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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与半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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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颗小糖豆:这不是我的本体,我是狼狗,这是哈士奇。
  小婶婶:随你吧。
  小婶婶: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拿着这个包裹的妖怪从西安来,现在正在书斋做客。
  看到这句话,桓乐思忖片刻,微微蹙眉。乔枫眠跟他提起这个包裹,那肯定已经看过这个包裹里的东西了,才能确定包裹是他的。
  当初偷这包裹的是两个小影妖,但影妖几乎处于妖界食物链的最底端,怎么可能成为书斋的座上宾?而且从西安大老远跑到北京来,还专门带着这包裹?
  有问题啊。
  我有一颗小糖豆:那妖怪是谁?他来北京,跟我有关系?
  小婶婶:他们来找一只乌龟,你要是想拿回包裹,就用乌龟去换吧。
  乌龟???
  桓乐登时转头看向阿贵,阿贵还在打瞌睡,迎着日光吹出一个鼻涕泡。“啪”的一声,泡泡破了,阿贵被惊醒,绿豆眼里一片迷茫。
  “啧。”桓乐有点嫌弃他。
  要不把他换了吧?
  “卧槽少侠你那什么眼神?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阿贵嚷嚷着,彻底清醒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先说说你呗。”桓乐挪到他身边坐下,右手作话筒状递到阿贵嘴边,清清嗓子,道:“阿贵先生,请说出你的故事。”
  “这是什么情感专栏吗?”
  “不,这节目是《动物世界》。”
  “去你的。”
  桓乐随即便把蓝布包裹的事情跟阿贵说了,看着逐渐沉默的阿贵,挑眉道:“看样子,你应该猜到了是谁来找你,对不对?”
  阿贵没说话。
  桓乐继续分析:“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说实话,你说你一直生活在西北的深山里,那又怎么会跟长安的妖怪扯上关系?”
  撒谎精阿贵,十句话里有九句半都是假的,桓乐虽不怀疑他对岑深的关心,但不代表他就相信了对方的鬼话。
  他甚至曾经怀疑过阿贵是柳七变的,但这念头仅仅存在了三秒钟就被桓乐推翻了。无他,是节操问题,柳七再怎么样,好歹是个人物,怎么会变成一只老不羞的乌龟呢?
  阿贵反问道:“那你觉得实话是什么?”
  桓乐正色:“我有理由怀疑,你从一开始就在撒谎。你会出现在西北的深山里,是因为柳七带你去的,你们不是偶然遇到,而是柳七从大唐将你带到了现代。你跟我一样,是大唐来客。”
  闻言,阿贵诧异地看了桓乐一眼。他知道桓乐很聪明,但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说出了自己隐瞒最深的真相。
  桓乐继续说:“我曾经猜测你找人修复小绣球,帮柳七完成这场传承,是为了回到过去,挽回某个错误。你没有否认,但现在看来,你根本是在逃避。”
  回去和逃避,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选项。如今想来,阿贵从来没有对小绣球的修复工作表达过多大的关心,好像修不修好都无所谓一般。
  但桓乐冥思苦想,如果阿贵真的跟他是同时代的人物,又会是哪一位呢?他好像从来没听说过长安城里还有一位龟仙人。
  “别想了,你又不可能认识我。”阿贵慢悠悠地翻了一个白眼,“找你爷爷来还差不多。”
  “哇,你承认啦?”桓乐一副夸张的不可置信的样子。
  阿贵气死。桓乐的爷爷桓岐明明是一个非常正直、善良、忠诚、老实的人,怎么就生出那么个戏精孙子呢?
  “来找我的应该是鳌鱼。”阿贵深吸一口气,道。
  “鳌鱼?”桓乐在脑海中勾勒着它的形状,“是螭吻?”
  “屁,螭吻是龙的儿子,他就是条妄想越过龙门,结果偷吃了龙珠,变成了龙头鱼尾的大鲤鱼。”阿贵依旧犀利地吐着槽:“长安妖界有很多怪谈,民间也有很多神话故事,不信你去打听打听钟楼下镇着什么妖怪,一半的人会告诉你镇着条大鳌鱼,另一半的人会告诉你镇着只乌龟。”
  闻言,桓乐用心点评道:“那你俩还真是难兄难弟。”
  思及此,他又想起了包裹被偷的那一晚,永兴坊妖市的戏台上,正在上演《西游记》的第九回《袁守城妙算无私曲,老龙王拙计犯天条》。其中扮演龙王的那只妖怪真的长着一颗龙头,想必那就是鳌鱼了吧。
  可能那个时候,对方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或许,自己的包裹就是他指示影妖去偷的?
  “你们到底有什么恩怨?你骗财还是骗人家感情了?”桓乐问。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阿贵气绝,但语气中莫名透着一股心虚。
  桓乐摇摇头:“不能。我看我还是用你去换我那包裹,我包裹里还有很多金子呢。拿回来我就变成大款了。”
  两人商量间,岑深还陷在水深火热之中。
  柳七的教育方式,说好听一点,叫严格。说难听一点,叫“你怎么那么蠢,这个问题都不懂你怎么还能活在这个世上,我就不该救你”。
  岑深觉得,在柳七眼中,除了傅先生这么几个少有的人,可能所有人都是智障。稍微厉害一点的,也只是高级智障而已。
  时至今日,他总算能理解为什么匠师协会的人那么讨厌柳七了。
  接受柳七的传承,成为柳七的弟子,无异于遭受灵魂上的鞭笞。岑深相信,等到传承结束的那一刻,柳七一定会说出那句熟悉的话——不要告诉别人我是你老师。
  当然,岑深并不介意。他对自己的天赋很有自知之明,可能比普通人好上许多,但却绝对达不到柳七那样的水准。
  他能做的,就是把这个火种传下去,一如吴崇庵那样。
  “哒。”柳七屈指敲在桌面上,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小匠师为何还能走神。
  “抱歉。”岑深立刻回神,继续画阵法图。这阵法图是柳七给他布置的作业,一个全新的未知的阵法图,几乎融合了所有有关于阵法学的知识,刻画起来相当不易。
  柳七负手在旁,半晌只吐出一个字:“丑。”
  岑深无奈,他能把阵法图整个画完就不错了,哪还能兼顾美感呢?
  日落西山,一天的学习(折磨)终于过去,岑深恭敬地向柳七辞行。在他们匠师这一行,仍旧沿袭着老一代的师徒模式,尽管柳七不承认自己是岑深的师父,可岑深不能不敬他。
  柳七以往并不回应,大多在岑深离开前,便转身而去。但这一次,他破天荒地停下了脚步,道:“下一次,便是最后一次。”
  相聚有时尽,当离别来临,岑深竟然生出一股不舍来。
  可能对于柳七来说,他只是一个被偶然选中的有缘人,相逢不过数日,谈不上什么交情。可岑深在回忆里旁观了柳七时空之旅的全过程,几十年光阴眨眼而过,不知不觉间,像是认识他很久了一样。
  岑深点点头,道:“下次我会早点来。”
  说罢,两人便该道别,但柳七忽然又道:“小绣球的使用次数问题,你应该了解。我无意用它再造出一个神,你以后会走到什么地步,会走向何方,由你自己去选择。”
  闻言,岑深微怔,随意露出一丝苦笑:“小绣球的问题,傅先生已经告诉我了。”
  问题的答案,写在一张小纸条上,夹在傅西棠的回信里。
  小绣球没有使用限制,谁都可以用法力催动,但它的核却是唯一的。依照傅先生的推断,这一枚核,仅能再使用一次。
  一次之后,能量告罄,核也就失效了。
  而不周山上的天外陨石,可能几万年来就那么一块。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枚核是天外来的东西,所以才能打破天道的桎梏,助小绣球登上神坛。
  但岑深并不打算放弃希望。如果是从前的他,或许已经擅自为这件事写好了悲伤的结局,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从内心深处,渴望着美好结局。
 

第83章 朱雀姑姑
  最终; 阿贵问桓乐借手机,跟书斋通了一个电话; 约定好让鳌鱼带着蓝布包裹来西子胡同一叙。
  他全程都很冷静; 丝毫没有被人找上门来的紧张,亦或是终于要得见故人的激动。倒是岑深得知这件事后的反应,让他差点跳脚。
  “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糟糕吗?”阿贵斜眼,“你们怎么就不想想兴许是我遭到了对方的迫害呢?”
  岑深和桓乐对视一眼; 齐齐摇头。
  阿贵气死,它决定在鳌鱼上门之前都不再跟这两个妖怪说话; 让他们憋死。可他不说,岑深和桓乐就真的不问; 仿佛丧失了最基本的好奇心。
  人世寒凉啊。
  阿贵哀叹着; 跑回了鱼缸里逗金鱼,以排解心中寂寞。
  岑深和桓乐却还留在游廊上,肩并着肩坐着,仿佛在浪漫地晒月光。但若仔细听,便能发现他们的谈话内容一点儿都不浪漫。
  “这结界能行吗?”岑深问。
  “应该可以。”桓乐丢掉手里的树枝; 拍拍手,说:“那两个人既然能被四爷请进门; 应该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我们只要防着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就行了。”
  “你觉得……阿贵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认识我爷爷; 又如此神秘,也许跟朱雀有关。”
  阿贵满口谎话,纯属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 桓乐觉得,还是等明日那两位上门来,问他们比较靠谱。
  “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真有危险,阿贵早逃了。”桓乐抬手搂着岑深的腰,把头搁在他肩上,末了又忍不住吐槽一句:“即便他可能到明天早上也爬不出西子胡同。”
  翌日,下午三点,两位客人姗姗来迟。
  开门迎客的仍旧是桓乐,视线扫过威猛大汉手里拎着的果篮,确定这两人是真的上门拜访的,嘴角这才勾起一丝微笑。但他并没有直接将人请进去,而是客气地伸出手,不客气地问:“包裹呢?”
  包裹就在魁梧大汉的背上,他拿下来爽快地递给桓乐,道:“物归原主。”
  桓乐挑眉,掂了掂包裹,见两人态度还算好,便打消了当面验货的主意,侧身道:“请。阿贵就在里面。”
  “阿贵?”大汉抬起的脚步微顿。
  “你们不是在找一只乌龟?”桓乐反问。
  大汉和旗袍美女对视一眼,女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搭在大汉肩上,打趣说:“你确定他真的是我们要找的那一位?”
  “先进去吧。”大汉无奈,脚步不禁加快,似乎也急着去确认阿贵的身份。
  院子很小,只两三步便到了。大汉的视线与趴在游廊上的阿贵隔空相望,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谁都没有打扰。
  良久,大汉向阿贵拱手,似是叹息又似是松了口气,道:“玄青尊者,好久不见。”
  阿贵的眸光出现了瞬间的波澜,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我早就不叫那个名字了。”说罢,那双绿豆眼望向跟在后头的漂亮女妖。
  “这又是谁?”
  “这是素心,从前太液池里的那条小青蛇。”
  素心对着阿贵盈盈一笑,媚者天成。
  阿贵记得这条小蛇,但那时对方还没能化形。他刚才还以为这是敖华的夫人呢,可心塞了——一千多年过去,我依旧是只单身龟,而你竟然已经娶了老婆。
  敖华就是鳌鱼的名字,和素心一样,都是朱雀起的。
  朱雀。
  阿贵又想起这个名字,心里仍有伤怀。那好似是一口填了野草的枯井,咕嘟咕嘟又往外泛着地下河流的水,只是那杂草丛生之中,埋着的是尸骨,再寻不回往日的风景了。
  这口枯井的名字就叫做——朱雀之死。
  “你们来找我,无非是想让我回去。但如今神明已死,长安亦不再是从前的长安,还需要我做什么?”褪去了往日的不正经,阿贵这时才有了一丝长者的模样。
  敖华摇头,“正因为神明已死,才更需要管辖。长安自古以来龙蛇混杂,妖魔齐聚,又经历数朝更迭,若非朱雀留下投影震慑宵小,哪儿会有太平。更重要的是,坟头太多,阴气太重,那帮老鬼天天在骊山坟头蹦迪,我需要你回去镇着。”
  “那你应该去找星君,死人归他管。”阿贵不以为意。
  “成了精的粽子,阴司也是不收的。”敖华面无表情。
  阿贵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可你看看我现在,还有什么通天彻地的能力吗?我只是一只很普通的乌龟而已。”
  “玄青尊者,糊弄人的话就不必说了吧?”素心微微一笑,抢在敖华前面说道:“谁都知道你本可以继承玄武的衣钵,凭你身上的福泽之力,镇压一地的阴邪之气,不难做到。”
  话音落下,敖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被素心瞪了回去。她笑着,莲步轻移走到阿贵面前,微微俯身看着他,道:“逃避永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朱雀大人若看到你如今这模样,恐怕也会失望之极。”
  阿贵看着她,没有说话。
  素心直起身子,眨眨眼,妩媚之中又多了一丝俏皮可爱,“其实你若跟我们回去,也是坐办公室的命。就像南京城门前的貔貅,还有街边小店里的招财猫,不用外勤,五险一金,还有年休。”
  敖华看了素心一眼,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办公室就在钟楼下边,我给你订了一个五成五的大玻璃缸。”
  阿贵:“……”
  我堂堂尊者你们当我个摆件吗?
  岑深和桓乐则已经自动切换到了吃瓜模式,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三人打嘴仗。预想中的大打出手没有发生,岑深便放宽了心,左右不过是阿贵被捉回去强行当一个妖界公务员,为广大同胞发光发热而已。
  阿贵应当是不想回去的,否则他也不会随柳七来到现代,逃得那么彻底。岑深还是坚持跟从前一样的原则,他不过多打探阿贵的隐私,也完全尊重对方的选择。
  出乎意料的是,阿贵虽然嘴上倔强,可态度却并不强硬。这时,他已经把敖华唤到了面前,“你跟我说说长安的情况吧。”
  敖华点头:“好。”
  素心见两人说上了,便自觉地退到岑深和桓乐身边,与他们闲聊。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格外年轻而复有朝气的桓乐,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朱雀台的公子。”
  “朱雀台现在还在吗?”
  “早就不在了。”
  桓乐对这样的答案毫不意外,世事在变,不变的只是脚下的土地而已。但朱雀台虽然不在了,他还牵挂着那座城市,“长安怎么了?你们很缺人手吗?”
  “是啊,长安一直是个特殊的地方。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大妖大鬼老而弥坚,处处皆是掣肘。大唐没了,朱雀台倒了,当初追随朱雀大人的那一批妖怪,还活着的也就只有我跟敖华了。”
  短短几句话,似乎包裹着一千多年的风霜。
  从这些风霜中逃走的阿贵,无疑是个胆怯之辈。但无论是敖华还是素心,都没有兴师问罪的意图。
  末了,素心又道:“阿贵与我们两个不一样。敖华欲成真龙而不得,而我只是太液池里的一条小小蛇妖,只有他身具神兽的血脉,可以继承朱雀大人的衣钵。若两位愿意,还请帮忙劝几句。”
  那边阿贵和敖华的谈话也接近尾声,敖华似乎没有一次性说服阿贵,留下话道:“我不能离开太久,五天之内必定折返,你好好想想,过几天再来找你。”
  敖华和素心离开了,西子胡同的深处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阿贵像个忧郁的思考者,望着院中高大的椿树发呆,也不知是否想起了某位故人。岑深与桓乐对弈游廊下,却是谈起了神兽的话题。
  “那就跟妖界的神仙差不多吧。”桓乐总结道:“但是在人类的神话故事里,神兽总是他们的坐骑,总是充当着被征服的角色,这就不太友好了。”
  今天的桓乐,也是人妖两界和平的使者。
  “说起来,我好像见过朱雀的画像。”桓乐支着下巴陷入了回忆。他记得是在他还没有化形的时候,有一次他调皮捣蛋的闯进了祖父的书房,打翻了一筐书画。
  那副画就被藏在最底下,用一个长条盒子装着,保存得相当好。
  桓乐一时好奇,就把盒子打开了,嘴巴咬着画的前端一抖,一个灼灼明艳的女子便出现在他眼前。
  画上有他叔祖父的题字,他把她叫做——朱雀姑姑。
  叔祖父是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老光棍,二哥桓容的画就是跟他学的。以至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般大了都没个定性。
  朱雀姑姑很漂亮,穿着火红的羽衣坐在长安的高阁之上,纤纤玉足从黑色的屋檐上垂下,清纯而妖冶。
  她的影子一直从宫门口延伸至朱雀大街的尽头,那是一只巨大的鸟儿,自由、热烈,好似无时无刻不在引吭高歌,直至啼血而亡。


第84章 苍华治乱
  阿贵听到了桓乐对于朱雀的描述; 对此嗤之以鼻,道:“凡夫俗子可画不出她万分之一的风采。”
  闻言; 桓乐转过头去看他; 挑眉道:“是吗,我叔祖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妖界画师,那幅《不周堪舆图》就是他画的。”
  “那又怎样?”阿贵仍表不屑,“不周山朝圣只是繁华和虚荣的假象; 苍华治乱才是假象下的真实。”
  “苍华治乱?”桓乐曾偶然听过这个词,但长辈们似乎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岑深对于这些秘闻就更不了解了; 疑惑的目光扫过阿贵和桓乐,道:“这苍华治乱; 跟朱雀又有什么关系?”
  阿贵微怔; 沉默了几秒,才道:“她死了啊。”
  苍华治乱是一段堪比孔雀王朝的秘辛,两者之间本来也存在着一定的关联。在妖界之中,大约也只有阿贵这样活了很久的妖怪,才会知道一二。
  不过如今的世界跟以往不一样了; 似乎也没有了保密的必要。
  “苍华治乱的开端,是有人意图复辟孔雀王朝的存在。你们难道真的以为一把大火就足以毁灭一个强大的王朝吗?哪怕是天帝; 也不可能将所有人铲除殆尽吧。那些孔雀王朝的遗属经过数千年的蛰伏、沉淀,最终在一位叫苍华的女君带领下; 又重新出现。她们选定的新王都的地点,就是长安。”
  阿贵的声音低沉沙哑,喉咙里仿佛堆积着来自历史长河中的泥沙。
  “这是妖与人的战争; 但最初的祸乱,却发生于妖界内部。当时的人类也正处于乱战之中,大唐还没有建立,朱雀镇守于长安城,按照天帝定下的规矩,她不会擅自插手人间的事情。可对于苍华那些余孽来说,朱雀、玄武这样的存在,已经是妖界的叛徒。他们明明身为妖界的至高神,却庇护卑微低贱的人类,为人类的吹捧而沾沾自喜,可不就惹人恨吗?”
  阿贵的话里也有无穷无尽的恨意,这种恨意不随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反而历久弥新。岑深静静听着,从三言两语间窥见当时的波澜壮阔,可作为一个现代妖,着实不能感同身受。
  但他忽然想到一点,问:“孔雀王朝覆灭当晚,四爷就在现场,他的仇恨值,不该比朱雀更大?”
  按照阿贵的描述,苍华那一拨人,就像是妖界的极端分子。孔雀王朝的覆灭说到底是孔雀王一手造成,是时运所至,与人类一方并没有直接关联。
  相比起来,确实是朱雀这些神兽更拉仇恨。
  可商四不也是么?
  闻言,阿贵的表情有些怪异,顿了几秒,他道:“因为商四是杀不死的。他非人非妖,伴随人类的文字而生,理论上只要文字不灭绝,他就永远不会消亡。就连天帝让他办事,都得用个请字,苍华余孽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轻易去招惹他?那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桓乐啧啧称奇,谁能想到这样传奇的人物,前段时间还跟他一起去菜场买菜呢。卖菜大妈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曾经鄙视过谁。
  阿贵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先是暗杀,而后是分裂、内斗,妖界陷入了长达十年的苍华治乱。其实十年对于妖怪来说很短很短,所以这事儿才当做秘辛被永久地隐瞒了下来,但朱雀却因此长眠于赤水河畔。”
  “当时你也在场?”桓乐问。
  “不,我不在。”阿贵闭上眼,当年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朱雀的血浸染了整条赤水河,红彤彤一片,让人分不清那究竟是血的颜色,还是赤水河本身的颜色。
  而像他这样的胆小者,只能在河畔顾影自怜。
  “我从那场大战中‘逃’走了。”
  因为懦弱与不争,阿贵离开了自己的族群,在孤身漂泊时遇到了朱雀。从此以后玄武一脉少了个草包二大爷,朱雀身后多了一个玄青尊者。
  那一年,阿贵也如桓乐一样,刚刚成年。
  阿贵不是朱雀收容的唯一一个,敖华、素心,都是。对于他们来说,朱雀是光明,光明是温暖的。
  她用自己宽阔的胸怀拥抱着整个长安城,拥抱着她的子民,夕阳下巨大的影子绵延数百里,望不见尽头。
  苍华是极端的,朱雀则是包容的,她们就像妖界中的两个不同的分支,各据一端,永没有互相理解的可能。
  阿贵曾经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人与妖的界限到底在何处,争斗和杀伐又能带来什么。直至他跟随柳七来到现代,遇见岑深,才有点醒悟。
  也许这就是一个病,爱是这个病的源头,生病带来痛苦,痛苦导致争斗,可不论最终如何,都不该以恨结尾。
  但在那个时候呢?血腥和杀伐才是主调,他本以为自己不畏惧死亡,可到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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