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的那边是大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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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让人短暂失明，能用到军中的话，夜晚突袭时绝对会有奇效。
　　按照对方随手就送的方式看，这东西很可能像那个造型奇特的玻璃杯一样，在后世也是个很寻常的东西。
　　一千年后，会是个怎样神奇的地方！
　　易千军再沉稳也是个年轻人，这样想着，忍不住又看了看依然空荡荡的铁锅，拿起昨晚的纸条细细打量起来。
　　＇唐朝之后是宋元明清，我这里中华人共和国，简称中国，是一千多年以后的国家。＇
　　唐朝，是怎样灭亡的？
　　易千军手忍不住抖了下，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有哪个朝代能够千秋万代。他深吸一口气，从未像此刻一样那么迫不及待等待一个人。
　　然而他想不到的，马上，一大波来着千年后的现代产品即将来袭。


第三章　（捉虫）
　　迟豪可不知道他这个刚认识的唐朝朋友一大早就眼巴巴守在铁锅旁等消息。
　　此时，他推着购物车，开启了爱心大采购。
　　香皂，来一块，多少穿越人士靠这个打入上层阶级成就宏图大业，保准能让易千军这个土包子大吃一惊。
　　牙膏牙刷，洗面奶手纸等生活用品来一套，想到对方没准刷牙用的是柳树枝和粗盐，便便后用土坷垃或者小石头，迟豪的心里升起一股怜悯之情，就像来到了非洲难民营，满面荡漾着慈爱。
　　可怜的小军哎，从此后，哥让你过上皇帝都羡慕的日子。
　　路过内衣区，迟豪想起昨晚查的资料，古代人穿的叫亵裤，简单说就是大裤衩，不舒服不说，万一遇到意外情况那绝对是‘曲线毕露’的尴尬局面。
　　因为不知道对方尺码，干脆按照自己的尺寸买了一盒。
　　购物车很快堆满，迟豪心满意足排队结账，提着大包小包往店里赶。
　　来到店里已是十点多，他打开门窗通风，启动烤箱预热，然后写了张纸条扔进铁锅。
　　铁锅这边，眼神余光一直关注铁锅的易千军几乎是瞬间发现了纸条的出现。
　　大手一抄，只见上面写道：小军，你在吗？我有很多东西要传给你。
　　小军？易千军微微皱眉，怎么一晚上就改了称呼，不过他向来不怎么在乎这些细节，便简单回了下在，至于‘很多东西’，则被他完全忽视。
　　于是接下来，一大波现代科技风暴开始了。
　　第一件：香皂。
　　【这个叫香皂，洗澡时候用的，蓝的是薄荷味，粉红的是蜜桃味，如果有其它喜欢的味道下次买给你。】
　　第二件：大宝SOD蜜。
　　【不知道你是油性还是干性皮肤，先凑合用这个，一定要用哦，我告诉你，男人不注意保养老的会很快。】
　　第三件；防晒霜。
　　【你那里也是夏天吧，抹上这个不会被晒黑，是不是感觉很神奇啊，哈哈。】
　　易千军：“……”
　　怎么全是涂脂抹粉的东西，昨天有告诉他自己是男人。
　　他不由的想象了下一群禁卫军老爷们操练前，纷纷在脸上涂脂抹粉的样子。
　　画面太美了。
　　风暴还在继续。
　　第四件：一大包白花花的纸。
　　【别用来写字啊，这个是便便后擦屁屁用的，昨天我查资料说你们那边用石块，是不是真的？】
　　第五件：一盒内裤。
　　【贴身穿的亵裤，按照我的尺码买的，如果小了一定说，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唧唧包的太紧会引起不孕不育，真的，我们这边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第六件：小小的四方盒。
　　【哈哈，打死你也猜不着这是什么东西，避、孕、套，就是套在唧唧上用的，可以避孕，防止传染疾病，出去喝花酒的时候带上这个，包你放心。】
　　易千军一口茶水直接喷出……
　　十多件东西传完，迟豪活动了下手腕，生怕易千军看不懂说明书，每一件他都手写上用途和用法，加起来足有几百字，长久不写字这会感觉就像刚用一双温柔手伺候完整个国足——那就一个酸爽。
　　要是能用微信聊天就好了。
　　不过教对方使用手机可是个不小的工程，等过上段日子大家熟了再说吧。
　　休息片刻，见铁锅那边迟迟没有反应，迟豪忍不住写到：你不会是被感动的哭了吧，哈哈，我就是这么一个体贴温柔，为朋友侠肝义胆的人。
　　事实上，易千军正处于一个难言的状态。
　　他没有控制住好奇心，打开了那盒——避孕套。
　　上面的用法让他很疑惑，到底什么样的东西套在唧唧上而不受影响，要知道即使最薄的蚕丝也达不到这个要求。
　　当湿哒哒的圆圈圈出现，易千军凝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套在手指上往下一拉、
　　……秒懂了。
　　因为种种原因，易千军还没有成亲，他想象了下这东西套在唧唧上抽/动的画面，顿觉一股热浪升起，搞了个面红耳赤。
　　半响，看到迟豪求表扬的纸条，咬牙切齿回到：多谢！
　　看到回复，迟豪觉得这人一点也不真诚，他费了半天劲又是去超市又是手写说明书就换来俩字，不过转而又想，来日方长，又或许对方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呢。
　　他很大度回复：不用谢，大家都是兄弟嘛，对了你是做什么的？
　　易千军用传来的圆珠笔写到：商人，餐馆。
　　窝草，竟然是同行，怎么这么有缘分，原本他还以为对方是个铁匠呢，也对，铁锅吗，可不就是厨师用的。
　　迟豪兴致勃勃提议：太巧了，我也是开餐馆的，不过卖的是披萨，我有个建议，咱们互相品尝下对方的手艺怎么样？
　　易千军本想问披萨是什么，但看到身边一大堆的东西，想问的东西太多了，也不急于一时。
　　【可以，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迟豪敏锐的抓住了话里隐藏的信息，看来不是厨师，应该和自己一样是老板，于是不客气的写到：肉，甜食，你看着做吧，我先去烤上披萨，回来再聊。
　　迟豪转身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开始仔细的洗手。
　　一个合格的披萨师首先要有一双干净，无异味，无污垢的手。
　　做好这些，他从保鲜柜拿出冷发酵好的面团，而后脸色一正，表情严肃，仿佛马上要做的不是披萨，而是一副传世的艺术品。
　　馒头般大小的面团先用手指轻轻摁成扁扁的面饼，而后捧在掌心折叠两次，让其重新变成圆圆的馒头状。
　　这一步看似简单，实则极考验基本功，冷发酵好的面团里面全是层层叠叠的面筋，折叠不好就会让其折断，好的披萨师做出的披萨面饼在烤熟后会看到里面有三到九层不等，这样吃起来有点像中国传统的千层饼，里面劲道外面酥脆。
　　接下来是同样重要的塑形。
　　双手拇指固定，其余食指灵巧的从中间向下摁，确保面筋均匀融合，然后迟豪双手如飞，摁、挤、揉，最后轻拍，面饼在他手中像赋予了生命，在空中旋转变大，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变成边上厚，中间薄的圆圆面饼。
　　为了练这一手，迟豪真是下了苦工，还特意找了个正宗的美国大厨指点，单就面饼来说，他真的已经做的很好。
　　剩下的就简单了，沾满番茄酱的毛刷轻巧在面饼中间几个来回，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不能沾到边上，不然面饼烤熟后会发黑影响美观。
　　最后，迟豪依次撒上青豆、洋葱、玉米粒，上面覆盖一层薄薄的芝士，再上面放上主料方火腿、牛肉粒和调味用的披萨粒，这样摆放顺序也是有讲究的，两层芝士包裹的肉类会和芝士的奶香融合到一起，而下面的青菜则有番茄酱的味道。
　　相当于迟豪的亲自动手，易千军这边就轻松多了，走到后厨吩咐一声的事。
　　他看着屋里的大包小包，忽然觉得对面这家伙还真是很细心，几乎全是生活中的必备品，内裤袜子，什么电动刮胡刀，虽然他没有胡子用不到这个，但仍然能感到对方的热情。
　　不过这些超时代的东西大多不能见光，不然或许带来的是灭顶之灾。
　　等了片刻不见铁锅有纸条出现，估计对方还没做好，他写到：披萨是什么？
　　好一会那边才有了回复。
　　【披萨是一种西方舶来品，我这边做的是美式披萨，就是美国那边的做法，对了，你那边还没有美国这个概念，那里的人个个身高体重，黄头发蓝眼睛，住在地球的另一边，也就是我们的脚下。】
　　【说到这里得给你普及下基本世界观，我们生活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圆球，球的另一面看我们是头下脚上，反之我们看他们也是，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不会掉下去呢，是因为有种叫地球引力的东西，说道地球引力，哎呀，太麻烦了，我们继续说披萨。】
　　易千军：“……”
　　世界不是天圆地方的吗？怎么成了球体，迟豪的话让他有种透不过气的震撼，纸条上很多字认识但不知其意，正忍着好奇听对方讲解，就这么没了。
　　他继续看新的纸条。
　　【披萨有点像肉放在上面的馅饼，用料大多数你都认识，只有一种独特的食材，叫芝士的东西是我们这边没有的，它烤熟后可以很香的丝，是用牛奶做成的，牛奶你那里有吧，从液体变成固体，至于怎么变得我也不太清楚，算了，咱们继续说披萨。】
　　易千军：“……”
　　迟豪说话没重点，跑题跑到十里开外再转回来继续跑的属性让他有些忍不住了，提笔写到：直接说，披萨是什么。
　　好一会，铁锅那边传来个黄色的硬纸包装盒，上面带着张纸条：这就是披萨……


第4章　桂花栗子糕
　　土黄色包装盒上用粉红色丝带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一打开，热腾腾的芝士香气就扑面而来。
　　易千军本来还对这千年后叫披萨的东西持有不小的好奇心，结果发现，这不就是昨天传来的那半块饼吗？费了那么多口舌，一句话就能说清的事。
　　披萨均匀的切成四小块，旁边放着一次性刀叉和餐巾纸，自诩温柔体贴的迟豪特意在里面加了个纸条，除了介绍刀叉的使用方法外还加了句：这个叫餐巾纸，饭后擦嘴用的，有没有发现比擦屁屁的手纸要柔软？
　　易千军看着手里黄黄绿绿，黏黏糊糊的披萨，默默重新放到盒子里，考虑要不要找个借口直接原路传回去。
　　这时迟豪新的纸条来了：小军，味道怎么样？不要因为是朋友就不好意思说实话，我可不是娇弱的小白花，再猛烈的暴风雨都不怕，放心大胆说出你的真实评价吧！
　　易千军忍不住嘴角上扬，活了二十四年，还是第一次接触这般性格的人，有点可爱，有点温柔，很真实，似乎会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他拿起披萨，轻轻咬了口边上的面饼。
　　虽然没有继承父业，但从小耳濡目染，对于东西好吃与否的鉴赏力他还是有的。
　　外层微微有点焦脆，内层松软有股淡淡的奶香，味道竟然还不错。
　　易千军轻轻点头，单从面饼来说，除了麦面质量似乎不怎么好的外在因素外，无论是面的劲道还是层次感，和酒楼的大厨相差不是很大。
　　他放下心来，对着披萨中间来了一大口，然后皱起了眉头。
　　这种叫芝士的东西，拉着长长的丝，奶香中带着咸，因为没有吃过的原因他不好评价，让他皱眉的是里面包裹着的蔬菜和肉。
　　蔬菜干巴巴的口感很差，最差的是里面四四方方的肉，似乎是好几种肉合成，第一口下去香味直冲喉咙，就像劣质白酒一样有股臭臭的余味，吃完后舌头发涩，要不是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他可能会怀疑里面是不是下了什么慢性毒/药。
　　易千军忽然想起迟豪说的农药化肥，还有什么防腐剂食品添加剂，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实话实说写到：面饼尚可，其它很差。
　　铁锅这边，迟豪看着纸条叹口气，易千军说的话就是当前披萨店生意冷清的主要原因，味道尚可，但与之对应的是高出同行接近百分之三十的卖价。
　　开业当初，一腔热血要做健康美食的迟豪决定所有的原材料都选用最好的，芝士是真正新西兰进口的马苏里拉，肉类是和必胜客一样的荷美尔，他想着，一流的食材肯定能做出一流的美食。
　　然而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味道尚可，并没有好吃到想象中争相排队购买的美好画面。
　　另外一方面，新店没有什么号召力，环境装修也和品牌大店相差不少，加上很多人习惯了人工添加剂的浓烈香味，吃不出太大区别，或者感觉好吃程度和高出的价格不成正比渐渐的，一部分人去选择同行那吃便宜的，一部分去环境更好的品牌大店，他这里，就成了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另外两个合伙的基友针对这一问题提出过意见，建议也换成便宜的原材料把价格降下来。
　　这就触到了迟豪的底线，身为圈内人，便宜的原材料是怎么做出来的他一清二楚，只要见过生产过程的，别说吃了，看一眼都会恶心。
　　最终，三人为这事闹的不欢而散。
　　想到这里，迟豪再次悠悠叹了口气，有时候，梦想和现实的距离，原则和利益的冲突，不是选择题，而是到没有正确答案的错题。
　　他坚持做人的原则没有错，合伙人追求利益回报也是人之常情。
　　这时，忽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传来，易千军那边做好传了过来。
　　纸条上分别写着：桂花栗子糕，吊炉烤山/鸡。
　　栗子糕有十块，呈琥珀色，放在油青色的龙泉窑盘子上，不知道用了什么工艺，看起来竟然有点晶莹剔透的感觉。
　　迟豪抽抽鼻子，忍不住淹了下口水，这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姥姥做的饭，明明看着很普通，闻起来却有股现今很难吃到的天然香味。
　　他小心翼翼拿起块，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栗子的醇香和微微粗糙的口感立刻在舌尖绽放，接着桂花的甜香溢出，两者结合后形成的复合香味让每一个味蕾激动的微微跳动。
　　香到心里，甜在心尖。
　　就像八月桂花树下，吻着初恋情人的唇，远处青山如画，漫山遍野的栗子树托清风送来扑面的芳香。
　　此情此景，真想原地劈个叉，跳起来拿卷手纸披在身上来段飞天舞，边跳还要边唱：旋转跳跃我不停歇，你沉醉了没~~~~
　　饱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情感还没抒发完毕，忽然重重的推门声响起，一个球状女人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将快要直飞天际的迟豪重新拉回人间。
　　是店里唯一的员工李红英来上班了。
　　说起李红英，直到现在迟豪仍对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记忆犹新。
　　筹备开业时，一腔热血的迟豪誓要打造全方位无限接近五星级的披萨店，其中收银员这个堪称门面担当的职位难倒了他，现在服务员不像前几年，来应聘的几乎是清一/色/大/嫂大妈，别说长相，年龄这关都过不了。
　　直到有天迟豪接到了个应聘电话，声称叫李红英的女子声如黄莺，绵延细语，隔着电话险些将迟豪这个GAY掰直，重新对女人有了感觉，平生第一次对天籁之音这个词有了切身体会。
　　当时他感觉真是天降神兵，声音这么好听的女子长相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前台收银这个门面担当算是有了着落。
　　等到体重两百多斤的李红英出现在面前，迟豪差点跪了，二话不说直接发配到后厨打扫卫生，还好李红英这人看着胖，但是手脚麻利肯吃苦，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干三个人的活。
　　冷静下来后迟豪深刻剖析自己，觉得想成为一名合格的老板必须要学会识人用人，李红英虽然人丑，但是声音杀伤力绝对是MAX级，考虑几天后，还真想出个工作非李红英莫属，那就是店里的订餐电话。
　　于是隔山差五就能见到这么一幅画面，订餐的客人一脸春/色进门问：“接电话的美女是哪位？”
　　李红英像座移动的肉山拿着擀面杖从厨房走出娇滴滴说：“我就是，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看着客人无不被刺激的披头散发，活像被暗恋了十年的对象推到在草地轮了三次般再也不相信爱情，在一边嗑着瓜子的迟豪就想起圣人的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后来李红英人送外号——盲人美女，意思若举行盲人选美大赛，李红英绝对是冠军的不二人选。
　　李红英也是个吃货，循着香味就发现了迟豪手里的桂花栗子糕，她也不客气，拿起一块就塞到嘴里，然后被肥肉挤成一条线的小眼差点瞪成了杏核眼：“老板，太好吃了，是咱们店里新上的甜点吗？”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迟豪心中一动，如果这甜点在店里卖，没准真能带动生意。
　　含糊的点点头，打发李红英去厨房干活，迟豪赶忙和易千军联系，一番交流后情况大致如此：唐朝和现在的汇率约莫一比十，桂花栗子糕的价格是三十个铜板，折合人民币三百块，是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吃起的高端点心。
　　大批量卖也不是不可以，那个海螺玻璃杯迟豪给出了两百黄金的估计，换算成桂花栗子糕大搞是七百多盒。至于吊炉烤/山鸡就算了，这东西都是当地猎人去山上打的，还没有发展到大量养殖，放开吃的话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让整个大唐的野/鸡绝种。
　　最终，迟豪在不影响易千军那里生意的情况下先要了五盒，决定看看市场反应再说。
　　半个小时后，手脚麻利的李红英忙活完从厨房走出，做到迟豪对面的椅子上，两个人呆呆望着门外，像两个年老色衰的洗头妹般眼巴巴期盼着第一个客人的到来。


第五章　
　　今天是周二，和周一并称为餐饮行业的两大黑暗日，生意好的从频频翻台到勉强满座，生意不好像超级披萨店这样的，能开张就算不错。
　　眼看着接近中午一点，用餐高峰期快要过去，迟豪还好，借着收银台的遮挡一边和易千军聊天，一边思考着怎么用桂花栗子糕带动店里的生意，传统妇女李红英就不行了，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对着外面偶尔走过的行人惆怅的叹气，心中暗恨自己为啥没有长得如花似玉，不然可以去马路发传单拉客人为老板分忧。
　　就在两人以为中午的营业额会是个零蛋时，一对中年男女带着小女孩在门口停下，商量了几句什么向着店里走来。
　　“老板，有客人来了！”一直紧盯着门口的李红英连忙低呼一声。
　　就像听到了冲锋号角响起，两人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李红英在客人推门的刹那像个滚动的肉球窜进了厨房，这是迟豪定的规矩，怕客人见到她以为披萨吃多会胖成这样影响生意。
　　迟豪则是迅速收回翘着的二郎腿，站的笔直，露出八颗牙齿大喊：“你好，欢迎光临。”
　　被寄予开张厚望的三人进来后原地停住，打量着空荡荡的大厅似乎有些迟疑。
　　餐饮管理学把这称之为视觉影响口味，意思是在不知道一家餐厅好吃与否的情况下，环境和客流直接影响判断，因此不少餐馆开业初期会推出很多优惠活动，为的就是营造出熙来熙往的热闹景象。
　　迟豪一点也不担心，一来店里生意冷清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二来他的人格魅力可是MAX级。
　　擒贼先擒王，留客先留心！
　　这三人应该是一家三口，女孩站最前，中年妇女其次，拿着两个大袋子的男人在最后，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心下有了对策，迟豪微微酝酿下情绪，眼神从女孩脸上掠过，露出个恰到好处，惊艳而不失礼的表情，声音低沉温柔问道：“这位小美女，想吃点什么？有现磨的咖啡还有现烤的披萨，还有特制的花瓣养颜茶哦！”
　　尾音上翘，就像在空中拉了个小波浪线。
　　女孩大约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和青春痘一起初开的年龄，猝不及防被撩的一愣，转头正对上迟豪带着欣赏的似水眼眸，对视三秒后，捏着衣角低下头脸红了。
　　迟豪上班穿的是店里统一的工装，咖啡色格子鸭舌帽和配套的围裙，上身白衬衫熨得板板整整，脖子扎个挺精神的黑色小领结。
　　这样一套很多西餐厅常见的工装，李红英穿着像个背着翅膀走维密的农村大妈，怎么看都有股浓浓的乡土气息，而迟豪就不一样了，按照他对着镜子审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太洋气啦！
　　洋气的气质加上他本身长得很清秀，以及当了一年多小老板多少练出了那么点沉稳，三者结合让大部分女性第一印象很不错。
　　最终，三人留下来点了两个披萨以及小吃饮料等等。
　　身兼收银员和服务员等多个职位的迟豪帮客人点完餐，走到厨房打开柜子，拿出套田园风情粉彩碟。
　　受老妈孔令花的影响，迟豪对瓷器有种发自骨子里的喜爱，披萨店从基本的骨碟到咖啡杯，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处处彰显个人风格，单从这点来说，五星级饭店也未必比的过。
　　这套碟子还是孔令花送的贺礼，产自景德镇，器感细腻通透，画面是一个青山绿水环绕的小村庄上空炊烟袅袅，几丛不知名的野花开的正旺，色彩艳丽，层次分明。
　　迟豪此前一直没舍得用，这样一件堪称艺术品的碟子，估计放个茶叶蛋都能身价倍增，从一块涨到两块，何况是本身卖相不凡的桂花栗子糕了。
　　用夹子夹了三块，再放到托盘里，迟豪郑重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