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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成长计划[系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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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司烜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此刻不是被人挞伐,而是得到信徒的供奉。
  陈川箍住他的面颊,在濡湿的唇瓣印下缱绻一吻,继而说道:“你总摆出这幅模样,会哭的。”
  “是吗?”司烜不以为然,双臂环住陈川脖颈,猛然拉近,一口咬在喉结上。
  “嘶——”不足为道的痛楚却是激起征服欲的药引子,惩罚似的带着一股狠厉。
  司烜的指端划过他的后背,烙下一行红痕。
  此情此景,画面冲击力太大,云乔脚步一顿,笑容僵在脸上。浑身的血都“突突”冲向太阳穴,不知不觉间,少年无声地落下泪来。
  “少城主,快走——”阿琥听到动静赶过来,发觉竟是一对野鸳鸯在办好事,忙不迭捂住云乔双眼,带离此地。
  陈川依稀听到什么动静,想回身,却被司烜捧住面颊:“你不专心。”
  陈川逼得司烜惊溃败,又在他肩头印下齿痕。
  这一声惊喘传得很远,裹挟在暖风里,传到云乔与阿琥的耳畔。云乔驻足,低声说道:“阿琥哥哥,你先去吧。”
  阿琥还以为少年是被方才的情形吓哭了,忙不迭解释:“少城主,这是情到深处水到渠成的事情,你年纪还小,再大点儿就明白了。”
  “情到深处吗?”云乔的心里种下一根刺,喃喃问道,“什么叫情到深处?”
  “这个嘛……”阿琥是个糙汉子,抓耳挠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乔失落极了,犹如遭到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而陈川这里,已经办完了好事。
  司烜推开他,面含愠怒:“我说过,不准你弄在里……”
  陈川像极了无赖,揽司烜入怀,继而抢白道:“分明是你热情挽留我。”
  司烜冷笑,紧扼陈川手臂,暗暗发力。陈川顺势翻腕,就此解围,还不忘在那人面颊烙下一记吻。司烜勾唇,掰过陈川面颊,也奉上一记深吻。
  一片火热里,提示音再度响起:
  【系统提示:上垒火神,获得大额度经验奖励:100】
  【系统提示:当前累计经验值:1700,累计攻度值:17,攻略进度15%】
  ===
  阿琥在别处徘徊了许久,估算着那边两个人也该完事了,才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
  果不其然,只有陈川独自坐在鸢尾丛中,此刻只草草穿上长裤。碎金似的暖阳落在深色的肌肤上,泛起蜜色的光芒。
  阿琥一眼就瞧见,他的左胸上,有火焰纹印记:“少将军何时纹了这个?”
  摩罗城不信奉火神,自然不晓得火焰纹下的奥妙。陈川不动声色地披上衣服,并没有道出实情:“从前觉得有趣,就纹上了。”
  阿琥也没有起疑心,转而道明来意:“少将军,我还想往雪山上走一趟。”
  陈川不解:“为何?”
  “这几日来,我每夜都能梦见死去的族人。”阿琥将脸埋入掌心,深深叹息,“他们长眠在雪山里,尸骨任由豺狼鹰隼咬噬,凄惨万分。”
  陈川立时明白阿琥的意思,试探问道:“你想为他们收尸掩埋?”
  “是。”阿琥点头,叹息不歇,“我想带他们离开雪山祭场,在别处埋葬。”
  “也好,我跟你一起去。”陈川回想当初惨状,就不禁哀叹。
  二人走出无神之境,去往雪山时,云乔也说要一起去。陈川本想阻拦,却听少年道:“我也想为死去的族人尽一份心意。”
  阿琥和陈川拗不过他,只好点头道:“不过少城主不能上山,在雪山下祈福就好。”
  云乔一口答应,毫不犹豫。
  阿琥走在前面,云乔拽着陈川慢行,犹豫半晌,终归开了腔:“阿枞哥哥,我觉得你变了。”
  陈川本就不是云杉,即便以失忆为借口,相处时日一久,也难免露出破绽。如今听闻云乔所言,他不精一愣,佯装不解地问:“这又是哪里的话?大概因为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所以让你们觉得陌生了。”
  “也许吧。”云乔失落地垂下眼帘,蹙眉问,“情到深处是怎样的?”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陈川几乎以为听错了。
  “你小小年纪的,还早恋啊?”陈川抚了抚他的头顶,笑出声来,“怎么,瞧上了谁,说出来听听?”
  不知不觉间,云乔的手掌紧握成拳,沉默许久,才鼓足勇气问:“如果是你呢?阿枞哥哥,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啊……”
  “抱歉,你先等等?”陈川懵了,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无所适从。
  他面色沉稳不变,心里却已经对着系统炸开了锅:“我不是没有选择他为攻略对象吗!”
  【系统提示:呵呵呵,你不选他,但不妨碍他暗恋你呀~】
  “喂喂喂,别卖萌。”陈川听见类似于Srir语音的声音卖萌,引起强烈不适,“你个牲口,我和他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啊!”
  陈川的内心在呐喊:“这是什么鬼畜骨科剧情!这是什么三俗□□剧情!”
  【系统提示:陈川先生,您是要做总攻的男人】
  陈川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在心里回应系统:“一个司烜就够了。”
  【系统提示:已接收您的指令,以后不再主动推送其他攻略对象】
  云乔见陈川不回应,一颗心似藏在冰雪里,渐渐冷下去,但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阿枞哥哥,你能像喜欢那个人一样,喜欢我吗?”
  陈川深呼吸,按住云乔肩头,忍住问候系统全家的冲动,耐下性子解释:“云乔,我们是兄弟啊!”
  云乔仍不放弃,抱着陈川的腰,埋首哭泣:“可阿枞哥哥是父亲的养子,我们算不上兄弟。”
  陈川强迫他松开手臂,严肃而认真地回拒:“不是也不行,你还是个孩子,我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我……”
  陈川不待他把话说完,便追逐着阿琥的脚步走向雪山。有些时候,残忍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云乔望着陈川的身影,全身都失去了气力,跪坐在雪地上孤零零垂泪。冷风划过面庞时,带走泪珠的余温,也扫尽心中的温热。
  “什么人?”
  就在此时,一声断喝传来,是银戎兵卒:“你是哪家的孩子,竟敢在圣山前哭泣,扰乱神明清净!”
  云乔一惊,旋即想要高呼,提醒陈川与阿琥隐藏行踪。但他又察觉到,这个兵卒子将自己误认为银戎城子民。
  云乔擦一把眼泪,嗫嚅着说道:“我和伙伴出来玩雪,却不小心走失迷路了……”
  “最近这里不太平,小心被摩罗城的人抓去。”那人见这孩子可怜见得,便也心软了,“罢了,我来送你回城。”
  “多谢大哥哥。”云乔将破涕为笑演的惟妙惟肖,“可是刚才我看见——”
  “看见什么?”
  说话时,云乔故意藏起笑脸,露出惊恐的神情来:“我看见有一个男人去了山谷下面,不像来自银戎城。”
  “他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摩罗城的人?”
  那兵卒就着云乔所指,往断崖下望去,只能看见树荫层叠,白雪万丈:“难道这底下别有洞天,是他们的老巢?”
  云乔亦是望向山崖,眸光渐深渐暗:“如果真是这样,务必要告诉大祭司啊。”
  自从司烜出现,似乎一切都变了,而云乔想要的,是回到原点。
  看着那名兵卒急匆匆赶回去禀报的身影,云乔孤立在风雪中,几乎化作木胎泥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进入税改大作战,爱你们哟~

  ☆、十八、金晶天寒石

  十八、金晶天寒石
  司烜并没有同去雪山,带着满身暧昧痕迹走入温泉,懒洋洋合眼小憩。
  陈川算是个有趣的仆从,能为神明长久而无趣的生命里,带来短暂的欢喜,就好比烟花划过夜空。
  水汽氤氲里,司烜昏昏欲睡,猝然察觉一丝异样。不知为什么,无神之境的春光忽然黯淡,有寒风掠过乌黑的鬓发。
  绘着火焰纹的双眼猝然睁开,司烜眸光一凛,望向不速之客。
  “久违了,司烜大人。”
  巫燧孤身而来,左右祭司皆不在身旁,亦没带一兵一卒。
  司烜旋即披衣,却掩不住欢爱后残留的气息。很显然,巫燧也察觉到什么,狐疑地频频蹙眉。
  “崇炎,你竟能寻到这里,真是神通广大。”这里连容晦都不曾发觉,却被巫燧找到,着实在司烜意料之外。
  “是大人暴露行踪,并非我手眼通天。”巫燧总是对神明恪守着礼仪,纵使司烜此时衣冠不整,他也不会流露一丝轻慢,“请司烜大人随我回银戎城。”
  司烜仿佛听到笑话,嗤笑问道:“啮魂鼓已毁,你还能怎样?”
  “我们纠缠百余年,你应当知晓,我从来都是先礼后兵。”巫燧朝司烜施礼,仍是那副敬畏火神的模样,加重语气说道,“银戎巫燧恭请司烜大人回城。”
  “如果,我说不呢?”
  话音未落,司烜掌心施法,便见火龙腾飞,眼见就要将巫燧吞入腹中。
  巫燧却岿然不动,负手而立,冷眼看火龙巨口吞噬而来。司烜暗自惊诧,不知巫燧不战而败是何意图。
  谁知下一瞬,只闻火龙咆哮震天,烈焰竟寸寸凝结为冰。巨龙腾空,怒张巨口,化作一尊晶莹冰雕。
  巫燧含笑一瞥,长袖挥去,便见巨龙散做无数冰棱,朝司烜袭去。
  尖锐冰棱尚未飞至跟前,就在司烜神力阻断之下,化作雨水散去。司烜虽毫发无损,但也惊诧于巫燧功法日益强盛。
  司烜沉吟道:“看来,你这百余年来尽心竭力的供奉并未白费,如今已得到容晦的力量。”
  巫燧笑而不语,朝司烜伸出手。只见其掌心有寒光骤盛,那凛冽之势,饶是火神也不可逼视。
  等到司烜看清那东西,不禁一怔,旋即面含怒色,讥讽道:“为了克制我,你颇费苦心。”
  “为了迎回火神圣驾,理应不辞代价。”巫燧说话时,唇畔含笑问道,“那么,是你主动随我归去,还是我带你离开这里?”
  说话之间,冰霜已席卷而来,染上鸢尾花海。紫色的鸢尾并未凋谢,只是凝成冰花,陷入寂静的长眠。
  不仅仅是鸢尾花海,这里的青草、树木,乃至于泉水,都被冰雪封存。落在枝头的飞鸟未及逃离,便也被封入了冰雪,保持着生前展翅欲飞的姿态。
  容晦的力量跋扈地闯进来,雪域最后一片无神之境,终归化为乌有。
  巫燧一步一步走向司烜,每走一步,便有鸢尾冰花在他脚下化作齑粉,四散而去。
  ===
  陈川正帮着阿琥掩埋摩罗城子民的尸身。
  亡者被冰雪覆盖住面貌,却依旧空睁着双眼,望着雪山上终年昏暗的天光。阿琥试着拂过他们的双眼,让亡者瞑目,只可惜毫无作用。
  陈川过了二十八年和平安逸的日子,如今投身异世,才知道何为血淋淋的残酷:“难道在银戎城的人眼中,不信奉神明,就是死罪吗?”
  “少将军失忆了,已经忘记从前的事情。”阿琥将族人埋入雪中,叹息着说道,“约莫几十年前,雪域还有无数部族、小城,他们虽信奉各自的神明,但也无不祭拜雪山容晦大神。”
  “后来,巫燧带着银戎大军,踏平所有小城与部落,毁去他们的神像,只许供奉火神与雪山之神。”
  陈川能想象到,那段过去的时光里,埋葬着多少血肉与骸骨:“那些人为什么不反抗?”
  “巫燧供奉容晦,懂邪术,麾下又兵强马壮,小部族哪是他的对手?”阿琥忽然察觉话题扯远了,又说起雪域的神明来,“少将军且想想,奉神的部族尚难逃银戎兵刃,更何况咱们不供奉神祇的摩罗城?”
  “神权之下,人皆草芥。”
  一声轻叹徜徉于耳畔,随着寒风的呼啸散去天涯。
  陈川一惊,环顾四下,却未见第三人。发觉摩罗金刀微颤时,陈川才意识到,原来是残念。没想到他已衰弱至此,竟无法化作黑雾现身,只能寄居于刀中。
  陈川手握长刀,默然不言。
  不知为何,胸膛火焰纹处有异样传来,似寒针扎入其中,直蹿向心脉。
  陈川不禁痛呼,抬手捂住左胸:“司烜……是司烜!”
  “少将军怎么了?”阿琥念及陈川中过噬心蛊,还以为又要发作。
  陈川能感知到,司烜处境不妙,一阵一阵心悸:“快回去,司烜有难。”
  二人将走之时,云乔奔走而来,拦住陈川:“阿枞哥哥!”
  阿琥见云乔忽然上山,心中一惊,生怕尸身吓到孩子:“少城主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山下祈福吗?”
  云乔扶住陈川,怯怯说道:“我看见有银戎城的人去了山谷。”
  “他们又怎会发现那里?”陈川心惊胆战,一把攥住少年单薄的肩头,急迫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不就以前,我一看见就赶上山告诉你们。”
  的确是在不久以前,但云乔说了谎,在亲眼看见巫燧带走司烜时,他才慢慢悠悠地走上雪山。
  陈川不顾阿琥与云乔阻拦,踩着绵延白雪,飞奔向山下。
  留司烜孤身一人,实在大意轻心。陈川甚至都不曾意识到,自己竟会如此关切司烜。
  云乔追逐着陈川的步伐,跌跌撞撞挡在山路间:“阿枞哥哥,那个人还没走,你不能去!”
  对此,陈川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云乔对着他高呼,怨愤嫉恨一齐涌上心头,嗓音都已嘶哑:“那个人是巫燧!”
  听得这话,陈川愈发忧心如焚,一把推开拦路少年,兀自去往山下。
  他走得义无反顾,徒留云乔独自跌坐在雪地里。
  云乔原本还想哭泣,却在回想起司烜那副狼狈的模样时,蓦然笑出声来:“既然走了,便不要回来。”
  笑声刻毒而畅快,徜徉在簌簌大雪中,随着寒风飘忽而去,传到雪山的更深处。
  ===
  无神之境,春光不再。
  陈川赶回来时,无神之境已化作冰雪王国。碧树青草紫鸢尾,都经不得指端一碰。
  “司烜——”
  寂静冰雪中,只有陈川的高呼盘桓不去,迸溅出阵阵回音。
  陈川攥紧了摩罗金刀,转身走向银戎城的方向。
  阿琥赶回山谷,试图劝他从长计议:“少将军去不得,那巫燧……”
  “如果我不去,还有谁能救他?”
  百年的沉眠那么寒冷,那么孤寂,只是想想,陈川都深感绝望。而司烜,这个曾经高高在上,受人供奉的火神,又是怎样一日一日熬过来的呢?
  而如今,因为长年沉眠,神力衰弱,信徒都视巫燧为神,司烜又该如何回忆当初的荣光?
  光是想想,陈川都觉得揪心。
  所以,如果他不去,还有谁愿意救人呢?
  然而此刻,不仅是阿琥与云乔,连梵笙的残念也在阻拦。
  “陈川,你不应该去。”
  赶路的脚步一顿,陈川望向摩罗金刀:“为什么?”
  “趁此机会摆脱火神,难道不好吗?至于火神印,我将用尽最后的残力为你除去。”
  陈川沉默良久,蹙眉反问:“如果我说,我救他的缘由与火神印无关呢?”
  “你已同意继承梵笙的意志,又为何侍奉火神?”
  “我……”陈川亦是满心矛盾,出神半晌,才回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长刀中传来的声音里,含着沉沉太息:“是你被欲丿念迷花了眼。”
  “不。”陈川摇头否认,“但是我知道我要什么。我要救他,不为尽忠,不为欲丿望,是希望他安好……仅此而已。”
  “他是火神,是这片雪域中的邪神。”残念的言辞中,含着告诫与警醒,“你不该对他抱有多余的想法。”
  “但他也有良善之心。”陈川记得,他求司烜放人、救人许多回。司烜虽口中不说,手下却已留情。
  残念还想再劝,却遭陈川打断:“我要救他。”
  见陈川心如磐石,残念只有叹息:“那么梵笙的意志呢?难道当初你会应允,只是为保命?
  陈川并未否认:“当初命悬一线,我不得不同意。但请你放心,你对我有恩,我言出必行。”
  残念仍有疑虑:“可是梵笙的意志,站在诸神的对立面。”
  “百年已逝,人世变幻,雪域也并非一成不变。梵笙的意志若是驻足不前,不就等同于故步自封?”陈川望着摩罗金刀,许下诺言,“我会给你一个两全之计。”
  “好。”摩罗金刀微颤,残念在其中应话,“我拭目以待。”
  陈川刚要去往银戎城,又听残念说道:“但我要提醒你,山谷中会变作那副模样,许是因天寒石之故。”
  陈川又听到一个奇异的名字,不解问道:“什么叫天寒石?”
  “这东西全名为金晶天寒石,相传乃是雪山容晦大神褪去实体身躯时,由双目、心脏所化。”残念与他解释道,“天寒石共有三颗,火炼不化,刀枪不入。巫燧应是寻到其中一颗,才能克制住火神。”
  陈川不在乎这石头的厉害之处,只关心司烜的安危:“我该怎么做?”
  “在容晦面前,连司烜都只能算婴孩。”残念告诫陈川,“你能做的,也只是带火神远离此物。”
作者有话要说:  云乔搞事情开始
小小年纪,杀伤力还特别大

  ☆、十九、破阵

  十九、破阵
  百年的时光有多久?
  对司烜而言,在冰川水晶洞的百年时光,是在黑暗中每年清醒一次。而如今,巫燧得到金晶天寒石,大抵会有更多办法控制他吧?
  司烜又端坐在白塔神殿里,一块天寒石嵌在金丝绞成的颈环里,锁在他的脖颈。容晦的力量太过强大,将火神的神力死死压制住。
  司烜的指端抚过天寒石,身体的异样令他频频蹙眉:“既已得到天寒石,为何还要火神印?”
  虽然司烜又变作阶下囚,但巫燧依旧恪守侍奉神明的礼仪,跪坐在他的跟前:“我自有用处,请司烜大人与我缔结。”
  司烜却反问:“不能开诚布公,谈何诚心缔结?”
  “因为我贪心。”巫燧语调平静如水,毫不避讳地承认,“我贪图神明的力量,渴求得到更多。”
  司烜与他眸光相触,凝望许久,含笑得出定论:“你说谎。”
  “何以见得?”巫燧的声音里,染上笑意,因为司烜了解他而欢喜。
  “你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司烜眸中的笑意极浅淡,却烛光似的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更不会醉心于权力与神力。”
  对此,巫燧只淡淡反问:“何以见得?”
  司烜忽然记起百年前的事情,直言道:“当年你选择救梵笙,而非学取火之法,就可以窥得一二分。”
  司烜还记得与他的初遇,是在云游时路过雪山,看见一对作为祭品,即将冻死的少年。
  那时候,他还不是银戎王朝的巫燧大祭司,而是年仅十岁的崇炎。崇炎经生得有模有样,胜过梵笙百十倍不止。司烜瞧他顺眼,甚至颇有眼缘,便就出手相救。
  后来,崇炎在雪山下长跪不起,请求司烜回去救出梵笙。
  司烜不懂凡人间的情谊,只觉得有趣,故意给他两个选择——一是救梵笙,二是教习他取火之法。
  百余年前,这片雪域并无一人懂得取火之法,若是掌握此计,必将被人视若神明。
  但崇炎没有犹豫,毅然回应,他选一,他要梵笙也活着走出雪山。
  只可惜,司烜回去时,另一名少年已不见踪迹。但为了履行诺言,他教会巫燧取火之法。当然,这些又是后话了。
  巫燧亦是想起往事来,漆黑的瞳孔化作不见底的深渊:“当年若非司烜大人出手相救,我定已死在雪山上。”
  “但你为何恩将仇报?”司烜心中的不满,借此话可知一二。
  “是不得已而为之。”往事如刀似剑,刺入巫燧心底,他的耐心也将耗尽,“往事多说无益,司烜大人,我只想要火神印。”
  司烜自有考量,不紧不慢地问:“赐给你火神印记,你又能拿什么来交换?”
  巫燧俯身,行长叩大礼:“我将永生永世虔诚地供奉您。”
  司烜摇首轻笑:“愿意供奉我的人数不胜数。”
  耳闻回绝之言,巫燧并未发怒,缓缓起身走向门扉:“白塔之内时日长久,你迟早有一日会应允。”
  司烜猝然嗤笑:“时间对神明来说,不过是河流中的浪花。”
  巫燧驻足,带着些刻毒之意问道:“如果,我将陈川带到你跟前呢?”
  “不许碰他。”刹那之间,司烜笑意消散,冷声道,“即便杀了他,你也得不到火神印。”
  巫燧不置可否,神情渐露了然之意:“只要你在乎他,就足够了。”
  巫燧离去后,神殿陷入沉寂。许是因天寒石贴身而戴,司烜乏力无比,在忧心中陷入不安的浅眠中。
  ===
  陈川孤身赶去银戎,行至冰川峡谷,发觉早有故人等候良久。
  但这故人来者不善,正是被陈川断去一臂的阿熠。他的右臂已接上红铜义肢,却以尖刀替代手掌,堪称诡异可怖。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阿熠狞笑道:“巫燧大祭司早料到你会途经此处,特命我等前来迎接。”
  “恐怕是鸿门宴吧?”陈川手握长刀,自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但闻一声刀刃轻响,便见那红铜义肢上的利刃回旋而来,也不知是触动了哪个机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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