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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_sinto-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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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天公不作美。树上的人实在不忍心看他这只小耗子瞎转了。他诡异地笑了几声,刺耳难听的声音回荡在寂寥无人的林子里。
  凉云盛脚步一滞,汗毛直立。
  “天下竟然有这等好事?噬心蛊居然自己跑到我身边来啦。”那人用冒着绿光的眼睛戏谑地盯着他。
  凉云盛只得干笑几声:“世上竟然有这等坏事,居然又让我碰到你了。”
  那人用拇指长的指甲抚了抚自己的短辫,奸笑道:“不错,看来老天都在亟不可待地暗示你,让你从了我呢。”
  话虽这么说,但青面邪魔的身影还在树上,声音却是从凉云盛的脖子后面传来的。
  凉云盛一个机灵弯手往后狠狠一撞,却没有着落,右脚被一个东西猛地刮过,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倒去。
  但显然青面邪魔并不想就这样结束过家家的打架游戏,又一脚往凉云盛胸口踹去。凉云盛感觉自己前胸贴后背,不能呼吸,巨大的力道使他往后飞出,挤开空气,撞在一棵树上。
  树干向后倾斜,他“嘭”地一声栽倒在地面上,不停地咳嗽,肋骨好像已经碎成碎渣,喉头又腥又甜,苦水不停地往外渗。
  凉云盛只能勉勉强强地抓住树干坐起来,想挤出一个轻蔑的笑,结果除了脸色惨白外,整张脸完全失去控制地扭曲着,僵硬得犹如硬石。
  青面邪魔很耐心地看着凉云盛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在原地摇晃,犹如被折断的残花。然后他享受地眯起眼睛,用扇子挡住半张青白的脸,抬起下巴,倨傲地掐着鼻子说话:“哎哟哟,怎么这样就不行了?我还想和你多玩几下呢。不过看在你终于连嘴皮子也耍不起来了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绕过你啦。也算是念在你福大命大,没被我前几次弄死的霉运吧。”
  “啊呸。”凉云盛有气无力地唾了口口水,结果声音小得想蚊鸣。阴阳怪气的小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青面邪魔显然是料到凉云盛肯定在心里疯狂地吐苦水了,所以压压眉,徐步走来,好不春风得意,悠闲自得。然后他收起扇子,娘里娘气地对着凉云盛一笑,将扇子捅进了凉云盛的腹中。
  这个时候一般易墨就会到了,替他挡刀。
  凉云盛无力地笑笑。
  果然……
  死亡不能抹去疼痛啊。
  算起来二十多次有五次都是这娘娘腔捅的,真是有趣极了,只不过这一次是真的要命丧黄泉了,可惜了噬心蛊这个宝贝要留给这个龟孙。
  凉云盛两眼发昏,渐渐失去知觉。
  他感觉自己快要睡去了,却没料到伴自己入梦的竟然是一样丑脸。
  如果是易墨就好了,我的脸是最美的。
  易墨……
  他自嘲地闭眼,思来想去竟然没有第二个可以想起来的人了。
  算了,不来也好,免得打不过,落得个一箭双雕。
  这样就好。
  结束这操蛋的一辈子吧。
  

  ☆、坠崖

  “凉云盛!凉云盛!”
  凉云盛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他,他手心里的定情戒发出烫人的温度。随之而来的,是刀剑相撞的声音。
  “易……墨……”凉云盛发出一声轻鸣,肚子上传来阵阵绞痛。
  “我在。”
  沉稳有力的声音叩击着他的心弦。他不知为何有点想哭。他又想起了自己在易墨怀里大哭一场的时候,那时他喊易墨的名字,易墨也是这么回答他的。然后他漂泊不停的心有一瞬间停滞了。
  果然是要死了么,都开始走马灯了?
  凉云盛自嘲地笑笑,发现自己既然能笑就说明自己还能苟且活着,除了骨头快要散架,肚子破了个大洞外,其实情况还蛮好的。
  他把眼睛斜开一条缝,果然看到了易墨的身影,易墨和一个青衣人妖缠斗在一起,却永远把他单薄的背影对着自己。
  比起以前受伤的时候来说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凉云盛这么安慰自己,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连滚带爬坐起来了,果然疼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万幸上天良心尚在,给了他小强一般的生命力,但着实有点鸡肋。
  易墨见他起来了顿时护在他的身边,跟母鸡护蛋似的。
  青面邪魔便一脸菜色地立在易墨面前,经过与易墨一番较量,他也算是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着实好不了哪去。
  凉云盛见易墨紧张兮兮的样子,莫名其妙地“嗤”地笑出了声,但立马悔得肠子都青了,疼得他差点又栽倒在地上。
  “狐面墨魔好雅致,同我一等小辈抢这噬心蛊作甚?”青面邪魔抚了抚衣角,不甚烦躁地感到好笑。
  “人,我要。”易墨懒得同青面邪魔多费口舌,直接又是黑影变幻,直直地朝妖人袭去。
  青面邪魔便再也绷不住好脸色,急忙转脚侧身避开在来来去去的黑影中瞬行。他尖笑一声,甩开袖子,顿时青烟四起,凶狠凌厉的嘶嚎声此起彼伏——是魔兽!
  大大小小的魔兽磨尖利爪,张牙咧嘴地朝易墨扑来。易墨当机立断手刃几个,可这些茹毛饮血的怪物却丝毫不知退让,只知如饥似渴地往前冲。
  “哼。”易墨冷哼一声,魔兽的影子突然向上蹿起,化作吃人的妖怪,张开大嘴,一口把魔兽吞下。为数不多的魔兽不就便被吃干抹净。青面邪魔却化在了青烟里不见踪影。
  易墨并不在意,转身去扶凉云盛。
  地上倏尔有了变故,密密麻麻的黑点以不可估量的速度向易墨漫来。
  易墨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便仿佛被失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坠魔崖的失心蛊想来墨魔不会陌生吧。”青面邪魔歪歪曲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易墨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恶心。
  那种肮脏的、令人作呕的东西……那种……
  “易墨!”凉云盛握住了易墨的手,才发现易墨竟然在轻微地颤抖。
  易墨这才回过神来,他急忙抓起凉云盛往后退,却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被失心蛊包围了。
  易墨的眼神出奇地冰冷,他紧紧地抓住凉云盛的手,凉云盛被他勒得生疼。
  “哈哈哈哈。”青面邪魔狂笑道,“看你的脚,你的手上,全都是,全都是这些恶心的虫子!”
  易墨两眼一瞬间失神,他不断地往后退,用手不停地拍自己什么都没有的衣服。
  “后面就是悬崖,你这么喜欢坠崖吗?啊?”
  ——“你知道你身后是什么吗?是坠魔崖!”——
  突然,青光乍起,这一击却没有冲向疯癫的易墨,而是直勾勾地撞向了毫无防备的凉云盛!
  易墨只知身体的反应大过大脑,他伸手将凉云盛揽在怀里,青光打在了他的背上,他往前一倾,俩人挂在悬崖的边缘摇摇欲坠。易墨便一个翻身,把凉云盛向上一推,自己直直地坠入崖去。
  哦,又坠崖了。
  这是易墨最后闪过的念头。
  ——从崖上摔下去的感觉不大好。整个人就像身体被分割,轻飘飘的,却沉沉地落下去,耳边是呼啸的风,头顶是讥笑的脸,身下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样的感觉,一样的痛苦。
  然后,是漫无边际的不切实际的等待。
  他不过又是孤身一人罢了。
  从未改变。
  从未……
  他的眼不自觉地睁大。
  ——耳边是呼啸的风——
  那是什么?
  ——身下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的呼吸不自觉地沉重。
  头顶是……头顶是……
  “易墨!——”
  他的喊声似乎撕破了呼啸的风,碾平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头顶是……一身红衣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主角光环的阿凉拥有蟑螂一般的生命力,捅几刀都不会死

  ☆、定情

  易墨紧紧地拥住怀中的人,他的心灼烧起来,血液滚烫地叫嚣着。
  “凉云盛。”易墨低低地叫他。
  “你疯了啊,把我留在上面等着被剖开肚子吗?!”凉云盛同样紧紧抱住了易墨,却气得呲牙咧嘴。
  “凉云盛……凉云盛……凉云盛……”易墨把头埋在凉云盛的颈弯,不顾一切地喃喃。
  凉云盛愣住了,他像不能移动的塑像。易墨,哭了。他伤痛也顾不上了,明明自己现在才是更惨的那个,结果易墨竟然先他一步落下泪来。
  凉云盛不知怎么安慰他,毕竟他们现在往下坠,很快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他万分自私地想,他果然讨厌易墨。总是抓住他内心的一丝缝隙就往里钻,让他一头雾水竟然还想一了百了了。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英雄,易墨呢,竟然还是冷血无情又义无反顾地救了他。这不是招他恨吗?你说这个人贱不贱?所以——
  “我在。”凉云盛用无力的手拍了拍易墨的背,“我在。”
  他就是脑抽了,什么都不想就跳下来了,现在想来和一个英雄救美的蠢蛋一起死总比被那人妖千刀万剐好。
  易墨的身体一瞬间僵住了,他让凉云盛缩在自己的怀里,像一个球。自己则包着凉云盛砸在崖底,滚了三四圈,衣服和皮肤被尖利的碎石扎得面目全非。
  他将自己的内力渡给凉云盛,凉云盛连忙把易墨推开,易墨闷哼一声,凉云盛便不敢动了。
  “我好多了。”凉云盛咬着牙轻轻掰开易墨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努力使垂着的腰看起来直一点。
  或许只有患难与共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的犯贱,易墨对他的好有多么珍贵。
  易墨却把他拉了回去,他差点又栽在易墨身上。
  “你干什……唔……”易墨往凉云盛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凉云盛感觉腹中麻木的痛感消散去——灵液!
  “咳咳咳!”凉云盛喝得急了,呛得直咳嗽,却丝毫没有感到来自全身上下的痛感。凉云盛想给易墨一拳,质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点,但看见易墨失色的脸色后又止住了。
  易墨看见凉云盛恢复精神立马斜了斜唇。
  凉云盛不知为何有点心疼起来。
  “你丑死了。”
  易墨一惊,立马把脸埋在头发里。他现在骨头碎了大半,来自四肢的余痛淹没了知觉,没法起来,只好用单薄的声音有点抱歉地对凉云盛说:“你去找着草药疗伤吧。”
  凉云盛终于发现易墨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蠢蛋。
  他骗了易墨多少次了,这个人还不学好,他万一自己跑了呢?易墨呢?是还相信他会回来,还是已经做好准备一个人了?
  凉云盛知道虽然痛感消失但伤口还是需要处理,他慢慢站了起来,吃力地把易墨拖进一个由歪曲岩壁构成的小窟窿里,看了看易墨几眼,往外走去。
  他用胡乱找的草药嚼碎了敷在伤口上,果然一点都不痛,然后随意扯了衣服下摆勉勉强强地包扎几下。
  以前多少次他都是这么过来的,都没死,如今连痛都感受不到,自然更死不了。
  他又仔细搜刮着脑子里关于这些杂草的信息,最后寻了几株眼熟的揣在了手里,实在没料到自己会有思考草药疗效的一天。
  回去的路上,他不停地想,接下来该怎往面对易墨。
  说到底,不论易墨陷害他的目的何在,这次也是他自己的事,每次都是他自己的事。易墨这个婆婆妈妈的人,多管了不少闲事。
  那他动心了吗?
  凉云盛脚步一顿。
  动心?
  凉云盛仔细回味着这两个字,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凉云盛浑浑噩噩地回到那个窟窿,却发现有一种拇指大小的虫子排成一条线歪歪曲曲往窟窿里移动。
  凉云盛想起易墨之前看见失心蛊不对劲的样子,顿时警铃大作。
  糟了!
  他疾步如飞地跑向窟窿。整个窟窿就那么大,易墨被逼得避无可避,靠着岩壁蜷缩成一团。
  凉云盛连忙找来一根木棍,朝围在易墨四周的虫子挥去。幸好这些虫子并无杀伤力,对于凉云盛的行为也表示了应有的退让,但只要凉云盛一收手,它们便又团团围上来。
  不对,这不应该。
  凉云盛急忙又一挥木棍,然后顺势一扔,在易墨身上摸来摸去,结果发现易墨的后背全是湿哒哒一片,黏糊糊的,闻起来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凉云盛就三下五除二地扒了易墨的外裳,然后跑到外面抛得远远的。
  虫子果然不再往易墨那里跑,都转头扑向那外裳。
  凉云盛吁了一口气,又走回易墨身边,把他扶起来。小声喊道:“易墨?易墨?”
  易墨没有回应。
  凉云盛急了,把易墨的头抬起来,这才发现他的双眼涣散,他的嘴轻微地又张又闭,身体似乎也在颤抖。
  凉云盛贴近去听他说了什么,勉强从字音中拼出“恶心”两个字。
  这是魔障了?
  “易墨!”凉云盛大喊了一声,依旧无果。他只得去摇易墨的身体,“易墨!易墨!”
  “虫子好恶心……恶心……恶心……”
  他在虫子的啃咬中苏醒,虫子钻进他的耳朵里,鼻子里,吃他的头发,吞他的骨肉。暗无天日的崖底生活里,只有虫子,白骨。他又要在这里生活了,他会被肮脏触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变得恶心。他会成为虫子的食物。他要孤单一人等到天明。
  易墨猛地推开凉云盛,把自己抱成一团,就像以前那样,感受虫子从他的脚底爬进身体里。
  他跟以前一样懦弱,无能。
  你过得好么?你在等我吗?对,有人在等我,我要活下去。可我从崖底出来了。你在哪里?说好的等我,你在哪里?!
  “妈的!”凉云盛大骂一声,又扑上去抱住了易墨,他想对着扇几耳光然后破口大骂:“你给我清醒一点!”然而,感受到怀中人无助的颤抖时,他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就泻了。
  “没事了,”凉云盛一下一下抚平易墨弯曲的脊背,“没事了,虫子都被我赶跑了,没有虫子了,不要怕了……”
  他用所有的力气最后化成了一句柔声:“不论发生什么,还有我在呢。”
  啪嗒。
  凉云盛呼吸一滞。
  啪嗒啪嗒。
  易墨突然钻进凉云盛的怀里,紧紧绕住了他的腰。冰凉的液体滴在他手背上,哭泣声随之而到。易墨撕心裂肺地哭,哭得像一个失了糖的小孩,所有的气力都凝聚成如雨的泪水,冲垮了凉云盛最后一道防线。
  “你还在……你没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易墨所剩无几的,就只有哭声和重复的话语。
  这是截然不同的易墨,他胆小与无助,需要一个人的安慰与陪伴,他并不像表面那样刀枪不入,他有害怕的东西,有放声大哭的窝囊与勇气。
  凉云盛没有动,任易墨觉得地动山摇,然后按了按他的肩头。
  易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渐渐平息激荡的情绪,只剩一抽一抽的哽咽声。他把头埋在凉云盛温暖的胸膛里,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
  易墨的眼已经哭红,易容的面皮已经被各种尖锐的东西刮破了。
  “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凉云盛问他。
  易墨一愣,他想要拒绝,却看见了凉云盛坚定的目光,那是第一次,从重新见面以来凉云盛用毫不遮掩的,纯粹的目光注视他。他颤抖着手,把面皮揭了下来。
  凉云盛“嘶”了一声。
  “丑么?”
  易墨苦笑着低头。就算他不问也知道答案。原本已经其貌不扬的面容在坠崖后被虫子啃得面目全非,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恶心。
  “是你。”
  这幅面容就算加上岁月的风霜,凉云盛依旧认得。滔滔的记忆向他涌来,凉云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是丑。”凉云盛心里难受得想被粗糙的石板磨来磨去,他用手捧起易墨的脸,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然后破涕为笑,“不丑,对我好的都不丑。”
  易墨被这一笑摄住了心魂,恍惚间多年前让他日夜不分的笑又一下子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个人几近温柔地对他说“不丑”。
  满腔的情绪憋得易墨胸口难受,但他却只能傻愣愣地睁大眼睛,喉咙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凉云盛见易墨傻愣愣的样子,连忙一掌拍下去,怕他又想起什么痴呆起来。
  易墨被莫名其妙赏了一个暴栗还没缓过神来就见凉云盛向他摊开掌心。他看着掌心里的定情戒更懵了。
  见易墨没有丝毫清醒过来的样子,甚至眼神更加迷茫,凉云盛终于忍无可忍地努了努嘴:“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易墨一愣随即解释起来:“这是定情戒。”
  凉云盛又赏给易墨一个暴栗,咬牙切齿地怒道:“不是这个!”
  易墨受了两下终于开了窍,正襟危坐,深思熟虑,最终肯定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真话。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傻子。
  凉云盛无可奈何地心道,烦闷地把定情戒扔到易墨手里又气哼哼地伸出手。
  易墨微张嘴望了望凉云盛,眼中惊疑不定。
  凉云盛见易墨这副蠢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嘴角一抽,支支吾吾几下,转过头两颊微赫,终于不情愿又明明白白地说道:“不管你什么目的,是否真的喜欢我,你救了我,就要报答你,你招了我,你就要负责到底。”
  易墨这下是听明白了,一遍就懂了,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他不自觉地颤抖着手把眼前这另一只心心念念的手接了过来,仿佛呼吸间都是这人的气息,冰冷的皮肤被传递过来的亘古不变的温暖融化。最后,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是璀璨的星辰,一扫迷茫,只有无法遮挡的坚定,如青山,如磐石,如滔天的汹涌的滚动的云。他毫不犹豫握紧了这只手,将小小的指环平稳而缓慢地、凝重地套在了凉云盛的中指上,从白皙的指尖直到不可逾越的指缝,这条不算长的道路,却足以让人屏息凝神,一心一意地对待,从此,这一生一世,我心有所属,终生不悔。
  凉云盛不知为何有点想哭。易墨的庄重与谨慎无不在告诉他他想待他好,愿意一生追随。而他,也不得不承认——
  自己铜墙铁壁的心,开缝了。
  至此,定情戒为证,两人心意相连,永不分离。
  

  ☆、师兄弟

  “师兄——”
  谢子峻捏了捏鼻梁,两根眉扣得极禁。偏生这扰人清静的声音明显有个不懂察言观色的主儿,腻歪的声音浪潮一般层层叠叠地涌入他的耳中。
  而现在,他正面临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
  他所处的是一片万象林。林如其名,苍竹齐天,万象迭生。可再变化无穷,也不过是个迷宫。
  谢子峻自诩方向感不错,现在却被那声音扰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件烦心事的发生又得追溯到几个时辰前。
  铜铃镇虽为边陲,却一向和平安宁,人们安居乐业,相安无事。三日前,街上突然暴死七人,皆是□□,青面如菜,口吐白沫,死不瞑目。他们被稳妥地摆成了一排,规规矩矩的,远远望去就像横了一块木。镇长得知此事本打算囫囵应去,仵作却告知他每个尸体的后颈处都有一块紫红色的障气。镇长立马吓得哆哆嗦嗦地就寄来通告。
  派内众人得知此事亦是一震。
  世人皆知地毒老祖害人总是会在尸体后留下紫红色瘴气。难道那地毒老祖真复活了不成?
  于是谢子峻身为大弟子就快马加鞭赶至铜铃镇,弄清究竟是何人作祟。
  谢子峻一踏入铜铃镇,便察觉到一股强烈的魔气,遂寻着魔气追来了这万象林。殊不知冤家路窄,又遇上了嬉皮笑脸的余清。
  余清耸肩事无巨细地告诉他:“我啊,受了一个委托,然后为了完成委托接了千机阁的任务,为了完成可以完成委托的任务来到了这里,把一个东西交给他。结果咧?哎呀!巧了!没想到师兄你也在这儿。你说我们有不有缘?啊?师兄?你说说话啊。”
  谢子峻不置可否。他已经是第二十八次同余清有缘了,十有八九这缘是余清牵的。
  余清,说是他的师弟,也算,说不是,也算。
  谢子峻是个孤儿,记事起便跟随师傅左右,云游四海。师傅于他而言,便是他的父亲。七岁那年,他们在一个下雪天拾回一个饥寒交迫,不省人事的男童。那男童感恩代谢,缠着师傅便一跪不起。师傅见他口齿伶俐,心性纯真,且灵脉颇有几番姿色便决定收入门下。那男童,就是余清。
  而余清,有三个特点。
  第一,矮,萝卜头身高,还不及谢子峻的胸口。
  第二,话多。
  这第三嘛——
  谢子峻瞧了瞧面前的一道竹墙,脸又黑了一寸。
  ——就是不识路。
  竹墙那头又传来软趴趴的声音。
  “大~师~兄~你在哪儿啊?你的乖乖师弟找不到路了。大~师~兄~”
  这声音可谓是一波三折,喊得谢子峻手臂上直生疙瘩。
  他嘴角轻微地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用浑厚有力的声音说道:“我、们、只、隔、一、堵、墙。”
  那边声音一滞,突然从右方窜来一个人影,栽在谢子峻怀里。
  那人着玄色薄衣,梳小便,腰间挂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把头埋在谢子峻的肚子上,一抬头,两眼汪汪,睁如铜铃,大粗眉皱着,活像一只人畜无害的白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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