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不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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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予似乎是忘了林启轩是看不到自己的，他气鼓鼓地跑到林启轩和江亦行的中间，背对林启轩试图分开两人相交的视线。
　　江亦行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还说了句：“不准看他！”他费了好大劲才忍住不笑，清了清嗓子眼神示意魏衣，魏衣接着宣布会议开始。
　　单独准备一张空椅子确实不太合适，沈予就站在江亦行身边倚靠在会议桌边缘，跟江亦行说：“你先让技术研发部把手里的项目进度汇报一下，那份资料是上个星期提交的，我要了解最新进展。”
　　江亦行于是说：“今天这个会是临时召开的，就由我来主持。”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清单，又道：“你们此前报上来的材料我都看了，运营这段时间工作处理得——”
　　“你问运营干什么，我要听技术研发先汇报。”沈予一听到运营这两个字就不舒服，他轻轻在江亦行的椅背上叩了叩，江亦行嘴角及不可见的带了点儿笑意，生硬地转了话头：
　　“那技术部门先来说一下近一周的工作进展。”
　　在座的人俱是一愣，林启轩更是摸不着头脑，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工作汇报，听了这话又只好把材料收了回去。
　　沈予走之后为了保证技术研发正常运转不至于瘫痪，江亦行又把之前带沈予的前辈请了回来做顾问，沈予带过的人艰难的跟着沈予之前的研发轨迹往前一点点慢慢摸索，但始终不得要领，前辈指点起来也很费劲，但好歹是勉强维持下去了。
　　目前他们手里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项目是和一家前知名手机制造商合作的8K电视，尚行负责开发新的引擎以更高算法来转换非8K信号，对方负责开发能够支撑8K信号的超高分辨率显示屏以及其他一切硬件。
　　就在这个最关键的算法上他们卡壳了。
　　沈予在车上仔细看了他们前期所有的测试和数据，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听完组长的发言他又跟江亦行说：“让所有参与这个项目的成员今天下午把个人负责的部分工作情况整理成书面报告，明天吧，明天直接去尚行凌秋继续做。”
　　江亦行接着转述。
　　一场会议下来还算顺利，江亦行让所有的部门都汇报了工作进程，唯独没有点运营部的名。
　　沈予看着林启轩一言不发的样子突然又有点心软，他含糊地和江亦行说：“咳，接下来你看那些部门没有说的，你看着办吧，我要出去。”
　　江亦行没有理会他最后那几个字，要不是现在去锁门太突然，他已经去把门锁死了。
　　好巧不巧这时候秘书敲了敲门，眼看着沈予就要溜到门边趁机钻出去，江亦行不动声色的把椅子往后挪了半步，手一挥把人捞回来坐在了自己腿上。
　　“我。。。你松手！”沈予被他禁锢着腰仰躺着，时间长了腰一酸眼看着就要往后跌，江亦行却并没有要搂住他后背的意思，面色平静地开口让林启轩汇报工作。
　　等沈予好不容易伸手拉着桌子边缘借力让腰松口气，江亦行就跟故意似的，手肘又给他把手扒了下去，他一时找不到支点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伸手搂住了江亦行的脖子。
　　江亦行随即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会儿林启轩正在发言，立刻就误会了他这个笑容，面色一沉，匆匆结束了工作汇报。会议结束后大家都陆续离开了会议室，他留在了最后，坐在位置上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亦行本来就无意解释什么，上次林启轩几乎脱口而出的话他虽然花了点时间去消化，好在后来还是用两人快十年的交情慢慢化解了。
　　林启轩后来的表现也还算正常，工作起来依然是一丝不苟尽职尽责，和江亦行也是正常的汇报工作，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此时此刻，江亦行看到沈予脸色很难看，本来不想说的话他却是看着沈予对林启轩说了：“你最近工作得很好，听说阿姨生日快到了，不然我给你放年假你——”
　　沈予在他怀里张牙舞爪的想站起来跑出去，他就是不撒手。
　　现在沈予气得不行，伸手就想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到：“你要跟他说话我在这儿干什么！你放我出去，你俩慢慢说！”
　　林启轩礼貌地拒绝：“现在哪能离得了人，我手头一大堆工作，还是算了吧。”他说完，看向江亦行的目光里带了些许担忧的意味，“倒是你，听说你前几天晕倒了，没事吧？”
　　沈予从身高体重上被江亦行全面压制，挣脱不得就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江亦行随即倒抽一口凉气，他又赶紧松了牙关：“对、对不起！”
　　林启轩几乎是和他同时开口：“怎么了？”
　　沈予挣脱一只手立刻捂住了江亦行的嘴巴，他只能对着林启轩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你多注意休息，上次——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林启轩站起身看来是要准备走了，朝江亦行走了几步，慎重地道了歉。
　　沈予看江亦行一个“没”字都到了嘴边，又想伸手去捂他的嘴，奈何被他重新抓住了手腕反背在身后，再也挣不脱了。
　　——什么就没关系！明明就有关系！江亦行也太拎不清了吧，当着自己的面和林启轩说这么多话？！
　　他想立刻堵住江亦行的嘴，无可奈何又气急败坏地伸长了脖子凑到江亦行面前，用自己柔软的唇瓣封住了他的话头。
　　江亦行感觉唇上一热，手上力道一松，沈予立刻挣脱了他站起来就往外跑。他坐在椅子上愣了几秒，随即起身匆忙和林启轩打了招呼就追了出去。
　　沈予没跑多远，站在电梯门口恶狠狠地瞪他。他赶紧几步跑上前去，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把人拉住，以防他再次逃跑。
　　他把沈予拽到一边去乘坐专用电梯，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他就不顾监控摄像头将人推着抵在电梯的角落，似笑非笑地问了句：“你跑什么？”
　　沈予扭过头不说话，他又问：“怎么，你吃醋？”
　　听到吃醋这俩字，沈予敏感的神经一紧，侧过脸去重新和他对视，试图挣脱被他扣在头顶上方的手。
　　江亦行不依不饶，逼问他：“你到底是吃我的醋，还是吃林启轩的醋？”
　　作者有话说：
　　好消息是，江总可以放心大胆的爱了，沈予小可爱很快就要缴械投降了，坏消息是——说真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让沈予是一个信息工程天才，我明明是一个理科废柴，什么8K什么算法，他们开会的内容全是我的知识盲区，我只负责瞎编，大家不要在意，如果bug太大了，给我点面子偷偷告诉我，不要声张。


第二十七章　“出轨”了还想睡我
　　沈予始终没有回答江亦行的问题，等电梯上行到26楼门一打开，他迅速的转移了话题。
　　“我办公室的东西你放在哪里了。。。我要去拿些东西。”
　　江亦行也没有再说话，松开他转过身，他的手得以解放垂在身侧，两人一起出了电梯。
　　沈予跟在江亦行身后目瞪口呆地看他解开生物锁，等人先进去了之后凑到解锁区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江亦行转身叫他：“你不是要拿东西？”
　　“哦，就来。”他伸手在摄像头面前晃了晃，又说：“这个锁什么时候装的啊？”
　　江亦行没有答话，一路用指纹解了三个锁把沈予带回了他的办公室。
　　他站在自己曾经的办公桌前，就像所有人久违见到熟悉的东西都会做的动作，他的手从桌子摆放的物品上一路抚过去，错觉自己昨天才从这里离开。
　　这里的一切竟然都没有变，无人使用的空间半年过去了甚至一尘不染。
　　他问江亦行：“这里后来都没有人用吗？”
　　江亦行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搭上面前的茶几，闭上眼睛小憩，“没有，你东西都没人动过，你看看。”
　　沈予要找原先自己已经做好但是没来得及投入测试的一个方案，一份拷贝在U盘里，一份做成书面材料的形式打印下来准备交给江亦行的。
　　他一边找一边想起来，说：“我走了之后，都没有人帮我整理我的东西吗，如果整理出来的话——”他蹲下身在桌子下自己放重要文件的柜子里翻了一会儿，把文件原封不动的取了出来，说：“那这个项目肯定早就完成了。”
　　上面甚至一点翻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他走到江亦行身边，用手戳了戳他肩膀：“以前我不知道那个楼你是修来做什么的，那天我去看了，硬件设施方面完全能解决现在公司的问题，按照我这个方案，先让他们做测试吧。”
　　江亦行睁开眼睛，双眼皮又双了许多——这是太累了。沈予看着他并没有比昨天好太多的脸色，隐隐又有些担忧。
　　“你先。。。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你就说让韩晨送资料，我跟着一起去尚行凌秋——”
　　江亦行合上文件摆摆手：“不了，我带你过去。”
　　“我现在可以独立操作那些设备，之前去国外参加论坛的时候有接触过，你这样我怎么让你跟我去工作？”沈予跟着坐在沙发上，不经意瞥到桌上长势喜人的多肉，又劝到：“回去休息吧。”
　　江亦行不准备让步，他站起来把文件拿在手里对沈予说：“我说我没事就没事，你一个人去，大白天的没有人机器就运转了，明天媒体头条就是尚行凌秋闹鬼？”
　　沈予撇撇嘴没说话，心里却是又开始纠结尚行凌秋为什么叫尚行凌秋。
　　两人搭电梯回顶楼，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沈予终于想起来刚刚一直想问但是一开口就忘记了的问题，他指了指26楼的按键，说：“为什么。。。这层楼你都不用了呀？”他觉得他又不是死在办公室里的，不可能忌讳成这样吧？
　　江亦行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嗯？还是说你准备租出去？”沈予一路追问到两个人回到江亦行的办公室门口，看他开了门，先一步跨了进去，站他面前。
　　他看江亦行关上门之后转身落了锁，直到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靠在沙发休息都没有说一句话。
　　沈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如此较真，江亦行一不回答，他脑海里就开始冒出各种各样的想法。
　　——可能就是因为忌讳才不继续使用了，连东西都没给我收拾，嫌弃到这地步了吗？那尚行凌秋都没投入使用，我看每天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他脑海中这样那样的想法已经把刚刚想问的另一个问题挤了出去。
　　本来想问为什么他的办公室会一尘不染，多肉和仙人掌都长得好好的，现在被江亦行的沉默一耽误，全忘了。
　　“你跟我说一下嘛，我现在真的很好奇！26层环境那么好，租出去多浪费，万一遇到不负责任——”他话没说完，江亦行终于睁开眼睛看他，并且像是忍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样，咬着牙回答他：
　　“我说我要租出去了吗？”
　　沈予等的就是他接话，忙又问：“那你为什么不用？其实好像租出去也能收一笔租金吧。。。”
　　“沈予。”
　　江亦行突然十分严肃地叫沈予的名字。
　　被点到名的人有点心虚：“怎、怎么了？”
　　“你安静一点，我睡一会儿下午去工业园。”
　　“哦。。。。。。”
　　沈予看江亦行说着又合上了眼睛，只好心情复杂的闭了嘴。
　　这半年来他习惯了在角落缩成一团，习惯了在黑暗中一个人待着，他靠在沙发的另一边看着江亦行入睡，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沈予一点都不困，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看江亦行从入睡到呼吸均匀的熟睡。他想，这个人从头到尾坚持着带尚行走出困境，自己突然带着尚行重要项目离世之后真的是给他添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吧。
　　明明是回来弥补才对，却向他提出了那么荒唐无礼而又自私的要求。
　　他突然想起了江亦行问他的问题。有一天如果他真的爱上自己，自己又凭什么能够不管不顾的离开？
　　说什么来世，他的来世别人为什么稀罕呢。
　　而且即便江亦行说了身体出现的问题与自己无关，怎么可能就真的没有一点关系了，不是非要矫情地去揽这个责任，而是事实摆在眼前，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他其实很想问褚安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奈何江亦行非要扣下他的铃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一个铃铛而已，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特别，有什么必要扣着不还给自己。
　　想到这里，他脑子里又开始回想江亦行开出的拿回铃铛的条件，又羞又恼抬起一脚想踢他，腿伸出去在半空中虚踢了一下又收回来，自言自语到：“亏我还在这里自责内疚，说不定你本质就是个流氓，对待感情随随便便的。。。婚姻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不去和喜欢的人结婚非要来找我！——还想着睡我！”
　　他一边碎碎念一边又往后缩了缩，继续看着江亦行发呆。
　　而沈予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除了不知道江亦行为什么不再使用26楼，为什么他的办公室一尘不染，为什么固执的空着CTO这个位置之外，他还不知道自从他回来之后江亦行其实再也没有熟睡过。
　　十二点半左右，江亦行估计着时间“醒来”，小睡了一会儿的沈予也跟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伸了个懒腰，脚蹬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刚刚站起来的江亦行。
　　没等他缩回来，那人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
　　沈予突然感觉一阵奇异的酥麻入侵了全身，他原本迟钝的神经一瞬间又变得敏感起来。他试图把腿缩回来，却又被江亦行抓得更紧了。
　　江亦行偏过头问他：“为什么你的体温还是这么低？”
　　沈予本来想这个人说不定又要说些什么下流话，脸都提前红了，没成想他居然问了这么正经的一个问题，一时间心底那点搞不清楚状况的小期待被浇灭了，语气多了些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望：“我也不知道。。。。。。”
　　江亦行看着他，片刻皱眉后又笑了笑，放开了他的脚踝，说：“不过比刚回来的时候好多了。走吧，现在过去。”
　　沈予下来穿好鞋，跟着他出了办公室。
　　临走之前沈予让江亦行叫了刘天，毕竟之前带的一直是他，两个人配合起来也还算有默契——和江亦行应该也能配合吧？
　　他不太放心了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人，迟疑片刻才问：“那个，工作强度很大，你真的吃得消吗？——我是说你的身体。”
　　江亦行应到：“你休息的时候我就休息，没什么吃不消的。”
　　两个人到了尚行凌秋没多久，魏衣带着韩晨和刘天也来了。
　　刘天怀里抱了一大叠资料，江亦行在大楼门口看着三个人迎面走来，不禁皱了皱眉头，侧过脸问沈予：“你确定这个刘天没问题？”
　　沈予清了清嗓子，说：“没问题，给他机会的话他可以来替我。”
　　江亦行听他这话，扔下一句不可能转身就进去了。
　　这人怎么说生气就生气，我这不也是为了公司长远考虑么，我要是时间到了，技术研发总不可能就这么空着吧，明明我是为了公司着想，怎么还发起脾气了。
　　沈予一直碎碎念到出了电梯进去实验室，负气往沙发上一坐，想着每次都是自己哄他也太吃亏了，不愿和江亦行说话。
　　魏衣对于江亦行改变主意当然是打心底里感觉心情愉快，他赶紧联络赵主任让安排了十几个后勤把整栋楼打扫干净，又找人测试了水电气，还有外围的安全设施，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后回到实验室给江亦行汇报工作。
　　“江总，都安排好了，明天项目部分项目可以搬过来，您看技术研发是全部搬过来还是只是把研发测试阶段放到这边来做？”
　　江亦行看了眼沙发上生闷气的沈予，转过去和魏衣说：“日常行政工作在那边，其他都到这边来。”
　　魏衣点点头，视线落在窜来窜去的刘天身上，心里涌起了和江亦行一样的疑问：“江总，测试工作交给刘天——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你告诉他！”沈予从腾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几步跨到江亦行身边，又说：“你们怎么就这么质疑我的眼光？”
　　江亦行没忍住笑了笑，差点又让在场的三个人误会，沈予往他腰上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凶狠”地警告：“你再笑！”
　　他随即清咳两声说：“没问题。”
　　韩晨在一旁欲言又止，魏衣抬了抬下巴道：“你，有话就说。”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江亦行，往魏衣那边挪了挪步子，说：“江、江总。。。之前都是沈总监带的，这次您。。。您没问题吗。。。”
　　别说他，全公司上下都不知道原来他们江总还有这项技能。
　　沈予一听，气消了一半，反而手抱在胸前看起来骄傲得不得了：“江总，韩晨的意思是你行不行？”
　　“我带，没问题，明天尚行凌秋正式投入运行，你们回去给他们开会，一周之内上个项目完不成，半月之内下个项目没进展，年终奖减半。至于刘天——”江亦行把刘天叫到跟前，说：“以前你们沈总监就和我说过你，既然他信任你，那测试工作交给你了，别给他丢人。”
　　刘天几乎要眼含热泪，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答应到：“好的江总！我一定不负嘱托！”
　　尚行凌秋投入运行，江亦行让魏衣反复和赵主任打招呼，不能声张，赵主任吸取了教训，并没有对外透露研发中心投入使用的半点消息，并且安排人蹲点，所有媒体一律不准靠近这栋大楼。
　　江亦行和沈予两个人配合得还算默契，每天早出晚归，工作和生活也很规律。
　　按照此前的约定，江亦行每天舒舒服服地抱着沈予睡觉，沈予一开始本来很别扭，三四天过去倒也习惯了。
　　不过他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江亦行身体没了什么异样，打消了几天来萦绕在心头担忧的念头，专心的和他配合着，每天和研发小组一遍又一遍的做实验。
　　江亦行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原来沈予的工作是这样的。说不上枯燥乏味，但着实每天都在和大量的数据打交道，每天在各种设备面前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他习惯了处理各种文字资料，一开始根本无法适应这样的工作，偶尔几次没了耐心，总是出错，这时候沈予就会抓着他的手娴熟地操作仪器，做着测试和记录。
　　他一时不知道是沈予的性格造就了他的天赋还是他的天赋造就了沈予这个人活着时候的凉薄。
　　沈予的方案由刘天操作进行了上万次测试，在过程中暴露的问题由项目小组不断的修正，终于在实验工作进行到第7天的时候，拿到了一组完美的测试数据。
　　刘天把测试结果交到江亦行办公室的时候还满头是汗。
　　江亦行把文件摊放在桌面上，沈予就站在他身后看，一边看一边说：“从测试数据来看基本没问题，接下来没我什么事了，和对方公司对接先接入试试看。”
　　转述之后江亦行椅子往后边退一步，拍拍自己的腿，沈予先是咬牙切齿的看了会儿，犹豫片刻往他腿上一坐，偏过头看到江亦行果然一脸得逞的笑。
　　——这么几天，他和江亦行的“交易”条件已经发展到各种肢体接触了。
　　沈予不答应，江亦行就用之前屡试不爽的那个借口“威胁”他，而且要求越来越过分。比如昨天晚上江亦行洗漱完躺在床上，就让他当着他的面换睡衣。
　　他站在原地想扑上去把人暴打一顿——他确实也扑了，结果确实江亦行料事如神似的，不仅稳稳地接住了他，还瞬息之间抱着人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又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你想好了要回你的东西了？”
　　沈予一口气憋得自己脸红，他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差点张口就应下了，“我想好了”四个字刚出了个头，他又退缩了——主要是怕痛。
　　他不说话江亦行就一直压着他，最后搞得他只好说软话求饶。
　　“我还没想好，你先放开我。。。。。。”
　　江亦行觉得自己一直在修行，可但凡一个正常的男性，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动不动就对自己“投怀送抱”，又不能马上吃到，再是什么修行都要前功尽弃。
　　然而他面对的是沈予，是自己宝贝了十年的宝贝。他每天看着沈予睡在自己身边不足半米的地方，每天都在和自己说就这几天了，这个人就要变成自己的枕边人。
　　已经遥遥无期地等了这么久，现在看到了沈予蠢蠢欲动的情感，那就再等他几天吧，他总是擅长等待的。
　　他看着沈予，目光炙热盯那人不自觉的偏过头闭上了眼睛。于是他埋头在他颈间轻声说了句：“那就老实脱衣服。”
　　沈予解脱以后认命地在床边迅速换上了江亦行给他买的同款不同色的睡衣，掀开被子躺在床上背对他，心里烧成一团火，把他在心底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个一心想睡自己的流氓，自己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他一边骂一边从枕头底下摸出小本本，划掉了本子上的32，在31上画了一个圈——这就只剩一个月了，身后这个人还是一心只想睡自己，怎么办呢？
　　要不——或许可以试试先睡一觉，说不定就能睡出点什么。
　　他又羞又恼地摇摇头想把这个想法甩出去，暗道肯定是受了江亦行的影响，可是越是排斥就越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这几天两个人“过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