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行-重建智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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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的手从腹部松开。刚才那一脚飞踹，对机器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他坐进刀疤脸对面的椅子里，嬉笑着问：“怎么？厄尼拉还在让你找那个人类？”
　　里根和胡估摸着allen差不多已经带dan回到了origc，才敢这么嚣张地和他讨论人类的事。
　　“是啊！”刀疤脸把另一条腿也抬了起来，搭上桌上的另一条腿，“厄尼拉消息灵通，一听说智人从origc里跑了出来，就开始悬赏抓人。这都多长时间了，我都快翻遍整个monida星了，也没有把他找出来！那小子，呵呵，不会是死了吧？”
　　“那个家伙前段时间确实跑出来了，不过，”里根掀开手臂上的衣服，露出一块内嵌式的智能显示屏，“刚收到人化机器人联网系统的公告，他已经回origc了！”
　　听里根这么一说，胡也从自己的系统里检索了一遍——公告上赫然显示：智人dan已经回到origc。
　　allen那家伙顺利地把dan弄回去了，dan安全了！
　　胡和里根同时松了一口气。和dan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们无时无刻不绷着一根神经。一边明明知道大客户厄尼拉在搜寻dan，一面又担心dan的安全。万般无奈，才悄悄地在刀疤脸身上安了块跟踪器。更要命的是，还要小心翼翼地不伤害dan的自尊心，守护着他的那一份天真。这下好了！dan终于安全了！
　　“哎！”刀疤脸失望地叹了口气，头向后仰着，“3个亿啊！3个亿！就这么白白溜走了！”
　　“多少？”胡和里根同时惊呼。
　　“3个亿！”反正origc戒备森严，想要进那里面去抢dan是绝对不可能的，刀疤脸索性打开话匣子，和两位人化机器人闲话家常似地聊了起来，“厄尼拉下令，只要能抓到那个智人，悬赏3个亿！”
　　3个亿！那正是胡和里根移居到butla星的费用！
　　“早知道你们人化机器人还有什么联网系统，我就让你们来和我一起抓好了，到时候可以分你们一半的钱！”刀疤脸惋惜地摇晃着脑袋，“3亿啊！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厄尼拉不是一直不赞同强斯拉的生物改造计划吗？要那智人有何用？”胡一边盘算着3亿的一半有多少，一边想知道dan被厄尼拉抓到后会有什么后果。
　　“那兄弟两，较了一辈子劲，老大干的事情，就算老二不赞同，也要在背地里搞一搞，看看有什么能超过哥哥的法子。谁知道呢！反正我们这种人，只要给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可惜啊可惜！”刀疤脸语气里充满了惋惜。
　　谁知道呢！也许厄尼拉只是抓dan回去，为得就是让他的哥哥强斯拉得不到dan。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地伤害。
　　想到这里，胡和里根情不自禁地同时问了一句，“那现在抓到他，还有钱吗？”
　　刀疤脸眼里突然泛光，对啊！胡和里根原本就是origc里工作过的人！想回那里，总是有办法的。于是立刻挺起腰板，连连点头，连同脸上的那一道疤也动了起来，“有有有！必须有！抓到他分你们一半！”
　　胡不忍直视刀疤脸那丑陋的模样，把目光转向里根。里根也恰好看着他，两人皱着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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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ngka城的人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么庞大的磁悬浮车。所以，当胡和里根开着车穿过wangka城的时候，引来一群惊讶地目光，他两突然有种怯怯的感觉——目标过于庞大！
　　origc的方位，他们很清楚，可是不能直接过去。自打当年从origc逃出来，他们也同时成为了那里的通缉犯。
　　他们的计划是先找到伦斯！
　　毕竟前几天，三人聊地火热，彼此添加了通讯录。
　　“伦斯！你在哪？”
　　伦斯正在wangka城的机械商店里把玩着最先进的设备，突然收到胡的信息，有点惊讶。本以为，那天两队人马分道扬镳，从此以后就见不着了。
　　“我在wangka城，街边溜达呢！”伦斯立刻回复了一条。
　　看到伦斯很快就回复了信息，胡和里根相视而笑。
　　“怎么办？”里根已经被巨额赏景弄得有点昏头，一心想着快点把dan弄出来。
　　“别急，dan现在什么情况，咱们还没个底儿呢！别太急切！”胡安抚着里根，“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再也没有人能赶在我们面前抓……”胡停顿了一下，系统里突然浮现出dan天真烂漫的表情，“抓他！”他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
　　“嗯！”那可是一大笔钱，当初里根就建议过胡，干脆做个人情，把dan交给刀疤脸，可没想到，胡被那小子的天真迷住了怎么都不肯交出去。不过现在好了，抓dan的计划，两人基本上是同时决定的。一大笔钱啊！
　　伦斯和胡他们约定在wangka城北部的一个小广场见面。为了不引起注目，他们舍弃了开着磁悬浮车，转而改用步行。
　　到了小广场。还没来得及搜寻伦斯，胡和里根同时被一桩高耸入云的纪念碑吸引了目光。柱状的纪念碑，从底层往高刻画着这个星球的历史。从单细胞生物到多细胞，从水生到陆生，从人到机器……这样的场景，让胡和里根惊呆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过wangka城，这里什么时候建起了小广场，什么时候建起了纪念碑，他们一无所知。
　　“这不是？”里根把目光从纪念碑上移向胡，“这不是bas城的图腾吗？”
　　胡看着纪念碑最顶端的一颗刻画着光芒的圆球，把目光转向里根，“bas城，圣光？”
　　是圣光没错！
　　所有从origc里逃出来的科学家，差不多都知道这个标志！
　　胡来不及和里根讨论更多，身后传来了伦斯的声音，“怎么？在这看风景呢？”
　　“随便看看，好久没有回wangka城，这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广场。哈哈！”胡连忙解释。
　　“哦，怎么，听allen说，那天你们突然有访客到访，没什么事儿吧？”伦斯说着，一手遮住了天上的阳光，抬眼看了看身旁的纪念碑——一块普通的石头而已，不知道那两人为何看得如此出神。
　　“是我们的客户而已，”里根说着，再一次抬头看了纪念碑顶端的光芒圆球。
　　“走！咱们边说边聊！”胡迈开步子，走在前头，时不时地侧过身，“还真有点想念那个小家伙呢，几天不见，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伦斯撇撇嘴，摇摇头，“哎，我倒是不关心他过得好不好，origc的人都拿他当宝贝呢！我只关心allen有没有……”
　　伦斯大概是想说，allen有没有把该办的事儿顺利地办掉。
　　可胡却接过来说了一句，“有没有被那个小家伙勾走？”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有没有被那个小家伙勾走？”伦斯微笑着重复胡说的话。是啊，dan见到allen后的一颦一笑，不都是一副要勾人魂魄的样子吗，只是allen，他是一台冥顽不化的机器而已——这是他自己说的。
　　－－－－－－
　　allen必须要给亚修一个答复，可是……作为机器的他居然再一次犹豫了！本来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可是到了dan的面前就变得哑口无言，呆若木鸡。
　　“亚修，我下不了手，也不想继续呆在origc！”allen几乎是冲进亚修粉红色的办公室。
　　“嗯？”亚修的手指在眉骨处蹭了蹭，放下手里的镜子，缓缓把脸转向allen，“下次能不能先敲敲门？”
　　“我说我下不去手！”allen声音柔和了一些，等待亚修的嘲笑。
　　没料到亚修却一反常态的冷静，好像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淡定地说：“那个不过是机械运动而已，回头，我找几个小型机器人去生态屋，几分钟就取出来了。让你在他身边是为了哄他开心呀！”
　　“我！”allen咬咬牙扭头走出了屋子。
　　我并不是觉得自己做不了小型机器人能做的事，而是……而是，我觉得对于一个人来说，这样太伤害他的自尊！
　　这是allen原本想说的话，却堵在嘴边，没法说得出来。他知道，无论如何，一个参与重建智人的科学家，对实验品说出这样的评价，太不符合身份。更何况，这注定会被亚修耻笑，被一台机器耻笑，是他绝对不要承受的事情。
　　重回生态屋，dan正趴在地上和小兔子玩。他蓝色的瞳仁和兔子赤色的瞳仁并列闪耀着，很好看。dan对自己的身份、功能非常清楚，这层窗户纸不用捅，自己就破了。他虽然贵为人类，可在一个充满机器的星球，也只好听机器摆布，反正，无论怎样都会被抓回来，扒掉，实验！
　　想到自己就是那个抓dan回来的人，allen捏紧拳头狠狠地垂了几下自己的大腿外侧。
　　“你怎么了？”听到动静，dan从草地上抬起头，手边的小兔子趁机逃跑了。
　　“啊～没事儿！”allen低着头走到dan的身后，帮他整理混乱的枯木窝棚。
　　“要进行第二阶段实验的人是我，要被吃光的人也是我，你整天唉声叹气的干嘛？”dan翻了个身平躺下来。
　　暧昧的气氛轰地一下迸发出来。这个角度allen能看到dan的全身，而dan只能看到allen埋藏在窝棚后面若隐若现的头部。
　　“我哪有唉声叹气？”allen让语调尽量的平和，“我只是期待实验快点开始，这样我好早点离开！”
　　口是心非！allen微微闭一下眼睛深呼吸，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让一个机器人好受一点。
　　“我知道你在担心着什么，呵呵～”dan只要平视就能看到生态屋顶上为他专门制作出的智能星空，白天，那些星星就像是一个一个的黑洞，“别担心了，在这里活了18年，我早就成了一个没有自尊的人了！”
　　allen不吭声，他只是在心里责问，t博士当初在设计dan的时候，为什么只消除了他的痛觉，却没有消除他的语言功能？！dan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在拷问着一个机器人的良心！
　　早知道强斯拉和自己签订的契约会这么地让人为难，还不如当场和对方打一架呢！
　　可他还是要硬撑着，“要是没有自尊干嘛还穿衣服？呵呵！”
　　“哦～”dan坐起来，看看身上的白色真丝长袍，脸上的表情突变变得灿烂，“哦～是呢！我还穿着这个玩意干嘛～”
　　说着他就站起来，一手搭在腰际一手扯着袍子底端，稍一抬手，袍子就能脱下来。
　　“别！”allen迅速冲向dan的时候，被脚下的一根木棍绊了一下，扑了个空，机械体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会发出巨大的声响。随后，蹦跶在他们周围的小动物四散逃窜，瞬间就像画出了一个圈，圈着两人，安静地有些尴尬。
　　allen像是摔到了中枢系统，定定地趴了好几秒钟。dan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手已经松开，衣服还在身上。
　　“你没事吧？”过了半晌，dan才蹲在allen的耳边，轻声问他。
　　“唔！”身体倒是没事，就算现在从origc的窗口掉下去，也不一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这头是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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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n能遇到你们这样的朋友还真是幸运呢！”伦斯走在前头，乘机欣赏小公园的景色。这里，已经有一些耐极端气候的植物作为装饰栽培在小路的两侧。
　　“能和人类做朋友，我们也很幸运呐～”胡标志性地微笑，跟着伦斯，双手抱在胸前。
　　“是呢！”里根也点着头。
　　“你们都是wangka人？”伦斯随口问了一句。
　　“嗯！算是吧，”胡点着头，自从做了机械化手术以后，就一直在origc工作，“你呢？你是？”
　　“我？”再次登上这颗星球，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可陌生中又透露着某种天然的亲密，这种感觉让伦斯并不好受，他曾经发誓再也不回来了，可为了某个人，还是决定再来一次，家乡？在四百多年前不是就已经毁了了么？伦斯回头看看胡和里根，换上微笑，“在之前咱们碰面的地方——ghost——现在叫鬼城！”
　　“鬼城？”里根立刻瞪大了眼睛。
　　那里是monida最先遭受Pta粉末侵袭的地方！
　　“嗯！以前算是monida的旅游胜地吧，我小的时候总和弟弟一起在湖边钓鱼呢。”伦斯脸上的微笑很自然。
　　“现在变成了，”胡顿住，谁都不希望自己美丽的家乡称为破败不堪的黑市吧，“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星际大战也不是你引起的，哈哈。不过，我倒是真想说一句对不起呢，呵呵～”伦斯扭头看向远方，对一个没有远见，没有主见的人，他觉得自己真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爸爸！——几天前，伦斯站在鬼城昔日的家园门口，终于把这句话喊了出来。
　　“不知道那个小家伙现在origc里生活的好不好，可能是适应了他的存在，几天不见，还怪想念的。”胡冲着里根挤了下眼睛，胡立刻搭上，“是啊，你和allen能联系上吧？”
　　“嗯！”伦斯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捏捏眉头，换上微笑，“我来问问他，到底有没有被dan勾走？哈哈！”
　　“哈哈哈～”胡和里根笑得更大声一些。联系上allen再找个机会把dan带出来，然后……想要达成目的是有一些困难，但只要踏出第一步，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就行！
　　伦斯走到一片被建筑物遮挡起来的阴凉下，发信息给allen，“喂！你不会是乐不思蜀了吧？”
　　那边立刻有了回音，“苦不堪言！”
　　“需要我们潜入origc帮你吗？”伦斯带着戏虐的口气。
　　“你们？”
　　“我、胡还有里根！”伦斯说着回头冲着站在阴凉外头的两人笑了笑。
　　“我正想着怎么带这家伙逃出去呢！”allen的声音明显是压低了很多倍的。
　　wangka城白日的阳光刺眼，强烈，只有机器眼敢与之对视，不过，怎么看，都会有一个光圈晕在周围，并看不清它本来的模样。
　　“allen说，想带dan逃出来～”伦斯缓缓走进阳光，对着胡和里根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追文的小天使恐怕看出来了，最近写作风格（如果我有的话）有点变，尽量把语言写地轻松一些，更适合阅读，也加了一些心理描写（机器人有个屁心理啊！不管，我就是要加！）。第一次操作大长篇，有很多把控不住的地方，想把故事讲明白就现在的水平，其实挺不容易的。已经在计划下一篇文了，愿意陪我一起成长的小伙伴，我敬你是条汉子！来，干了这碗酸梅汤！
　　今晚迟到一个小时，又洗了好长时间澡～哎～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冥冥之中自有神助？！
　　胡和里根的对视颇有几分兴奋的意思。
　　“带他逃出来？”胡立刻追问。
　　“origc里再舒服，哪有跟着你们浪迹天涯来的爽快？估计是dan那家伙呆不住吧！”伦斯猜测着。
　　“那就弄他，不！带他出来！我们从外面接应！”里根有点压抑不住的兴奋，想想，见到dan几乎就等于是见到了1。5亿！
　　“信号断了，什么情况再等allen的回应吧！”伦斯抿嘴一笑，“你两可不许打dan的注意啊！”
　　“嗯？”胡的表情有点僵。
　　“我是说，你两就好好地爱着彼此吧！不要再打别人的注意了！哈哈！”伦斯解释过后又走在前头，只能听到他的笑声。
　　跟在身后的胡和里根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点了点头。
　　－－－－－－
　　“拜托！不要盯着我看！”allen坐在生态屋的窗台上，眼睛看着窗外，却能感受到从身后射过来的dan的目光，带着炙热的温度。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dan的声音是柔柔的感觉。
　　“我在机械改造的时候在后脑勺安装了一只眼睛。”allen的语气很平淡，但绝对不是往日那种冷冰冰的。
　　“这么神奇？”
　　“嗯！”
　　“不会被头发挡住吗？”
　　说到头发，allen回头看了dan一眼，那小子的头发已经能挡掉半张脸了，“不会，倒是，你的头发很长了！他们不帮你剪剪吗？”
　　“他们？”
　　“嗯，origc里的人！”allen从很早以前，就不觉得自己再属于origc。
　　“呵，可现在你才是我的保姆呀！”dan说着，从白□□格吊床上坐了起来，捏住挡在眼前的一缕头发，“是挺长了！”
　　“你过来！”allen招着手让dan走向自己，等他到眼前，已经将左手上的仿生皮肤退去，露出一个类似剪刀一样的家伙，“我帮你剪剪？”
　　“你会吗？”
　　作为机器人，allen不需要剪头发，虽然自己也有头发，但那不过是合成纤维，不会自己生长。机器人想要换发型很简单，只要在美发店里多买几个发套就行。更没有剪头发的经验，可是，凭着他300加的智商，他觉得这事并不难。
　　“试一下就知道了！”allen左手指尖的剪刀“咔嚓咔嚓”响了几下。
　　“如果剪坏怎么办？”dan迟疑着，不得不说，他对自己的审美有着强烈的执念，偏差一丝一毫，都会让他立刻陷入抑郁。
　　“反正你是人类，头发总是会再长出来的，多剪几次，总会剪好！”allen知道dan在担心什么，抿着嘴笑了。
　　“多剪几次？呵呵！三个月才能长这么一点，多剪几次？你才能在我身边带多久？”dan抬起手臂，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在allen眼前比划出一个长度。
　　一直呆着吧！allen想这么回答，可……
　　allen从窗台上跳下来，剪刀手已经抬到dan的面前，瞪着两只眼睛，“剪不剪？”
　　dan知道，allen从里到外都是假的，让他说话行走甚至“思考”的不过是大段大段的程序，可还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俊美和可爱，这个时候，别说是剪刀，就是菜刀，他也会闭着眼睛，伸出脖子说：“剪吧！剪慢点！”
　　没有完全的准备，allen不会冲动行事，等dan回复的空档，他已经在系统里搜寻了好几段dan之前的影像。第一次见dan，第一次被他抱住，第一次牵着他的手离开origc，这些大概都是没什么用的视频片段吧，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把它们存下来。只要按照这个样子，一剪一剪地剪下去就好了！
　　dan的头发虽然是金色，但并不细软，似乎带着他天生的倔强，每一剪刀下去，都能听到清脆的“咔嚓”声。
　　allen左手剪着，右手就要时不时地捏起一撮头发比划着看。果然，机器人的学习能力和实践能力是超群的。
　　剪刀起起落落几个回合，dan不用甩头就能露出水蓝色的眼睛了。allen对自己的作品也很满意。
　　等allen手指上的仿生皮肤粘合起来，在dan的脖颈间轻轻扫去发丝，dan再也忍不住地笑了，“你知道以前的头发都是谁给我剪的吗？”
　　“谁？”机器人也有好奇心。
　　“是我自己！”dan笑着转身，跑去生态屋里的小溪流旁，看自己的倒影。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一丝一毫都符合自己的审美。
　　“那这么久了，你不自己剪？”
　　认识allen之后再也没有剪过头发，和allen分开之后也没有心思剪。曾经胡说过，他的长发不是合成纤维，而是真的头发，那是他曾经追求里根时候的见证。
　　他也想过，或许有一天会为了谁留一次长发。可现在想想，让那个人守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剪头发，或许会更有意义一些。
　　“aaa……llen！”dan从溪水前抬起头，轻轻呼唤着allen的名字。
　　“好好说话！”allen用手拍拍身上的头发碴子走向dan，“以后不许这么叫我！”
　　“为什么？”
　　“感觉你快要死了！”这种感觉对allen来说并不好受。
　　“哈哈～”dan盘着腿坐在溪水旁边，以前也总是从这里看自己的模样，可总是紧皱着眉头，身边多了allen就会莫名其妙的笑，“我问你？”
　　“嗯？”allen坐在dan身旁，侧对着他，面向溪水。
　　“如果我不是人，是和你一样的人化机器人，就像胡、里根、伦斯，甚至亚修一样，你会爱上我吗？”dan的眼睛闪闪发亮。
　　allen不转头不出声，和机器说话就要承受他时不时卡机的现象。
　　“嗯？”dan又问了一遍。
　　allen还是沉默。
　　……
　　dan的耐心不足以让他等到天荒地老，他翻了个白眼，站起来，冲着allen直挺挺地后背踢了一脚，”啥时候死机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又过了几秒钟，allen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自打做完机械化手术后，我还从来没有死过机！”这事关乎到一个机器人的骄傲，他接着说，“这种情况不存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去死！”dan人生中第一次表白，还是对着比自己年长400多岁的机器人，居然就这么被直接拒绝了！他又气又恼。
　　allen抿着嘴微微一笑，才慢慢抬头，45度角斜后方，dan的脸明显不那么愉快，“不过，不一定要有那种假设！”
　　“嗯？”dan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机器人说这些，脑子有水，绝对的！
　　“直接让机器人爱上人类好了！”allen说着站了起来。他比dan略略高出几公分，这个角度看上去，dan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你？”
　　“我带你再逃一次？这次，一定抓好你的手，再也不放开！”说着，allen的手捏住了dan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