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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道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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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少年眸若桃花,唇似红菱,站在池边,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阿鳞。
  云清澜高兴坏了,上下打量着小蛇,目光向下扫过,笑容突然凝固,一下子哑了声。
  下摆处露出的一截小腿上,一道道殷红血色,交错纵横地攀爬在白皙柔嫩的肌肤上,格外可怖。
  “阿鳞,你的腿……”云清澜声音发颤,不由得想起他那条斑驳的蛇尾。
  紫麟理了理下摆,将那伤痕遮住,低声道:“不碍事的。”
  云清澜见他面带倦色,连忙站起身来:“你刚恢复了人形,气力不支,还是需要休息。”说罢牵起紫麟的手,带着他进了屋。
  “你先坐一会儿。”云清澜给他倒一杯水,“我今天又去师父那里拿了新的药,药效比之前更好……”
  “阿澜,我想回家了。”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云清澜。
  云清澜一顿,茶水漫溢出了杯子,他才猛然回神,将壶慢慢放回了桌上。
  “缘何这般着急……”云清澜茫然道,“你的伤还没全好呢。”说罢似是找到了理由,急忙道:“要走也得等身体好透了再说。而且你久无进食,也不利于恢复……”他原有许多劝阻的话,然而在那双琉璃样的清瞳的注视下,不由得咽了回去。
  他知道他是下了决心,说再多的话也无用,只得应道:“好。”
  “不知你家在何方,想必路途遥远。你如今身上带伤,不比往常,你且等一等,我帮你收拾一下行装。”云清澜语声温柔。
  他舍不得阿鳞餐风露宿,摸了摸身侧的乾坤囊,将吃的穿的都收拾进去,又把所需的丹药都给他备好了。
  如今九霄经历了一场动荡,结界破损,百废待兴,一路竟无人盘查,两人不过半日便到了山脚。
  云清澜有一肚子话,良久却只是朝紫麟微微点头:“路上小心。”他身形羸弱,鬓发垂肩,额间一点朱砂,眼中有无限温柔。
  小蛇低头,轻轻抓住他的手。
  云清澜惊了一下:“阿鳞?”想把手抽回去,却被小蛇握得牢牢的。凉润的气息沿着他的手臂流淌,不一会儿,手上的伤便逐渐开始愈合。
  “阿澜,谢谢你,我走了。”
  “我会记得你的。”
  云清澜闻言,眼睛发酸,眨了眨眼睛,脸上仍是带笑,朝小蛇摆了摆手。
  山路蜿蜒,很快,少年的背影便消失在了视线中,云清澜睫毛颤动,水汽模糊了双眼。他知道,这一别,恐怕难有再见之期了。
  紫麟下了涯山,一路南行,走不到多久,便觉得体力不支,尤其是双腿,又开始泛出细密的痛来。阿澜说的没错,他伤未好透。岂止是伤未痊愈,连这化形,也是他强行为之。
  意识一恢复,他便几乎是逃命一般地离开了涯山。
  他待不了那处。
  这里是那个人的地方,他每一次的呼吸,都会想起那个人,想起他的那一剑。冰凉锋锐的剑气刺入他的体内,凉彻心扉,几欲将他心脏冻结。
  他由衷地,感到害怕。
  “回了家就好了。”他对自己说。
  他在岭南的家,是一棵茂密粗壮的娑罗树,他在树上做了窝,有柔软的羽毛垫着,有漂亮的石头嵌着,那里吹不到风,淋不到雨,更不会有刀光剑雨。那里有朋友护着爱着,也不会有任何翻覆的变故。
  他真的,离开太久了。
  又走了一会儿,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紫麟一愣,他竟又到了这条江边。江水奔腾,昼夜不息,便如时光匆匆,逝水东流。紫麟望着那滔滔流水,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做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梦,梦中人影纷错,如今才该是梦醒时分。
  岸边茶肆犹在。紫麟入了茶肆,要了一杯茶喝。他正捧着茶杯,门帘掀起,一行人入内,紫麟迎头望去,手一抖,一杯茶水尽皆泼洒。
  这一行人身侧佩剑,清气萦绕,是一群修士。
  紫麟脸色煞白,手抖得握不住杯子,尽管知道道士清誉已复,血契也已解了,但依然无法控制心中的恐惧。
  他此生,不想再与任何修士打交道了。
  好在那一行人行色匆匆,只是略略坐了一会儿,便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紫麟低着头,听到 “九霄”“长清尊主”“杌梼”等零星几句,神情木然,良久,道:“小二,结账。”
  没有了法术傍身,这一路走得甚为艰难。待到了岭南地界,日光渐薄,已是夏末秋初了。他离开的这大半年,山林里一景一物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还是他离家时的样子,正等着他回来。
  紫麟停下脚步,朝四周望了一下,周遭寂静,附近那棵巨大的古木中没有人气,之前遇到妖怪,知道他和书生正隐居在山下。紫麟不假思索,便化作了一条黑鳞小蛇,钻入了眼前那棵粗壮茂密的娑罗树。
  枝叶最稠密处有他的家。
  熟悉的味道环绕在周身,小黑蛇一圈一圈地蜷了起来,将头深深地埋在身下,在这令人安心的气息中,慢慢沉入梦乡。
  就如它从前一般,沉沉睡上个十几二十年。
  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可惜事实不能如愿,没过多久,树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冷硬的声音:“笨蛇,出来。”
  小黑蛇一动不动。
  娑罗树干抖了起来,枝叶簌簌发响,小黑蛇翻了身,再难入睡。
  “怎么回事?”妖怪在树下问它,声音低沉,然而仔细辨来,却含着一丝关心。
  小蛇叹了口气,含糊道:“没事。”
  它话未说完,稠密的枝叶便被骤然拨开,妖怪不由分说,便将它从窝里揪了出来。
  紫麟心道:这么久未见,性子怎么还是这般急。连忙化出人形,竭力装出一副无碍的神情:“真的没事。”
  妖怪观他气色,面无表情道:“没事能弄得这幅狼狈样子?”又问道:“你又惹出什么事来?”他们做了上百年的邻居,他对这条小蛇的性子可是了解得很。平日里招猫逗狗,招摇得很,哪里见过他这般面色苍白,六神无主的模样。
  妖怪又打量了一下小蛇,眉头一点一点拧紧:“你受了伤?你的蛇珠呢?”
  果真没能瞒住。
  妖怪一瞬间目露凶光:“是谁欺负你了?”他见蛇妖气血亏虚,连那至为珍贵的蛇珠都不见了,再想到先前山林中遇到他是那狼狈的模样,心中只当他是被人狠狠欺负了,当下大怒。
  紫麟苦笑了一下,道:“蛇珠我送人了。”
  妖怪却不像以前那般好骗了,半信半疑:“送给谁了?”
  紫麟想到那人,便胸口滞痛,连带着那伤处也泛出痛来。他不想把妖怪和书生牵扯进来,也不想再与那些事纠缠不清,只得强撑着道:“反正是送人了。”
  妖怪有心再问,小蛇却如锯嘴的葫芦一般,一句也不肯多说。
  妖怪直觉这事没那么简单,然而小蛇似铁了心般,绝口不提,最后竟又化为了原形,滑入了枝叶从中,摆明了不想再理睬自己了。
  妖怪无法,最后只得道:“简之知道你回来了,很想你。”
  又道:“要是吃了亏,就喊我。”
  小蛇缩在窝里,将脑袋搁在尾巴上,等了一会儿,听到了妖怪离去的声音,知道他走了。
  还好,我还有朋友。
  它想,我并不是一无所有。
  黑琉璃一样的瞳中,忽然溢出一点晶莹。
  妖怪下了山,半途中,山风大了起来。他抬头望天,云层低垂,怕是有一场大雨。果不多时,伴随着一道惊雷,倾盆大雨直泻而下。
  到了这个季节,雨总是说下就下,下一阵,停一阵。他皮糙肉厚惯了,这点雨还算不上什么,只是这样的雷……他想到了某条有气无力的小蛇。
  忧心忡忡地出了山林,回了家。一眼便见到了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檐下。
  “简之!”妖怪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
  书生手中正拿着一把伞,见到妖怪,展眉一笑,正欲说些什么,见妖怪浑身湿淋淋的,话头一转,说出口的却是:“怎么淋得这般湿?”眉头微蹙:“也不晓得避一避。”这个季节的雨已有了凉意。
  妖怪以前独自一个人时,别说淋个雨,便是寒冬腊月的水潭子也下得,照样生龙活虎的。然而却没有一个人会在耳边嗔怪地念叨这些,仿佛他是多么弱不禁风、一碰即碎似的。
  妖怪特别喜欢,大抵是有人关心。
  书生已拿来了干的布巾,将他满头的雨水擦干,见妖怪不发一言地望着自己。
  “怎么?”书生狐疑地问道。
  妖怪一脸享受:“你再多说几句。”
  书生了然,又好气又好笑,将布巾丢给妖怪:“你自个儿擦。”
  妖怪脸皮厚,也不以为意,边擦边盯着书生忙活,眼睛扫过,桌上两杯茶水。
  “家里有人来了?”
  “嗯。”杜慎言将热水倒入桶中,随口道,“是个道士,路过避雨。”
  

  ☆、第 49 章

  “说是为了找逃跑的灵兽。”书生嘴角带笑,“倒也是个有趣的人。”他用手试了试木桶中的水,水温尚好,便招呼妖怪。见妖怪站着未动,问道:“愣着做什么?”
  妖怪应了一声,走上前来。
  跟着书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的习性也越来越随了书生,淋了雨后,泡个热乎乎的澡,觉得格外舒服。
  杜慎言问他:“见到阿鳞了吗?”
  “嗯。”
  “问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吗?”
  妖怪摇了摇头,脸上罕见地带出了一抹凝重之色:“他不肯说。”
  “这条小蛇儿……”杜慎言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向来藏不住话的啊……”莫说他那爱热闹的性子,哪次不是外出回来,便寻上门来赖着不走的?这次竟转了性了?
  他凝眉不语,转头看了妖怪一眼,忽然问道:“阿鳞到底怎么了?”
  “……”
  “乘风,你有事瞒我。”书生语气和缓。
  妖怪一惊,撇开眼去,心虚道:“没有。”
  书生点了点头,不愠不火道:“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明天我便回山里去。”
  书生是个有主意的,说罢便起身去收拾东西。妖怪眼睁睁地看着书生将自己穿的用的都收拾成了一个包裹,后知后觉道:“那我呢?”
  书生微笑:“这么大个屋子,还不够你住?”
  “简之!”妖怪呆了,连忙道:“我同你一起。”
  “你瞒得这般辛苦,还是莫要逞强。我走了,你一个人便轻松许多。”
  “我没想瞒你!”眼看着书生不似玩笑,妖怪急了,“笨蛇让我别告诉你。”期期艾艾道:“他好像不太好,受了点伤。”
  书生吃了一惊,小黑蛇虽然修为低微,但好歹是个妖怪,寻常人哪里能伤得了他?神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来,滴滴答答的雨声不绝于耳。杜慎言站在窗口,暗自道:“看来还真是得回一趟山里了。”
  “简之。”妖怪凑了上来,脸上带了点讨好之色,“雨天路滑,明天我带你回去吧。”
  书生望了他一眼,故意道:“还有甚么瞒着我的?”
  妖怪委屈:“真没有了。”
  “我看看。”书生嘴角微翘,打量了一下妖怪,点头道,“确实没有了。”
  “啊”简之的目光还能看到他心里去不成?
  “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书生乐了一下。妖怪心思坦荡明白,同他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把他的性子摸透了。
  第二天一大早,书生便和妖怪回了山林。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更兼电闪雷鸣,雷声轰隆,他们两个都有点担心小黑蛇。
  娑罗树繁茂依旧,书生走到树下,唤了一声小黑蛇,并没有回应。又唤了几声,仍是无人应答,让人心头一揪。妖怪却没那么好的耐心,直接上了树,朝书生摇了摇头:“并不在。”
  两人这下面面相觑,又在周围都找了一圈,俱不见蛇影。
  “跑哪里去了?”书生有些着急。
  “先把东西放了。”妖怪道,携着书生上了他的古木。
  洞府里摆设依旧,因有法术维持,不至于落下尘埃。将带回来的事物归拢好,书生拿起茶壶正想泡壶水,一大早奔波,个把时辰没有沾水,口渴得很。
  揭开壶盖,他轻“哎”了一声,拿壶口朝妖怪晃了一下:“在这儿呢。”
  那茶壶大小适中,正盘得下一条小黑蛇,头枕着尾巴睡得正沉。想必昨天夜里雷声不断,小蛇到妖怪洞府避雷来了。
  书生端着壶盖打量小黑蛇,这一细看便觉察出不对来:“怎么秃了好些地方?”
  他将茶壶凑到亮处,仔仔细细地端详,细如筷子的尾巴斑驳得很,有些地方的鳞片薄软,颜色也稍浅,竟像是方长出来不久似的。
  书生没见过紫麟蛇蜕,他知道蛇类蜕皮之后极为虚弱,往常阿鳞都是找一个安全无人的地方,直到蛇蜕结束,恢复如初后才会现身。但若是蛇蜕,必定是整个蛇身都长出新鳞,并定不会像如今这般东一块、西一片的斑驳杂乱。
  这模样,倒像是……
  书生捧着茶壶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妖怪问。
  书生轻轻吸了口气,道:“你自己看。”
  那天天色阴沉,一个粗枝大叶,一个有意遮掩,妖怪竟没能瞧出原身不对劲来,如今细看之下,双眉紧皱,戾气横生。
  “是谁下这么狠的手……”
  “这条笨蛇!”妖怪冷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他拦下,说什么去找个一心一意的心上人。心上人没找着,倒落得一身伤地回来。
  书生心中担忧,见小黑蛇沉沉昏睡,也不去打扰它,只将茶壶放在了床头。
  妖怪去弄了些草药回来。书生捣烂了给小蛇敷上一层,用手摸了摸它圆脑袋,忧愁道:“这下可真成了一条小丑蛇。”
  阿鳞最要好看,不知醒来会有多难过。
  若按妖怪的性子,谁欺负了他朋友,必定要为他讨个公道,可惜阿鳞未醒,这公道也无处讨去。万一那仇人不在岭南,他便是有这个心,也出不了这口气。
  他正为此心烦,未曾想那仇人不久后倒寻上门来了。
  其时小蛇已醒,可惜醒来后竟添了一个怪毛病,不愿意化成人形,整日地化作小黑蛇,待在书生怀里。
  书生养得悉心,每天都是好饭好药地供着,那伤也眼看着一日日地好了起来。论道理早该化形了,可那笨蛇成天窝在简之怀中,懒洋洋地蜷着,还真把自己当灵宠了?害的他和简之都没法亲热了。
  这都半个月了!
  妖怪很郁闷。
  方才他被简之从床上踹了下来,小黑蛇从书生衣襟中慢悠悠地钻了出来:“你们继续,不用管我。”却没有半点要从书生身上下来的意思。
  妖怪磨了磨牙,很想揪着它尾巴尖,将它挂树上去。
  结果还是被书生打发出来了。
  真是一蛇落难,全家遭殃。
  他正蹲在家门口郁闷,忽觉身上一寒,警觉地站了起来,扫视四周,却见巍峨巨木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妖怪站在高处,脚下林深叶茂,树影瞳瞳,那人气息身形却显露无疑,周遭木石丛林遮挡不了半分。这片山林广袤无边,幽秘奇诡,好似有个天然的屏障,平常绝难有人闯入深处。这人打扮不俗,绝非等闲之辈。妖怪戒备地望着他,待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眉头一锁,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是你!”那人身上确有笨蛇的气息,想必阿鳞失去的蛇珠在他的身上。妖怪目光凶戾,一跃而起,朝那人冲去:“将蛇珠还来!”
  甫一交手,妖怪便暗暗吃惊,他生来便本事不俗,力有千钧,山林之中也未逢对手,面前这人却面色不改,倒也有些本事。
  殊不知苍鹤琴也暗暗心惊,他从前听阿鳞提起岭南的朋友神通广大,一副自豪的口吻,心中只当作山野小妖,不以为意,如今才知所言非虚。然而他一路跋山涉水,辗转而来,只是想要将那条小蛇寻回来,决不能在这时生出什么事端来,故而只是拿剑拆挡。饶是如此,两人气劲奔涌,也使周遭林摧木折。
  “乘风,住手!”书生闻得动静,跑出来一看,见着一片狼藉,立刻喊道。
  妖怪不情不愿地停了手。
  “道长?”书生一愣,这人羽冠白衣,轻罗云履,正是前不久路过避雨的那位方外修士。他何等聪慧,心念一转,便知道那道士话语中的“灵兽”所指为何。
  “先生。”那道士目光中似有异色,然而只是一瞬便已平静下来,“阿鳞可在此处?”
  果真,是来找小蛇儿的。
  “他不在这儿。”书生还未开口,妖怪便一口回拒了他。
  “若不在这儿……”道士眼睑低垂,缓声道,“两位可知他在何处?”
  “山林这么大,他跑去哪里,我们如何知道。”妖怪冷冷道。
  道士受那妖怪一番冷言冷语,神色未动分毫,淡淡道:“阿鳞说过,他在岭南的家,是一棵娑罗树。”目光不由得望向不远处那棵粗壮茂密的大树。
  书生见他目光深沉,大有翻身而上,将那娑罗树一寸寸翻找过来的意思,生怕他真将那蛇窝翻个底朝天,连忙道:“他不在那树上。”
  苍鹤琴闻言,嗓音低哑:“你知道他在哪里。”他目光一凝,突然跃起,沿着那交错藤蔓,就要朝书生身后的洞穴而去。
  登到半途,他身形瞬止。那妖怪后发而至,伸手将他拦在半道上,双瞳已变作赤色,露出狞厉的兽性,低声咆哮道:“走开,这里不欢迎你!”苍鹤琴却半步未退,一时间两人僵持在那儿。
  杜慎言叹气道:“你找他有何事?”
  “我想见他一面。” 
  “只是见上一见?”
  “见他之后……”道士垂眸,一字一句道,“想问他一句,可还愿意再与我一起。”
  

  ☆、第 50 章

  “若我先前未听错,道长是来找那只贪玩跑掉的灵兽。”书生拢着袖子,一向温和的脸上莫名的有些冷,“这里可没有贪玩跑掉的灵兽。”
  道士沉默半晌,声音低沉:“他走得太匆忙……”那一日通过浮香鼎,记忆最终复苏,他便第一时间赶去了丹霞峰,可惜早已人去楼空。他只知道阿鳞出自岭南山野,有两个要好的朋友,却不知那棵娑罗树具体位置。此时他与小蛇血契已解,再寻不到它的踪迹,只能凭借手中的那颗蛇珠,一路辗转,千里奔波,最终找到了此处。
  阿鳞一定是在书生身后的那棵古木之上,然而却始终不肯露面。
  苍鹤琴目光凝在那洞口,似是想要穿透那藤蔓,见一见里面之人,心里想的却是:那一剑下手甚重,不知他的伤还疼不疼。
  杜慎言见他目光有些怔然,心中不由想道:饶是不染凡尘的修道之人,沾了情之一字,又与常人何异?他轻咳了一声,低声道:“道长,我若是你,必不会如此紧逼。”
  苍鹤琴怔了一怔,收回目光。
  杜慎言又道:“来日方长。”
  良久,道士终是收了手中之剑,垂手道:“那便劳烦先生,好生照顾阿鳞。”他手掌一翻,掌中便有一枚小巧的珠子,内蕴充盈的精气。
  “这枚蛇珠,请先生代我交还阿鳞。”
  杜慎言上前,将那蛇珠收了,见那道士清绝面容上竟带出一丝落寞,心里面也有些叹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对妖怪道:“乘风,回去罢。”
  那妖怪狠狠瞪了一眼道士,随着书生往洞府走去。
  杜慎言见妖怪脸上仍有不忿之色,问道:“还在生气吗?”
  妖怪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把他赶出去?”
  杜慎言笑了:“为什么要把他赶走?”
  “他把阿鳞欺负得那么惨。”妖怪脱口而出。
  “那将他赶走了,阿鳞就高兴了吗?”
  “阿鳞会不高兴?”妖怪吃惊。
  “你啊……”书生笑着摇了摇头,“多给他们点时间,不好吗?”当初他和妖怪之间的这段感情,可是想了三年才想明白的呀。
  小蛇和这道士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想来也并非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感情之事如此复杂,又怎能让旁观者轻易做出决断。他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站在小蛇身后,为他留一个长久的温暖的怀抱。
  妖怪仍是似懂非懂,心道:简之一向比他聪明,他说是便是了。便点了点头,跟他朝家走去,临入洞府前,回头望了一下,见那道士仍站在原地,半步也不曾动过,心里突然有一点明白简之的话了。
  杜慎言回了家,走到床边,轻轻掀开了薄被,果然见着小黑蛇蜷成一团,脑袋藏在尾巴下。
  杜慎言心中了然,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故意道:“睡着了呢。”也不去叫它,将蛇珠放在小蛇身侧,又将薄被盖好。
  薄被下,小黑蛇轻轻动了动,用蛇吻碰了碰那熟悉的珠子。蛇珠似是又被重新炼化了,里面精气充盈,远胜于先前。小黑蛇卷着那珠子,良久,终于一口吞了下去。这原本就是他的东西,如今物归原主,也算是可喜可贺。不然他白白受了那剖鳞之刑,挨了那一刀,还把蛇珠给弄没了,想来也怪没出息的。
  隔日,杜慎言靠在树干边晒太阳,看到树下,不由会心一笑。原本一片苍翠密林,不知何时起了一座精舍,露了屋檐一角,只是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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