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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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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给他人一个安心,那你又该在什么位置呢?
“我?”少年心思敏慧,知晓他在说什么,便答,“我与鹤先生共住此舟,并不孤独。”
常伯宁问过几个问题,便背朝向少年,缓缓闭了眼睛。
他已洗尽铅华,相忘尘世,何须再引其入世,徒惹风尘?
思及此,常伯宁不敢再看他,亦不知该说些什么,道一声“很好”,便阔步离去。
这仙人匆匆来,又匆匆去,少年被他拨动心湖,心生迷惘,却并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仿佛看着此人背影离去,已是一件再熟悉不过的事情了,早已习惯,无需讶异。
他站起身来,深施一礼:“先生慢行。”
可还未等他直起身来,便见一双沾了河泥的青丝履重新立在了他的身前。
少年诧异:“您……”
常伯宁:“你……”
二人皆惯于聆听,且不是习惯打断对方讲话的人,言语一撞,便是两相沉默。
对视一遭后,少年再度开口:“我……”
常伯宁:“我……”
少年:“……”
然而,这次,常伯宁没有再沉默下去。
常伯宁问:“你可愿奉我为师?”
此言一出,一旁的秀才并不讶异。
村民都认为,此子非凡,宛若天降之人,这玉貌仙君能寻来这穷乡僻壤,可不就是为了收徒吗?
那少年却愣住了。
“师……”
“……父?”
遥远的称谓,仿佛启开了他记忆中的一缕明光。
可惜,明光只得一瞬,霎时无踪。
常伯宁垂目,静望于他。
指月君苦心孤诣教导出的绝世之才,如今回归了最初的一株青苗,需得甘霖浇灌,沃土滋润,置于世外,未免寂寞。
现今,以丹阳峰林山主的能为与眼界,或许无法很好地栽培于他。
而自己虽然智慧不足,好在在剑与道上,尚可传之二三。
这是丹阳峰的未来,是道门未来,亦是他赎罪的最好方式。
常伯宁再不发一语,掌心朝上,放在少年眼前,等他回应。
不知过了多时,一只比他小了许多的手悬起,虚虚搁在他摊开的手心之上,指端犹疑地蜷了一蜷。
他乍然醒来,登上自制的小竹筏,漂流许久,不知前路,不知未来,唯有流水白鹤相伴。
三月以来,少年虽有形体,却仍如漂浮于人世的鬼魂,飘飘然踏不到实处。
蜷缩的指尖试探着探出,触及了温暖的、带有杜鹃花香的指尖。
于是,他找到了他的人间。
“你……”
常伯宁稍作停顿,略略静思,再张开眼时,心中有了一个相对自己而言、堪称离经叛道的主意。
他问:“你今年,年岁几何?”
“忘却了。”少年温驯答道,“但听村人所言,该是在这世上虚长了十二载。”
“十二载……”
常伯宁再度确认后,敛起了眉眼。
在天下面前死去的唐刀客,叫做时叔静。
而他的韩道友,离去十二载有余,年岁恰恰相合。
如今,魂兮归来,也是合情合理。
“那么,从今日起,你叫……”
“你叫,韩兢。”
……
待这新结的一对师徒下山时,已是云销雨霁。
千形万象,映水藏山。
常伯宁担心韩兢现在不适应驭剑乘风而行,索性牵着他的手步步下山。
行走间,常伯宁隐隐听闻他足下传来唧唧的水声,一时诧异,转头查看,竟发现他裤子之下,是一双赤足。
往日,他在小舟之上,无需鞋履。
然而,这双赤脚用来跋山涉水,就显得有些艰难了。
常伯宁嗔怪:“怎么不说?”
韩兢轻声道:“不想给师父添麻烦。”
常伯宁颇为无奈,将人抱在臂弯,取出一块干净帕子,将他脚底足缝的污泥一一拭净。
韩兢略有无措,只是小兽似的闪避,指尖抓紧常伯宁袖口的一片暗纹刺绣。
待拭净之后,常伯宁把少年转至背上,道:“山路泥泞,我背你走。”
韩兢隐约知道自己拖累了师父了,诚恳道:“师父,走过这一段路,换我背你。”
常伯宁失笑:“你……等你长大了再说罢。”
韩兢正欲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后背上,汲取这忽来的温暖,乍然鹤鸣声起,他回过头去,只见一直随于二人身后的白鹤,高叫一声,竟不再盘旋留恋,身入青云,形影消匿,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流影残迹。
韩兢呆了片刻,喃喃念道:“……鹤先生?”
然而鹤入云间,再没有出现。
常伯宁随他目光看去,也是困惑:“嗯?你的鹤呢?”
韩兢轻声道:“不见了。”
常伯宁一抿唇:“……你莫要怕,闭上眼,环紧我。”
言罢,他轻提灵力,纵身至云头之间,张目四顾。
然云海茫茫,终不见鹤之归处。
常伯宁有点懊恼:“……”唉呀。
身后的韩兢乖乖地闭着眼询问:“师父,鹤先生呢?”
常伯宁苦恼了一阵,要如何哄小孩,终了,还是实话实说:“飞走了。”
“……是吗?”
韩兢顿了顿,却很快以欢声道:“走便走了吧,我不是它的牢笼,这些时日,是它在照顾我。它一只鹤,也会过得很好的。师父,莫要为此烦扰了。”
常伯宁哑然。
……你何须安慰我呢?
你以前总是这样,没有自己吗?
千言万语,到了常伯宁唇边,也只剩下一句淡淡的“嗯”。
顶着白昼浓云,师徒二人,往风陵而去。
而鹤影,是当真再不见了。
……
飞光飞光,明明如日。
鹤影掠入万顷琉璃,化一轮金鉴,绕天际翱翔不止,宛若双阳在天。
振翅高鸣,鹤唳九天。
不多时,天门竟尔洞开。
鹤身转为艳红鹤形流光,飞快遁入其中。
不管此奇景会引得下界之人多少惊叹,鹤直冲入上界云霄,灵羽拨开层层迷障,脱有相之躯,化无形之光。
待其前路一片澄明时,鹤光直入一处仙山门庭之中,直觅其主。
而其主,正在其位。
“……你回来了?”
指月君曲驰手持麈尾拂尘,轻轻一荡,指尖托住透窗而来的灵光。
一股熟悉的灵力温润地在他掌心旋转。
他尚记得此物。
昔年,其徒儿韩兢失落于“遗世”当中,不明原因,不肯归家,他豢养的鹤不吃不喝,竟至薨亡。
指月君飞升之际,点化于鹤身,赋予其一缕清魂,让它留在下界。
就算兢儿当真不肯归家,至少还有一鹤作伴。
上界下界并不相通,此鹤有来,便无回。
所以,它定是完成了所有使命,方才归来。
指月君将灵光点于心口,收化于心,低语道:“过去了这么长时日,你该是有很多话要同我说,可是如此?”
不多时,一名同样身着红衣、貌若好女的青年走入室内,眉心一点桃花印,衣襟摆荡,带来一阵淡淡的桃花香。
他说话有些结巴:“曲师兄,刚才,我见,有红影入窗,是,是什么情形?”
指月君曲驰背对来人,低垂了眼眸。
他将其他事情留给自己化消,从诸般世事中挑出了一件最好的,转过身去,温柔地告知来人:“我接到消息,如故要结亲了。”
桃花青年立时欢喜万分:“真的?!是哪家仙姝?”
“嗯……”曲驰拿捏了半晌言辞,“一时……难以形容。”
眼见桃花青年眼露惑然之色,曲驰笑着上前去,抚一抚他的肩:“去把这好消息告知行之吧,他和重光现在应该都在东殿。”
桃花青年欢喜异常,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曲师兄,不跟着一起去吗?”
曲驰笑着摆一摆手:“我这里还有一些事,你先去传好消息。”
桃花青年隐隐看出了些什么,但他什么都没有讲,只犹豫着回首两度,便一心朝殿外奔去。
待只剩一人,指月君曲驰也向外走去,倚门而立。
云间鸿雁草间虫,从来颠怪更心风。
“……也好。”指月君淡淡闭目,自言自语,“若是这样,若他有个归处,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吃鹤兢的冷静,那是他的师父父qwq
第147章 狼狈为奸
朝歌山上。
如一清早起身; 不见枕边之人; 便披衫踏出余生殿,四处寻找封如故的去向。
他未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封如故; 却于疏桐流响、蝉鸣纷纷之处; 意外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人俯身拾起透明蝉蜕; 用细线串联在一处,结作半串风铃模样。
夏风瑟瑟而过; 薄透蝉蜕发出彼此碰撞的细细碎响; 倒也风雅。
如一记得他,他却未必认得自己。
在水胜古城中; 他们曾遇到一名受天地之灵孕化而出的石神之子; 名唤练如心。
练如心踏入歧途; 失责犯禁,最终功德尽废,消失世间。
凡此种种,只因一人。
如一还记得; 他叫做……
衣上尘听闻身后足音寥寥; 便转过了身来。
经历了短短数年人世岁月; 那追逐季风而行的小魔道依然年轻,却不再莽撞。
他躬身行礼:“九宫堂副堂主衣上尘,参见夫人。”
如一:“……”
他原先还对衣上尘为何在此有些疑问,话到嘴边,尽数被他最末的那声称呼打消。
如一咬牙:“……谁叫你这样唤我?”
衣上尘目露疑惑,耿直道:“是门主通传下来的; 有什么问题吗,夫人?”
如一:“……”
如一:“无事,你接着忙吧。”
衣上尘道一声“是”,目送如一远去,又俯身在附近草丛里捡出一只蝉蜕,小心翼翼地掸清其上灰尘,将小小的一只铃状蝉蜕举起。
日光下,蜕壳纤薄,玲珑剔透。
听闻,道门已去处理水胜古城天裂之事。
很快,再不会有人去献祭补天了。
到那时,软禁他家练哥哥一生的锁链,也不复存。
自己现在已不再荒唐,不再流落,不再游荡,他有在乖乖地立业。
将来,他会想办法求门主相助,接他的石头回来,在此成家。
在那之前,衣上尘会好好装饰他们两人的家的。
……
如一越过万顷竹林,抵达一处孤崖。
只见群翠环抱之下,更显出崖边一块七丈青石奇异万分,在初阳下焕出淡淡光华。
短短数月,这青石便在封如故的足履之下、在他的剑气磨洗之下,渐趋光滑。
此时,青岩上空荡一片,并无人影。
但如一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默不作声地沿青岩近旁的一株修竹坐下。
竹海喧浪,清凉绿意沁人肺腑,在一浪三叠的竹歌声中,如一闭目养神,似是入定了。
即使他倚身的修竹附近发出了一二异响,他也恍若未闻。
直到一声近在咫尺的问候从他面前不远处响起:“小夫人,你来了?”
如一不想理他“夫人”的玩笑,却又不舍得不理他,于是只淡淡“嗯”了一声。
封如故笑眯眯:“来寻为夫啊?”
如一:“……嗯。”比刚才那声更为短促。
封如故:“来了怎么不出声?”
如一:“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等你。”
封如故与他调笑:“你怎么这么闷啊。”
如一双眼依然轻阖着:“我陪着你。”
封如故多年竹烟不离身,周身竹香,几与环境融为一体,但如一仍是能迅速辨知他匿身竹中时,散发出的那一丁点儿别样的气息。
封如故的气息离他很近,带着丝丝热气,喷吐到他耳侧,宛如竹精喃喃,妖言惑僧:“大师,睁开眼睛,看一看我。”
如一依言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人,一时无言。
封如故倒悬在另一棵细长竹子的顶端,将竹身反弓压下,整个人在如一眼前颠倒着,束作高马尾的长发垂下,发间汗雾朦胧,眼睫上熏着一层热气。
他被蹀躞束成细细一把的腰和竹子一般柔韧,悬在半空,随竹身一晃一晃。
如一错开眼睛:“……义父还有精力爬高,不要一会儿又嚷着累,喊我背你回去。”
封如故委屈道:“你不背啦?”
如一:“……”
封如故将他略微纠结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喜欢得不行,张开双臂,反向搂住他的脖子:“乖。”
被他交互背在肩上、仍有剑温的“昨日”、“今朝”嗡鸣互鸣一阵,达成了共识,将封如故往前一推,恰撞在如一怀中,又将如一的面色撞红了几分。
封如故啧了一声,回头呵斥双剑:“莫闹。”
言罢,他便要放开手去,谁料扶靠在如一颈侧的手,却被如一发力按紧。
封如故低低笑了一声,索性顺了他的意,怀着一颗砰砰作响的心,倒悬着吻上了如一。
竹香袅袅,钟磬苍黄。
他们在不世门每日晨课的庄严钟声中唇畔厮磨。
除了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料理门中诸事,封如故只在练剑一事上格外勤快。
在这之外,他连走路都不想亲自走。
婚仪之事,当然是由桑落久一手操办。
桑落久这种从不赋闲、且挣钱养了师父这么多年的人,对他的品味、喜好了若指掌,最适宜操办此事不过。
且因为梅花镇筹备婚仪之事,桑落久意外地积累到了不少经验。
但是,他并未沿袭梅花镇中那场至今还为人称道的盛大迎亲之事的旧例。
封如故说,那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演练而已。
无论是风陵云中君,还是不世门之主,都该拥有这世上最盛大的婚仪。
随着吉日日日临近,封如故结亲之事沸沸扬扬,传遍天下,渐压过了“丹阳峰前任山主首徒韩兢转世投胎,被端容君收为徒儿,暂寄风陵教养”的消息。
正日子定在立秋。
立秋清晨,起身之后,二人照常行事,前往七丈岩论剑。
阖山青竹,皆覆红绸,随衣袂起舞。
杀出一身淋漓大汗后,二人相携返回室内,净身沐浴,濯洗头发,再穿上新衣。
二人临靠小轩窗而坐,风暖华堂,双雁成影。
封如故手持一柄梳,替如一梳发,并戴上发冠。
二人均是郎君装扮,红衣相映,宛如一枝玫瑰,一朵罂·粟,一冷艳,一张扬,相映成趣。
相较于修葺一新、点绮镶宝的喜房,封如故手持的一柄玉梳虽是昂贵,材质却也落了下乘,且用得旧了,与周遭更是格格不入,唯有柄上一行有所磨损的刻字,格外清晰。
“待到千金春·宵时,且描眉黛如远山。”
这本是如一打算赠与封如故之物,后来耽搁在了手里。
再后来,寒山寺佛舍之中,如一常常用此梳为他的花草理叶,为他的兔猫梳毛,时时搁在手边,久而久之,梳子便旧了。
室内万般皆新,唯有故梳如旧。
如一外表冷硬,头发却是格外柔软。
封如故一边替他打理,一边蹭着他嬉皮笑脸:“我家小夫人啊。”
如一:“……”他已经习惯了封如故对他的奇怪称呼了。
封如故一边执梳,一边在他耳边轻言细语:“今日你我现面,世人定会说你我狼狈为奸,奸夫淫夫。”
如一:“……嗯,我知晓。”虽婚仪前夕提及此事,颇煞风景,但也是事实。
封如故取来玉冠,放在他额顶:“小夫人,你可做好准备了?”
封如故本未指望如一能说什么,谁想,如一扶住了他的手,平静道:“妖僧魔道,本就天造地设。”
封如故注视他片刻,笑嘻嘻地上手捏了一把他的下巴:“嘴这么甜,晚上再办你。”
如一:“……”随义父怎么说吧,开心就好。
婚仪在正午正式开始。
从十日前起,通向朝歌山的道路便拥塞了。
载礼的柏舟百条,车马千乘,宛如滴流,渐渐汇入朝歌山中,其势其威,不亚万国来朝。
单算风陵礼队,便有数十里红妆绵延。
饱受创伤的各道门均想藉此机会,与不世门交好,拉其与是以争先恐后,皆以厚礼相赠,不仅如此,还要忍着肉疼,忍着对魔道的不屑,满面堆笑,连声道贺,祝新人修得永世之好。
此等盛况,虽然朝歌山众人早有准备,却也超出了预期许多。
就连许多不世门门徒,眼见络绎不绝的车马、行剑、船舶,也是一边扬眉吐气,一边惊疑不定。
譬如衣副堂主,便拦住了正在揖客的封如故,小声发问:“门主,来了这么多道门,他们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风陵还没有来人,封如故方将丹阳峰的使者迎入内帷,闻言勾了他的肩膀,向外走去:“傻小子,礼物是真的吗?”
“倒是真的,可是……”
“不管他们的心真不真,礼物是真的就行。”
言罢,他朝衣上尘后背轻拍上一掌:“收礼去。”
推出衣上尘,封如故再望迎客台,微微抿唇。
近来,天下间有不少传闻,亦落入他的耳中。
师兄近来收来一徒,名曰韩兢。
是否……有那么一丝可能呢?
是否……
他的遐思,被一只手轻易打断。
如一扶一扶他发上的雕花玉冠,又理好他垂下的冠带:“……发冠歪了。”
不等封如故开口,如一便低声劝道:“义父放心,他会来。”
即使二人常是心念相通,见自己不用只字片语,他便能猜中自己心中所想,封如故还是不觉欢喜,粲然一笑。
如一:“义父在笑什么?”
“我在想啊……”封如故绕他走了半圈,歪头去看他,拖长声调,“你以前讨厌我的时候,发现我与你心思相通时,你是什么感觉?”
如一:“…………”
眼看他家小夫人又要羞恼起来,封如故见好就收,嬉笑着横跳出两步,迎向新的来客:“阿望姐!”
望舒君周望姗姗踏来,含笑道:“你啊。不好好迎客,在说什么悄悄话?”
封如故满嘴胡话:“逗我家小夫人开心啊。”
望舒君了然,望向如一,会意地点一点头。
如一:“……”他并不想知道望舒君明白了什么。
……
果然,诚如衣上尘所言,道门众人面服,心却未必相服。
众家送出厚礼的小道门,并无入门亲眼见证亲事的资格,只能远远观望。
一群人左顾右盼,以目相示,彼此交换过一个无奈眼神后,便蚁聚一处,切切察察。
“断袖分桃,本非光彩之事,私下里行此勾当,还自罢了,非要搞明媒正娶那一套,闹到众人面前来,丢人,丢人啊。”
“这话便是张道友说得差了。他封如故什么时候顾忌过脸皮?”
两人窃笑过一阵,又商量起今后的打算来了。
“张兄当真打算让魔门做大?若是这封如故膨胀起来,起了异心,岂不是又要像数十年前一样,再起乱道之祸?”
“此乃权宜之计,道魔总非两立,我们今日忍一时屈辱,暂时低头,换得的是长久的以后。”
“呵,今后——”
然而,话音未了,他们所立之处的土地阴霾了一片,群影皆被天际聚来的浓云吞噬。
乍见异象,众人无不举目观视。
有人诧异,手搭凉棚望天:“这是什么?啊——”
不及众人有所反应,便见雷势万钧,光焰千丈,泼天盖地而来,当即劈倒方才说封如故闲话的一人,劈得那人仰面倒地,手脚抽搐,青烟缕缕。
还未来得及送走周望的封如故回过身去,便从扑面袭来的雷风云气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腿本能地一软。
如一及时扶住了他,见他面色有异,猜想来者定是义父熟识之人:“是谁?”
封如故有口难言:“……”不会吧?!
但望舒君眼前骤然一亮,脱口唤道:“孟师兄!”
层云排开,天门洞开,一道人影现于云间。
来人眉间一点朱砂痣,在翻卷的殃云之下,仍是一道不灭的艳光,凌厉美感宛如雪夜长刀,月下拂剑,难撄其锋。
此人天雷加身,周遭风起云涌,细小火花明灭四周,面色却不见丝毫变化。
封如故弱弱道:“……师娘?”
被封如故唤作“师娘”的孟重光提着一只礼盒,冷目环视,扫过一张张含着惊惶的脸,表情不比瞥过一排石碑好上许多。
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封如故身上。
封如故疑心他在那一瞬翻了个白眼。
下一刻,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封如故身侧的如一身上。
这次,他看了许久,越看神色越是怪异。
准确说来,是满眼的嫌弃和不爽。
如一:“……?”
高修为之人登临彼世,有违天道,一道天雷碾过天际,正滚滚而来,宛如野兽嘶吼。
在可怖的雷鸣声中,孟重光停止了对如一的审视,举起手中之物,静静道:“我……”
观其凶势,在场之人无不噤声,屏息凝神,唯恐冒犯到他,再平白受一遭天雷。
孟重光补上了后半句:“……来送礼。”
众道门:“……”
封如故:“……”
作者有话要说: 众道门:……吓死爹了!!
出门在外的师娘:呵呵。
回家的师娘:嘤嘤嘤师兄他们那些人都欺负我都不喜欢我QAQ
第148章 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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