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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话桑麻[系统]-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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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这一声，不过是刺激王琰回忆事情的前后经过……便将对方的记忆，以至于想法、心情，尽数摄取。
可以说，是“搜魂”罢。
不过顾忌着长公主，他用的术法到底还是偏于柔和，不至于损伤被搜魂者的神魂。
于是，短短数秒，王琰的话没说清楚呢，鬼王大人就知晓了宿桢遇险，准确地说，是失踪的真相。
王琰确实是个导火索，但正如他自己说的，其实不关他的事。
不过是太蠢了，被心怀叵测的亲爹王伯璨利用，以他性命做要挟，骗得宿桢落入圈套。
再如何蠢笨，王琰毕竟是亲外甥，且如今成为虎贲军的一员，于公于私，宿桢不能见死不救。
以宿桢的手段，对付区区一个王伯璨不在话下。
与其说被骗入圈套，不如说是故意的，将计就计。
然而马有失蹄。
始料未及，在王伯璨背后，藏着一个聂枚。
聂枚这个名字听着陌生，傅藏舟也是反应了两秒，陡地才想起对方是谁来着。
王琰唤“五舅”，正是睿宗还在时，被宿桢打残了后被玉牒除名流放南海的五皇子。
宿桢的同父异母的五哥。
傅藏舟放开了王琰，顺手往对方嘴里塞了个药丸，木然的语调显得毫无诚意——
“对不起，吃了这药，等等就不头疼了。”
尽管宿桢遇险的部分责任，在于这家伙太蠢，但……
到底也是受害者。
聂官家难得情绪外漏，是些许懊恼：“怪吾轻忽大意，没让人看好聂枚，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他竟然变得如此有手段……”
想到幼弟与聂枚的宿怨，不，应该说，二人间的仇恨可谓不共戴天，难免担心得不行。
“也不知聂枚从哪学到的法术，”聂桓轻蹙着眉，“连阿保也抵抗不了。”最让人揪心的是，“不知他将阿保带去哪里了。”
傅藏舟垂目不语。
观王琰零碎的记忆画面，他确实发现了聂枚，乃至王伯璨都有些神鬼手段，不是人修，甚至邪修的术法，更像“妖法”。
不过，桢哥之所以被抓走，不是他修为不济、技不如人，而是对方居然手握特别厉害的法器。
不仅挡下藏舟剑的攻势，同时束缚了宿桢的行动。
默然无言的长公主，这时艰难出声：“怪我当年蒙昧，竟被王伯璨那等恶徒迷了心智……”
早没了伤心，甚至连失望也提不起力气。
脚边亲子抱着头还在痛苦呻吟，她神态疲倦，视若无睹、恍如未闻。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聂官家摇头，“救回阿保是当务之急。聂枚他恨极了小七，怕……”
话没说完，看到鬼王大人忽而有了动作。
二度将王琰抓起。
吓得怂包“啊”地一声就想求饶。
“噤声！”
对上流溢着血色的双目，王琰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瞬时变成了鹌鹑。
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傅藏舟压下迁怒的心情，语气冷静：“取你一滴指尖血。”
尖锐的指甲戳破王琰的指头，汩汩涌出的鲜血尚没淌出，瞬息间被尖甲吸收。
比起之前被搜魂，完全称不上疼痛，某个怂包看到这“灵异”的一幕，害怕得两股颤颤。
可惜在场的至亲们，无一人有心情关注他是怕或不怕。
聂桓眼露希冀：“藏舟想到了法子？”
“以血缘联系追溯因果，借王琰的指尖血，可以追踪到王伯璨所在。”
略作这一句解释，不敢再有耽搁——
“我这便将桢哥带回来，请兄姐们静候佳音。”
语音未落，人当场消失了。
头回亲眼看到异姓弟弟这神异的一面，聂官家与长公主都微微一怔。
聂桓注视着傅藏舟消失的地方，语气喃喃：“但愿……”
顺利吧！
然而直觉告诉他，傅藏舟这一去恐怕不那么简单。
……何止不简单。
血缘追踪确实有用。
因果线指示着王伯璨朝东南方向逃离。
于是化身鸑挡刂垡蝗辗尚惺Ю铩�
飞至东海与南海交汇的海面上。
好比罗盘失灵了，无法准确感知到王伯璨的位置。
盘旋了数个时辰。
傅藏舟觉得这一带有些熟悉……
啊，对了，往北几百里，不就是东海诸部所在？
之前几年他为查找“钥匙碎片”的下落，多次探访红莲教与附近海域。
试图找到，所谓“天神仙窟”。
“天神仙窟”？！
灵光乍现。
想起聂枚被流放南海，原本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看“前世”就知道，对方一辈子也没掀起什么风浪——如何突然学会妖魔手法？
定是有“奇遇”！
这片海域，距离南海不算太远，如果……
突然感知到一丝微弱的气息。
王伯璨！！
黑色凤凰呼啸飞越海面。
在一个海礁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老男人。
无声息降落，俯首打量神志不清的人。
对方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靠近，求生本能发作，艰难地发出气音：“救、救命……”
青年面无表情，虚虚抬起一根手指，似有一道光芒直接蹿入王伯璨的眉心。
是短促的一声“啊”。
地上的男人旋即没了声息。
真真正正的“搜魂”。
搜完了，魂魄承受不住鬼王沛然的力量，直接湮灭成灰。
不经意取了一条人命的傅藏舟，心如止水，毫无动容。
转头，望向礁石的罅缝。
一步一步走近。
手掌遂按压在一隐蔽的凹陷处，慢慢灌注着鬼力。
按照王伯璨的记忆，是该用鲜血涂抹的。
他的体质到底不同于正常人。
便只好试一试别的手段……
幸好，赌对了。
下一刻一股强大到可怕的吸力，将他整个人席卷入气流漩涡。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感觉。
像是回到了当年，不小心跌入西河魔潭中。
时空的吸力比之更加强劲，仿佛稍有一点动作，身魂便会被撕裂个粉碎！
于是，干脆放松身体；
与此同时尽量维持清醒的意志。
然而随着眼前越发模糊，思维也随之陷入混沌。
昏迷的前一秒，满心仍是牵挂、担忧，带着些许自责与丝丝委屈。
搜了王伯璨的魂，他发现宿桢一开始预估不足，被聂枚他们抓了；
但之后，显然有逃脱的办法。
男人却没有选择脱身，反而与聂枚虚与委蛇。
王伯璨他们自然没发现，然而了解爱人如鬼王大人，自是从记忆片段里发现了端倪。
很有可能，宿桢从聂枚二人口中套出了“天神仙窟”的消息。
知晓自己一直在找寻“钥匙碎片”，所以不惜以身涉险……作为“罪魁祸首”，傅藏舟如何不自责？
可一想到男人罔顾自己的安危，自责的同时难免觉得委屈。
等他找到桢哥，一定……
“……醒来了？”
傅藏舟猛地睁眼，迎上一张满脸褶子如老菊花绽开的脸。
默默无言。
余光迅速扫视一圈：
这里……
奇怪。是一个卧室，看房屋构造与摆设，不像昱国或显国的风格。
感觉很违和。
站在床边的老头负手背在身后，用审视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
低眉顺眼，傅藏舟不动声色。
感觉到自己的鬼力遭到些许禁锢……倒不是一点儿术法不能用，差不多退回到刚修炼时的水准。
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这时有人闯入，风风火火的样子：“爷爷你找到人选了？”
是个年轻人。
马褂长衫，束着发髻，很是奇怪的装扮。
他看向床上“虚弱”的、气色苍白的青年，讶异道：“九阴之体？”
傅藏舟：“……”
体质至阴，不代表就是九阴之体好罢？
想到下落不明的桢哥，到底按捺着心里不爽。
初来乍到，一无所知，他需要一个了解此界的敲门砖。
——是的，在感知到这里极为异常的天地之气时，他就知道这里不是昱国，甚至不是桢哥他们原本所在的世界。
有了穿回“前世”的经历，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万幸这回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保……大概没问题吧。
看起来有些阴阳怪气的老头，终于有了反应：“九阴之体，千年难遇。想必那畜生会满意的。”
年轻人面露一丝不忍：“可他不过是普通人，看着手无缚鸡之力……”
傅藏舟：“……”
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说的是他吗？
老头冷哼：“如今这世道，普通人想活下去总得付出代价。”
年轻人沉默了。
老头放缓语调：“只要他放聪明点，顺从一些，应当能活到我们铲除了那畜生。”
年轻人低声叹道：“也是，那位‘妖王’倒也有些良心，不滥杀普通人，”说着，有些迷茫，“如此，为何不能和平相处……”
“荒谬！”老头厉声喝止了其孙子的言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畜生就是畜生，哪里懂得怜悯？故作怀柔，不过为迷惑人心罢了！”
年轻人显然十分畏惧祖父的威严，连连道歉：“是孙儿想差了，爷爷莫恼……”
傅藏舟一声不吭，装作不存在，分析着这对祖孙的对话，试图弄清楚此界的一些背景。
不过……
这二人还真够漠视自己啊？
下一刻，那对祖孙便将注意力投放到他身上。
年轻人赶在其祖父之前开口：“虽说斩妖除魔，人人责不旁贷，但他……爷爷不如让孙儿说明一下利害关系？听这位……”他看向床上的青年，“不知该如何称呼？”
傅藏舟缓缓出声：“傅藏舟。”
隐藏姓名没必要，更重要的是……
用本名，万一他找不到桢哥，兴许对方听到他的名字，便自己找来了。
想到王伯璨的惨样，他对桢哥的手段多了几分信心。
“傅公子，”年轻人自我介绍，“这里是连云山秦家，在下秦家第三子秦昭。”
傅藏舟眉头微动，装作一副不善言辞的模样。
对方也不介意，自顾自说道：“我人族本就式微，一旦‘妖王’当真一统妖鬼道，我等生存恐怕越发艰难。”
所以？
秦昭啰里啰嗦一大堆，就在傅藏舟渐渐不耐烦，考虑要不直接离开，随便找个人打听消息时……
对方终于说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鬼王大人错愕道：“你们……要我嫁给‘妖王’？”
什么鬼！
这些人脑子瓦特了？
第102章
然而他的脑子没短路。
就好比走在大街上；不认识的传教者拦下你说，让你“以身饲虎”嫁给对头教会头子；拯救世界和平……恐怕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骂一句“神经病”就算修养良好了罢？
何况眼睛没瞎的都看得出来；他是男的，居然要求他“嫁人”？
荒谬！
他跟桢哥可是登记了户口本（族谱）的合法夫夫；都没正经办过什么婚礼；更别提让他“嫁”乱七八糟的其他人了。
谁给这秦家的脸？
哦，秦家人捡到失去意识的自己，所以……
这是以救命恩人自居？
就当他“报恩”罢，嫁人与斩妖除魔、拯救苍生有劳什子因果关系？
更重要的在于；他连“妖王”是谁也不知道好吧？
秦昭巴拉巴拉解释了好一通。
傅藏舟这才明白——
妖鬼道纷纷扬扬传着“妖王”意图娶个人类妻的消息；
然而“妖王”嗜好南风；偏偏修炼的是罕见的至阳之功；以其体质与功法，双修伴侣得至阴体质才行……于是这“妻子”的人选就有些难办了。
男性生来多阳刚；便是个别阴柔的；至阴体质也是极为罕见。
一众人类势力，听到“妖王”娶妻的消息，各个蠢蠢欲动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灭杀“妖王”、铲除一大妖鬼势力的绝佳机会。
于是纷纷“进贡”——妖鬼当道、人类式微，尤其这西洲一带；不管愿与不愿；人族各方势力表面上不得不屈服在那位“妖王”的淫威下——送上娇柔百态、丽姿万千的众多……美男子。
无奈至阴体质太稀罕了；“妖王”口味又挑剔，众多“美人”每一个看得上眼，全遭到了“退货”。
可人类这一方急的啊！
妖鬼那边甚是不满。
秦昭说：“我秦家打探到一些隐秘，‘妖王’到底是畜生化形……”
难以启齿，便说得含含糊糊。
傅藏舟听明白了，是说“妖王”的发情期来了？
秦昭语含歉疚：“挟恩图报非君子之为，可关系到我人族生死存亡，傅公子又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九阴之体……”
所以合该我就得嫁给“妖王”？
鬼王大人没吭声，看这秦家倒是做足了大义凛然、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对祖孙，如果知晓自己不是什么九阴之体，实实在在乃太阴清灵之气凝化的“鬼王”，恐怕当场便对自己刀戈相向了吧？
“那‘妖王’原形何物？”
心里吐槽着，傅藏舟面上不动声色，好奇打探“妖王”的消息。
他当然不是真畏惧这秦家祖孙，煞笔了答应嫁给“妖王”。
耐着性子听秦昭废话了半天，不过是系统久违地发布了一则任务。
悬赏任务。
百万冥币的奖励便是鬼王大人如今不差钱，看到那一串的0也难免心旌摇曳。
第一阶段的任务，正好跟“妖王”有剪不断的联系。
且不提任务具体要求，傅藏舟最惦记的是下落不明的桢哥。
无奈鬼力被禁锢了大半，变不回原形，更糟糕的是驭灵也放不出来，此间天地之气紊乱，鬼王的感知受到了大大的局限。
想找桢哥，一时间无处着手。
看到任务提示，理所当然把主意打到“妖王”身上。
更准确地说，有一种直觉吧——直觉从“妖王”着手，可能找到桢哥的下落。
再不济……
看在秦家“救命之恩”的份上，他帮忙把“妖王”赶下台就是了。
顺手接管“妖王”的势力。
届时收服一众手下，找桢哥就方便多了。
当然，鬼王大人也没过于自视甚高，万一不是“妖王”的对手，就……三十六计走为上。
至于说，秦家想阻拦他……
傅藏舟扫视着秦家祖孙。
哪怕他的实力被大大限制，这二人联手也不能把他怎么滴。
秦昭回答他的问题：“乃一百丈黑蟒。”
蛇精吗？
傅藏舟若有所思，嘴唇轻启正要再追问，忽被秦家老头冷声打断——
“莫打探太多，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听老夫的安排，安心待嫁即可，等铲除了那畜生，秦家保你一世荣华！”
傅藏舟险些没忍住出声怼上。
这老头子真讨人厌。
秦昭倒是会做人，紧接着开了口，语气温软：“爷爷没有恶意，傅公子切莫在意……只要公子你答应帮忙，往后但有所求，我秦家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道德绑架也真够溜的。
结果傅藏舟就被“绑架”了。
当然不是他真打算嫁给乱七八糟的“妖王”。
只不过他有心想接近“妖王”，跟秦家的打算在某种程度上是不谋而合。
随便丢出个傀儡，掩人耳目罢了。
三天后，送嫁队伍从连云山出发，前往数百里外的十方城。
正是“妖王”的大本营。
据说戒备森严，等闲人不得靠近十里。
——要不然傅藏舟也不会答应“帮”秦家的忙，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清楚对方底细，混在本地人类势力里，方便他进一步打探消息。
轿子里，青年端坐，一身喜服，红殷殷的，看着有些渗人。
黑发玄衣的青年坐没坐相，反正隐着身，无人看见，歪躺在轿顶，磕着之前从殷修竹那买来的瓜子，好不惬意。
目光扫过死气沉沉的送嫁队伍，有些无语。
送“新娘”明明是喜事……让人不禁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鬼片，那啥，黑山老妖娶妻的场面。
或者说，这个世界整个“画风”就是阴恻恻的；
便是太阳高照，阳光落在人身上也给人一种森冷的错觉。
天地间溢满阴秽之气，难怪此间妖鬼横行，人族只能苟延残喘。
丢开瓜子皮，傅藏舟打开系统面板，将悬赏任务的任务提示仔细研究了一遍。
心情是些许微妙。
根据这些日子他刺探到的消息，结合系统透露的隐秘……
让他不由自主联想到桢哥的世界。
或者说，桢哥的世界如果不重订生死规则、建立轮回秩序，阴阳继续失衡、生死长久地逆乱……几百年后，极可能变得跟这个混乱的世界一个样。
规则崩盘，秩序紊乱。
终有一天，不光是人类灭绝，便是如今横行的妖鬼，也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
所以，这回的任务目标，就是——重建规则，导正秩序。
傅藏舟默然。
真谢谢系统看得起他啊。
这个世界乱了几百年，靠他一人之力，就算鬼力某一天被解禁，短短时间想“重建规则、导正秩序”，痴人说梦呢！
再看系统任务的限制时间……
嗯，一百年。
真要浪费个一百年，他怕回去后，桢哥的世界也崩坏了。
许是捕捉到他的怨念，系统更新了一条……
也许可以说是“喜讯”的消息？
道：时空流速有异，哪怕在这个世界待个上百年，回到原本的世界也不过过去个一两天。
傅藏舟这才勉强安心了。
转而对着这艰巨的任务头痛不已。
这一回，可真要他拯救世界了。
然而该怎么拯救？
系统倒是“贴心”，指明了一条“明路”——
唯有一个字：杀！
不仅杀掉为祸的一众妖鬼，还得杀掉那些作乱的人修。
将生灵清洗一遍，净化此间的阴祟厄气，套用“地府天国”的模板，建立新的生死规则与轮回秩序……这个世界慢慢便能恢复正常了。
傅藏舟：“……”
可真谢谢系统的“好主意”。
合着这不是原来的世界，人命与那些妖鬼的性命就不值钱了？
不是他圣母，实在是采用系统的办法，就得亲手结束数以千万计的性命。
杀孽太过深重，他负担不起。
啧，糟心！
还是赶快找到桢哥吧。
桢哥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万无一失的办法的。
傅藏舟无比思念着他家桢哥。
强行压下焦虑与担忧。
——这个世界，无论人类，抑或妖鬼，都很危险，宿桢虽也会一二术法，可修炼的时间到底太短，以他的实力，对上秦家秦昭也毫无赢面……
不，没必要太悲观。想想王伯璨，桢哥在被聂枚控制的情况下，还能将对方坑个半死不活……此间虽弱肉强食，然而强者从来不光是强在武力……
忽是一阵阴风起。
敏锐察觉到周遭的异动，傅藏舟顿时敛起胡思乱想，指尖微动，肉眼看不见的一道屏障将他整个人罩住。
他可不傻。
这个世界危险重重，在没彻底摸清楚妖鬼的平均实力前，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送嫁队伍皆是人修好手。
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
领头者，也即秦昭打了手势，队伍暂停，一众人当即戒备起来。
年轻的公子面上谦和，拱了拱手，沉着出声：“诸位来客，不知……”
话没说完呢，“啊”地一声，好像被人攻击了……
为什么说“好像”呢？
就在傅藏舟屏息提防时，忽是心中一凛，后脊一阵发凉，然而等不及他作出任何防备或反击的举动，细微的一声“咔嚓”，是“化雾”布下的结界破裂的声音。
腰间一紧，头晕目眩。
以他的目力尚且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整个人就“飞”起了，好是一阵狂乱颠簸。
耳畔风声簌簌，吹得发髻散开了，脸皮差点变了形。
“放……”
猛地噤声。傅藏舟微微眯起眼——
黑色的，百丈长的，巨蟒。
妖王？
问题来了，为什么这“妖王”的气息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
“桢……”
“哥”字没喊出口。
忽而天旋地转，下一刻，他发现自己被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抱在怀里。
“公主抱”什么的他也没心思吐槽了。
有些愣。
眼前的“桢哥”，无论装束或气质，熟悉又略有陌生，像……
像是“前世”的桢哥。
又似乎哪里不同。
还没琢磨明白，下巴被人轻轻捏着。
是男人低沉的醇厚的嗓音——
“秦家进献的新娘？”
傅藏舟：“……”
果然有哪里不对。
这时“唰啦”一声，凭空出现乌泱泱的一众妖鬼，各个奇形怪状的。
将他二人围在中央。
不等傅藏舟戒备，妖鬼们齐刷刷跪地，高喝：“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如愿觅得如花美眷！”
傅藏舟：“……”
怕一个个都是文盲吧？什么叫“如花美眷”？
明明是，如意郎君！
不对。
被带歪了思路的鬼王大人扶额——
现在是纠结“美眷”还是“郎君”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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