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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颜天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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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大人不用先看一看死者吗?发现死者的宫女说,她应当是失足落入井中。”
素心眼皮跳了一下,不敢抬头。很短的时间后,国师透着严肃的声音说:“无论这是意外,还是人为,我都想先了解一下死者昨日的行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而且,我认为有必要先请一位仵作验一验,我会参考仵作的判断。”
韩衡淡然地直视陆晟德,请他和皇后先入内看看薛妃。陆晟德早有此意,叮嘱了韩衡几句,并让宫人配合,就马不停蹄先一步去前院看薛妃。
“把昨天死者碰过的东西都收集起来,册子立刻查,把和死者有接触的宫人都带过来。”说这话时,韩衡没看到素心的表情,直接走到了死者面前,蹲下身去,毫不避讳地掀开死者脸上蒙着的白布。
雪白透亮的日光照射下,这是一张毫无血色被水泡得有些变形的脸,大概只有十四五岁。年轻的脸孔毫无声息地闭着眼,韩衡正把白布往下拉,听见身后一声惊叫。
“姑姑,姑姑您没事吧?”
原来是掌事宫女跪太久起身时崴了一下脚,韩衡的视线重新回到尸体上,看到死者脖子上有一道勒痕,虽然不明显,而且被水泡了这么久就更不明显,却也不至于发现不了。
他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那名发现死者的宫女,陷入了沉思。
第208章 二零八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高居龙椅的北朔皇帝被国事困在朝堂上快半个时辰,强自压抑住想打的哈欠。
自从他当上皇帝,就没轻松过一天,这就算了,想立后也不行,自己的妻子是谁也敲不定,还有比他当得更惨的皇帝吗?
朝堂上肃然一片。
宁王不动声色朝旁瞥了一眼庄灵,见一直闭目养神的庄灵睁开了眼,他握紧手中玉笏,右脚出列。
“臣有本奏。”
天子一手支颐,都快被他这个皇叔玩儿死,强自按捺住内心的不耐烦:“皇叔有何事要奏?”那神情,要是宁王说出一句他不爱听的,他大概就要当场翻脸了。
庄灵眼观鼻鼻观心,刚刚睁开的眼重新闭上,气定神闲地站着养神。
“如今陛下亲政,后位却空悬,于朝纲无益。臣请奏,册立工部尚书之女,陈贵妃为后。”
皇帝眉峰一蹙,差点从龙椅上跳下来。
这时让他更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数位重臣纷纷出列,殿内俱是“臣附议”的声音。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庄岐书,好家伙,虽然是站着没动,嘴角斜挑的那个弧度却让皇帝一下明白过来。
宁王多半被庄灵摆了一道,至于怎么摆了一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总算可以得偿所愿立心爱的女人为后。
天子龙心大悦,先肯定并且盛赞了一番陈贵妃贤德淑惠,然后夸赞了一番工部尚书对贵妃的培养,最后,重点感谢宁王为社稷江山操碎了心鞠躬尽瘁的一片赤诚之心。
散朝后,庄灵在偏殿喝了快一个时辰的茶,太监才来通传,说陛下请他过去用午膳。
一桌花月小酒摆在陈贵妃的宫殿里,陈贵妃也卸去繁复的钗环首饰,一身低调婉约的月白长裙,她肤白脸小,最绝是细腰不盈一握,从姿容到身段都十分惹人怜爱。
席间皇帝很是高兴,多喝了几杯酒,才朝庄灵挤眉:“岐书,是不是你,给皇叔挖了个坑?”
庄灵眉梢微微一动,细细咀嚼一根细笋丝,咽下去才道:“没有,既然宁王能主动提让陛下立后,想必他已思前虑后,想通了。”
皇帝笑道;“当然,皇叔能想通是最好,为朕省了不少事。方才皇叔离开,直接去母后宫中了。”他转过脸,向陈贵妃示意,“欣儿,你可要好好感谢岐书,若不是他,皇叔恐怕不会松口。朕才不想娶太后的侄女,又不认识,朕只想你做我的妻子。”皇帝看陈贵妃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陈贵妃低下头,颊边微红,斟满一杯酒,朝庄灵举杯,两人对视时,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某种示意。
庄灵礼貌地一饮而尽,为陈贵妃大喜道贺。
用完午膳,皇帝本来还想留庄灵在宫中说说话,庄灵却说兵部有事要去看一下,皇帝只得放人,只是临别轻轻握了握他的肩膀。兄弟俩这一眼深切凝望,千言万语涌到皇帝的嘴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两下庄灵的肩。
“留到朕大婚后再出京也不迟吧?”
“陛下……”
看庄灵肃然的神色,皇帝幽幽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道:“果然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人可以不到,礼不能不备。”
“这是自然。”庄灵既是亲王又是手握重兵的重臣,他的态度是京城里官员的风向标,这份礼不但要送,还要足够重,有足够的分量,才能让旁人不看轻这位新立的皇后。
“工部尚书的官职,用不用升一升?”毕竟是老丈人,皇帝有意抬高陈家的地位,看得出是真疼陈贵妃。
庄灵拱手后退半步,郑重其事地回答:“这是陛下的家事,陛下自己斟酌即可。陈大人年纪也大了,是该享清福的年纪,尚书之位不可承袭,再过几年,陈大人是要告老的。”
官位不能承袭,爵位是可以承袭的。皇帝脸上露出几分了然,心里有了主意。而且庄灵的态度让他很喜欢,这是儿时就有的默契,自从他登基,庄灵一心只在边防,还有就是找媳妇儿,从不插手朝中官员调度安排,这是唯一一次插手后宫,还是因为他搞不定宁王和太后。其实他大可不必蹚这趟浑水,皇叔或许一时没有看清被庄灵忽悠了一把,但那老狐狸早晚会想明白,两个人已是不可能再回到同一阵线,毕竟如今朝中局势已不是父皇在位时那样。
没有哪个皇帝喜欢跟自己对着干的臣子,无论是他的亲人还是兄弟,当他成为九五之尊,自然而然便有了君临天下的霸道。
离开皇宫后,庄灵去了兵部,与兵部尚书见了个面,尚书虽是老臣,却是殷氏旧部,看到庄灵就如同看到曾经屹立不倒的殷家。也想起了庄灵的祖父,曾经是所有北朔军人心目中的战神,在沙场上带领众将士出生入死制敌无数,老元帅还击得一手激荡人心的战鼓,可谓是北朔戍边军队的魂。
当年,那是一个热血沾沙,无惧马革裹尸,刀光剑影里闯天下的铁血时代。在曲平敬这一生中,那是一段最惊心动魄,却也最单纯最无畏的少年时光。如今身居高位,反倒比当个小小副将在前线冲杀的时候过得心累多了。
摈退左右以后,兵部尚书老泪纵横,腮肉都因为激动而抽搐颤抖。
庄灵走上去,就先握住了曲平敬的手,俱是舞刀弄枪的手,都是一手的硬茧。
“少帅……”曲平敬克制不住嗓音有些抖,门房来报的时候他很惊讶,没有想到睿亲王会不避嫌,直接来兵部找他。转念就想明白了,此次不到回京述职的时候,天子就召边关大员进京,事异必有妖,也让他打消了去睿亲王府拜访的决定,毕竟京城之中,最多的还是皇上的眼睛,如果天子真的对睿亲王存疑,就会趁他回京分兵,拆分庄灵手里的权力。目前看来,仿佛皇帝没有这个打算。
而眼前,看到庄灵从容淡定的样子,与当年只有一千兵马,却要对敌十万的殷家老帅如出一辙。要不是天子打消了疑虑,睿亲王也不会青天白日,光明正大来到兵部,直接来找他。
庄灵用力握了握曲平敬的手,改口喊了一声“曲叔”。
曲平敬微微张着嘴,用了极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平静下来。
“少帅到此,可是朝中有大事,要吩咐什么?”以庄灵在北朔跺一跺脚京城都要连震三震的地位,曲平敬唯一能想到的,他的到访想必是有什么部署。如今朝中虽暂时稳住了,边患却依然不能小觑,大梁大军已逼向上齐边界,上齐又与北朔相邻,狼烟一起,必然有一场大战。
庄灵坐下后,第一句话不是询问各地军防,而是说了一句:“曲大人在京中可还住得惯?腰上剑伤还会复发吗?前些日子我得了些好药,专治战场上落下来的旧伤,我自己也在用,有奇效。待我回府,派人给大人送过去。”
曲平敬眸光闪烁,一只手捂住鼻子和嘴,缓了缓情绪,笑了起来:“劳少帅挂怀,好男儿身上都得带点伤,我虽然已经老了,这把老骨头,还是一样为朝廷效力,尽忠尽职,守卫北朔。”他身上有无数的伤,剑伤、枪伤、被人抓住时候拷问的鞭伤烙印,庄灵提及的这一处,是他为当年的老元帅挡的致命一剑,当时曲平敬在榻上躺足了五个月。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在战场上可以说所有将士的性命都挂在主帅身上,能活到今日,早不知道老元帅救过他们所有人多少次。
想不到曾经显赫的殷氏一门只剩下这一根独苗,还能记得他这点微不足道的恩情。曲平敬一时间百感交集,唏嘘不已。
“一样,这也是我的心愿。大梁大军已开赴上齐边境,我这里拟了一份名单,曲大人先看看,有安排得不妥当的,我们再议。这些年我是没少打仗,但对阵大梁,曲大人比我有经验,今明两日我会在晚上去府上拜访,就要叨扰曲大人,看能不能多讨两顿晚膳。”
曲平敬被庄灵的话逗乐了,连忙表示愿意,还要让他尝尝老伴的手艺。等庄灵走后,曲平敬还对着书案出了好一会神。
老元帅,您的外孙,可不怎么像您啊,倒是像您女儿。
窗外,风扬起一阵粉白花雨,开得正好的合欢花在风中荡起一波一波的漪澜,朝气蓬勃又鲜明夺目。
耽搁到了午后,弄月院掌事的宫女才将所有的人和韩衡要的东西找齐。此时韩衡已经见过了薛妃,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面前是先一步送过来的,死者昨天洗的衣服。
两盆是晒干的干净衣服,一盆洗了一半,半盆泡好了水还没动手洗,另外一盆完全就是脏衣服。
这些东西他在等人的时候,都已经摸过了一遍,而且他发现,现在摸到这些东西,心里想着想看到的时间点,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如同被吸入了另一个空间。而是能够清晰地分辨,哪一个是看见的,就像在3D影院看电影那样,虽然画面很真实,但还不至于让人失去对空间的感知能力。
这样有个好处,就是在他探测这些物品的来历时,可以轻易地停下来,从场景中抽离。不至于让旁边人以为他是中邪了才神色不正常。
外面有人敲门,听见王福禄的声音,韩衡站起身,走过去打开门。
王福禄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大人,仵作已经验过了,那位死去的宫女,确实是不慎失足跌落井中。陛下的意思,请您过去当面谈谈。”
之前韩衡随口说自己要请鬼问问,陆晟德也深信不疑,让人给他单独辟出一间房。
过去了两个时辰,他也该出去给这些人一个交代。装神弄鬼最后还得落在实处上,否则很容易被人拆穿。
然而韩衡现在犹豫的是,他是否应该拆穿凶手。毕竟这个凶手,牵扯到一个他暂时不太想动的人。
算了,随机应变吧。
韩衡跟着王福禄,去正殿见陆晟德,午膳没好好吃,感觉肚子有点饿。韩衡揉了揉肚子,这个小动作被王福禄看在眼里。
“国师大人可是饿了?”
“有点。”
“奴才让人去准备些小食。”
韩衡正色道:“不用,待会我回完陛下的话,回驿馆去吃,死者不能瞑目,我也没有心情安心吃饭。”
王福禄心头冷笑:凭几件衣服,找几个人对质,就能给真凶定罪吗?陆晟坤还真是跟陆晟德蠢成一对儿亲兄弟,这把龙椅,陆家坐得够久了,也该让别人坐坐。王福禄抬头时,眼神陡然一震,韩衡一直在看他,而且那个眼神难以形容,仿佛是要看穿到他的心里去。但又一想,他走在韩衡的前面带路,不看他,还能看谁去?
王福禄定了定神,做了个手势引导韩衡向右。
韩衡略点了头,转过去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等王福禄回过头去,韩衡微微眯起了眼睛在后面看他的脑袋。去皇后宫里取龙袍的就是王福禄,王福禄是皇后与摄政王之间的连线人,在整件事中,他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韩衡对王福禄的疑惑仍然存在,目前王福禄的行为说明他是希望陆晟德下来,陆晟德下来对他这个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却半点好处都没有。韩衡也没忘记,在最早的几次预知里,王福禄还是替皇后安排为孙贵妃的儿子验血的那个人,这种事必然是亲信才能做,才能将结果掌握在自己手里。
王福禄是皇后的人吗?
第209章 二〇九
看着也不像。
王福禄从皇后寝宫捧着龙袍出来时,曾无比贪婪地抚过龙袍,那种表情上辈子韩衡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当然,那是为了表演。表演要富于戏剧性,夸张得到位,才能代入观众的情绪。王福禄那个贪婪的表情,可是自然而然地流露,人在暗处时表现出来的,往往才是最真实的自我。
正因为如此,这段时间韩衡在思考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时,才把王福禄这个一开始并不那么重要的跑腿角色,提到了重点观察名单上去。同样,还有皇后、孙贵妃、陆晟坤这几个人,现在,又多了薛妃。
其实一早薛玲珑就醒了,外面院子里动静那么大,她最近本就睡得浅,想再睡也睡不着了。她静静躺在榻上,就像那几个晚上,她也是那么静静躺着,想象着,还没有入宫的时候,进了宫,什么都会变,人会变得利欲熏心,曾经如同兄长一般的知心旧识,也变得人面兽心。
第一个晚上,她哀求着不愿意,就被人用绳子绑起来,第五个晚上,她也不再反抗了。
在她的记忆里,就算是进了宫,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温暖,是年少时住在一墙之隔的儿郎,他们曾经都背靠着墙,每到晚上临睡之前,就对着墙上小小的一个砖洞谈心,分享这一天做了什么,和一些好玩儿好吃的东西,青年还送过她手串和各种小吃小玩意儿,她第一次知道有一种好斗的虫子叫蛐蛐,便是那个青年从墙洞上递给她的竹筒,里面传出细碎的虫鸣,青年在墙那边一个劲催促她打开看。
她听得出来,那人应当已到了娶妻的年纪,指不定已经娶了妻子。但她总爱和他说话,也只有他有耐心听她讲些孩童一般的稚语。
竹筒里抖出来的虫子吓得她尖叫起来,墙那边的青年却哈哈大笑起来,气得她足有一个月没有理他。
这一个月里,青年天天在墙洞那边逗她开口,始终没有得到回响,他不知道,薛玲珑一直就在另一头听,却赌气不想理他。小女孩的心事他也不怎么懂,只是说话时叹的气越来越多。
他说他要走了,父亲打算回家乡去。
这话也不知他说过多少次了,薛玲珑当即认定他是为了骗她理会他。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月亮再圆的时候,就原谅他好了,谁叫他好话都说尽了呢。
月圆的那一天恰好是元宵,薛玲珑早早在家宴上东倒西歪做出一副想睡觉的样子,奶娘把她送回房,她躺在床上装睡,听见没动静了,连忙溜下地去。
悄悄来到墙边,她发现那个墙洞不透光了,淡淡的两道柳眉皱起来,她在墙边叫了数声“王麟”,青年也没有理会她。
接下去的好几天,她每天去墙边看,什么也没有发现,那个墙洞已经被堵死,白天还能听见隔壁院子里在动工。直到某一天长兄休沐归家,才听说是隔壁的那位王大人因事获罪,家眷已俱被流放出去。
隔壁的宅子也卖给了旁人,前些日子里就是在重新修葺。
薛玲珑从未想过,她会在宫里见到几岁时陪她度过无数个无聊的夜晚的那人,还是在那样的情形下,他穿着她从未想象过的一身绿袍。还没来得及震惊,那人便如一头猛兽扑了上来。
听见院子里嘈杂的尖叫声时,薛玲珑正在假想自己是一截不会动没有知觉的木头,躺在她柔软的榻上。
她睁着眼睛看了会帐子,没有人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便又闭上了眼睛。她没有睡着,却也没有醒来。
苍白、单薄,心事重重。这是韩衡第一眼看见薛妃的感受,加上薛妃的目光一直很闪烁,难以固定在一个地方,普遍往下方扫视,安静坐着时手指总是微微颤抖,在他出现的时候,薛妃显然有一点坐立难安,但陆晟德就在旁边,她却没有挪动分毫,也没有要寻求保护的意思,只是肩膀缩了缩。
韩衡展开一个温柔的笑容,先与陆晟德见过礼,紧接着是皇后、薛妃。
“这位是大梁来的国师,他是一位神人,大梁明帝你可听过?他对这位国师也很是尊重,有朕的龙气在,有这位神通广大的国师在,你不用怕。”陆晟德拍了拍薛妃的手背,他没看薛妃的脸,只是做了一个丈夫应有的安慰姿态。
其间韩衡一直在留意薛妃,因为这是个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全新的人物,本来他没有特别的意思,在薛妃面露难色怯色,险些从陆晟德的手里抽回手去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
薛妃在害怕,但她不是害怕某个特定的人,至少可以确定她害怕他这个初次见面的国师,这可以解释为他是个陌生人。她也害怕陆晟德,可能因为陆晟德是君王,人人都怕他。
“国师方才可看出什么来了?”陆晟德本想直接问他请到了“鬼”没有,但薛妃怕得厉害,被他抓着手还抖个不停,便硬生生换了一句。
“看是看出了一些,不过还要确认一下。管事的那位宫女何在?”
素心从人群后走出来,正要跪,被韩衡虚抬一下的手阻止了。韩衡先没和她说话,而是朝陆晟德道:“这弄月院确实不是什么福气汇聚之地,薛妃有孕,陛下不妨安排她另换一个住处。此处刚死了人,尚未出生的婴儿最易受到影响。”
“皇后,明日让薛妃搬至朕的寝殿旁那间宫殿,待会便着宫人去收拾。明日挑个吉时,你亲自陪薛妃过去。”
“是,臣妾会料理好薛妃妹妹的居所,陛下不必担心。”
陆晟德转而去看薛妃,视线下滑至她的腹部,那里还看不出什么,陆晟德探手轻抚的过程中,薛妃仍在瑟瑟发抖,她死咬着嘴唇,是在忍耐,落在陆晟德的眼里,只以为他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到,愈发温言软语安慰了几句。
“请陛下与娘娘们在此稍待,我去询问一番昨日与死去的宫女有接触的宫人,再看看她的住所,如果与仵作得出的结论一致,那就可以肯定宫女是失足落入的井中。”
闻言皇后有一丝动容,对上素心惊讶得发白的脸,她递过去一个威严警告的眼神。素心这才回过神,连忙低下头。
这一切韩衡根本没去看,因为他已从死者洗晒的衣物上探知宫女是被人勒住脖子,断气后才扔进井里。
但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证据不充分是一,其二,动手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而如果要把凶手和主使直接钉死,需要板上钉钉的实物证明。
现在能证明他杀的证据只有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即便找到绳子,也很难证明什么。而他能摸到死者接触过的随身物以外的东西所经历的过去,这件事的荒谬程度跟现在尸体跳起来说她没有死差不多。
接下来韩衡就去了死者生前住的那间屋子。
“昨日跟甘微漪有接触的几位宫人,都在这里了。”素心脸色好了很多,从背后留意着国师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准确无误地走到甘微漪的那张床前,查看她床榻旁边的柜子和桌上的小几。
不会被他看出什么来吧?应该看不出来,这里什么都没有。况且方才他还说自己问了鬼,如果真的能问到,那他肯定不会说甘微漪是失足落水。不过又是个装神弄鬼的。
素心站在门边没有出去,整个人镇定下来,冷眼看国师要做什么戏。
韩衡摸了一转,发现平时睡的被子床什么的也摸不出什么,柜子上一串鲜红的珊瑚手串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东西不名贵,满大街都能买。大概是那个宫女的心爱之物。手指碰到手串时,集中意念顺着“在弄月院见到的人”这个念头,倏然间无数帧画面闪过,这范围太大了,韩衡猛然吸了一口气。
在旁人看来,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国师大人……”素心觉得不妙,忍不住出声。
“没事,你先出去。”韩衡脸色沉下去,没有回头看掌事的宫女,听见脚步出去了,以及关门的声音,这才盘腿在榻上坐下。
看着韩衡接连深深吐息,对面的两名宫女一名太监都不敢出声。
而韩衡也是被自己看见的场景吓了一跳,近乎匪夷所思,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半晌才找回声音:“这是那名宫女的?你叫馨岚对吗?”
国师居然记住了她的名字,馨岚脸颊微红地低垂着头,小声“嗯”了一声。
“平时就你们两人一个屋?”
“是。”
“这珠串是她的吗?”
馨岚飞快看了一眼韩衡手上的东西,咬住嘴唇,摇头又点头,怯声道:“这些珊瑚珠子是她不久前捡回来的,在哪儿捡的奴婢不知道,但她把这些串成了珠串,干活不需要弄湿手的时候她就会戴,要不然就不会戴。”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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