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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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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事。”陆琛回他。
  “大家整理一下,养精蓄锐,明天就开始干活了。”小个子在院子中间留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陆琛有些疑惑
  “明天开始要干什么活?”
  那胖子还算热络,解答到
  “大部分都是帮他们修房子,小兄弟你可要好好休息一晚上,就你这小身板,指不定能撑过几天呢!”
  陆琛啼笑皆非,此时已经接近戌时,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那位劝慰自己早点休息的胖子早已和周公约会去了,鼾声确实如雷。陆琛觉得有些吵,心神也不太宁静,辗转反侧半天也睡不太着。旁边躺着的伋川倒是一动不动。陆琛原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不由自主地就凑到对方的耳朵旁边。
  伋川大概是和自己重遇之后胃口变好了,双颊终于不再是像骷髅一样凹陷着,看着有些肉了。他的鼻梁笔直挺拔,与他平时懒懒散散的样子倒是不太一样,嘴角微微下抿,使得原本就削薄的嘴唇更加单薄,颧骨耸高,额头饱满,眉骨锋利却不粗狂,眼窝深陷。陆琛庆幸此时他是闭着双眼,否则他每次都被伋川眼神中那种莫名的挑逗感撩得不能自已。
  陆琛正心满意足欣赏着伋川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伋川突然睁开了双眼。
  就是这种挑逗的眼神,陆琛几乎第一意识就是这个,其实明明是黑白分明的颜色,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思不正的缘故,陆琛就是觉得一看见伋川的眼睛就难以呼吸。而第二个意识就是他们此时靠得太近了。陆琛本来被抓个正着就心慌得不行,慢了半拍此时再退回去就显得更加奇怪,于是就变成了此时他手肘撑着床面,和伋川大眼对小眼,连呼出来的气体都清晰得不分彼此的,脸贴着脸的情景。
  热气瞬间在陆琛的脸上,耳朵尖上,脖颈上点燃,他手一软,‘扑通’一声就跌回床上,疼得他歪嘴咧牙。
  “没事吧?”伋川生怕他伤着哪儿,靠过来抓住他的手臂,陆琛尴尬地不行,不停往后退,可是后面就是墙壁,退也退不到哪里去呀。
  其实陆琛一靠过来伋川就感受到了,他本来也没打算睡觉,也想看看他想做什么,谁知半天没有动静,他忍不住睁开眼睛,没曾想倒是吓着他了
  “小公子在看什么?”
  “我,我没看什么,”陆琛脸上红得不行,万分庆幸此时伋川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你怎么不睡觉?”
  “小公子不也睡不着吗?”
  “我……”陆琛吭哧吭哧半天,才找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总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借着同屋人的鼾声,两人轻言细语地交谈起来
  “怎么了?”
  “我觉得有人在,看我。”
  “看你?”
  “恩,你说他们会不会认出我?”
  “我们此时只是一群临时的苦力,不会有人刻意去观察谁的。”
  陆琛半信半疑,刚才那种被人监视的错觉,还有初一进来扑面的熟悉感,让他都觉得这个慈济堂和自己有某种联系。如果这里曾经名扬四海,为什么之前自己从未在吟啸楼存放的资料里看见过哪怕一句话的描述?这种打着能医治百病旗号的门派自己也是看见过一两个的,扁鹊华佗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对于这个慈济堂,倒有一种刻意隐瞒的感觉。对,就像是有人故意抹去了所有关于这个地方存在的证据。
  慈济堂当然不可能派个人去把吟啸楼里关于自己的记录销毁,但是,假如是吟啸楼主动的呢?他们在害怕什么,在避讳什么,在欲盖弥彰什么?在什么情况下,人会完全不希望别人知道另一个人的存在?大概就只有这个人掌握了自己最灰暗的把柄吧。慈济堂知道了吟啸楼的什么软肋,才让对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掩盖住它的存在。不,并不是吟啸楼去掩盖的,是慈济堂主动退隐江湖。仿佛两个小贼,偷了东西,分好赃,从此分道扬镳形同陌路。他们偷了什么,连让人知道这段关系都不敢。
  “在想什么,傻愣着?”
  伋川看见陆琛出神的样子,忍不住用手去逗他的脸,陆琛被打断思路,又因为被戏弄而害羞,气急败坏的往被子里躲,只剩下十根手指抓住被沿,伋川去掀他的被子,没想到他并未用力,这一扯两人就叽里咕噜滚在了一床被子底下。两人均是一愣,伋川看见陆琛被搅和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忍不住笑得咧开嘴,又不敢太大声,傻乎乎的,像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陆琛被他的气息四面围堵,差点没有喘上气来,脸憋得通红
  “你干什么啊!”
  还没回过神来,伋川忽然一把搂住他,陆琛瞬间僵在了原处,不挣扎也不敢动,像个烫呼呼的石柱子,全部的意识都集中在伋川放在自己腰间有力的手臂,和埋在自己脖颈间若即若离的嘴唇。被子罩在两人上方,隔离出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彼此的心跳声在耳畔轰然作响。


第33章 你是谁?
  “怎么了?”
  陆琛被压在伋川的胸膛上,半天不敢动弹,他觉得有冰凉的液体顺着领子流进衣服里,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伋川,竟然哭了。
  陆琛不知所措,只能笨拙地用手心轻轻拂过对方的背部,伋川是真的太瘦了,隔着衣服他都能感受到附在骨头上一层空荡荡的皮囊,一节一节的脊柱咯得他惶恐,他瘦得像要马上从自己的怀里消失了一般。伋川的哭泣仿佛只是身体里的水分太多,溢了出来,他既没有抽泣也没有哽咽,除了已经在他的颈部形成小溪一样的水迹以外,根本感觉不到他在哭。
  陆琛看得最多的是他的笑,除了笑还有一些忧愁,但是此时此刻,他觉得伋川很无助,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伋川。他理解这种感觉,找不到方向也没有人陪在身边,一叶扁舟与滔天波浪抗衡,挑战的是生理和心理的极限。只是他不知道伋川的无助从何而来,他甚至不知道原来伋川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他知道伋川也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是让他此时失控的原因吗?
  是因为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所以才要宣泄一下?还是因为自己是可以信任的人呢?不知为何,陆琛的内心竟然有这种隐秘的奢望。他发现自己并不在意伋川为什么哭,他瞒着自己什么,他在独自承担什么,他好像能理解为什么伋川说隐瞒他是为了他好,是啊,他此时此刻最希望的就是伋川能像这样,把他当做可以依赖的人,至于其它的,只要他不说他就可以不知道。
  “没关系,我一直都在的。”
  陆琛小心翼翼在他的耳边安慰,伋川顿了一下,呢喃着
  “你会感谢我吗?”
  “当然了,我一直都很感激你。”
  “你会信任我吗?”
  “恩,我相信你,你说的话,你做的事,我都相信你。”
  “你会记得我吗?”
  “肯定啊,我们会一直,恩,一直呆在一起不是吗,想忘记也忘不了啊。”
  “那你会原谅我,吗?”
  “什么?”
  “会吗?”
  “会的,我会原谅你的。”
  “那你,你会记恨我吗?”
  陆琛的五脏六腑被一只巨大的手狠狠地捋过一样,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很快就会失去伋川,这些事情都结束以后,他就会走,离开自己,再也不回来,带着他永远也不会告诉自己的秘密,走到海角天涯,走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他想告诉伋川只有他离开了他,他才会记恨他,但是他没有这样的勇气,因为即使他离开了,自己有的只有想念,他甚至没有勇气问出来‘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话’。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危险,把自己的信任交给他人,就要随时随地承担被背叛的风险,可是既然已经不能说喜欢了,说一句相信又何妨呢?相信他会保护自己,相信他不会害自己,这些够不够。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耳边就传来轻不可闻的叹息,伋川再抬起头时,已经看不出一点哭过的痕迹,伋川松开他的腰,用袖子揩掉污痕,又理了理陆琛凌乱的衣衫,温声道
  “睡吧,快睡吧。”
  陆琛被他这番大起大落的情绪弄得头昏脑涨,竟然真的在伋川轻轻地拍打中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被安排到了一个废弃的院子里收拾残破的砖木,陆琛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只有两个监工模样的人每天会不定时的来检查一下他们的进度,管得很是宽松,据说是因为他们的工期都是提前算好了的,要是在规定的时间里没有完成,不仅不给钱,以后再有这种活路也没自己的份,所以大家干得还算卖力。而且最关键的是,陆琛发现他们一直干活的这个院子旁边就是慈济堂的藏书阁。
  陆琛惊叹他们运气奇佳,伋川却说再多等两天,慈济堂的防卫和其他地方不太相同,他们喜欢用毒,常常令人防不胜防。陆琛深以为然,两人轮换着趁人不注意之时守在藏书阁的前面,观察了好几天。
  藏书阁每夜并没有额外派人巡逻,按照堂子里面的时间,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人经过,晚上守门人会一直待到二更以后。白日正门口有专人检查来访者的身份,而且他们发现,不同的身份牌似乎能查看的范围并不相同,陆琛不敢贸然派自己的小人进去,伋川发挥了一下自己鸟类的技能躲在树冠里,根据气窗里看见的人的树木,估计出阁楼的东边是最少人去的地方。当然没有人去不代表它要求的权限高,也可能是存放了一些不常用的资料。
  两人根据这几天的资料制定了一些计划以及可能放有他们需要的东西的区域,确保万无一失后终于在一天夜里开始行动。万幸是他们同屋的这位兄台睡眠质量极好,他们在房间里这么折腾都没事,陆琛都怀疑趁他睡着时给他挪一个地方他都不能醒过来。两人换上轻便的夜行装,等到二更,借着夜色悄声来到了藏书阁。
  藏书阁是一个带阁楼的小两层,因为正门处的守卫非常严格,所以他们估测正门反而没有什么暗箭,伋川手指灵活地把木门撬开,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事先都服用了各种各样解毒的药丸,两人身形一闪,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先找什么?”
  “找那个花纹。”
  伋川点点头,两人分头行动。陆琛按照之前做好的功课率先来到了阁楼的东侧。他其实不太确定在哪一方面的书籍中能找到那个花纹的资料,不过他觉得应该是历史类的,在看见东侧摆着的都是些人物传时,他就打算放弃了。但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思考片刻还是在架子上找了起来。
  他想看一看,慈济堂会不会有太乙真人的资料。其实即使没有也不能说明什么,太乙真人在医术上并无建树,但是吟啸楼里也没有他的资料,最开始陆琛以为是因为太乙真人更像是一个传说,神仙鬼怪什么的没有就罢了,可是自从巢湖里出来后,他就觉出些做贼心虚的意味。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的,这一点无可厚非,但是这位胜利者却不愿意让后人知道自己的丰功伟绩,只能说明这个胜利来得有些不光明。吟啸楼肯定是因为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毁掉太乙门,可是太乙门在太乙书的记载中应该是南朝成立之前就被皇帝歼灭了,那那个留下来的痕迹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陆琛一边想,一边快速地浏览过一排一排的书籍,突然他目光一定,有一本极薄的小册子就塞在两本书之间,要不是陆琛眼神好,根本注意不到,他小心地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着六个大字——昆仑十二金仙。陆琛呼吸一滞,太乙真人正是在十二金仙中排行第五!
  陆琛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加快速度把几个架子全看了一遍,除了这一本漏网之鱼,没有一本和太乙真人有关的了。太巧合了!他几乎确定,吟啸楼和慈济堂在过去有一段狼狈为奸的历史,而这奸计正是和太乙门息息相关。他沉下心打开了这本书,找到了一个叫救苦天尊的名字。他知道了为什么这本书能存在,慈济堂的人功课做得不完备,并不知道太乙真人还有一个名字叫作中宫天极星,每年十一月十一日,会到人间走访,对信徒有求必应,能使过世的亲人婴孩亡灵免于受苦受难,因此被人们尊称为救苦天尊。这本书估计是为了避免太乙真人与另一位仙人金府星混淆(因为金府星是天道圣人的第五位弟子,但并不是第五位仙人),所以用了他在民间的别称,因此逃过一劫。
  小册子没多少字,只是对十二位仙人的一个概括性介绍,几页纸仅仅描述了关于太乙真人得道之前的事迹,如何获得圣人点拨,最后如何升仙等等。最后是一个总结:
  修炼洞府:乾元山金光洞
  惯用法器:九龙神火罩
  特殊技能:地日草
  地日草?陆琛看见这三个字,立刻就联想到太乙书画的太乙真人每日用血浇灌,用来喂三足鸦的那盆草。他们是指的一种东西吗?地日草是什么草,竟然还是什么特殊技能。不管怎么样听起来就是一种草药,不正是慈济堂的老本行吗?陆琛在藏书阁找起来,有关草药的书籍数不胜数,但是普通的常见的甚至在人间存在的都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这种草只能在所谓的洞天福地生长。终于,他看见了一本《上古植物图鉴》。
  就是它了!
  陆琛几乎一目十行,快速翻找,手指一页一页扫过,最终停留在三个字上面:地日草。“乾元山有地日草,色微红,以蛊人之血灌之,有乌欲下食此草,羲和以手掩乌目,乌生第三足,与日同体。”
  他眼前的字不知为何不停地跳动,就这么短短几个字,他愣是看了好几遍才算读通畅,等他意识到时才发现不是字在跳动,而是自己在抖,站在冰天雪地般的寒冷让他忍不住战栗。你抖什么!他在心中冲着自己大喊,嘴里却徒然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乾元山上生长着一种神草名叫地日草,它的颜色微微泛红,这是因为它需要人血的浇灌才能存活。有一天有一只乌鸦发现了这一株神草,于是飞下来吃掉了它,羲和发现了偷吃地日草的乌鸦,用手遮住了它的眼睛,这只乌鸦长出了第三只脚,从此获得了与太阳齐肩的能力。
  地日草长在乾元洞,每日依靠在金光洞中修炼的太乙真人用自己的鲜血长大。世上本来没有三足鸦,只有食用了地日草的乌鸦才能变成三足鸦,三足鸦可以和太阳一样控制万物。
  为什么太乙门满门皆灭,只有陆家活了下来?为什么陆家不过是太乙门的旁门左系,却拥有太乙门镇门之宝太乙玄门剑和太乙真人书?为什么张千刃找了几个月找不到的巢湖,陆琛和陆节轻轻松松就能找到?
  是血,那天晚上自己受了伤,血顺着胳膊滴在地上,融进土里,沉睡了十几年的巢湖再次收到信号,为它的主人打开了大门。陆家是太乙真人真正的传人,他们的血能养大地日草,不,他们的血是拥有三足鸦的关键。
  世人都想找到三足鸦,却无数次无功而返,只有一个人想找到地日草,这样他就能拥有控制万物的能力。不,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只乌鸦。
  “小公子!”伋川的声音由远及近,从楼梯传来,“我找到了那个花纹。”伋川快步跑到阁楼,看见陆琛蹲在角落的身影,急忙把手中的书递了过去,“你看,这里记载了南北朝之前的一场战役,战旗上的虎纹正是我们看见的花纹!”
  陆琛置若罔闻,眼神没有焦点地盯着他的眼睛
  “小公子?”
  伋川的手僵在半空中,他已经看见了陆琛手上的书正好翻到的那一页,‘地日草’三个字像针一样刺得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公子。”伋川平静地跪坐在陆琛的身前,陆琛缓缓开口
  “你是谁?”
  外面忽然轰然大亮。火光打在两人脸上,明暗交加。


第34章 杀了我吧
  “琛儿小心!你旁边的那只乌鸦是一个骗子!”
  屋外赫然响起的竟然是樱远之的声音!奉命出巡的三皇子竟然出现在慈济堂,此时的藏书阁外火光连连,亮如白昼,被重兵重重包围,不要说一只乌鸦,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樱远之跨坐在马上,举着剑冲里面大喊道。
  马蹄声,人声,风声,在陆琛耳边呼啸,呼啸过后剩下的是心里荒原一般的空旷。伋川既不反驳也不惊慌,他重新拾起地上的书,固执地递到陆琛眼前,那个自己朝思夜想的花纹就在眼皮子底下,他却半点兴趣都没有,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你快看,我找到了,或许以后帮助。”
  陆琛不答话,也没有理会外面的千军万马,他只想好好看看眼前这个人,摇曳的灯光让他的五官显得不甚明朗,就和他这个人一样,不甚明朗。
  “琛儿!”樱远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在外面焦急的大喊,伋川坚持了一会儿终于颓然的垂下了双手,他的眼睛里透出一种气息,原来如此,到此结束,就这样吧。真是好笑这个人,明明一切都是他开始的,为什么他可以先放弃。陆琛气极反笑,伋川楞了一下,垂下眼帘。
  “原来他叫你琛儿。”
  “回答我。”
  “我是谁小公子不清楚吗?”
  “我要你亲口对我再说一遍。”
  “我是伋川,是人类和乌鸦生下来的一个怪物,从小长在阴陵山,受到众人照顾勉强长大,浑浑噩噩活了二十几年。”
  ‘我来到你身边是有目的的。’‘我不说全是为了让你相信我,否则我们此时就是兵戎相见。’‘我是一只乌鸦,所以我没有选择。’‘可以把书里的内容告诉我吗。’
  陆琛右边胸膛一阵酸痛,他说了啊,他一直都是坦然的啊,他从来没有骗自己啊,他是一只乌鸦这一点自己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吗?他有目的而来也从来没有避讳他啊?相信他,喜欢他,不都是自己的选择吗?为什么此时此刻还是如此伤心?他的指尖还残留着那一日他的温存,怎么突然就碎成千万片,怎么也拼贴不完整了呢?
  “沈伋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这里有数十个拆鸦人,你跑不掉的!”樱远之顿了一下,寒声补充道,“你若伤了陆琛一根汗毛,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你身为北国乌鸦,私下建立万人军队,造反不成被北王打到南边,你还想着继续为非作歹吗!你罔顾无辜百姓,号召万只乌鸦袭击人类,居心叵测,歹毒非常,本王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陆琛!”
  豆大的泪珠从陆琛的眼角滚落下来,灼得他的脸颊生疼,他不想哭的,此时掉眼泪未免太狼狈,可是他怎么也忍不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真的可以伪装得如此天衣无缝吗?他的牺牲,他在自己背后奋勇杀敌,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把自己推向巢湖,这些都是他算计好的吗?是他的,居心叵测吗?
  “你要杀了我吗?”陆琛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问出这句话,樱远之在外面说的,他一个字都不相信,他要相信的是伋川说的话。这是他问他的,‘你信不信我?’。我相信你的,只要你肯说出来,我就相信你。
  “你杀了我吧。”伋川声音平静得像是说‘今日去喝酒吧。’陆琛失控地笑了起来,满脸泪痕加上这似哭似笑的表情像是个疯子,他觉得以伋川的性子,说一句‘喝酒’真的比‘杀了我’什么的更加靠谱。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地说出这一句话!
  “小公子,请你杀了我吧。”
  陆琛掩面大泣。他有本事就承认啊!承认接近他是为了地日草!是为了成为三足鸦!是为了去找他的叔父报仇!他这样算什么,一句‘杀了我吧’,是补偿吗?是亏欠吗?是对以前种种的一笔勾销吗?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死生不复相见。
  “为什么?为什么!”
  陆琛失控地大喊,樱远之听见里面的动静,焦躁不安
  “琛儿!你没事吧!沈伋川,你掂量一下自己,今天让你活着走出这里,我就提着头去见安庆府四万百姓!你跑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为什么?”伋川抬手想要擦掉陆琛脸上的泪痕,被陆琛一把掀开,跌靠在墙壁上,他张了张手掌,扯了扯嘴角“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可是又有谁能回答我呢?”
  陆琛手脚并用爬到他的手边,想拉住他的衣角又缩回手,撑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伋川的手上,语速极快地说道
  “你告诉我,都是假的,你不想当什么三足鸦,安庆府也和你没什么关系。樱远之不可能伤害我,你把我当做人质,劫持我,一定可以逃出去!你告诉我,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好不好,好不好,我求求你了!都是假的!”
  陆琛看见伋川的眼睛里流出一丝怜悯,他摇了摇头
  “小公子为何总是自欺欺人呢?”
  ‘嘣!’,陆琛的脑海中一根蹦得紧紧的神经,被狠厉一拨,断了。自欺欺人,他瘫坐在地上,觉得全身上下哪一块儿都不是他的了,他的头,他的手,他的脚,他的声音,他的听觉,他的思维,通通不是他的了。是啊,为什么他总是自欺欺人呢?
  ‘因为取得自己的信任是唯一重要的事,骗别人才没有用。’
  只要说服了自己,别人信不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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