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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查无此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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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涂却陷入了一种自我困境之中,无法挣脱出来。
“我什么也做不好。”忽如其来的灭顶的绝望袭来,让康涂感到自己的人生是一片悲哀。
赵政说:“你做得很好了,你很冷静,大家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康涂,你把伪装得很好。”
可康涂是不相信的,他昨晚在所有人面前时,心里已经有些厌弃这一切了,自暴自弃一般地做了一些很明显的反应,可能所有人都知道他隐瞒了什么事情了。赵政只是在安慰他而已,康涂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已经发生,并且没有办法弥补,今天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怀疑的祸根,还是要赵政去费力铲除。
赵政说:“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我们都难免会有不擅长的地方,而且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我没有与你说清楚,如果当初我没有自私的隐瞒,你也不会轻易地相信别人,对不对?”
“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不开心,”赵政说,“我当时很喜欢你,怕你知道之后觉得我动机不纯。你原谅我这件事,我也原谅你,别再哭了。”
赵政低头,捧着他的脸去给他擦眼泪,但是康涂也只是流了一下眼泪,只是眼圈有点红而已。
赵政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又好了?”
康涂有些不好意思,揉了下鼻子,感觉好了一点。他永远无法靠别人的安慰来得到拯救,但是赵政的温柔和泰然却感染了他,让他觉得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真是,”赵政失笑说,“唉。”
他略带无奈地揉了下康涂的头发,后面的话淹没在这一声叹息中,未说出口的不能用母语表达出的情感和对他的康仔的希望,也许也一并放在了这声叹息中。
第98章 刑天之罚(二十九)
康涂无法算清楚这笔帐,现在只想逃避; 但是赵政却不再允许他往后退了; 今晚似乎一定要聊出一个结果来。
赵政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趁着今天有机会; 一起说了吧。”
康涂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情; 他感觉自己缺少清醒的意识,不能感觉出他和赵政之间还有什么没解决的问题。
赵政一直都很轻松; 尽管有时情绪不高,却也不曾落下脸来,可能是为了照顾康涂的敏感。
“你是不是现在还是想要在以后和我分开?”赵政问。
康涂只好反驳:“没有。”
但是这句话的真实程度; 两个人心里恐怕都有数。康涂已经不敢再说真话了; 他似乎已经伤害了赵政; 这一晚总是在做错事。
赵政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也就意味着放弃了深究。
康涂蜷着腿; 胳膊环着膝盖; 有些烦躁地道:“我控制不住自己。”
赵政哑然:“我理解你。”
“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康涂又说,“我总是在疑神疑鬼; 患得患失,其实我每次和别人说完话,都觉得他在心里骂我是傻逼,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真心交过任何一个朋友,我不在乎他们,也不喜欢他们。”
他自虐一般的剖析自己; 希望能借此获得解脱,借助坦诚,来获取自我释然。他始终不说出口自己最想说出的那句话——“我很爱你”,因为这很像是狡辩,一边说着爱一边又不肯给予全部信任。
赵政停顿很久,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其实只是你给自己找的退路?”
康涂:“……”
“为了让分别的时候显得不那么卑微,”赵政试探着措辞,最终还是道,“所以在一开始就说服自己,你不在乎,你从来没有相信过。”
康涂半晌后,说:“是这样的。”
赵政:“没关系。”
康涂:“抱歉。”
赵政让他像刚才一样靠过来,小声道:“没关系。”
“我爱你,”康涂感到非常疲惫,埋首在他的胸膛,低声说,“我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赵政道:“我知道,没关系。”
康涂:“我不会再这样了。”
“你很难被说服,”赵政莞尔,“我还是那句话,人无完人,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没有感受到很多爱,就没有安全感,这并没什么问题。”
可是这样对赵政而言就有些太不公平了,他是一个很有大局意识的人,所以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和康涂吵架,也明白吵架所有解决办法中最无效的一种,但是这样的消极感情都只能被他自己消化,康涂觉得更不好了。
赵政说:“你之前问到的关于燕灵飞的事情,我猜是因为他也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最近的行为很反常。”
“他是怎么知道的?”
赵政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康涂点头示意明白了。
“至于我逃出404,”赵政道,“也许只是一个骗局,为了掩盖催眠的真相,让城里的人察觉不到自己被操纵了意识,其实永远逃不出这座城市。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夜逃出来的太顺利了。而且我绝不可能粗心到穷奇跟出来都意识不到,当时有点紧张,没想那么多。”
他现在是在回答康涂一开始问的问题,仿佛刚才的话题在他看来已经过去了。
康涂动容道:“嗯。”
“不要不开心,”赵政用手指将他的嘴角拉起来,“这世上没什么事情值得你难过。”
康涂借着他的动作笑了一下,说道:“我爱你。”
“这样吧,”赵政想了个办法说,“咱俩做个买卖,你好好爱我,对我好一点,我就一直陪着你,这些都是你应得的,算报酬,怎么样?”
康涂说:“哇,臭不要脸。”
“便宜你了吧。”赵政不可置信道。
康涂终于心情好了一些:“滚。”
赵政从被子中握住他的手,微微晃了晃,嘴上仍然贫道:“你考虑一下,不亏。”
康涂无语道:“我睡了。”
赵政随手往上拉了下被子,打了个哈气道:“就等你这句话呢,哥哥要困死了。”
康涂:“……”
“真是困,”赵政放下心来,毛毛躁躁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康涂,“一宿没睡,晚安。”
康涂瞪着他的后背,本来还以为他是闹着玩的,结果等了一会儿,他确实没有动静了,甚至过了会传来了鼾声,本来他睡觉没有这个毛病,看来是真的累着了,康涂等着等着自己也睁不开眼睛,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几乎所有人都是在下午的时候被饿醒的,燕灵飞站在风口撒尿,百里奚在睡梦中感觉有些雨点掉在脸上,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说道:“下雨了?”
华余手里拿着一张饼站在一边,神情复杂,默默地错开了一步。
燕灵飞尿完了,提着裤子跑过来:“真他妈的冷。”
华余再次错开一步,远远地躲开。
百里奚大怒道:“你他妈是给老子滚过来!”
燕灵飞莫名其妙:“……怎么了?”
这一声把康涂吵醒,没睁开眼睛,慢慢地等着困劲儿过去,伸手在被子里摸了摸,发现没有人,赵政蹲在一边,拍了拍他的脸说:“找什么呢?人在这呢。”
康涂一脸不乐意地坐起身来,头发睡得乱七八糟,昼夜颠倒眼睛也肿了,赵政给他扣了下眼屎,“啧”了一声说道:“你这是什么形象?”
康涂:“帅吧。”
“帅。”赵政闭着眼瞎说。
百里奚举着块石头追燕灵飞,俩人绕场跑了数圈,吵吵嚷嚷地把大家都搞清醒了,围着篝火吃干粮,刚睡醒再加上吃得不好,大家都很丧,没话说。
华余说:“我不想干了,咱们跑吧。”
康涂挨着他坐过来,说道:“我同意的,反正就是一次的工分而已,不要了呗。”
燕灵飞被揍得鼻青脸肿,不高兴地坐下来说道:“你他妈有完没完?我能知道那风往哪吹吗?撒个尿也做错了?”
华余说:“我劝你闭嘴。”
果然,刚刚坐下来的百里奚又站起身来找趁手的工具要揍他了,赵政只好再次出来转移话题:“我们最快得赶两天的路才能赶得上共工。”
“真的要去吗?”华余说,“好不容易摆脱他们。”
浮游说:“不好意思,要不我回避一下?”
“……”华余没什么诚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忘记你还在了。”
“没关系,”浮游也无所谓地说,“要跑的话麻烦带上我。”
燕灵飞嫌他们一群人没劲:“吹牛逼很有意思吗?”
所有人:“……”
大家纷纷闭嘴,吃饭,灭火,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无论嘴上怎么说,到最后还是无法放弃,他们根本无法抛下这些——你可以称之为责任,或者也可以说他们只是为了工分,但是无论如何,让他们放下这一切实在太难了。这里真的可以放下的恐怕只有燕灵飞。
“你最近小心一点。”
康涂正在行囊中找没用的棉布,打算裹在赵政的鞋上,燕灵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了他一跳,回头看了一眼。
燕灵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最近有人要搞你,平时注意点。”
康涂转过身来坐下,抬头看着他说:“坐。”
“要出发了。”燕灵飞面无表情,不过还是坐到了他身边。
康涂道:“没什么秘密,我可以告诉你。”
燕灵飞微微皱眉,不太相信的样子。
康涂笑道;“咱们不是朋友吗?”
“算是吧,”燕灵飞看着前方,随口道,“你和赵政一直神神秘秘的,我也不清楚了。”
康涂不满意道:“你有事不是也不告诉我?”
“好吧。”燕灵飞说,“你想说什么?”
康涂这样说本来是想引出燕灵飞的话,结果他却不吃这一套。
“算了,”康涂又后悔了,“我看你这副样子就生气,给我滚。”
燕灵飞:“……”
康涂站起身来,指着他道:“你真是活该不招人待见。”
“你想听我说什么?”燕灵飞道,“无论是什么,我就不说。”
康涂又想喊百里奚来揍他了。
“你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就留下吧,”燕灵飞说,“没必要告诉我,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给自己留一手,谁也不要相信。”
康涂皱眉,有些摸不透这句话,问道:“你什么意思?”
燕灵飞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没什么意思。”
“你给我说清楚,”康涂不依不饶道,“你知道了什么吗?”
“猜的,”燕灵飞说,“就很单纯地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个建议,404并没有值得你信任的人。”
康涂落下脸来,道:“我也信任你。”
之前虽然说是信任,却好像内心里还是有所保留,康涂从昨晚开始,从和赵政谈完之后,决定破除屏障,活得真诚一点。
但是燕灵飞现在的态度却让他有些摸不透,他好像在暗示什么,这一点令康涂有些不舒服。
燕灵飞听见他说的话愣了一下,道:“你也可以当我没说过。”
百里奚在前面催促他们加快速度,燕灵飞便走了。
第99章 刑天之罚(三十)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不适合讨论如此严肃问题的时间,气候恶劣; 时间紧急; 没有人能分出多余的精力来讨论尚且不算危急的事情,马不停蹄地赶路两日夜; 追上共工等人时; 距离太行山已经不足五十里。
共工的队伍折损严重,据神农所说是缺了三十人; 但是事实上也许更多。
共工见到他们并没有多高兴,恐怕也料到他们不会跑,所以没担心过。越往太行山的方向走; 大雪封路寸步难行; 众人的体力和决心到达低点; 就算是最终到了太行山; 也让人觉得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们在这样的天气下都没有还手的余地; 又何谈握起武器与人作战。
高高的山岭之中已经不见任何生灵,莽莽的天地之间,遍是一色。从远处遥遥地传来地动山摇的声音; 大地的震动让雪块从山上滚落,共工骤然警觉,回身定睛一看道:“躲!”
康涂想起了雪崩时的场景,顿生绝望,大喝呆滞地众人:“跑啊!”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跑起来又谈何容易,华余被雪下的木头绊住了腿; 狠狠地栽在了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后面的人避开他,华余扑腾了一下,自己站了起来,身后铺天盖地地雪拍了过来!
浮游的身形飞快的从低空中掠过,冲着华余飞去,康涂回头望了一眼,心跳到嗓子眼,微微停下了脚步,尝试着用自己的能力控制雪,但是整个山的雪都往下滚落,他根本无力回天,浮游眼见已经碰到了华余,但雪势来得更快,以无可反抗的气魄吞没了华余,浮游毅然回身,却在半空之中落了下来!
浮游说过自己是没有飞翔的能力的,他已经到达极限。眼见着这场雪就要吞下他们所有的人,忽然一个庞然大物落了下来,一双巨大的手从天上落下,捞了一下,将他们所有人都捞了起来,另一只手在华余被掩埋的地方抓了一把。
共工大怒:“刑天!”
康涂定睛一看,那巨人的脸赫然就是刑天,这场雪崩也就是因为他引起的!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康涂愤怒道,“华余在哪?!”
雪仍然以排山倒海之势往下俯冲,却对于刑天而言实在不值一提,他伸出手送出去,声音震彻山谷:“在这里,自己找吧。”
华余却推开身上的雪,面色涨红,疯狂地呼吸了几口,一脸无辜地看着众人。
几人心累不已,坐在了刑天的掌中央,共工已经生不起气来了,问道:“祝融他们呢?”
“大点声,”刑天的身形变大之后,声音也过于响亮,每说一句话就引得天地震颤,此时道,“我听不见。”
共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威严且震耳欲聋道:“其余人呢?”
“在这。”祝融抱臂站在刑天的肩头,俯视着众人。
“你们是在比谁出场更酷吗?”燕灵飞不给面子地说,“能不能一起出场啊。”
常羲跳下来,站在众人面前道:“你真的很讨人厌。”
燕灵飞绅士躬身,就差手上拿着一顶礼帽。
祝融道:“轩辕在前面等你们,我们已经到了两日了。”
刑天问共工:“这就是你找的人吗?”
共工没有回答他,说道:“你们就是这么来的?”
“到了这片区域才让刑天变成这样,”祝融说,“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问题,放心,不敢伤害到你的百姓。”
康涂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神农,他没什么表情,依旧像往常一样。康涂现在有些能理解神农了,神的高傲让他们对人的爱中都带有一丝施舍,就算是神农在他们眼中也是不值一提,如果他是神农,恐怕也会对这件事情心存芥蒂。
刑天又问了一句:“这就是你们的人?”
“是。”浮游回答,“你有什么问题?”
刑天笑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把这片神州大地翻了个底朝天,竟然也只找到了这些人,”刑天语带讥讽道,“共工,你就这点能耐吗?”
康涂说:“刑天,你来这里是吵架的吗?”
刑天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带着他们往太行山的方向前进。照着这个进度,他们大概在今日天黑前就到达目的地,也就意味着这场战争也越来越近。
刑天将他们带到了一个简易的茅屋之中,与太行山相隔两里路左右,遥遥相望,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里建了这样一座房子,很简陋,不过因为地处背风口,没有太受风雨的侵袭,可以供人短暂地落脚。
轩辕是个眉目深邃的男人,见到神农时两人好是打了一阵机锋,燕灵飞听得很烦,又要开口说什么,康涂生怕他找不自在,一胳膊肘给他怼了回去。
轩辕道:“既然如此,明日便动身。”
他身上有着和神农相似的气质,是那种谨慎且头脑灵活的模样,与天生便是神的共工等人有很大的不同,尽管共工的人生旅途也不是很顺畅,却仍是桀骜的,那种高贵和尊严深深融入进他身为神的骨骼之中,难以磨灭,但是轩辕和神农谷却是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步,他们是小心谨慎的,是七窍玲珑的。不说令人讨厌,但是康涂却更加喜欢和神相处,让他觉得非常自在。
轩辕带来了十人,百余威、李信和欧阳亘也在其中。除了他们几个,剩下的人光听名字康涂一个也没听说过,但是看共工的反应,似乎也是在当下小有名气的能人异士,他也稍微的安心了一些。
他们在他乡遇见同伴,都有些激动,大家都有些憔悴,苦笑着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神农道:“今日大家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刑天不等他的话说完便率先走了。
神农不恼,只是笑说:“果然是刑天,名不虚传呐。”
他不恼,但是却有人不满,在神州之上,神农才是他的百姓心中的敬畏的神,从刚才开始刑天的表现就有些过于嚣张了,神农手下的人十分看不顺眼,热血男儿都不是胆怯之人,当下提起了刀,一言不发地追了出去,其后又有两人跟着追了出去。
两方的人已经打了数年,自己的故土之上有无数人死于对方的手上,这背后的鲜血淋漓的史书不是由轩辕与神农的握手言和就可以消磨掉的。
神农看了共工一眼,给了他一个眼神,于是共工走了出去。门外的两拨人对峙,两方互不相让,没有吵嚷,没有叫嚣,很安静,这样的场景才是最可怕的,仇恨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时,他们已经没有交谈的必要,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无比清楚,他们没有可能言和,现在是只差一个火星就可以点燃这紧张的形势。
轩辕肃穆道:“都干什么呢?”
“大敌当前,你们连这一晚上也等不了了吗?”
浮游皱眉:“轩辕,你什么意思?”
共工制止了他,冷静地对手下道:“都回来。”
“欺人太甚,”一个男人道,“干他娘的,老子不怕!”
康涂认出他就是当初那个扔帽子嫌赶路太快的男人,看来不是行进路途苦,而是他这个人就是如此冲动。
“小贼,”男人啐了一口,“刑天又能怎么样,拽个屁?谁还不知道是女娲的弃卒,共工手下败将!”
祝融站出身来,说道:“共工却也是我的手下败将,这话怎么说?”
神农严肃道:“够了!”
他开了口,轩辕当然也不能干听着,此时也道:“私人恩怨都暂且放一放吧各位,我们现在有更为要紧的事情。”
康涂从现在就已经开始莫名地不喜欢轩辕了,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他之前也不喜欢神农,但是现在和神农一对比,他发现自己的情感还是站在了神农这一边。
这场紧张的对峙最后在刑天的妥协中结束,他最终还是折返回来,与共工一起,各自训了手下的人。
一行人复又回屋,部署明日的计划,却没什么新鲜的东西,燕灵飞不想听了,说道:“我去撒尿了。”
赵政:“我也去。”
康涂:“我也。”
华余:“我也。”
百里奚刚要张嘴,再看见座位一下子空了一大半,实在不好意思再说,又闭上了嘴,含恨地看着他们几人,就在这个时候,浮游说道:“我也去。”
百里奚顿时悔不当初,共工大手一挥,放话说:“去吧,直接在外面巡逻。”
一行人压抑着喜悦的心情滚了,华余临走时亲切地冲百里奚挥了挥手,飞吻了一下。
百里奚:“……”
几人出了门默契十足地都去搬行李,没去上厕所,也没有去巡逻,一人拿了一个铺盖,准备找地方睡觉。
燕灵飞道:“我来的时候看见好像有个马厩。”
“太棒了,”华余说,“我爱马厩。”
短短的几日,他们就被摧残的不成人样,对物欲的要求降到最低。茅屋旁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木房,似乎这两日也有人睡过觉,还被加固过,寒风吹不进来,燕灵飞在地上点一把火,大家围着这团伙抱着被子在草垛上睡觉,康涂还是感觉冷得不行,来回翻滚,赵政掀开被子,一把把他搂进怀里,把两个人的被子叠在了一起,康涂终于感觉好点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感觉这是自己人生中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他被一个人拍醒,他以为是赵政,所以翻了个身没有理,听见欧阳亘道:“康涂,醒醒。”
康涂忽然清醒,睁开眼坐起身来,周围只剩下自己和华余还睡着,此时华余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欧阳亘说:“出了点事,别睡了。”
康涂掀开被子道:“赵政呢?”
“他现在脱不开身,”欧阳亘说,“死了一个人,是你们带过来的,就在门外,出去不要害怕。”
康涂是出了这扇门才知道欧阳亘所谓的不要害怕是什么意思,茅屋前的雪地上有一大片鲜红的血,一些细碎的东西铺在地上,像是人的脏器。
一打开门,风将带着腥咸的味空气吹了过来,华余看见眼前的景象之后瞬间吓得变了脸。
康涂问:“这是谁?”
“放心,不是咱们的人,”欧阳亘安抚道,“回去再说。”
第100章 刑天之罚(三十一)
死的人是当初扔了帽子嫌赶路太急,今天最早和轩辕那边起了矛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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