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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之型男天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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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琢磨什么事呢?”
阮暮灯替萧潇揉着太阳穴,好让他放松下来。
“唔,我在想; 萧宁那么想要得到的那两只玉蝉,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虽然面上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萧潇对萧宁说他几百年来没有多少长进那一句话,其实是非常在意的。
他和萧宁在实力上的差距,从孩提时代还在山上学艺的时候起,就一直存在着。
即便从明末到如今几百年光阴过去,他都快要记不起当年日日跟在师兄身后的时光了,但今时今日两人再会的时候,萧宁依然是他无法对抗的存在。
他记得,很久以前萧宁就曾经说过,在学道一途上,他缺了点野心和好奇心。
萧潇虽然天生伶俐聪慧,而且在学法修道上有着常人难及的天赋,但他一不图享受,二不求长生,更没有那种成为人上之人的野望,从来没有想过要凭自己的能力求得什么大功绩、大名声,自然也不会狂热沉迷于术法一道上。
而且虽然他平日里总表现出爱财不吃亏的模样,但只要是熟悉萧潇为人的,都知道这人骨子里还是数百年前游历江湖时养出的那种仗义疏财的侠客做派。
因其为人心性洒脱,不容易心生执念的缘故,这么长的时间里,真正放在心里的,除了早已仙逝的师傅之外,就只有曾经的师兄萧宁,以及现在的恋人阮暮灯了。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像萧宁觉得他虚度光阴、浪费天赋一样,萧潇也一直无法理解萧宁那病态的偏执和求知欲,以及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不惜做下的种种丧尽天良的行为。
所以萧潇心头默默憋着一口气——如果萧宁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如他的话,他就更要证明自己选的路没有错,错的是他那忤逆师门、伤天害理的师兄。
“你先前猜测过,萧宁现在既然已经敢堂而皇之的使用降术,要么就是他换了个合适的肉身,要么就是他找到了规避术法反噬的方法。”
阮暮灯一边替萧潇按摩着头部,一边顺着他的疑问思考起来。
“既然你已经确认过,他现在用的还是‘白意鸣’的身体,那是不是可以猜测,那两只玉蝉,或许是某种避劫挡灾一类的法器?”
“嗯,你说的确实很有可能。”
萧潇被自家徒弟按揉得很是舒服,像只小憩的猫咪似的眯起眼,侧过头,用脸颊在阮暮灯结实的大腿上摩挲了几下,又立刻被青年摁住不准乱动,以免给他磨出火来,提早结束了这段对话。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萧宁根本不在乎滥用降术会飞快地报废掉‘白意鸣’这个肉身,而且早就找好了十具八具备用品,跟换季穿新衣一样,想换就换。”
阮暮灯蹙起眉,想了想才说道:“虽然我不太肯定,但先前也看了点书……”
他说的是萧潇昏迷不醒,他守在知了观里,除了陪护照料师傅之外,就是翻古籍找线索的那段时间。
“我在好几本古书里都看到过有关夺舍移魂的记载,虽然没有写明具体的方法,但似乎无一例外的都在强调一点,这类秘术不是那么容易施行的,而且每行一次,对自身魂魄都会造成一定的损伤。”
阮暮灯修长的手指探进萧潇柔软的黑发间,按压着头皮上的穴位。
“即使萧宁夺舍的本事再了得,应该也不能频繁的更换肉身吧?要不然,他也不需要以‘白意鸣’的身份忍耐那么多年了。”
“你说得没错。”
萧潇被伺候得很舒服,干脆翻身坐起,掰开自家徒弟的大腿,背对着人,窝进他紧实温暖的人肉靠垫里,让阮暮灯顺便帮自己捏捏后颈和肩膀。
“一般来说,人的三魂七魄只有经历胎中之谜,从母体中孕育,才能与自己的肉身契合,就跟量身定做的衣服一样。其他人的肉身,就算再怎么抠八字掐命格,也是不合适的二手货,怎么都不如原装的好。”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
“像我先前的情况,要不是夺舍的白狐本来就是与我有魂契的灵役,而且当时它已经死了,就剩一个空壳子,不存在彼此魂魄相互冲突,竞争肉身使用权的危险的话,我怕是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成功的。”
说到这里,萧潇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笑了两声。
“萧宁大概不知道我丢了一魄的事吧……其实像我这种魂魄不全的人,想要夺舍周涵那样福泽深厚的人的身体,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就算勉强成功了,魂魄也会受到很大的创伤……也亏得是你,替我取回了原本的肉身,不然,我大概真的不会再有醒过来机会了……”
阮暮灯听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知道萧潇怕是又想到了他们在墓穴里的那段经历,连忙将人圈在怀里,掰过脸亲了几口,又抛出新的问题,打断对方的纠结。
“我记得你说过,萧宁的魂魄曾经被红鸾之焰所伤,只能躲在金蛇匕首里养魂了好几百年,才终于找到一个附身在白家死婴身上的机会。”
阮暮灯用下巴轻轻蹭着萧潇的耳廓。
“既然他在金蛇匕首里养了几百年,都只能找个中阴身才能还魂,总不可能在‘白意鸣’身上过了三十来年,就恢复到可以随便换肉体的程度了吧?”
萧潇觉得和自家聪明能干的徒弟说话就是轻松省力,喜滋滋地回头,给了他一个夸奖的亲吻。
“没错儿,所以随便再换个肉身是不可能的,像‘白意鸣’那么特殊的八字命格,怕是再过一百年也难再让他撞上一个——既然换不了,那就只能凑合着用——那两只玉蝉,也许确实是用来消灾避劫,抵御降术反噬的!”
见萧潇想通了,阮暮灯也觉得很高兴。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应该抢先萧宁一步,找到剩下的那只白玉蝉吧?……不过,连身为养女的赵晓燕他们一家都没有线索,那玉蝉究竟被赵麒藏在哪里了?”
萧潇摁了摁眉心。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先不说那玉蝉到底在哪里,就算真让我们先拿到手了,我也没信心能够守住它啊……”
萧潇回头看了阮暮灯一眼,深知自己现在最大的弱点已经被萧宁知道得一清二楚。假如他真得了玉蝉,而萧宁又用他家爱徒的安危来威胁他的话,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交出玉蝉来保住阮暮灯。
就在这时,他丢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那铃声十分特殊,是一段老者口诵的梵音。
萧潇一听,立刻从沙发土豆的状态中翻身跃起,两步抢到柜子前,从包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萧潇,立刻来我这儿一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者沙哑而低沉的嗓音。
“百藏记的掌柜死了,伙计清点以后发现店里丢了一只箱子,我怀疑,就是你们要找的白玉蝉。”
第 118 章、十三、天谴01
挂断电话之后; 萧潇不敢耽搁; 立刻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临行前; 他看到阮暮灯杵在玄关鞋柜旁; 身上也已经穿上了外出的行头; 什么也不说,只默默的盯着他; 目光中清清楚楚写着“带上我”三个字。
“也罢; 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萧潇随手在徒弟后脑揉了两把,就拿上车钥匙; 带着人出门去了。
因为萧潇以前常开的SUV被犬鬼在车前盖上砸了个大坑; 送修还没回来的缘故; 这几天萧潇用的都是弎子备用的一台外型有些骚包的香槟色莲花。
跑车出小区以后直接上了环城高速,一路风驰电掣,半小时后,停在城西城隍庙附近的商店街前。
时间已是晚上将近十点; 这一带绝大多数店铺都已经关了门; 游人和香客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两人绕进城隍庙后门旁一条古旧而复杂的老胡同里; 拐了两次弯,不多会儿就看到警察用黄色塑料胶带拉起的显眼的隔离带。
打电话联络萧潇的,便是阮暮灯从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古先生。这时古先生已经派了个年轻的弟子守在隔离带旁,远远看见萧潇他们来了,立刻朝他们挥手。
“里头情况怎么样了?”
萧潇带着阮暮灯,跟随带路的年轻人穿过封锁线; 朝着出事的店铺走去。
“很乱,乱套了!”
小伙子用力咂了下舌。
“他们的掌柜和一个当班的小伙计死了,发现尸体的还是个偶尔进店的普通人,当时就吓得大喊大叫起来,惊动了左邻右里,闯进来好些看热闹的,还有人想趁机顺走铺子里的东西,结果被防盗的咒术伤了,大师他们还在那收拾呢……”
那年轻人一边摇着头,一边将他们领到一家砖红色门楣,装潢古色古香的店铺前。
阮暮灯抬头一看,门前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百藏记”三个烫金字,旁边还有一个仿印鉴风格的巨大的繁体“当”字。
原来这是一家典当行。
“这家‘百藏记’是A市资历最老的当铺了。”
萧潇轻声解释给阮暮灯听。
“和普通当铺不同,他们除了一般的金银珠玉、古董字画、文玩摆件乃至贵重家具之外,还会收一些天材地宝、法器宝具。甚至还有些土夫子倒腾到好东西,又一时半会难以脱手,就会将明器暂时寄存在这里。”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百藏记背后的东家在咱们这一行里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大门派了,所以吧,虽然生意上难免有些打擦边球的,古老爷子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了。”
正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到大堂,看到里头穿梭的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以及一个静静矗立在柜台前的老人。
“古老爷子。”
萧潇领着自家徒弟,上前打了个招呼。
走得近了,阮暮灯才看清了传说中的古先生那令人过目难忘的长相。
这位姓古的老人身披土黄色袈裟,看上去足有八九十岁的年纪,干瘦佝偻,而且胸廓凹陷,使得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费力。
虽然他做和尚的打扮,但头发没有剃光,约莫寸许长的发茬已经连根都白了。
而且与阮暮灯曾经见过的无嗔、无痴两位大师悲天悯人的长相不同,这位古姓老人骨相很是难看,鼻梁塌陷、鼻孔朝天,嘴角下耷,法令纹很深,一对眼球上厚厚地蒙着一层白翳,显然是失明已久了。
古先生朝他们点点头,没问萧潇怎么就把平日里藏着掖着的宝贝徒弟也一起带来了,而是默默地领着他们往里头走了几步,去看倒在柜台后面的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穿着浅灰色汉服短打的精壮小伙,生前应该是个爽利人,只是此时脖子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创口,从里头流出的血将前襟布料都染成了红黑色。
阮暮灯蹲下身,仔仔细细地看了片刻,抬头对萧潇说道:“这伤口……”
“没错。”
一旁的古先生点点头,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他的后半句,“你猜得没错,确实像是猛兽撕咬出来的创口。”
阮暮灯吃惊地睁大眼,十分意外面前这位眼睛看不见的老人,是怎么知道他没说出来的话的。
萧潇朝自家徒弟笑了笑,张口比了个嘴形——他、心、通。
阮暮灯更吃惊了。
所谓“他心通”,乃是佛教用语,即“证得他心智”,也就是能如实了知他人心中差别相的神通力。
但凡把“他心通”练到极致的,都能不用耳听、不用眼看就知晓他人内心想法,简直准得如同两人共用一个脑子一般。
可“他心通”也有缺陷,一是不能用这项神通去探旁人隐私,否则就是造业力损福报,二是许多身怀异术的人,常常有对付他心通的一套秘法,要不然“白意鸣”壳子里的萧宁这些年常常在古先生眼皮子底下出出入入,身份应该早就暴露了才对。
“掌柜的遗体在里头,你们跟我来。”
于是萧潇和阮暮灯跟着盲眼的老人穿过一道偏门,顺着一条有些狭窄的廊道到了后面的小仓库里。
“这儿是百藏记收藏精贵物件的地方。”
古先生指着那些空荡荡的货架说道。
阮暮灯朝四下一看,一个二十平左右的房间里竖了八个红木架子,却都空无一物,只有最靠里侧的一个架子倾倒了,几只大小各异的精致木箱四散落在地上。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身穿中山装的大叔,蜷缩在倾倒的架子与墙壁的夹角中,人已经断气多时,只是依然双眼圆睁,表情痛苦,手里握着一串钥匙,脖子上同样开了个撕咬出来的大洞。
“这货架都是施过空间法术的,典当品摆进去以后,除非用特定的方法取出,或者暴力破坏掉柜子上的术法,不然上头的东西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萧潇轻声对表情疑惑不解的自家徒弟解释道。
“死去的这个掌柜,已经在百藏记里工作了三十多年了。”
古先生摇头叹气,一双被白翳蒙住的眼睛悲悯地“看”向那死不瞑目的中年男子。
“我让二掌柜的核对过铺子里的货品名录了,只丢了一口箱子,是在半年多前寄存的,寄存人只留了个‘赵’姓,册子上写的物件是:白玉把件一枚。”
萧潇摸了摸下巴,深深蹙起眉,“这听起来确实很像是萧宁一直在找的白玉蝉。”
到了萧潇这个程度的修为,古先生的“他心通”在他身上已经不能起作用了,所以他想和老人商量事情的时候,还是要说出来。
“是啊……”
古先生叹了一口气,“你先前说你在回家路上曾经遇到过犬鬼,我怀疑,那或许就是掌柜和伙计脖子上的致命伤来由。”
“所以,现在两只玉蝉都落在萧宁手里了吗?”
萧潇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如果它们真是避祸挡灾的宝贝,那么现在他就已经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降术了吧……”
“避祸挡灾?”
古先生虽然年纪很大,耳朵却依然灵敏得很,立刻敏感地捕捉到了萧潇话语中的关键词。
“嗯。”
萧潇点了点头,将自己关于玉蝉的推论简略跟老爷子说了。
“不,不对。”
古先生听完后,却摇着头,并不同意萧潇的看法。
“我听你对两只玉蝉的形容,觉得它们分明更像是传说中的‘阴阳玉’。”
他沉吟片刻,开始解释道:“相传北邙山曾有古玉,天生阴阳二色,各取之雕成压口,阴玉可保肉身不腐不坏、虽死犹生,阳玉则可留存肉身一口阳气,令其魂不离体、不死不灭。”
“听上去像是镇尸定魂用的东西。”
萧潇和阮暮灯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用阴阳玉做的压口的效用。
“不过我在‘水’字降墓里时,遇到的那具嘴里含着墨玉蝉的女尸,确实如您所说,多年来不腐不朽,面容身体依然栩栩如生。等我把玉蝉从她口中挖出的时候,那具女尸就迅速腐败风化了。”
萧潇回忆着自己在降墓里的所见,觉得确实符合古先生的说法。
“可是,如果只是镇尸固魂的压口,等到了要用上那俩玉蝉的时候,即便还没死,也已经是半死不活的只剩一口气了吧?”
萧潇不解地看向古先生。
“这对萧宁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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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农历十五,晚上十点,黄龙府白家老宅门外。
一男一女站在院门外,伸手叩响了门环。
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堂堂,气质温文,一身月白对襟唐装烫得笔挺平整,只是一侧脸颊上突兀的贴了块医用敷料,显得十分违和。
女人则要更年青一些,一头银蓝的长发高高地扎了个马尾,深灰无袖背心配紧身热裤,脚上蹬一对露趾凉鞋,身后还跟着一条全身漆黑的大狗。
片刻之后,门开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诧异地看着门外的两个不速之客。
“请问,两位是?”
她脸上的表情十分茫然。
要知道,这整座山头可都是白家的地盘,附近布着阵法,会在每日日暮时自动启动,将来访者全部挡在外面。
而且要到达大宅,一路上还要经过两处岗哨,每一处都有巡守的人,他们是怎么悄无声息地上来的?
“请问,白家大小姐白凤雏在家吗?”
来访的男子露出亲切又迷人的微笑,彬彬有礼地问道。
“啊?哦、啊!”
开门的中年妇女被男人的笑容晃得愣了一下,“大小姐在是在……可、可是……”
“她在就行了。”
男子又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暗沉杂玉,往地上一掷。
伴随着玉石碎裂的脆响,那中年妇女只觉得一股冷彻骨髓的寒意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似有无数冰锥子洞穿眼耳口鼻,直往她的大脑里扎。
不过只挣扎了半秒时间,她已经失去了所有自我意识,两眼翻白,涎水四溢,两手死死抠住喉咙,发出了宛如野兽咆哮般撕心裂肺的嘶吼……
第 119 章、十三、天谴02
很快的; 白家已经陷入了骚乱之中; 到处是惊叫声与哭喊声,间或夹杂着惨叫和嘶吼; 偌大的宅子仿佛临时成了《活〇人黎明》的片场; 一时间整座宅院灯火通明; 几乎每一个人都难以幸免地被卷入了这越来越严重的混乱中。
“祖奶奶,大事不好了!”
一个圆胖的保姆打扮的女人披头散发闯入了正院厢房中; 撩开门帘就冲着里头大声嚷嚷着:
“院子里的人、院子里人都疯了!逮着人就又掐又咬; 伤了好多人,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发起疯来!白贰少爷看了说是他们都闹了撞客; 请您赶紧去前头瞧瞧呢!”
白祖奶奶今年已经年逾七旬; 出马四十多年; 即便不服老,也渐渐能感受到体力和精神力已经大不如前,尤其是每日出马仙附在她身上“看事儿”之后,那种一日胜似一日的疲惫感是越发明显了。
白家历代供奉的出马仙是刺猬修仙; 历来只附身在女子身上。
白祖奶奶只有一个女儿; 奈何性格太温婉软和; 加之从小体弱多病,只能当个普通闺女养大,并没有继承她衣钵的本事。
幸而她还有个好孙女。
白凤雏和白祖奶奶年轻时很像,不仅容貌气质,而且性格稳重又不失锐气,本事也学得好; 完全具备了撑起一个偌大家族的魄力。
然而,即便是再过不久就能修成地仙的白家祖宗,有一手能掐会算、窥伺天机的本事,也有一个“四不算”的规矩。
所谓“四不算”,便是其一不得算自身生死,其二不得算血亲命途,其三不得算家族兴衰,其四不得算谁主江山。
所以白家奶奶既算不出叫了自己三十多年“奶奶”的孙子芯子里是个几百年前的降术师,也算不出她的宝贝孙女会在何时何地遭遇各种劫难。
“难怪啊……难怪我今天总是心绪不宁,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白家奶奶拄着拐棍颤颤悠悠地站起来,打开供奉在床头的神龛,双手合十喃喃几句,随便一阵青烟从神龛中飘出,覆上白奶奶灵台。
老人两眼一闭,身体摇晃几下,又撑着拐杖站定了,再睁开眼时,体内已经多了个出马仙。
“不要慌,有我在!”
拄着拐棍的老太太朝着门外的圆胖女人大声说道。
“白祖宗!”
身为保姆,女人照顾服侍祖奶奶也有不短一段时间了,光听她说话的语调口气,就知道大仙已经凭依在她身上了,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心头一松,两腿脱力,差点儿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
白祖宗没有立刻急吼吼地跟着女人到前院去,而是随手扫落了桌上一只茶杯。
杯子落地,随着一声脆响裂成数瓣。
“下巽上乾,有阴潜生,缘之祸起萧墙。”
白祖宗沉吟数秒,脸色一变,立起眉毛,断喝一声:“凤雏呢?她现在人在哪里?叫她立刻到我身边来!”
“啊?”
保姆先是一愣,然后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她心想大小姐难道不是在自己房间里静养吗?白凤雏的房间在后院,应该离骚乱中心还算远的,不至于波及到那里吧?
然而瞥见白祖宗骤然大变的脸色,保姆不敢多说废话,立刻连滚带爬出了门,到后头找白凤雏去了。
白祖宗推开窗户,听着外头丝毫没有平息迹象的吵闹声和哭喊声,手指紧紧攒住袖口,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里。
不多时,圆胖的女人又跌跌撞撞的回来了,脸上神色越发仓皇失措:
“白祖宗,小姐她、她不见了!房间里找不到人了!”
正在白家祖宅的骚乱达到了巅峰的同时,一辆款式低调的黑色丰田,正驾驶在离开白家山头的国道上,开往最近的一处高速路入口。
“我还以为白家宅子是什么高墙大院,结果根本就是纸糊的吧!”
银蓝色长发的女人一边开着车,一边用嘲讽的语气笑道:“没想到只是往院子里放了几只怨灵,就把一大家子折腾得鸡飞狗跳了。”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萧宁嘴唇略勾了勾,没有答话。他从倒后镜里看了看后排座位上安安静静蹲着的犬鬼,以及它旁边同样一言不发的白凤雏。
白凤雏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她没法开口,同时也没法动弹。
到了如今这等田地,她终于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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