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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依然有我的传说-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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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人影推门而入,轻轻走到她床前,掀开了轻纱床幔。
  郭惠珠正想要命令对方点灯,一转头,却见来人脸上血肉模糊,正阴测测地对她笑。
  “啊——”
  郭惠珠当即晕了过去。
  同一时间,宜兰殿。
  燕修仪非常不雅地将手伸入衣襟,一掏,掏出来两颗苹果大小的水球,皇帝打了个响指,水球渐渐消散,若有外人在此,一定会震惊得怀疑人生——皇帝竟然会法术!燕修仪她竟是个男人!
  这两人当然就是来了结因果的景岳和秦燕支,后者道:“哥,你为何不把郭惠珠逼紧一点?这样我们能早点结束,我真不想再扮女人了。”
  景岳干咳一声,“别急,我已经在逼她了,今天晚上还让郭惠珍去吓唬了她。”
  秦燕支的眼神幽幽瞟过来,景岳心虚地别过头,气氛一时凝固。
  而大世界中,“本我”秦燕支就没有这么客气,他直言道:“你是想看我笑话吗?”
  景岳一僵,立刻犟嘴道:“昊天界中你处处都是笑话,还用我特意看吗?”
  蓝凤左瞧瞧,右望望,跳到景岳身边,点着脑袋以作声援。
  秦燕支意味深长地看了景岳一眼,“你高兴就好。”
  景岳心中警惕起来,总觉得秦燕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世界的秦燕支想法难猜,小世界中,秦燕支还是比较外露的,他直白道:“哥,其实你才该扮作女子,你……”
  他突然止住话头,因为幻想出对方女装的模样,觉得并不想让外人看到。
  景岳试图结束这个话题,他一眼瞄到桌上的叽叽,语气生硬道:“叽叽,你老叼着玉佩干嘛?里头又没有灵泉。”
  蓝凤抬起头,衔着玉佩飞来,又将玉佩吐出放回景岳手里,“可是里面有皇上啊,叽叽不许他贴着景景,叽叽帮你盯着他!”
  景岳:“……”
  原来,当日他利用障眼法顶替了皇帝,将皇帝肉身藏起来,灵魂则封入玉佩随身携带,也就是想让皇帝跟随他感受一番被枕边人错认的痛苦。
  这个幻境中的皇帝也好,嫔妃也好,从始至终,他们认得的似乎只有一张脸罢了。
  第二日,有宫人来报,说珍贵妃受了惊吓,病得厉害。景岳当然知道所谓惊吓的原因,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去慰问了一番,郭惠珠只说是做了噩梦,又哪里敢把真相告诉他?
  等入了夜,郭惠珠根本不敢入睡,她命令所有宫女都不许睡觉,帮她守夜。
  可等她迷迷糊糊之际,恍惚间听到一阵响动。郭惠珠立刻惊醒,慌忙叫人,却没有任何回音,屋子里竟然只剩下她自己。
  郭惠珠害怕极了,她抱着被子四下张望,发现一扇窗户漏了条缝,缝隙中,一道黑影一晃而过。她尖叫一声,抓起被子捂住头,却听见“吱呀”一声响——窗户被打开了!
  不知为何,她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感觉到有人从窗户爬了进来,轻轻走到她床边,掀起床幔,坐在了床头。
  被子里的郭惠珠抖得像把筛子,只听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妹妹,你为何要害我?”
  一股大力拉开了郭惠珠的被子,随即,冷冰冰的手摸上她面颊。
  郭惠珠吓得涕泪横流,疯狂挣扎道:“不是我!不是我!别来找我!是我娘,都是我娘教的,是她要我害你!”
  “你想害谁?”
  “我——”
  郭惠珠浑身一震,猛地惊醒,暖黄的烛光映入眼中,渗进她的心里,原本冰凉的身子渐渐温热,真好,原来是梦。
  可下一刻,她瞳孔骤然放大,只见床头上的确坐着个人,却是她心心念念的皇帝!
  而一屋子宫女都还老老实实地待在房中,此时各个面色发白地跪在地上。
  “皇、皇上……”
  郭惠珠终于想起来“梦里”最后一句问话,分明是个男声!那句“你想害谁”并非来自于郭惠珍,而是皇上!
  当时,她都说了些什么?!
  “我问你话,谁要来找你?你娘又教你害谁?”
  皇帝冷漠的眼神让郭惠珠浑身像刀割一样疼,问的话又吓得她几乎晕厥,她原本就认为皇上正怀疑她,如今她又不慎漏了几句嘴,是否会让皇上确定了某些猜想?
  郭惠珠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无助地垂泪,“没有谁,是臣妾做了噩梦,梦见有鬼要来害我。”
  “是吗?”
  很寻常的反问,但郭惠珠却听出了其中的讽刺。
  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没错,只见皇帝起身道:“既然珍贵妃精神欠佳,就将皇子和公主接到宜兰殿,由燕修仪抚养。”
  “不!皇上,您不能这么做!”郭惠珠情绪激动,倒不是她对郭惠珍所生的儿女有多深的感情,而是消息一旦传开,人人都会知道她失宠了,在与燕修仪的斗争中,她输得一败涂地。
  皇帝神色冷淡,让郭惠珠心中惊惧越来越盛,她几乎可以肯定,皇上知道了,哪怕不知具体原由,但一定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珍贵妃!
  当夜,皇帝还是带着孩子走了,郭惠珠麻木地望着门外黑洞洞的天色,好似要将她吞噬一般。
  她突然笑了,笑声刺耳,有宫女上前来劝,郭惠珠手一挥将对方掀到在地,“滚!连你们这等下贱坯子也敢笑话我!”
  “奴婢不敢,娘娘饶命啊!”
  郭惠珠阴鸷地看着一屋子仓惶求饶的下人,语气怨毒:“贱人,你休想得意!来人,去洛侯府知会一声,叫我母亲递牌子进宫!”
  宜兰殿。
  景岳正在逗一对龙凤胎说话,两人都只有一岁多,已经能说些单字,此时咿咿呀呀的乱叫还挺好玩儿。
  秦燕支见他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心里有些不舒服,竟然像小时候一般从背后抱住了景岳,让屋子里侍候的两名宫女羞红了脸——修仪娘娘看着冷若冰霜,但面对皇上却软成了一泓水,难怪皇上喜欢。
  然而事实上,皇上头皮都麻了,他感觉到背上软绵绵两坨的触感,虽然只假的,可是依旧如万千蚂蚁在身上爬,鸡皮疙瘩都钻了出来。
  景岳不知秦燕支又犯了什么毛病,就听对方道:“皇上,臣妾困了。”
  “……”景岳假咳一声,延续着自己百依百顺的人设,“来人,把皇子公主抱下去,朕和燕修仪要休息了。”
  “是。”
  等人都走了,秦燕支这才高兴,即便景岳推开了他,他也始终带笑。
  景岳:“你又干嘛?”
  秦燕支:“我敬业啊。”
  景岳:“……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敬业。”
  秦燕支笑了笑,“哥,我都听你的。”
  景岳又看他一眼,总觉得秦燕支最近越来越怪,但具体是哪里怪,他又说不出来。
  又隔了两日,洛侯夫人进宫了。
  华清宫中,郭惠珠攥着洛侯夫人的手,神色惊惶,“母亲,皇上一定发现我不是郭惠珍了,怎么办?”
  洛侯夫人打量着女儿,见她眼下乌青,整个人憔悴得像朵枯萎的花,心疼道:“你别慌,皇上就算有所怀疑也不可能确定,我教你的画皮之术并非凡人手段,娘也是机缘巧合得到的,世间人不可能想得到。”
  “不是的!母亲!皇上真的知道了,他那日还问我是不是有个嫡妹,还要替我嫡妹指婚!”郭惠珠哭哭啼啼,“我整夜整夜睡不着,一闭上眼,就能见到郭惠珍化为恶鬼来找我,要撕掉我的皮!母亲,你不是没杀她,只将她关起来了么?”
  洛侯夫人蹙了蹙眉,“娘的确没动手,只是,她逃了。”
  “什么?!”郭惠珠猛地站起来,“她怎么能逃?难道,来找我的真是她?!”
  “不可能,这皇宫守卫森严,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怎么进得来?是你忧思过多,夜有所梦罢了。”洛侯夫人沉思片刻,道:“你之前说皇上出宫一趟,回来后对你的态度就变了?”
  郭惠珠点点头,一惊,“母亲难道怀疑,是郭惠珍逃走后见到了皇上?将真相告诉他,皇上才怀疑我?”
  洛侯夫人神色凝重,“有这个可能。”
  郭惠珠怒道:“你当时为何不杀了她!留着这个祸害作甚?!”
  洛侯夫人:“不是你说要留着她看你风光么?”
  “我——”郭惠珠又气道:“可我没想到母亲连一个废人都看不好!”
  洛侯夫人一时语塞,怏怏道:“珠儿莫慌,皇上就算真听了郭惠珍所说,也不可能全信,否则,他为何不直接拿下你,而是一再试探?况且,郭惠珍已毁了容貌,就她现在那副样子不把皇上吓个半死都算好了,皇上喜欢的还是你这张脸,多半舍不得毁了。但他心中有怨气,因此对你冷淡了些。”
  郭惠珠:“可皇上既已知真相,纵然再喜欢我……的脸,也很难亲近于我,没了帝宠,女儿哪里还有半点风光呢?”
  “呵呵……”洛侯夫人轻搂了下女儿,“他不是喜欢燕修仪么?我的儿,娘助你再变一张脸又如何?
  “真的?”郭惠珠先是一喜,随即又沮丧道:“可我现在的身份怎么办?宫中贵妃,总不能说暴毙就暴毙,不让人见着尸体吧?
  洛侯夫人:“等到明年春猎,皇上会带嫔妃们出宫,到时便有了机会,只当你被野兽咬死便是。”
  “可我等不了那么久!”郭惠珠委屈道:“何况,就照如今皇上对我的冷淡,春猎他会不会带我都不一定呢。”
  洛侯夫人想想也是,便道:“这样吧,娘安排个可信的人进来顶了你现在这张皮,你就去做你的燕修仪,这一次,我们决不留后患。”
  郭惠珠有些犹豫,“这种事,会有人可信吗?”
  洛侯夫人不以为然:“身家性命都在娘手上,何况让她进宫做贵妃,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有什么不愿的。”
  郭惠珠展望了一番日后,终于雨过天晴,抱着洛侯夫人撒娇,“母亲,你真好。”
  洛侯夫人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心中微暖,“娘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想她过去不过一介孤女,尝遍了人间疾苦,偶然误入一处墓穴,从墓穴中得到了画皮之术,之后找着机会杀了一户人家的小姐,冒名顶替,这才有机会成了洛侯的继室夫人。
  她有了地位,有了富贵,更有了延续自己血脉的女儿,一切于她女儿有碍的,她都要清扫干净!
  转眼已是深秋,金黄的叶子落了满地,这天一早,皇帝说自己梦见了逝去的先皇,便带上一众臣子,前去五佛山为先皇祈福。
  夜里,宜兰殿中寂静无声。
  燕修仪正坐在小佛堂中为先皇抄录经文,一阵风吹灭了烛火,有白烟涌入室内,燕修仪捂着额头,晃了晃,便趴在桌案上昏睡了过去。
  一刻钟后,她出现在了珍贵妃所居的华清宫。
  郭惠珠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弯身捏起对方的下巴,挑剔地左右看看,“你就是靠这张脸迷惑了皇上么?”
  随即,她厌恶地松开手,朝燕修仪身上踹了一脚。
  房中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妇人道:“别耽误时间了,快动手吧,皇上明早就回来了。”
  郭惠珠:“其他人都处理好了么?”
  她们为了将燕修仪带来,也动用了不少力量,好在一切顺利。
  “放心吧。”妇人又指着身旁一名神色紧张的女子,“一会儿就由她顶替珍贵妃,你则以燕修仪的身份回到宜兰殿。”
  郭惠珠笑道:“多谢母亲。”
  斗篷妇人自然是洛侯夫人,她将一盒匣子交给了郭惠珠,后者揭开匣子,取出几根骨针和一个瓷瓶。
  郭惠珠拔了瓶塞,将骨针放入瓷瓶中搅了搅,再抽出来时,骨针已散发着荧绿的微光。
  她莲步轻移地走到燕修仪面前,将一根骨针从她百会穴刺入,轻轻一挑,头皮一下子翻开来,露出里头腥红的血肉,以及隐隐可见的头骨。
  郭惠珠已经是二次操作,技术熟练不少,她用几根银针配合,一点点剥下了燕修仪的皮,又拿小刀一割,整张面皮都落在了她手上。
  手中的皮肤带着温热的腥气,还在滴着血,郭惠珠一想到即将拥有这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一时喜不自胜。
  “母亲,你快快施法,助我换上这张皮吧!”
  她的兴奋溢于言表,可向来纵容她的洛侯夫人,此时却发出了尖细的笑声。
  “母亲?”郭惠珠困惑地催促,就见对方缓缓摘下兜帽——那是一张异常恐怖的脸,只能从鲜血淋漓中模糊辨认出五官的位置,但郭惠珠却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她的姐姐——郭惠珍!
  此时,郭惠珍微微咧开嘴,似乎正对她笑。
  “啊——”
  郭惠珠一声惨叫,又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仍躺在寝宫中,手上黏糊糊的,正握着一张人皮。
  而房中,还有许多宫女太监缩在墙角,都一脸恐惧地看着她。
  郭惠珠心脏重重一跳,怎、怎么回事?难道她当着这些人的面……
  不行!她的秘密不能曝光,这些人都要死!
  就在此时,一众禁卫军冲入了华清宫,皇上也紧随其后赶到。
  当郭惠珠看清皇上身边跟着的斗篷女人时,顿时又惊又怒,失了理智吼道:“郭、惠、珍!是你!”
  她又下意识往旁边看去,就见一人倒在血泊中,整张脸已经没了皮,而此人的衣着也让她眼熟,好像是她母亲惯常穿的……
  那一瞬间,她忽然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幻觉?郭惠珠感觉自己快疯掉了!
  “皇上!人还活着!”
  有禁卫检查了地上躺着的女人,见对方仍“嗬嗬”喘着粗气,凸起的眼睛有泪水淌下来,可怕又可悲。
  见惯生死的禁卫也忍不住头皮发麻,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皇帝命人叫来太医,为其诊治。
  等局面稳定,皇帝再次看向了郭惠珠,他的眼神满是厌恶,让郭惠珠痛彻心扉,她听见皇上说,“珍贵妃私通外人入宫,又在宫中操弄邪术、谋害人命,三罪并罚,即日打入冷宫!”


第100章 
  荣宠加身的珍贵妃,就这样被关进了一座破败的宫殿,当晚,她又一次见到了郭惠珍那张脸,但这一次,她已经不害怕了。
  “你又来找我做什么?我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满足么?”
  郭惠珍:“你这样也是咎由自取,怎么,这下不当我是鬼了?”
  郭惠珠:“是鬼又如何?大不了你杀了我。”
  郭惠珍:“我杀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你不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郭惠珠死水一般的眼神微动,却没有作声。
  郭惠珍:“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你以为被你捉去华清宫的是燕修仪,实则是你母亲,你以为斗篷妇人是你母亲,实则是我。哦对了,你母亲已被太医保住了性命,只是她的脸,啧啧,也不知父亲还能不能忍?不过,父亲这洛侯位置也坐不稳了吧?”
  郭惠珍不信后宅里的事洛侯一点不知,这件事谁也不无辜。
  郭惠珠脸色赤白,捂着胸口急喘,半晌才道:“你、你怎么会障眼法?”
  郭惠珍定定地看了她片刻,什么也没说,任她独自去猜,终生无解。
  坊间传言,数日前,皇帝的宠妃燕修仪暴毙身亡,他与珍贵妃所生的一对龙凤胎也不幸去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珍贵妃争宠导致,不但害了燕修仪,也不慎牵连了自己一双儿女。
  皇帝大病一场,足足一月才清醒,之后便将拘押在冷宫的珍贵妃处以剥皮之刑,又将珍贵妃的母亲打入天牢,日日折磨。
  而在离京城数千里的某个乡间,一位美貌女子正对着两名青年叩拜,“多谢两位仙长的恩情。”
  女子正是郭惠珍,她此时已知两名青年并非凡人,否则又怎能使出神仙手段,顶替了皇上?且频频使用障眼法,让她随意出入华清宫以至于无人察觉?还能炼制令她恢复容貌的仙丹?
  如今害了她的人得到报应,伤了她心的皇帝深尝过与她同样的痛苦,两个孩儿也送到她身边,纵然她余生都只能隐姓埋名做个村妇,但她没有牵挂,也再无遗憾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她再次磕了个头,久久未起。
  ——
  上一次杏花村幻境,景岳得了能延寿一千五百年的南翁仙丹,这一次他们也没白来,景岳通过对洛侯夫人催眠,知道了她的邪法乃是从一本书上学来的,便理所当然地将书拿走了。
  景岳看过书后,发现这本书并非邪法,它其实是一种变化之术,书上记载了许多种改变样貌的方法,剥皮乃是最为粗浅的一种。洛侯夫人没有灵根,练不了其它法术,只能选用最残忍的一招。
  但事实上,此书名为《千面相功》,修炼到至臻境界,只需借用一根头发便能幻化成他人的样貌,还能随心所欲改变自己的容貌。这种变化之术与尸门、修罗塔的都不一样,前者只是变,后两者几乎等同于附身。要说相似,可能更接近于易容丹的效果,但易容丹根本瞒不过紫府以上的修士,而《千面相功》几乎能糊弄住渡劫以下所有人。
  景岳将书收好,拍拍秦燕支,半开玩笑道:“燕支这宠妃也没白当,还弄了本挺有趣的功法笑了笑。”
  秦燕支似笑非笑,“哥哥的皇帝也没白当,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识哥哥扮一回女子?”
  景岳怀疑秦燕支心有怨气,强词夺理道:“我是怕你年纪轻轻应付不来,皇帝总被万千佳丽环绕,一定要经得住诱惑,万一你被迷惑了怎么办?年轻人,还是要戒色啊。”
  秦燕支听见“戒色”二字,莫名想到了不久前,他独入幻境时见到了雨中湿身的景岳,脸上又微微泛红。
  景岳只当他面皮薄,心想这就受不了了?要是叽叽给你念小黄文,就地摊上以你为主角的那几篇,你岂不是要暴血而亡?
  意识里蓝凤立刻道:“我我我!叽叽可以背诵!”
  景岳:“……不用。”
  天真的景岳很多年之后才知道,让叽叽念小黄文算什么,真正可怕的是,某人可以用极为正经的语气念着小黄文里的剧情,同时对他做着极为不正经的事。
  此时,周围的景象开始渐渐虚化,接着他感觉身体一轻,落入了一片黑暗。
  对于修者而言,即便是黑暗中也能靠神识视物,但这里似乎封闭了神识,视界里出了黑色,什么都没有。
  “景景景景景景,你在哪里呀?”蓝凤焦急的声音传来,“叽叽找不到你了!”
  景岳能听见不远处有翅膀扑腾的声音,忙道,“叽叽过来,我在这儿。”
  话一说完,他感到一只手碰到他的胳膊,又滑下来,握住了他。
  “哥。”
  景岳见秦燕支也在,略略放下了心,“我们估计是到了第六层,这里……”
  他手一挽,五指缝隙出现几颗冰凝的石块,景岳投石问路,从回声判断此地应是一条甬道,很长,而且不宽。
  “没有气味、没有声音、没有视觉,这里好像被封闭了一样。”
  秦燕支:“那我们往前走么?”
  景岳:“只有往前走。”
  叽叽钻进景岳怀中,两人一凤抹黑前行,一路上提高警惕,但什么都没遇到。
  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不见时光。修士的身体很好,他们走再久也不觉得疲劳,只是心理上很沉重,好似这么走下去,就会走到天涯海角,走过沧海桑田。
  秦燕支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抹幽魂,飘在无边的黑暗中,唯有手掌上传来的温热,让他还能触摸到一点真实。
  “哥,咱们说会儿话吧,我感觉自己都快要消失了。”秦燕支苦中作乐道。
  “你别分心,这里随时可能有危险。”
  秦燕支只得闭上嘴,更加用力握住了景岳的手。
  渐渐的,他身体越来越热,仿佛置身火海,足踏岩浆,连灵魂都快被烧化。到后来,他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偶尔,眼前还有一点白光闪烁,好像不远处就是甬道出口,可当他仔细寻找,依旧只有一片漆黑。
  景岳听着秦燕支的喘息声,猜到对方可能遇上了难题,可他自己却半点影响也无。
  他推测,或许这条甬道本就是一种心境考验,他可以平心静气地一直走下去,但小界中的秦燕支算起来不过二十岁,经历也很单纯,恐怕要受一番苦。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出声提醒,因为只有靠秦燕支自己撑过去,才能真正冲破黑暗,而且他相信,秦燕支一定可以。
  秦燕支知道自己眼下的状态不正常,陌生的焦虑感充斥内心,让他很想反抗,想毁灭,想不管不顾地发泄一场!
  他意识逐渐混沌不清,所有理性都一点点剥离、瓦解、粉碎。
  若此时还有光亮,那么景岳会看见秦燕支一双眼已变得通红,眼中满是暴戾和欲望。
  但他看不见,只是担心地用指腹摩挲着对方手背,以作安抚。
  那一刻,秦燕支突然顿住了脚步,他感应到身边传递来的善意,炽热的身体稍稍降温,理智略有回笼。
  他眼前出现了一片汪洋,巨浪滚滚而来,撞击在山石之上,飞溅的水珠汇成一个“景”字,一笔一划都晶莹剔透,倒影着海水的蔚蓝,仿佛将整片海洋都锁在其中。
  秦燕支看着那个“景”字,想起来一个名字,那个对他来说最重要,最有意义的名字。
  他的心开始回归宁静。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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