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_ 非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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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墨轩惊呼，他居然看见了真实的焚天。
红衣如火，却是白发三千。
一双清冷的眸子，无欲无求，连和墨轩致意都是那般不卑不亢，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幽魂。
“少主。”他说。
苍冥搂着墨轩的手臂紧了紧，有些郑重，他说的是：“鸿央。”
墨轩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小声问：“你们。。。认识？”
鸿央道：“苍冥，好久不见。”
苍冥笑了：“竟然是你。”
鸿央神色如常：“焚天剑适合我寄存罢了。”
苍冥点点头，看着怀里懵懂的少年：“我们是旧友。”
“你想听故事吗？”苍冥问。
“你的故事？”墨轩问。
“啊。。。或许吧。。。”
大荒之主苍冥，北冥妖皇鸿央。
“我自大荒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是那片广袤之地的主宰，”苍冥摸着墨轩的发，他笑言：“百年之前，天域奉天道之命安定八方，试图收服各地一统四海，我不曾有过野心，却也不见得听之任之。”
一时间，杀伐四起，盘踞各地的神兽不愿放弃自己的自由去成为天域众人的坐骑，于是，苍冥率军起义，试图与天域争一高下。
同时，北冥深渊，清冷的眸子慢慢合上，他道：“反罢。”
大荒、北冥、幽狱，三大领地同时起兵攻上天域。
“九重天域，被成为神的领域。”苍冥苦涩道。
是啊，神的领域，得应天道。
他们呢？是叛军，是邪说。
“那场大战足足打了两个月，深海变火海，暴雨连月不歇，千山移，大地裂。”
却是输了。
输给了天道授意的神罚。
“输了。。。”墨轩不可置信。
“是啊，输了，输了便输了。”苍冥和鸿央对视一眼，平静安然。
“我为天地生，他们奈何不了我便去削弱我的子民，你可知哀嚎深渊？”苍冥问。
墨轩摇摇头：“不知。”
“嗯，那里是死亡之地，小家伙，你无法想象。”苍冥道。
他继续说：“我为了求得那万万子民的生命，自请了惩罚。”
离魂，身体和魂魄生生分离。
而鸿央。。。
北冥妖皇，可御万兽。
鸿央淡淡道：“我本已死，却不知被谁偷藏一抹魂魄，后来我醒来便已寄身焚天。”
墨轩呆呆的，在苍冥怀中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家伙？”苍冥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道：“怎么傻了？”
墨轩心里发酸，他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难过。”
“对了，那焚天。。哦不，鸿央。。。你为何叫我少主？”墨轩问。
鸿央轻蹙细眉，他说：“我既寄身焚天，便是剑灵，理应辅佐焚天的主人，只不过，您的父亲后来将我封印，不知何故。”
“所以，”墨轩的声音发颤：“你也知，我的身世？”
苍冥的眼睛慢慢眯起，与墨轩同时看向鸿央。
“您为墨家后人，幽狱墨家。”
苍冥忽的搂紧怀中的少年。
幽狱，墨家。
“幽狱？”这是刚才听过的地方。
苍冥低声道：“幽狱，与大荒和北冥并称为三大领地。由三大家族共同治理，墨家、安家、符家。”
墨轩细细听着，刹那间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被苍冥的话带走。
“我只在那场大战之时见过三家领主，实力不俗，更何况有三大凶剑坐镇。”
墨家焚天、安家玉檀、符家封烬。
“后来呢？他们。。。”墨轩说不下去了，若是像苍冥与鸿央这般都落得如此下场，那他们。。。
鸿央道：“他们与我们不同，他们是正道，所以天域给他们一个机会，策反、投顺。”
“然而三位领主气节，誓死不降。于是，主家全灭，旁支苟且。”
墨轩猛地捂住嘴巴，他在呜咽，忍不住，完全忍不住的呜咽。
“墨轩。”苍冥把他按在胸前，一下一下顺着他单薄的后背。
“少主，其实，主家或许还有活下来的人。”鸿央道：“您的父亲也是在被屠杀的那夜逃脱的，所以，万一呢。”
鸿央不会安慰，他的性子寡淡，却是第一次，用了万一这个词。
少年把头埋在苍冥的胸前，肩膀耸动，却很快归于平静。
“我信。”墨轩闷闷道，还带着点鼻音，苍冥叹了口气，终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少主，您的选择呢？”鸿央悬于半空，红衣烈烈。
“亦正亦邪？”墨轩忽的笑了。
爹说，那些东西我不必学，我终是明白了。
“天道有言，大道三千，万物皆有灵，生而为生，仁以待人。”墨轩越笑越开心：“可是他又将三千大道分了九等，弃生死，弃仁义，弃平等之理，才能成就道义。”
“哈哈哈哈，多么可笑。”墨轩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不顾嘶哑的嗓子，没察觉落了一片的眼泪，他知道视线已经模糊，却仍然抬起头，试图看清头顶的天空。
“天地不仁，我亦不仁。我命如此，便再反一次又何妨！！”
那一天，两个曾称霸一方的领主，见证了一个少年的誓言。
看起来很渺小，看起来很可笑，可是他确确实实存在了。
“我要与你，”他站起来，笑着指上头顶那片天：“不死不休！！”





第19章　一年之后
“鸿央，教我吧，如何使用幽冥之力？”
“少主，决定了吗？”
“是！”
“那么，遵命　！”
苍冥想，他永不会忘，一个孩子慢慢成长的样子。
无妄之森，盘踞着很多妖兽，墨轩知道。他还记得那头魔狼，凶狠却又如同人一般诡谲。
苍冥笑了，说他那是没见过更凶狠的。
墨轩知道，自他知晓更广阔的世界，便做好了准备。而无妄之森，将是他开始的地方。
苍冥无法离开，便让团团给墨轩带路。
墨轩又才知道，那个好吃懒做每天呆呆兮兮的小丫头，竟是神兽水麒麟。
鸿央说：“少主，随心而动。”
于是一场杀戮，悄悄展开。
这片被灵山遮掩住阳光常年阴暗的角落，无人问津。也正好成了一方安静的天地，供养着墨轩的成长。

半空之中，一只青鸟停住翅膀。
青鸟之上一人紫衣玉冠，背手而立，他的目光沉沉，俯视着身下远远地一片阴影。
“师兄？该回山了。”身后几只妖鸟乘风而来，几张稚嫩的面孔。
他摆摆手，忽的回望了一眼，不知哪个方向，惊起一片飞鸟。
停了两秒终是收回目光，他身姿挺拔，秀丽如松，紧抿的唇微微动了动，似是幻觉，不知念了谁的名字，却是散在风里。
“嗯，回程罢！”他说。

一年后

“围！”墨轩抬起右手，轻笑着。
忽的脚下的大地有了生命一般，层层泥土砂石慢慢累积成铜墙铁壁。
“吼——”被困在其中的两只火焰狮嘶吼着，不断喷射火焰试图打破围墙。
“滋，不乖。”墨轩打了个响指。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藤蔓破土而出，带着细小却坚韧的刺自中央土地攀延而上，慢慢勒紧火焰狮的后腿。
“砰——”
被禁锢而疼痛难耐的火焰狮倒地嘶鸣，发出嘶嘶的声音和低吼。
墨轩腾空而上俯视着两只猎物：“服了没？”
两只猎物只顾着挣扎，并不回答。
墨轩撇撇嘴，亮出一口白牙：“那就别怪我了。”
“水来~”墨轩勾勾手指，天降大雨，却是调皮的渗入围墙然后混合在一起，原本坚不可摧的围墙瞬间软绵绵的滑下，慢慢凝成一滩泥浆，接着顺着被束缚的火焰狮后腿开始包裹蔓延，慢慢地，只剩下两只头颅在外面。
“哈，两个泥人~”墨轩随手变化出一根长棍，戳戳~
“火焰狮？哎呀呀，我是不是可以做一道火烧狮子头？嗯？”继续戳戳~
“住，住手。”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墨轩耸了耸肩：“终于开口了。”
接着是另一男子略带粗重的声音：“你到底要干吗？”
墨轩挠挠鼻子：“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想和你们契约一下而已。”
两只火焰狮互相看了看，想哭，你还不算坏人吗？
墨轩，无妄之森现在公认的小霸王。
原来在这里，流传的是这么一句话。
不要惊动中央寒潭的神兽大人。
后来这里出现了一个人，慢慢地，变成了——惹谁都行，不要惹中央禁地的男人。
现在，则是——别出洞，墨轩在外面！
夫妻二人，哦不，二兽，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契约？”两兽颤抖着摇摇头：“您放过我们吧，我们等级很低的，不配和您契约啊！！”
这话可不是恭维，鬼知道墨轩怎么开启了新技能，自从知道了团团的真身，就一直惊异于苍冥这个妖孽现在只是魂识居然还能契约神兽这件事，后来又听过鸿央御万兽的故事，更让他跃跃欲试。
鸿央让他随心，于是他便随心去做了。
第一个被他契约的妖兽，就是那头开了神志的魔狼。
一人一兽在团团吃着糖豆旁观四天四夜的情况下打的天昏地暗，那是墨轩受伤最严重的一次。
却也是他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终究，他降服了那头魔狼，取名小黑。
后来，他每和一只高阶魔兽战斗便会试着契约。
无妄之森，不计可数的妖兽，但凡开了神志，尽成了墨轩追逐的目标。
打一场，赢了，契约。输了，等团团把他带回去让那两个袖手旁观的人治伤，好了再来。
苍冥笑着对鸿央说：“你的妖皇之名不保了，千万别让墨轩去北冥。”
鸿央静静悬在半空，背影如月清冷，却是说：“好。”
分明赞同了苍冥的玩笑。
有时太过冷清，苍冥也会和鸿央聊起过往，某次提起焚天，苍冥眼中含笑：“你有心事。”
鸿央的红衣轻轻摆动，他道：“是。”
苍冥不再问，鸿央也不再言。
故人，便是故人。
自是清冷如斯，定有一瞬间不同以往。
苍冥知道，鸿央心里藏着一个人，否则不会靠一缕魂魄维持在焚天之中，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先藏起了鸿央，所以鸿央也同样默默把他藏在了心里。
就如同他一样，被锁链囚禁在一个世人不知的地方。
而自己，也在心里慢慢藏起一个人。
苍冥笑了笑，他听见寒潭散开波澜，他抬头，无暇的少年带着笑朝他而来。
这是他的白月光。
墨轩揪着团团回到洞府。
“我回来了！”
苍冥笑着说：“我们的小怪物回来了。”
墨轩摸摸鼻子：“什么小怪物。”
鸿央飘到一侧，似乎嗅到了什么不一样。
“少主，您今日做了什么？”
墨轩眨眨眼，仔细想了想：“没什么啊，唔，追了一只八阶妖狐，不过没追上。然后和几只小豹子玩了会，刚才两只火焰狮打了一架，只不过没契约成。”
苍冥好笑的看着自家小孩，怎么不是小怪物？
鸿央摇摇头，笃定道：“您今日，可曾吃过什么？”
墨轩拍了拍脑门，笑眯眯的从口袋里拿出几个果子：“看，野果，这是给你们留的。”
说来也巧，墨轩和小豹子玩的时候跑到一片灌木林，钻出来就看见了一串红果子，他一喜，这不是当初尝过的红果子吗？
“这个很好吃哦，酸酸甜甜的。”墨轩献宝似的捧到苍冥眼前。
苍冥和鸿央看了看小家伙手中的果子，兀自摇摇头。
真不知怎么说。
“墨轩，这叫赤沙果，一个可聚十年灵气。”苍冥看着小家伙怔愣的模样，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啊？那。。那不是很珍贵？”墨轩问。
“自然，可遇不可求。”苍冥摸了摸小家伙的呆毛。
“怪不得。。。”墨轩咽了咽口水，难怪师兄当初说自己身上灵气充足，难怪自己还没学会如何聚气便能运用自如。
手中的果子忽的成了烫手山药，墨轩唰的扔在苍冥怀里：“那。。都给你吧。”
苍冥笑了，无奈的摇摇头：“这东西，我可用不到。”
鸿央却是绕着墨轩转了一圈，忽的说：“少主，感受一下，我的存在。”
“嗯？”墨轩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意思，只见一抹红色闪过，鸿央已经消失。
墨轩的神识之海猛地掀起一片狂澜，墨轩定下神盘膝而坐，静默的黑色幽冥珠散着黑色的光，鸿央的声音传来：“少主，凝气。”
墨轩听话的气沉丹田，试着把全身灵气周转在一处。
那悬浮的珠子慢慢旋转，竟开始吸收墨轩自身的灵气。
“让他融合。”鸿央道。
墨轩放下戒备，全心投入，聚气，环绕，凝结，融合。
那珠子开始缓慢旋转，然后，停了下来。
轰——
黑雾笼罩。
墨轩随着雾气起伏，慢慢感觉刚才消散的灵气全数归还，经脉似有了力量，舒适的感觉弥漫全身。
“墨轩。”是苍冥的声音。
墨轩慢慢睁开眼，他看见苍冥邪魅的笑，眼底尽是温柔。
“我。。”墨轩刚要开口却看见手指上多出的戒指：“这是什么？”
呼~~~
一个身影自戒指显现，是鸿央。
他说：“恭喜少主，开启幽冥之力。”
手上的戒指，正是幽冥空间的实体。
“幽冥空间？”墨轩疑问。
“是，焚天便在里面，随您召唤。”
“召唤？”墨轩心中一动，他看了看手上漆黑的戒指，开口道：“焚天！”
果真，一把剑凭空出现在手中。
墨轩喜出望外，竟有几分好玩：“收！”
那焚天剑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墨轩的喜悦之意还未消散，却忽然想到了意见更让他兴奋地事情。
“鸿央！”他大喊：“我是不是可以救苍冥了！！”
鸿央微微颌首：“是。”
墨轩兴奋地扑到苍冥的怀里，抬着头不住地说：“听到了吗？苍冥，苍冥，你可以出去了，你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苍冥，我好高兴啊！！”
苍冥的心脏扑通停了停，他看着小孩闪亮无比的眼睛，慢慢把手覆上这双让他情不自禁的眸子，他低声说：“是啊，我听见了。”
我的，小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鸿央的故事，我忽然有了两个不同的版本，作为随心所欲写下去的我，忽然需要点时间思考一下剧情走向。





第20章　墨轩归来
轩辕台
一众弟子待命而立。
武通仙风道骨衣袍飒飒，他道：“今日大比，后山入口将开放三天。既是比赛便有规则，只有中途认输或是重伤的弟子才会被送出后山，最后我们计算兽晶来评判高下。”
牧齐站在一众弟子之中，大长老的话被他左耳进右耳出听了两句，心思也不知飘到哪里。忽的撇头，看见安泽独自一人立于傅乐身侧，三长老外院弟子很多，却再无一人能与傅乐站在一起，而另一人。。。
牧齐收回眼神，落寞的低下头，扯了扯嘴角。
他等了两年，努力练武就想在今天来临之时与安泽一较高下，可怎么，忽然就倦了？而安泽。。。傅乐已经放话，今年安泽不会参赛，只会以领队之名进入后山监督众人。
牧齐想，挺没意思的。
然而另一个人却显然不是如此，孟子秋站在牧齐前方，心里大笑，哈哈，安泽那家伙既不参赛，自己赢的几率便大大提高了。
放眼望去，能阻碍自己的只有那几人：尹子阳作为大弟子必然有过人之处，更何况这一年来大长老私下给他和白倩倩不知教导了多少。再就是白倩倩，虽是个姑娘却是宝器颇多，不能鲁莽。还有，孟子秋磨着牙哼了一声，这牧齐倒是天天不歇的练功，再加上有牧城身后撑腰，揣着不知多少丹药，就怕他给自己下绊子！想起这家伙突然转了性子和安泽亲亲爱爱起来了，又让孟子秋头疼不已，本以为能渔翁得利，看来要重新考虑考虑。
对了。。。
孟子秋眼珠转了转，那个子木。。。不知什么来历，每天跟在尹子阳不多表现也不多说话，有事就充当和事老的角色，只是他的实力嘛，孟子秋却是没曾和他交手，但平时看他切磋虽是普通的有输有赢，只是隐隐的有一种藏着锋芒的感觉。
台上，武通和牧城已经布置好了队伍。
孟子秋并不急，他等了一年多，就是冲着神兽来的，而且大家私下传言，这场比试之后，胜者有可能会接替灵山下一任长老，所以，他必须要赢。
武通大手一挥，通往后山的大门缓缓开启。
计时的沙漏翻转开来。
安泽看了一眼傅乐，整队出发。
灵山之后，郁郁葱葱。
安泽不必多言，只是稍微交代了几句，众弟子已经结伴分散开来。
先团而后个人，只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
安泽本想着自己一人，有人呼救再现身，却是没料到。。。
“跟着我也没有半分好处。”安泽道。
牧齐叼着一根草，懒洋洋答：“我知道啊。”
安泽看了他一眼：“你不去寻灵兽吗？”
“哦。。”牧齐慢吞吞道：“不急啊。”
安泽也不管他，牧齐这家伙偶尔抽风，他也看不懂。
“喂，”牧齐跟在安泽身后，说：“一起吧。”
安泽不解：“你？”
“哦，看你一人太孤单罢了。”牧齐拍了拍安泽肩膀，笑了笑：“你也不必动手，看着我打就好，万一我寡不敌众，你还能第一时间送我出去。”
安泽皱了皱眉，牧齐的心情怎么这般低落？
想了想，安泽确实也有些不放心：“好。”
这边两人慢吞吞的往深处走，那边尹子阳和白倩倩几人已经开战。
白倩倩是按捺不住兴奋，面前是一只四阶魔猿。
九节鞭在空中发出啪啪的鞭打声，白倩倩已经行动：“来！”
尹子阳站在一旁，蓄势待发。
然而却是在最后一击关头，白倩倩正要一击毙命，忽然隔空而来一支箭矢，正中心脏。
那魔猿轰然倒下，白倩倩惊了一瞬满脸怒气：“谁！”
“哎呀，怎么回事？”笑嘻嘻的声音传来。
尹子阳几人转头看去，正是孟子秋和他几个随身弟子。
“真是不好意思，小师弟正想给我表演一下百发百中，没想到这箭射程如此之远。”孟子秋笑哈哈的说，一边随意指了指身后一个弟子：“快，给师姐道歉。”
那小弟子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师姐，对不起！”可是那眼里，哪有半分不好意思？
白倩倩捏着鞭子火气蹭蹭的涌上来，就要上前理论。
尹子阳眼疾手快拉住白倩倩，道：“不可！”
弟子之间不可互斗，这是规矩。
子木也是拉住白倩倩，小声说：“师姐，别冲动。”
孟子秋使了个眼色，那小弟子连忙上前拿出匕首，直接剖开魔猿的晶核揣起来。
“那，就算师姐送我们了。”孟子秋摇着扇子哈哈一笑，带着几人走了。
白倩倩气的直接把鞭子摔在地上，也不管孟子秋几人走没走远：“什么东西！下三滥的手段！师兄你们怎么不让我揍他们一顿！！”
尹子阳自然窝火，但是动手是绝对不可能的。
“倩倩，忍忍，你知道他们的德行，若是我们先动手反而会被判出局，”尹子阳对身边几人如是说：“都别冲动，能躲就躲，我们去另一面。”
白倩倩也知道这道理，可是咽不下这口气：“好个孟子秋！这种人也配在灵山？！”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先躲开那几人。
而那孟子秋呢？
“师兄，我们一上来就这么做会不会惹怒他们？”一个弟子说。
“嗨~”孟子秋摆摆手：“我要的就是惹怒他们，他们若不动手，我们怎么有理由动手？”
几个弟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凑近道：“师兄，我们带了点好东西。”
“哦？”孟子秋斜了一眼：“什么？”
只见一人偷偷摸摸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凑近孟子秋的鼻子：“师兄。”
孟子秋乍一闻到这味道觉得熟悉，却一时没想到。
“师兄，是引妖香。”
孟子秋转头定定的盯着那几人看了一会，看的几人发毛：“师。。师兄。。。我们是不是不该。。。”
“哎~”孟子秋忽的露出一丝笑，他拿着扇子轻轻敲打着手心，挑了挑眉：“我想到了，一个一网打尽的法子。”

已过一日
三位长老聚在大殿，一直在等候结果，到目前为止已经被送出了一半弟子，虽然没有重伤，却也是要休息一段时日。
“傅乐，今年你可是得不到名额了。”武通道。
傅乐笑了笑：“师兄，我这不是给你们的弟子一点机会吗？”
武通叹了口气：“安泽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傅乐依旧是一副邋邋遢遢的散漫模样：“师兄可别说了，我怎么觉得您这是要赶人啊。”
武通睨了他一眼：“我要是赶人还用等到现在！”
傅乐咳嗽一声：“师兄。。。”
武通闭着眼睛，声音沉沉：“安泽的事不能一直拖着，往年有原液拖延，今年你怎么办？”
傅乐自然知道，可是又奈何：“这是阿泽的意思，何况，他现在若是去打架，才更危险。”
良久无言。
一旁一直充当背景板，捧着丹书看的似要入定的二长老牧城忽的说：“阿齐说过，若是他赢，便把原液都给他小师弟。”
傅乐眨眨眼睛，忽的露齿一笑，摸着下巴道：“哟，看来阿泽魅力与我不相上下啊。”
武通剐了他一眼，摇摇头。
牧齐获胜的几率很大，就怕天不遂人愿。
傅乐虽面上嘻嘻哈哈，心里却是最苦涩不过。
安泽的翻魔印每月一次发作，时长不定。
往年都会因为大比获胜，在开启乾坤洞之后让安泽吸收洞中原液，那是灵山天然的灵气源脉，能抑制安泽的发作时长。
可是这几年，印痕蔓延趋势越来越大，迫近心脏。
上次的癫狂状态让安泽只要进入战斗模式就会不受控制，傅乐害怕，万一因为与灵兽打斗让安泽陷入疯魔。。。
他不敢再想，安泽说：“师父，我放弃这次比赛，你不必担心我，我还能再忍耐些时日。”
傅乐抽了抽鼻子，破孩子，我特么最担心的不就是你！
大殿一时无话。
傅乐正想着安泽的事，忽的一阵地动。
三人同时抬头，脸色一凝。
殿外一个弟子匆匆而来：“长老！后山异动！”
三人迅速起身，牧城隔空拿出一面铜镜，略念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