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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成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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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去死好了。”玉蝉哼道,五指收拢。
  岚沉水在蛛网之间狭小的缝隙里灵敏的穿过,偶有蜘蛛逼近都被他挥剑斩落,他无意恋战,却也不轻易令敌人近身,不消一会儿便看到了弥鉴歪歪扭扭的尸体。
  蛛网中央早已团成一个巨大的白茧,看不清楚情形,岚沉水将弥鉴的身体扛起正欲离去,却隐隐的生出几分愧疚感来。
  他觉得那几分愧疚很没有来由,毕竟妖仙殊途,那些邪门歪道令玄周知道,也不会容忍他们存在太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是,就是挥之不去。
  他犹豫了一下,将手中利刃朝着那团白茧抛出去。
  利刃割断了蛛丝,飞回到岚沉水的手中,两个女人自破口坠落下来,玉蝉不得不松开手维持平衡,就此松开了珠儿,她朝岚沉水看过来,微微笑了。
  刹那间所有的蛛丝呼啸着朝着岚沉水包抄过来,靠近的被岚沉水挥剑斩落,玉蝉的声音远远近近,笑的妖娆:“自投罗网,难不成你还看上这个小贱【】人了?装的什么高洁圣人?”
  岚沉水不理会她的恶意诋毁,但蛛丝的围追堵截令他寸步难行,再加上还背着弥鉴的尸体更是吃力,玉蝉似是逼近了,悠悠笑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岚沉水意外的站定,垂首道:“妖后,我不想同你动手,你也不要逼我。”
  玉蝉挑衅道:“有本事就拆了我的百足宫啊!光嘴皮子利索有什么用?”
  岚沉水的目光寸寸冷下去,他腕骨一压,青锋开刃,恢弘气势之中杀意顿显,玉蝉吃了一惊,不得不带着团团蛛丝退避。
  岚沉水动作大开大合,手中刃分光化影,剑意荡开一片阔处,所向披靡,玉蝉忽然觉得先前岚沉水所展示的温文尔雅都是错觉,眼前的暴虐与强大才是真实。
  ——她竟然产生了畏惧。
  玉蝉试着冲上前去与他过招,却连他身也近不得,青衣四周形成了一个域,域中剑气凝霜,闯入者皆化为齑粉,湮灭无踪。
  在无穷尽的蛛丝和虫群里,岚沉水生生清出了一条路,他不再逗留片刻,将弥鉴的尸体又往肩头扛了扛,便要走。
  玉蝉这一次没有纠缠,只远远地凉薄的笑了一声。
  岚沉水忽觉不对。
  他肩头的弥鉴毫无预兆的动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岚沉水豁然转颈,看见弥鉴的头颅怪异的歪斜着,手中不知几时多了一把剑,肩关节脱臼了一般自后向前走过一个硕大的弧,狠狠地斩下。
  他对于这具尸体没有一丝防备,背负时方便行动更是贴的严丝密合,眼下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刃落在自己的肩头。
  “岚沉水!!!”
  玄衣少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出现了,拼尽全力推开了他,剑刃还是落下了,深深的砍进他的肩头,卡在他的锁骨上,辗转摩擦。
  朝云神君的骨头硬也不是吹的,那剑磨了两下,砍下不去,只能收招,安朝昀连哼也没哼一声,像是没看见泉涌的鲜血,抬脚踹在弥鉴的腹部。那具摇摇晃晃的尸体被踹远,弥鉴半悬在高空,关节处勃颈处都缠绕着细细的蛛丝,像个木偶。
  玉蝉一击没得逞,气急败坏挥动手臂,五指灵活的挑动,弥鉴的身体又一次动作,虎虎生风的提剑刺来。
  安朝昀正面迎上去,回旋蹬腿,精准无比的踢向弥鉴的手腕,弥鉴的尸骨通体震动了一下险些散了架,剑也坠落,安朝昀用完好的一只手接住了剑柄,扬腕舞动,剑花盛放,弥鉴身上的蛛丝齐齐断裂开来,那具尸体终于恢复了尸体该有的面貌,软趴趴的落在了地上。
  岚沉水没有管弥鉴的尸体,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安朝昀肩头的伤口,眸色晦暗的不像话,安朝昀朝他喊道:“我没事!”
  岚沉水恍了一刻神,飞快的将弥鉴的尸体拾起,两人并肩狂奔,背后玉蝉尖啸,破釜沉舟一般,蛛丝如白浪席卷,铺天盖地而来。
  岚沉水与安朝昀双双回首,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挥剑,两道剑光皆是不遗余力,交错碰撞,青白相融。
  没有相悖抵消,反倒相助相成,威力无穷。
  “轰”一声巨响,长廊地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纹,半刻后裂纹延展,古老的石基由此断裂开来,上方“簌簌”落下土石,竟有坍塌之象。
  坚硬无比的百足宫尚且如此,更不消说那些蛛丝,碎的七零八落,四散黏在角落里,安朝昀将剑一丢,抓了岚沉水的手,狂奔而去。
  土地带着荆铃在那一处洞口候着,候的时间久了他脑门上出汗,急的不行。
  两人狼狈不堪的爬出洞穴时,荆铃一个猛子扎进岚沉水怀里,伏在他胸口泣不成声。
  土地长长的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连拐杖都甩了,取了绢子擦汗。
  岚沉水拍了拍荆铃的后脑勺,简短道:“没事了。”他扭头,修眉蹙起:“安朝昀你的肩伤怎么样?土地,你快替他看看!”
  土地“哎”了一声,从地上一咕噜坐起来,抬起短短胖胖的手就要去扒安朝昀的衣裳,安朝昀躲开这个记忆里的“番薯精”的触碰,一脸嫌弃道:“不用,我没事。”
  “怎么没事?”岚沉水隐隐含怒:“非要砍到心口才算有事?”
  安朝昀道:“当真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么?你要怎么才肯信?”他望着岚沉水不肯善罢甘休的脸色,无奈道:“那个小丫头,你,转过去。”
  荆铃“哦”了一声,乖巧的跑到一边去背过身,土地公有点看不下去了道:“小丫头来,饿不饿,我带你去煮番薯。”
  安朝昀一壁解开上衣一壁嗤笑:“当真是番薯精。”
  岚沉水没接话茬,对于他磨磨蹭蹭的动作失了耐性,上前去将他肩头衣料掀开,微有愕然。
  应是深可见骨的创口愈合的只剩一条红色的疤,蜿蜒缠绕在锁骨上,十分骇人。
  ——但的确是没事了。
  安朝昀有点得意:“没想到吧?”
  岚沉水面无表情。
  安朝昀自娱自乐的“嘿嘿”了两声,慢慢的也笑不出来了,尴尬的耸了一下肩,试图将衣服穿好:“看完了吧,也没什么好看的。。。。。。”
  岚沉水呼出一口气,转身到一旁屈膝坐下,沉默不语。
  这里不像是地面,像是地下某处挖出的洞穴,光亮来自土地公备好的一盏灯,虽然不甚宽敞却也能待人。
  好不容易能帮上岚沉水一把,而且这刀枪不入的天赋令他觉得自己还是蛮强大的,离心中的目标又近了一些,安朝昀望着角落里静坐的岚沉水,忽而忐忑,原本心里产生的欣喜消弭的一干二净。
  他将腰带系好,磨磨蹭蹭的靠了过去,在岚沉水身边坐下。
  岚沉水生什么气呢?他对着食指想,要怎么哄呢。。。。。。。
  “那个。。。。。。”他觉得自己除了那点天赋异禀,好像也没什么长处了,酝酿着开口道:“我给你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吧?”
  岚沉水抬起眸子,神色有点复杂,看见安朝昀已经又坐不住的站了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开始找石头,没头没尾道:“你是不是长高了?”
  “啊?”安朝昀一愣,伸手在头顶按了一下:“我没太注意。”
  哪有人会一直关注自己的身高的?
  岚沉水手一撑地也站了起来,走到安朝昀对面,平掌比划了一下,发现两个人竟然已经差不多高了。
  安朝昀垫了一下脚,人为造就平视沉水上神的假象,欢喜非常:“真的哎。”
  岚沉水下一句话立刻把他打入谷底:“可人怎么还是傻的?”
  安朝昀:“。。。。。。。”
  所幸岚沉水也没有太多责备他的意思,摇着头坐回去,安朝昀有点憋屈,碎大石的兴致缺缺,蹲在他身旁百般聊赖的画圈圈:“岚沉水,你也要讲点道理好不好。”
  岚沉水道:“怎么说?”
  安朝昀小声道:“倚老卖老。”
  岚沉水:“什么?大声点,我耳朵不太好。”
  安朝昀:“。。。。。。。你在威胁我吗?”
  沉水上神当真附耳过来了,安朝昀无语凝噎,他觉得这个岚沉水实在是太奇怪了,像是一个天真和腹黑杂糅的矛盾体。
  削瘦的身体里蕴藏着常人想象不到的广博阅历,你猜不到他下一刻会说什么做什么。
  也许经此一生也不可能超越他,变成比他更强的人。
  “为什么又回去了?”岚沉水问:“你不是害怕么?”
  为什么?
  安朝昀想,因为更大的恐惧会压倒一切,而那恐惧的源头是什么呢?他害怕岚沉水死,怕岚沉水不回来,怕岚沉水。。。。。。。离开他。
  但他没有这么说,这么说有点疯狂,也没什么理由说这些。
  “我跟玄周担保的事情,当然要做到。”他如是说。
  岚沉水一瞬不瞬的望了他一会儿,望到他有点心虚,那边传来土地公的拐杖顿地声,抖抖索索的壮胆插一嘴:“二位。。。。。。。聊完了吗?吃点番薯休息会儿,明天咱们再回地面。”

  ☆、第五十五章

  土地公常年遁地,狡兔三窟,看来这个窝是离百足宫最近的一处,位置不深不浅,除了缺乏亮光,却是十分安全。
  荆铃和安朝昀都饿得够呛,连吃了好几个番薯,消化时便困得厉害,或蜷缩或四仰八叉的睡了,岚沉水却很清醒,他靠着土墙,手中握着那截已经化作发簪大小的桃枝,就着跳跃的灯光,端详着。
  自倾尽半城桃木布阵,拿下了成魔的虞烬之后,他飞升渡劫,桃枝成为了沉水上神标志性的神兵利器,广为流传,充满了浪漫的色彩,也不失后人效仿,而他却再没有种过桃花。
  虞驰那个孩子,岚沉水闭了闭眼,还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满月的时候,虞烬生拉硬扯的让岚沉水和玄周去看,岚沉水给虞驰带了一瓶新酿的槐花蜜,玄周空着手,被那孩子搂着脖子蹭了一脸的口水。
  虞烬幸灾乐祸道:“让你不给外甥带见面礼!”
  玄周气急败坏道:“谁说我没带!”他将一副东西从袖中取出,往桌上一拍生硬道:“拿去。”
  虞烬道:“你给我儿送护腕做什么?我儿以后要好好读书,入仕当官的,才不会变成你这样只晓得打打杀杀的武夫。”
  玄周咬牙切齿:“你爱要不要。”
  虞烬自然是要的。
  虞烬没有飞升前,便和那叫阿静的女子一起教虞驰读书写字,虞驰一两岁时认得的字已经很多了,的确是非比寻常的聪慧,阿静并不晓得岚沉水与玄周飞升之事,只当是两位普通的朋友,常来串门,虞驰会开口说话便也亲亲热热的叫“叔叔伯伯”。
  玄周说:“待驰儿再长大一些,我会教他剑术,好男儿怎能不会武功,只读书长大了容易变成个书呆子。”
  虞烬捋起袖子道:“我当爹的还没说要教,你教个鬼。”
  玄周说:“等你飞升了再说话,半瓶子水乱晃,能教出个什么阳面光。”
  虞烬拔剑道:“是男人就用实力说话,光动嘴皮子算什么?”
  岚沉水坐在一旁自顾自的沏茶来喝,石桌边缘爬上来一个小萝卜头,头上扎了个冲天揪,生的浓眉大眼,已经有几分他爹的轮廓了。
  “沉水叔叔。”他十分乖觉,不碰岚沉水的衣袖,用藕节似的小手在岚沉水面前挥了挥:“爹爹为什么要和玄周叔叔打?”
  岚沉水道:“不叫打,叫切磋,是交流感情的意思。”
  虞驰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此时虞烬败下阵来,气恼的将剑一丢道:“玄周你这个人真是不够朋友,我儿子还在呢,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说罢他大步走到桌边,将虞驰抱起来往膝盖上一搁,低头亲了两口,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接着虞驰拳捶了他两下,小肉手力道可观,虞烬差点没把喝的水喷出来。
  “你打爹爹做什么?”他难以置信的把儿子举起来对着太阳照,生怕有人把儿子掉了包:“爹爹做错了什么你就打爹爹?”
  “切磋。”虞驰奶声奶气说:“交流感情。”
  虞烬:“。。。。。。。岚沉水你都跟我儿子瞎说八道什么了?”
  岚沉水:“天气不错。”
  虞烬咆哮:“我儿子是要登堂入室做官的人!!!!别他娘的教这些!!”
  那边阿静丢过来一个新搓的棉麻球,正中了他的后脑勺,笑骂:“好好说话,带什么口头禅,仔细你先把驰儿教坏了。”
  几人大笑。
  春暖风和,岁月静好。
  虞烬飞升后,他渐渐意识到了自己肩负的责任,收敛了从前吊儿郎当的性子,专注于为民除害,伸张正义。家乡人感他功绩,为他建了庙宇,方便众人拜会,家中妻儿也备受邻里尊敬,衣食不愁。
  只是虞烬归家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少得可怜。
  三过家门而不入,足有三年。
  虞烬偶尔苦笑,说这个典故可以从大禹身上直接挪用到自己的身上了。
  待到他终于求得一日安歇,日赶夜赶的回到家中,迎接他的不是从前和睦体贴的妻儿,而是一个疯了的孩童和一个接近半疯的女人。
  窗明几净的家没有了,到处都是长久不打理的摊子,鼠蚁乱爬,虞驰坐在窗边晃着两条腿,口水从嘴角淌下来,头发一缕一缕成虬,锁骨凹陷的地方全是污垢,这孩子却吮吸着手指,冲着门前痴痴的笑。
  阿静的眼神灰败,扑上来捶打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多久没回来了,你还记得你成了家,家中有两个活人吗?”
  虞烬愕然失语。
  他不晓得驰儿半年前得了疯病,不晓得妻子带着病儿跑遍了千山万水寻医无果,不晓得儿子犯起疯病来六亲不认,将妻子抓的伤痕累累,将邻里吓得大门紧闭不再来往。
  这些他通通都不知道。
  阿静说,我去你的庙里拜你求你,真不知道几时开始我找我的丈夫帮忙需要三跪九叩,请香祷告,偏还求不来。
  那么多的祈求,虞烬处理起来分身乏术,时常感到精疲力尽,唯有责任感支撑着,他想多做好事便是多积德,会有好报。
  可谁想到殚精竭虑的为他人消灾解难,居然连自己妻子的诉求都没有看到。
  虞驰的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明明应该有七八岁了,可模样却停留在五六岁,头倒显得有些大,看起来既古怪又滑稽。虞烬上前去抱住了儿子,他像是闻不到酸腐的气味,只晓得紧紧地抱着,舍不得松开。
  虞驰张嘴咬住了他的耳朵,撕咬着,咬出了血。
  阿静冲进来尖叫,狠狠的拍打虞驰,将他扯开,动作粗鲁,她不无憎恨的骂道:“这是你爹,你疯了吗!!”
  虞驰仍在笑,听不懂人话一样,含着满嘴的血,笑的不谙世事,眼睛里都是空白。
  阿静含泪去给虞烬上药,最后掩面痛哭,泣不成声。
  虞烬望着儿子,只觉得不对,霍然起身,上前掰住了虞驰的脑袋,覆掌在天灵盖上。
  随后他惊恐的发现,儿子少了两魂三魄。
  他连夜去追寻这勾了虞驰两魂三魄的小鬼,那小鬼消化了半片生魂,正洋洋得意的要继续修炼,被虞烬一剑斩得魂飞魄散。
  然而虞驰的魂魄却再也回不来了。
  虞烬痛不欲生,同时他也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儿子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回到家中,虞驰正在发疯,逮着什么咬什么,全然不像个孩童,像个未驯化的野兽,阿静一手拿着砖头,一手拿着麻绳,却始终不忍靠近,双眼哭的红肿。
  虞烬推开门,望着这番可怖的景象,浑身发冷。
  虞驰抓着桌子腿,忽然昂起头,裂开嘴笑:“爹。”
  虞烬仿佛挨了当头一棒。
  他克制不住的扑上去抱住儿子,儿子却一口咬在他肩头,喉咙里“呼噜呼噜”发响,虞烬任由他咬,推开了阿静递来的绳子,徒手抱着病儿,潸然泪下。
  等我,他沙哑着一把嗓子恳求妻子,我一定会找到救治驰儿的办法,求你等等我,不要放弃驰儿。
  很快,岚沉水和玄周都得知了这件事,皆是惋惜痛心,虞烬几天白了双鬓,下巴上也都是青色的胡茬,疲惫的说近日不准备再处理凡人诉求,打算去云游,寻找救治虞驰的方法。
  玄周意外的强硬,出言阻止。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魂魄丢了便是丢了,不可能再找回来,除非你取了别人的来补。”他吼道:“但那是伤天害理的事,你身为一个神官绝对不可以做!”
  虞烬看了他一眼,一拳打了上去。

  ☆、第五十六章

  两个人扭打成一团,谁也不让谁,直到岚沉水出面拉架,才勉强拉开。
  虞烬咆哮道:“玄周那他妈的不是你的儿子所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再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玄周胸口起伏,随后无端沉寂下去,平息后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符囊。
  “去给驰儿。”他抽搐着青紫的嘴角冷冷说:“剩下来的几魂几魄,不能丢了,你他妈要找死就去吧,我不会管了。”
  虞烬呆了呆,眼眶猩红,他张了张嘴却哽咽,而后默默无言的接过了那个符囊,转身走了。
  他复又回到家中,却发现岁月流逝的比他想的要快,人事变迁如此之大,大到令人恐惧。
  阿静显然是不再信他不再等他,狠心掐死了虞驰,人不知所踪。
  虞烬推门而入,面孔僵硬的呆住了,他木木的看着地上破布娃娃一样的儿子的尸体,手一松,玄周给他的符囊滚落。
  他跪倒在地上,膝行过去,慢慢的将儿子的尸体抱起来,嵌在怀里,走出门。
  他行尸走肉似的走着,面容憔悴,没有一丁点神官的样子,竟然也没有被人认出来,偶尔听见路人叹息,说那乔家阿静也是可怜,被一个疯儿子拖累这么久,现在那疯儿病死了,她也终于解脱了,年纪还轻,还能改嫁个好人家。
  虞烬抬起头,漠然望着天,他发现自己不恨妻子,不恨儿子,不恨玄周,恨透了自己。
  飞什么升,做什么神仙。到头来,什么也没有了。
  风起云涌,可怖的雷火将天边的云燃烧殆尽,赤红如血,整个九重天都被这惊世骇俗的力量所惊动。
  ——虞烬,入魔了。
  虞烬入魔后再没有回过上天庭,便带着虞驰的尸体四处寻找起死回生之法,不论荒唐或是残忍,他皆会放手一试,变得冷酷,不计代价。
  玄周与岚沉水跋山涉水的四处寻找,虞烬却神出鬼没,只在所过之处留下活人尸体,他们总是慢上一步。
  玄周道:“沉水,你不必跟着我,我一人去找他即可。”
  “为什么?”岚沉水不解。
  玄周道:“你听我的就是了,否则没有人能收复得了虞烬。”
  岚沉水默然,的确,他没有把握能将虞烬说服,更没有把握能在毫无伤亡的情况下将虞烬带走,兴许玄周真的有办法,玄周。。。。。。应当是不会害虞烬的。
  他虽默许,可还是放心不下玄周,悄然尾随了去。
  玄周不眠不休的奔波,终于在一座小村落里找到了虞烬的踪迹,他马不停蹄的追踪下去,恰好撞见虞烬屠戮了整个村子,对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徒手挖心,不远旁处的阴影里摆着一张小竹椅,上头端坐着一个小小的孩子,那孩子歪着头,一动不动,像是个认真看戏的观众,皮肤是毫无生气的白色,即便是睁着眼,也不能改变是个尸体的事实。
  地上的那少年还残留了些气息,像一条脱了水的鱼,一下一下的抽搐着。
  玄周不多言语,拔剑刺过去,被虞烬隔开。
  交手的过程中,虞烬挥袖将虞驰的尸骨收殓进一副小小棺木,背在背上,游刃有余的微笑道:“玄周,你还敢来。”
  玄周蹙眉,似乎强压着怒气:“虞烬,不要再执迷不悟。”
  虞烬道:“你还敢来?”
  他始终只重复着这句话:玄周,你还敢来?
  玄周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他还未来得及说话,虞烬已经冲了上来,他一身黑红相间的衣袍鼓舞,宛若夜间行走的无常,带着他的剑,毫不留情的杀向玄周。
  虞烬动了杀意,玄周不得不全力以赴,霎时间飞沙走石,小小的村落毁于一旦。
  “玄周,我不来找你,你还敢来!”虞烬狂笑不已:“驰儿,你看看啊,就是这个人,害的我们家破人亡!”
  玄周似乎是被压制的说不出话来,虞烬咄咄逼人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我家,为什么要去找阿静和驰儿?”
  “是你让我照顾他们——”
  “你他妈放屁!”虞烬道:“你为什么非要在那个时候!!你告诉我,你堂堂一个武神,杀不了那一群勾魂鬼,非要留下一两个,让他们循着你的踪迹摸到我家!!害我的驰儿!!”
  玄周一剑挥出,铮然回响,他脸色发白道:“我没有!”
  “你以为时间久了我就什么都忘了!”虞烬说:“那些事刻在我的骨血里,就算我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会忘!”
  “我害虞驰,我图什么!”玄周喘了一口气大吼。
  “图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虞烬笑骂道:“玄周,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烈火燃烧,如毒蛇盘曲而上,将玄周的剑烧的通红发烫,玄周一时烫的握不住剑,他掌心松开的一瞬间,兵器被虞烬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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