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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仙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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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听完,叶巍道:“你女儿在哪?”
“……被我藏在这个地方,”肖疾把一块布巾递给叶巍,轻声道,“多谢,我送你一次名扬天下的机会吧。”
“杀了夜衣肖疾,你想说这个?然后他们来围我,因为我有可能得到了长生诀。”叶巍挑起一边眉。
肖疾带着嘴里的血沫无力笑了两声:“我给你你也不会要的吧,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想和杀我的人同归于尽。我是要给你这个。”
肖疾把一张地图塞到叶巍手里,看着叶巍不解的眼神道:“朝商王府贪污富得流油,我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你去动手,保管以后都可以在金山上打滚了,作为谢礼,你觉得如何?”
他话语里有些得意。
“……”如果有可能叶巍还真不想要这个,他苦笑道,“你这么多年盗了多少东西,就给我这个?”
“剩下的东西曦儿都知道在哪里,你要是想要就帮我好好照顾她,她开心了自然就会告诉你。”
叶巍嘴角一抽:“我怎么感觉你在说把女儿托付给我了。”
肖疾道:“你想得美。”
……
叶巍离开兰陵的第二日,得知了肖疾身死的消息。
没有任何一个人找到长生诀,也不会有人承认杀错了人。
叶巍想起那天晚上,肖疾一瘸一拐的离开时,道:“这武林已经没救了,幸好人心还有。”
第四天,叶巍来到曹州。
曹州大雨倾盆,叶巍执着一把油纸伞,靠在墙后,听那两个用着冀州口音的人和店老板打听一个人:
“……大概六七岁的小女孩儿,没有父母,是被寄养在这边的……瞧老伯您说的哪里话,我们是她的亲戚,她父亲有事不能来接她我们才来的,不知道具体地点才和您打听,怎么可能是坏人……”
竟然找的这么近了……
还没等叶巍思考下一步怎么办,就听屋里那店老板道:“你这样我就放心了,那丫头每天下午总跑来老头我这边上玩,你一会儿看看是不是你找的,领回去吧,一直寄人篱下也挺可怜的。”
叶巍:“……”
屋里的两人道谢,叶巍心道:“这要是见到那孩子了,那俩人会放过这老头才怪!”
算了,也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不久,雨势渐停,传来几个幼儿的嬉笑踩水声,屋中两人立刻严阵以待,手悄悄伸向藏着的刀柄,店老板吸了口烟,道:“诺,来了,就是那个。”
门口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探头看着店里,眼睛乌黑圆亮,店老板招呼道:“丫头……”
他话未说完,两人腾的一下气势汹汹站了起来,把店老板吓了一跳,可下一刻,两人又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叶巍悠悠从店后转了出来,把手里的迷烟扔掉,道:“就这点实力,还敢抓人呢。”
店老板目瞪口呆,叶巍冲他摆摆手:“我不杀人,这两个人又见过你,不想死的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吧。”
店老板明显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闻言一弯腰就从后门溜了出去,动作上一点看不出是个六七十的老大爷。
叶巍点了地上两人的穴道,那小姑娘一直站在店门口看着,安安静静的,没有被吓跑,叶巍走到她身前时,她也一言不发,他不太了解怎么和小孩子对话,硬着头皮道:“嗯,曦儿是吧,你父亲肖疾托我来带你走。”
曦儿一言不发低下头,给叶巍一个圆溜溜的头顶。
叶巍这才想起肖疾给的东西,把那块布巾塞到曦儿手里,曦儿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叶巍,笑了起来指指布巾。
见她相信自己了,叶巍道:“等我去把那两个人扔臭水沟里,咱俩就走。”
……
叶巍开始了带娃生涯。
他想直接把曦儿带回长安,那里谁还敢动这小丫头一根手指头,再找苏倾给她拔蛊,这样不就完成了肖疾托付的事。
他尚是个十六七的少年,哪里懂得温柔带孩子,时常嫌弃曦儿腿短走得慢,把人夹着走。曦儿也安安静静的任他夹,手里紧紧攥着父亲的布巾,没走多远,曦儿拽拽叶巍,叶巍以为她饿了,把人放下,问道:“你想吃什么?”
曦儿摇摇头,拉过他的手,用手指在上面写道:“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叶巍一愣。
见他没有回答,又写道:“他说回来接我的。”
“你……你不会说话?”叶巍迟疑问道。
曦儿点点头,她没有察觉到叶巍的不对劲,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这无声的质问,叶巍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掩饰一般的揉揉小丫头的脑袋:“你乖乖听话,肖疾很快就回来了。”
得到这句话,小丫头似乎放心了,小大人似的松了口气,拉着叶巍就往一边的包子铺里跑。
叶巍:“……这不还是饿了吗?”
第73章 蜕变
蜕变
叶巍这“爹”当的一点都不称职。
他时常会忘记自己拽了个小的,路边犯了酒瘾,和楼里花枝招展抛媚眼的美人一对眼,拔腿就想往里走。
曦儿默默拽了拽他的衣角,一板一眼的在他手里写:“哥哥,你要去和那些漂亮姐姐玩吗?”
叶巍:“……”
他还能玩个头。
住客栈也成了问题,曦儿很害怕黑,加上现在她还在被追击的情况,不能把屁孩子丢在另一个房间,叶巍再三和伙计确认:“真没有那种带两个床的房间吗,就是那种亲子的,你们店这设施也太不齐全了,带孩子的要怎么办啊!”
伙计额上浸出冷汗:“客官,我们真没有啊!”
叶巍没了办法,把屁孩子往床上一丢,自己把屋中坐榻上的桌子搬了,往上一摔——他睡眠质量还是不错的,就这么对付到长安吧,麻烦死了。
刚闭眼,耳边传来小孩子的脚步声,曦儿在他手上写道:“我好无聊。”
“无聊就睡觉,”叶巍眼都没睁,“下地记得穿鞋。”
耳边脚步声远去。
不一会儿,又是一阵脚步声:“睡不着。”
“睡不着硬睡,我不会摇篮曲。”
“爹爹都会呢,哥哥你不会吗?”
“……”
“哥哥你有没有听起来很帅的称号啊,像我爹爹那样的。”
云青月没有回答,他睡着了。
第二天,叶巍被摇醒,他揉揉有点发僵的脖子,感觉自己做了个梦却想不起来内容,习惯睡懒觉的叶巍有点起床气:“谁啊!”
摸摸没有被子,不能让他蒙头,手指开始在他手里写字,叶巍愣了一会儿,勉强睁开眼,看到曦儿,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了?”
他头发睡的有些乱,发尾歪歪斜斜的支棱着,显出点孩子气,也就这种时候,叶巍才真正像是个才十六七的少年人。
曦儿散着头发,写道:“梳头发。”
叶巍道:“就这点事?”
他接过发绳,在曦儿脑袋上手脚麻利的三下五除二,两个崭新的羊角辫出炉,曦儿很开心:“爹爹梳头发都没有哥哥的好。”
“我可是练过的,连我娘的头发都……”他声音戛然而止。
曦儿不解的看着他。
叶巍黯然失色道:“没事。”
他四年前就没有娘了。
小时候为了让娘开心,他连皇后行正礼时最复杂的那种发型都会。
曦儿眨眨眼,忽然做了个拥抱的动作,然后拉过叶巍手写道:“哥哥叫青月,很好听,哥哥的称呼可以叫‘揽月’,这样就和我爹一样帅了。”
……
瑞阳山庄没有放弃曦儿,甚至还有不少武林人仍在寻找长生,叶巍曾在军队里学过怎么消除自己的踪迹,但带着曦儿躲了些日子,还是被撞上了。叶巍并不想和他们打,两边遥远一照面,连放狠话的机会都没给,他抱起曦儿转头就跑。
十七岁的叶巍轻功已经非常好了,为了避开人一直在转弯转弯,予霖不明白为什么对于这段记忆云青月记得那么清晰——他不能离开这人太远,眼前场景急速变幻,他要不是半仙之体,早就被晃吐了,更别提曦儿个小孩子……
叶巍和曦儿道歉:“好啦,别生气嘛,吐一吐还能减肥呢,你长大就知道和那些姐姐一样天天想着这件事了。”
曦儿撇撇嘴,不理他。
天上下起毛毛雨,叶巍夹着人坐进路边茶摊避雨,曦儿坐到凳子上,还是不理叶巍,叶巍也不管他,要来几盘点心,拿着在曦儿眼前晃。
曦儿都快气哭了。
雨越下越大,不时有人进来避雨,其中有个书生看了叶巍和曦儿几眼,和伙计低语几句,伙计难以置信的看看叶巍,对书生摇摇头。
书生又去找了一桌坐满送货汉子的桌子,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几人也纷纷看向叶巍,这目光太过扎眼,叶巍和他们对视,一帮人又纷纷移开了目光。
不多时,那书生做到叶巍对面:“公子,可否拼个桌。”
叶巍没说什么,点点头。书生叫了壶茶,看着曦儿忽然问道:“公子,这是令千金吧,长的真是冰雪聪明啊。”
叶巍:“……我有那么老?”
曦儿可怜巴巴的撅着嘴,脸上神情在说:他才不是我爹,我爹才不会气我呢。
她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小朋友。
书生眼神一凛,重重放下茶杯:“好啊!最近官府通缉的人贩子果然就是你!这孩子就是你拐来的吧!”
叶巍一懵,曦儿张大嘴看着书生:“哈?”
书生的声音吸引了茶摊里所有人的目光,刚才和书生交谈的几个汉子站起身:“嘿,竟还真是!”
……还真是什么?
没等叶巍解释,书生一把把曦儿拉到身后:“莫怕,站到我身后来,叔叔们来对付这人贩子……吓的都说不出话了吗?”
曦儿要是会说话,一定会说:我分明只是不会说话!
叶巍总算是反应过来,对这份拔刀相助反而有点想笑:“几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是她父亲是你自己说的,”书生指着叶巍,“看你长的一表人才,没想到竟是这种鸡鸣狗盗之徒!”
几个大汉纷纷拉袖子:“放着我们来!”
“我就看这种小白脸不顺眼!”
曦儿惊恐的去拉书生。
叶巍笑了,气笑的。
山村农夫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下就被叶巍撂倒在地,他这才起身走到书生面前,拉着他的衣领道:“看清楚了吗?”
“什、什么?”
“就我这身手,还人贩子?”叶巍道,“就我这张脸,还用得着拐孩子?你知不知道全长安又有多少姑娘等着排队倒贴我呢!”
叶巍对他这张脸一直非常自信,谁叫他有资本。
书生瞠目结舌:“啊、啊?”
一番解释下来,误会解开,这帮人也是好心使然,叶巍没有多说什么,给他们扔了些银钱:“看伤去,都是些扭伤,耽误不了你们干活。”
众人都不好意思的闹了个大红脸。
曦儿没有安稳的坐下,她跑到那几个准备走的汉子身边,他们不识字,她便比划着什么,不一会儿,曦儿抱回来一把雨伞。
曦儿写道:“哥哥出门一定要记得带伞。”
叶巍道:“下起雨来我会躲着的。”他不怎么习惯打伞,一来觉得麻烦,二来以前没打过,在宫里哪有人敢叫皇子淋雨。
曦儿摇摇头,写道:“总会有身边没有可以避雨的屋檐的时候,不带伞会感冒的。”
叶巍无奈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他看着曦儿,不知为何想起有一次自己不想吃药
,偷溜出去玩,母亲找了他一天,他本以为会挨骂,但眼圈通红的母亲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住了他。
抱的很紧。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对于那时的母亲来说,他是全部的救赎了。
予霖一直默默看着,忽然想起自己并没有在云青月府上见过这个叫曦儿的女孩儿。
前几天曦儿和叶巍“聊天”时,予霖知道了她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几下——
命不过七。
……
叶巍发现伞还是挺有用的,天气炎热,他打着伞,叼着根草看着曦儿踩溪水玩。
距离长安不过剩下两天路程,他便放松了些警惕。
来来往往的村民没人再眼瞎,都认为这是对感情不错的兄妹,放牛的牧童路过,直直看着曦儿,有点想和她玩,叶巍眼睛一瞪:“看什么看,小鬼!”
他不是一般“护短”。
夏季雨水大,天气变化也快,不一会儿天空由晴转阴,路人都加快脚步,有下地的农人招呼自己在路边玩的孩子回家,叶巍见状也喊道:“曦儿别玩了,找地方吃饭去。”
他对“爹”这个角色越发熟练了。
路人纷纷跑走,天地间一下子安静下来,雨水倾盆,他背起曦儿,打着伞去找地方。
实在是有些□□静了……叶巍眼神向后看去,几道黑影一闪而过,他把曦儿抱在前面,示意她别说话,再一抬眼,天地风雨间,有一人提剑而立,同样一手打着伞,两人隔着雨幕遥遥相望。
耳边破空声逐渐增多,叶巍停下脚步,曦儿抓住了他的衣领。
“还请这位公子放下那孩子,交给我们。”前方的老者凝时叶巍许久才道。
薛南天有些难以启齿——他一辈子都是个光明磊落的人,除了在追求长生一事上,手下人擅自决定用这孩子养蛊本就未经他同意,还让这孩子被带走了,他派出数批人寻找却都无功而返,这才无法亲自前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这无辜的孩子,还是为了尽快得到长生蛊。
叶巍不知这布衣老者就是瑞阳山庄庄主薛南天,冷笑道:“一群鹰犬之辈。”
薛南天道:“老夫不想伤你,还请公子放手。”
“我受人之托带这孩子走,让我放手,你等吧。”云青月淡淡道。
薛南天心里毕竟还有习武之人的傲气留存,叶巍没有带兵器,他示意手下围住不要动手,将剑插入土地,徒手走上前去:“公子心中自有浩气留存,那便请。”
明白这人意思,叶巍放下曦儿,把伞塞进她手中:“拿好,等我一会儿。”
他回身一掌击出,薛南天伞未放下,同样以一掌回击,两掌相对,一时间两人周围的雨水都被震开形成了一片空地,叶巍神色一变,立即抽手后退。武功到了一定境界之后,时间带来的差距就不是天赋能赶上的了,叶巍的右手被薛南天的浑厚内力灼伤了一片。
叶巍的内力在他这个年龄绝对是佼佼者了,薛南天以武林前辈的身份,习惯性的满意点点头:“小友,请问你的名讳。”
叶巍道“我为何需要你的欣赏?”
薛南天一愣,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忧愁在他眉间散开。
一股劲风自叶巍身后袭来,曦儿大叫一声,叶巍回身两拳与身后两人相对,却不防被一脚狠狠踹中胸口,跌进了路边溪水里。来人下了杀手,一口血吐出,叶巍感觉自己骨头都断了,溪水那么浅,他却呛了几口水才勉强撑着半蹲起来。
薛南天一时已经不知该训斥贸然出手的属下,还是怎样了。
不知是谁嘲讽道:“半大的小鬼,有点天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还想逞英雄?”
薛南天道:“够了。”
跌跌撞撞的奔跑声传来,曦儿扑进水里抱住叶巍的头,另一手还紧紧抓着伞——
叶巍让她拿好的那把伞。
从小到大的遭遇导致了曦儿过于平静的性格,第一次见面时,她仿佛连害怕的情绪都不知道是什么,此时却紧紧抱着叶巍,就好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属下看向薛南天,低声道:“庄主,杀了这小子吧,以绝后患。”
薛南天沉默良久,摇摇头:“不用,一棵好苗子不能毁在老夫手里啊……点了他的穴,带上那孩子,我们走。”
几个人上来想抓曦儿,曦儿冷不防的一把抓过一个人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那人痛呼一声,恼羞成怒一巴掌下,叶巍一掌劈出把人劈翻,忽然背后一麻,身上的知觉立刻全没了,他被点了穴动弹不得,被人狠狠压进水里。
曦儿眨眨眼看着叶巍,忽然平静下来。
叶巍跟着曦儿学了些哑语的手势,曦儿和他比划道:“哥哥,我知道爹爹死啦。”
叶巍心里一沉。
“可是我认识了哥哥,哥哥是天底下除了爹爹对我最好的人。”曦儿忽然笑了,叶巍第一次看见她笑,这种孩童脸上时常挂着的东西,曦儿几乎没有,她比划道,“哥哥不要为我受伤了,哥哥要好好活着。”
她把伞塞进动弹不得的叶巍怀中:“哥哥要记得打伞。”
张开的伞挡住了雨滴,叶巍脸上却仍有水痕划过。
瑞阳的人走了,带着曦儿。
叶巍嘴角忽然溢出鲜血,他闷哼一声,挣扎着冲开穴道,油纸伞掉落在地,叶巍再一次倒进水中——那一击的内力窜进他体内横冲直撞,方才若不是薛南天在的话,他恐怕真的会被杀。
不同于以前明知必死的那个时候,现在的叶巍满心都是惶恐,十七岁的叶巍,在他最神采飞扬的年岁,负了一个生死的承诺,无能为力的被逼褪去满身傲骨,自此退无可退。
原来没有人的性格会突然变化,使它生变的是一天天的日积月累,直到某天突然显现。
予霖半跪在云青月身前,什么都做不到的看着他满身鲜血的挣扎,还想扒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救那个那么那么信任他的人。
叶巍重重倒在水中。
他想起那天的那个梦,梦里是在将逝的母亲床前,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种了那么多年的兰花,母亲最后也没有看到。
肖疾和曦儿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现在他终于又失去了,杀人取蛊,她要死了。
人心有救?
人心何在……
叶巍哭了。
……
太封十四年,揽月君独闯瑞阳山庄,外人不知发生何事,盘踞北武林数百年之久的瑞阳山庄,就此没落。
也不会有人知道,白衣胜雪的揽月君在瑞阳密室前,颓然坐倒在地,忽然变回了九年前无能为力的叶巍——因为他连一个小女孩的尸骨都找不到。
除了予霖。
而后静远月下,蓝衣昭昭,避无可避。
……
予霖猛然睁开双眼,一把抓住面前探头看他之人。
“冷静,冷静。”观思举起双手,习以为常的示意予霖,“已经回来了,你看。”
予霖四下环顾着“昆仑山”,忽然道:“我想见云青月。”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线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啊,之前好几章都把二十四年习惯性打成十四年了,还好最后发现了。
第74章 相见
相见
云青月身着朝服,锁着眉从丹政殿走出。
田忠给他拉开马车帘子,他定睛一看,姜楼已经躺在里面吃点心了,见他一来,懒洋洋起身道:“下朝了,脸色那么臭,谁召你了?”
“老是这么问我,你自己也上朝不就得了。”云青月道。
姜楼道:“习惯了,懒。”
云青月一屁股把姜楼挤走坐下,拿起茶喝了口,沉声道:“叶崚要杀龟兹国王。”
姜楼一惊:“什么?!”
龟兹国王就是被云青月俘虏的西域诸人之一,当时龟兹节节败退,国王一看这不行,立即御驾亲征,然而随着军队被打的几乎溃散,被手黑的云青月派出二十轻骑拿下,和龟兹王子谈妥条件后,国王被云青月以“做客”的名义和其他俘虏一起请到了长安,是俘虏里最有分量的一个。
俘虏的作用便是拿活着的震慑他们的国家,再加上叶崚仁帝的名声传遍五湖四海,龟兹国王也有些放纵了,酒醉后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叶崚勃然大怒,不顾群臣阻拦,要把他斩了,现在已经下狱了。
姜楼皱眉道:“陛下不会不知其中利害关系,究竟怎么了?”
云青月叹气道:“这几年叶崚性格有些变化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叶崚年近五十了,已经是不算年轻的年纪,他本以为是岁月使然把叶崚的性格沉淀了,然而沉淀之下随之而来,叶崚越发暴躁易怒,疑神疑鬼。
“……我知道叶崚从下定决心夺权起,就过的很辛苦,让天下政通人和的传世之君,开明帝王,哪有那么容易,一步千思百转,走差了便万夫所指,难上加难……尤其是良远还……”云青月顿了顿,艰难道,“走了。”
良远是太子叶骏的小名,叶骏是叶崚的嫡长子,虽然先天体弱,但自小聪颖伶俐,云太后在世时时常夸赞这孩子与其父幼年近似,叶崚对长子的喜爱也是溢于言表的。
太子一去带来诸多困扰,他皇嫂身体也不好,这唯一的儿子是拼命生下来的,叶崚没有其他嫡子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天子做决定,究竟是打破祖训立庶子为储君,还是越过儿子,扶立叶骏之子。
叶崚也就在失去儿子的日子里,一天天潜移默化着。
姜楼拍拍云青月的肩膀:“虽说不合时宜,但龟兹终究不成气候了,一个国王,别把兄弟间的情分弄裂了,你是陛下在臣子间唯一一个能全心信任的人了。”
“还有太傅呢,”云青月道,“而且……”
他话音未落,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三林的声音在外响起:“王爷!”
云青月问道:“怎么了?莽莽撞撞的。”
三林道:“不好了王爷,公主在醉梦楼把徐尚书的儿子打了!”
一句话说明了要点,云青月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什么?!”
姜楼道:“嘿!你当年打老尚书的儿子,现在小雅打老尚书徒弟的儿子,不愧是父女啊,挑的地都一样。”
徐尚书叫徐非,在朝中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脾气又轴又臭,三年前接下孙老尚书的位置就处处和云青月不对付,简直要抢了御史台的职务。
云青月知道他倒不是因为自己揍过他老师的儿子,这人一向公私分明,刻板到这种搁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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