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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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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原本是当地一个有钱人家买的府邸,专门用来给自家女儿当嫁妆的,谁料想得到这女儿还没嫁出去,嫁妆先出了问题——守着张府的丫鬟被一箭射死在了府邸内,直到尸体都腐烂生蛆了才被人发现在墙角。
帝天在附近转了几圈,只在墙上发现了半个拳头大小的洞。
“这是原本就在的还是后来出现的?”
张家家主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最后只能尴尬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宅子建好了之后一直没动过,也没什么人来。我找个在这的丫鬟问问。”
帝天点了点头,由着他去叫人了,他则拿着射死丫鬟的箭头在墙上比对了一下,发现墙上的洞正好和箭头一样大。
秦兮跟在他身旁乱转悠:“这个地方好奇怪啊。”
帝天收起箭头走到他身旁:“哪里奇怪?”
“你看,”秦兮比对了一下自己的脚印和死去丫鬟的脚印,“她的脚印比我的浅很多,在这黏糊糊的地里居然几乎看不出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帝天突然明白了那种说不出的怪异到底在哪。
在这种泥地里,一个成年女子再身轻如燕都是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的,更何况在女子身死的那晚下了暴雨,泥土松软,更应该会有清晰的脚印。然而现在的泥地里除了他们的脚印之外没有一点其他痕迹。
这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在女子死后有人移动了她的尸体把地上的脚印处理了;二则是这个女子死的时候已经不是人了——当人被恶灵所控制的时候,后领子是被提着的,所以会没有脚印。
张家家主这时候也带着丫鬟过来了,丫鬟站在一旁低下头等吩咐。
“墙这里的洞是本来就有的吗?”
丫鬟迅速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拘谨道:“没……没有的。”
“没事了,”帝天思索了一会儿挥了挥手,“传命令下去这几日都小心着点,附近怕是有恶灵在,如果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有谁不对劲立刻报告上来。”
县令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大事,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哆哆嗦嗦好一会儿才问:“很可怕吗?”
“当然可怕,舌头伸出来十几尺长。”帝天就随口一说,县令当场哆嗦了一下,颤着腿肚子跑了。
帝天刚起身还没站稳就被秦兮一把抱住了,秦兮挂在他身上,颤抖着问:“会……会吃人吗?”
“……”
在轩昊的安慰声和景炽暴躁的叫声中秦兮总算是勉强相信了自己真的不会被吃。
景炽头都要大了,一屁股蹲下和秦兮一起坐在台阶上:“别人不担心你把他吃了就不错了。”
“胡说,”秦兮想一想那个场面,无比嫌弃,“才不要吃,脏兮兮。”
“那你糖人吃不吃?”眼瞅着卖糖人的都要过去了,帝天才头疼地问。
秦兮瞬间变脸,乖巧无比地点点头:“要吃的。”
即使现在褪去了孩童时的模样,他也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好吃懒做秦小兮,如果硬说差距,可能就是长得人模人样了。
看着秦兮吃糖人的样子,景炽不禁好奇道:“你在秦山上都干嘛?上面什么都没有,你不会馋吗?”
秦兮认认真真地想想,正儿八经地说:“不会呀,上面有泰阿忘忧他们陪我。溯世会讲故事,很多很多的故事,都可有趣了。”
“哦,”景炽支着下巴,“不过我觉得还是很无聊,后来呢?后来你怎么过的?”
话一出口景炽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秦兮的记忆只到这里为止,后面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秦兮困惑地看向他:“后来?后来我就被大哥带下来了啊。”
景炽连忙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被我忘了,”秦兮皱起眉,“而且感觉有好多。”
景炽不知道怎么回话。还好秦兮的疑惑来得快去得也快,帝天一提其他的零嘴他就忘了这回事了,兴高采烈地准备和帝天一起去集市。
然而县令的告示很快就贴了出来,在赚钱和保命里人们都选择了保命,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集市一个鬼影也见不到,冷冷清清的。
秦兮逛了一圈觉得没人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于是打着哈欠牵着帝□□摆准备先回去补上一觉。
日夜颠倒地过了三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切风平浪静地有些诡异,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因为几人的到来而变得正常。在惶恐了几天后人们发现好像并没有异常,胆子逐渐大了起来,街头酒肆再次挤满了人,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
“难道憎灵已经离开了?”景炽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地问。
“也有可能。”轩昊把他们的茶杯斟满。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寥寥几颗晨星悬于半空,协同明月装点着广袤的沉沉天幕。不远处的街市依稀传来阵阵叫卖声,非同寻常的热闹。
秦兮早上睡足了,现在很是精神,趴在窗边盯着远处阑珊的灯火,满脸向往。
喧闹声突然大了起来,秦兮挂在胸前的血玉透过水蓝色的衣袍发出耀眼的红光,同一时间,不远处的街市传来一声惨叫。
“啊!”





第30章 引诛邪(五)
魑魅魍魉,昼伏夜出。
街市中已经乱成了一片,两个少女模样的人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的人们。
满地的鲜血映在她们红色的瞳孔中。
左边的少女微微抬起头望向秦兮,娇俏的面容带上了一分诡秘的笑意:“秦兮,好久不见。”
秦兮的目光扫过少女巴掌大的小脸,最后落在少女猩红的瞳孔中:“你是谁?”
少女柳眉一挑,嘻嘻笑道:“你真的忘了啊,那你的力量还在吗?”
话音未落,她右手一挥,原本还在啃噬着人们的怨灵收到指引般齐齐停下,转头凶恶地盯着秦兮几人。
秦兮下意识地倒退几步,帝天一把将他护在身后,少女娇笑道:“你真的倒退了不少,见到这么点小喽啰都怕了。”
忘忧温文有礼道:“多年不见你们也是大不如前了,怎么,还没找到妒灵?”
少女竖起食指晃了晃:“这你可错了。我们知道妒在哪,她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
“什么任务想来你是不会说了。”
“这是自然。”
“好,”忘忧身后的七弦琴突然飞出,琴弦无人自动,无形的音浪冲着高居城墙之上的少女横扫了过去,“总有办法让你说的。”
同一时间,憎灵右手边的贪灵露出婴孩般稚嫩的面容,她身后幻化出一个熟悉的庞然大物,那顶着孩童骨架的东西踉跄着朝着秦兮几人走了过来。
“有没有很熟悉的感觉呀?”少女口中吐出的却是婴儿的奶音,她从城墙跃下,一点一点贴近了秦兮。
七弦琴在空中打了个圈,随后落到忘忧手中,忘忧信手一拨,曲调未成,而琴音已去,携风直击贪灵面部。
下面的怨灵呼啦啦地往上挤,面条似得接连在一起,结成一条细长的灵绳,啪嗒一下击飞了忘忧的音刃。
憎灵伸出的右手握紧,灵绳立刻灵活地朝着忘忧甩了过去。忘忧以琴身为盾,另一只手抓住灵绳,一回头就见贪灵乘势而上,长长的双手朝着秦兮就抓了过去。
“秦秦!”护着景炽的轩昊高声提醒。
帝天手握□□猛横于眼前,于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贪灵触手般的手。
“阴魂不散,”贪灵用它软软的小奶音轻轻说,“不过你现在倒是强了不少。”
帝天挑衅一笑:“当然,我一个人对付你绰绰有余哪用秦主出手。”
“不知好歹。”贪灵双手藤蔓般绕上了他的枪尖,原本坚硬的枪尖顿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声响。
帝天暗中咬牙。
“怎么样?”贪灵五指成爪,枪尖应声碎成粉末。
帝天以身护住秦兮步步后退。
“废物。”贪灵笑嘻嘻道,闪电般伸手一把掐住了帝天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抓着秦兮把他提到了半空之中。
秦兮徒劳的掐着他抓着自己的手,一张脸吓得惨白。
四下琴音缭乱,忘忧冷声道:“放开!”
贪灵一歪头,笑嘻嘻地把自己婴儿般稚嫩的脸贴在秦兮脸上:“你们关押我们这么久,总要让我们收点利息吧。”
他侧头看向帝天,五指缓缓用力:“你当年保不住沧龙,今天也保不住他。”
秦兮使劲看向帝天,水蓝色的眼眸满是泪水。
“不——!!”
随着他的声音,一道红色残影如阳光般直直地从贪灵的背后射向了她。
“噗!”贪灵抓着两人的手下意识松开了,身形剧缩,倏忽间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她恶狠狠一回头,咬牙切齿道:“诛邪!”
诛邪着一身红衣,星目小山眉,给人一种刚正不阿,正气凌然的感觉,他目色沉沉:“你们作恶太多了。”
“咳咳……”帝天揉揉自己的脖子,总算是感觉自己活了回来,他一抬头,秦兮依旧浮在半空之中,周身环绕着一圈的青色光晕。
他刚要动作,诛邪枪头一横拦下了他:“那是沧龙留下的。”
秦兮眼前一变,原本漆黑的夜幕都变成了他所熟悉的秦山模样。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流水的声音潺潺而过。
“秦秦。”有人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拉起他的手,面貌似乎是他所熟知的模样,但是每瞧见一下都是钝钝的疼。
“走吧,”那少年笑着说,“这是最后一面了。”
秦兮被他拉着,走过茂密的树林,来到了祭祀台旁,顺着少年的视线,他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和少年欣喜而期待地接过了苍暝手中的玉杯。
他想大叫让他们别喝,却是无法发出一点的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自己的狼狈倒地。
少年倔强地抬着头挡在他面前,却被一把掐住了脖子,死死发不出半点声音。
“秦秦。”少年的唇缓缓地动着,努力想要叫出他的名字。
秦兮咬着下唇,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一道苍青色的光芒突破天际。沧龙在最后的瞬间脱离肉身,灵体化成一道护盾包裹住了陷入沉眠的秦兮。
——秦山震动,六器急归。
狼狈逃跑的苍暝一路踉跄着跑到了秦山天池之侧,在众人围堵下施展禁术以魂成毁天剑。
沧龙所化之盾一瞬间变大,包裹住了整个秦山,堪堪抵挡住了毁天剑。
已经遭受过重击的沧龙之盾不足以化解毁天剑,情况紧急之下,神魔二族协六器成守天阵。
所有的过往匆匆在他眼前展现了一遍,隔着时间洪流,秦兮遥遥望见了那个过去的自己。
“秦秦,你记得有次你偷跑出秦山吗?”站在他身侧的沧龙侧头朝他一笑。
秦兮咬唇抑制住自己喉中的呜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那时候我们两人都被训斥,我问溯世为什么不能和尘世接触,他告诉我后面会有大危,而我的命数线,会在某个时段永远停住。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我为你而生为你而死。所以你不必介怀不必悲伤,这一切的一切,我甘愿。”
“当我以魂为盾护你周全的时候,我保有一魂进了你的灵体之中,即使是以后我不在了,我的这一魂也会努力保你周全,帝朝那时候是这样,现在你的灵体面对禁术的囚禁,也是这样。”
“最后一次了。”
他轻轻环住秦兮,落在他前额上一个浅浅的吻。
沧龙死后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入秦兮的脑中,他好不容易理好了头绪回过神,就看到站在他身侧的少年缓缓走到了那个躺在地上对于四周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的秦兮身侧,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少年抬起头,遥遥冲着他微笑,原本怎么也看不清的面容突然变得清晰刻骨起来:“好了,再见吧秦秦。”
周身的光芒倏忽散去,秦山剧震,万水入海。
秦兮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缓缓睁开了眼,他目无焦距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回来了。”
“我本来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们了。”
秦兮高浮于空中,俯视着贪灵和憎灵。
憎灵收了手站在城墙之上,笑嘻嘻道:“我本来也这样以为的,没想到沧龙阴魂不散。”
啪——
秦兮瞬间出现在她面前,一掌掴在她的脸上,面无表情:“你敢再说一遍?”
憎灵大怒,身后腾起黑烟数丈,秦兮毫不畏惧一把抓住她的领子和她脸贴脸:“怎么样,要和我动手?”
贪灵被忘忧和诛邪制着没法动,只能抬头看向秦兮,眼中满是恼怒。
憎灵尖声笑道:“谁要和你动手,你当真以为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杀你?”
一阵烟雾迅速飘了满城,秦兮感觉手下一松,眨眼间贪灵和憎灵还有满城的怨灵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只留下街上散落的尸体残骸。
秦兮手一挥,长袖流云般划过空中,肢体不全的尸骸顿时变完整了,侥幸逃生的人们纷纷跪到了他的脚下,失去亲朋的哭叫着求他复活。
“不可能的,死就是死了。”秦兮垂下眼帘,淡淡道,“我也没办法。”
在一片哀戚哭声中,秦兮和帝天一起回了县衙。
门一关,景炽就十分好奇地叫:“秦主?”
秦兮唇角浅淡的笑意一滑而过:“不用这么生分。”
“所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这个幕后黑手是谁啊?”
秦兮摇了摇头:“幕后到底是谁我也不是很清楚。沧龙死后我就一直呆在秦山之上,直到三百年前帝朝不知道怎么进入秦山并在里面迷了路我才为了送他第一次下了山。把人送到之后我就离开了,后来的几十年他有时会上来陪我说会儿话。然而就在二百三十六年前,变故突然发生了——帝朝带来的糕点中加了东西。吃了那些之后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等睁开眼就是前不久的祭祀大典了。帝朝呢?”
帝天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死了,死于两百三十六年前。”
“那就不是他了。”所有一切再次不明朗,秦兮却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可以相信当初帝朝并不是在骗他。
说话间一只纸鹤从窗外飞了进来,它绕着轩昊扑腾了两下翅膀随后就停住不动了,
轩昊刚要伸手去抓它就见它自然而然地烧了起来,火光连成了一行字——凝海树处有溯世消息。





第31章 凝海树
消息是从神王那传来的。
凝海树为溯世所种,养于凝梦之海数千年,继承了溯世部分的能力,追究起来其历史比现任神王还要长。
前天夜里不知为何已经百年不开花的凝海树突然花开满枝,白花一簇簇如白雪似得落在枝头,看守的神族吓了一跳赶忙把这事禀告了神王。
神王当夜就赶了过去。
百年不曾言语的凝海树遥遥望着南方:“溯世当归。”
神王连着问了好几次溯世的位置回答他的都只有簌簌落下的白花,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消息直接传给了秦兮。
“去一趟凝梦海吧,”秦兮试了几次都感觉不到溯世的位置,他皱起眉,“可能是我力量还没恢复,竟然察觉不到一点溯世他们几个的痕迹。凝海树为溯世所种,也许冥冥中知道些什么。”
诛邪默然点头,言听计从。
帝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秦秦,你有没有感觉很奇怪?”
“什么?”
“所有事情。你前脚离开了秦山后脚守天大阵就破了,到底是谁有这个能力,既能得知守天大阵的秘密也有这个能力去毁坏它,除此之外还可以从天罚林中放出里面的怨灵……”
秦兮的眉头越皱越紧:“大哥你的意思是……”
“你这么一说,”诛邪突然开口,“倒是让我想起了帝暝的事情。”
“秦秦你有没有感觉现在的一切都像是在重演当初?”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三族乱起,天罚林破,三恶同出。
秦兮陡然感觉背后一寒,这如出一辙的发展让他感觉很不好,像是数九寒天时饮下的一口雪山冰泉,使得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冷透了。
上一个帝暝使得他失去了青梅竹马的沧龙,现在这次呢?
帝天见他浑身绷成了一条线,伸手拍拍他的背:“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先去凝梦之海看看吧。”
秦兮默默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中掌心已经布满了冷汗。
诸生梦成海,故称凝梦海。
凝梦海入口处有一块石碑,历经了万年沧桑,原本的棱角已经被风霜磨平了。
秦兮伸手抚过石碑,感觉到遥远的记忆一点一点鲜活起来。
那些活着的,死去的,都一一从他面前划过。
“是秦主吗?”
凝海树沙哑沉闷的声音遥遥穿了过来,颤颤巍巍的,末梢还夹杂着轻微的叹息,随口一出就揉碎在了风中。
秦兮朝着声音来处走了过去,空中满是悠长绵绵的花香。
高大的古树矗立在凝梦海的最中间,数不尽的枝桠分岔出一层又一层,一簇簇白花交错着推挤着,凌空怒放着。
枯槁的枝干上显露出一张年迈苍老的脸,有些浑浊的双眼细细地瞧了秦兮好久,才叹了一口气:“老朽现在竟然连秦主都看不出来了,怕是熬不过下个五百年了。”
秦兮眼神有些悠远:“我也没想到一眨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是啊,”凝海树笑道,“当初秦主你和沧龙大人都还是个孩子呢。为了抢着写石碑上的三个字还大打了一架,被泰阿大人拎着训。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秦兮失笑,“现在的我可做不出这种行为了。”
凝海树吃力地伸出枝干,轻轻搭在了他的头上,像极了一个柔情的抚摸,随着他的动作,白花扑簌簌地落下,埋了秦兮半个脚:“故人可归。故人当归。”
“正南湘城。”
秦兮微微仰起头闭上眼,凝海树的动作慢慢停下来了,他枝干上还未开的白花在刹那怒放,迎着灼灼日光,枝干上发出阵阵耀眼的白光。
“故人可归。”
“故人当归。”
沙哑的声音飘散在了风中,白花依旧在随风飞舞,树身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了下来。
“这是……”景炽结结巴巴问。
“寿命到了尽头。”
景炽眼也不眨地盯着他,有些手足无措,安慰的话踌躇了片刻也没说得出口。
他直到这刻才清晰地意识到他们的不同——他们最终都会离开,而秦兮不会。
也直到这刻,他才真正开始心疼这个“四弟”。
没有什么比永恒的孤独更让人痛苦了。
万物轮转,更迭不休,日晷转过一圈又一圈,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前走,只有他停在原地看着那些变化的事务,一一把他们刻在心中。
帝天握住秦兮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沉闷的氛围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哭声扰乱了。
顺着声音秦兮看到几个侍卫打扮的神族正架着神族大王子帝衷朝着净身池去了。哭声就是跟在旁边挺着肚子的女子发出的,她一边哽咽一边追着想要拉住帝衷,但是好几次都被侍卫推开了。
帝天三步并成两步走了过去扶起苏筝,见后面还跟着一大票人,神王也在其中。
“这是怎么了?”
神王的脸色不是很好,面对他的提问直接变成了个喷火暴龙:“阿天你老实和我说,阿衷和他……那个,你知不知道?”
帝天看了看面色惨白的苏筝和帝衷。
一看他的表现神王就知道了,差点活活气死:“你们一个个的……要不是阿昀口快不小心说出了口,我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净身池前,神王居高临下地看着帝衷,再次问道:“阿衷,你真的不后悔?”
苏筝哭叫着要扑上来,被侍卫强行按住了。
站在一旁的帝衷母亲瑶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制止侍卫的行为,只站在原地暗自垂泪。
苏筝突然倒吸一口气,捂住肚子:“我……我的肚子……”
帝衷瞪大了眼:“阿筝……阿筝……”
秦兮分开人群走到苏筝面前掌心抵住她的肚子,水蓝色的光芒没入,苏筝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她喘息着道谢,秦兮摇了摇头:“你还是别乱动了。”
见妻子没了大碍,帝衷干脆利落地点头:“我不后悔。父亲我不明白,既然三族生活在一起,那为什么不能三族互相通婚。我和阿筝两情相悦又碍着谁什么事了?”
“你们两情相悦是没事,可是人族寿命只有短短数十年,等到你的阿筝死去,你准备怎么办?你会不会后悔今天这一切,怨恨这一切?”
“不!”帝衷掷地有声。
神王看着他,目光复杂,随后终是下了决心,一掌把他推下了净身池。
帝衷死死握拳,随着水流的涌动浑身上下都被割下般疼痛,他瞪着眼,感觉着体内的魂丹缓缓脱离了出来。
白色的魂丹绕着他飘了一圈,而后自觉地落入了神王手中。
轩昊不忍地扭过头,却远远望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远处观望着这里的一切。
——胡慎?
轩昊回头看了一眼捂住了秦兮眼睛的帝天,随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被剥离了魂丹的帝衷和他的妻子一起去了人族领地,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是神族的大王子,身上的担子一夕之间就被卸了下来。
自此以后,神族再和他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知道没什么人看,但是这后面都比较沉重,发个时间线外的糖吧。

乞巧节当日。
入世极深的秦主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给魔族君上——一本景炽撺掇下买的春宫图,内容什么的,咳咳,都懂的。
礼物自然是晚上送才有情调,更何况是这种礼物。
秦小兮眼巴巴地期待了一天,脑中都已经替帝天想好了送自己的礼物。
结果他等了大半夜,就等来了宁文代劳的一句:“今夜事务繁忙。”
“!!!”秦小兮很愤怒,非常愤怒,愤怒到无以复加,他决定不送礼物了。
当夜,为世人所敬仰的秦主凄凄惨惨地去找娘家人了——一个热爱看热闹的景炽和一个切开黑的轩昊。
两人喝得酩酊大醉,轩昊独善其身,淡定看戏。
夜未过半,刚处理完事务的魔族君上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轩昊十分有娘家人的自觉:“别忘记桌上的书。”
帝天一瞧,书上春宫图三个大字即使在夜幕中也是熠熠闪耀。
他立刻会意,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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