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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之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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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黄泉
什么叫强求呢?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几处不能触碰的点,沈云檀的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人并非鬼神,当然也无从得知那么久远的事情。
但是啊,一想到当初的无能为力,他就如陷噩梦,满怀恨意。
那个人,也会觉得他是在强求吧,明明自己都躺在棺材里腐朽了,还不自量力地走了最后一步。
沈云檀肩膀僵硬,在同地府如出一辙的潮湿地面上,他尽力去排空那种万念俱灰的情绪,渐渐地恢复平静。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周栎将耳朵伏近地面,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人声,不像谈话,语调还挺抑扬顿挫,颇有节奏感,他点点头:“再继续朝这个方向走试试看。”
白色的雾气阵阵发冷,乍眼一看,如同隔了纱帐,远处的树影勉强辨得清轮廓,像是魑魅魍魉在前方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他打了个颤,盯着前方地面加快了脚步。
沈云檀约莫着距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周栎身侧,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听着像程文哲的声音,可能离得有点远,感觉有点不一样。”
声音越来越清楚,“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像程文哲电话里的声音,周栎恍然大悟:“小程还挺聪明的,专门录了一段声音求救。”
不过,这录的是什么鬼东西?他可从来没听过诗歌朗诵版的求救声,一般人不都声嘶力竭地大喊救命直入主题吗?
对于这个“聪明”的评价,沈云檀实在是难以附和,虽然他也猜不到程文哲想干什么,但是听了这么长时间单曲循环的祭歌,总觉得这人哪里钻了牛角尖。
“不管怎么说,人没事就好。”他拍了拍周栎的肩膀,“不要急着上前,先看看周围情况。”
隔了几步远,直入眼帘的是一棵形状奇特的松树,松针颜色浓郁,主树干靠近根部的地方略微弯曲,程文哲席地而坐,恰好倚在树干凹处,乍眼一看,就像将要被这棵树吞没一样。
周栎喊了一声:“程文哲!”
风吹叶落,无人应答,只有旁边的手机亮着屏幕,黑胶唱片不停转动,山鬼祭歌周回反复在这一小块空地上,程文哲紧闭双眼,低垂着头,似乎睡着了。
周栎顿时心生警惕,重置了那兜了他们好几圈的蛛丝戒指,屈膝上前查看。
简单查看了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于是他立马甩了一个耳光上去:“醒醒?”
还是没什么动静,周栎怀疑是自己下手太轻,再次卯足了劲抬手,被沈云檀一把拦住:“他好像醒了。”
程文哲长相其实还不错,镜头感也好,可能这就是职业天赋?现实中,那张脸没了滤镜润色,显得过于苍白,此刻右脸浮现出几道红印,原本平整的衣服发了皱,黑一块黄一块,周栎不忍卒视,怀疑自己刚刚不是扇了一巴掌,而是凌虐了半天。
程文哲皱眉抖动了几下眼睫毛,下一秒,不出意外地睁了眼,跟周栎对视片刻,吐字缓慢:“我刚刚……看到了黄泉。”
周栎闻言沉思,不确定地询问:“黄河?”
更不对了。他回想着山鬼这地界的特殊性,确实是黄泉流经之处,但流经的是地下幽冥,除非开了天眼,不然怎么也窥不透这地表吧?
程文哲这一觉睡得身体都迟缓了,稍微一动,关节处骨头嘎吱嘎吱地响,他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睡过了,全身都是麻的。”
沈云檀忽然按住他的肩膀:“睡过了,就先别急着站起来,小心大脑缺氧。”
程文哲的动作停了下来,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沈云檀看了一眼手指,在他的视线里,刚刚接触过程文哲的地方发黑发暗,像指尖抹了烟灰一样,他直直地看向程文哲的眼睛:“黄泉是什么样子的?”
黄泉,不是混了泥浆的肮脏浑浊污水,反而清澈无比,由此可见,名不副实的东西实在是很多。
周栎心想,一个两个的,都抓不住重点,掺和这些事情干什么?想多了又没好处,于是出言喝止:“算了算了,黄泉不就是人们臆想出来的吗?盗墓的挖多了坟,总是挖出一堆黄泥,便觉得地下都是这种黄不拉几的液体。再加上自古以来,阴间冥界地府诸如此类的地方,都被人们归置到地下深处,比如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光臆想个黄泉还不够,还要搞出什么等级森严的阴曹地府……说得多了就变成真的一样。”
他东拉西扯地胡诌一通,听得程文哲阵阵发晕,捡了沈云檀的问题回答:“我刚才就站在黄泉河边,没有蓝色磷火,没有苍白空洞的魂魄,更没有满地的鲜红石蒜花。”
他深呼吸一口气,接着描述:“这里的空气很潮湿,有生气,但是当我站在河边的时候,空气都是陈腐冰冷的,周围一个活物也看不到,安静如默片,河水清澈但不见底,然后我跳了下去,不停地下沉,像被系了石头,越往下,水越冷,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冻成冰雕了。”
沈云檀打断他:“水里可以呼吸吗?”
对啊,人在水里,可以呼吸吗?但是他所说的感受完全没有窒息,只有冰冷,周栎不说话,他觉得沈云檀的状态不对,好像在怀疑什么一样。
程文哲脸色还没有恢复,他扶着树干站了起来,施施然取回了手机,指纹解锁,查看了几条新消息。
周栎盯着满格的信号,又凑近看了几眼:“小程,你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啊?”
程文哲的手抖了一下,随便点了一下屏幕,点开了计算器。
“开计算器干嘛啊?”周栎脑海里突然冒出刚刚奇怪的录音,旋即出口问了句:“对了,刚刚那段录音是求救吧,你是觉得直接喊救命太尴尬吗?”
程文哲在计算机页面停留了很长时间,一般人退出时都会点那个半透明的悬浮球,但是他却直接按了Home键。
手机的播放列表里模式是单曲循环,正在暂停的曲目上写着“录音,山鬼”。
周栎若有所思:“小程……你没出什么事吧?怎么自己的手机都不熟悉了?”
与此同时,他迅速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黄符,大喝一声,两指夹着黄符用力按向程文哲的印堂穴。
程文哲避之不及,呆立原地,双眼失神片刻,鼻翼翕动,从额心垂下来黄符也随着有节奏地扇动,乍眼一看,还有些好笑。
不过此刻没人笑得出来,周栎的手在程文哲眼前晃了晃,企图唤醒他的意识。
“祛邪的。”周栎解释道,“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别是被鬼上身了,随便一试。”
黄色符纸上的古篆文字渐渐化开,几分钟后变得焦黑,周栎的神情渐渐凝重,伸手一挥,碳化的纸符糊了程文哲一脸。
“啊——”程文哲身体骤然抖动了一下,随即抱头蹲在地上,半晌才安静下来。
他脱力一般重新半躺在树上,嘴里念念有词:“小周老板啊,我这可是作出了很大牺牲啊,真是太可怕了。”
周栎蹲下来平视着他:“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程文哲闭着眼靠在树上回想,表情非常平静:“我觉得我的体质肯定有问题,小周老板测八字吗?能不能帮忙化解一下?”
“嗯……”周栎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他强调:“我跟你讲,人算命先生那是一种职业,我不行,我就是一个管妖怪的,还仅限清阳那一亩三分地,八字这种东西真的不在业务范畴。”
程文哲听懂了,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几分不屑,几分认命:“行吧。你们听到那段录音了没?”
周栎点头:“山鬼?就路上说的那个对吧。”
“嗯,当时没有信号,很绝望,然后翻出这个缓存的网页开始录音,录完后就一直开了单曲循环。”
这是什么脑回路……
程文哲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非常坚定地认为这东西能引出山鬼来,你也觉得很无语对吧?”
还没来得及赞同,他接着说:“可事实就是……山鬼真的被我引出来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山鬼不紧不慢地从这棵歪脖子树里走了出来,蹲在他旁边,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捂着他的眼睛,然后……他就晕了。
程文哲停了半天,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周栎等着后续,疑惑着说:“然后呢?”
“然后我就晕了呀。”程文哲无奈地摊手,“不过晕倒之前他说将讹兽血放着这棵树的树洞里就好了,届时会有引路的东西让我们尽快出山。”
周栎松了一口气,反应了过来:“山鬼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盯着山里的动向,只会出现在有异象的地方,这段祭歌吸引了山鬼,而小程刚好在那时山里游荡的鬼魂上了身,也只有鬼魂才会看到黄泉,而且入水不需要呼吸,山鬼不想多背负一条人命,于是通过树枝给我们指了方向。”
沈云檀还是皱着眉头,前面几句还有据可循,可树枝的事他再清楚不过,根本不关山鬼的事。
怎么办?先就这样吧,反正自己会盯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第26章 返程
周栎矮身一看,还真有个树洞,开口十厘米左右,看不见底,手机往里面一照,也不是很深,他以前见过有的树洞会逐渐扩大,甚至在树干另一端开裂,从裂缝处往里看,可以通过树洞营造的空腔看到树后的景象。
程文哲好奇:“里面是什么?松鼠?”
“松鼠胆子那么小,不等你动手就跑了。”周栎伸手一探,摸出几个硬质的东西,摊手一看,是樱桃核,以及其他种类的果核。
程文哲挑挑捡捡了半天,一抬头,对上周栎很是鄙夷的目光:“你怎么连松鼠的食都要抢?真是太不讲究了。”
什么?程文哲瞪大了眼珠子,觉得非常有必要说清楚:“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怀着一腔学术热情去验证一个猜想。”
这人的表情十分吊人胃口,周栎顺着他的话头问:“什么猜想?”
他一本正经地指着周栎手里的各类坚果:“松鼠可能并不是单纯的只吃松子,而是对所有的带壳种子都感兴趣。”
沈云檀终于听不下去了:“你这个猜想可能早就有人验证过了,接下来,我们早点完事出山好吗?”
树洞里面无论是果核还是树枝,都不乏尖锐的东西,以防万一,周栎狠下心连包塞了进去。
过了半晌,他又试探着伸手,刚刚放进去的包已经消失了,打开手电筒一照,跟刚刚别无二样,他松了口气:“没了,应该拿走了。”
程文哲有点不放心,忧心忡忡地念叨:“不会弄丢吧?”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地方,丢了就把你扔进去。”周栎还在心疼他的包,不死心地又往洞里瞄了一眼。
土黄色的布料露出一角,看着特别亲切,他转身将包拽了出来,将上面沾的枯叶灰土拍打干净:“噢,这下应该没事了。”
程文哲啧了一声:“破宝贝。”
“现在怎么办?带路的东西呢?”周栎围着这棵歪脖子树绕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标记。
“你向上看。”沈云檀示意他看歪脖子树的一个分枝。
横在头顶的树枝上,随着风一荡一荡的那个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挂着一条脏兮兮的布条,末端打了死结,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原本艳丽的颜色经过日晒雨淋早已褪成浅褐,周栎吓了一激灵,赶紧走到一旁。
“有人在这里上过吊?” 周围空气里陈腐的气息若隐若现,程文哲后背骤然间叠了几层冷汗,随即一把扯住周栎的胳膊,“我觉得不对劲……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吧,你不要多想……”周栎一边说一边退的更远,连松树影子都注意着不踩上去。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搭在树枝上的布带啪嗒一声垂落,在众人眼前颇有节奏感地摇晃,末端打结的环形布条大概发硬了,如同有钢丝支撑一样维持着水滴形,看起来像在迎接他们的头颅。
沈云檀忽然走近了那晃晃悠悠的三尺白绫,周栎正要阻拦,还未来得及开口,眼睁睁看着他拿卫生纸垫着手,一把扯掉了那诡异的布条。
“故弄玄虚。”他的眼睛极其清明,丝毫不见畏惧神色,直直地看向前方,“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山鬼让你来是带路的,不是耍把戏的,该怎么做自己有点数。”
周栎顿时极其羞愧,这里就他一个人和这些东西打过交道,却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还不如一个普通人靠得住。
他走到沈云檀旁边,一边护着人,一边赤手拍出黄符,黄符在空中像开了口的气球一样四处乱撞几下,嗖地附在阴气浓重的布条上,嗬嗬地开始自燃,原本瘫在地上的布条遇了火,顿时活了过来,像条被掐了七寸的白蛇一样不停扭动翻滚。
周栎见好就收,用树枝挑开缩成一团的布条,上面被火焰炙烤成黑色的地方现出一行字迹:“向南直走,见巨大塔状松树右转。”
“埋了吗?”程文哲从远处颤颤悠悠地走了过来,感觉自己太没作为了,想着收个尾他还是能行的。
他的前额落了点灰,看得周栎一笑:“不用埋,让山鬼料理去,你现在是真印堂发黑啊。”
程文哲一晃脑袋,拿手机屏幕当镜子,还颇为嫌弃地屈指掸了掸:“这都什么东西,小周,有酒精棉棒吗?”
周栎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什么东西听去了一样:“有啊,可是,你知道吗?酒精能杀死细菌,但有些东西,它是杀不死的。”
说完又故意看向了他的额头,还叹了一口百转千回的气。
程文哲起初还将信将疑,但是看周栎一路上都心情沉重,时不时的还看着他的额头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渐渐地慌了。
三伏天里,白昼较长,六点多了天还大亮,但他莫名觉得浑身发冷,头晕不止,痛苦地煎熬半晌后,他半闭着眼睛垂头丧气地宣布:“我觉得我出了问题。”
周栎咧嘴大笑,一口白牙晃得程文哲眼前出了重影,他顿时想不通了:“你笑起来……怎么有四排牙?”
周栎答:“你再仔细看看,我是不是有两个脑袋?”
程文哲定睛一看,大汗不止:“何止两个脑袋,你特么整个人都有丝分裂了!”
……这还真烧糊涂了不成?
周栎不笑了,正色答道:“小程,你别紧张,我就是吓吓你,刚刚你不是吹着山风睡了半天吗?估计被吹着了,单纯的感冒。”
沈云檀伸手摸向这人的额头,沉思片刻,斟酌着说:“发烧了,烧得不轻,我们快点走,车里有药,你先拉着我,不行了就说,我们轮流着也会把你背出去的。”
程文哲被诓骗得不轻,再加上烧得有点糊涂,非常地直言不讳:“呸,最后肯定是你俩手牵手出去双宿双飞了,然后留我孤苦伶仃地被狼叼走。”
真是令人潸然泪下,周栎不准备再回话了,浪费口舌,准备伸出手拉着他继续走。
刚转过身,就看到程文哲居然眼睛发红,有种你不背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说话间,已经看见了那棵巨大的塔状松树,换个人来看一定非常震撼,它像个指挥官一样直直地耸立在一群灰头土脸的矮灌木丛里,不成精都对不起这么高大的外表。
程文哲眼睛不一会儿就烘干了,此刻一副悔恨的模样:“我一激动就容易流眼泪,可能是绝症了。”
沈云檀拍拍他的后背:“没事,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方向对了,很快就柳暗花明,甚至还碰到一个来挑水的老人,肩上负着轻便的扁担,一头一个塑料白桶,外面挂了污泥,内壁却一尘不染,老人是附近的村民,脚上蹬了一双颜色鲜亮的运动鞋,看见他们还打了个招呼:“逃票进来玩的吧?注意安全啊,趁着天没黑快回去吧。”
出山之前,周栎又往回望了一眼,远处的山上像覆着一层深绿色的地毯,弯弯绕绕的小路若隐若现,深浅不一的蓝色山峰相叠,既接着天际,又深入地底。
“好困啊,我去睡一觉。”程文哲进到车子里,来不及放倒座椅就在后座窝成一团。
周栎翻出退烧药塞进他嘴里,对着耳朵孔讲话:“你是自己吃下去,还是我给你灌进去?”
说着拧开一瓶矿泉水,液体被车里高温闷得暖热,程文哲晕晕乎乎地,觉得嘴里的药片发苦,一把接过水瓶,赶紧咽了下去。
赶回清阳时,油箱快见底了,抬头一看,那号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加油站居然早已关门大吉,充斥着一股人去楼空的破败感。
周栎从抽屉里摸出他们家的充值卡,里面还有一千多块,左下角还写了联系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呵呵,本来还牵挂着这张充值卡,撑着最后一口气过来找人,这下好了,只能当成喂狗了。
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壳牌,周栎自己满心惆怅地去办了新卡,办之前还专门上网搜索了一下,世界第一大石油公司,很能唬人的名头,应该不会再套现走人了。
他手里拿着崭新的油卡,感觉失去的一千块又回来了一样,笑容也渐渐回到脸上。
沈云檀自觉不太会安慰人,要来周栎的手机划拉了半晌购物车,从袜子到耳机,内容极其繁杂,完全看不出喜好。
趁着周栎出去办卡的空当,他飞奔而下,沿着街边转了一圈,最后手里抓了一袋子冰鲜芒果回来。
他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凉滋滋,甜津津,抬头看到周栎神色轻松地走了过来,自己攒成一团的心脏也松了开来。
周栎钻进车里,闻到一股怪香甜的味道,没太在意,正要起步,被沈云檀拉住右臂:“热不热啊?要来点冰芒果吗?”
变魔术似的,眨眼间,一堆橙色的纸袋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沈云檀撕开一个新的,冻过的芒果外表像果冻,光滑软糯,他伸手去拿,又被一巴掌按了下去。
“来,张嘴……”沈云檀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句,说出口后居然有几分汗颜。
周栎斜了他一眼,乖乖地张开嘴,却不是冲着芒果去的,而是冲着旁边这人的嘴唇咬了过去。
动嘴还不够,还要动手,右臂一伸,揉乱了沈云檀的头发,紧紧地扣住后脑勺,接着起身将人按在椅背上深吻。
第27章 白檀
他的唇齿间残留着清甜余味,周栎连吮带吸,末了还喘口气:“云檀,你是不是偷吃了?”
等沈云檀回过味来,周栎已经挨挨蹭蹭爬到了他腿上,右手堂而皇之卡着他的下颌,左手半遮半掩地在腰部妄为。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在光影暗处的角落里,发生着什么?
沈云檀的身体一直轻微颤抖,他极力地绷紧名为理智的绳索,正值盛夏,周栎的手指却残余着几丝冰凉,旁若无人钻进了上衣下摆,不停地在他的腰际作弄,发痒,又发麻,这是他所一直渴望的,在虚伪的桃色记忆之下,他的梦想成真。
忽然后座上传出一声大叫,程文哲大口地喘气,双目失神片刻,仿佛一脚踏破了虚空。
几秒钟之后,他疑惑地看向四周,确认过了这是车里,又将目光投向空旷的驾驶座,最后定在前面的沈云檀后脑勺上,嗓音嘶哑地问了一句:“周栎呢?现在几点了?”
“看不见人吗?”周栎脸色发黑,一脚跨回座位。
程文哲眼睁睁地看着这人的移动轨迹,头脑一时短路,朗声问了句:“你这是刚吃完奶吗?”
沈云檀转过身,扔给他药片和水:“你可闭嘴吧。”
凯库勒梦到衔尾蛇,发现了苯环结构,宇宙初始的环形生物衍生出了无限的可能性,程文哲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树枝上晃动的绳结,它迎接着谁的头颅?
他定了定神,回忆刚才的梦境:“我刚刚梦到那个鬼了。”
周栎一踩油门,语气不善:“什么样的?”
“她坐在树上,黑长直,歪着头,不是正常的歪,看起来脖子断掉了,时不时地会用手扶一下头。”
“她一直背对着我,有风,裙子被吹得鼓了起来,两条腿在摆动,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周栎回头扫了一眼:“停止鬼故事现场吧,抓重点。”
程文哲欲哭无泪:“我只是想梦境重现一下,其实她背影一点也不像鬼故事,但是气氛特别压抑,我站在树下,完全没有想去看她裙底的欲望,只是不断地担心她会转过头。”
“再一晃眼,她就扔下来一根鲜艳的布条,上世纪炕头大红大绿的那种风格,尾端系了一模一样的绳结,我一想,这不会就是那根布条原本的样子吧?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孤立无援地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忽然那布条自己撑成了一个环,黑洞似的吸着我向前走,还没到头,就被你们吵醒了。”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向沈云檀,等着那人羞愧难当。
可惜有的人就是在某些方面比较坦然,沈云檀的脑神经忽然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线,眨巴几下眼睛,认认真真地开始跟他分析:“周栎连落脚声都放轻了,而且我们还没有尽兴,不会发出声音,吵醒你的可能是别的东西。”
“别的什么东西?”
沈云檀清咳一声:“你非要问清楚我也没办法……”
“说啊。”
“你还记得额头上那抹灰吗?你说,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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