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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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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耳光,喝道:“什么叫没找到人?莫非连个值夜丫鬟都没有?!外边那么大的动静,她们还能睡死了不成?!”

  崔珍怡平常极少出手责打丫鬟,这种事情大失仪态,她一直觉得只有村野泼妇才会做出这样的失礼的事情。并非说她真的就“慈悲为怀”,她只是更习惯于“端庄冷静”地责罚不听话的下人,或令他们罚跪罚顶水盆,或命人杖责掌嘴,她绝少劳动玉手。可是今日又惊又气,她连日来积压在心中的邪火忍不住一次爆发,满脑子想破坏什么的暴力冲动,终于拿了身边的小丫鬟撒气,当了一回泼妇。

  粉霜被打得眼泪汪汪,不敢辩驳,她也觉得很奇 怪;书;网啊,她在西厢廊前来回走了几趟,硬是不见有人来搭理,竖起耳朵在窗下听了一阵,房里静悄悄地只依稀听到几声缓长的呼吸声,也不知这白家上下都是什么人,她都怕得要死了,她们还能呼呼大睡。

  崔珍怡这边的人并不了解,她们的动静白茯苓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只是故意不加理会而已。白茯苓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长,最恨人打扰,若是粉霜大胆一些出声唤人,估计白果马上就会跳出来想办法让她安静闭嘴,她不吭声,于是白果等人也就由着她悄悄地来、悄悄地去了。

  邓妈妈极少见崔珍怡这么暴躁失态,愣了一下上前来劝道:“既然西厢那边全无动静,怕石管家所说也有道理,估计真的不会有什么事,夫人还是安心歇下吧。”

  崔珍怡握了握拳头,道:“等石管家来回报了前院的事再说,这样吵闹……教我怎么睡得着觉?”

  一屋子的女人惶惶不语,崔珍怡说的不错,她们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可怕的事情,怎么能当没听见一般安心睡觉?

  过了一阵,石韦脚步轻快地前来禀报道:“白小姐派人抓住了意图替蛮族诈开城门的奸细,卜参将正在前院审讯,那奸细竟然是镇北军中的一名把总!啧啧!要不是白小姐神机妙算,说不得还真会让那些蛮子闯进城来!难怪将军总对小姐赞不绝口又信任有加……”

  一边赞口不绝还一边摇头晃脑,满脸的敬佩得意、与有荣焉,一扫之前那副昏昏沉沉的德行。

  崔珍怡心里不是滋味,冷声讥讽道:“你之前不是说,大将军到北关城后,蛮族就没打进过城里?怎么现在又说差点闯进城来?”

  石韦被她一呛,也不生气,耸耸肩道:“真要闯进城门,也闯不到这边来,镇北军各个城门附近都有布置,进了城蛮子也是死路一条。”

  崔珍怡见他还嘴硬,心里更是不满,不过这种要命的时候万一再有意外出了什么事,说不得还要靠他,所以只有忍下一口气挥挥手让他回去休息。

  刘真真心惊胆战,说什么也不肯回房去睡了,崔珍怡面上平静,心底里也有些发毛,于是两人难得亲热地挤在一张床上和衣而睡,几个丫鬟仆妇不敢睡觉,坐在外间心情忐忑地等天亮。

  崔珍怡好不容易适应了远处的喊杀声,合上眼睛,忽然又听见一阵阵敲锣声,有人高呼道:“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这一吓非同小可,崔珍怡与刘真真几乎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外间,邓妈妈不用吩咐就飞奔去找石韦。

  石韦呵欠连天地走进后院,扔下一句:“没事,多半是还有奸细想放火引起混乱,这声音至少是几条街外的事,很快就会救熄了,夫人安心歇息吧。”

  这样叫人怎么安心歇息?!

  崔珍怡眼睁睁看着石韦一摇一晃地远去的身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没有当场崩溃,她长这么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惊吓!她恨透了这个鬼地方,更恨透了这个鬼地方的每一个人!

  就这样,崔珍怡在惊恐、怨恨、恼怒、后悔等等各种负面情绪的煎熬下,一直挨到天色蒙蒙亮才又有了睡意……而这时,西厢房那边在平静了一夜之后开始热闹起来,白家丫鬟进进出出伺候白茯苓起床梳洗用餐的各种声音,以及年轻女子嘻嘻哈哈的谈笑声阵阵传来,崔珍怡知道自己是别想睡了。

  她冷着脸坐起身,粉霜顶着肿了半边的脸,上前来伺候她更衣梳洗,崔珍怡一见她那模样就心烦,挥挥手让另一个丫鬟粉萆来,粉萆同样又惊又怕一夜没睡,脸色苍白憔悴得像大病了一场。

  邓妈妈去准备早膳端过来,因为陆英不同意他们的扩建将军府计划,所以现在要烧水煮饭什么的,只能到将军府前院的小厨房中开灶生火,石韦等人的饭食都是委托附近一户人家做好了送过来的,崔珍怡嫌东西粗陋难吃,于是只得辛苦她身边的丫鬟仆妇另外买了食材来做。

  邓妈妈看着厨房中所剩无几的食材,想到城里不知要戒严到何时,忍不住犯愁,就算她们可以出门去买,街上也见不着小贩啊。

  回来时崔珍怡发现她神情有些古怪,于是问道:“怎么了?”

  邓妈妈强装无事地笑了笑道:“没什么,怕是昨夜吓着了,有些心神不宁罢了。”

  要她怎么说好呢?她刚刚见到石韦石竹两叔侄与那四个家丁正围在桌边大吃大喝,菜式竟比她家夫人吃得更丰富更好?

  将军府家的下人平常从不见有这么好的伙食,今天忽然好饭好菜,不用想都猜到是因为那白大小姐驾临的缘故了,这些菜式分明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厨房做得出来的,也不知白家那位大小姐究竟有什么神通,竟然能在戒严时期依然能变出一桌好饭菜来招待几个下人

  这话说出来只会让夫人生气,还是不说罢了。

  刘真真萎靡不振也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碗筷,她的丫鬟橘红走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崔珍怡见她鬼鬼祟祟地,硬声道:“有话好好说,这样交头接耳的成什么样子?!”

  刘真真心中反感,努努嘴对橘红道:“既然表姐想听,你就大声点说好了。”

  橘红想起昨夜崔珍怡掌殴粉霜的狠辣就害怕,怯生生道:“奴婢刚刚听前院的家丁跟白小姐的丫鬟说话,那丫鬟说昨晚两位参将大人用军中驯养的猎鹰给大将军送了信,估计最迟今日中午应该收到回信了,等会儿两位参将大人到了的话,让那家丁叫她们一声。”

  崔珍怡终于听到一个有点价值的消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刘真真道:“你这丫鬟倒是挺能打听消息的。”

  她昨晚睡不着,翻来覆去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如果要借助陆英的部下对陆英造成影响,说不得也要做些什么,好让那些大老粗加深对她的好印象才行。白茯苓那小狐狸精靠着家里有钱已经近水楼台抢了先,难怪陆英对她那般看重,她不但有张狐媚的脸,还能出钱出力替陆英解决不少问题。

  崔珍怡自问自己在身份地位上比白茯苓更具优势,之前宴请陆英部下那一手也做得十分漂亮,只要用心经营,定能够反败为胜。

  昨夜听闻白茯苓替镇北军抓出了一名奸细,自己这边只顾着忙乱惊惶,表现着实不佳,得想个办法挽回才行。当务之急就是要了解陆英的打算还有目前的战况,好做些什么配合一下,提高自己在镇北军以及陆英心目中的地位,重新树立自己贤内助的形象。

  陆英离开前曾要她尽快离开返京,她当然不能就这么离开,可是合欢散的事情败露,她面对陆英更多几分尴尬心虚,所以要留下就得谋划一下,即使不能让陆英对她产生好感,至少也要让他对她有所改观才是。

  这是最后一搏,如果不成她也只能离开,幸好那夜听陆英的口气,他似乎不打算投靠任何一个皇子,这个消息只要好好修饰一番,也可以当是她的功劳,不算全然无功而返。

  刘真真难得听到崔珍怡的夸奖,面有得色地谦道:“她这算得上什么本事……”

  崔珍怡这时最需要帮手,耐着性子赞了刘真真几句,又打赏了橘红,命她小心盯着前院的动静,只要两位参将到了,马上来通知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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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048 演技太差了

  橘红在自家小姐与崔珍怡面前长了脸,风风火火地去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急急回来禀报说两位参将大人到了,还吩咐了石韦去请白茯苓叙话。

  崔珍怡一听这个便是脸色一沉,她不想与白茯苓当面对上,于是对橘红道:“你去打听一下他们说的什么。”

  橘红三步并作两步又跑了出去。

  前院正堂大厅上,卜芥、单刀根与白茯苓的会谈气氛友好而热烈,谈论的正是昨天抓到了那个意图打开城门放蛮族进城的奸细。

  “真没想到高良姜那个混球,平日里闷不吭声的,竟然会跑去给蛮族人当奸细!那家伙在老子麾下都好几年了,老子都没看出来他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账!幸好大小姐精明厉害把他给抓了个现行,哼!不然这城里大乱一场不说,老子还得被他连累。”卜芥又是恼恨又是庆幸。

  单刀根哈哈笑着捶了他的肩膀一下,道:“就你这家伙运气好,正赶上大小姐在城里。不过大小姐啊,你怎么知道那混球是奸细?还把他安排去守城门。”

  白茯苓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因为他演技还不够精湛,做戏做得太过了。”

  “从两位大人的分析,我便知道蛮族忽然反常地跑来攻打北关城,必然是有些门道的,最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里应外合,诈开城门,这是大将军不在城内,只要他们进得城来,一番抢掠之后大可从容离去,到时就算大将军回来了也追之不及。所以最可能出问题的就是负责守城门的人。蛮族的内应必须成为守门人或者可以公然在城门一带活动的人,才有可能完成任务。事起仓促,守门将领是临时挑选的,奸细要混进去不是那么简单。”

  卜单二人听了连连点头,连白茯苓身边的白果等丫鬟也听得人神。

  “这些高良姜想必也心里有数,所以他想尽办法也要成为守门将领之一,他忽然跑来拦截检查我的车队,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想试着把这件事闹大了,以增加他入选的机会。镇守城门需要的是冷静细致,一丝不苟地严格执行命令,而调集人员物资则需要熟悉北关城的情况,且擅长与人打交道。他明知道我是谁,还坚持要搜查我的马车,正好可以向大家展示,他是一个忠实执行命令,不畏强权也不徇私的人。”

  “你们想想,他怎么说也是个把总,北关城内现在除了两位大人,就没人官位比他高了,搜查可疑马车盘问相关人等的事情,怎么轮得到他出手?他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丁香听到这里,忍不住道:“万一他不是奸细,真的是个严格认真刻板的人呢?那不就错怪好人了?”

  “这当然也有可能……”白茯苓放下茶杯,环顾一圈厅上的人,知道大家心里都有些疑惑,因为别人做对了事,反而去怀疑他,这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这回算是瞎猫碰上死老鼠,可是下回了呢?很容易变成迫害忠良的。

  “所以我才说他演技太差,做戏做过头了。你们如果担心我的马车上藏了人,你们会检查什么地方?”白茯苓问道。

  丁香抢答道:“当然是看车厢里面啊!”

  白果凝眉想了想道:“车底和车顶。”白茯苓点点头以示鼓励。

  另一个叫红曲的丫鬟迟疑了一阵,终于小小声道:“车夫座位下面的冰格……”白茯苓的乌木马车,车夫的座位从外观上看是一个开了一排通气孔的长方形大木箱,里面放置冰块,马车行进时,风从通气孔灌入箱内,把里面的冰冷空气吹进车厢里,这个冰格大小刚好可以藏下一个人。

  “你很细心啊!”白茯苓毫不吝惜夸奖,然后对其他人道:“你们不过是普通人都想到要搜查这些地方,这个高良姜是从军数年的军人,偏偏却只看了车厢里的情况就算了,这是什么道理?”

  “说到底,他下意识里还是不想真的得罪我,所以没有如正规搜查那样把我们车队翻找个底朝天,把每个人都盘问核对一遍,他只想在我面前表现一下他的刚正不阿、尽忠职守,好给我留个深刻印象罢了。他要真把我得罪狠了,可能不但分不到守城门的差事,还要被卜大人调回军营去,免得他招我烦腻等大将军回来后会遭到惩罚。”

  “不过我开始确实也只是怀疑,所以故意提议让他去守城门,然后让白阿六、白阿十暗中盯着他,又请两位将军略微侧重西门的防守。如果他不是奸细,那就当是我小人之心,如果他真的是,那正好借着他把蛮族军马都引向西门,我们也方便集中力量应对。”

  其他人一听,果然是这个道理,卜芥用力拍了一下大腿道:“大小姐,这北关城里人人都说你最会看人,我卜芥今日是真的服了!”

  两边说得正高兴,忽然单刀根的亲信来报,说猎鹰带回了陆英的消息,众人不敢怠慢,连忙让人把信送上来。

  陆英的信函装在鹰爪上的一个小铁筒中,铁筒开口处贴了印有特制印信的封条,不过这条小小的封条贴得歪歪斜斜,似是匆忙中随手黏上去的,白茯苓一见心里就有些不安起来。

  单刀根一手私下封条拧开铁筒,抽出其中的纸笺,上面只简单写了几个字:紧守城门,三日即回!

  卜芥一见便忍不住叫起来:“大箭部的地盘里北关城不过两天不到的路程,怎么大将军却要三日才能回来?!”单刀根狠狠瞪了他一眼怪他多嘴。

  白茯苓也想到了这点,心中一凛,知道陆英那边也遇上了麻烦,她对单刀根道:”单大人,我想托两位替我给大将军发封信,可成?”

  单刀根很清楚她在陆英心中的地位,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白茯苓让丫鬟取来纸笔,很快写好一封信,折好了放入小铁筒中交给单刀根。单刀根看也不看当即贴上封条,吩咐亲信取去发了。

  “还有一件事要与两位大人商量的。”白茯苓眼珠子转了转道。

  “大小姐请说。”卜芥与单刀根原本因为陆英的关系,也因为白家一直替镇北军筹措军费,安置伤残退役军人以及他们的亲属而对白茯苓甚有好感,再加上她昨夜不动声色替他们抓出奸细的事对她心服口服,言语之间更多了几分敬重与亲近。

  白茯苓笑道:“两位大人昨天就说过大将军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首要是紧守城门,稳住城内治安,避免奸细作乱。现在外来客商均被临时拘禁于官衙及城南商署内,这些人不在少数,短时间限制他们的行动自然没什么问题,可大将军至少还有两三天才能返回,两处地方有限,他们吃饭休息都成问题。再者城中百姓也受戒严命令影响,不得随意出门,民生之事要如何解决?不知两位大人可有打算?”

  卜单二人一听就头大了,让他们管治兵马他们很拿手,但是让他们管理这么一大堆客商百姓,他们就全无头绪了,百姓可不会跟他们说什么军纪军规,男女老幼什么品种都有也不可以随意大骂处罚。

  卜芥忍不住挠挠头道:“回头去叫官衙里的主簿、典史来问问……”

  单刀根比直肠直肚的卜芥要识时务得多,知道白茯苓这么问,定然是早就胸有成竹,也不去理卜芥,转而问白茯苓道:“不知大小姐有何良策?”

  白茯苓笑眯眯道:“城中镇北军加上官衙里的差役满打满算大概就一千人左右,关在官衙与商署里的客商至少有三四千之数,如果把这些人折腾坏了,人家以后不肯再来,北关城的商税收入就要大大减少,大家的饭碗都要受影响啊……”

  这下子连卜芥都明白了,祁国重农轻商,就算是他们这些当兵的,心里也认为这些小商贾不过是蚁民中的蚁民,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没什么大不了,不过经过白茯苓这一说,他们马上联想到了军费军饷问题,这就非同小可了。

  白茯苓其实是在危言耸听,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于那些商人来说,只要北关城这次的动乱过去了,他们即使明知有危险,还是会继续前来,毕竟与其他边城相比,北关城已经算是最最安全的一个了,而且在陆英的管治之下,这里的环境条件都十分适宜于通商,各种针对客商提供的服务也非 常(炫…网)完善。

  所以这次的动乱短期内或许会使北关城的繁华程度受到一些影响,可过上一年半载就能恢复如初。不过站在白茯苓的立场,她花不起这个时间,所以她必须努力把影响减到最低,以确保剩下这三年,她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那她才能放心地离开。

  卜芥与单刀根可想不到那么多,他们从跟在陆英手下起,便再也没有缺过军饷饿过肚子,镇北军才会如此英勇忠诚,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陆英用事实证明,跟他走有肉吃!

  ◆◇◆◇◆

  伸手要各种票……感觉最近人越来越少,莫非都赶春运去鸟?

  正文 049 她不是一般女子

  朝廷这两年一直拖延克扣军饷军需,镇北军依然吃饱穿暖不曾少过一文钱,不但伤残兵将会被好生安顿赡养,连他们的家属也可受到照顾,这样的福利,别说祁国其他军队,就是放眼天下,也没有哪家做得到。

  陆英可以提供这么优厚的待遇,是因为白家的全力支持,白家在镇北军心目中几乎等同于衣食父母,单刀根与卜芥此刻一听衣食父母的代表白茯苓说,饭碗会受影响,那还了得?!

  当下两人二话不说,马上表示会全力支持白茯苓在戒严期间的一切安排,在不影响守城军务与城内治安的情况下尽可能提供最大方便。

  白茯苓得了他们的承诺,把自己想到的细节与他们敲定了,就带人匆匆离开将军府往通财牙行而去。

  崔珍怡听了橘红的禀报,连忙派邓妈妈出去向单刀根与卜芥打听陆英的动向,两人倒并不隐瞒,如实说了。崔珍怡听说陆英三日内能够返回,又邓妈妈道两名参将大人都神情从容,知道确实如管家石韦所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开始谋划起如何在陆英返回之前进行自己“形象工程”的计划。

  北关城外几百里处的一个不起眼的蛮族小部落里,几个来 自'炫*书*网'不同部落的大头目正在各自的帐篷中烂醉如泥,昨夜他们收到了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消息,陆英的镇北军遇上了这个季节十分罕见的沙暴,根据可靠消息目前已经陷在大箭部附近的戈壁滩上。

  他们派去引开镇北军的小股部队也遭遇了同样命运,彻底失去了联络生死不知,不过相比起镇北军的损伤,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牺牲罢了。几年来战无不胜的镇北军,终于也走上了霉运,实在是太令他们这些之前被打得如同丧家之犬的人们欢欣鼓舞了。

  这么突然而猛烈的沙暴袭击之下,镇北军就算不全军覆没,也要元气大伤。他们本来只希望派人把陆英以及他的镇北军引离北关城,然后由草乌带领各部精锐组成的骑兵与北关城中的奸细里应外合,把北关城洗劫一番,发一笔横财顺道挫一下陆英的锐气,没想到上天竟然这么眷顾他们,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带给了他们意想不到的巨大收获。

  昨日夜里收到这个消息后,这些暗中联合起来守在这里观望的头领们高兴得几乎要发疯了,他们当场吩咐人宰杀数十只羔羊,抬出一袋又一袋的烈酒,把所有人叫起来狂欢了一夜。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了乐极必然生悲,一个坏消息给了这些头领们当头一盆冷水——草乌带去攻打北关城的队伍铩羽而归,城里的内应被揪了出来,他们全数被拦在北关城外,一直强攻到天亮依然无法打开缺口,反而被城上守卫的官军用滚木雷石、热油开水砸伤烫伤了不少人,更有一些在黑夜中被乱箭杀伤。

  领头的草乌双目血红地带着折腾了一夜的残兵败将回到这个小部落的营地,眼见到处东歪西倒的都是喝得醉醺醺满脸油光族人,想到自己昨夜浴血奋战,这些人却在这里醉生梦死,不由得气炸胸膛,扬起手上的马鞭就往歪在帐篷边的一个年轻人没头没脑地抽下去。

  这个年轻人当场被打得哇哇大叫,酒全醒了。

  草乌问清楚他们狂欢烂醉的缘由,顿时转怒为喜,仰天大笑起来道:“陆英,你也有今日!”

  各个头领被手下从醉梦中推醒,听说草乌攻城失败,损兵折将地回来,心里都十分郁闷,草乌带去的人,不少是他们各个部落征调的勇士,平白死伤不少,竟然连个破锅烂瓢都没捞着就灰溜溜地回来了,一时间对草乌都生出一肚子不满。

  草乌能与陆英对抗几年全身而退,本身也不是个笨蛋,他一看这些头领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的心意,他眼珠子一转道:“最重要的奸细虽然被人识破,但是北关城里还有不少我们的人,我去攻打之前已经命令他们要尽量在城里放火捣乱,昨夜看来,城里所剩的镇北军不多,他们忙着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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