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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与半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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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深点头; “多谢。”
  乔枫眠笑笑,“不用谢我,我帮你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我与吴崇安也没有多深的交情,只是当年的故人没剩几个了,忽然听到他的消息,有点怀念。”
  “吴先生的家就在西子胡同,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去世多年了。你如果想去看他,他的尸骨就葬在院子里。”岑深道。
  乔枫眠却没有什么表示,末了,道:“上坟着实是件极其无聊的事情,人都死了,对着一堆白骨诉什么衷肠呢?”
  乔枫眠这话,听着有些薄情,可仔细一想,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对于岑深来说,他人的想法也无关紧要。
  “我可以看看乔先生的那柄刀吗?”他问。
  “当然可以。”乔枫眠难得的爽气,召出宝刀放在茶几上,“请。”
  乔枫眠的刀跟桓乐的刀长得极不一样,桓乐的刀是纤长的唐刀,而这把刀虽然足够长,但也足够宽,更像一把大砍刀。十二个金环在刀背上依次排开,挥动刀身时,金环叮当作响,似有种特殊的韵律。
  总而言之,这是一把很特别的刀。
  岑深拿着刀仔细观摩,终于在刀柄处找到了匠师独有的私人印记。那应该是属于吴崇安他师父的印记,岑深并不眼熟。
  “这把刀的名字叫什么?”
  “金十二。”
  金十二?是因为那十二个金属圆环吗?这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岑深释放出法力仔细感受着刀身上刻着的阵纹,慢慢的,眉头蹙起。他能感受到这些阵纹里蕴藏的杀念,这些阵纹都是杀伤力极强的攻击阵纹,而这把刀也绝对饮过不少血,十足的凶器。
  桓乐的刀也饮过血,可杀念并没有这把那么重。
  忽然,岑深在阵纹上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元力回转纹路节点。他仔细看去、仔细感知,却越看越奇怪。
  一般而言,匠师们为了追求法力在阵纹中的快速运转,所有的元力节点都是畅通的,可这把刀上的这个节点,却是被截断的。
  一个被截断的节点,硬生生将阵纹分成了矛盾又统一的两部分。
  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岑深一时想不明白,问过乔枫眠,他却也摇头,“这柄刀是我父亲为我订做的,我见过那个匠师两次,统共只提了一个要求——要杀人够快,一击致命。”
  说着,乔枫眠的指尖轻轻抚过刀身,眸光中流露出一丝怀念。血染黄浦江的旧事已过去百年,许多人都被遗忘在了历史的尘埃里,只有这把刀还记得当年饮过的每一滴鲜血。
  “杀人刀,的确只要够快就可以了。”桓乐道。他有着得天独厚的血脉天赋,更自幼习武,爹爹曾经教导过他:一个好的刀客,不能没有一把好刀,但也不能过分依赖于刀。
  刀是刀客的一部分,杀人的,是人。
  岑深自是不懂这些,无论是乔枫眠的过往还是桓乐的,都离他太过遥远。他的注意力还在那个诡异的节点上,这样奇怪的绘制方式不是一般匠师会用的,而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可是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起来,这时崇明端着早餐过来,岑深并不想看这两人在他面前秀恩爱,于是便带着桓乐告辞了。
  乔枫眠带着崇明,他带着桓乐,关键是崇明和桓乐都是狼狗,总觉得气氛不大对头。
  “我觉得那个乔枫眠也挺好的。”桓乐追着岑深的脚步,语气轻快。
  岑深不予置评。
  “他跟崇明真好啊,很般配,对不对?”桓乐再接再厉。
  岑深依旧沉默。
  “我们狼犬一族都很好的,特别会照顾人,而且特别忠诚、特别值得信赖,长得也好看。”
  “……”
  岑深往旁边移了一步,桓乐便也右移一步,步步紧逼,还大着狗胆去牵他的手。握住的那一刹那,桓乐心里像开了花。
  “放手。”岑深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头来看他。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桓乐握得更紧了。
  岑深转不过头来,他怕看见桓乐那双让人拒绝不了的眼睛。
  可偏偏事与愿违,桓乐又凑到他眼前来,侧着身子歪着脑袋看着他,撒娇似的说:“不要放好不好?”
  岑深强硬的冷下脸来,“不行。”
  桓乐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不行啊?”
  岑深:“没有为什么。”
  就是不行、不可以、不能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
  我不想要什么临死前的绚烂,不想要什么长安的春光、桥边的红石榴,如果注定要失去,注定要在最难以割舍的时候硬生生从心口剜下一块肉来,痛哭流涕、难看至极,我宁愿选择平静的死亡。
  你开开心心的来,再开开心心的走,不好吗?
  越是想,岑深的眼神就越冷,所有的情绪都被埋藏在这层冷硬的薄膜下,仿佛坚不可摧。
  两人僵持了许久,桓乐终于慢慢放开了他的手,但却没再像以往一样一笑了之,而是一屁股坐在了路旁的花坛边,别过头,似是生气了。
  岑深烦躁得想抽烟。
  看着桓乐的身影,他就又想起昨天桓乐对他说过的话——“你好看。世上独你一人最好看。”
  少年人的爱恋是炙热而纯粹的,他可以大大方方的说我喜欢你好看,大胆的追求你,把一颗心捧到你面前来任你摔打。
  他说要跟自己一起葬在长安的春光里,那一定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掌心里的余温尚在,岑深知道只要自己点一点头,桓乐就又会围着他转了。他曾经可望不可即的一切,都唾手可得。
  可他就是迈不开腿,张不了口,因为脑海里总有一种声音在告诉他:长安的春光里你是去不了的,你只属于这冷漠的钢铁森林,被挂在丛生的荆棘上边,直至流干最后一滴血。
  那是属于现代人的死法,有种残酷的美感。
  “该回去了。”岑深终是开了口。
  可桓乐偏过了头,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话。
  下一秒,岑深转身离开,当真把他一个人留在了这儿。
  如果说桓乐原本只是做做样子,现在就真有点受伤了,一个人坐着,又站起来焦躁的走着,有点懊恼,又有点气。
  气到叉腰。
  阿岑怎么就不能哄哄他呢,他那么好哄,只要他勾勾手指就可以对他摇尾巴,他怎么就不懂呢?
  倔脾气上来,桓乐还真就坐在原地不走了,有点赌气的一直等到日落,都没等来岑深。
  气死了。
  气死了气死了。
  人见人爱强无敌的桓三公子,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件难事——如果他现在回去,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另一边,阿贵苦口婆心的劝着:“小深深啊,你就去找找呗,说句好话又不会怎样?你忍心看着乐乐少侠沦为一条没人要的流浪狗吗?”
  岑深对着桌上几乎一筷未动的晚餐,沉默以对。
  “谈恋爱又不是结婚,搞搞对象怎么了?谁还没搞对象的时候啊,你说是不是?不合适可以再分嘛……”
  阿贵磨破了嘴皮子,岑深都没有一点反应。他不禁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其实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说的话,岑深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喜欢谁呢。
  就是因为太过郑重了,包袱才那么重。
  阿贵自己也分不清到底该让他和乐乐少侠好呢?还是不该让他们好?他不是信不过乐乐少侠的人品,可这个异地毕竟隔太远了。
  一千三百多年呢,岑深能行吗?
  如果小绣球真的能修复就好了,至少可以两边跑。
  想着想着,阿贵不禁入了神,等他再回神时,却发现岑深的脸色有些不对。他单手撑着桌面,用力到骨节发白,而那张苍白的脸,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怎么了?又痛了吗?”阿贵急忙爬过去,可岑深倒得太快,他只来得及释放法术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其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你等等、等等……千万别晕!”阿贵用法术拖着岑深,勉力把他挪到了沙发上,让他不至于倒在冰冷的地面。
  岑深还醒着,只是痛得厉害,整个人蜷缩着,所有的经络好像都都被拧到了一起,稍稍动一下都很疼。
  只是短短十几秒,他的汗水就打湿了头发,牙齿咬破了嘴唇,铁锈味遍布口腔,眼前一片光影模糊。
  “你别晕啊,别怕、别怕……乐乐少侠一会儿就回来了!”阿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以打电话,于是赶紧去找岑深的手机。
  其实这样的状况以前也不是没有,可这一次他觉得尤其心慌。
  

第40章 刺
  痛。
  身体撕裂般的疼痛。
  眼前的光影在摇晃; 黑色的、灰色的,支离破碎。粗重的喘息、唇上的鲜血; 像被割裂世界里的一点着色剂。
  岑深蜷缩着; 光着的脚丫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宛如刀割。
  耳边似乎有电话的铃声响起,在此刻听起来更像死神的催命歌。
  岑深不禁抱住了头,企图捂住耳朵; 却感到一点刺痛。这种刺痛异常扎人,他看过去; 却见迷蒙月色下,他的背上、后脖颈上; 慢慢长出了锐利的尖刺。
  他没有亲眼见到尖刺的模样; 可它们在月下的倒影,异常可怖。当它出现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岑深一动不动地望着地上的影子,长长的刘海彻底遮住了他的眼睛。
  “岑、岑深……”阿贵吓到了; 岑深这半妖之症,竟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别过来。”岑深的声音异常沙哑; 他望了阿贵一眼,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人与妖的血脉将他的身体当成了角斗场; 数万年的争斗化作尖刺,撕裂皮肉而生。
  鲜血顺着撕裂的伤口流下,从脖子一直流到脚踝; 滴答、滴答,在铺满月华的地板上蜿蜒出妖娆的花。
  岑深的手忍不住在颤抖,仰着头,才不至于不争气的哭出来。
  每一个医生都告诉他,这是命,不是病。
  他蓦地笑了,沙哑的、仿佛撕裂一般的笑声,刺耳、扎人,更像是某种呐喊,而在这呐喊声中,他一把抓住了后颈上的刺,抓紧、用力,企图把它拔掉。
  可是这太痛苦了。
  就像是亲手折断胸腔里的肋骨,他痛得佝偻着身子,鲜血和眼泪混杂在一起,甚至是口水,正如他曾经想象过的那样狼狈不堪。
  可是他太痛苦了。
  无论拔还是不拔都太痛苦了。
  如果半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那为什么他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亲情、爱情,这人世间种种快乐,如果他注定不能拥有,为什么又要让他看到?!
  这不对。
  不公平。
  这不该是他的命!
  “啊啊啊啊!”岑深用力拔下了那根刺,将它掷出了夏夜的庭院。瞬间的疼痛直袭大脑,他整个人晃了晃,伸手捂住后颈的伤口,却又怔住。
  拔了又怎么样呢?
  拔了这根还有那根,他有这么多刺,连他的父亲都不曾拥抱过他,今后也不会再有人能够给他一个拥抱了。
  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哪怕被刺得遍体鳞伤也愿意拥抱我的人吗?
  对……还有桓乐。
  他多美好啊。
  像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这世上美好的东西那么多,我都懂,我都明白,可都不属于我。
  因为我这样的人,其实一点都不好,一点都配不上那些东西。
  一点一点的灰色,逐渐笼罩了岑深的眼眸。他的身体僵硬得像石头,却还在本能的颤抖,他喘息着,至少此刻还活着。
  阿贵想要靠近他,却被他一道法术拦在几步之遥。
  “岑深!”
  “岑深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岑深!”
  阿贵拼命叫喊,岑深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勉强动了动,直接从沙发上跌了下来。没过几秒,他又从地上爬起,像个受伤的怪物,一步步消失在工作室与卧房的门口。
  阿贵心急如焚,可是岑深的法术拦住了他,他根本过不去!
  一股深深的无力再次席卷了他的内心,就像许多许多年前一样,他只是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当了一个逃兵。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破风中。
  大唐的少年终于从天而降,急掠的身影踏碎月光,“砰”的一声降临在小院里,震碎了一块青石板。
  “阿岑!”他也不去管震得发麻的脚踝,急匆匆冲进屋内,目光扫过阿贵,“他人呢?!”
  阿贵恍如梦醒,“他进卧室了,你快进去看看!”
  桓乐二话不说立刻往里冲,可打开卧室门,里头却空无一人。他焦急地喊着岑深的名字,掀开被子、打开衣橱,甚至连床底都找了,都没找到人。
  恐慌就像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心脏,他来回找着,忽然问道一丝血腥味。
  屋里本来就有血腥味,可这缕味道更新鲜、也更浓郁。他顺着这味道找过去,推开卧室里的一扇小门,找到了岑深隔出来的一个小小的杂物间。
  这杂物间真的很小,大约只是浴室的一半大,桓乐走进去都得低着头。可血腥味确实从这里传来,而这里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那只大藤条箱。
  “阿岑?”桓乐的声音发紧,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箱子底部渗出来的血。他连忙打开箱子,入目的情形让他倏然忘了呼吸。
  藤条箱里没有多少杂物,只有一个淡蓝色的像是给宠物睡的小窝。岑深像个婴儿一样蜷缩着躺在上面,静悄悄的,像死了一样。
  “阿岑?”桓乐一时间都不敢伸手触碰他,声音颤抖着,心里被悔恨填满。如果他今天厚着脸皮跟他一起回来,说不定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桓乐狠狠咬向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果断把岑深从里头抱出来,先用干净的毛巾将伤口捂住,暂时止住血,然后……
  然后该怎么办?
  “阿贵!”桓乐大声喊他:“有大夫吗?”
  “有有有、有个姓白的!就在城西!”阿贵急忙回应,然后迅速报出一串号码。幸亏他为了以防万一专门背过,否则就抓瞎了。
  闻言,桓乐以最快的速度拨通医生的号码,说明情况,请他立刻过来。但挂断电话后他又觉得还不够保险,这个医生如果真的能救岑深,就不会让他的病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除了让他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桓乐暗自咬牙,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根本找不到什么好的大夫可以治病。但岑深必须救,桓乐绝不容许有任何差池。
  对,绝不容许。
  桓乐深吸一口气,思绪飞快运转,下一秒,他又打了个电话。这个电话打给乔枫眠,不管对方能不能帮上忙,他都要试一试。
  做完这一切后,桓乐低头看着怀里的岑深,眸光中更像酝酿着某种风暴。
  可他的语气还是很温柔,甚至比以往还要温柔,抱在岑深背上的那只手开始凝聚起法力,慢慢地将自己的真元渡进岑深的体内。
  “别怕,阿岑,你不会有事的。”
  桓乐没有看到岑深的刺,以往刺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狰狞的伤口。他小心的不去碰它们,低头亲吻岑深被血染红的嘴唇,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方式。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岑深的呼吸慢慢平缓,得益于桓乐渡给他的真元,血也基本止住了。桓乐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抱着岑深没放,直到那个姓白的医生匆匆赶来。
  医生姓白,叫白藤,赶来时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胸前沾了几点血。似是刚从手术现场赶过来。
  两人没有多余的寒暄,白藤跪地检查了一下岑深的状况,立刻有了结论:“他在发病时,一般会变回原形来减缓疼痛,可现在却没有。而且从他背上的伤口来看,他应该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形态转变了。这在妖界的医学上,叫做病变。”
  桓乐深深蹙眉,“那这该怎么治?”
  “没得治。”乔枫眠的声音忽然从屋外传来。
  桓乐转头望去,只见他倚在门框上,旁边站着的正是崇明。乔枫眠的心情看起来也不大好,沉着脸,道:“半妖之症,是天生的绝症,连商四那个老不死都没有办法,你们又能有什么良方?”
  “不试试怎么知道?”桓乐眸光锐利。
  乔枫眠轻笑,好似讽刺。
  桓乐这时候哪听得了这些,双眼微微眯起。白藤便在此时站起来,向乔枫眠点头致意,“小乔少爷,好久不见。”
  乔枫眠点点头,却没说话,隐隐有些烦躁。
  崇明低头跟他耳语几句,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走进屋来,将一个小药瓶放在桓乐手边,“这是可以温养经络的药,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至少可以缓解他的病痛。抱歉,阿乔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有点触景伤情。”
  “多谢。”桓乐谢过,转头看向乔枫眠,乔枫眠却冷哼一声转过了头去,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其实桓乐也不是真的对他生气,比起乔枫眠说的话,他更气自己。
  用药之后,白藤又为岑深把脉,如此三次之后,才抹了把汗,道:“今晚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了,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般而言,出现病变之后,剩下的时间……平均只有一年。我的水平有限,恐怕只能帮到这里了。”
  闻言,桓乐报以沉默。
  他不想听什么抱歉的话,可这些人嘴里,为何吐不出半个希望?
  “如果你还想再努力一把。”白藤话锋忽然一转,“小乔少爷认识一个比我更厉害的医生,你可以请他再看一看。希望虽然渺茫,但作为医生,我觉得可以一试。”
  “是谁?”桓乐眸光微亮。
  白藤拿起那个小药瓶,将瓶底的桃花印记给他看,“妖界圣手,南英。”
  

第41章 宁静
  岑深再次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趴在桓乐的怀里。
  背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可伤口处隐约有一股清凉的感觉; 像是已经上过了药。薄薄的毛毯为了不碰到他的伤口盖到了腰际; 但是他却不觉得冷,因为桓乐就像个小暖炉,永远传递着温暖。
  疼痛剥夺了岑深大部分的力气,所有的关节像是被打碎重生; 他尽管醒来了,但还是一动也不想动。就像是一个精疲力竭的人; 终于找到一片栖息地,只想就这么躺着; 听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发出舒服的喟叹。
  蓦地; 一只大手温柔地抚上了他的头发,像潮水轻轻扑向海滩,闭上眼,是一片落日余晖的祥和。
  “阿岑,你吓坏我了。”海鸥的叫声听起来却有些委屈; 他低头磨蹭着岑深的脸颊,长发蹭的他的脖子有点痒。
  岑深动了动; 却换来对方一阵紧张。
  “你别动、别动,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桓乐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 让岑深躺得更舒服一点,“你饿了吗?我熬了粥在电饭煲里。”
  岑深没说话,整个人还是恹恹的; 眼神平静无波。
  桓乐便只好自己拿主意,帮他盖好毯子,起身去了厨房。
  卧室里只剩下了岑深一个人,窗帘拉了一半,阳光洒落在他的脚上,照得他的脚踝白的发光。今天的太阳着实很好,是夏日里难得的温和模样,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血腥味,干净、清爽,仿佛昨晚的鲜血淋漓只是一场噩梦。
  岑深闭上眼,脑子依旧有些发昏。
  负面情绪的爆炸永远是无法预料的灾难,可他并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即便知道应该避免,也没有好的办法。
  有时他也会觉得那样的自己太过矫情,就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躲在角落里放声哭闹。
  失控。
  阴郁。
  躁动不安。
  可这一次醒来的时候,岑深意外的获得了某种宁静。此时,此刻,此地,格外的宁静。闭上眼的时候,仿佛还能感受到桓乐的手在轻抚他的发根。
  很舒服。
  他又想睡过去了,半敞着的门里吹来舒缓的风,不冷不热,刚刚好。
  桓乐却又将他叫醒,勺子递到他嘴边,哄着他张嘴吃东西,“就吃一点好不好?这个粥里我放了一点点糖,闻着就很甜。”
  可回应他的却是岑深慢慢红了的眼眶。他看着毫不悲伤,一点都没有要哭的样子,可眼眶就是红了,那双乌黑的眼珠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
  桓乐恨不得把他偷回家去藏起来。
  “吃一口吧,啊。”他又把勺子往前递了递,趴在床边,笑得阳光明媚。眼睛眨一眨啊,就像是有春风拂柳,道一句:“好不好?”
  岑深终于张口,把粥咽了下去。
  他其实不喜欢吃甜粥,比起甜的,他更爱吃咸。但这粥的甜度适宜,恰好弥补了白粥的寡淡无味。
  有一种说法,说是吃甜食会让人心情愉悦,也许是有道理的。
  喝完粥,岑深又睡了一会儿。桓乐躺在旁边陪着他,他也没有拒绝,温顺得让桓乐都难以置信。
  “阿岑?”他试着去握岑深的手,岑深也没有拒绝他。不管他是真的没力气拒绝了,还是怎样,桓乐都有点高兴。
  午后,岑深迷迷糊糊的再次醒来吃了点东西,就被岑深抱去游廊上晒太阳。桓乐新学了一个词,叫——光合作用。
  阿贵埋汰他:“这里三个妖怪,没一个是草本科的,你哪儿来什么光合作用?”
  桓乐挑眉:“反正我就很喜欢晒太阳,有本事你不要晒。”
  阿贵“嘁”了一声,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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