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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冷门门派说变就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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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是什么?”原醇玉护在息甘身前,目光落在息甘身上细碎的伤痕上。
“这……”那几名弟子支支吾吾,说不出理由了。
“师门派你们来看守妖牢是信任你们,不是让你们来撒气。”原醇玉审视的目光扫过几人,厉声道,“知错的,自己向师父领罚去。”
几名弟子见原醇玉不吃他们的讨好,焉着头瑟缩着出了妖牢。
原醇玉摸出药膏,抹到息甘的伤口上,又喂了一粒丹药。
息甘躲了一把,没躲过,见原醇玉真的给他搽起药来,意外地看着原醇玉在他身上抹药膏。
“没想到你是这般宅心仁厚之人。”
这话听着稍显讽刺。
原醇玉挑起他的下颚。
“那我该是什么样的人?”
息甘仰起脸,望进原醇玉的眸子。
“我以为,你心中应当充满恨意,其程度远甚于刚才仗势欺人的小修士。”
“那个时候,你可是放肆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燕容:虽为主角,专注划水
☆、第 24 章
原醇玉默了一瞬,收起药瓶,垂眸看着息甘。
“满口妖言。”
“你利用人的感情,挑起人心中的恨意,妄图走捷径获得力量,早已恶名在外,如今不过是你自作自受。到这个地步,竟还不知悔改,妄图以妖言挑拨。方才几人那般对你,想必也不过是你自己口无遮拦的后果。”
“妖怪,人心这一块,最碰不得。特别是埋在心底不愿触及的东西。”
息甘听罢,只是垂下头苦笑,闷声道:“你不懂。”
任何生灵一开始都是什么都不懂的状态,渐渐由于各自的经历有了自己懂得的事情。
原醇玉直起身来,在息甘身边踱步一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息甘:“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讲了自己的故事,唯独你。”
若非自己的经历中有着恨入骨髓的事情,如何掌控别人心中的恨意?眼前的妖怪有这般世间罕见的妖法,必然经历过非同一般的历练。
“能和我补上你的故事么,我很好奇,那是一个怎样动人的故事。”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脸让息甘的指节猛的一紧。息甘涩然道:“难道我说了,你就能放我走?”
“我没这个权力,不过……”
原醇玉勾起嘴角,“若是你的故事好听,我说不定可以帮你拿到半块石头。”
息甘抬起头来,想了一想,又摇摇头。
“怕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吧?”
“当然。”原醇玉道,“以防你再生杀念,石头还是那半块石头,只不过里边的灵力会被取出,到时候,它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对某些的人来说,它依然是特别的珍宝。”
息甘轻笑一声:“呵,你不会真以为我已经可怜到为了一块石头而自揭伤疤?”
此时的息甘,依然有着一方大妖骄傲不驯的目光。
但被囚禁在寂静的空间中,时间仿佛静止,回忆便会开始磨人。妖牢便是这样不见血腥,从性情到魂灵慢慢将被困其中的妖怪杀死,到最后,即便一件小小的物事也如同救命稻草。
原醇玉带着些怜悯地看了息甘一眼,转身而去,抛下一句话给重重锁链中的息甘。
“什么时候有了说故事的心情,可随时邀我一叙。”
息甘望着原醇玉的背影,这个人的背影潇洒而镇定,说话时眸中闪现出睿智的光,不像是执着过往放不开手的人。
那时却深陷回忆无法挣脱。
息甘想起他在幻境中时的呓语,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这人经历坎坷,走到现在却并非以恨为支撑,不是恨么,他的动力竟是……
畏惧。
妖牢一事肇事者受到惩处,花争弦自知失职,自己领了罚思过,因其态度诚恳,又有朴山长老作保,保住了职位。
次日朱吟泊给原醇玉和燕容打点了行装,送两个宝贝师弟下山。
原醇玉瞧瞧朱吟泊身后:“怎么不见你那小跟屁虫?”
朱吟泊笑道:“他也不总是跟在我身后的。”
此行去一处乡镇,那镇子原本安定无争,忽然之间多了许多小妖作祟,镇中人心惶惶。
路上原醇玉照旧走在前面,与其他长老座下的好友混在一块儿,燕容习惯了默默跟在最后面,却被同门弟子围了一圈,不知不觉被裹挟着走到中间。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一回燕容与周围的弟子说话时顺溜了许多,虽说依然记不住脸,分不清谁是自家弟子,谁是别峰弟子,含糊着倒也能蒙混几下。
女弟子三三两两地往燕容这边跑,在燕容身边偷偷不知笑些什么,一人道:“燕师兄可真是帅气极了,我听云璧峰的弟子说,上一回除妖遇到的大妖怪,那妖怪的阵法稀奇极了,燕师兄第一个走出来,若不是燕师兄,大家都得栽在那儿。”
直将功劳全归到他燕容身上了,这夸法夸得燕容内心干笑不止,燕容惭愧道:“不敢当,阵法是灵渊门的人解的,我只是在旁护法。”
“燕师兄不仅厉害,还谦虚呢。”围在旁边的女弟子脱口道,高兴的神情看得燕容莫名其妙。
怎么他除个妖,这些人喜滋滋的。
一人又道:“燕师兄毕竟是师尊首席弟子之一,自然厉害,人也特别好,之前我们出门遇上大雨,燕师兄还施法给我们罩着,燕师兄你还记得不?”
燕容:“……举手之劳。”还真不记得了。
“说起来,灵渊门后来还邀请燕师兄来着,能进前五的门派是多大的殊荣,师尊也同意,这么难得的机会,燕师兄都给拒绝了,莫非是在门中有喜欢的人?”
这话一出,引得身边的女弟子们兴奋起来,叽叽喳喳猜测着燕容喜欢的人。
大胆的憋不住,直接就凑上来眨着热切的眼问燕容喜欢哪个师姐。
燕容憋出一句:“不是师姐。”身边又炸开了锅,那人更激动地抖着手问燕容到底是哪个姑娘。
燕容有些头疼,难道他要说不是姑娘么。
原醇玉说,这些人亲近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表现好,他们觉得自己要混出头,就开始套近乎。
一个人好好的,为什么要套近乎呢。
燕容不愿和人套近乎了,随口找个理由到前面去,听见身后人道燕师兄这是害羞啦。
原醇玉在前面和人说着什么。
燕容走到原醇玉旁边,原醇玉却不搭理他,拉着说话的朋友加快了步子扯开几步,继续说说笑笑,好像没看见燕容似的。
燕容心想或许原醇玉正说到兴头上不便搭理,便不再上前,自顾自地跟着。
旁边走着的大约是元英长老的弟子,见燕容走在旁边,冷不防嘀咕句:不过是出了一次风头,说到底还不是贿赂过来的。
原来贿赂这事还有人记着。
燕容暗自感叹这人记性真好,体贴地换了个位置,转头看起两旁风景。
看着看着,就看到了镇子里。
弟子们被派往不同的位置搜寻妖物,原醇玉较有经验,跟着掌门的大弟子去妖怪窝打大妖怪。燕容跟着元英长老的得意弟子在镇中行动,也不知安排的人是无意还是有意。
元英长老的弟子么,扎在身上的眼刀的多了些,传到耳中的冷嘲热讽响了些,也见怪不怪了。
好在妖怪一出没,弟子们就渐渐散开来。燕容原本安安分分跟着自己那一队,跟到后头,队里的弟子四处追妖怪,不知该跟谁,干脆走到哪算哪。
小妖怪打得没意思,燕容一剑戳倒一个,戳到后面越发觉得无趣,一边寻着妖气一边在手里哗哗转剑玩,转得周围元英长老的弟子提心吊胆,生怕燕容手一滑把剑飞出去割了自己的鼻子。
这时掌门弟子来要人,说妖怪窝人手不够,说话时一双眼睛看着燕容故作安分地收剑——燕容反应得慢了些,手中转剑巡镇的模样被人家掌门弟子瞧了个正着。
燕容被掌门弟子带走的时候,听见身后一片舒气声。
掌门弟子比长老弟子尊贵,走在前面学师父教育弟子,燕容在后头点头认错,掌门弟子说你剑法不错,道法也不错,燕容在后头虚心受教,掌门弟子说要不我去和掌门师尊说几句提拔提拔你,燕容说不劳烦。
套近乎到目前的程度就好,再提拔提拔还得了。
便见原醇玉带着另一批人走过来,掌门弟子点了人数,说应该够了,于是两批人合作一批,跟在掌门弟子和原醇玉后头去妖怪窝。
镇子依山而建,靠山的一处灵气最盛,最适合生养妖怪,便是所谓的妖怪窝了。
燕容修为不低,到底是第二次跟着师门除妖,掌门弟子特别叮嘱了几句,在山路前将燕容交给同峰的原醇玉带。
原醇玉比掌门弟子放心,挑了几只妖怪,问燕容是否应付得来。
妖怪窝的妖怪比藏匿在镇中的妖怪要厉害许多,燕容在心底掂量一番,觉得不成问题,如实回了。又是几剑戳死面前的妖怪,再回头,原醇玉不见了踪影。
果真是同峰的,对他这般信任。
燕容单枪匹马一路打过去,终于找着原醇玉,原来在与掌门座下大弟子并肩作战,搁倒一只妖怪与掌门大弟子说几句话,听着越发像……套近乎。
燕容又单枪匹马一路打出去。与几只稍稍棘手的妖怪缠斗到一处院落,在房顶一剑戳倒最后一只。
院落中一男一女两名弟子不知因为何事在争执,旁边的妖怪已蓄势待发,这两人仿佛全然不知,你一言我一语吵得火热。
燕容推了道术法过去将那妖怪挑出,跳下房顶一剑了结。那两人才如梦初醒,面色尴尬地停了嘴,看燕容拎起那妖怪,塞进装载妖物的法器中。
正不知说什么,那女弟子眼睛一撇望见院落口一袭弟子服,丢下那男弟子就往门外跑,气火火地甩下句:“我和师姐一起!不和你一起!”
飞快地跑出去跟着她师姐走了。
那男子叹了口气,在台阶上坐下。
“你不追?”燕容立在台阶前,看这男子整个人耷拉下来。
“现在她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男子一手撑头,郁闷地凝视着地面。
燕容不解:“这人怎么就生气了?”
“觉得我不在乎她呗。”男子道,“生气哪,无非就是几种情况。”
不在乎。
燕容隐约想起原醇玉在息甘的洞中似乎说过类似的话。
原醇玉方才不搭理他,莫不是也生气了?
“这可如何是好。”燕容沉吟道。
“倒也没事,我和她老是拌嘴,也习惯了,回去哄哄就好。”
男子仿佛自己想通了,一拍大腿从台阶上站起来。
倒是燕容兀自思索着,思绪还停留在方才的问题中:“怎么算是在乎呢。”
男子撇过头来,瞧了瞧燕容,恍然悟了:“哈,兄弟,你这样子,难道也和媳妇吵架了?”
“不是……”
“嗨,别藏着掖着了,我之前看见你们云尾峰的在说你心上人。虽说你师父和我师父关系不是太好,不过你是个好人,看你收妖的利索劲,应当也不是贿赂进来的。”
燕容一听,明白了,原来是元英长老的弟子。
又听这男子道:“怎么说我也是哄女孩子的老手,你刚才又救了我和我媳妇一命,我这就给你说说哄心上人的法子。”
“如果她认为你不在乎她,你就要以实际行动表达你对她的在乎。”
“在乎,便是她不在你身边一刻,你满心想见她;在一起的时候,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她;她遇到危险,第一个冲出去保护她;无论什么遭遇,都能替她承担;……”
这人絮絮叨叨了许多,燕容听得有些浑。
“明白了?”男子说完,舒了口气。
燕容浑乎乎道:“似乎有些明白。”
其实基本忘了个干净,进了脑子的不过三四句。
男子点点头,欲潇洒离去,燕容忽然也恍然一悟,道:“那你师父和我师父彼此生气,难道也是觉得对方不在乎自己?”
“噗——”男子一个趔趄。
燕容收拾尽附近的妖怪,脑子里装着从男子那听来的几句话,沿原路寻去。
在乎,便是他不在你身边一刻,你满心想见他。
燕容边走边环顾四方,终于眼睛一亮,找着原醇玉。原醇玉此时正与掌门大弟子合力对付着几只妖怪,并未注意到燕容。
燕容记着,在一起的时候,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这便拎了剑过去,漂亮地扫了道剑风,原醇玉与掌门大弟子的目光齐齐投向燕容身上,燕容又飞快地送出剑身,连续舞出几剑在妖怪中间穿梭,身边妖力浮动,感官清晰地送来群妖的动息,燕容调出法力,施术,封印。
燕容听到有人喊道:“好!”
燕容回身,见掌门大弟子赞许地看着他。
原醇玉却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别开头,一剑斩尽落网之鱼,然后与燕容擦肩而过,奔着下一个妖怪而去。
燕容欲追过去,踏出几步,望着原醇玉的背影,脚步慢下来,停住。
原醇玉的背影太决绝,燕容忽然泄了气。
作者有话要说: 呜噢噢噢!被地雷炸出来!抱住大佬!给大佬递文!谢大佬氪金!这么多雷渣刀真是……今天的字数就是炸成烟花的我!
☆、第 25 章
第一天圆满收工,镇中人感激不已,对前来除妖的修士们杀鸡宰鹅盛情款待,清出房间作为宿处。
原醇玉寻了间面山的房间歇下,窗外悠悠飞来一只雀鸟,拿喙敲窗户纸。原醇玉打开窗户,拎那雀进来,手中雀鸟一变,化作张符纸。
“如何?”朱吟泊的声音从符纸中传出。
原醇玉阖上眼,轻快道:“放心,我早说了,他自己能做到。今天……他做的很好。”
“没我在旁边,也会和身边的人说话了,除起妖来也很利落。咱们的峰里蹲,已经翅膀硬了,能自己飞了。”
晚饭在当地住户家解决,饭桌上摆满山珍野味,自酿的酒一坛坛墩在桌脚。
燕容从房间出来,被同门拉到大厅,见原醇玉已在饭桌前坐下了,想必掌门大师兄晚饭还是和掌门弟子一桌吃,套不到近乎。
与世隔绝的山头头上难得如此伙食,普通弟子们粗茶淡饭糙馍馍不比寺庙里成天斋素的和尚好多少,遇到热情好客的镇民都有些兴奋,拔了酒坛塞便一个个举着杯碗伸长了胳膊。
填饱肚子又得了酒,就开始推杯换盏,燕容推了人家的酒,埋头吃饭,原醇玉放的开,喝酒喝得爽快,在燕容那热脸贴了冷屁股的转而将酒杯推到原醇玉面前,原醇玉来者不拒,接了杯一饮而尽,饭桌上一片叫好声。
正待再饮一轮,手中的酒杯被夺了去,只听饭桌上一片惊呼,便见燕容现在原醇玉身边,手里执着本该在原醇玉手中的酒杯,闷头灌入喉间。
一杯饮下,燕容在一桌人的视线中舔舔嘴皮子。
“嗯,还不错。”
素来不食人烟的燕容竟然喝了酒,而且觉得还不错!
桌上又闹腾起来,此起彼伏的起哄声插进原醇玉微冷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
“唔。”燕容将第三杯酒饮尽,拿眼角瞥了下手中没了酒杯的原醇玉,“掌门大师兄方才不是叮嘱你别喝高了,明天还要进山。”
原醇玉道:“我自有分寸。”
燕容淡淡道:“再喝怕就没了。”话音未落,忽然撑着原醇玉的肩膀靠下来,指尖划过原醇玉的面颊,“你看,你的脸已经红了。”
原醇玉的气息忽的一乱。燕容面上酡红靠在他身上,饮下的酒仿佛都进了原醇玉的腹中,这时酒气上头,先前饮下的酒一下子热烘烘地在脾胃肝脏中燃烧起来。
原醇玉一摸脸,确实热乎。
“醇玉。”
一桌醉汉群魔乱舞中,燕容的声音不大真实地从头顶传来。
“人为什么要套近乎?”
原醇玉捉住燕容搁在他身上的手,摸了燕容手中的酒杯扒到自己手里,面对一个个堆出讨好的笑向自己伸出酒盏的面孔,抱歉地笑笑,将燕容搁回位子上。
“套近乎。”原醇玉喃喃念叨着,“无非为了欲望。你自然不懂。”
欲望。
好像没有这东西,就什么都不懂似的。
酒在口中失了滋味,燕容索然无味地坐在位子上,看自己桌的人套近乎,又撇过头,看别桌的人套近乎。
人声嘈杂。人影交错。
燕容本想替原醇玉挡酒,结果和原醇玉双双烂醉,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回了房间。
燕容在烂醉中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满世界寻找要杀的人,梦境色彩浓稠,燕容将这些人从深渊般的潮水中一个个揪出,确保他们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可每当杀死最后一个人时,那人的背后总会牵扯出另外的人,燕容不停地杀,渐渐疲惫不堪,要杀的人却怎么也杀不尽。
恶心的感觉越来越重,什么东西拖得身体昏昏沉沉,燕容一挣扎,醒了,见黑压压的夜色笼罩着世间,房间内暗沉无光,原醇玉一身酒气躺在一旁。
燕容捂着胃部跑出去,撑着树干哇地吐出来。
“燕师兄?”女子的嗓音。
燕容抹了嘴侧头一看,弟子服,他们云尾峰的。
“喝多了,不太舒服。”燕容道。
那女弟子噔噔走了,不过一会儿,又噔噔跑到燕容门前,端着碗给燕容送醒酒汤。原来方才是借厨房给燕容做醒酒汤去了。
那女弟子红着脸,将醒酒汤捧在手里递给燕容:“若是不够,厨房还有多的。”
燕容谢过,接了醒酒汤,指节碰到那女子手心,温凉软嫩。
“劳烦你了,天还未亮,赶紧去歇息吧。”
燕容柔声说话的时候与平日那副冷淡模样不同,看起来纯良又软和。
那女弟子蹭地红透耳尖,怔怔地看了燕容半晌用不知什么调子嗯了声,同手同脚回了房。
醒酒汤喝下后舒服了许多,窗外晨光熹微时,燕容想起那女弟子说的话,便动身去厨房给原醇玉也捎了一份醒酒汤回来。
燕容端着汤碗推开门,原醇玉仍然睡着。日光落入窗中铺洒在床上,原醇玉躺在其中显得十分静谧。
燕容将碗扣在桌上,朝原醇玉走去。
光影彼此推挤着微微晃动。燕容伸出手去,在原醇玉发间摩挲。
“你是什么东西。”
无人应答。
“不回答,我就把你收进法器了。”
光线中的影子动了动,现出形来,竟是个貌美男子,肤色白嫩水滑,身段柔若无骨,抬眸间媚眼如丝,一派妖魅风情。
那男子楚楚可怜地伏下,求饶道:“大人饶命,我不过附在主人身上伴主人修行,未曾有过丝毫祸乱人间的念头。”
燕容不改容色,一面审视面前这妖物,一面问:“你是十竹山庄那花妖”
“正是,大人那时的伤,也是我所医治。”
燕容又问:“我那时见你还是妖灵,这会儿却没了丝毫妖气,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原本只是普通花灵,沾染了那位大人的妖气才与禁地中的灵物一块儿化妖,主人替我洗去妖气,带我在身边修行。大人莫要不信,主人这么做,全是因为那时大人伤得重,主人心疼大人,为了给大人疗伤,才一夜将我身上的妖气洗去。”
那花灵掏心掏肺地答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燕容的神色,却依然不见他丝毫动容。
燕容最后问道:“他原本的气息中未有任何杂质,如今身上的妖气,又是为何?”
“这……我真的不知道!”
花灵面上闪过一丝慌乱,立时从地面爬起来,扑到燕容膝边,恳切地望着燕容的眼睛。
“或许是替我洗去妖气那会儿不小心沾染上的,大人莫不是以为是我做的吧?主人将我带离那牢笼许我伴他一块儿修炼,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害他!”
花灵可怜巴巴地在燕容膝边瞅着燕容的脸色,见燕容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暗暗松口气。
燕容抬手在这花灵的头顶抚摩了一下。
“我便信你这一次。”燕容道。
“你若害他,我必叫你魂飞魄散。”
花灵倏地出了一身冷汗,头皮阵阵发麻。偷偷瞄眼燕容,喏声道:“主人快醒了。主人不想别人发现我伴他修行,还请大人替我隐瞒。”
燕容一点头,便飞快地隐去了身形。
不一会儿,原醇玉果然□□一声,捂着前额从从床上翻身起来。
燕容敲敲桌沿,示意桌上的碗道:“醒酒汤。”
原醇玉复杂地看他一眼,端起桌上的醒酒汤,碗壁犹有温度,看来是用法术温着了。
原醇玉喝了一口,见燕容脸上有些疲态,便问:“你几时醒的?”
“半夜。”
燕容这人竟没有一觉睡到天大亮,而是半夜醒了,稀奇。
燕容道:“昨晚做了个噩梦,再睡不着了。”
原醇玉喝完,将空碗执在手中,披衣出门。
走前朝燕容道:“今日我们进山,或许有些危险,不必所有人都进去,留些人在外边,你可以在镇子里歇着。”
燕容点点头。
在乎是,他遇到危险,第一个冲出去保护他。
于是集合时,燕容穿戴整齐,在众同门中站得端端正正,原醇玉正与掌门大弟子商量这进山事宜,一眼看见队中立着的燕容。
一得空,原醇玉便冲到燕容面前:“你怎么来了?”
燕容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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