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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有病缺个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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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手放在老僧头顶,读取他的记忆。逢蜀闭上双眼,耳畔回荡着不是佛经而是鬼咒。等他再度睁开双眼时,眼前是一众僧人席地而坐,虔诚的念着佛经。
  这时候的寺庙安静祥和,佛像上一尘不染。念完佛经后,逢蜀的视线移到了寺庙门前。只见一锦衣华丽的瓜子脸妇人,憔悴着面容带着几个壮汉绑了个赤红双眼的孩子进来。
  老僧问道:“夫人您……这是?”
  那妇人不是旁人真是那余珍音。她憔悴着面容一行清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道:“住持……救救我儿文贤吧!什么药都试过了,现在是实在没得办法,才想到佛经静心养性的。旁的寺庙见我儿发狂严重,就是千金都不留。我知道静南寺住持是得道之人,大慈大悲定会收留我儿的对吗?”余姑母哭着哭着便跪了下来恳求老僧人收留她儿子。
  老僧人本欲拒绝,他瞧着那孩子的样子就觉得邪乎。三分人样七分鬼样,满脸都是血痕,眼睛还是赤红着似要渗血。逢蜀瞧着心道:这哪是什么狂症,看似像是入魔发狂,这分明像是中了南疆的血蛊术。
  逢蜀早年在妖市就见到过中了血蛊术的人,尤是深刻。起先是心性大变,之后浑身遍布血痕,发狂暴怒,最后全身经脉血液暴走,肌肤变得赤红。若不及时解蛊,便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吃人怪物。想当初那妖市中蛊之人就是蛊入骨髓无药可救,被众人打死的那惨状逢蜀都不忍直视。
  余姑母一看老僧人犹豫的神情,又一想再无寺庙收留,她儿子怕是真的没救了。便哭道:“我愿出万金,同时修葺寺庙,只求住持收留我儿,救我儿一命!”
  老僧人无奈又想到他们寺庙多年来既无香火,留寺僧人越来越少,这笔钱大有用处。于是私心留下了这位“发狂”的少爷。余姑母感激涕零,立刻献上万金,第二日便派人来修葺寺庙。
  老僧人将捆住的文贤带到佛殿内,聚集众人持佛珠念心经,渡化文少爷身上的怒气。起初几日,文少爷的怒气消了不少,发狂次数也变得少了。余姑母日日探望见儿子越来越好,喜出望外连声称赞。见此功效不错又加上生意繁忙,来的次数便少了。但仍是牵挂,每日写信派人送来读给儿子听。
  一连数月如此,眼瞧这文贤越发正常了,言谈举止皆和常人无异,甚至比常人还要端庄稳重。逢蜀都诧异:这莫不是假的血蛊术?怎么还有痊愈的迹象?
  正当所有人以为他要痊愈时,那文少爷在一夜之内发了狂。那一夜大殿之内,逢蜀透过老僧人的眼睛看到了中了血蛊术的人极度发狂的景象。文贤本安静的坐在众僧人中间,聆听着佛经。可听着听着,他身上开始长出血痕,血痕由浅到深,越发明显。文贤也控制不住自己,怒吼起来。众人吓得不轻,老僧人稳定大家道:“莫慌,继续念!”
  逢蜀心想:我滴娘哎……这文贤都要上来杀人了,你还叫人莫慌。您老真是淡定……
  还未想完,这文贤浑身已然赤红,发了疯的上前拽住人就是咬。众人吓得赶忙逃跑,然而文贤此刻就像是个罗刹,行动飞快,下手更是狠毒,对准人的脖子就是咬。喷发出的鲜血更能刺激到他,他诡异的笑着发出古怪的“咯咯”声。
  鲜血染红了大殿,不一会儿大殿里满是横尸。老僧人躲在佛像后吓呆了,当最后一个僧人被文贤咬破喉咙时,老僧人仍是吓得不知所措。刚反应过来回头逃跑,文贤已然出现在身后,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老僧人的脖颈。
  鲜红的血液模糊了视线,老住持的记忆便到此为止。逢蜀缓缓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一旁余透紧紧看着自己。逢蜀一笑扑了过去,将余透扑倒在地。一众僧人瞬间消失不见。余透仰头看到他们的头上正飞过一个通红的鬼影。又看僧人都不见了道:“怎么回事?”
  逢蜀拉起余透就跑道:“还能怎么回事,你乖堂弟来了,该咱们跑了!”
  两人飞快跑着,后面的鬼影似乎更加迅速。还未等余透看清就到了两人面前,逢蜀拉着余透便往另一边跑,喊道:“断肠!出来!飞!”
  断肠出鞘,两人迅速踏上。余透习惯性的抱住逢蜀的腰,因为他知道,只要断肠出来他们就在危急逃命。断肠飞快行驶,迅速离开寺庙。出了寺庙后,余透便看不到那穷追不舍的鬼影了。问道:“甩掉了?”
  逢蜀放慢断肠道:“嗯。他出不了寺庙。这寺庙里外有结界。外人进不去,里面的鬼也出不来。”
  “那我们怎么进去的?”
  “老子的血啊!你看看我的手指头!又破了!”逢蜀很是气愤,狐族妖血自古就有破阵画阵的神奇功效,这次为了破这寺门前的结界,又把咬破了。赶明他存个一两瓶妖血以备不时之需,省得他回回咬。
  “哦……”余透冷淡的哦了一声又问道:“咱们现在去哪?我堂弟这样我姑母知道吗?”
  逢蜀皱了皱眉头道:“知道……而且你堂弟不是发狂而是中蛊她也知道!”
  “什么?”余透大惊,“这怎么可能呢?姑母若是知道,怎么会不去想办法解蛊,而是送到庙内渡化。”
  “因为……”逢蜀苦笑道:“这血蛊咒有两种解法。一是下蛊者亲自解除,二是……”
  “二是什么?”
  “将蛊术移到至亲之人身上。”
  一言一出,两人顿时无言。过了许久,余透冷声道:“现在去哪?”
  “文家!救你姑母。”


第40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二)
  断肠飞的极快; 顷刻间两人便回到了文府。找到一僻静的假山后停下断肠,两人跳下。
  逢蜀拽着余透小声道:“咱们来文府那日,既没有看见你姑父也没有看到张三姑娘。而且每次小厮通报都匆匆忙忙叫走你姑母,若是一般生意怎会让个女人这般匆忙离去,放下亲戚不管。还有……这府内这府内上上下下总有人在监视你我,似乎是害怕我们发现什么。”
  “你的意思是……这跟着我们的人,莫不是我姑母……派来的?!”余透此刻瞪大眼睛,他不敢想象,多年未到的文府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更不敢想象; 他的姑母究竟经历了什么!
  “干瞪眼有用的话,要我干什么?”逢蜀捏了一下余透那干瞪眼的傻脸。余透赶忙将他推开道:“就你能!赶紧的,现在找到他们再说。”
  逢蜀笑道:“你大白天的在日头底下走着; 真当旁人瞎啊!”
  “不是有隐身咒吗?”
  “兄弟。”逢蜀抱住余透的肩认真道:“隐身咒一天只能用一次。”
  “……”余透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关键时候掉链子说的是不是你?”
  “不是。”逢蜀坐了下来,靠着假山道:“等到了晚上再去吧!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
  余透无奈; 看逢蜀这样镇定自若想必真不差这一会儿,也坐了下来。两人静坐着; 又无吃的也无玩的,实在是无聊的很。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逢蜀忍不住小声嚷着:“好无聊……”
  “你不废话。”余透两腿伸直踹到了逢蜀盘坐的腿。逢蜀见此想到自己腿的确有些麻了,便也伸直。发现伸直是伸直了,可是这地上很凉很冻腿。于是乎狡黠一笑; 将腿搭在了余透腿上笑道:“哇……余大少爷果真是身长腿直。啧啧啧,这种好身材日后哪个姑娘能有福消受哦~”说着腿还在余透腿上蹭个不停,那靴子上的灰都落了些许在余透的衣上。
  余透冷着眸子看着逢蜀道:“我数到三。”
  “数到三干嘛?要扑倒我呀?”逢蜀不知羞耻的乐道; 谅余透也不敢。
  “一。”
  “啊?”
  “二。”
  “我不!”
  “……三”三字刚落下,逢蜀的腿就赶忙抽了走。余透狠狠瞪他一眼,扑了上去。将逢蜀压在假山石上道:“晚了!”
  逢蜀用手抵住余透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芋头哥哥,人家不是故意的。”他手上用力抵着余透,脸上却是无辜可怜的样子。的确是坏的很。
  余透一只手轻轻抬起逢蜀下巴道:“你不是喜欢搭在别人身上吗?不是喜欢轻薄别人吗?一天到晚不正经,现在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逢蜀羞涩又尴尬的一笑道:“当然是给芋头哥哥看了。”心中却道:呵,又想轻薄我。小样,我恶心不死你!
  逢蜀万万没想到,他这调戏余透调戏多了。余透现在是对他这种行为毫无波动,反而有点想反过来调戏他。
  余透微笑着俯下脸,两人是鼻尖贴鼻尖,眼睛对眼睛,就差嘴唇亲嘴唇了。逢蜀这下慌了,又怕大声叫喊惊动人,只能小声嚷道:“你干嘛?”
  逢蜀双手用力推着余透,可余透却是纹丝不动。果真身体好。余透脸又贴近了一分笑道:“如你所愿。扑倒你。”
  “哥……有话咱好好说行不?”逢蜀将脸努力的撇了撇委屈道:“我还是个黄花大俊男呢?我还小呢!”
  “哦?是吗?”余透脸也撇到了那边,贴着逢蜀脸道:“磨人的小妖精?”
  “妈耶!”逢蜀连忙喊道:“不敢当,我只是只小狐狸!”
  “呵!”余透一把推开逢蜀,端坐了起来嘲讽道:“平时懒得要死,除了吃就是睡现在打不过我了吧!”
  逢蜀勉强爬了起来,尴尬笑道:“切切切……”刚想继续说下去,又见余透瞪他,吓得赶紧把话憋了回去,生怕余透又扑了上来。这余透不要脸起来真的是没人能比得过他。
  两人现下也不言语了,但又实在无聊的很。逢蜀心想:早知道就应该在外面吃好喝好晚上在偷摸进来。又探了探自己的灵力所剩无几,召唤断肠出来能不能飞都很难。
  自打入秋以来,逢蜀的灵力衰减的更厉害。吃的丹药也完全无效,索性就不吃了。整日里还不如好吃好喝睡大觉呢?可这如今连余透这凡人之躯都反抗不了,逢蜀心中有丝忧虑,但又懒得多想。想再多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
  过了半个时辰,逢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真是秋乏无力呀!睡梦时依稀听到余透的骂声,说什么除了吃就是睡,懒死算了。骂完之后逢蜀感觉自己周身都很暖和,难不成这余透骂他还能把他骂燥热了?
  等他醒来,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抬头一瞧,一张极俊俏的脸正微怒着瞧着自己。自己则是蜷缩在他的怀里,双手也不安分的搂着余透的腰。不过余透也不吃亏,两只手也都抱着他了。逢蜀抱着余透傻呵呵的笑道:“余大少爷晚上好呀!”
  余透双手一撒,一脸嫌弃的推开他道:“好你个头!跟猪一样。”然后认真盯着逢蜀怀疑道:“我现在深刻怀疑,你怕不是狐狸精,你是猪妖吧!”
  逢蜀一听真生气了。这就好比他们人骂人不是人一样可恶。妖也有妖的尊严好吧!他好歹是条俊美小狐狸,谁跟他猪妖啦。气道:“你才猪妖呢!你见过长这么好看的猪妖?”
  余透懒得理他,冷笑道:“这怕是猪妖被骂的最惨的一次。”
  逢蜀一听还没懂什么意思,仔细一想更是气道:“你!”
  “呵。”
  余透冷冷地笑着,逢蜀气的快要飞升了。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终于能理解余透以前被自己欺负的心情了。靠着假山石很是心累,也不理余透了。
  余透瞧他不理自己还委屈的紧,想来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用手推了推逢蜀,逢蜀也不理他。又推了推还是不理他,忍不住开口道:“天快黑了,别生气了。”
  一说逢蜀更是生气,背对着余透生气道:“哦!天黑了要救人才叫我不生气!要是没什么事我气死了,你估计都不管的!”
  “……”余透被这一说说愣了,过了片刻用手揉了揉逢蜀头道:“怎么感觉今天我们两像反了性子一样?”
  逢蜀扭过头来低声吼道:“谁像你呀?动不动生气打人吼人骂人的?”
  “……”余透被他骂呆了,这眼前的逢蜀真跟自己平时无二样。逢蜀说完自己也有点呆,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真不假!真被余透传染了!
  眼见天色要黑了,逢蜀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道:“不能被传染!我可是个帅气风雅好狐狸啊!”
  余透被他这一言逗笑了,忍不住噗嗤一声。逢蜀幽怨的扭过头看着他,余透忍不住笑说:“哈哈哈……今天你有毒吧!这么可爱的……”
  余透一说,脸便红了。今天他是怎么了?还说逢蜀可爱,还调戏他。不对,不单单是今天,从昨夜……好似就不太对劲……
  逢蜀还没有意识到,皱着眉头感知到了空气里的味道。捂着余透的嘴躲了起来,小声说道:“有人在附近……而且空气里的味道变浓了,而且里面有股很浓的血腥味。”
  待那附近的人走后,逢蜀放开余透,两人一前一后趁着天黑顺着香味找到了一处隐蔽厢房。刚到厢房门口,便听到里面嘶声裂肺的男子叫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女子哭声。听那女子哭声,逢蜀觉得甚是熟悉。一想,正是在那老僧人记忆里余珍音的哭声啊!
  不由分说,逢蜀咬破手指在厢房外画下隔离阵。画好后一脚踹开屋门,只见余姑母跪在地上捂脸哭泣,里面三个壮汉按着被绳子牢牢绑着的文慈。文慈此刻非人非鬼,面色惨白,口中一直惨叫:“杀了我吧!你快杀了我吧!”
  常人只能看出文慈疼痛难忍疯狂之样,却看不到他背上正伏着一只青脸小鬼。
  逢蜀一眼瞧见那青脸小鬼,小鬼见了逢蜀有丝颤抖。但又伸出长舌獠牙吓唬逢蜀,这等怨灵逢蜀还是能对付的。
  唤出断肠,挥剑刺向小鬼。余透自然是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以为他真要如文慈所愿杀他,忙喊道:“嵇逢蜀!”
  逢蜀不理刺向小鬼,那余姑母本来还在地哭泣,一听余透喊声忙抬头一看。见逢蜀持剑刺来,不由多想奋不顾身就扑了过来,双手居然握住了断肠的剑刃。
  逢蜀此刻又好气又是好笑,忙吼道:“放手!我不是要伤你丈夫!我是要杀了你丈夫身上的小鬼!”
  “什么?”余姑母大惊失色,颤抖着撒开了手。余透听后刚忙过去瞧余姑母的伤情,他自然相信逢蜀。扶着余姑母就到一旁坐下,对逢蜀道:“你小心!”
  逢蜀笑道:“这种低品级的鬼还不至于要我小心!”
  逢蜀挥剑刺去,三位大汉见状更是拼命压住文慈以助逢蜀一臂之力。逢蜀稳稳的刺中那张牙舞爪的青脸小鬼,小鬼惨叫一声化作原形挂在逢蜀剑上。众人皆惊恐,尤其是余姑母瞪大双眼叫道:“这孩儿不会是……”
  失去小鬼控制的文慈瘫倒在地,听着余珍音的喊叫,虚弱的说道:“想不到……她阴毒至此……”
  逢蜀念完往生咒后,小鬼化作青烟消散了。冷笑道:“有趣。这事我只听说过,没想到第一次见。”
  低头问着文慈道:“这孩儿当初没流掉是吧!这可是成了形而且有了人气的孩子?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孩子是生下来了,而且活了一段时间吧!”
  文慈受到怨灵影响,身体虚脱不由得吐了口血道:“没错……”
  余姑母一听难以置信,扑倒文慈面前揪着他衣领道:“你知道?你们究竟瞒了我什么!”
  逢蜀转头看向门外道:“还是问问我们的始作俑者吧!”
  众人只见门外一丫鬟缓缓推着个枯瘦如柴的女人进来,那女人看似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红唇配上嫁衣,女子最美的一刻。可这女人一看就是垂死虚弱之样,连鲜艳的妆容都遮不住她的憔悴。这一刻,她显得格外惊悚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更啦!哈哈哈~


第41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三)
  张三小姐坐在轮椅上捂着心口低着头痛苦的咳嗽着; 抬起头时嘴角便渗下一丝鲜血。余姑母扑上前去,好看的脸上带着倦态和愤怒。
  余姑母目中带泪哭喊着:“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我自认为带你们不薄!可你们呢!”余姑母指着地上的文慈,“十五岁那年你说,今生除我无他!但是呢!我为你上下打点,经营文家。你呢!你却跟她有染!她有了孩子,我一时心软让你娶了进来。可你们两呢!合伙算计我,这小鬼如何来的?我儿现又是如何人不人鬼不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文慈躺在地上泪水无声的流,静静的听着余姑母的指责。余姑母讽刺的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一见钟情的好夫婿啊!这就是让我痴情至此的好夫婿啊!”
  余姑母身后张三小姐咳嗽不断; 余姑母转身揪着她,一掌扇了上去道:“贱人!当年你说你在张家不得宠,无依无靠我抛下余张两家恩怨与你交好; 视你为姐妹!你却勾引我夫婿,强求着嫁进来!我当年真是瞎了眼!遇人不淑!”
  张三小姐被这一巴掌扇的气喘吁吁; 口中吐血。眼瞧着就像是不行的人,她苦笑着眼里却无泪道:“姐妹……呵呵呵……你真把我当姐妹了吗?烟京谁不知你余珍音骄横跋扈; 无人交好。你和我做姐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我于你而言,连个普通丫鬟都不如吧!”
  “你……”余姑母颤抖着身躯又是给了张三小姐一巴掌,“我拿你做什么,你心里不知道吗?”
  张三小姐抬起头来; 脸上红印吓人加上那诡异的微笑更是吓人。她笑道:“那你可曾知道,我拿你作甚?”
  “……”余姑母一时难以言语,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她。
  一行清泪流下; 张三小姐泪中带笑道:“我十岁时认识你,比文慈还早五年。你当年还像个假小子,鲜衣怒马从我身边过。那时我正在捡着别人丢的一文钱,想着可以买个包子果腹。你瞧见了,拉起我便去了长街末的酒楼。那天酒楼里唱的是《桃花人面》。”张三小姐流着泪哽咽唱着,“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只今何处去……”
  “别唱了!”余姑母红了眼眶吼道:“你若记得当年半点情分,怎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张三小姐哑着嗓子哭喊道:“我就是记得!所以事才至此!”
  “你简直无药可救!”
  “对!我的确无药可救!无药可救的爱上了个女子!”
  张三小姐一言一出,刹那间屋内所有人的惊呆了。余透吓得差点没坐稳,逢蜀起先一惊,后皱着眉头细想了想:怪不得那小鬼只伏在文慈身上,原是养的小鬼攻击怨恨最深的人,而张三小姐这么一说便不难明白了。这文慈夺其所爱,自然对他恨之入骨。只是想不到世间居然还有这种事。
  余姑母的眼里三分惊讶七分呆滞,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女子,这个她恨透了女子,居然欢喜自己。余姑母难以置信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张三小姐靠在轮椅上有气无力的苦笑道:“音音,还记得十五岁那年桃花节许愿吗?你说你想嫁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你问我想要什么?”见余姑母无言,张三小姐接着说了下去:“我说我想做个称心如意的人……你问我为何要做称心如意的人?”
  张三小姐又哭又笑道:“我是为何呀?我是为何呀!”
  “别说了……别说了!”余姑母捂着耳朵喊道。沉默片刻,余姑母抬起红肿的眼睛道:“那你为何要嫁给文慈,为何要对我下蛊,你为何要养鬼害文慈!这就是你的爱?!”
  张三小姐苦笑道:“我想和你在一起呀……”
  余姑母猛地一推,将张三小姐从轮椅上推了下来。张三小姐重重的摔倒在地,口中鲜血直流。逢蜀上前一瞧,一探脉搏吓得不轻。
  惊愕问道:“你用自己的身躯做血蛊术的蛊体?”
  张三小姐苦笑道:“血蛊术解术并不难,只要施术者杀了蛊体即可。”
  “你……服毒了……”逢蜀一瞧张三小姐吐出的黑血,便知道这下真的无药可救了。
  张三小姐挣扎起身看着一旁发狂的抓着头发的余姑母笑道:“上巳节流觞曲水宴,你对他一见钟情。说是此生非他不嫁,我看你是真的欢喜,我也很欢喜。你嫁到瑶洲后,离烟京那么远,我想见你都难?张余两家向来不和,我又不能做你的丫鬟过去。我就想啊……我要是也能嫁进文家,我不就能和你朝夕相处了吗?于是你第二年跟文慈一起回烟京时,我便心生一计……咳咳咳……”
  张三小姐咳出一口毒血,抬头又笑着:“我自知相貌不佳,但蛊术可以轻松迷惑旁人。那夜他出门赴宴,我悄悄的潜入宴会,跟他有了夫妻之实。他那夜唤的可都是你的名字,我听了真想杀了他。可我不能这么做啊!因为你喜欢他。后来你不同意我过门,你说你恨我,你说我贱!没关系,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你说什么都可以。很幸运的是我居然有了他的孩子,这孩子来的太及时了!他那软弱爱子的性格,再加上你的恻隐之心,轻轻松松我就过了门。过门那日我没有穿嫁衣,普普通通件旧衣裳就过门了。你瞧都不瞧我一眼,但我想陪着你就好了。咳咳咳……”
  逢蜀瞧她穿着鲜红的嫁衣,起先还以为她是要给文慈看。现在才明白,她是想穿给余珍音看。甚至可以说,她想嫁给她……
  张三小姐虚弱的躺在地上,口内不停的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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