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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跟着饕餮有肉吃-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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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豁了出去,已完全不在意其他,压根没打算给其他人留一点面子。
  巫即还没什么反应,巫盼却直接炸了毛,手中一根盘龙拐直接冲着巫抵身上就招呼过去了:“就你一个能了是吧?啊!巫咸国的人要的是当个不可一世的霸主吗?你也活了不少年头了,没眼看到霸主来来回回换了多少茬?卷进去多少国?有一国善终的吗?巫咸国安安静静地待在极西不好吗?上赶着往里头掺和?”
  巫抵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他也不闪躲,继续冷笑:“恐怕事到临头,想不掺和也晚了,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那么多蝼蚁般的人和小国都知道与其听虚无缥缈的天命,不如奋起一搏,倒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舍不得这条苟延残喘的老命了么?”
  巫盼怒极,还欲再打,却被巫即阻止了。胖胖的老人摇摇头:“我从不反对顺势而为,只是人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是你可以努力的,有些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取的。”
  巫礼黑着一张脸,语气平平地开口:“巫抵,你以为自己多年掌管迎客署,都是你的功劳?可知是谁一路说服十巫支持你?你以为你私底下派出去多少人与东边南边的国度来往,别人真的一无所知?你以为,为何巫即大人隔些日子,便要召集大家一起,让你说些迎客署的情况?你没发现,有些你急功近利的部署,都是在众人喝茶吃点心时,轻描淡写地阻止下来的么?我们说的那些危害,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心里过?”
  “他哪里会听得进去?一意孤行惯了,总会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千方百计碍他的路罢了。”巫盼冷冷接道,转而又一瞪眼,“这些也就罢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鼓与钦这样的煞物重现世间,不该招惹丈夫国!”
  关于鼓与钦,不过是一些猜测,并无实际证据,巫盼寻思着诈一诈,结果此时巫抵真的心情动荡,竟完全没有反驳,噙着一丝冷笑:“只可惜,这鼓与钦被镇压多年,本事依旧比我想象的大,竟然挣脱了我布下的天罗地网,还能夺走稀世宝贝钟山玉难逃。好死不死,路上碰到一群蛊雕掳了只九尾狐,混乱之下竟是便宜了那只快死的九尾狐……要不然,鼓与钦,加上钟山玉的力量,还有我研究多年的药物,组建一支战无不胜的兵团,今天哪有你们说话的份?”
  他为自己每次都只差一线的运气表示无比不满又无可奈何:“天要灭我,我无话可说。”
  这个向来强势的老人,直到如今,依然不肯服输。他冲着上天比了个手势,这在极度崇敬神明的巫咸国,带有明显的亵渎意味。底下人大惊失色,纷纷涌上前,将巫抵捆了个结实。
  “带下去,消息先别传回巫咸国,秘密找出他囚禁妖兽的地方,千万不可给人机会放出那疯狂的‘妖兽军团’——着重搜寻灵山附近人不太走动的几座山。”巫即吩咐。
  底下一阵忙乱,终究清净了下来,只剩下几名后来的大巫。
  “那个幽如何是好?”巫盼是个急性子,问道。
  巫即叹口气:“对丈夫国找个借口,说巫抵突生急病,让小弟子来探病。直接以药物让它现形,以犯事之由,强行带回巫咸国。哪怕礼数有些不周,也不顾不得这许多了——总比丈夫国知道了幽的真身,两国结下大仇强。”
  听到这里,巫礼忍不住愤愤地拍了一下桌子:“这巫抵……简直岂有此理!连极东和极南都听说了丈夫国财富无限,金玉为砂,早就恨不得西边出点乱子,他还敢凑过来掺和一脚。我们千防万防,他倒好,把一直大猴子拿来讨好厉钧?怎么想的?真当丈夫国的长老们都是吃白饭的么?那群老家伙,哪个不是人精?国君和继承者寻常不像话也就算了,真要闹出荒唐事,能不出手?”
  巫盼神色更冷:“连大群的妖兽和煞物都敢碰了,区区丈夫国算什么?与虎谋皮,还是注定反噬极快的事,巫抵……该说他有胆量呢还是无知者无畏呢?”
  “都少说两句,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解决问题为上。”巫即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神色疲累,“这些年明面上让巫抵一个人撑着迎客署,接触的人太过庞杂,我们又有所顾忌,发展成这样,也不能全怪他。”
  当年巫咸国与丈夫国相争,最终以大量外部势力介入而告终,巫咸国惨胜,却也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昔日站在神的身侧的巫者们,此时已经要受一些强国的摆布了。
  其中就包括,当时的实权巫者全部退位,将所有事宜交给“后起之秀”,明面上不得有任何干扰。
  老一代的大巫,要么假装不问世事,要么装疯卖傻,迂回曲折地一点一点拔出所有安插在迎客署的势力,又千方百计地与丈夫国维持微妙的平衡,却遭到了许多国人的责难:为何不作为?
  不是不作为,而是一有动作,便会给人有可乘之机。
  谁也没想到,当初被选中出头的、一无所知的巫抵,会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步步铤而走险到这种程度。
  巫即的话一出,巫盼巫礼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巫盼嘟哝着说:“罢了罢了,反正还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在,在一日,保他们安稳一日便是了。至不济,拼着万劫不复也给他们寻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也算对得起巫咸大人了。”
  “不说这些后话了,你们先别露面,我着人去寻厉钧,将幽叫来。”巫即有些意兴阑珊似地摆摆手。
  然而,正如厉钧想要求个绝色美人却求了只大猴子,巫抵想要一统天下却根本不得其法,巫即准备相当到位,却也出现了意外。
  这个意外,就是他高估了巫抵对幽鴳的控制能力。


第120章 巫彭
  妖兽没有人那么弯弯绕绕的; 走一步看十步的心思; 它们更多的是凭着直觉行事。幽鴳作为巫抵暗地里研究多年; 最拿得出手的“作品”; 除了化形后绝美的容貌; 在某些方面的敏锐程度也是不容小觑。
  幽鴳秘密地来找巫抵; 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出现,得到的回复一直是“大人有事; 请稍等”,心中的不安就逐渐扩大了。
  若是寻常时候; 它这种妖兽变来的“下属”是没有任何地位的; 让你等着就必须等着,哪能有二话?毕竟,它的模样要靠巫抵给的药物才能勉强维系,没有命令而擅自行动; 当日花园内肥遗的模样就是它的未来,甚至那还是轻的。
  但现在,幽鴳莫名地感到了一种惊慌。这种惊慌; 从前几夜孟极和肥遗莫名在防守森严的后花园失踪,王宫又被不知名的人整个搅了个遍就开始发芽; 到自己陪着厉钧四处查看时,隐隐约约感觉到某种熟悉的气息时; 开始根深蒂固——尽管那气息极淡; 但幽鴳曾是北山的妖兽; 对传说中的山大王实在听过太多; 也随着其他妖兽,凑热闹似地“瞻仰”过他踏过的地方——当然,当时的真正目的是能刨回一点带着饕餮气息的东西,留着关键时刻吓唬天敌用。
  大概那时候还太小,那种强大无比的气息给它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是幽鴳成年后遇到所有强悍妖兽的气息都不能比拟的。
  北山的妖兽们,从小就学会了对饕餮的敬畏,刻在了骨子里。
  再往后,一切就似乎有了脱轨的迹象。说好的配合巫抵大人演一出戏,临到头来却是巫即大人先出现了——它再怎么也知道,巫抵大人是极其不待见那位的。
  说好的见面时间一直在忙……
  幽鴳的心头怦怦乱跳,悄悄地捏碎了袖中的某件东西。从某种方面来说,它比瞻前顾后的巫抵有决断多了,在感觉到危险时,它第一时间意识到:这里是丈夫国,巫咸国的大巫们平日再威风八面,也得稍稍收敛一些。
  而自己目下的身份,是丈夫国大殿下厉钧的“宠妾”,还极其有希望抬正,是宫中人见了都得稍稍给点面子的人。除去这些对妖兽来说没大意义的,它也是这一行人中,在丈夫国王宫待了最久的人,早已摸熟了每一个角落。
  幽鴳迅速地决定,赶紧离开,巫抵只要还想用它,哪怕再生气,也会主动去寻它。
  捏碎之物散发出一种人类并不敏感,对妖兽和某些小昆虫却极其诱人的味道。事先安排好的人手拿的小盒子里,黑色小虫开始兴奋地转圈圈,振翅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
  这些人不敢迟疑,很快寻了进来:“姑娘,大殿下在急着寻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幽鴳看一眼面色不变的巫抵手下,暗自嘀咕莫非想多了?却也没多做考虑,温声对其中一人表示太不巧了既然师父正忙我只好下次再来,得到一个漫不经心的首肯后,随着寻来的人匆匆出了门。
  在场几个都是巫抵的心腹,都知道幽鴳的根底,眼见它走得没了影,有人便嗤笑了起来:“真没想到啊,一只长毛猴子,扮起来模样还听勾人的。”
  “慎言!”另一人瞪了他一眼,小心地四下查看了一下,这才露出个有些猥琐有些嘲讽的笑,“说起来倒也真是,我就是知道底细,每次见了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痒痒呢……”
  “算了吧,那洞中的修罗场,我见了一次后饭都吃不下去了,看到这些妖兽们也还阴影着,你们倒是胆大。”一个年轻些的露出个受不了的表情,随即又有些疑惑,“不过,巫抵大人怎么走了这么久?不是说马上回来的……啊,巫,巫即大人!”
  三名心腹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捆缚了起来,彼此对视间全是茫然和惊恐。但巫即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凝重了几分:“幽鴳呢?”
  他是听了消息赶紧过来堵人的,可现在却连一根毛都没堵到。
  “幽鴳”二字一出口,巫抵的三名心腹吓了一跳,要知道,幽鴳本是妖兽之名,幽才是巫抵对外宣称的小徒弟的名。
  “说话!”巫即难得厉声喝道。
  有人回过神,结结巴巴地说对方刚前脚出门。
  巫即问明了去向,立刻派人去追,这回下了死命令,只要不是当着那厉钧或丈夫国王族的面,不论来软的硬的,必须带回来。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幽鴳的离开不是巧合,不赶紧解决,还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然而这次,他更慢了一步。
  幽鴳被一种风雨前夕的不安席卷,并没有走通往厉钧住处的常规路线,而是七弯八拐,绕过整个王宫的大花园,一面心慌意乱地越走越快,一面想着应对之策。
  不知为何,它又想起了当初在洞中的种种折磨,被喂下各种药物的痛不欲生,一时间只想离巫咸国所有想干的人和事越远越好,甚至连巫抵的淫威都不那么可怕了。
  它想念北山了,当它还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妖兽时,凭着低微的摄魂术对着其他路过的大小猎物撒娇弄痴,趁其不备弄些吃的,猎物跑了也没关系,大不了饿一顿,依然可以四处晃悠寻找下手的目标。离开那种日子,已经不知有多久了,恍如隔世。
  这念头一起,竟有些不顾一切的意思。大约妖兽天生就是向往自由的,不论被巫抵捕捉后暗无天日的日子,还是跟在厉钧身旁锦衣玉食的日子,都比不上当初饿一顿饱一顿,但不必提心吊胆的日子。
  哪怕离了药物没几日能活,它也要……
  “你是何人?如何闯入的这宫中?”一道昏昏然有些惊怒的声音响起。
  幽鴳心情不稳之下一抬头,看到了一张五官与厉钧有几分相似,但苍老得多的脸。它还是绝色美女的模样,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她怔愣之下有些无措的模样,击中了丈夫国昏庸好色的国君的心。
  他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以为毕生拥有过的姹紫嫣红不过是庸脂俗粉,他的心怦怦直跳,有了初晓人事时,偷眼看自己父王那些美丽宫女时的怦然心动。
  当然,老国王以为自己被爱神飞了一吻,事实上是幽鴳妖力没控制好,强力摄魂术直直地对着这具被酒色掏空了的皮囊使用的结果。
  偏偏这还不是常见的摄魂术,加上老国王素行不良,所有闻声而来的属下,只看到了他对着一位美人痴痴留恋,没看出任何不妥。
  这天,巫即和厉钧都得到了一个噩耗:国主要立妃,那人便是他在花园邂逅的美人——幽。
  使者笑着对巫即睁着眼睛说瞎话:“听说这便是巫抵大人的高徒?哎呀那正是喜上加喜,我们大王对美人一见钟情,没想到还与老朋友巫咸国有如此深的渊源……”
  对厉钧说的话就颇有些荒唐,这位对着巫即选择性失忆仿佛头一次知道幽身份的国主,派人给厉钧传话:“我手底下那些美人,看中了几个,你就挑几个吧。”
  把你看中的这一个给我就行。
  若真说起来,父子俩骨子里是十分相似的。好色是真,为了美色牺牲太多,那是万万不能的。这美人儿幽来历不明,玩玩也就罢了,若巫咸国有什么进一步的要求,那是决计不会答应的。厉钧在遇上巫咸国使者时是这么想的,国主在初听此事时也是这么想的——他甚至把儿子叫来训斥了一顿,让他赶紧脱手。
  但骨子里从来瞧不上女人的父子俩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的思想会完全不受控制,无法自拔地沉溺到温柔乡中。美人有一个绝招,叫摄魂。
  幽在去巫抵那儿前,为了稳住疑心她是奸细的厉钧,也动用了一次厉害的摄魂术,却在回来的路上,直接被老国王带走,根本来不及帮厉钧解开。
  它所掌握的“摄魂”,更像是一种执念,求而不得时,愈发深入骨髓。
  于是接下去的事,超出了所有人意料。
  厉钧对着他的父亲下手了。
  “夺妻之恨”只不过是一个爆发点,往日种种对父亲的不满全都齐齐喷发了出来,他点了兵,在国君的使者还纠缠着巫即等人说筹备婚礼之事时,直接围了自家父王的寝宫。
  而此时,挂心夏公主,早已对被打散重编极为不满的羽衣军受不了这荒唐事,集体西行,去寻夏公主了。因着羽衣军的大举动,老国王拉着幽鴳从密道离开,同样带兵与厉钧呈对峙之势。
  父子情分荡然无存,两双偏执的眼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一个称“逆子”,一个喊“老贼”,最终以破口大骂收场。
  幽乘着一匹白马,紧贴在老国王身后,绝美的脸上有一点茫然。她有些没料到,又莫名觉得有些可笑:这个从来都瞧不起女人,恨不能把女人踩倒泥里的国度,最终却为了自己一个“不是女人的女人”,闹成了这样,不知道算不算讽刺?
  至于那巫抵大人,现在不知是什么心情?是双眼放光期待不已,还是困兽般转圈又无可奈何?
  它还不知巫抵已被拿下的消息,但眼看着那么多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类,忽而因为它这只微不足道的妖兽而乱了套,莫名有些高兴起来。
  仿佛完成了一场隐秘的复仇。
  如果这场大乱后,还能有命回一趟北山,就更好了……
  “大人,这……?”有人低声请示巫即。
  巫即巫盼巫礼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巫即开了口:“差人去接触丈夫国的长老们,就说,巫咸国大巫,巫抵之小徒,外出办事时为不知名妖兽所害,此时这妖兽又妄图搅乱丈夫国,请他们务必同我们一起出手阻止。”
  国君那头是彻底走不通了,他派出几次人,甚至亲自出面了一次,好说歹说,都没能单独见到幽鴳一面。
  他看到那突然与丈夫国国君亲密无间的妖兽,那双笑着看过来的眼中,有着赤裸裸的恨意与疯狂。
  “呵……我们自己造的孽,这会儿就推到妖兽头上了。”巫盼嗤笑了一声。
  “巫盼大人!”巫礼皱眉。
  巫即不以为忤,苦笑了一下:“谁叫我掌着巫咸国呢?这种时候,总还是要想法子,保住巫咸国最后一点颜面的。”
  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巫盼沉默了一下,愤愤地那拐棍顿了一下地。
  得到吩咐的人匆匆下去,又更快地匆匆回来,面带惊慌:“几位大人,不,不好了……巫,巫咸国……”
  巫即心中一沉,冲上前几步,抓住了对方的肩:“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位置离门更近了一些,从敞开来不及关的门和层层叠叠的宫墙隔出来的一角天空,巫即看到了无数密密麻麻飞在半空的东西。
  他瞳孔一缩,大踏步走到了门口,这回视野更开阔了一些——只见巫咸国的方向,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全是无数奇形怪状的飞禽走兽。
  虽然隔了太远看不分明,但伴随着那冲到半天高的火焰,和乌云的飞快聚散以及其间的电闪雷鸣,很轻易就能得到一个结论——巫抵秘密豢养的那批破坏力极强的妖兽,失控了。
  “这不可能!”跟出来的巫盼和巫礼失声叫道。
  巫抵到底是如何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藏了那么多的妖兽的?再者,巫抵被抓一事,他们自信绝对瞒得密不透风,巫咸国那边哪怕留了巫抵的心腹,又为何在这种时刻直接放了出来?最差的局面,不也该握着这批妖兽进行谈判吗?
  “巫礼,你留下看顾这这边的局势。巫盼,你跟我立即回国!”巫即头大如斗,沉声道。
  巫盼这回不再跳脚骂人了,一声不吭地一敛长袍:“快,还等什么?!”
  巫抵被五花大绑地带上灭蒙鸟时,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不,我圈的妖兽不可能失控……”
  “事实上,它们就是暴走了。”巫即冷冷道,示意所有人赶紧启程。
  “不,绝对不可能……一定有人动了手脚,对,是他,一定是他……”巫抵失魂落魄。
  巫盼恨不能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敲死,怒道:“你说的是谁?还有谁在捣乱?”
  巫抵一时语塞,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其实事情还得追溯到他对鼓与钦还有钟山玉心动时,在当时依附于他的巫者巫阳巫履——也就是那两个死在熊山附近的倒霉蛋的撺掇下,终于决定去钟山碰个运气。
  西边的巍巍群山从来不乏各种神迹和传说,但在那遍地珍宝一脚跨出便能踩倒一两样神器的年代过去后,真正的遗迹,已经越来越少有人知道。所谓沧海桑田,一年又一年,地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原本的各种故事在流传中越来越失真,就连巫咸国这样历史悠久的国家,许多东西虽然保留着,却也无人能解读了。
  古往今来,想要通过寻宝一夜暴富也好获得神秘力量也罢,这种人从来不在少数,更何况昆仑、天山、不周山、钟山、玉山一类名声极大的山。但即使神明不再,他们曾经的地盘又岂是寻常人能轻易涉足的?那些拍着胸脯入山寻宝的人,大多都再也没有回来过。
  巫抵是个惜命的人,他还有远大的抱负,可不想因为这些八字没一撇的事莫名折了。他本想浅尝辄止,撞大运了最好,遇到无法控制的情况立刻撤离,可奇异的,巫阳巫履却真的掌握了不少门道,虽然偶尔走岔路,也会在调整后迅速地回到正轨。
  最后,还真的被他们找到了地方,解开了封印,放出了鼓与钦。
  只不过因着几次走岔路,折损了不少人手,又低估了被封印良久的双鸟的能力,差点被它们逃脱罢了。
  在那次合作中,巫抵注意到,巫履巫阳每次遇到什么难裁决的事,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其中一个带来的人。他几次好奇地追问,却总被那二人顾左右而言他地岔开了。等到自己起了疑心,想要深究一番时,对方……却死在了收服鼓与钦的过程中。
  这本该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现在连巫阳和巫履都确定化成灰了,本不该存在任何疑点了,但不知为何,巫抵却始终有种,自己的一切行动尽在人掌握下的不安感。
  他事后一个一个调查了当初巫阳巫履带着的人,却始终没查出当初那人的信息,追问时,二人推给他一个看起来毫无问题的名字。可巫抵总有种不安感,不知是不是错觉,每次他去圈着妖兽和神血能力者的山中,总觉得这里还有别人涉足过,只是对方无比高明,把所有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罢了。
  “你该不会是鬼祟的事做多了,疑神疑鬼看什么都不安全了吧?”巫盼毫不掩饰她对这种言论的嗤之以鼻。
  “不,不是的……”巫抵坚决表示,他的疑心有理有据。他甚至认为,自己能非常顺利地研究出让寻常妖兽化形的药,也是冥冥之中有人给了提示,这才避免了几次弯路。
  他一直以为有时候看着某物莫名的灵光一闪是因为神的启发,现在想来,却莫名又有些后怕,因为它们——也可能是恶的指引。
  同一只灭蒙鸟上的大巫们纷纷在心里摇头,觉得巫抵是完全疯魔了。巫即站在最前头,眼见与疯狂的妖兽们距离越来越近,指挥着所有的灭蒙鸟结阵。
  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这些妖兽们神智全无,却冥冥中似乎听着什么人的指挥,动作极其整齐,根本悍不畏死,撕开同伴僵硬的身躯就会直冲上来拼命。偏偏在过量药物的作用下,战斗力是寻常的几倍不止,那寒冰烈火怪声简直可以将最训练有素的战斗巫师击溃。
  巫即等人血战许久,才终于发现一点妖兽们受人指挥的秘密,靠着声东击西之法,抓住了隐藏在兽群中的一人。对方神情癫狂而恍惚,一会儿毫不在意地继续发出短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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