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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死亡前100天-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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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警们的瞪大了双眼,放下枪口; 有些慌张地往后退去。
  ——眼前的这个小孩,真的; 还是人吗?
  不知苦楚; 不知恐惧; 甚至不知畏惧。
  沉虔低头看见自己脚下这个已经死透的老局长; 老家伙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双眼眼球格外凸出,仿佛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抱有着最后一丝做梦的侥幸;看见了人们以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看着他,憎恨却又不敢上前; 暴涨的青筋在他的颈部和脸颊游走,扭转的局面迫使着他伫立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巡警:“举起手来,抱头蹲下!”
  “不许动!”
  “给周队报告,说这里出事了; 先把这小子扣下来,快去!”
  在身边嘈杂的吼声中,沉虔终于想起来了,早在末日诞生的初期,陆攸契将他从火车隧道的铁皮车里面救出来的时候,很多诡异的事情就已经在发生改变了,他本来应该是逃不出去的。
  隧道那么黑,那么长,伤口那么疼,那么深,他又那么小的一个,岂是说出去就能出去的?
  在他的记忆中,首先是湿漉漉的,寒冷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紧接着,他听见了脚步声,说话声,再次微微睁眼的时候看见了刺眼的白光,自己躺在了一块冰凉的地上,周身没有任何力气,也说不出话,这个画面几乎是转瞬即逝的,然后沉虔就发现自己身处在了荒原上,而中间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对了,其实仔细想来,沉虔这么小的一个混血儿,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长途火车上?又是怎么在没有跟着陆攸契他们一起行动的日子里,独自活在这一片近乎是弥漫了死亡的荒原上的?
  难道这一切不会让人感到奇怪吗?
  “喂!听到了没有,叫你抱头蹲下!”
  巡警抬抬枪口,不敢放松他的任何一丝细微动作。
  沉虔愣愣地说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底想要干嘛!”
  这些只负责守卫的士兵们当然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情,不过在这中间还是有一两个聪明一点冒出头来,企图平复他的情绪,做了一个双手缓缓下压的动作。
  “你别想太多,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沉虔就又自言自语地打断了对话,“算了,问了也是白问。”
  他们双方都不知道彼此想要干什么,沉虔也觉得继续僵持下去没有意思,刚准备想离开,已经僵硬了的双脚突然一个趄趋,他整个人就朝前扑了过去。
  眼疾手快地,沉虔抬手撑住了一旁的木桌,才立马稳住了这短暂的失力,只不过他把所有的资料全部打翻了,并且覆盖上了浓厚的血迹。
  有他自己的,也有老局长的。
  将就着这个动作,沉虔一甩手,在漫天飞舞的白色纸张中翻出窗外,逃走了。
  巡警们不敢乱开枪,更不敢轻举妄动,等到视线恢复正常,却也看不见沉虔背影的同时,才举着对讲机靠在嘴边,深吸一口气,说道:
  “追上去!”
  “全体立马开展搜索!”
  “罪犯是一个混血小孩,行动不似普通人,现已纳入危险分子,找到后请立马击毙,注意,别惊动城区的人。”
  最后一句“别惊动”在现在看来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再次回到街上的时候,习惯了安逸日子的市民们已经因为毫无征兆的警报,开始自先乱起阵脚来,出动的巡警们还没来得及去追捕指令中的罪犯,就被这些市民给堵在了路口。
  人民们满脸惊慌:“警官,警官别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别怕别怕!”巡警心里烦躁无比,却又不敢发泄出来,“大家都回家去,散了,别再这里堵着!”
  “末日又要来了吗?那个人呢?他,你们把他叫回来啊!”
  “安静!!!”
  他们说的那个人指的就是陆攸契。
  沉虔听到这些人不断地提起陆攸契,心中就是一阵恶心翻涌上来,凭借着尚且还算是矮小的个子,带上外套帽子,弯腰没入了人流之中,他既没有逃走,也没有去找林海媛或者周业楼他们,慢慢地回忆起三年前那天晚上迷路后的教训,他依照脑内的地图,选择最近的一条路,头也不回地回到了酒吧。
  从混到道安稳,花费了三年。
  可从安稳到彻底乱套,原来真的只需要这么一会儿的时间。
  沉虔一进门,就直接跑上了二楼自己……陆攸契以前用过的房间,还在睡觉的老猫被他这副血腥的样子惊醒,当场下了一跳,侧着身子从窗户口溜走了,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巴了,血迹也早就用袖口胡乱擦去,恢复的速度简直叫人惊叹。
  然后,这位正在被全城通缉的高端危险分子,当着十几位持抢巡警的面亲手杀掉警局局长的罪犯,就在这张大床上,纯白色的被褥里面,将自己卷缩起来,哭了。
  这个房间绝对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不得不承认,这却是他主观意识地以为最安心的地方。
  而且,除了这里,沉虔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老猫还没来得及跑远,就看见了混乱的人群,今天的天气很是不好,潮味很严重,似乎要下暴雨了,它便机智地脚底绕了一个弯儿,又屁颠颠地走回来了。
  雷声响彻整个上空,昏昏暗暗的,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借着房间内微弱的夜灯,老猫用还算清澈的眼睛看着床上的小人儿,下意识地不敢靠近,长满了杂毛的尖耳朵颤了颤,似乎听懂了这句一直被眼前人不断重复的话:
  “在哪……哥哥,在哪儿啊……”
  。
  城外。
  刚才下过一场突然造访的暴雨,将众人一个不漏地淋成了落汤鸡,他们找了个洞穴躲了躲,过现在已经雨过天晴,黑压压的乌云已经飘远了。
  飘去了城区的方向。
  陆攸契的手指猛地一缩,但还是没有逃脱掉那根藏在草丛中间的倒刺,指尖擦过尖端,在一阵短暂的疼痛之后,一颗圆滚滚的小血珠就冒了出来。
  “该死!”
  陆攸契把这碍眼的红色在卡其色的工装裤上擦了擦,再顶着一脸踩了狗屎的表情甩手走人了。
  莫名的烦躁,不安,背运……
  陆攸契甚至觉得自己快要魔怔了。
  这已经是他跟着这群探险员和科学家们出来的第二个星期了,外面的环境差,别说是酒吧,连实验室里那张冰冷冷的铁板床都比不上,每天除了爬山就是爬山,以地为席以天为被,但辛苦了这么久,他们依旧没有半点收获。
  那个发出地震源——简单来讲,也就是造成末日源头的地点,只在实验室里的检测仪器上出现过一次,它仿佛是夜空中滑过的流星,突然到来,轰轰烈烈地引起所有人的关注,但很快,也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范围内,再也早不到了。
  外面的荒原地形复杂,而且断带很多,深不见底的裂缝和底部浓郁的黑暗让人从本能上感到了害怕,选择绕道行走,这也是导致他们前进的速度也相当缓慢之一。
  原因之二,就是这群“科学家们”实在是太久都没有出门了,随便走走都能要了他们的老命,几乎是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口粗气,十步就得坐下休息。
  陆攸契突然有点想沉虔小时候那个活蹦乱跳,用头四处乱撞的样子了。
  虽然他现在收敛了一点,但其他某些地方却开始不对劲儿了,陆攸契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可以用来形容他的词——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简直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因为需要长途跋涉的原因,质量和功效必须过关,所以身上的衣服也是组织分配,人体均码,很不贴身,陆攸契现在十分嫌弃自己的一身行头——迷彩服工装裤外加马丁靴,外面还有一个黑色多功能小夹克,以供放一些零碎的小物件,看起来就像是枪战游戏里面被糊满马赛克的人物,若不是他自以为是地认为靠颜值和身高身材撑起了大半江山,绝对会当场帅流氓,表演起脱衣舞来。
  所以,再怎么看也应该是侦查队长的身份吧!
  就是脸上的这幅黑色大框眼镜有些出戏。
  “陆先生,陆先生!城区那边又来消息了,这是最新的,来给你看看……啊哟!”
  “…………”
  从老远的背后传过来的声音,贯穿了整个“科学探险队”,激起所有人的阵阵耳鸣,将陆攸契从自我陶醉中拉了出来,他不耐烦地转过身,就看见了一个穿着不是那么白的白大褂小老头,笑得口腔内露出只剩下一颗门牙,大褂生风,自下而上而起,迈着两只像是枯木棍的腿,一个劲儿地跑过来。
  陆攸契连忙赶在老头给自己跪下之前拖住他的双手:“诶,小的在这儿,大爷请起,我受不住。”
  老头唾液横飞:“臭小子怎么说话的?!来来来,先看看这个!”
  他把一叠厚厚的文件塞入陆攸契手中,笑嘻嘻地盯着他。
  此人姓董,算是实验研究院中年级比较年长的一类人了,怪胎科学家们以中年人居多,可每个人都长了一张标志的倭瓜脸,论谁见了都会怀疑自己是否在上辈子欠了他们的钱,在这之间,也就眼前的老头子稍微和气一点,没事儿的时候会和陆攸契扯扯皮,拌拌嘴。那个测量出末日来源的机器就是他一手设计制作的,所以也得大家的一声尊称为“董大爷”。
  董大爷人如其名,就是一个老大爷的形象,生平没有什么别的喜好,就爱和那些机械零件打交道,此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儿子讨厌他的工作,在十八岁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去外地的大学上课了。
  至于现在,估计已经在某个废墟里变成一具干瘪瘪的尸体了吧。
  董大爷经常对陆攸契感慨道:“那孩子脾气倔,什么事情都喜欢在心里憋着,要是他像你一样,有什么不开心都会说出来,看不惯就骂就好了,当父母的,这辈子已经看到头了,肯定是要以他们为大的。”
  陆攸契心道,我很爱骂人吗?
  文件的封口已经在董大爷赶来的路上被拆开了,但内容还是安安分分地放在口袋里,陆攸契白了一眼这位兴奋得开始搓手的老头,刚把准备把东西取出来。
  “唰”的一声,里面凌乱的纸张瞬间掉落,就连文件袋也脱胶散成了一张完整的纸。
  懒洋洋的陆攸契和兴奋的董大爷从不同的表情同而化一,同时瞪大了眼睛。
  陆攸契:“我就只是把它取出来而已。”
  董大爷:“我就只是把它拿过来而已。”
  众人扶额。
  在不知道究竟是谁偷工减料的情况下,二人也懒得计较,同时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可还没有见到奇怪的东西,一股血腥的味道就已经扑面而来。
  陆攸契的后背一紧,立马认真起来,双手掀开了最表面的假象。
  董大爷大惊:“这是!?”
  这些信件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摩擦迹象的血痕,深浅不一,甚至覆盖住了原有的内容。
  血液已经变得乌黑了,肯定不是才染上去的,那就是在市区内,会是谁的呢?他为什么会受伤?
  送文件的人究竟知不知道这里面让人倒吸凉气的画面?城区内还好吗?
  无数的问题如同潮水一般涌入陆攸契的脑袋,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细细研究被污染的文字到底写了什么,只感觉这些乌黑的区域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心里,甚至渐渐出现了眩晕的感受。
  晕血大地也不过如此了吧,但问题是他不晕血啊!
  “陆攸契!停手!”
  陆攸契其实不是被这一声喊醒的,他是被纸张锋利的边缘给划疼,惊醒的,手指上那才被倒刺扎了一个血洞的位置,再次不幸地变成了一条血口子,几颗血珠接连冒出,紧接着就成小股顺着指节流下,浸染上了纸面上乌黑的血液,让它重新变得鲜艳起来。
  陆攸契回过神来,才发现因为自己的失控,周围已经被好几根特制的铁链环环围绕,牵扯出了一个特殊空间了。
  “对不起。”陆攸契收好信件,摆摆手让它们撤了下去。
  撤退的时候,有一根铁链的动作似乎慢了“同伴”半拍,它像一个人似在空中又试图拉了拉自己的身体,反复几次,却都没有效果,猛地回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陆攸契。
  这种铁链由地面冒出,也由地面撤退,众人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铁链生根的地面,有着一个很大登山包,登山包正好压在了那个收缩的位置,才导致了“交通堵塞”。

  往昔 第二十一

  陆攸契把登山包挪开后; 铁链才瑟瑟地退了下去。
  董大爷蹲在地面上,用手指不断地戳着那个消失的洞,发现真的变成了实心,之后,他又调笑道:“这铁链子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还知道告状。”
  陆攸契点头:“嗯; 打起来也跟个小孩似的; 不要命——不要别人的命。”
  玩笑话顺势就变成了一身鸡皮疙瘩; 董大爷乖巧地闭嘴了; 起身之后,他才想起来那封染上血的文件,瑟瑟地问道:“上面的内容还能看吗?”
  “你说呢?”陆攸契把厚厚的一叠纸张还给他; “表面的那些内容都是没有任何用的屁话,就跟小学老师教你开头写的你好差不多; 每次都一样; 重要的在后面; 但是你自己看吧; 反正是我是无能为力。”
  董大爷接过来,上下左右的旋转着看了看。
  陆攸契:“你还真的能看懂?”
  “不不不,当然看不懂。”董大爷立马就认怂了; 但却在其他地方找了一丝不对劲,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乌黑的血痕之上,来回比了比,“不对……陆先生; 你把你的手借我一下,右手。”
  陆攸契感觉老头子是不是痴呆症提前了。
  而他刚刚把手印在了上面,就发现了不对劲!
  陆攸契:“好小,这双手的主人是个小孩吗?”
  比起陆攸契和董大爷的手掌,纸面上的这一位明显不只小了一个型号,却留下了十分有力的痕迹,拖拉很长。这肯定不会是在无意识之下印上去的,再怎么也得发生过一场打斗,敌众我寡,“他”在反抗之余抓住了这张纸,准备卯足最后一口劲儿再次冲上去之前,做出的最后精神力。
  三年来,城区经历过大大小小十几次末日,特别是前三次,淘汰掉了太多人,小孩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像这种没完全发育长大,却已经空有一身蛮力的小孩更不会剩下太多,现在还活着的,几乎用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所以会是谁呢?
  陆攸契的头皮在一阵阵地发麻,拿着信件的双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心里一直默念道:千万别是他!
  死小子的命可硬着呢!
  董大爷并不知道陆攸契现在丰富的内心世界,他只感到了奇怪,层层纸面铺展开来,仿佛可以形成一张巨大的拼图,而这幅血腥的画面,呈现出来的就是一只手从深渊之中抓住了一块壁沿的石块,正在努力向上攀爬。
  那一刻,所有人都听见了沉重的呼吸黑悲切的呐喊,甚至还带着绝望的啜泣。
  陆攸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太刺眼了。
  周围的科学倭瓜家们围过来,他们并不挂心这个血迹的来源是谁,也不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工作进程和命。陆攸契把登山包拿起来甩到一边后,他们的关注点其实一直就在包裹里面了。
  其中一个人以报告似的口吻说道:“喂,别看那个了,来看看这个,这个登山包是城区里面的人带出来的吧。”
  能判断出是“城区里面的人带出来的”这个信息其实很简单,大致翻一翻里面压缩食品或者罐头一类,生产日期基本上都是在第一次末日爆发之后,就知道了。
  “还会有人要出来?这不是找死吗?”董大爷的注意力很容易地就被吸引了过去。
  除去吃食,背包里面大多数都东西其实是探险物品,例如救生绳,手电筒,以及急性药物等。因为被闲置的时间太久了,大多数已经不能再使用,但这确实是属于人类文明的用具,甚至还有高科技的武器。
  可是都没能帮助主人抵挡外界的侵犯。
  它们被排成一排地展现在陆攸契一行人的眼前,由于岁月匆匆过隙,已经在上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老旧痕迹,迫使他们加入了荒漠特有的颜色。
  陆攸契没吭声,但心里已经慌到了极点。
  首先是带了血掌印的文件,其次又是登山包,他们前几天和这片荒原还称得上是相安无事,可在顷刻间,以往所有的疑点都铺天盖地地打了过来,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他心里却真真证证地知道,三年前,齐铭和齐运是离开了城区的,当时他们全身上下,也就是一人背了一个登山包。 
  眼前的这些东西,有多大的概率是他们?又有多小的概率不是他们呢?
  他们现在又在哪儿?
  倭瓜组合带着一个在队伍中勉强能称得上是小鲜肉的年轻男子,以及一个已经沦落为满口只剩下门牙的糟老头子,继续往着目的地前进,终于,在五天后,一个断崖下面的小山洞内得到了以上问题的求证。
  此时已经离城区有相当一段远的距离了。
  登山包确实是齐铭齐运的。
  但这件事的真相只有陆攸契知道,其他人并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因为他们是无法从两具已经化成白骨的尸体中判断出死者身前的身份,至于他们是如何确认此次的发现和之前的登山包有关联,是因为在尸体旁边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登山包,包内的用具,所属厂家以及生产日期,全都一模一样。
  两具白骨有着一模一样的骨骼,无论是从形状还是纹路上来讲,都活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复制粘贴出来的,就连最细微之处也大同小异。他们半躺在地上,后背微微抵着断崖裸露的石壁,其中一人的位置偏高,就将另一个怀抱在自己的怀中,嘴唇抵在了他的额头上,温柔无比,似乎死前最后的一个动作是在亲吻。
  如果非要说出那么一点细微的差别,大概就是那位“高个子”的白骨磨损较大一些吧,估计是一直护着怀中人的缘故。
  傻老头董大爷挠挠脑袋,无意间,说出来一句令陆攸契一直紧绷着的精神全盘崩溃的话:
  “不像是野鸳鸯,嗯……这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双胞胎吧,不然也太像了。”
  倭瓜团进来的时候,破坏了这个小山洞早已摇摇欲坠的保护措施,风霜雨雪混合四打,一起蹿了进来,就再刚刚所有人的不经意间,再有一阵强风挂过,“哗啦”一声,这塑堪称完美艺术的人骨造型就此散架。
  凌乱的骨节遍地都是。
  董大爷又补刀:“散架了?怪可惜的。”
  陆攸契一直没有说话,不过他已经颤抖得开始蹑脚往后退了。
  他还是在本能上的不敢相信,甚至拒绝面对。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死离别几乎都是一瞬间的事情,连眨眼的间隔都不需要。
  紧接着,一个用鸭舌帽遮去了大半张脸的调查人员扯着鸭脖嗓子,在干瘪瘪的机器响声中吼道:“老董,你这破机器是不是出问题了?它对着这个登上包一直在叫,吵死了,你快过来看看,别告诉我这个包就是末日源,”
  董大爷:“不可能!我看看!”
  老头子气鼓鼓地跑到登山包附近,刚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以示他技术的优越性,却煞时脸色大白。
  三年间,当所有人都以为苦难已经过去了,末日已经被人类的智慧和天降的神明慢慢压制,所有的发展都朝着美好进行的时候。殊不知,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暗处酝酿发酵。
  然后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咕噜咕噜的声音由远及近,在脚边停下了。
  陆攸契弯腰,双手捧起不知道是齐铭还是齐运的头颅,脑袋空白一片,连生理性的眼泪都留不下来,唯一的感觉就是胸口发闷,透过这双空洞的眼骨,仿佛看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死者在倾述,活着的人倾听。
  ——时间倒退回三年以前。
  。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行了别吵!”
  “我哪儿吵了啊,没吵啊!这叫吵吗我是真的有事儿!哥,你搭理我一下嘛!”
  “闭嘴!”
  “哥!你看我!”
  齐铭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沙化的土地上,背后背着一个大登山包,本来就寸步难行,走得很不稳当,结果被齐运这大嗓门抵在耳边一吓,当场崴脚,小半个人都陷了下去,扑腾起了小半边天的黄沙。
  齐运下意识地躲了躲,下一刻就想到不该这样,于是又献殷勤似的跑过去,双手抱住齐铭的腰,凭借一股蛮劲把他提上来,还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哥,你走路看路啊!”
  这是两兄弟离开城区的第二天,刚上路,他们就遇到了一个小型沙尘暴,天气十分恶劣,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小洞穴,勉勉强强躲了一晚上,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又得继续启程了。
  荒漠上什么都没有,就是洞穴多。
  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唯独头上的这个太阳没变,大清早,还称得上是金灿灿的阳光撒在地面上,折射出了一个不一样的美。
  像幻境,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却不过只是拥有一个漂亮的皮囊而已,内部终究是浑浑噩噩的一片,参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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