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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颜天下-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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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衡对面的君明焱突然变了脸色,虽然是很细微的一声,他还是听见了,一把将韩衡拽到身后。
  “怎么回事?!”韩衡话音刚落,就见君明焱从笔架上抓起一支笔唰的一声掷出去。
  毛笔擦着黑衣人的耳廓飞出去,跌在稻草零散的地上。
  “什么人?”君明焱充满怒意的声音喝问道。
  只见帐门被一只有力的手捞开,那里站了一个人,身形高大而且熟悉。
  韩衡呼吸一滞,心跳漏了一大拍。
  他这是什么人品,背着万里之外的人说人,也能被听个正着?庄小王爷您耳朵能不能更尖一点。不对,他怎么会在这儿?


第223章 二二三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君明焱大有要叫人的架势,韩衡拽了一把他的胳膊,语速飞快地说:“我的人。”
  君明焱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身穿夜行衣,蒙着脸的男人。韩衡身边一直跟着一波人他知道,蒙着脸他也看不出是谁,问题就在于,他都看不出来是谁,韩衡怎么看出来的,这人脸蒙得很扎实,就露出二指宽的眼睛,耳朵也就露出了个尖端轮廓。
  韩衡拨开君明焱的手,一个漂亮迅速的走位,走到两人中间,打断两个雄性荷尔蒙要炸天的男人暗潮汹涌的对视。
  君明焱两根手指将领口分开一些,充其量是韩衡的一个侍卫,居然能让他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他可以肯定,这个侍卫从前他没有见过,那双眼睛却有点面熟。
  君明焱不悦地拧眉:“让他到外面等,我们还有话没有说完,不懂规矩。”
  要搁现代韩衡简直想蹲到地上崩溃捂脸,他嘴角抽搐,走过去搭住黑衣人的肩,一个劲给他使眼色:出去吧祖宗。那点久别重逢的惊讶和背后说人还被当事人听到了的尴尬已经被紧张代替。
  让君明焱发现这不是他的侍卫,而是刚刚他才一番激动痛陈指责过的儿子他亲爹,那场面就相当尴尬了。何况这两个还不是一般人,真要是打起来,恐怕会惊动整个军营。庄灵被扣都没什么,让君明焱以为他是故意带着敌国兵马元帅来的,加上君明焱现在一定也相当混乱,会做出什么来韩衡真不敢想。
  黑衣人低头看韩衡,韩衡心里更慌了,这他妈是要搞事情啊。还好他比庄灵矮不到哪儿去,且庄灵是低头的姿势,不至于让君明焱看得太清楚。
  韩衡冷冰冰低喝道:“出去,到外面等。”他推了一把,庄灵不为所动,气得韩衡牙痒痒道:“出去,我这里谈完,马上就出来,不是说好天亮之前没回去才来吗?这才哪儿到哪儿?米幼怎么跟你说的?!”韩衡不停使眼色。
  黑布中露出来的那双深邃双目微微眯了一瞬,终于,黑衣人走出大帐。
  大松一口气的韩衡心里忍不住叫了一声祖宗。冤孽。转回头,朝君明焱干笑一声:“才找的侍卫,脑子有点愣,武功很好,就是人有点愣头青。”
  “这样的人你也留在身边用。”君明焱沉着脸。在这人出现之前,他还真被韩衡吼得有点懵,经过韩衡这么长一串的说明和辩解,他其实已经基本信了他的话。在大梁接触到失忆后的“国师”,可谓跟从前的他性情迥异,君明焱因为愧对“国师”一片情深,失忆后的韩衡无疑让他愈发想要弥补他。甚至韩衡的失忆让他有了一种终于有用武之地的大男子主义满足感。
  现在,人家却跟他说,他补偿错了对象。充斥在心里的那股滞闷感,君明焱总算弄明白是什么了。是失落,也是痛悔。
  这是另一个人,他却给了他从前国师都没有享受过的温情和毫无保留的包容,既让君明焱觉得好笑,又笑不出来。
  君明焱神色复杂地注视韩衡片刻,抬起手,想摸他的脸。这张脸也已改换了样子,韩衡回到大梁那么长时间,他都不曾真的看清国这张脸。
  其实这张脸和曾经的国师截然不同,国师高冷、目空一切、跳出红尘外,唯独失态过一次,便是算出了关于他,关于“天命之子”那一卦的夜里。至今君明焱想到他光脚瑟瑟发抖地站在自己眼前的样子,仍惊为天人,心痛如绞。眼前这个人,却全然不同,再见时他就像个女人那样大着肚子,行事全无章法,并不擅长弄权,他会温柔对待身边的宫女,会把那个在谋害他的事件里插了一脚的亲弟弟接出冷宫,这些都超乎君明焱的意料。
  他对“国师”既敬又爱,对眼前这个人,却充满好奇和眷恋,没有国师的身体,他根本不会注意这样的一个人,放在从前,这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百姓”,但有了国师的身体,接触下来,他竟一点也不想放他走。
  君明焱往前走了一步。
  没有稳稳当当系好的荷包掉在地上。
  韩衡也灵巧地避过他的手,弯腰帮他把荷包捡起来,那显然出自女人的手,荷包开口处还露出来一点细如绒毛的粉色花瓣,韩衡微微眯起眼看了一下,旋即心领神会。
  装的是合欢花,这样的花寓意如何,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本来韩衡内疚得不行,这时突然有一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君明焱啊,他是一个典型的帝王。韩衡从不怀疑他对国师的深情,现在回想起梦中所见,如今借着裴加的身子在他来的那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的国师,恐怕是这世上最了解君明焱的人了。
  他肯给那个围着他打转的男人一个机会,其实很能说明问题。
  大概国师心里,未必没有怨恨。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拥有另外一个身份,卸下了曾经的重任,与暗恋已久的帝王也已分开,隔的还不是万水千山,是不知道多少重空间和时间。而且,毕竟身为一个现代人,没穿越过,好歹也刷过一些脑洞。而国师对空间维度的理解,也许还不如自己。虽然在别的方面,国师可比他懂太多了,光是演技,他这个专业演员恐怕都还比不上一个在朝廷里从小周旋到大的古人。
  恐怕在国师过去以后,并未想过还能不能回来,或者他会以为那是另一个转世,光凭韩衡现在能看到的那么一丁点缩影,他觉得国师对现代生活,适应得比他当时好太多了。
  兴许这就是双商和从小到大经历塑造出来的不同人格。
  韩衡这个人没太多优点,经得起摔打和对比是其中一个。
  看韩衡拿着那个荷包愣住了,君明焱一把夺过荷包,对上韩衡略带诧异的眼神,烦躁地把荷包往桌案上一扔:“涂家的小女儿刚进宫,朕不能太过冷落,她是太后的侄女,又是嫡女……”闷着头话越来越多的君明焱不经意看了一眼扫到韩衡唇边的微弱弧度,话声戛然而止,他自己都觉得这解释有点无稽。
  “朕的后位……只属于你一个人。”君明焱深吸一口气,将那莫名涌起的心虚压制下去,“你说的,朕会好好地想,不过有一点不会改变。朕也再三说过了,即便你只是个壳子,朕也要定了你。”
  “君明焱,立后大典之前,我说过了,觉得不妥。你将我软禁起来,没有遵从我的意愿,如今,我将一切都告诉你,你依旧没有管过我怎么想。”韩衡眼神越来越冷,冷得让君明焱有些心慌。
  “你是在意朕的后宫……这些世家,朕不可能让他们全都冷了心。朕有多少个妃子,都是你硬要朕纳入后宫的……”君明焱猛地一把拍在脑门,深深吸气,缓了一口气,摆手道:“是国师。不是你。可你现在是国师了,你既以这个身份活,就该接受属于这个身份的命运。你还是我大梁国师,朕敬告过天地的皇后,你知不知道,朕如今稳坐的大梁江山,有那个人多少心血。你既以他的身份活下去,对他就应该有一份感激,他绝不会同朕计较后宫……”
  韩衡看君明焱的眼神越来越陌生,嗤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有说话,却比指责君明焱更让君明焱难受得喘不过气。
  “我不是跟你计较后宫,我明跟你说,今日你头脑不清醒,方才我说的那些,你都再好好想一想。神女像的事,我说的是否属实,你也可以去查。我虽然不是他,也一样捡起了属于他的能力,这世界会在未来几年内走向毁灭,阻止它,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你要统一六国,那是你的大业。陛下,我这个野鬼承袭了国师的身份,只要陛下没有下旨废除,只要大梁有需要,我仍然是大梁的国师。但做你的皇后,是你亲口说我可以反悔,我反悔了,你又把我软禁在宫里。虽然现在说有些多余,但后位,可立也可废。陛下对后宫嫔妃也并非全然无情,何不敞开怀抱呢,至少,她们的所有,都不过是陛下一个人。”说这话时,韩衡已经很平静了。任谁在不知道自己有深厚感情的心上人身体里换了个人之前,都很难死心,这也怪他自己,为了自保当时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和君明焱摊牌说清楚。这就叫自食恶果,人终归不能太自私,尤其对别人没有那份情时,一定要说清楚。
  也一定不能在一份感情终结以后,太快地选择新欢,或者利用新欢洗刷上一段感情带来的阴影,无论对谁,都是不公平。
  想到这,韩衡语气缓了下来,扯起斗篷上的黑色兜帽套在头上,隐在阴影和黑布里的脸苍白、瘦小,唯独一抹红润的嘴唇,稍微给他增添了一些生机。
  “明日我还会来,带上齐国君来,这件事你还没有反悔吧?”碍着帝王一诺千金,君明焱也不会后悔,韩衡承认自己手段有些卑劣,但把上齐放在最后,实质上大梁并不吃亏。既免除了在攻打大梁过程中,可能面对的另两国金水、北朔联手给大梁背后来一记狠的。两年后上齐也还是大梁的,还能给大梁省一笔军费。
  君明焱答应时,也把账算得很清,他能那么快点头,除了韩衡的面子,也是因为原本他的计划就不是先攻打上齐,上齐根本入不得他的眼,只是韩衡在上齐,他也算假公济私了。
  可现在,君明焱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私济得值不值,他脑子还是一团乱麻,含糊地嗯了一声。方才他还有些冲动,想着无论如何把韩衡留下来,可现在,韩衡的一番指责,加上他知道了这身体里不是那个把他带出冷宫的国师,而是另一个“鬼”,心情复杂得他实在难以辨认。
  夜已深沉,批阅了太久军报和奏疏,君明焱都觉得自己今晚的种种反常可能是因为精神不好。
  君明焱看着韩衡撩开帐门,他的背影与帐门外的黑衣人,也就是那个侍卫,交叠在一起。
  “韩衡。”骤然涌起的冲动,让君明焱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想起跟韩衡一同泡温泉的那一个晚上,那是韩衡在他跟前最自在最惬意的一个晚上,心无芥蒂地喝醉了酒,还是君明焱亲自把他抱回去的,他还记得自己弯下腰趁着他喝醉,亲了他的额头。
  那时他心中的温情和怜惜,是对谁?
  那时,他看着的是这个人的容颜,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从小看到大的韩衡。
  韩衡无声地望着他。
  那双眼睛清澈温柔,韩衡的背后是夜色,他的脸却如水中浮起来烙进君明焱眼中越来越清晰的一幅画面。这是一张堪称漂亮的男人面容,不如国师灵气,也不似国师出尘,显然他是红尘气相当重的一个凡人。
  “没事我先走了,明天见。”韩衡挥了挥手,走出中军帐。
  君明焱浑身麻木地坐回到椅中,视线落到桌案上,那个被自己一把捏皱的荷包,脆弱无辜的合欢花已有些碎了。君明焱两手抱住头,手肘撑在桌上,深深埋下头去。
  直到离开营地,两人都牵到了自己的马,韩衡的是交给军营里的小兵拴到马厩去啃草,庄灵的却是拴在离军营二百米外的路边歪脖子树上。
  这一路尴尬得不行,上次分别是自己把庄灵赶走的,而且还说得大义凛然过去早已翻篇不说,还风过无痕,没在自己心里留下半分挂碍。
  但今晚,那番话能不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韩衡再不想承认和面对也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你撞了一根电杆,从今而后遇到电杆都会绕道,却永远不会忘记撞电杆这个事儿。
  韩衡默默站在后面,看着庄灵把马缰从树桩上解下来,牵马走来。
  两头马对视着甩了甩尾巴,各自被主人牵着往前走。
  要解释吗?还是不要解释了。越描越黑。韩衡边想边和庄灵各自牵着马往前走,都没想起来他们还可以骑马回城。
  最后还是韩衡先开了口:“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刺探军情吗?”这些日子都在上齐,也许外面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北朔和大梁之间很快就要开战,多半是为了北朔而来。这里的男人呀,个个儿心怀天下。
  “找你。”庄灵沙哑着嗓音说,嫌遮脸的黑布碍着他说话,顺手把蒙脸布扯下来,那块布就挂在他的脖子上。
  “……找我做什么?”韩衡喉头有些发热,低头,脚把一块石子踹飞出去三四米远。
  “不放心你。”
  “……”韩衡笑了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自来了上齐,他每一步都比从前走得更坚定,因为现在他有了更重要的目标。好像他身边的人现在也毫不怀疑他能不能独当一面,韩衡突然反应过来,他已经成长得让身边的同伴都不再担心他掉链子。从前他这也怕那也怕,反而,在知道这个世界在不久之后就会崩溃瓦解,所有人都会成为空间里的一粒尘埃,竟反而不怕了。
  “就是不放心。”庄灵低沉的嗓音传来,“你现在,还是不想见到我吗?”
  沉默充斥在夜晚里。
  良久,庄灵听见一声叹气,紧跟着的是韩衡说话的声音:“想不想的,你也跟来了,反正也没有谁真的在乎我怎么想。”
  想起刚才在帐外听见韩衡跟那个王八蛋说话,在帐外他就想了很多,韩衡说的那些话他没有能够全理解,他心急如焚从满营地数不清的帐篷里找到中军帐时,正好听见挖墙脚那个王八蛋在问韩衡心里是否还装着那个北朔人。
  本来庄灵想直接冲进去,却因为太想知道这个答案,硬是让自己耐着性子留在了帐外。
  韩衡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一把钝刀在他心里慢慢地割。
  虽然庄灵早就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不碰却也不会疼,而分明地听见韩衡说出来那些话,逼得他不得不再清晰地体验一遍。
  是他亲手把心里的一块肉掏了出来,扔在地上,甚至他自己还上去践踏了几脚,踩得稀巴烂。
  又一遍重复的痛苦让庄灵呼吸都在发抖,两人两马浅淡的影子在地上保持着客气的距离。
  “我在乎。”
  韩衡突如其来的嗤笑让庄灵几乎喘不过气,但他还是要把话说完:“韩衡,我在你身上犯了错,为什么不能让我有一个改错的机会?你不在我跟前的每一天,我都在害怕。遇见你以前,我过着九死一生的日子,每一天都有丧命的可能,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可见不到你,每一天我都在害怕。方才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一点,抱歉,我没办法听不见。”
  韩衡低垂着头,牵着马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这个世界,会走向毁灭,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虚无,所有人都会死去?”
  韩衡没有说话。
  庄灵低低笑出了声:“那多好。”
  韩衡停下了脚步,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他从庄灵的话里听出了某种癫狂,但他不确定庄灵是否是那个意思。
  他一停,庄灵也停了下来,两人之间隔着一头马,彼此是看不见对方的脸。
  庄灵如释重负的声音伴随着一声轻笑:“那我可以陪你一起死,你就再也不能把我抛下了。”
  一瞬之间,任凭韩衡再巧舌如簧头脑活络,也被庄灵的话震得说不出话来。嘲讽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庄灵一定是后悔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来找他,但没有时间治不好的失恋,庄灵再后悔,他也不想去吃这口馊掉的回头草。
  可他从来没想过,这后悔煎熬得庄灵情愿陪他赴死,甚至韩衡从庄灵的语气中听出了,他更愿意接受死别,因为他会用尽一切办法陪他一块儿死,那也算是在一起,反而是随时间流逝会悄然淡去的生离更让庄灵受不了。
  这个人利用他,骗过他,带给他的伤害曾让他痛苦得恨不得去死,但终究,那些都没能击垮他,他一步一步走了出来。他有了儿子,儿子支撑了他所有的生机和信念。
  如今,反而是这个设计他走进局里的男人,自己走不出来了。
  隔着一匹高头大马,两人无声地对视着,韩衡才发觉,他并未因此感到有多开心。因为他分明体验到了分开的日子里,庄灵的痛苦,这些痛苦不应该会让他觉得很爽吗,他骗了自己,他活该痛苦。
  可为什么,他反而喘不过气来了。
  “如果这个世界明天就没有了,韩衡,你会愿意,给我一天的机会吗?”庄灵看不清韩衡的脸,只能看到一团黑影,但他几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每一声都激烈如同雷鸣。他紧张得直舔嘴唇,安安静静,不敢出声,无比庆幸今天晚上没月亮,这样他可以不用出太大的丑,但凡他能看得清韩衡,他都不敢面对他的眼睛,也不敢说这些话。
  突然,韩衡翻身上马,完全没打招呼,一鞭子猛地甩上马臀,飞驰了出去。
  庄灵愣了愣,赶紧上马,追着韩衡跑。
  两个人马速都很快,风掠过耳畔如同刀割。
  前方马背上的人影摇摇晃晃,飘摇得如同一张纸片,看得庄灵心惊肉跳,大声喊了几次韩衡的名字,韩衡都置若罔闻,只顾着催马加快速度。
  庄灵整颗心随着韩衡在马上摆动的幅度上蹿下跳,额头也渗出冷汗。妈的。他心中暗骂了一句,双脚离开马镫,两手按着马背,在马的疾驰中摇摇晃晃地翻上马背,站在了马背上。
  “韩衡!你干什么?快停下来!”
  庄灵喊得倒是很大声,传进韩衡的耳朵里却被风声刮得很模糊。韩衡头也没回,一个劲催马快跑。
  至于为什么……
  他心软,他不该心软,他也不该回头。
  听到庄灵方才说的那些话,韩衡只想到跑,于是,他就真的跑了。
  庄灵在激烈晃动的马背上站稳,一点点松开马缰,双膝微弯,张开双臂,朝着侧旁不到一米几乎可算并驾齐驱着的韩衡纵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
  两人一起滚下马去。
  韩衡压根没料到庄灵会这么干,让他安安静静地一个人骑马跑掉不行吗!而且庄灵把他的头紧紧按在怀里,这熟悉的怀抱和气息,让韩衡一瞬间眼眶都红了。
  抱着韩衡的手勒得太紧太紧,紧到让他腰疼。
  可就在这一瞬里,他的心跳快得让自己都震惊。


第224章 二二四
  “怎么样,伤到哪儿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庄灵松开手,低头去看怀里的韩衡。他巴不得多抱一会儿,不过还是把韩衡推开一些,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看他身上连衣服都没划破,这才放心。
  韩衡先站起来,伸手过去时,庄灵愣住了,眼眶有些发红,愣了片刻才伸手握住韩衡的手。
  这时候韩衡才发觉庄灵的脸特别红,刚才两人抱在一起时,一切发生得太快,从马上滚下来的过程中,他整个脑子都当机了,只有一种懵的感觉,在那片完全的空白里,他的心跳很快。
  韩衡干咳了一声,避着庄灵的目光,“你没事吧?”
  “没事。”
  两匹马已经跑得没影儿了,两人无比尴尬地往回城的方向走。韩衡的视线从路边阴阴郁郁的树影,滑到地上的石子,经由那些石子,滑到地上两个人的影子上。
  一长一短的两个狭长人影在地上并肩而行,不过庄灵走路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有点奇怪。
  韩衡一皱眉,扭头去看,庄灵本来落后半步,眼睛一直没动地追着韩衡的后脑勺,这时四目相对,他毫无心理准备,直接脚步停了下来,忘了要走。
  “你的腰怎么回事?”看到地上的影子微扭曲的弧度,韩衡就觉得不对,这时回头看庄灵,他走路的姿态果然不对,腰不自然地歪着。
  “可能石头碰了一下……”庄灵话音未落,韩衡就在拆他的腰带,他不禁有些恍惚。他们有多久不曾离得这么近了,光是嗅着熟悉的气味,就令他眼睛发酸,鼻腔里一股浓重的酸涩,偏偏他既不想推开韩衡,也不敢违逆他的举动,只是脑袋很沉,茫然地问:“你在做什么……”
  韩衡直接拉开庄灵的袍子,手按着他的腰,把他转了个身,果然后腰青紫了一大片,裤腰被韩衡往下拽了点儿,突出的脊骨刚刚有点弧度,就隐在了布料之中。韩衡手掌摸到的皮肤很烫,果然,刚才庄灵抱着他他就觉得庄灵在发热,这时候摸到他的腰烫得韩衡觉得手掌被灼伤了一般。
  “你腰撞青了一大片,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就是跑一下马吹一会儿风,你发什么疯……”话音未落,韩衡被一把按进了近乎滚烫的怀抱里,他的话声戛然而止,眼睛也涩得不行,脸贴到庄灵胸口的皮肤,烫得很,胸腔中滚动着复杂的、沸腾的、难以言说的情绪。
  庄灵不敢死缠着韩衡,这个拥抱只有短短的一瞬,松开之后,庄灵不无后悔,怎么按捺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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