诊所见克莱恩。所以不知什么时候车内的纸巾早已用完了。
他目光瞥及到后座的一件外套,那是他早上怕气温骤降而放在车里备用的,他依稀记得衣兜里似乎还有一包纸巾,于是他朝后座的大衣够了过去,胳膊费力的够了半天才把衣服捞过来,可伸进衣兜里的时候,却并没有摸到纸巾。
宁远“咦”了一声,还以为是在另一边的衣兜里,可等翻到另一边后,入手的触感并不是较软的塑料纸巾包装,反而是有棱有角,似是一张纸。他奇怪的摸了出来,竟是一张名片。
宁远没有先去看名片上是谁,因为他忙着想名片是从何而来的,莫非……
他将大衣翻至衣领,看见上面的尺码以后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那分明是沈烈的尺码!
感情越发浓郁之后,沈烈与宁远经常买衣服都是一样的款式不同码数或者不同颜色了,两人——尤其是沈烈,空闲时间不多也没工夫慢慢挑,经常是去了专柜随便挑几件付款走人,所以导致他们很多衣服都是一样的,尤其是这种秋冬深色系外套,更是几乎分辨不出来。今早他们有点起晚了,宁远的车好久没开又半天没有发动起来,沈烈快要迟到就急匆匆拿了一件外套就走了,没成想却拿错了。
宁远的性子很是豁达,从不屑于管着沈烈这事那事的,更加不会去翻他手机查他包,所以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以后直接就想把名片放回大衣兜里一会儿和沈烈换回来。
却不曾想就在他要放回去的时候,由于一手捂着鼻子,只得用一只手进行操作,冬季大衣又太厚重,他的一个没拿住,名片掉在了车底板上。
宁远:“……”
等他弯腰把名片捡起来以后,坚定了自己要健身减肥的决心。
平常不觉得,在驾驶座这种又逼仄又狭小的地方,尤其还系着安全带,差点被勒死!
他低头愤愤的看了眼名片这个罪魁祸首,名片上写着主人的名字——露丝·劳特。宁远愣了下,鼻尖还能闻到名片上带着的淡淡香味。
敲门声传来,沈烈头也不抬的说了句请进,直到一只手伸过来在他下巴上轻轻挠了挠,他右手仍在写字,左手却扣住了那只作乱的手:“又闹。”
宁远笑嘻嘻,晃了晃手里的外套:“沈烈同志,你犯错误了知道吗?”
沈烈一怔,他一天都没出检察院,没有冷到要穿外套的地步,自然也就不知道衣服拿错了的事。宁远把外套的尺码给他看了一眼,沈烈失笑。
宁远坐到桌子上,晃了晃腿:“我刚刚又去见了克莱恩。”
沈烈似笑非笑,伸手捉住他的下巴摇了摇:“你不觉得你最近提克莱恩的次数太多了吗?”
宁远:“……”
他难以置信:“你不会在吃克莱恩的醋吧?”
沈烈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
宁远:“……噗嗤。”
沈烈胳膊微一用力把他揽在怀里,让他的屁股从坐着桌子变成坐着自己的大腿:“还笑!”
宁远捂住嘴,但是眼睛里依然满是笑意,不过很快他就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我要说一个正经的事,你不要拐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沈烈也不跟他闹了,认真听他要说什么。
“你还记得之前文森特·奥斯特里那个案子吗?”
沈烈点了点头。
“想到路易斯受尽折磨死去,斯蒂芬在精神病院里失去自由,而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宁远闷声道,“我就觉得怪难受的。”
沈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后,沈烈道:“这个案子不可能重开了。”
宁远猛地抬起头来,沈烈揉了揉他的头发解释道:“一罪不二审,这是法律。上次没有把文森特抓起来,就不能再以斯蒂芬和路易斯的罪名第二次起诉他了。”
宁远一怔。
他倒是没想到这点,也难怪他也不是专业学习法律的,只是一时热血上头心里不落忍,但他也明白,真的想起诉真的想打赢这个案子,很难。
沈烈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就被突然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宁远立刻从沈烈腿上跳下来,他们现在的姿势太暧昧了,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一个心理医生倒是无所谓,他担心的是沈烈这种国家机构的公务员在性向这种敏感的问题上会受到诸多阻挠。
沈烈清了清嗓子:“请进。”
进来的是沈烈新来的助手,一个很有点痞气的白人男子凯文·瑞利,宁远只见过他一回,简短的互相打过招呼而已。
凯文进门以后看见的就是沈烈坐在办公桌前,宁远站在他旁边靠着桌子的场景。
凯文微微扬了扬眉,饶有兴趣的眼神在沈烈和宁远身上扫来扫去。
宁远被他看得心里发虚,沈烈倒是懒洋洋的抬眼看过去:“眼珠子瞎瞅什么呢,有事快说。”
凯文把视线收了回来,把一个文件递给了沈烈:“沈,这个需要你签个字。”
沈烈把文件接过来,看了几眼确定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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