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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龙-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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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纱裹着男子的小腿垂落,但上头逆着光,虞长乐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清他一手托腮,一手拍球,身上是嫁衣般的火红。
哒、哒哒。
男子似乎是笑了下,手一松,竹编球滚落到了虞长乐脚边。一阵晕眩骤然袭上了虞长乐的脑海,他眼前模糊下去,依稀看见红衣男子跳下了墙,往这里走来。
他又哼起了歌,歌声如梦魇般缭绕在虞长乐耳边:
“江南好……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能不忆江南?
……
虞长乐眼皮沉重得睁不开,沉重的困意里,他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覆着自己的额头。那不明男子似乎站在了他面前,似笑似叹。
他的手冷得像冰,虞长乐极力想睁眼推开他的手,却动弹不得。冰凉之意仿佛深入到了他的魂魄里,让虞长乐极为不安。
男子赤脚走路的声音渐渐远去,那股凉意却逐渐开始沸腾,虞长乐浑身发起热来。后半场梦境坠入了荒诞之中,他像是在急切地苛求着什么,如同脱水的鱼,攀附着身上人的脖颈,在他耳畔急促地唤着“好哥哥”之类的词汇。
身上那人的脸埋在他肩窝里,虞长乐看不清,只昏昏地低声啜泣。
虞长乐一边觉得荒淫,一边克制不住地沉沦,神魂颠倒。待他终于转过头,喘着气眨掉眼里的水雾,他看清了青年的相貌。
两只蓝盈盈的龙角,生在青年的额上。
*
虞长乐眨动了一下眼睛,刺目的阳光涌入眼帘。清透的光线把房间里照得明亮,窗外有啼鸟的声音,一切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清晨。
他呆了一刻,猛地掀开了被子:“…………”
“我操!”虞长乐埋住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客人醒了?”圆脸妇人准时出现在门前,笑呵呵地要替虞长乐把被子叠好。
“不用,我来!”虞长乐忙制止,一把按住了被子,脸烧得通红。
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一定是离了书院,没有清心结界的原因!
虞长乐想起来只觉得想撞墙而死,自己可能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直视敖宴了。他瞅着隔壁似乎还没有动静,抱着被子溜到院子里的井水边,连同自己的亵裤一起洗起来,过程迅速,而后飞快地以灵力烘干。
暖烘烘的阳光晒着他,他慢慢平静了下来,望着窄窄的水井发呆。井口里倒映出了天光和他的脸,没有像昨夜一样忽然冒出个鬼面来。
后半夜是梦,那前半夜呢?那个唱着《江南好》的男子是谁?
虞长乐抱着被子返身,就在这时,他脚跟踢到了什么很轻的、球形的东西。
低头,一个竹编球,咕噜噜地滚到了墙边。它映着灿灿的日光,真实得触手可得。
※※※※※※※※※※※※※※※※※※※※
假车一闪而过
第51章 红衣艳客
虞长乐捡起那只竹编球; 抬头看向高墙。
墙上粉刷白得刺眼,并没有什么鬼魅的红衣客坐在上头。他低下头端详手中的竹编球,这是一个小孩子的玩具,还带着三根红色流苏,不足手掌大; 十分小巧; 虞长乐仿佛能想象出一个小女孩抛着它玩耍的样子。
可并不是小女孩,而是个红衣的男子。而且,他很强。
这灯影镇不能多留了; 处处透着诡异。虞长乐把被子放下跑到隔壁房间里,对敖宴道:“我们今天就走。”
“嗯?”敖宴正站在床边,闻声猛抬头; 卡壳了一句才道; “……行,今天就走。”
他连问都不问就应下了,好像也很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似的。虞长乐好似从他神色里看出了一点强作镇定。
虞长乐还想再提一提昨晚梦到的红衣客; 看到敖宴这番样子立即有了不好的联想:红衣客搞什么鬼?那个梦不会是双向的吧??
他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敖宴好几次,没看出端倪,放下半颗心; 另外半颗还在苦苦焦虑。
“那我去和店主说了。”虞长乐转身道。他几乎有些恼怒了,红衣客这样戏耍他; 是不是很好玩?
不仅如此; 他还隐约有种什么东西被戳破的慌乱羞恼。虞长乐本能地回避“会做这个梦也有自己的原因”这个猜想; 这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让他心烦意乱。
敖宴在身后淡淡地应了一声,虞长乐则是关上了门。他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关门的响动太大了。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敖宴对他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朋友,是玩伴,他们一起逃课干坏事,一起被罚站做抄写,也一起命悬一线,同生共死。
书院里也不是没有人开他们二人的玩笑,但虞长乐从不反驳,甚至还会顺杆子调侃几句。那时是问心无愧,同塌而眠抵足夜话全都是至交之情。这样就很好,但眼下这种平衡却微妙地被打破了。
而且他看不清平衡会歪向哪里。
虞长乐心里想着事,和圆脸妇人交谈时走神了好几次。
“客人当真不再留宿一天了?”圆脸妇人像是十分不舍,虞长乐道:“不留了,我们还赶着上路呢。”
胖妇人急切得过了头:“是屋子不够好吗?还是饭菜不够吃?”
“我说,不留宿了。”虞长乐礼貌地道,转身欲离开。
“你们这样离开,我损失很大的!”胖妇人拉住了他,冲口而出。
虞长乐偏头打量她,挑了下眉。这话说的,可就太奇怪了。
“……”胖妇人讪讪地笑了下,“上路好,上路好……”
她嘀咕了几句,十分不甘地松开了手。
*
三人离开时,店家夫妇并未出来相送,门关得紧紧的。从这里到仙府山都是山路,他们便选择步行。
一方面是御剑而飞太醒目,一方面是他想让殷子闻沿途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忆。
山路崎岖,虞长乐挥剑砍掉一根挡路的树枝,咳了一嗓子而后道:“你们昨晚睡得好吗?”
“不太好,难道你也是吗?”殷子闻奇道,他体质极易留疤痕,眼底的黑眼圈也格外明显,“我昨晚梦见我一直在鬼打墙,怎么逃都逃不掉。”
敖宴则是诡异地沉默了一下,道:“尚可。”
虞长乐不太敢和他对视,一对视就想起昨晚梦境里那双欲色浓烈得快滴出来的紫蓝色眼睛,好像要把他连皮带骨地点燃一般。
他说:“我昨晚梦到了一个红衣男人。”
虞长乐将前半段梦境描绘了一番,期间他总觉得敖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脸上,好像在窥探着什么似的。
“……就是如此了。”虞长乐镇定道,拿出那只竹编球,留意殷子闻的神色。
殷子闻盯着竹编球,脸色很难看:“我好像对它很熟悉。”
“你有想起来什么吗?”虞长乐轻声问。
殷子闻一说“熟悉”,敖宴也停住了脚步,露出了深思的眼神。虞长乐想到了殷子闻做出的那个皮影小人,那皮影看不出性别,说它是嫁娘也可以,说它是男子也可以。
甚至还有几条线索也在虞长乐的脑海里串联起来了:殷子闻身上的那些伤,红衣男人哼唱的《江南好》,殷子闻所言的家在江南。
“我……”殷子闻瞳孔颤了颤,伸手接过竹编球,眼中似有风暴在酝酿。忽而,他抬起头,道,“……有桃花的香气。”
虞长乐也闻到了那熟悉的气味,浅淡的花香丝丝缕缕地传过来。他皱眉道:“小心。”
前方是一个山坳,临到拐角,满目粉红映入眼帘。
这桃花开得热烈璀璨,美得妖异,无边无际。
若要步行通过,只能从桃林里穿过去。虞长乐想了会儿,道:“我们御剑飞过去。”
太美的东西往往也很危险,这桃林也许就是如此。两道剑华载着三人,从桃谷上空飞过,然而正飞到中间,底下传来一个声音:
“仙人救命!!”
桃林掩映中,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向他们跑来,拼命地跑着,口里大喊:“客人,仙客!!救命!”
竟是那间民宿的老板,之前一直一言不发的木讷男人!
他出现得突兀,飞剑停在了半空,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木讷男人是追着他们的方向来的,敖宴轻轻嗅了一下气味,道:“是人。”
“发生什么事了?”虞长乐向底下高声喊道。
“有鬼……鬼啊!!鬼在杀人!!”木讷男人又是恐惧,又是因看到了他们而狂喜,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你慢慢说,别害怕。”虞长乐放低了自己的剑,但木讷男人根本静不下来,好似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场景受了刺激,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
“砰”地一声,敖宴的无恙剑上爆出一道灵光,炸在木讷男人面前,他才立即噤声。
虞长乐道:“是什么鬼?长什么样子?”
“红……红衣……”木讷男人声音发抖,“是红官儿!!一定是红官儿!她来杀人了,她来挖心了!!”
只言片语透露的信息已经很多了,虞长乐轻微色变,道:“是不是一个红衣的男人?”
“对!就是他!快……”那木讷男人喜极而泣,好似神经错乱。
“快帮我”还没说出口,虞长乐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有什么黑影当头罩下,来不及多想,他御剑躲开,木讷男子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掉下来的是那圆脸妇人。
然而,胖妇人的腹部破了个口子,肠子都流了出来,白团团的脸庞已经如金纸。伤成这样,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木讷男人目眦欲裂,浑身发抖。那胖夫人的身体竟逐渐破碎——
“是幻术!”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似的,四周场景一阵扭曲。虞长乐心里一紧,敖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殷子闻还站在他身边。而虞长乐很快又发现,自己的灵力消失了。
殷子闻颤声道:“怎么回事……?我的灵力没有了……”
不,不是消失,它还存在,但是他感觉不到了。对于一个修者,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虞长乐强自稳定心神下来,将剑横在身前。
尸体的碎片散成了桃花花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幻术里的东西多半也是假的,他需要害怕的是施术者用灵力攻击。而有得必有失,施术者一旦攻击就会露出破绽。
幻术强劲之人,本身多很脆弱,这是修者的精力决定的。没有人是完人。就算只有一把剑,虞长乐也未必赢不了,他这样想着,慢慢镇定了下来。
“别出声。”虞长乐带着那木讷男人和殷子闻,慢慢退到视线较开阔处。木讷男人抽噎着,死死盯着圆脸妇人的尸体。
一声轻笑,传入虞长乐的耳畔。
他立即看向声源,但轻笑声又改换了方向。不知从何处而起的风吹落了桃花,粉云飞散到空中,如同一个龙卷。
“救命!!”木讷男人惊恐大叫,他被花瓣裹起,带到半空。虞长乐立刻伸手拉住他,但这股力极大,木讷男人整个被卷到了空中。虞长乐出剑,但花瓣轻柔地躲开,毫不受影响。
木讷男人被转移到了不远处,那里桃花慢慢汇聚。
粉云汇聚成一个人形,接着如同一个茧被破开一般,花瓣堆里伸出一只手。
一只男子的手,五指上却涂着蔻丹。
手推开粉茧,一个红衣男子出现在了虞长乐和殷子闻眼前。
虞长乐见过许多貌美的男子,他自己长得也不差,可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叫“惊艳”,什么叫“自成风流”。
殷子闻在看到红衣男子的一刹那,表情就木住了。
“闻闻。”红衣男子轻笑起来,“我终于找到你了。”
“……锦官。”
殷子闻的声音仿佛是从天外飘来的。
被称作锦官的红衣客微笑道:“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锦官,“官”这个字像是烟花之地的艺名一样。
“你救下了闻闻,是不是?”锦官转向虞长乐,他也是一双桃花眼,但瞳色却是纯黑的,连天光都折射不出。
虞长乐并未作答,这个锦官的气质极为可怖,而且身上有很浓郁的血腥味。
那身红衣袖子上深深浅浅的,仿佛是血。
毫无疑义,这是幻境的施术者,也许,也是桃花醉的制作者。
锦官说完这几句话,便站在了原地,旁若无人地把玩起自己的手指来。他不动,虞长乐自也不会动,气氛一时凝滞。
“救命……救我!!”木讷男人拼命想往前爬,“他就是红官儿,他一定是的……他是恶鬼!!”
锦官一直低垂着睫毛,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指甲上的蔻丹娇艳欲滴。
听到木讷男子的话,他忽而抬起了眼。
虞长乐还未看清他是如何动的,一声血肉响声便爆起,木讷男人被提了起来。
“嗤。”
“……点、帮我……”木讷男人脸上还挂着扭曲的笑,一顿,僵硬着慢慢低下了头。
他心脏处的衣裳,逐渐晕染出一朵血色。几点莹白如玉的指尖,从他胸口探出,蔻丹鲜红如血,像一朵诡艳的骷髅花。
第52章 孤渊徘徊
木讷男人嘴角溢出鲜血; 锦官神色淡淡地抽出手; 那男人失了支撑,脸上还定格着喜色和不甘; 扭曲狰狞成一团; 眼如铜铃,可怖无比。
“好脏。”锦官低头看着手中血肉模糊的心脏,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收紧,发出“咕啾咕啾”的黏稠声音,血肉变成烂棉絮似的东西滴落到地上。
几点鲜血如花妆般装点在锦官瓷白的脸颊上,他神色依旧淡漠恹恹; 好似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似的。但这一次,虞长乐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锦官轻垂下眼,视线从木讷男人的尸体上点了一下; 便落到了殷子闻身上。他笑了起来,道:“闻闻。你还不过来吗?”
殷子闻耳边轻微的一声轰鸣; 像是锈住的齿轮被上了油,重新转动起来,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他想起来了。
“……我还有家人在江南;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灵魂有仿佛已经脱离了身体,站在高处,漠然地俯瞰着记忆洪流里,粉衫的小公子羞愤地冲对面的红衣男人道:“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
多天真; 多可笑啊。他连威胁人都不会; 喊的时候声音也是克制的; 仿佛提高一点就会自己羞愧得脸红。
而那个红衣的恶鬼,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男人轻轻“啊”了一声,笑起来,艳丽无双,带着点恍悟的意味:“我差点忘了,是闻闻提醒我了。”
“你要干什么?”粉衫少年面如金纸,虽然还没瞧到笼罩在他头上的阴云,却也已经嗅到了那浓重的不详意味。
红衣男人没有回答他。他一离开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后,他把他抱在怀里,脸上带着满足开心的笑,在他耳边如情人般呢喃道:“现在,江南殷氏已经没有了。闻闻可以一直与我在一起了。”
江南殷氏,从上到下一百六十口人连带妇孺无一存活,满门俱灭。丧心病狂的凶手在犯完这桩血腥的惨案后,哼着歌放了把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从此再无江南殷氏。
……
殷子闻嘴唇连一最后一丝血色都消失了,他木木地站着,迎着锦官的视线,面部表情仿佛已经完全断裂了,像一尊雕塑。
“闻闻,过来。”红衣男人笑得非常温柔,混杂着他阴郁残暴的气质,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残忍。他向前进了一步,“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殷子闻张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他手指动了一下,轻轻拉住了虞长乐的手指。这好像已经是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能做出的举动了。
“闻闻。”锦官的声音带上了一点警告的味道,表情也冷了下来。他向殷子闻伸出一只手,“你想要害死这位漂亮的小公子吗?”
听到这句话,殷子闻忽然重新有了表情。他偏过头看着虞长乐,那双眼睛里视线已经重新聚焦了起来,但瞳仁黑得可怕,像一潭阴沉而没有生机的水。
虞长乐抿了抿唇,反手抓住了殷子闻的手腕,冷声道:“他不想过去。”
“不想?”锦官眯起眼睛,“闻闻,你自己告诉我,你真的不想回到我身边来吗?”
殷子闻居然笑了一下。
虞长乐才发现,他的眼睛现在非常像锦官。然后殷子闻慢慢地抽出手,木然地向锦官走去。
“别过去!”虞长乐抓了个空,锦官哈哈大笑起来:“他是自己愿意的,你又拦什么?”
殷子闻像是一具失了灵魂的躯壳,沉默着,向锦官走去。而锦官脸上已经扬起了笑容,他张开双臂,将殷子闻揽进怀中。
而他怀中的人心如死灰,轻声道:“我回来了。”
静了一会儿,殷子闻踮起脚,圈住了锦官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真乖。”锦官笑得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眼睛弯弯的,亮晶晶的。他在殷子闻额上印下一个吻,而就在这时,虞长乐动了。
初篁带着锐利无匹的剑光、裹挟着几片桃花自上而下地劈来,而虞长乐所站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张燃烧的皮影人。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虞长乐已经用纸人将替换了自己,本人则暗中伏到了锦官背后。
这一招漂亮至极,锦官瞳孔微缩,眼看就要整个人被从头劈下!
然而,在剑刃碰到他额头的那一刹那,锦官整个人化作了桃花爆炸开来,虞长乐暗叹惋惜,却也早有预料,剑上灵火爆出,成千上万的桃花霎时燃烧成了一团。
那一边,锦官重新现身,半边袖子却已残破焦黑。他眸色完全阴冷了下来,脸上却还挂着笑:“是刚刚闻闻过来的时候?”
也只有那时候,他视线被挡住,也因为太高兴一时放松了对幻境的掌控。
“呀,被你看出来了 。”虞长乐勉力笑道。他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又消失了,与此同时,头脑中传来尖锐的痛感。
他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地单膝跪下,初篁剑插进了土中,脊背仍是挺直的。虞长乐灵脉如同被人一寸一寸拧碎了一般,他动弹不得,大脑违背了他自己的意志,把灵力输送出体外。
“你竟然想杀我,那么我只好如此了。”锦官语气竟还有点委屈。
“不攻击你也没打算放我走吧?要不然,幻境早该撤掉了。”虞长乐笑问,“其实幻境从我们在灯影镇时就设下了,就算我们不走进桃谷也已身置幻境,是不是?但我不明白,为什么?”
虞长乐起初以为锦官只是为了掳走殷子闻才设下幻境,但若仅仅是这样,为什么要引着他们三人都过来?凭锦官的本事,有太多的方法暗中带走他。若非察觉到这一点,他刚刚也不会孤注一掷。
灯影镇他们居下的民宿,处处透着诡异,这到底是真的,还是一场幻境?
他越想越疑心,甚至开始怀疑符童子为什么要让他们去到灯影镇。
“不错,我没想要放你走。至于灯影镇……灯影镇是属于我的。”锦官微笑着开口道,语气好似在说“是他的玩具”一般,“他们给我提供人,我饶他们不死。”
他说“饶他们不死”,好像在说什么特别大的恩赐一般,听得人心中发寒。
什么叫——提供“人”?
虞长乐头因为灵力流逝而有些发晕,他听到锦官悠悠道:“所有住在那间民宿里的人,最后都会送到我这里来。但……”
“他们现在竟然敢私底下做自己的买卖了,还敢暗中编排我。所以,我只好杀了他们咯。”锦官说着这桩黑吃黑,语调轻快。
虞长乐已经有了猜测,艰涩地开口问:“买卖?”
锦官似笑非笑:“你以为,你吃的是什么肉?”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虞长乐几欲干呕,低声道:“……疯子!”
“大概是他们抓人的时候被看到了,所以才被天机阁知道灯影镇和桃花窟有关。”锦官道,“那小狐狸大概已经跑了,哈,他都告诉你们很危险,你们却还是找上门来了。”
锦官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可惜道:“你很好看,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虞长乐眯起眼睛,打开他的手:“谬赞了。”
离得近了,锦官逼人的艳色更加清楚地落到了虞长乐眼中。他肤色有种常年不见光的病态苍白,乌发披散,整张脸除了唇上点了红色之外没有任何修饰,却仍然美得雌雄莫辨。
两人都是桃花眼,对视之间不分上下。
濒死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若没有陷入锦官的幻境场,虞长乐和锦官正面对决未必没有胜算。但施术者在他的场里,就是绝对的王,何况虞长乐在此处还是弱项。
虞长乐已经清晰地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心里自然是不甘遗憾,但即便如此,他心里闪过的第一想法竟是:可惜了,宴宴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给我收尸。
他没有感知到敖宴的气息,应当是被排除在幻境之外了。
锦官哈哈笑了几声,道:“有人叫我杀了你。”
虞长乐看出了锦官不想放过他,却不知道“有人要杀他”,心中一怔:“谁?”
“是一个你知道的人。”锦官笑眯眯的,“就算你要死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是谁的……”
他话没说完,脸色忽然一沉,抬起头。虞长乐心中一明,喊道:“宴宴!”
只见天际出现了几道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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