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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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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从前随口成诗如今基本成语都用错,这妖精十分钟前如何能拥有端了整座城不眨眼的腾腾杀气?
陆绰越想越不明白,随便应付着:“神自己的情事都毛线绕一团的乱,哪有心思管我们?当初造了我们只是他心血来潮,除了既定规则改不了,你不用担心他会为难我们。”
应岑似懂非懂点点头,还想再打探神意,却瞥见陆绰径直走进的建筑挂着牌“缘牵宾馆”,脸刷地红透,小步小步无声紧跟上。
只这一下正经心思就飘九霄云外快活去了,换了些翩跹情思盘旋脑中。
这段时间两人小手牵了小嘴亲了,情话俗也说了一箩筐,月亮下从不缺悄然绽放的昙花和心上人。自己欢喜往陆绰身上扑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他身体某部位的雀跃。
等会儿要发生的,就是和某部位见个面吧?
应岑胡乱想着,想得自己痴痴发笑,刷了房卡进门盼着艳事,抬头眼巴巴去望陆绰,却望到对方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说吧,如果我没及时赶到,你要做什么?”陆绰可没应岑那么逍遥,这会儿是把忍了一路的怒气也好怨气也罢撒出来,准备秋后算账算清楚。
“什……什么?”应岑大惑不解。不应该说“宝贝儿我忍不住了”“我现在就想要你”“亲爱的有没有想我哪里想了”吗,这听着怎么不像啊?
应岑的犹疑落陆绰眼里就是逃避,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严苛了些。应岑终于确认陆绰在问什么后,是难以置信,自嘲地笑了。
“做什么?挖掉他的眼珠,反正只是摆设;再缝了他的嘴,免得尽说不干不净的话;最好能打断他的腿,让他不能再开车,或者抽了他的骨,不嫌弃的话做副象棋给文牧玩——够不够?”
应岑说完转身就走。陆绰听这番狠厉的话简直以为是前世应岑附了此生的身,急忙摁住他的肩把他扳着面向自己,不曾想看到人儿泪涟涟的,放了狠话却像受了天大委屈。
“陆绰,”应岑抽抽搭搭地说,“你是怪我么?我还想你是喜欢极了我,结果你找个无人的地儿是怪我,想教训我。”
印象里的应岑都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这样掉着泪珠儿的控诉模样陆绰是第一次见,疼惜得心肝儿颤。他把应岑搂进怀,应岑却挣开,再搂,再挣,再搂,应岑挣不开,声嘶力竭地喊:“我不要喜欢你了!”
这妖精怎么这么能置气。陆绰把怀抱松开一点,好声好气地安抚:“我没想教训你,我是担心。你伤了那人转世又不能成人,值得吗?”
应岑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不可思议地反问:“所以我不该管?他乱开车把我撞倒我该一声不吭走人?他是非不分地责骂文牧,我该袖手旁观?”
陆绰听他这不退让的语气也急了,又想到前世两人命途的终点,心痛地问回去:“所以你想凭妖力惩罚那人?世世代代都有规章制度,你有把它们放在眼里吗?你以为自己是谁,神都不随意插手的事,你上赶着掺和?重蹈覆辙?”
被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应岑惊得全身僵硬,艰难启齿:“所以你觉得,我做的事都愚昧至极?我为了自己成人,不该多管……闲事?”
应岑不过是顺势问的,可陆绰听了因应岑这世还未有什么出格举动,就本能地想到前世种种。他叹了口气,说:“岑岑,你就当是我自私,是我不忍与你的每一世就这样仓皇结束,也是我不忍看你,世世为妖。”
那可真的是很自私。就算与子偕老也是我的心愿,可为妖与否,凭什么得任你替我选择?凭什么得由你评判,世世为妖是“不忍”之事?
然而这些话应岑已经没有力气说出来了。此时的他全部力气都用于挣脱陆绰,也还是没能挣脱掉,便放弃了,蜷在陆绰怀里安静地哭。
陆绰看应岑不作声心都碎了,想说点什么又不知怎么说,突然想起应岑以为自己“喜欢极了”他,缓缓明白过来,试探性地吻上了应岑的唇。
之前那么期待的事,现在被泪水浸得都没了味。可应岑还是回应着,仿佛身体足够沉溺,心理就能忽略什么;仿佛还是在那月光下,无事发生,唯有花开。
两人都很着急,也都不太理智。
陆绰起先还念着应岑这世是第一次,唇舌相绕的同时手也没忘撩拨着对方欲望,手指点着那一头,欺负得那里也流泪,再抚到后方,深深浅浅探进去。
可吻出火了,撩出浪了,应岑便不想再把这前戏做足,急急地要陆绰快。
都说食髓知味,这味儿陆绰一惦记就太久太久。绷着的弦松了,他把应岑摆弄得跪趴在自己面前,掰开他的两瓣雪白,看了小会儿娇滴滴的红,一个挺身就进了那幽迷之处。
像是无灯的小巷,你惊,你怕,你知道会有危险,但你又渴望。
陆绰知道应岑的身体就是这样一条小巷,在其中癫狂沉沦注定会付出代价,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他两手钳牢应岑的腰,最初的抽送还有些规律,往后便是杂乱无章地,整根拔出,又送入到最深处。
目光触及应岑赤裸便只想将其作浪,自己是船;只想看船在浪上起伏,看浪在船下承欢。浪声一阵荡漾过一阵,赞美最恶俗,宣誓最高贵。
应岑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捅坏,呻吟声都带上恐惧,可又觉得还不够,便去寻得了要把自己腰捏碎的一只手,一同来到自己小腹。
妖精摁住除妖师的手,话语被冲撞地断断续续:“凸……你进来……嗯……来的时候会凸……你……啊……在里面……”
若交融需要证明。虽然交融不需要证明。
陆绰摁住应岑小腹的力量显然不是应岑所期望的,在前后两重力量的夹击下,应岑觉得骨头都要撞在一块时,小腹上便觉着了一阵温热与黏稠。
他本能地夹了一下后穴,同样的温热与黏稠传到了身体内部。始作俑者还把那物什放在他身体里小幅度磨着,哑着嗓子开口:“岑岑,把尾巴露出来。”
应岑听什么就是什么,毫无挣扎地把妖的象征呈现出来。几乎同时,陆绰把应岑翻正抱起,把那尾巴夹至两人中间,一手探至尾巴生长出的地方刮蹭,同时不住挺动身子继续干着。
手无力地环着陆绰脖子,两条腿挂在陆绰身上,尾骨酥麻,悬空的姿势让应岑更加害怕也更觉刺激,努力贴陆绰贴得更紧。感知到热烈回应的陆绰抱着应岑走到全身镜前,走的过程也并未停止抽送。
应岑被颠得骨头酥软,听到“睁眼”的命令时,看到镜中面色酡红眼神涣散的自己,惊呼出声。
他不敢再多看,又忍不住再看一眼确认那副淫荡的模样是否出自自己,眼神就这样闪闪躲躲好几个来回,终于全无避讳地望着镜中自己放声浪叫。
陆绰观察着应岑表情变化,满意小妖精的表现,带他到窗台前把他放在飘窗上,途中往某一点多顶了几下。应岑爽到不行,晃动着身体迎接抽插奉献贞洁,尾巴控制不住地摆动出卖兴奋,喉咙里闷闷发出“嗯……嗯”的声音鼓励陆绰更卖力地蹂躏自己,双腿大开。
廉耻是什么,我只觉向爱人袒露身体是无上光荣。
窗帘虽拉的紧,可浮世喧闹一点不落地传进应岑耳中。陆绰的手也抚上应岑欲望,应岑一个刺激就到了第二次,散乱的意识扯回些清明,猛地觉得荒谬。
妖的规则荒谬。所闻前世今生自己性格迥异荒谬。常人转世几番劣根性不改荒谬。陆绰荒谬。和陆绰相爱荒谬。和陆绰做爱荒谬。做爱受到浮世刺激荒谬。
万事万物都荒谬。
陆绰看眼前人发呆,以为他是射了两次累了,正准备把自己从应岑身体抽离出来,应岑却用指尖勾住两人结合处慢慢抚着不让自己退出。
应岑倏地笑得勾人,声音千娇百媚:“操我。”
于是便是无休无止的原始运动,应岑受不住了便哭,哭得陆绰要停又不肯。陆绰想到前世船上也是这般无法结束的交合心神不宁。
前世今生都如此相近吗?
不过等到最终完事时,应岑却没有前世那样的好兴致了。他瘫在浴缸里任陆绰帮他清洗,嘴里却一直咕哝着别的。陆绰靠近去听,听了好久才分辨出应岑说的是什么。
不是念诗。水汽氤氲像旧时雾,应岑说:
“妖和人永远不会一样。你们人能忍的,我们妖不能。”
15
听闻战争后,陆绰一直心慌得很,寻找应岑愈发急切,也几乎成了生活的唯一寄托。可从北至南,自秋入冬,陆绰把荒村与繁城踏了遍,相似的影子都瞧不见一个。
路边风景也由粗砺渐渐柔和,黄沙不见痕迹,随着撒欢的土狗能走到小桥流水前,所过之处村民安居乐业。陆绰不禁叹,若之前那村村民未诓人,这样比较,有的人已陷入战乱纷争,家园难保,有的人却照常囤食候冬,其乐融融。
叹应岑看了又该叉腰瞪眼,大呼小叫:这是什么狗屁不平等!
陆绰再回到旧城时,已是下过了一场大雪。他站在相同的桥上往远望,热闹依旧,没了卖香囊的却有卖貉绒的,没了绘糖画的却有吆喝自家酿的驱寒酒的。人们赏残雪逛集市,几件深红织锦大褂格外惹眼,是穿得厚也精致。
处处风景,处处不是风景。
陆绰未作停留,往东南边的赤露山去。赤露山上有一赤露寺,不知其里可有挂念的妖的消息。
城里只有桥墩屋顶等处留有一层雪,山顶却是遍地的白,有小和尚在庙前扫雪,雪蓬松松地向四面散开。陆绰近乡情怯,迟疑着慢吞吞问,是否曾有过一姓应名岑的人来过此寺。
小和尚没停下扫雪动作,说每日来寺里点香问佛的人上百,如何能刻意记着某一人。抬头见面前人神色失望至极,眼珠子骨碌一转,又补充,若真心寻人倒也可去寺里问殊徹大师,向来是他负责接待香客,指不定能记得;只是大师现下在做功课,施主要等一会儿。
木鱼响不间断传来,陆绰肃立佛堂外不敢惊扰,许久后有一瘦削的年轻僧人踱步走出,问,可有人找我?
陆绰觉着这僧人气宇非凡,但又纳罕如此年轻如何能被尊为“大师”,便不敢上前唐突。倒是那扫雪的小和尚蹦跳着过来,比先前活泼了许多地喊,愣着干吗,这就是殊徹大师。
殊徹大师浅浅笑着行了礼:“孩子年龄尚小不懂事,施主切莫在意。”又邀陆绰去寺庙后其住处谈事。陆绰回礼,连连道谢。
殊徹住处装饰极尽素朴,一眼望去只佛像和几卷佛经而已。他听陆绰表明来意,略一思索,答:“姓应者我只与一名山的有些交情,不知与你口中‘应岑’是否为同一人。”
直觉告诉陆绰这应山就是应岑。可他讨厌这直觉,仿佛在嘲讽“应岑无今”。
陆绰细细描述了一番应岑,从长发及胸、肤净皮白到平日看人喜欢眯眼、右手中指与无名指间有颗小痣。殊徹听了相貌描述大概确定就是应山,听到“乐意拉别人手”想起应山确实喜欢握着自己手絮絮叨叨,就把那“大概”也去了。但他并未打断陆绰,听陆绰把应山所有讲得细致,只是浅笑。
陆绰待口干舌燥才停下,看大师在笑,方觉自己急于确认讲得过多,端起茶掩饰尴尬。殊徹未言其他,只说:“看来应岑确是应山。”
陆绰急忙咽下茶水:“大师认识应岑?最近可曾见过他?他可曾说过去了哪儿、又要去哪儿?又要做什么?”
没计较陆绰的失仪,殊徹缓缓答道:“算是认识。最近一次见也是半个月前了。他未曾说过自己计划。我与他并非事事都会相互告知。”
“那他半个月前有说什么么?”
“一些琐事,不足挂齿。”
“那……”殊徹的轻描淡写堵得陆绰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可陆绰又想听应岑的事更多,想到他曾说遇见自己前偶尔会去寺庙,就问,“可否问一句大师认识应岑多久了?
殊徹耐心十足:“想来有五年了吧,或许更久。”
忽地有醋意泛上,陆绰心里全是酸,假意恭维道:“我与应岑约一年前相识时觉相见恨晚,现下看来远不及应岑与大师交情。”
殊徹听出话里敌意,不知是好心劝解还是火上浇油,说:“当年我和他都还小,他说他独自一人在外漂泊,居无定所,我那时也是背井离乡,独住这寺庙里,两人境遇相通,就算是了朋友。应山从小机敏,承他不嫌我笨拙,偶尔与我谈天说地,并无其他。”
陆绰听殊徹把“其他”二字咬得重,顿觉不好意思,听他又说:“原先他只与我讲讲他游山玩水轶闻,间或谈谈国事,不过这一年他却转了性般,会问我一些因果轮回的事,仿佛信了命。”
“他有问过什么?你又是怎么答的?”
殊徹淡淡看陆绰一眼:“无可奉告。这对应山而言是天机,怎可随意泄露给外人?”
陆绰闻言又急又恼,猛地起身碰撞到桌子,惹茶汤在杯中晃荡:“你说谁是外人?你既不准备说为何要吊我胃口?什么大师,我看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和尚!”
殊徹不慌不忙:“阿弥陀佛。施主的心是被什么蛊惑了,质问我时竟不想自己身处何处、却有着怎样的粗鲁言辞举止?”
难不成爱意是蛊?陆绰望着不远处木桌上的佛像颓然跌坐,殊徹自顾自说:“我与应山虽并不常见面,向来是两三月他来寻我一次,但总归相识多年,见你与他熟识又慌忙寻他,本该问一句他现如今怎样了。
“可应山向来是极有主意的,想好的事就一定要做成,不管这事合理与否,故我知询问也是空问。
“想必施主也清楚这点,应山不是冲动的人,下定的决心自有他的道理。若想不通他的道理就该去问明白,一心想阻拦难道便是为他好吗?”
陆绰被诘问得无措,喃喃道:“撇开我未曾问不说,他也并未给我问的机会。”
“那便是他的错。”
可对一个消失不见的人指摘他的错误,有什么意义呢?这错已经无法挽回了。
殊徹看出陆绰心里怅然,一时发了善心透露:“说来奇异,他半月前来找我,是求问姻缘。”
陆绰抬头,却怕了起来,不是怕遭殊徹揶揄,是压根不敢听求得的内容。
可殊徹并不放过他,话说到此自然得叫眼前人明白,陆绰看来便是刚有点人情味的大师此时又不食人间烟火起来,一板一眼轻声念着:“小楼听风雨,风雨不绝;西窗剪灯烛,灯烛残灭;古巷惊笛语,笛语朽蠹。”
还有一句:“夜深梦少年,少年迟暮。”
字字句句都不吉利,可没等陆绰挣起垂危的勇气往细里想,门外就传来了阵阵喧闹声。扫雪的小和尚慌张闯进来,喘着气说,大师,有官府的人来!
陆绰快速求证:“你们可听说又开始打仗了?”
殊徹只短暂地恍神,很快反应过来答道:“不曾听说。”又问,“你可需藏我这儿?寺庙圣地,他们不敢搜寻,我可保住你。”
陆绰摇摇头,今晚第一次笑了。这僧人虽年轻,道行确实是高,不论是之前点化自己,还是只现在这三言两语,就能知道官府的人不会无故闯赤露寺,定是和自己的到来有关。
笑着笑着竟心生感激,感激在应岑遇见自己前,有这样一挚友,少了些孤独与对月独酌的夜晚。
陆绰为殊徹的好意与给予应岑的陪伴行了大礼,直身后便阔步走向了庙前。有一领着一众小兵满脸横肉的将士,见他出来厉声喝问:“你就是马大师?!”
愣了小会儿陆绰才反应过来这是昔日应岑恶作剧为自己取的名号,同时确定了自己是如何被找到的。目光于人群短暂搜寻后果然看到了聂府的人,陆绰坦然应下,有士兵迅速上前将他扣押住。
一众僧人不知所措地在旁侧聚着,小和尚面色迷茫又害怕,殊徹还是无甚表情,或许有些许笑意。
陆绰不知自己要被押往何处,不知将面临什么样的严刑拷打,他只坚信不久后就可以看到应岑,竟心满意足起来。
稀稀落落的雪飘起来,一夜过后,腊梅怕是又要被银白遮得严实。
这场雪下了很久,又正值期末考试月,大家赖在寝室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陆绰却定着闹钟外出逮人。
上次欢爱尾声应岑的表明态度像划清界限,之后对陆绰是不闻不问。陆绰亲自上门逮妖精都不待见他,仰着脖子,白嫩脸蛋被秃树枝划了也不肯低头看陆绰一眼。
陆绰无法,妖的傲气上来了沧海变桑田几轮都不可能使其回心转意,他只好寄希望于应岑失忆。可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刺激受多了,应岑的记忆好得惊人,那不屑瞟自己的模样看来是把之前对话一字不差地刻在了脑子里。
倒是文牧情场又得意了起来。如陆绰所言,文牧人美心善,总有大把男男女女排着队喜欢他。
车祸的记忆被抹去后文牧生了场大病,病中一直有一比他们高一级的学长来送汤,每天花样不同,并且只送到门口,说是怕打扰到文牧休息。豆豆每天接过汤转送,收了无数“谢谢”与“麻烦了”,男生一遍文牧再说一遍。
不是文牧刻意与豆豆生分,是他记豆豆不喜欢自己记得刻骨铭心。没有亲近的立场,礼数就变得必要起来。
文牧病好后与那学长自然地在一起了,这次豆豆倒没有再说什么,没有气急败坏地命令,你不要和他在一起。
文牧起初还有些惆怅,可那学长很好,从长相到性格,知道文牧家境不好需要打工挣生活费,也未因自己家境好就像那富二代一样不屑地说出“打什么工,你乖乖跟我,我养你”这种话,只是安静地坐在奶茶店里,赶着文牧忙活的空当递去一杯热水。
这样好地对自己,文牧觉得自己再惦记张豆豆,也是对不起学长了。
情势就这样掉了个个,陆绰看文牧学长甜蜜,心里更是猫挠似的想自己的温香软玉。他铁了心要和应岑说上话,这回看见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妖精定住。
应岑没想这人这么卑劣地用咒,在雪地里动弹不得,只好听他说话。陆绰把思念说尽,又低声下气服软:
“岑岑,我们身份特殊,背负的东西与常人不同;我俩又本是敌人,奈何爱不分种群。
“我们之间有分歧与不解那么正常,我们好好交流好么?我并非是要执意否定你,我愿接受你的质疑与抨击,愿拿我的想法去适应你的想法,有时失言,只是我太怕失去你。
“不管怎样,只要你愿意理我,我们就能一起去解决问题。你不理我,冬天都更冷些。
“我们不要再犯前世的错了,我们都不要。不管今生结果如何,我不想有惋惜。”
陆绰拿过应岑的手放在自己左胸,胸腔里有炽热的情感跳动:“岑岑,你感觉得到吗?这颗心,多么努力地在接近你。”
16
陆绰带着枷锁被禁锢在一辆马车里。
车内摆着蜡烛始终明亮,加之士卒提供食物的频率不定,陆绰无从判断时间,只能依据颠簸程度分辨“在路上”与“停下来了”。
可停驻的时间总是很短,日夜不分的行程让陆绰感到压迫,又无能为力。他疲惫或饿极了时就睡,睡醒了就发呆,想着应岑依靠妖力不需受此苦难,心里多少有些慰藉。
也想着此行结束或能见着应岑,便觉得这腌臜囹圄也是蓬莱仙境。
可当不知过了多久,陆绰终于被带下车时,却是直接又进了另一密闭的地牢。他被领往一对正在对峙的人面前,一壮硕男子气势汹汹,另一弱不胜衣的少年显得可怜无助。
陆绰不解其意,可看到壮硕男子不客气地嘟囔起听不懂的话,弱小少年忽地消失,男子又举起腰间葫芦微倾,葫芦口缓缓滴落一滴清水,陆绰才明白,自己见证了一次除妖。
上十天甚至更久的虐待未能使他崩溃,这下陆绰却腿软得站不住。将将要跪倒时,陆绰身后闪出一高大身影将他搀住,粗声粗气地说:“马大师,别来无恙啊!”
是聂烽。
陆绰紧闭双眼紧抿双唇不予回应,聂烽毫不在意,继续说着:“马大师还在挣扎什么?我们已经知道了除妖师和妖精的存在,应山也已承认自己为妖,供出了你是负责捉他的除妖师。实在可笑,天敌也能沆瀣一气,违抗神意。
“不过马大师还有挽回的机会。现如今应山在兴风作浪,助敌军扰乱我军军心阻挠我军前进,若马大师能铲除应山,我们不但不计前嫌,还可保马大师一生荣华富贵。
“但若马大师不肯,我便不敢保证你的性命安全了。”
陆绰被他威胁得反倒理智了些。
能把“应山”这名喊出来定是见过了应岑;专门找了一对除妖师和妖杀鸡儆猴,想必也问清楚了两者的利益关系。可知道了妖精伤人这一世就结束了还要逼着自己去除应岑,只有舍不得折损军队这一种可能了。
不过实在无法时,拿一众军队去换一个为非作歹妖精的命,向来以国家大义为重的聂烽想必也做得出来,而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命就显得一文不值了。故当下一个“不”字说出来,聂烽极有可能直接取了自己性命以振士气。命不是大事,不得与应岑相见才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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