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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再绘丹青-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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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了很久,颜丹青哽咽着喘着气,眼泪流不尽似得,即使哭声止了,泪水仍无声的划过脸颊。顾千珸静静抱着他,抬手为他拂去眼泪,满是爱怜。他轻声道:“梦不可信。”
  却也不能完全不信。


第72章 点墨(八)
  辉京城,尧天先鱼浅一步来到,然而他站在城门外却迟迟不进。鱼浅随后悠悠赶到,却是没带那几个小辈,把他们留在沐溪涧去补校场的大坑。
  他收起佩剑大步上前一拍尧天的肩膀道:“怎么不进去。”说罢,他寻着尧天的视线抬头一看,注意到城墙上站着的沉霄阁弟子,愣了片刻笑着道:“你还怕他们?你可别告诉我这是真的。虽然沉霄阁是挺厉害,但也没厉害到能威胁你的地步。还是说……你怕的不是他们,而是……”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尧天,鱼浅不再言语,大步揽着他的肩膀走进城去。
  进城门前,尧天脚步一顿,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方才进入辉京城内。看似风平浪静的朵朵白云后,九厉鬼也注意到了他,个个表情凝重,蹲在最尾的小九愁眉不展道:“二哥,尧天来了,我们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万一他告诉殿下我们的事情……”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旁的老八拿胳膊肘捅了一下,瞪他一眼道:“你胆子怎么变小了,在地狱里瞎胡闹的时候怎么不害怕?那里可不比这里危险?”
  被他训斥一番,小九撇了撇嘴别过头去哼了一声。这时,为首的二哥沉声道:“小九担心的没错,这个尧天确实对我们有一定的威胁。”说罢,他凝眉深思,须臾道:“尧天的事情殿下自会处理。眼下还是如小九所说退回思量山,等待殿下再次现身。”
  此话一出,并无异议,九厉鬼立刻化光朝北而去。
  此时,沉霄阁内,颜丹青抱着顾千珸久久不肯放手,像是和他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半晌,才恋恋不舍松开手,抬头有些委屈,小声道:“嫣娘,我饿了。”
  顾千珸目光似水,轻声道:“想吃什么,我去准备。”说着,便要扶他坐回床上。闻言,颜丹青表情一变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眼睛再次湿润,大声道:“你别走。”
  被梦魇折磨的太深,他总有一种感觉,顾千珸这一走,两人就再也见不到一样。颜丹青紧握着顾千珸的手,虽然他的手一直冰凉,顾千珸的手却一直温暖如初,但此刻,他能明显感觉到从他手心传出来的那一丝凉意。
  “你别走。”颜丹青又重复了一次,他盯着顾千珸的眼睛道:“直到十月十五之前,我们都不能分开。”十月十四,那是顾千珸接受仙界最高惩罚归元的日子,而是十五号,是他再次闯上仙界的日子,也是他得知顾千珸魂灭的日子。
  今天是十月初一,还有十五天。他的母亲因为父亲的魂灭而搅得三界不宁,如果此事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不会牵连人界,而是直接闯上仙界,哪怕魂飞魄散也要把仙界掀翻。
  “嫣娘,这一次,我不会再退步了。”
  仙界要我死,我便死。但仙界要你亡,我绝不允许。
  祠堂内,顾子春撤去顾千珸为颜丹青立下的无名牌位,应他父亲的要求,在他母亲那个无名牌位上刻下名字。
  但也只是刻下名字。——城晴。
  城晴,历代冥王的代号。只要冠上这个名字,那么你之前的名字便会消失在生死簿上,即使任职期满或是灰飞烟灭,这个代号也不会消失。而历届冥王也并不是像大石龟背上所刻的那样由冥王亲自挑选,而是天选。
  准确的说是天命。生来就属于冥界。
  女子为阴,历任冥王也都是女子。但到了颜丹青这里却是男子,承袭他母亲,变为世袭。
  顾子春不知道母亲真正的名字,就连他的父亲也不知道,恐怕这三界之间,除了已经灰飞烟灭的他们的母亲,没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因为身份特殊,他们的母亲没有留下一副画像,顾子春只能凭着小时候模糊不全的记忆默出。但每次,他都不满意,也画不出母亲的脸。记忆里,母亲一身白衣,白玉簪上六瓣雪家纹若隐若现。那时他的父亲也只以为他的母亲城晴是神秘的仙人阁弟子,直到母亲受天雷身死,方才知她真正的身份——冥王。
  魂飞魄散前,她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身份:吾本为冥王,冠以城晴为名。存于阴曹地府,初来人界浑浑噩噩之际幸遇得君,此生不悔。
  无有来世,不必相思。
  这是她留给这个家最后一句誓言。灰飞烟灭不入六道轮回,哪有来世一说,更无相思之泪。那时顾千珸不过八岁,而他也不过五岁。
  顾子春跪在牌位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拿出怀里的玉簪喃喃道:“母亲……”
  那是与冥王印同样材质的玉所制,通体洁白晶莹剔透,六瓣雪家纹若隐若现。这玉簪和冥王印一样是冥王身份的象征,但不是每一位冥王都会炼制冥王印来代表自己的身份,更多的是选择小巧便携且炼制过程毫无痛苦的玉簪。
  冥王印炼制过程艰辛,需以血为媒,以魂立誓定下契约,取地狱不灭之火炼制。千万年来,也只有颜丹青的母亲炼制了那么一块,留给了她的孩子。但过程虽然艰难,冥王印却比着玉簪用处更大,权利也更大,相对的,对执印者本身,反噬也最大。
  不用则已,一旦以血为媒献祭冥王印,那么,献祭者便会虚弱三分。如果此身灵力不足以用来献祭却强行献祭的话,反噬的力度也会加强,甚至翻倍。后果——就如颜丹青这般。
  再一次,颜丹青在顾千珸眼前昏睡过去。顾千珸上辈子虽为仙君,但他现在却是凡人,即使被尊为昀灵君,但现在凡人之身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顾子春从祠堂出来,远远就见他父亲行色匆匆往颜丹青所在的厢房赶去,心知一定是颜丹青又出变故,便也赶了过去。远远地还没走近,便有一股阴冷倾寒之气扑面袭来,顾子春脚步一顿,表情凝重,这寒气比之他母亲临终前还要更甚。
  再到近处,入眼之处更是结满冰霜,整个房间外仿佛严冬一般。冰天雪地间,顾千珸无助的站在门外朝他看了一眼,眼底泛红似有血丝,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喀吱作响。
  顾子春不再上前,而是站在不远处的走廊。顾千珸的神情他认得,当初母亲消逝的时候,他的父亲就这样无助的站在门外,拦在只能默默流泪的他们面前。
  自母亲消逝后,他们父亲萎靡不振不久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翻遍史书研究母亲临终写下的那几句话。开始研究各种术法,以为魂魄续灵,这些年来,失败无数次,无一成功续灵,最好的,也只是延长了魂飞魄散的时日罢了。
  这些他父亲自不会告诉他,都是他无意间发现的。那时顾千珸已经被送去了慕容府数月,而他也弃武从文,埋头研究医药。但也终归和他父亲一样,自欺欺人罢了。
  老一辈的修真者皆知,仙人阁的家纹是六瓣雪,素衣白雪恍若仙人便是仙人阁的标志。自母亲消逝,他的父亲打理沉霄阁事物之余也一直注意着拂松思量山的动静。直到某一天,派去思量山的弟子飞书一封,告知他们仙人阁有一弟子出山,姓颜名晴,字丹青,受邀前往明镜亦非台求学。
  得知这一消息后,他的父亲几乎是两眼放光,迫不及待要派人前去明镜亦非台求学,接近颜丹青套取仙人阁的消息。但他们那一辈里,只有顾千珸的年纪刚好,便被派去了明镜亦非台,却没告诉他接近颜丹青套取信息一事。
  顾千珸向来不忤逆他们父亲所做的决定,看过书信便答应了,随着慕容府的队伍一起去了明镜亦非台。那之后,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着,当然也包括颜丹青。
  第一天,两人一见面佩剑便大打出手伤了两人的消息,当天下午就传回了沉霄阁。顾子春站在一旁小心观察着父亲的表情,不敢多问,但从那神情来看,似乎对这个仙人阁弟子很是不满。听到颜丹青厚颜无耻的追着他兄长想和他做朋友的时候,他父亲眼底的不满之下还闪过一丝忧色。
  顾子春都看在眼里,他兄长向来性格孤僻,偏偏遇上了颜丹青这个话唠,打了一架后还厚脸皮的追着与那人做朋友,顾子春想象不到,如此一个人怎么会和他们清莲一般高雅温柔如絮的母亲同出一门。
  但现在,他丝毫不怀疑颜丹青的身份。不仅仅是因为他额间的家纹抹额或是他脖子上挂着的冥王印,单是这冷若冰霜的漫天白雪,便教他信服。
  自上次九月飞雪,十月初,辉京城再次飘起鹅毛大雪,寒风呼啸凌冽,街上的人瞬间躲回家中,对着突如其来的暴雪惊恐不已。尧天与鱼浅见过沉霄阁弟子后被他们带去见了殷渎,此时正站在关押殷渎的房间前,暴雪倾至的寒气惊动了打坐的殷渎,也惊动了身在冥界的那条血龙。
  血龙盘旋在冥王殿上嘶吼悲鸣,模样也比着之前小了一圈。
  孟婆和判官第一时间察觉到血龙的异样,把剩下的工作丢给黑白无常与泯泯后便一同出了黄泉,直奔颜丹青所在。
  几乎是所有与颜丹青相关的人都第一时间往辉京赶来,其中就有商单,和他嘴里说过已经灰飞烟灭的商谒。
  当天下午,第一个赶到的竟是离这里最远的墨简与白术,在沉霄阁弟子的带领下,他们进了沉霄阁结界,见到了冰天雪地里无措的顾千珸。而离这里最近的鱼浅和尧天那边却是立刻掉头,与殷渎一起赶往城外,截下了搭伙赶来的商谒与商单二人。
  辉京城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客栈里住满了各家弟子。沉霄阁内一改往日清冷的气氛,前厅内,沉霄阁阁主高坐主位,以明镜亦非台与慕容府为上座,依次而坐。顾子春站在父亲身边,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顾千珸则在房间里守着,双手紧紧握着颜丹青的手,一点也不松开。
  半个时辰前,墨简和白术赶到的时候还带了一颗丹药,那是颜丹青为鬼仙时送与白薇的,说是能令人起死回生。白薇说这些话的时候第一次没有哭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颗被她遗忘十几年的丹药,但她总有一种预感,他们此番前去一定能用到。
  沉霄阁阁主耗尽灵力修为为他续灵,也只是令颜丹青身体散出的寒气消失,没有苏醒。这颗丹药的出现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丝希望,服下丹药后,颜丹青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稍缓不再惨白,却仍是没有苏醒。
  前厅里众人沉默,无一人先开口。就在这时,沉霄阁的结界突然晃动,出现异像,一红衣宽袍男子破了结界闯了进来,守卫弟子来不及阻拦,眨眼间他便进到了前厅。
  进来第一句,他就着急问道:“殿下身在何处?”
  正是阎罗,他在思量山从九厉鬼口中听得颜丹青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纠结半日还是赶来了。他本来是可以感应道颜丹青的气息,但就在他打破结界的那一瞬,气息消失了。无非下策,他是不能在人前现身的,但现在关乎颜丹青的安危,他不能再在暗处观察一切了。
  他的闯入让厅里所以人大惊,沉霄阁的结界就是世家高手们联手也要攻上几天,但这红衣男子看起来不过而立,却轻而易举的破了结界,实力定是在他们所有人之上。他们皆知颜丹青是冥王,而这人唤他殿下,那定是同孟婆一样身为冥官。
  顾子春看了眼父亲,对阎罗道:“请随我来。”
  然而他正要为他引路,却见阎罗神色一变,凝眉望向天外。结界被破后,沉霄阁弟子第一时间已经设下了新的结界,但现在,似乎又有人在外,试图打破结界闯进。不知是敌是友之前,阎罗不能让他们进来,他二话不说化光飞出结界,这一次结界没有破,他完好的穿了过去,看得厅内众人不禁蹙眉。
  来不及反应,就见他光一般飞出又光一般飞入,还多带了两个人。孟婆微微颔首,神色冷漠却恭敬道:“打扰了。”判官也颔首,之后便怒视阎罗,对孟婆道:“你去见殿下,我在这里。”
  消失了许久的阎罗自知逃不过,便在最近的椅子坐下,等着判官‘兴师问罪’。孟婆则跟着顾子春去往内堂,颜丹青所在的房间。


第73章 点墨(九)
  沉霄阁内前厅,判官只是瞪了阎罗几眼,转身对沉霄阁阁主拱手道:“多谢相助之恩,待殿下醒来,还望……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阎罗一怔,拍案道:“不行,怎么能把殿下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思量山才是他最好的选择。”说罢,他看了一眼沉霄阁阁主,冷冷地道:“阁主的夫人也是仙人阁弟子,我说得不错吧!”
  “……”
  “……不错。”
  众人大惊,纷纷看向沉霄阁阁主,没想到沉霄阁和仙人阁还有这份关系。阁主目光清冷,淡淡地道:“已是往事,不便再提。”
  他不想听,阎罗却双眼泛红接着说道:“当初你执意留她在这里,惹怒上天,你可知道,她不是常人,也不是常人能够束缚的。”
  说完,他又转向判官,无视周遭惊愕的目光对他道:“你虽是冥官,但却不知道,殿下被推下人间道之后不久,上任冥王便陨落了。而她陨落的地方,就是这里,这个被仙……”他激动的说到这里,天空已是乌云密布,阵阵雷声穿云震耳。
  判官看了眼金雷翻滚的云层,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低声呵道:“闭嘴。你想像……”说着,他眼神闪过一抹杀意,咬牙切齿道:“你要是还想再见到殿下,就别再继续说下去。”
  一身红衣宽袍翻飞,阎罗大笑几声怒视他道:“你放他下山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见不到他吗?”
  判官正要辩解,突然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隔空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也搅动了其他人的思绪。
  “别吵了,还想见到我的话就都闭嘴。在别人家里吵像什么样子,回去再吵。”
  话音刚落,孟婆便出现了,脸上有些无奈的笑意,但更多的疲倦。顾千珸紧随其后,一只手像是拉着什么,走到转角眼看就要进来,却顿了脚步回过头去,无奈之中多的是爱意。颜丹青站在墙角俏皮的朝他一笑,顾千珸便回了一笑,轻柔的牵着他的手迈进前厅。
  “……人挺多哈!”
  颜丹青站在那里微微笑着,一身血衣已被换下,额间抹额六瓣雪家纹散发着幽幽荧光,乌云沉沉下,颜丹青的周身都仿佛有一层光。
  淡淡的,暖暖的,好不真实。
  厅内众人看着他怔了片刻,沉霄阁阁主率先站起身,淡淡瞥了一眼顾千珸后转身离去。阎罗则是作揖恭敬道:“殿下。”判官立刻大步上前把他看了遍,紧张的问孟婆道:“都、好了?”
  孟婆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闭着眼睛,淡淡嗯了一声后便没了动静。
  血龙是颜丹青的主魂,被孟婆重新封印在冥王印里后颜丹青立刻就醒了,加之他之前吃了一粒丹药,此刻虽不是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却也好了七八分。
  精力是稍稍充沛了,就是……灵力嘛,还是少得可怜。
  颜丹青清醒的那一刻,辉京城的暴雪瞬间停了,太阳高高挂起,懒洋洋的日光洒下,破开了沉霄阁上空层层乌云。城外望乡村里,商单腿脚不便,被殷渎攻得节节败退;商谒雷劫初愈,肉身僵硬不灵便,被尧天紧紧咬着腹部不放,浑身上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鱼浅拿着花奴鼓站在高处,时不时放出一箭阻去他们的退路。
  一边放箭,鱼浅还一边小心打量着殷渎,他越看越觉得熟悉,殷渎的剑法好像是仙人阁的。
  难道是因为他衣服的缘故?不过好像他一直用得都是仙人阁剑法,不过是没有颜丹青用得熟练,他们也不太注意他,因此才没有发觉吧。
  鱼浅摸着下巴想得出神,商单抬头看他一眼,眼里闪过厉色,拿起麝月快速朝他射出一箭,而接着,他的左臂也被殷渎一剑刺穿,顿时血气上涌溢出一口鲜血。
  鱼浅想得出神却也留心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嘲笑一声轻易躲过了那支箭,随后他抬手便拉满了弓。宛如一轮圆月的长弓之上,一只青光箭流光溢彩,气势如梁似柱,卷着带有忿恨杀意的灵力咻的一声飞出,破空声刺耳。来不及躲避,商单突然冷笑一声一掌拍出朝殷渎心口而去,殷渎眼眸低垂侧身躲过,快速拔出佩剑化光退至一旁。
  顷刻间,商单所在的地方就被轰出了一个大坑,足有十几米深。
  此时,尧天也咬着商谒,头一甩把他扔在了地上,接着左脚高高抬起狠狠踩下,压在了商谒的背上,一口鲜血瞬间从商谒嘴里溢出,但他却紧咬牙关仍在抵抗。
  尧天的这一连串动作看似狠毒却不足以让他致死,而他身上的伤口也大都是皮外伤,手筋脚筋尽数被咬断,看来他近期都动弹不得了。
  尧天本是对商谒恨之入骨,恨不得一口咬穿他的喉咙撕碎他的魂魄。但他记得颜丹青向陆十瑞保证过,留陆仲一个全尸。商谒着实可恶,但陆仲没错,他先前待颜丹青不薄,不管是在明镜亦非台还是摘月之战的时候,他对颜丹青的态度一如既往和蔼可亲,直到后来他被商谒夺了舍……
  尧天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他都是知道的。
  这些都是颜丹青讲给他的,在他最落魄的,颜丹青和他说过很多话。而那些话里,除了一句他违背了之外,其他的都牢牢记在心里,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他和那些低级妖兽不同。他还记得颜丹青答应他,等这一切结束了,就带他去海边,回到最初相遇的那个海滩。
  鱼浅身形一晃,瞬间来到深坑边,得意洋洋的低头一看却是突然变了脸,拿起长弓指着坑里的另一人冷声道:“你是谁?休要把他带走。”
  剑气瞬间压下,坑内的夕月宫主不由得身体一颤,只见她此刻灰头土脸,白衣上的金线也没了光彩,毫无仙人之韵。她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商单,泪眼婆娑的抬起头,低声下气的哭着道:“求你们,求求你们……别杀他。别杀他……”
  听到有女子的声音,殷渎蹙眉上前,眼睛微眯打量着那个女子。见他看得认真,鱼浅摸着下巴问他道:“这女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毫不犹豫的回答后,殷渎摇了摇头收起了佩剑。尧天好奇的昂起头却什么也看不到,便朝着鱼浅低声一吼,鱼浅会意,上前拎起商谒收在了一个匣子里。那是困灵紫金匣,他们沐溪涧的法宝,本来是用来困住颜丹青的魂魄防止他灰飞烟灭的,但现在,用在这商谒身上也正好。既困住了他不让其逃跑,也防止了他因为太虚弱而灰飞烟灭。
  毕竟,他身上还有太多谜团没有解开。
  待商谒被收进匣子里,尧天立刻化为人形大步走到深坑旁,低头一看眸子一缩惊呼道:“夕月姑姑。”
  夕月宫主闻声抬头,擦去一些眼泪方才看清了喊她的人,愣了片刻,不确定道:“你是那个跟在阿暖身后的小孩子?尧天?”
  尧天点点头,扭头对殷渎与鱼浅道:“这位仙子是阿暖的姑姑,我小时候见过她,你们先别出手。”
  “姑姑?我怎么没听说颜丹青还有这么个亲戚?”他们家……不是被灭门了吗?说罢,鱼浅看向殷渎问道:“你知道吗?”
  殷渎摇摇头,道:“我也没听父亲说过,殿下还有个姑姑。”
  鱼浅看似深沉的点点头,没有怀疑。他已经知道了殷渎所说的父亲其实是冥界的一位冥官,而不是坑里昏迷不醒的商单。
  听了他们所说,夕月宫主苦涩的笑了笑,抹了抹已与泪水混合的尘土后自嘲道:“阿暖自小没了父母,我也不在他身边,你们不知道也是应该的,我不配做他的姑姑。他一定也不认同我这个姑姑,不然上次……”不然上次在梦境里,他也不会如此闪躲她的目光。
  然而她话没说完却听尧天大声道:“不是的,阿暖从没忘记过您,他以前总给我讲他除了师兄外还有一个亲人,是个大美女。每次您偷偷来看他的时候他都是知道的,您走后他还和我抱怨,为什么您来了却只是偷偷望了几眼,而不和他说说话。”
  夕月宫主听得愣了,好半晌低头轻笑了几声。原来,阿暖一直都在意着自己,她还以为,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在意。
  鱼浅收起长弓与花奴鼓,他算是明白这个姑姑是怎么回事了,怕是和颜丹青一样,年岁成谜,反正比他们大很多是了。既然是长辈,就连尧天也唤她一声姑姑,那么礼节还是要有的。鱼浅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夕月姑姑,这商单害您侄子不浅,您这么护着他,……可不太好。”
  夕月宫主垂眸轻声道:“我知道,但……阿单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闻言,殷渎不禁冷笑一声,提高了声音道:“苦衷?这世上,谁没有苦衷。殿下身为冥仙,能力本就遭妒,偏偏又身为冥王被仙界所缚,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两人记忆全无,再见时形同陌路……你说,他的苦衷,不必十个商单都来得多?”
  “我……“
  夕月宫主一噎,说不出话来,泪水划过苍白的脸颊,睫毛颤抖。半晌,她咬牙道:“一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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