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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白雪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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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鸾仙女与婆娑罗王显然是旧识,向他莞尔一笑,伸出手来,婆娑罗王恭恭敬敬将她引至主座。而后,又陆续有几位仙人踏云而来,皆是冰姿玉貌,仙气缭绕,立于高台上与十妖王见了礼。
论理这十位妖王也算是修得了一副好相貌,然而在仙人面前却也不免显出了几分凡尘气息,大殿中乌央乌央的群妖一时连自家大王也顾不上了,只管盯着那几位上仙瞧。
在这几位上仙中,尤其有个出类拔萃的,生得如西天月落,银辉映于美玉之上,眉眼深邃,更是如星辰闪烁,云汉流泻于苍穹之间。他长身玉立,手中轻执一柄塵尾,静静站在角落上,很有些孤高淡漠之意。然而高台下的诸妖早已眼巴巴看了过来,窃窃相询:“那位上仙究竟是何人?”
还是老山参见多识广,向诸妖解释道:“那位是灵台玉阳真君,早先于昆仑山下化灵韵而生,之后得道,因其风华出众,故而被诸仙长称作‘昆仑玉璧’。”
云泽听说,不由也向那位玉阳真君看去,只见那仙人容色清冷,仙气宛然,其温润俊逸确实当得起“玉璧”之称。未曾想他正默默打量之时,那玉阳真君眼睑微抬,星眸如水,竟也向他的方向看来。两人目光不偏不倚恰好相对,云泽猛然有些微惊,他心中原本一片空白,此刻却对这位玉阳真君冒出些许奇异的熟悉感来。然而,还不等他细细品味,前方又忽然光芒大盛,是那位青鸾上仙款款起身,向众妖王道:“盛会之期还在明日,诸位权且在此稍事休息,待魔界使者来了,再商议要事不迟。”
妖王们皆纷纷道:“遵上仙旨意。”
群妖们有些见识浅薄的,见自家大王对那仙女如此恭敬,略有不忿,交头嘀咕道:“三界盛会如此紧要,怎么仙界就只派这寥寥几人前来,看样子也都数不上名号,说不定排资论辈还是我们大王的晚辈呢,
“切莫胡说!”发出斥责的是跟随鹿王的羊老妪,“这青鸾上仙乃是西王母座下三青鸟之一,当年就连婆娑罗王也只是她栖身的一株小树而已。这些且不论,你等无知野妖道行不够,又怎敢妄议上仙。”
西王母乃是上古之神,女仙之首,长居昆仑之巅,这三青鸟便是她的使者,为她往来报信。西王母的尊号群妖皆有所耳闻,此刻得知这青鸾仙女便是三青鸟之一,不由愈发生出敬畏之心,再不敢胡言乱语。
青鸾仙女与诸妖王寒暄已毕,又看向云阶下这一众眼巴巴的群妖,微微含笑道:“妖族果真兴旺,小仙瞧他们大多面生,想是这五百年间诸位大王新添的子民。既然远道而来,自然不能怠慢,”她盈盈转身,唤道,“允商,将他们请至偏殿,奉上茶点,好生照料。”
被唤作“允商”的,正是角落里那位玉阳真君,他低头应了一声,而后执起手中塵尾:“请诸位随我来。”


从正殿移至偏殿,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群妖们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只见那仙人手中塵尾拂了一拂,眼前便换了景象。这仙宫的偏殿与正殿一般广阔,依旧是仙云缭绕,异香扑鼻,就在群妖兴奋地四处观望之时,每人面前已落了玉石小案,案上是一盏细茶及几样鲜果。茶汤澄透,触之温热,鲜果上则盈盈沾着几滴露水,仿佛刚从树上摘下一般。
那玉阳真君语气平平地道:“诸位请用。”
群妖们平日懒散惯了,聚在一处时都是或躺或卧,嬉笑怒骂,此刻被拘在案后,都显得不大自在,却也只得老老实实跪坐在那里。
人参娃娃早早从少年脖颈上滑了下来,钻到了老山参身旁,假装捧了茶啜饮,其实眼睛一刻也没从玉阳真君身上挪开过。周遭那些妖们也大多如此,凡世妖族多贪恋仙气,这玉阳真君仙气至清,姿容又不凡,群妖们大都想要与他亲近,然而见他态度清高,便也不敢造次。
却有个胆大的,躲在柱子后吃吃一笑:“这位上仙如此风度,真教人生出满腹春情,倘若能与他春宵一度……嘻嘻,愫兮情愿自损五百年道行。”
群妖听了这句僭越之语都有些吃惊,纷纷向柱后那方石案看去,只见那玉石案后正斜卧着一个红衫女子,生得娇艳不可方物,尤其是那双斜飞妙目,妩媚动人,简直有些勾魂摄魄。她衣襟半敞,露出一痕雪脯,右手支腮,满是贪慕地望着玉阳真君的身影,目光灼热,毫不遮掩。
人参娃娃天真烂漫,还不懂这“春情”、“春宵”是何含义,他自己只有两百岁,此刻听有人愿意自损五百年修为,不由偷偷咂舌,向她喊道:“这位姐姐,五百年道行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春宵是什么东西,这么讨人喜欢,我就只知道元宵。”
愫兮挑起上飞的眼角斜了他一眼,不屑答话。
小娃娃见她不搭理自己,悄悄吐了吐舌头,他一时还辨不出对方的原身,故而又好奇地看了她两眼。却见她怀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原来是只毛茸茸的小兽,那小东西毛色火红,方才与愫兮的红衣混在一起,难以分辨。此刻大概是睡醒了,钻出头来,打了个呵欠,将下巴搁在了玉石案上。
人参娃娃大为好奇,跑到了愫兮案前,撑着下巴盯着那小兽:“姐姐,这是你养的小狗么?”
愫兮又翻了个白眼给他:“这是我弟弟。”她挠了挠那只小兽的耳朵,很有些嫌弃地道,“他道行浅薄,又不肯修炼,连人形都维持不住,是个没用的小东西。”
小兽听她这样说,很不高兴地伸出一只前爪勾住了她胸前发梢,用力一扯,。
愫兮原本仪态万千地卧着,此刻被扯了头发,显出几分狼狈,不由大为恼怒,呵斥道:“瓜娃,给我撒开听到不?”
小兽前爪挥舞,跟姐姐打成一团。
人参娃娃在一旁看着,见那火红小兽长嘴尖尖,似乎是只狐狸崽,这才明白这对姐弟大约是九尾狐王跟前的人。他懒得再去看那对姐弟打架,正想着回去问爷爷“春宵一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却见那玉阳真君不知何时竟走下座来,一直走到云泽的桌案边,才堪堪停住,略顿了顿方问:“这位客人,似乎并非妖族?”





第4章 第三章
老山参知道这三界盛会向来不许闲杂人等闯入,少年并非三界生灵,本是不该被带到这里的。他不知这位上仙是否有问罪之意,忙站起答道:“他是我和孙儿在雪地里捡到的,我们大王说他不是妖,可他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原想带来请诸位仙长甄别一二,”他说到这,又笑了笑,“真君特意垂询,莫非是知晓他的来历?”
云泽一听,便也抬起眼睛看向玉阳真君,他先前便觉得这仙人有几分熟悉,此刻见他特意来到自己面前,心中不由涌起希冀,猜测他大约是识得自己。
谁料玉阳真君只缓缓摇头:“并不知晓。”

这一下云泽的心落得更沉,他起先还不觉得什么,然而一路走来,见这些诸仙群妖皆是彼此知根知底,寒暄客套,无比热闹。偌大个仙宫中,唯独他是个来历不明的异类,心中早已生出孤寂之感,现下见这仙人也辨不出自己身份,不由失落异常。
玉阳真君一双星眸却未从他身上移开,反而在他案前坐下,缓声道:“我师尊有一面灵犀宝镜,可观往生轮回之事。你若愿意,待这场大会结束,可随我去灵台,我向师尊借来宝镜给你一观,自可知晓来历。”
云泽一怔,还未答话,人参娃娃已扑到他面前用力推了推他:“上仙要带你去天界呢,还不快应了!”
然而云泽对天界一无所知,并无太多向往之意,玉阳真君瞧出他仍在斟酌,便又微微一笑:“不用急,这场盛会还有三日,待你考虑清楚再答复不迟。”
周遭诸妖原本对这位仙人很有些敬畏之意,此刻见他与少年说话时态度温和,如同春风拂面,不由纷纷大起胆子凑了过来。
有个小妖细声细气地问道:“上仙的师尊,莫非就是紫宸道君他老人家?”
玉阳真君颔首:“正是。”
群妖们眼睛皆是一亮,众所周知,上古时共工撞倒不周山,致使天地倾斜,星辰颠倒,而后女娲补天,大禹治水,天地间却就此失衡。幸有乾元祖师立起灵台,撑在不周山与天界之间,才算稳住了这支天之柱。之后乾元祖师回到三清天后,这灵台便交由紫宸道君掌管,灵台虽不在天宫,却也是仙界至关重要的一处圣境,群妖们皆只有耳闻,从未得见。此时见了灵台掌门的弟子都是如此风度,不由更加心驰神往。
有只白鼠精在座下捻须轻叹:“听说灵台秉天地精华,不知多少上仙皆是在此处得道,想来是比青云山还要大吧。”
那青云山是白鼠精洞府所在,其实不过是座小丘,他却看做天下第一名山,大多妖族并未听过青云山之名,也就没有理会,却有几位白鼠精的比邻知道根底,都窃窃低笑起来。
却听另个低沉沉的声音道:“灵台何止教出得道的上仙,听说就连魔界那位魔尊,千年之前也曾在灵台修道。”
坐在此间的妖们大都是妖族晚辈,千年之前的事知道的少之又少,听了这话都微微诧异,不知是真是假。然而玉阳真君自听见“魔尊”二字之时,脸色便蓦然一沉,他相貌本就清冷出尘,此时冷了面色,便更如寒冰一般。群妖们一时有些生畏,便不敢再问,却见他竟缓缓点了点头:“魔君么,确曾在灵台修行过。”
众妖皆惊。
虽说如今三界平等,然而妖族对仙界大多还是敬畏,对魔界则可说是恐惧了。尤其是那位魔尊,在他出现之前,魔界一直是隐匿于世,难觅踪影,却不知这天魔何时突然降世,带着诸多魔王搅得天地大乱,之后更是血洗东海,屠尽昆仑,其恶名让人听到便不寒而栗。在座谁也不曾见过这位魔尊,却皆听过他的事迹,此时听说他曾在仙家道场修行过,不由又吃惊又好奇,争相问道:“魔尊是何时入的灵台,难不成与上仙是师兄弟么?”
玉阳真君垂下眼睛:“他并非拜入我师尊门下,与我也不算是师兄弟了。他那时……”他说话时似是想起旧事,眉头微微一蹙,却终是说了下去,“他的师父是我的小师叔,长垣星君。”
群妖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听说过这位长垣星君的道号,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山参也抚了抚须,露出疑惑之色。按说仙界诸多天尊星君名号繁多,难以记清也是常事,可玉阳真君既称此人为师叔,他自然是紫宸道君的师弟,乾元祖师的徒儿。可乾元祖师乃是上古天尊,所收弟子只有九位,皆是位列有名的大罗金仙,何时又多出一个长垣星君来?
玉阳真君显是瞧出众妖的茫然之色,又淡淡解释道:“我小师叔原先一直居于灵台琼华殿,不听法会,不赴仙宴,所以知晓他的人不多。先前天庭曾封了他一个虚职——北辰九曜帝君,他却不肯领受,依旧用着长垣星君的旧号。”
老山参一怔,讶然道:“原来是北辰九曜帝君。”
人参娃娃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爷爷,你认得他?”
老山参苦笑摇头:“未曾认得,只是听说乾元祖师曾点化过一凡人为仙,收做弟子,尊号便是北辰九曜帝君,至于这位帝君的事迹,我可一点也不知晓,原来他竟是魔尊的师父。”
人参娃娃托着下巴道:“爷爷不是说,千年之前,仙魔还是死敌,怎么这位上仙竟收了魔尊为弟子呢?”
老山参干咳一声,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看向玉阳真君,玉阳真君料得众妖要问到此处,因而脸色虽冷,却还是照实答道:“那还是两千年之前的事了,那时小师叔从下界带回一个孩子,说要收做徒弟。我灵台规矩森严,原本是不能随意收下弟子的,可小师叔生性洒脱随性,我师尊也极少管束他,便让他留下了。谁知……”他低低叹了口气,“我们那时只觉那孩子形容古怪,却未曾察觉他身上魔气,待日后稍露端倪之时才开始警觉,谁知已是迟了。”
群妖蓦然听到那神秘可怖的魔尊幼时之事,都好奇心大起,还想细问几句,却听人参娃娃没头没脑地问道:“那魔尊小时候在灵台受过你们欺负么,还是说,你师叔待他不好?”
见他问得无礼,老山参慌忙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个爆栗,待要向玉阳真君赔罪,却见那仙人眉头微皱,摇头道:“我等拜入灵台,皆是潜心修道,怎会欺侮同门,再说我小师叔……”他每提起这位小师叔,眼中便显出怅然之色,顿了顿才道,“小师叔向来随和,从不威严待下,对我们这些晚辈都是悉心照拂。从前我们但凡有人闯祸,怕受师尊责罚,便去向小师叔求情,总能得些转圜之地。可自从小师叔收了这个徒弟,便一心回护他,极少再管我们的事了。”
人参娃娃愈发奇怪:“这么说,你师叔对魔尊很好了,那为何爷爷说魔尊攻打仙界时,去的头一个地方就是灵台,他就不顾念师徒还有同门之情么?”
老山参暗叫不好,想去阻止孙儿的追问,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玉阳真君握着塵尾的手猛然一紧,四面八方的玉石桌案也皆应声而碎,像是怒气难以遏制。
群妖见这上仙似被惹恼,一时都吓呆了,纷纷从案后站了起来,不敢多言。
玉阳真君也缓缓站起,他四周原本仙气祥和,此刻都丝丝缕缕地淡了下去,冷冷道:“我也不知,那魔君为何如此恩将仇报,或许这便是魔之本性,贪极恶极,竟连师尊也敢亲手屠戮。”
人参娃娃惊叫一声:“啊,难道……难道你的师叔竟被魔尊杀了么?”
玉阳真君低头看了这小妖一眼,他已知今日失言,在群妖面前说了太多不应说的话,可忆起旧事,情绪激荡,竟难以忍住,沉声道:“当日魔君带领魔界,攻至灵台,小师叔为清理门户,持了少微剑前去降他。可惜少微剑虽刺入魔君身体,他却侥幸不死,反而以魔界之力反击,”他说到这,又咬牙冷笑,“他是天魔降世,法力非凡,小师叔抵御不住,当下便元神俱碎,灰飞烟灭了。”
群妖原本只是想问些闲话聊作消遣,哪知道会勾出这些骇人旧事,惹得这位仙君动了雷霆之怒,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人参娃娃更是被老山参捂住嘴,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大殿里猛然静了一静,却又响起了方才那个低沉的声音:“上仙不必如此悲愤,千年之前,我等妖魔在上仙手中灰飞烟灭的,也不在少数。”
老山参心中暗暗叫苦,向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却见那是只身形魁梧的魔狼,双眼碧绿,左耳缺失了一块,看起来很是凶恶。眼看偏殿内众妖都瞧向自己,他便前脚一蹬化作了一个巨汉,径直向玉阳真君走去,面色不善地道:“真君方才提起少微剑,想必便是落在大荒的那把神剑,听闻此剑是取日月精华锻造而成,专诛世间妖魔,果然名不虚传。”他咬着牙,冷哼了一声,“这大荒境千年之前还是青山绿水,除了我们魔狼一族,还孕育出白猿、灵猫等妖族,直到那柄剑从天而降,这大荒生灵皆被神剑光芒碾碎,从此这里寸草不生,终年冰雪。敢问上仙,我等凡世生灵,只是生而为妖魔,便要受仙人诛杀,何其无辜。”
他这诘问极其尖锐,玉阳真君和众妖都微微变了脸色,老山参心中暗暗叫苦,刚想说几句话缓和一下,却忽然手中一松,竟被孙儿挣脱了桎梏。人参娃娃像是毫未察觉殿内的紧张气氛,只东张西望地蹦了两蹦,而后大声叫道:“咦,云泽呢,云泽怎么不见了?”


这座仙宫与之前群妖栖息的密林一样,皆是用法术幻化而成,只是仙法显然比妖法高明得多,出了殿门只见周遭流云变幻,真如在天界一般。云泽独自寻了藤梯攀岩而下,见四周云雾缭绕,让他愈发觉得如梦似幻,魂不守舍。
方才他本坐在殿中听玉阳真君说那些仙魔纠葛的往事,可没听几个字便觉得意识恍惚,耳边的说话声蓦然远去,却另有个声音在他心底里响起,那是从一开始便唤着他来到大荒的声音,他情不自禁站了起来,循着声音走了出去。
头顶的雪依旧是纷纷扬扬,永无停歇,然而雪片落到身上时云泽却不再觉得冷,他方才服下了千年参须,又饮了花露,吃了仙果,不复先前虚弱之状,此刻无知无觉,斗篷下一双赤足深深浅浅踏进了雪地里。

入夜之后的大荒比白日更显得静,因头顶无星无月,周遭渐渐漆黑一片,云泽走了许久,忽然停下了脚步,他遥望向远处显出的那抹幽蓝光芒,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那抹光起初很是黯淡,然而越走近便越是耀眼,光源来自于地下,隔着不知几丈厚的冰层映照了出来。云泽怔怔看向那抹光,他心底里的那个声音愈发强烈,呼唤着他向光芒走去。他向着那个方向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在跑,厚重的冰层在他前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是感知到他的到来般,缓慢地向他裂开了一条缝隙。缝隙下的蓝光愈发明亮,几乎映蓝了半边天际,少年被光芒闪耀的瞳孔骤然缩紧,他急切地想要去抓住冰层下的东西,竟向着那道如同深渊般的裂缝纵身一跃。
就在他纵身跃下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雪地里跳了出来,抓着他的脚踝将他一把拎起,而后重重地扔到了冰面上。
云泽被摔得头晕眼花,还没来得及呼痛,就见那个巨大的黑影逼到了他的面前,雷霆万钧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来盗少微剑!”





第5章 第四章
“少微剑……”云泽听了这个名字,又有片刻恍惚,他刚想着要如何解释,却又被抓着衣襟提了起来。
直到被提到近前,他才看清对方的长相,只见蓝光幽幽,映照出一张青面獠牙的恶相,双眼更是如同瞪铃一般,血口微张,仿佛下一刻便要把他吞吃入肚。
“快说,你究竟是何人!”
这一声暴喝比方才还要响亮,云泽被他吼得震耳欲聋,心中更是发慌,张口道:“我……我……”
他支吾了半天,却是连自己的身份也说不清,眼看对方已经失去了耐性,手上力气一重,就要把他活活扼死,雪地里另有个声音幽幽道:“巴丑,放他下来。”
那抓着他的丑陋怪物倒是听话,手一松就把云泽重新扔下,云泽已顾不得被摔伤的疼痛,慌忙就想爬起来,只见面前不知何时已多了四个人影。
虽然在微光中难以看清这几个人,可云泽心中却已诡异地泛起一阵恶潮,随着他们逼近,这阵恶潮便愈发强烈。
四人中有个人道:“赤天护法,你瞧他是什么来历?”
被称作赤天护法的,显然便是方才声音幽幽之人,只听他阴恻恻地笑了一笑:“少微剑是何宝物,那帮没用的妖族岂敢靠近,自然是仙界的人。”
“若是仙人,怎会一点道行都没有,就这么轻易被巴丑擒住了。”
听闻此言,赤天护法似乎怔了一怔,而后手掌一展,便在手中燃起一团炽烈火焰,借着火光向云泽看了过来。
与此同时,云泽也看清了他们的形貌,只见其中两人头大如斗,一个生着六只耳朵,一个生着六只眼睛,比那巴丑还要可怖。站在正中的便是赤天护法,还算是有些人形,只是面色不善,让人望而生畏。他身后还有个黑影,头脸都被兜帽遮挡,有些看不真切。
那赤天护法盯着少年左右瞧了一遍,想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索性衣袖一挥:“他虽不是仙人,可既然知道少微剑在此,想来也是受仙界所托。”
“这么说,仙界是想取回少微剑,这是置三界盟约于不顾了?”
“哼,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要跟他客气,带到三界大会上,问问那帮道貌岸然的仙人,看他们怎么解释!”
云泽听到这里,忽然心念一动,明白过来:“你们是……魔界的人?”
那赤天护法冷冷一笑:“明知故问。”
云泽心里猛地一沉,他虽未曾与魔族打过交道,但从方才诸妖口中听了零星几句,便已知道了不少魔族恶行。更何况面前这几个魔身上气焰迫人,相貌又丑陋,让他更是惊惧,简直恨不得立刻从他们身边逃走。
就在他满心惶然的时候,赤天护法身后那黑影已上前一步,低声道:“再过片刻,天就要亮了,今日已是盛会之期。”
“好,”赤天护法看也不看少年一眼,一手挥灭了火焰,“带上他,咱们这就去赴会。”
云泽还想辩解两句,结结巴巴地道:“可我,我不是仙界……”
他才刚说几个字,就见那黑衣人袍袖一拂,便如一片黑云铺天盖地遮了过来,顷刻把他笼到了袖中。



自雪地里被那对祖孙捡起,云泽所遇之人皆和善有礼,还不曾受过这样粗鲁的对待,故而一点应变之道也没有。他有心想从袍袖中挣脱出来,然而那袖中飘飘忽忽,光滑柔软,没有一点着力之处,他挣扎半晌,最终仍是跌落到袖底,头顶暗无天日一般。
隔着袍袖只能听见风声飒飒,不知那几个魔乘着风飞到了何处,风声里隐约还传来零星几句对谈,云泽竭力听着,却只听见“尊上”,“月魇”等几个字眼,全然不解其意。好不容易风声骤歇,却有一股香气传入袖中,云泽闻见是仙宫中的异香,慌忙便想扒开衣袖呼救,谁知那袍袖比他动作还快,用力一抖就将他甩了出去。
眼前光明乍现,祥云满天,果然便是仙宫大殿,云泽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赤天护法提着后领抓了起来,朝向云台冷笑道:“敢问诸仙,昔日我们立下三界之盟,放下干戈,不问旧怨,为何今日却派这小贼前去盗少微剑,莫非是要再与我魔界宣战不成?”
这质问来得突然,云台上一众仙人和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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