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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_sinto-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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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么一天,师傅发话了——
他要把沈三逐出师门!
美名其曰,沈三心智不定,一时入魔。
当晚,沈三却没走,他睡在一处偏僻的马厩里,沈一找到了他,问他怎么回事,沈三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哦,我骂他,我说我不干,不做他们做的腌臜事。”突然,他嗤笑一声,又想起了那时那个臭老头的话,顿时笑得喘不过气来。
那臭老头指着他的头,破口大骂:“你这是魔障了!我们是正派,是名派!天下人有谁来指责过我派!你倒好,平时顽劣成性,这下竟真的入魔了!”
而同门师兄弟,得知他坠入“魔道”,立刻避之若浼。真是快要笑死他了。
他不走,谁知道他一走,是不是屁股后面跟一堆贪图他美色的苍蝇,吵着嚷着要抹了他脖子呢。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
沈一看见沈三毫不在意地躺在稻草上,还是嚼着一根草茎,两只手撑着脑袋,翘着二郎腿,一切仿佛风轻云淡。他两只眼睛睁得极大,里面装进一轮碎了的银盘。月光披一层柔光在他坚毅的脸上,他的眼睛如美丽的黑曜石闪闪发光。他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大干一场了。
沈一拿他没辙,自那一夜,他就找不着沈三的踪影了,好像这大半个月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他的身后空空荡荡。
成人大礼当天,沈一来到施法的高台,台下是百只形态各异的灵兽,被锁兽链紧紧束缚住了手脚与脆弱的脖子。它们的哀嚎声悲恸又凄凉地回荡。沈一却只是微微阖眸,开始咏唱。
他在超度,为这些作出贡献而死而无憾的灵兽。而之后他们的精魄会被提炼进高台上的丹炉,灰飞烟灭。
忽然,巨大的热浪席卷而来,熊熊燃烧的烈火伴随滚滚的浓烟把天空染成一片暗红色。人们熙熙攘攘,大呼小叫的声潮被淹没在这一番美丽的火景中。
沈一记得,他的三师弟是善火的。
不出所料,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他的身旁,依旧吊儿郎当,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对他说:“好久不见,大师兄,想我没?”
“想。”沈一鬼使神差地说,“看我这么想你的份上,你可不能又不见了。”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沈三是真的猖狂一时便有去无回了吧。
“诶,那可不行。世上那么多美女都等着我,我可不能吊死在一颗树上。”这句话说得,就差那么点意思了。
沈一却知道这整天放荡不羁的货也终于是知道自己只能浪这最后一时了。
沈三没说几句话,就准备走了,他可不能为了打个招呼就偷鸡不成蚀把米,正事还等着他。
他转身向沈一挥挥手说道:“你不是问我怎么总不正经吗?吊儿郎当,是有好处的,他能让活得更快活,遇事儿的时候,别人也能从你身上看出来多大点事啊。”
然后,他就带着多大事儿的态度,走进了浓浓的灰烟中,再也看不清身影。
毋庸置疑的,他没成功。沈三最终被捉住了,决定被当众处决。在处决之前,师傅大发慈悲,让他看完整个成人大礼。
而沈一就在师傅的身旁,听着灵兽的叫嚎,看着沈三笑不出来的脸庞和一片死灰般沉寂的眼神。他跪在地上,整个身子扭曲地颤抖,撩起炙火的风最终为他披上了一世的落魄。最终,不可避免的,真的坠魔了。
行刑当天,他被绑在灭魔台之上,这是正道处决那些穷凶极恶而又不知悔改的魔修的方式,以做到杀鸡儆猴。
他接下来会被拍散七魂六魄,同那些灵兽一样灰飞烟灭。
沈一嘲弄道:这都什么事儿啊。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他幼年时曾被人辱骂欺凌,于是他便当场把那个龟孙用石头砸了个头破血流。所幸他被收青云宗,学会了风度翩翩,学会了衣冠禽兽。各色各样的人他都见过,一颗心冷得跟冰渣子起的,却硬生生被这个满嘴胡话却善心未泯的人给不知道为什么地重重一锤。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冲上了灭魔台,披巾斩棘地带着一身伤把他不成人样的三师弟一脚踹下了台。
沈三没有跑,他对着沈一笑了笑,抢过沈一的剑,把自己的心脏刺了个对穿。他用奄奄一息的声音对沈一说:“你成了个真正的好师兄。”
沈一被抓了,他被冠上了同魔修狼狈为奸的罪名,关在静思所。他的师傅拽着一身真人架子,来找他训话,对他说:“炼丹是为了修炼,那些灵兽本就发疯祸害于世。你是个好苗子,好好修炼定能不久便至金丹境界,宗门也不想缺失一个人才。师傅知道你是被那魔修妖言所惑这才酿下大错,但只要你诚心悔改,一心向着青山派,为宗门作出一番贡献,也不失为将功补过。”
这番话,说得很清楚了,是在问他究竟要做“正派”,还是要做“魔修”。
沈一没想只笑道:“我为人随性,比较爱自由。”
师傅于是轻哼一声说了句:“不知好歹!”
沈一被逐出师门。从此再无沈一。
显然,他取名的本领也是跟他那半斤八两的师傅学的,他决定若是能活着,便男扮女装,一定要活得逍遥自在,于是给自己取名为——令无性。
幸运的是这事没被闹上灭魔台,不幸的是他一出宗门,他的二师弟就因为思念而迫不及待地提着刀来看望他了。二师弟虽沉默不语,但耐心十足一路追杀他到这翠竹山。
令无性身上带伤却误入翠竹山上的迷阵,破阵之时,被闪失了双眼,两眼一黑,便看不见了,于是索性从身上撕下几根白条,缠住了大半边脸。后来听见狼嚎,救了这被捕猎的小东西,才恍然大悟,自己入了镇山兽的洞穴。
镇山兽自生来便被孕育在山中迷境,直到成年才能破境而出。而遇见这迷境的机遇倒是百年难遇。一入迷境,自然摆脱了跟在身后的一堆烦人的“苍蝇”,救了这镇山兽也算是报恩吧。
“山的外面是什么样的?”镇山兽奶声奶气的声音又把他拉回现实。漫长而繁杂的回忆终于结束。
他光想象便能知道这只灵兽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正好奇地两眼发光。他知道沈三救灵兽,不仅仅是因为灵兽于他有恩,更是因为他喜欢灵兽。他对灵兽究竟有哪点讨喜这一问题颇感兴趣,于是调侃道:“山外面还是山。”
镇山兽不满意了,它用自己半大不大的爪子抓起令无性的衣服来,嘟着一张嘴:“骗子!骗子!”既无赖又可爱。
令无性不知怎的笑出了声,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断了,淡淡的霞光从他的脸上掠过,消失在嘴角深处。
沈三说得没错,灵兽的确蛮讨喜的。如果以后有个这样的小东西为伴,倒也不失为有趣。
“你笑起来真好看。”某个小灵兽脸不红心不跳地呲牙咧嘴。
令无性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竟然被一只小兽撩了,看来这句话是人兽通用,顿时哭笑不得。
“你以后会经常笑吗?”镇山兽不假思索地问。从令无性那张被遮住半张的脸上一只细长的嘴猜测着这名男子的全貌。
令无性趁着镇山兽贪图美色而放宽警惕之时笑吟吟地一把镇山兽翻过身来,去挠它的肚皮,他想起沈三的话——吊儿郎当,是有好处的,他能让你活得更快活。可一个人的随心所欲,又要拿什么来换?他酝酿了许久,最终答道:“你要是长得好看我就答应。”
镇山兽一见自己的宝贝肚子被人□□,顿时气炸了,挣脱开来,四只小短腿跑到老远,竟是不好意思地结结巴巴地大叫道:“不、不准摸我肚皮!”
“好好好。”令无性想着若是灵兽能脸红,那身旁这只肯定是全身上下跟烤熟了似的,红彤彤的大灯笼一个,于是既无奈又宠溺的语气就出来了。心里却是暗暗记下了这个讨乐子的招数。
“等你成年了,就能出去了。到时候你幻化成人形,我带你逛逛。”
镇山兽的成年只需要三年,摸着这只镇山兽的时候,令无性便知道离它成年恐怕只需不到一年了。在他改头换面和养伤之际,这只镇山兽说不定能陪他一起走。
他心中突然一惊。自己怎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仅仅是因为这只不谙世事的灵兽说出了和沈三一样的话?曾在他眼前泯灭的百只灵兽恍惚间又历历在目,他心中不免一软。算了,也当是赎罪吧。
“真的?”小东西很快就把方才的不共戴天之仇忘得一干二净,扑向令无性的怀抱。
“真的。”令无性抱着怀里的一坨东西,不知为何感到满足起来。不知是不是上天有灵,可怜他,他至今竟也不算是孤单一人。
“说好了!不许变!”
“说好了,不变。”令无性无奈地道,至此是真的决定要养这只小兽了。
某只小兽不知是因这事开心,还是因看出令无性的想法而喜悦,兴奋地蹭了蹭令无性的胸口。
令无性的心像被棉花挤满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吧。”这样便算认主了。
他沉思良久,洞口远处的霞云火一般地燃烧着,绵延盘卷,映红了他的脸庞,点亮了他心中的某处。他轻轻地说道:
“你就叫沈云吧。”
☆、青与红
“嗯……”凉云盛传来一声闷哼。不禁皱紧了眉头。
不该是这几日的。
“看来我的毒很有用呢。”薛亦鸫讥笑道。
你个王八犊子!
凉云盛气得笑不出来,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汗珠不停地沿着脸庞往下淌。他的腹下犹如翻江倒海,不断冲打着他的身体,往血肉里钉进蚀心般的尖椎。他的身体各处被剧烈的火灼烧着,水泡一般,又被狠狠戳破。这般疼痛竟是比往常的还要痛上一痛!
凉云盛真是觉得招邪了,这个变态不杀他竟是要要看他痛?活脱脱是个施虐就爽的死王八犊子!
易墨鬼魅一般,右手却有力地掐住了薛亦鸫脆弱的颈脖,把他提了起来,眼里是滔滔的戾气和刻骨的冰锥。
“解药!”
薛亦鸫很快便喘不过气来,却不费吹灰之力地狞笑起来,桀骜不驯的神色仿佛蔑视世上所有痛痒:“你知道什么能救他。”
易墨横眉,把薛亦鸫重重摔在椅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紧紧抱住了凉云盛。
凉云盛痛得快要晕厥,整个身体被汗水浸透,湿漉漉的一刻不停地颤抖着,似只可怜的落汤鸡,就要这么死去。
易墨的整颗心都随着怀中的身体一同战栗,却只能用毕生最大的力气抱紧怀中的人,害怕怀中的人像玻璃一般碎去,又把力度放松,轻柔得近乎可怜。
他不敢想象有多少次,有多少次这个人独自蜷缩成一团,怀抱自己的身体,把无法言语的苦痛尽数吞下去,然后没事人一样丧心病狂地笑,永不停息地笑。
薛亦鸫理了理衣服,从容不迫地又懒懒地靠在椅上,就好像刚刚差点一命呜呼的人并不是他,他不免哂笑道:“我们还在谈生意呢。”
生意说,他现在不该死,那他就不该死。生意说,凉云盛还不能救,那他就不能被救。在场每个人都是个疯子,表里不一,惺惺作态,到头来,只为求个身不由己。倒是可笑不已。魔道中人,就该心狠手辣,伤天害理,怎该留着一片赤诚之心?
“轰隆”一声,尘土飞扬,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墙壁这下是真的碎了一地。两人缠斗着入了薛亦鸫和易墨的眼里。
青衣手持铜剑,纤细的身体将巨大的佩剑挥出,卷起满地尘沙,带着呼啸的狠历剑风砍向一身红衣。
红衣抓一把长/枪,不躲不避正面迎上,“闶阆”一声两器相撞,伴随红衣明朗又豪爽的笑声,余音绕梁。
青衣并不念战,收剑提腿往后悠然一跃。红衣却腆着枪柄,大步流星地追上,挥枪/刺挑,直逼青衣的双目。青衣的脸庞被枪风刮过,连着退后好几步,被逼至墙角,斜睥一眼身后,不甘示弱地腾空挑起,借着墙壁往后一蹬,身子一翻,立至红衣身后,反客为主,利剑划破红衣的的背部。红衣一个机灵转身,这才防止血肉模糊。他依旧不知何为恐惧,转身后立马欺身上前,伴随转动的力道,枪头被青衣堪堪一避,划伤了青衣的肩膀。
青衣挥手招出点点绿光,大地起伏震动,从中窜出一根根头似尖椎的青竹,毫不留情地前仆后继刺向红衣。红衣招架不住往后狂退,跳到易墨的身边。
青衣停止追杀,跃至薛亦鸫的身边,虔敬地半跪在地,长鞭弯在身旁,喊了句“主人”。
这青衣,自然是刘东竹。
而这红衣则不甘心地啐了一口,魁梧的身躯似乎又要蓄势待发。
只听得易墨怀里虚弱得冒烟的凉云盛喊了一句——
“焦一峰!”
没错,此人正是焦一峰。
焦一峰显然听出了凉云盛的声音,他一见凉云盛的样子,便粗眉一拧,一边心叫“坏了”,一遍操着一口浓厚嗓音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凉云盛两翻白眼,简直想对着焦一峰破口大骂,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用他恶狠狠的眼神告诉焦一峰——
没看见老娘现在生不如死吗?
焦一峰自知自己现在处于下风,背后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又见自己的好兄弟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且,刘东竹没有想出手的意思。于是特地没有奉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道理,决定战略性转移。
他看着怀抱凉云盛的黑衣男子,不知为何心里竟毛毛的,他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你要和我们一起逃吗?”
显然,我们是指他和凉云盛。而易墨丝毫没有要放开凉云盛的意思,他轻轻擦了擦凉云盛额头上的细汗,小心地把凉云盛抱起来,让凉云盛的身体紧紧依偎在他的胸膛。他看也不看焦一峰,从他身旁掠过,不打招呼地就从裂开的墙壁走了出去。
焦一峰却当易墨是默认了,紧跟在易墨身后,一步三回头地打量刘东竹等人,害怕他们突然出招置他们于死地,但却直到他们走出整个洞穴薛亦鸫都是冷眼旁观。
等到出了洞穴,他便松了一口气,猜出这都是那位照顾凉云盛黑衣小哥的功劳,这才抓着头发憨笑道:“这位兄台,我是凉云盛的挚友,多谢你鼎力相助。”
焦一峰口不择言,也显然没把易墨当什么外人,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一张大脸笑得花枝招展。
易墨则是在听见“挚友”二字时微微驻足,又一声不吭地向前走去。
焦一峰受了冷落,非凡没有灰心丧气,反而一个大跨步追了上去:“我是焦一峰,兄台呢?”
易墨依然置若罔闻。
而焦一峰自然还是锲而不舍:“兄台你这是要去哪呢?不妨带到去我们家里,也好为凉云盛疗伤。”
易墨猛地转过身来,手上却稳稳当当,面容不动地说了句:“带路。”
焦一峰却忽地愣住,大叫道:“你、你、你怎么和凉云盛长得如此相像?!”
可不是吗?方才洞穴里没有细看,这一近窥,哪是相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易墨细微地挑眉,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带路。”
焦一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压袭来又一瞬间消失不见,仿若幻觉,却还是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这位男子,看来不好惹。
“抱歉,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拦住他,惊动了主人。”刘东竹依然跪在地上,薛亦鸫没说起,他就不能起,还必须跪得端端正正,不能有一丝含糊。
薛亦鸫看着刘东竹忠诚的样子,心情似乎很不悦。他目光凛冽地掠过刘东竹带伤的肩膀,调笑道:“做错了事就要受惩罚你知道吗?”
“属下明白。”
然后,他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刘东竹还在往外渗血的肩膀,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地说道:“我要你砍了这只肩膀。”
刘东竹没有犹豫,用坚定不移的语气答道:
“是。”
“焦一峰!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去了!”
眼前这个女子梳两缀寰髻,插一支玉簪,眉目柔和,薄唇清透,纵使气上心头,却依然举止端庄,神态淡雅,虽语气急切,嗓音却若春风柔和,一双眼里的担忧之色泻出,如画传神。
焦一峰只得傻愣愣地挠挠头,强打哈哈:“你看,凉云盛受伤了,不如先让他进屋养伤?”
邹依漓虽还有满腔疑问等着抛向焦一峰,可一听情况紧急便尽数咽下,望见脸色苍白的凉云盛,连模样过分相似的易墨也来不及过问,连忙把易墨请进屋内,放在焦一峰的软榻上。
邹依漓替凉云盛把脉,摸了半天眉越皱越紧,急忙问道:“她这是哪里不舒服?”
“腹部。”易墨并不指望邹依漓能看出什么,纵使她医术再高明,也不过一届凡人,不及徐家,便只能看出脉象安好,而不知哪里有错。
邹依漓一听,松了一口气,对易墨嘱托道:“你去端盆热水,我替她敷敷肚子,再给她喝点姜枣红糖汤就会好些。”
邹依漓处理完凉云盛,这才又把视角转向焦一峰,不禁叫出声来:“你……你……”
她惊的,自然是焦一峰背后的刀伤。
可焦一峰仍不自觉,一边笑道“没事没事”,一边准备施展手脚,让邹依漓放心。可他一伸手,背部的伤口就给了他一个激灵,他吃痛地叫起来。
邹依漓见他这般,只得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不知说什么好。
焦一峰心虚地“哈哈”一笑,顿时想起了什么,自豪地扬起下巴,鼻子都要长到天上了:“你放心吧,我不吃亏。他虽然砍了我一刀,但我也在他肩上划了口子,我这枪上下了毒,除非他不要那只胳膊了,不然他必死无疑!”他越说越激动,冷不丁又牵扯到伤口,“嘶嘶”叫出声来。
“是是是。”邹依漓只得找来纱巾和膏药,一丝不苟地一面帮焦一峰包扎,一面说着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你啊,都叫你不要逞能,当英雄是好,可……可也不能把命丢了啊……”若是你丢了命,我该怎么办?
这句话她没说出来,确实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然后又用药锤捣烂,把这满是苦味的话给咽进心底里,不愿再想。待她终于处理完焦一峰的伤势,却见易墨依旧一动不动,不禁疑惑起来。她想了想,还是把易墨拉到一边,对他说:“你与凉云盛如此想像,想必是她的哥哥。我知男女有别,但身为长辈,你也应关心一下她。她这是来葵水了。”
葵水?
易墨头一回对自己听到的话产生怀疑,他把这个词重复了三遍,确认没有其他意思,才缓缓回了句:“他是男的。”
邹依漓显然是不信的:“可我摸见滑脉……总不可能是要生了……”
易墨感觉自己的认知又一次崩塌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噬心蛊能让人摸出滑脉。
他沉默半晌,才慢慢启唇:
“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姐妹
“她不是姑娘?!”邹依漓大惊失色,所持有的淡雅气质也不禁颤了一颤。
易墨一边怀着好好的姑娘脑子竟然不好使的想法,一边无语地点点头。
邹依漓很快便恢复神色,望望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凉云盛,不禁感叹道:“我竟是被他戏耍了一番。”
其实这事真不是邹依漓智商的问题。最初她认识凉云盛的时候,是焦一峰被贬的一月后。
焦一峰是个孤儿,她也是,但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却不是。他们的父母相识,关系密切,所以从小一起长大。可好景不长,不知何方神圣自称地毒老祖来到他们镇上。他见人就杀,火光和血色融在一起,整个镇上鸡飞狗跳,惨不忍睹。他们的父母为他们放了法术,用自己引开了老祖。他们躲在残垣断壁下三天三夜,火才终于熄灭。而他们冒出头去看这个家长的时候,已经杳无人烟,荒凉一片。他们又在废墟之上等了三天,却没有见到一个人,直到第四天的太阳从东边升起,照亮眼前的世界,整块地都被映成一片鲜红,如同那天熊熊燃烧的火焰,又或许是他们之前所亲近的,打过招呼的,记得名字的,有熟悉的脸的各种各样人的鲜血铺成的,他们才终于知道——他们是孤儿了。
她哭泣,没日没夜地哭。焦一峰也哭,哭了之后猛地一抹鼻子,说:“我要成为名垂千古的英雄,我要跟梁大侠那样!我要为父母和全家长的人报仇!”然后,他又哭,又说。终于是巩固了这个决心。可那些日子他们都只能从一片费渣中费心费力地翻食物吃。
直到后来,来了一堆修仙的人。他们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这里最终真的成了一片荒芜之地,就仿佛曾经没有人涉足过这片土地。
焦一峰跑去求那些修仙的人,其中一个人说焦一峰天资不错,从此焦一峰便进了探灵门,生活慢慢稳定下来。修仙人见两人可怜,又答应在这里建一幢简陋的茅屋,让邹依漓住进去,并提供了一些盘缠和粮食。从此,他们的未来才有着落了。
焦一峰每月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会发现他长得更结实,笑得也越多了。他到家的时候,通常是夜晚,于是他便会点一根油烛,坐在长板凳上,端一大碗酒,然后笑着叽里呱啦地不停地给邹依漓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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