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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债我是不会认的-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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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却有一名身穿天青色衣裳的少女在这落了下来,她的鞋子踩在泥地里留下一串脚印,跑过去跪下抱住秦仙满是血污的身体,发觉触到的温度也是冷的,眼里的担忧变作了惊恐,泪水霎时涌了出来:“你怎么样了?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秦仙双目仍闭着,与死人别无二异,兴许是她的体温带来了几分暖意,也或许是听到了魂牵梦萦的声音,他的嘴唇动了动,那声音微不可闻,青青急忙俯身侧耳听他在说什么,待听清后突然放声大哭。
“不!你不能死!你还没见过我们的孩子呢,你还没给孩子起名呢……还有清宵仙门,你还没看着清宵仙门兴盛呢……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我带你去看大夫……”
她说着背起秦仙朝着远处城郭的方向走去,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看不清路在哪里。不知道走了多久,头顶的天空像打开了水闸般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水冲刷着身后早已冷去的身体,顺着她的脸颊不断地落着,落至她沿路走过的花草上,顺着花瓣与枝叶成串滴着。风掠过平地,连草木都在为他动容。
青青仿若没了知觉般的一直走着,对着早已听不到声音的人柔声说着:“我答应你,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去只有你和我的地方,往后你不用背负任何事了……”
恍恍惚惚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在漫长黑夜中,女孩笑着抬手指着星空,他看着她的侧脸终于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不知他这从未停止过战斗的漫长一生中,悲伤和欢喜到底哪个多一些?
雷霆炸响,徐墨猛地惊醒,却见自己躺在一座木屋里,窗外窸窸窣窣落着雨,天阴沉沉的,分不清早晨还是晚上。他将手探了出去,凝视着打落在掌心的雨水,像在看着他的泪水,喃喃道:“下雨了?”
沈砚与他相对坐在窗边,也出神地望着窗外窸窸窣窣的雨帘点了点头,昨夜他只觉得耳旁传过一声冲天龙吟,便感觉到一条白龙贯入他的魂魄,接着天空被电光照亮,雨又开始下了,到现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仿佛连老天都在为他哭泣。
徐墨没有问,也不敢问,龙魂易主,他恐怕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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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后卿捂住身上的伤口,他已经很久没有伤得这么重了,好在剑阵进行到一半秦仙坚持不住失去了意识,他及时地护住了要害。
这搏命的感觉与百年前太过相像了,现在回想仍惊心动魄,想不到秦仙竟能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但他不能露出虚弱的姿态,换了身衣服回了营,自己身边有太多人盼着他死了,只要被看出弱点这些人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像过去一样倒戈。他忽然想起了杨澄,身边算得上忠诚的也只有他了,然而站在营帐外时便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他最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推开营帐,果然看到杨澄早已断气的尸体,他手里握着箫中的剑,颈上流出的血已经被火烤干,神情却像是解脱,竟然是自尽。他顿时浑身发抖,只觉得一口气赌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只能来回翻腾着。
手下侍卫见他这骇人的模样都吓得战战兢兢,照他平时的性子他们是死定了。但后卿这次意外地没有大发雷霆迁怒众人,他好像分外冷静但咬着牙明明是有着切骨恨意,下令道:“将他暴尸三日,再沉入江底喂鱼!”
听到这恶毒的命令,他手底的人无不心惊胆战,怕有朝一日轮到自己身上。
这时魏示回来了,前些日子遇到玄微时受了重伤,便耽搁了几日。如今薛栖长期外出不归,杨澄自尽,他手底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魏示了,便大发慈悲地没有降罚,令魏示好生休整几日便攻打雷泽族。
魏示屈膝半跪领命,出门便看到一些士兵搬了杨澄的尸体扔到外面地上,眼底也不由闪过一丝惊愕。纵使没有太深交情,同为魔神手下也难免有些兔死狐悲,杨澄忠心耿耿尚且落得如此下场,那他呢?
他们这样刀尖上舔血的人,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
被屠城后的皇城废墟中满地尸骸,有乌鸦落下啃食着开始腐烂的尸体,纵使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生出悲戚之意。
蓝衣道长立在废墟堆上为他们诵经,为这些冤死的亡灵超度转世。他看着这满目凄然的画面不禁潸然泪下,悲声叹道:“贫道来晚了。贫道并非圣人,救不了苍生……”





第68章 第六幕:我的喜悲都被你包围(二)
第六幕:我的喜悲都被你包围(二)
后卿统领帝国卷土重来,如今万妖国已是惶恐一片,妖怪活得比人要久,百年光阴不过弹指一瞬,而那黑暗帝国的统治让人想忘记都难。
沈砚带着徐墨回了雷泽族,本担心他醒来会黯然消沉,可他只是沉默了一阵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问他现在的形势,或许又是和过去一样用回避掩盖悲伤。如今帝国与万妖国实力不相上下,但万妖国向来各部族各自为政,沈替只能尽量求援,不保证其他部族会出手相助。
况且即使有人帮忙,单凭后卿的战力便能只手灭掉一座城,魏示也不逞多让。他们有沈砚有镇魂枪有流云剑有龙魂,但玄微迟迟不见音信,徐墨现在的伤势也并非一两天能好起来,他们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徐墨向看望他们的沈替再次确认道:“真的没有生筋肉的灵药吗?”
沈替被问了三遍,对着他终究还是没有耐心,没声好气道:“你现在不是在太乙仙盟,哪有那种灵药?”
说起太乙仙盟徐墨便又沉默了,沈砚知道他在忧心太乙仙盟,于是向沈替使了个眼色让他住口别再说了。
这时外面有族人来通报,说是一位名叫玄微的道长要见徐墨和沈砚。
“快请。”
徐墨行动不便,见了玄微便只能拱手行礼,玄微也回了一礼道:“贫道都知道了,师弟请节哀。”
徐墨道:“玄微师兄是怎么知道的?”
玄微道:“贫道擒住几个帝国的人,稍稍一问便知道了。听闻后卿还将杨澄处死暴尸沉江,现在就连帝国的人都人心惶惶。”
这个倒还是刚听说,徐墨有些惊讶,不过又一想后卿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便释然了。这才看到玄微的眼神与过去不同了,过去他眼神中总是悲悯,总是温和宁静,如圣人一般,如今却带了一股锐利的杀气。
知道他想问什么,玄微淡淡道:“杀孽虽重,可如今天下大乱,贫道若还是不杀如何救得了苍生?”
徐墨便笑道:“师兄所言极是,杀业虽重,但见苍生凄苦,纵是雷劫又有何惧?既然师兄想通了,这流云剑还请师兄收下。”
他们又说了几句,沈砚听的快睡着了,徐墨便对他道:“砚砚,我还有些事想单独问玄微师兄,你们先去雷泽族外按我说的布阵吧。”
沈砚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便对着玄微打了个招呼便告辞了。
徐墨望着窗外目送他走远,这才拉过玄微低声道:“师兄,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不知师兄现在的情况如何?”
玄微神色微变,欲言又止道:“你猜的没错。”见徐墨眼神也黯了下来,便安慰道:“师弟不必太担心,这件事却也急不得,当务之急是如何阻止后卿继续为祸世间。”
徐墨只好点点头,眉间依旧是一片忧虑。
雨还在下,风在山河间怒号着,雷泽族的族人不能离开这片自古栖居之地,便纷纷跪在圣坛下虔诚祈祷,祈求雷神救赎他们,祈祷奇迹的发生。
十天后救援仍没有到,徐墨的腿也只能勉强站立,稍一动便要打颤摔倒。帝国的大军已经向雷泽族发起了进攻,他们由北闯入雷神圣坛,然而这一路没有半个雷泽族族人把守,烟雨蒙蒙的圣坛上也只有一个坐在轮车上的人。
这人穿着黑色道袍,峨冠博带,生得丰神俊逸,气度不凡,双腿虽行动不便但面对千军万马仍神态从容,让人心中生疑不敢贸然上前。
又是他,后卿双目微眯,对身边两个手下冷声命令道:“把这装神弄鬼的残废拖下来!”
领命的两位手下只好硬着头皮向他慢慢靠近,圣坛漫上一层薄雾,明明他只有一人,可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隐在雾气后的危险,看着那两人每走一步他们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只见第一个人先步入圣坛的迷雾,接着便是一声拔入天际的惊恐叫声。
气氛越发诡异,风一吹浮在圣坛上空的薄雾如少女的罗纱轻轻掀开一角,这才看清原来走在前面那人已经倒地身亡,他的身体如被吸干血肉一般干瘪,七窍流血,死状恐怖。
在场众人看到这般惨死的画面不禁退了几步,倒吸一口凉气。
迷雾散去,后卿这才看到圣坛的四角均放着一个铃铛形状暗红色的法器,他认出那铃铛名叫吸血铃,能将人吸血抽髓。难怪他在这里有恃无恐地装神弄鬼,原来是布了阵法。
可是后卿手下只有杨澄和薛栖懂得阵法,薛栖不在,杨澄已经死了,他自己又在徐墨手里吃过两次亏,这次再不谨慎就太蠢了。
这时却见徐墨对着他挑衅道:“怎么?拿我这残废没办法了?可惜啊,杨澄已经死了。”
后卿那双竖瞳金眼愈发阴冷了,对着后一个被震住站在圣坛下不敢再进的人命令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那铃铛摘了!”
那手下两股战战,连走路都腿软,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软手软脚地爬上圣坛,这次在场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身体都快速地干瘪风化,每走一步都耗尽全力,却还是倒在了那吸血铃铛前。
他的手不甘地伸着,如同想抓住生的希望。
“真是废物!”
后卿怒斥道。他还想再派四人前去,魏示却突然跪下劝道:“大王,属下认为此地危险,不如我们换条路进攻。”
如果肯答应这样就放过他那就不是后卿了,但他见再如此下去军心都散了,此时的氛围与百年前一模一样,手下的人像是时刻都要倒戈,他不想腹背受敌,便挥挥手大发慈悲地说道:“好吧,你带人兵分三路攻入雷泽族,本王来会会这残废。”
魔头倒行逆施,没人再愿意跟着他面对这莫名其妙丢掉性命的吸血阵,他下了命令自然有多远跑多远。后卿见自己身后竟一个人也没有了也不在意,他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甩手飞出四根银针,铃铛应声击碎。
他飞身跃到徐墨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坐在轮车上的人阴沉着脸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魔神就在他面前,那股气势排山倒海般压下来,风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徐墨坐在漩涡中心却不动如山,从容笑道:“百年前,有人预言百年后仙门中会出现一个人彻底终结不死魔神,今天这预言就要应验了。”
不等听完后卿双目就泛着凶光,暴怒着拔刀出鞘对他劈下,恨不得将他劈作两段,然而只听锵得一声,他的刀竟被一把剑挡住了。
这把剑他很熟悉,熟悉到不用看只听声音就能认出的地步,可握剑的人却是个身穿蓝白两色道袍的得道仙人。
对方只手腕一翻,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的刀挑开了。
如此深厚修为,后卿便猜到他就是观尘山的玄微了。他自幼习剑,静微子更是个剑术高手,又与流云剑有过一段渊源,默契只稍逊沈砚。后卿只见他剑法干净利落,没有一式虚招,两人相交十余招,他竟完全找不到破绽。
此时隐在圣坛外的树上的沈砚眯了眯眼睛,右臂发力,拉开那足有一人高的强弓,将镇魂枪架在弓上瞄准了后卿的心脏……
后卿无暇分心徐墨,只能专心与他对战,想这残废已经不能走路了,又能闹出什么花样?
正这时!
他身后的林间传来嗖得一声,杀意呼啸而来,他还来不及回头便被一把殷红的战枪从后心刺入,贯穿了身体,将他死死钉在了圣坛大理石地上。
倒地的身体血流如泉涌,在洁白的圣坛上蔓延散开,把那战枪染得更红。
他胸口破开的大洞已经可以看到对面了,当是死透了,可三人仍觉得心有余悸,沈砚丢下弓从树丛中跃到圣坛上着急地确认后卿的气息。
徐墨皱眉不语,他天性敏感,尤其是对危险的感知,如今后卿明明死了他心里却仍在不安,而且这不安还在一丝丝扩大,总觉得还有事情要发生,便不放心地从轮车下来慢慢走到阵心翻过后卿的尸体,手刚翻过他的脸便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是替身!”
然而为时已晚,一道身影飘然出现在玄微的身后,快得任何人都没看清他的动作,玄微的眼睛蓦地睁大,一句话未来得及说出便倒在地上。
只见后卿手握着把两尺长的横刀,殷红的血顺着刀刃滴下,让他周身都透出一股森然鬼气,徐墨一时竟以为他是地府派来索命的修罗,果然这个张扬霸气浑然不见半点怯意的才是本人。
他一脚踢在徐墨胸口,徐墨本就站得不稳,毫无防备地受了这击立马跌在地上咳出血来。
“徐墨!”
他眼前发花,连人都看不清了,模糊间只听到沈砚惊忧地叫着他的名字,还有后卿的冷笑的声音。
“你以为,只有你们人类会安插奸细吗?”
后卿甩了甩只有两指宽的横刀,慢慢走向他,看他的眼神不屑地像看一个死人,徐墨明明感觉到了他眼底的杀意,浑身却像被碾碎了般一动也动不得,后卿冷冷笑着,金色眼瞳里却溅出要将他燃烧殆尽的恶毒杀意。
“本王要砍去你的四肢,将你吊在雷泽族圣坛上慢慢死去,让所有敢反抗的人都看到你的下场。”
刀锋的寒光映出了他苍白的容颜,这时只听身后一道破风声,后卿看也不看抬手将他的剑斩断,对着他胸口击出一掌,后卿转身望着他不耐道:“你想先死,本王就成全你!”
沈砚眼底丝毫不见惧色,手里的剑被斩断他便干脆丢掉,几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晃晃悠悠站了起来,阴鸷地注视着他沉声道:“后卿,今日谁死还不一定呢。”
他最后一个字刚落下,便见天边风云变色,眨眼间原本雾蒙蒙的圣坛上空仿佛汇聚了整个苍穹的云,大雨倾盆而下。
他掐指念咒,徐墨看那指决不像普通的引雷术,又见远处飘来滚滚雷鸣声,大片的阴云如摧枯拉朽般从天边席卷而来,电光荡漾在涌动的云层之上,每靠近一里天色便再暗一分,狂风从四面八方涌向圣坛中心,将这一方天地外的高大树木尽数折断,圣坛上原本摆放着的法器被吹得满天飞舞,徐墨伏在地上要强撑着才不被那天边袭来的狂风卷走,被雨水湿透的衣袖在风中猎猎抖动。
此刻天地无光,仿佛黑夜的神明要降临人间。
后卿观这气势却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影子,惯来狂妄的脸上终于现出了惶恐,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雷神?”
竟是请了雷神上身,与他决一死战!

作者有话要说:
讨论作战计划的小剧场:
沈砚:可是这么重的弓什么人才有力气拉开呢?
玄微:……
徐墨:你也太谦虚了。





第69章 第六幕:我的喜悲都被你包围(三)
第六幕:我的喜悲都被你包围(三)
徐墨满心担忧地看着沈砚。
他虽是雷神后裔,但毕竟是肉体凡胎,又怎能承受得住雷神全部神威呢?他胸腔剧烈地起伏,一丝血线溢出唇角,双目也淌着血泪,可见正承受着身体随时炸开般的痛苦。但他眉头都不皱,死死咬着牙开始招雷。
徐墨看他痛极也忍耐,心中同样酸楚难耐。
外人都以为沈砚对他冷漠,却不知沈砚对他的好是润物细无声,会为了他克制本能,会为他悲伤,为他牺牲,甚至在那些以为自己早已不爱他了的日子里,依然不求回报地守着他。
他又想起睿睿说过的话,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却怎么也参不透,想不到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终于悟了。
“等你真正爱上他的时候,你才会变成他。”
“六世轮回,皆因情劫,斩断凡心,立地成仙。”
爱上沈砚,变回书墨,可是为了救他们又必须断情绝爱,这话分明是道尽了他这一生。情根深深扎入心底,连根拔起必然要剜去血肉,必然会痛彻心扉,可是不痛如何能悟?
他看着处于暴风中心的沈砚,万般情绪在眼里涌动。
沈砚得了龙魂能呼风唤雨,雷法在这肆虐的暴雨中增强了十倍,而他承受的痛苦也增加了十倍。他站在狂啸的风雨中对着后卿说道:“我从不用雷法,因为……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它的威力。”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巨响,电光劈下,将圣坛照得只剩黑白两色,雷神威压下后卿竟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电光将他彻底笼罩。
沈砚紧咬着牙,血从他的双耳淌下,耳边除了翁鸣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眼底闪过一瞬间的茫然,但却再次如挽千钧般举起手来,引下第二道天雷,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
待到第七道雷落下时他只感觉自己身体几乎要被这威压碾碎,五脏也被震得移位,只是张口便大口大口地开始吐血。可既然已经做到这般地步便只怕后卿不死,强撑着同时引了两道雷一齐劈下,此时他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感到站立的圣坛都在颤动,眼睛也看不清东西,天地间只有一片血红。
他终于筋疲力尽地跪倒在地,再无力动弹分毫。
九道天雷下来,他该死了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激闪的电光终究会停,而在一片焦灼的圣坛,那个不死身影如鬼魅般地再次站了起来,他的衣裳被电光撕扯得破败不堪,甚至身上也有烧伤的痕迹,唯有手握的横刀发着雪亮的光。
他好像说了什么,但沈砚听不清楚,只觉得他迈出的每步整个大地都隐隐震动。后卿用刀指向他,他双目凄迷,看不清,听不清,想说话却又有血涌了出来,干脆闭眼等那刀光吻上脖颈。
我没办法再保护你了,徐墨。
然而切开皮肉的痛楚迟迟没有落下,他的意识越来越清醒,一柱金光陡然升起,穿破阴霾冲上云霄,圣坛之上布满霞光。沈砚忍不住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画面又摇了摇头,以为自己看错了。
倾泻的流光中站着一道背对自己的挺拔身影,即使看不清楚,即使只是背影,沈砚也绝不会忘记他。
他站在那万丈金光中的身影此时看起来格外悲伤,偏了偏头望向自己,眼里闪着不舍的泪光。
“不要丢下我。”
金光散尽,沈砚还在回想刚才看到的是不是错觉,那么说又是为何?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不是被切断了脚筋,又是怎么站起来的?
眼前的花白终于消失,他终于可以仔细去看,却见徐墨神态淡然,不知是光线还是仍没看清,沈砚竟看到他原本墨色的长发中生出了丝丝白发,变作灰黑两色,仿佛万千愁绪。
他的手指在袖底飞快绘着,袖底金光一闪,圣坛四角各飞出一道金线将他牢牢捆住,后卿越是挣扎那金线就束得越紧,直到他动弹不得跪倒在地。
徐墨却不动手,而是抬起头来望着灰茫茫的天空若有所思地自语着:“我不喜欢下雨。”
他说着骨节分明的手对着天空随手一指,便将秦仙死后肆虐万妖国十多天的阴云点破散去,倏然间天亮了。沈砚这才明白原来他已得道,脱胎换骨,暗自想着自己应当又是看花了眼,他已成仙又怎会悲伤?
后卿已被金线缠住无法反抗,可眼神仍是恨恨,仍是不甘地叫道:“你杀不死我,无论十年,二十年,百年,我都会回来!”
徐墨听了只是摇头轻声叹气,手指在面前的如凝固了般的空气中慢慢写出一个“封”字,一边说着:“你作恶多端,这人世容不得你。”
说罢那泛光金字轻飘飘地落到后卿胸前,他原本强盛外泄的力量开始向内收回,他还试图挣扎,可仍支撑不住封印的力量眼里的神也散了,被封入了这具身体。没了强大的妖力支撑,他的身体迅速地衰败下去,皮肤失去了光泽变得干瘪枯瘦,伤口也开始渗血,刚撤了金线的束缚便虚弱地倒地不起。
徐墨抬手将地上的流云剑收入掌心指向他,却又见那失去意识的身子竟颤了颤眼睫张开了眼睛,泪水蓦地落了下来。
“大哥,我对不起你……”
徐墨手里的剑跌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不知是在为他还能恢复意识还是为这声久违的大哥而意外,沉默而又警惕地低头看着他。阿城突然拾起了他掉到地上的剑,早有防备的徐墨本能地退后一步,然而他手握着锋利的剑刃却是插入了自己心口,鲜血溅出。
这才意识到误会了他的徐墨睁大眼睛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
“阿城!”
他半跪下,颤抖地将阿城拥在怀中,用手捂住向外渗出的血,不敢去碰插在胸口的那把剑,自知杯水车薪。阿城看着他懊恼自责的神情,笑着说道:“大哥,我这一生只信过你一人……可惜……”
徐墨没能听到他余下的话,他忽不知哪来的力气将那剑猛地抽出,顿时鲜血狂涌,或许他本也没打算说出那些话。
徐墨终是不忍,在他咽气前抱住他的身体,像过去一样柔声说道:“我原谅你了,阿城,认识你的那些日子里我也很开心。”
这话说完,阿城紧攥着他不放的手突然松开,徐墨伸手一探,已经停了呼吸。
他闭着眼,唇角嵌着,带着释然的笑,似乎只是睡着了。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变了模样,可徐墨看他永远都像当年在观尘山那个邋里邋遢好像天塌下来都不在乎的少年。
他又前去探了玄微的鼻息,喂了他一颗丹药将他背起,一切都做完最后才看向沈砚,拱手行了一礼笑道:“恭喜魔尊大人因祸得福得道成仙。”
沈砚道:“什……么?”
徐墨道:“您没感觉到请雷神上身后,身体经过生死劫难已经脱胎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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