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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末世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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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的人也明确表态，他们不是来帮助自己这些人的，一旦他们占领了基地，就算不会像原本的能力者那么凶残； 但他们这群人的待遇恐怕仍然不会有多大改善。
可如果车队的人失败了……似乎也没什么差别，他们依然是基地底层的沙土，能力者豢养的狗，甚至不是凶猛的能汪汪叫的看门犬，而是没精打采的窝在角落里，被踹一脚都不敢吭声的癞皮狗。
怎么会这样呢，他们的人生是从什么时候，走到了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没有一丝希望的绝境之中？
思考是件很痛苦的事，特别当思考对于解决眼前的困境徒劳无功的时候，更是如此。
所以人们在触及到这个问题之后，继续深想下去的人很少，更多的选择了用其它方式转移注意力。
有人问：“喂，门还没锁吧，那帮人说钥匙在台阶顶上，谁去……？”
没人回答，更没有人行动。
“其实……”忽然，有人低声说，“能力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一发冷枪就解决了，看他们平时拽得二五八万，还真当自己刀枪不入有九条命啊！”
大部分人依旧沉默，然而也响起了零星几声貌似附和的干笑。
也有人不以为意的冷嘲：“你说个什么劲，人又不是你打死的。”
“连个门都没人敢去锁，MD！”
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传来的骂声，刺痛了人们紧绷的神经。
又不知道是谁在低声嘲笑：“狗……呵呵。”
尊严和生死面前，虽然大部分人都明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可屈辱带来的折磨往往比人们预想之中的更加痛苦。
比如有的人，因为随手乱丢了一次纸屑，没人理会也就算了，偏偏被人叫住大声问：“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
像被人照脸抽了一记耳光，脸颊顿时火辣辣起来。无论之后怎么解决，下次再丢纸屑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想起这件事。
有的人会自此如同强迫症一样，非得把纸屑丢进垃圾桶不可，想起那个人，总会在心里狠狠的骂“你TM才没有公德心！”，有的人会故意随手乱丢，心里想着“骂啊操，多管闲事！”。
然而无论哪一种，每一次想起这件事，都是再一次加深屈辱的印象。
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能折磨人一辈子，何况这种被人压迫，被当成牲口一样使唤的日子。
短暂却沉重压抑的沉默之中，忽然有人站起来高声道：“吵吵P啊吵吵！不就是去锁门拿个钥匙，跟要人命一样！我去行了吧！”
“现在逞什么英雄……”又有人微弱的声音在嗤笑。
“TMD谁啊，从刚才开始有完没完，这么能BB自己去锁门啊，德行！”
站起来的人往前走的时候听见背后的阴阳怪气，回头破口大骂，没留神脚下踩到积血一滑，好险没扑到能力者的尸体上。
“啊啊啊啊！！！”
尸体这种东西见得不少了，可这种亲密接触，还是把男人吓得发出惊慌的大叫。
背后爆发出几声哄笑，笑声短促而沉闷，水花般溅起，立刻又平息下去。
那人手忙脚乱的爬起来，面红耳赤的高声咒骂了几句，飞起一脚狠狠将尸体踹到一旁。
“死人还敢嚣张！叫你吓老子！”
他的精神大概也已经紧绷至疲惫，有些丢人的话就这么响亮的骂出了口。
定下神来，硬着头皮走上楼梯，紧贴着卷帘门的边缘，钥匙在应急灯微弱的光线下安静的躺在那里。
男人弯腰去捡，忽地手一顿，指向了另外一件险些被忽略过去的有点儿像对讲机的小东西。
“这是什么？”
“……”
看着时语拿着一个远程无线对讲机交给自己，肖宁就明白，大佬又要开始搞事了。
哭笑不得的接过这玩意，他问：“那群人就这么重要？”
时语认真的点了下头，回答：“现在只是序幕，如果表演能顺利进行下去，他们会是无可替代的主角……毕竟红林市的情况还是比较特殊的，想要再找一个普通人和能力者对立如此严重，甚至已经爆发过血腥冲突的地方，短时间内有点困难。”
本来明珠市有希望演变成这样的状况，可惜董岑岑和森罗去了那里。
比起人心散漫素质参差不一的能力者，有高等级的异能者坐镇，明珠市的局面怕是会逐步趋于稳定。
普通人的日子仍然会比较难过，但起码不会被当成牲口。
人就像一个弹簧，被压得越紧，后期反弹威力便越大。红林市这帮饱受压迫的普通人，在时语眼里无异于一堆尚未引爆的炸/药。
“我从以前就在考虑，局面如果能真如我所愿的发展，几大势力互相制约平衡的局面成立之后，我固然是功成身退，可灵捷和书和该怎么办。”
时语对肖宁说。
“到时候我的身份问题已经不再是问题，可他们……他们的研究方向，无论哪个势力，都不会放任这样的研究自由发展。
所以他们只能继续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从地下渠道费尽心思的购买器材和材料，还得时刻保持警惕，无论躲在哪里都不可能过上安生日子。”
肖宁想了一想，点点头，说：“他俩的脾气，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的研究被外人干预。”
可两人的研究方向过于危险，虽说对他们自己而言只是因为兴趣，但看在别人眼里，代表的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只要两人没有放弃研究，就只能躲避着他人的耳目，小心翼翼的生活在地下。
或许他们自己并不介意这种日子，但很显然，正在为自己争取光明正大自由生活权利的时语，也期望将同等的权利赠予小伙伴们。
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是维持眼下混乱的局面，谁都顾不上谁，当然没人会去找卞灵捷和严书和的麻烦。
另一个方法……
“你早点这么干不好吗，还把白盛心忽悠过来？”肖宁说着，伸手去捏时语的脸颊。
时语没给捏，抓住他的手把人拉到身前，低头在额上亲了一口，说：“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进行，毕竟再晚一些，等矛盾全方位爆发出来，那个时候再出来建立秩序和收拢人心，都会简单很多。”
不过眼下老天把机会丢到眼前，伸伸手就能抓住，也就没必要矫情放弃了。
“至于白盛心，他要的是能力者，想也看不上红林市。他身份虽然尴尬，背后到底也有帝国的高层势力，用已有的资源收买人心，不比接受一整个小破基地，从零开始方便的多？”
“虽然最好的选择的确是从头开始，不过他那么急功近利的人，不会有耐心这么做的。”
微微眯起双眼，露出浅淡的微笑。
绯红的月光下，摘下了鸭舌帽的时语，撤去了伪装的面庞比平时轮廓更深一些，光和阴影在他脸上交织，虽然依旧美得动人心魄，但神情实在和良善搭不上边。
肖宁看着他，忽然夸张的叹了口气。
抬头亲了亲时语的侧脸，他皱起眉头郑重其事地说：“我已经不可能再更爱你了，再勾引我就只能下辈子也以身相许了，谢谢。”
“不约，智障！”棉花糖替时语秒答，然后被宿主残忍的按了回去。
拿基地人口当人质的计划是时语提出来的，这个计划蠢透了，他自己也这么想。
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制约效果，也就骗骗自欺欺人，认为自己还有点剩余价值的普通人。
然而需要抱团才能生存下去的从来都是弱者，基地高层的能力者们，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只需要放弃基地便能全身而退，换一个地方蛰伏一段时间，重新再来又是一条好汉。
时语离开的时候，在地下铁里留了一对远程对讲机的其中一个。
本意是想让那群人直面能力者的心声，彻底认识脚下的绝境，要是这都不能把这群人最后的血性榨出来，他的计划也就只能无可奈何的暂时搁置了。
他想要一个能力者和普通人彻底对立的局面，车队那群人是办不到的，他们最早被肖宁救下，又被能力者一路保护，两方之间的信赖关系和红林市截然不同。
原本在地下铁外头就该用上对讲机，可惜巡夜的能力者太轻敌大意，车队那群人也太……激发了小宇宙？
反正时语特意没出手，也只一合就结束了战斗，枪法不怎么样的暗枪连发，瞎蒙也能打中兔子，当场把能力者扫成了蜂窝煤。
肖宁拿着对讲机迟迟按不下开关，问时语：“……我该说什么？”
时语拍拍爱人的肩，满脸信赖：“什么难听说什么，带入一下基地那帮高层的心境，之前你派过去的那个领队那样就很不错。”
肖宁不乐意了，想了想没想起来那个小团队是谁负责，笑眯眯的问：“……谁啊？”
时语也很上道，当即若无其事的反问：“谁？我提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吗？”
第85章
打开对讲机； 跟时语一唱一和的演完了戏，肖宁像捏碎饼干一样把对讲机捏碎； 连时语也不再去管那群人到底是继续龟缩还是奋起反抗。
该做的都做了，天要下雨娘要嫁； 随他们去吧。
“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肖宁问棉花糖。
系统的扫描虽然不能覆盖整个基地； 但是基地内部的网络给系统入侵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同时连接着四个区域的网路，棉花糖迅速处理着庞大的数据，一边给予宿主反馈。
白盛心和苏晓蓉、张亚青已经顺利控制住了整个B区和A区外围，展瑶几个车队主力能力者埋伏在C区，随时准备接应和支援； 剩下的能力者和车队成员； 拆成数个团队潜伏在D区； 现在都已经开始行动，按照原定计划向电厂移动。
肖宁和时语现在就站在A区某栋大楼的天台； 前方不过几百米； 就是高耸的景观塔。
玖华和秦昊已经从C区出发和车队成员会和，准备一举拿下电厂。
整个基地陷入黑暗的刹那； 便是最后攻击的号角。
紧张吗？
一定也不。
从时语那里拿到异能者和传承者的详细资料后，棉花糖就帮他核对过目前自身的数据。
只要他自己不作死； 不同时惹来比如什么戒律骑士十大高手围攻； 单打独斗还真就谁都拿他没办法。
对付聂仲衡其实也不需要这么麻烦，肖宁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一个人闯进A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徒手拆掉景观塔顺便把屋主一块儿拆了； 谁都奈何不了他。
可他不能这么干，因为基地里还有白盛心和玖华。
他有把握杀死聂仲衡和基地的能力者，却没把握能同时把白盛心和玖华一起灭口。
这两个无论谁活下去，肖宁的消息必然会传至帝国或者圣裁。
肖宁自己无所谓，可身边还有个时语。
虽然两人联手，白盛心和玖华也是瓮中之鳖，但谁能保证差不多是同等级的高手，别人就没点特殊手段？
肖宁心里时语跟个瓷娃娃似的，恨不得锁保险柜里外面贴个轻拿轻放。
总之，小心为上。
“差不多了吧。”
时语没看时间也没有系统辅助，也不知道怎么算的，就在棉花糖告知肖宁电厂已经沦陷的当口，忽然这么说道。
一句话收尾的同时，整座城市也一同陷入黑暗之中。
然而也就在这瞬间，一股巨大的无形压力突然笼罩了整个A区。
并非夸张的修辞或是主观上的形容，而是真的仿佛天塌一般的巨大压力，刹那间降临在整座A区所有人身上。
不光是人，街边上纤细的路灯像被拍扁的易拉罐一样便成了一团扁平的废铁，房屋开始动摇，墙壁出现裂痕，开始在无情的挤压中崩碎。
“哟，不愧是老大，人未至，力先行。”
肖宁轻笑着调侃，晃了两晃，险些没站稳，忽地一圈冰雪绕住了他，冰晶凝结的地方自成空间，肖宁浑身一轻，行动恢复自如。
把时语拽过来仰头亲了一口，两人周围环绕的洁白被漆黑的火焰吞噬。
察觉到黑火像活物般蚕食自己的异能，时语并不介意，反倒还放出了一些冰雪，喂宠物般好奇的逗黑火过来焚烧。
红莲之焰燃烧一切有形之物，黑火则能吞噬一切无形之质。
眼下整个A区被聂仲衡的异能变成了一口内部压力急剧飙升的高压锅，想要在这里面自由行动，要么去打倒异能的释放者，要么和时语一样直接切割空间，肖宁选的则是第三种办法，让黑火吞噬掉自己周围其他人的异能。
“我走了。”
用“等我回家吃晚饭”的态度打了声招呼，肖宁带着黑火，自摇摇欲坠的高楼上一跃而下。
压力陡然暴增，A区的建筑物根据其材质和建造质量，开始陆续崩毁。
苏晓蓉和张亚青已经吐站不稳了，一个接近昏迷，一个也在无差别对待的高压中生不如死。
一旦他们彻底失去意识，就会像卡车轮胎下的罐头一样，被压力瞬间碾爆。
白盛心赶紧给三人各上了一把锁，两人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然而下一秒，两人的神色齐齐一变，白盛心也露出诧异——周围的压力突然增加，竟是有针对性的袭击了苏、张两人，迅速将白盛心刚刚挂上的锁崩毁，然后两个人就像两个气球一样炸开了。
爆炸的不止这两人，压力暴涨的范围内，整个A区原属于红林市基地的能力者，都在同一时刻体验了一把人肉烟花的滋味。
肖宁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白盛心站在一片需要大规模和谐的血肉前满脸不可置信。
不知道是由于锁被强行破坏的异能反噬，场面过于血腥，又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白盛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肖宁比他好一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想想也就明白了聂仲衡的想法。
背叛者死，宁杀错不放过。
也在同一时刻，肖宁再一次体会到了大佬的恶意。
时语知道聂仲衡是这样的暴君吗，不知道才奇怪了。
特意忽悠白盛心过来，眼下的局面大概也在他预想的其中一个未来里。
大佬就算偶尔看上去善心大发，指的路上也是布满了巨坑，他并不在乎走这条路的人会掉坑多少次，摔得吐血又或者是直接摔死，走不到目的地，还会被他嫌弃无能。
可对方会走上这条路明明就是他的锅——诶，难道不是被骗的人自己不好吗？
“害怕吗，背后发毛了吗，打算分手了吗？”棉花糖适时的冒出来，欣喜的问。
“爸，妈去了太久，您寂寞了是吗？”肖宁一句话就给它哽了回去。
“肖先生。”
白盛心回过头，情绪已经调整过来，向肖宁点了点头。
肖宁看看满屋血腥，像个正常人一样表现出震惊和愤怒，不敢相信眼前看到一切，问：“怎么会这样？！”
其实他还真有点后怕，还好没把车队的能力者丢A区，大佬不心疼他心疼……他毕竟不是时语，相处了这么些天，每晚还一起并肩作战，没点友情也有点战友情。要他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叫得上名字的人白白送死，他还真会有点难过。
“是我大意了，”白盛心说，“没想到聂仲衡会这么果断的放弃基地，眼下他大概情愿毁掉整座基地，也不愿意基地落在……”
白盛心说着，忽然明白了聂仲衡突然破釜沉舟的理由。
是因为他在这里！
他们行事虽然隐蔽，但眼下基地就他一个新人最扎眼，聂仲衡不认识肖宁，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就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而他的实力，以及身份代表的背后势力，让聂仲衡无法选择正面迎敌，只能毁掉一切然后选择孤注一掷。
白盛心能想明白的事，肖宁看看他忽然又复杂起来的脸色，跟棉花糖交流了一会儿，也猜到了几分。
“哎哟亏大了，”肖宁很是幸灾乐祸，“今晚过后我肯定不会叼他的，秦昊我带走，展瑶估计也懒得理他，王石小甄估计他也看不上。早知今日不如当初选择向聂仲衡投诚，起码现在基地还是完好的，他还能选择背后捅刀……啧啧啧，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啊。”
这么一想也是，握着一手好牌，吃饱了撑的主动暴露自己和车队联手。
“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被肖宁按下去的棉花糖忽然又悠悠的浮了上来，“你俩闲聊的时候，聂仲衡刚刚离开景观塔，往B区赶去了……你猜猜，他是去开大清场的几率高达百分之几？”
肖宁：“……”
他一手扶额，稳如泰山的站着没动，仿佛陷入了对人生的漫长思考。
棉花糖等了一会儿，奇了怪了：“哇你怎么变得这么铁石心肠，车队的人要有危险了诶？”
“不是……”肖宁摆摆手，提醒显然已经忘记了某人的棉花糖，“我看了你画的路线图，他走的那个方向……会撞上阿语。”
大佬大概是幸运之神的私生子，他想要基地普通人和能力者对立，也想要普通人和能力者有一战之力。
于是聂仲衡作死，自己削掉了左膀右臂，现在又要去毁灭一切，把本就走投无路的普通人逼到不得不揭竿而起。
顺便暴君还把自己送到了原本懒得搭理他的大魔王眼皮子底下。
大魔王说不要基地毁灭，聂仲衡能做到什么程度，真的就只看大魔王的心情了。
没有去管白盛心，肖宁迅速思考完人生的玄妙，掉头顺着来的方向原路返回。
几分钟前才潇洒道别，啥都没干闲晃一圈直接回去，肖宁对此毫无压力。
不过聂仲衡明明在往其它地方移动，原本以景观塔为中心，覆盖整个A区的高压，却稳如磐石，丝毫没有动摇和削弱，对方的实力可见一斑。
棉花糖提醒了一声，肖宁看了看小地图，知道白盛心也跟了上来。
正好他不想暴露实力，待会儿就麻烦骑士大人先去打头阵了。
肖宁觉得自己大概是近朱者赤，现在看见一个人，也会优先考虑对方好不好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没有在故意水_（：3」∠）_下章应该就能出红林市了吧……
第86章
气温在降低； 但是并不明显。
秋夜的风本就一晚凉过一晚，杀意沸腾的人已无暇去顾忌这微妙的气温变化。
也就因此没有发现； 些许的温度差造成的异能强度的变化，整个B区突然遭到高压袭击的人虽然也都吐血昏迷； 却没有像A区的能力者们那样集体当场死亡。
虽然连系统也没有扫描到时语的身影； 但一片轻盈的雪花被晚风送来，黑火欢呼雀跃，把送上门的小零食一口吞下。
聂仲衡的行踪始终处在系统的锁定之下，肖宁随时可以追上，但他每一次打算把对方拦住的时候； 就会飘来这么片小雪花。
既然大魔王希望他不要阻止暴君的散步； 肖宁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他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聂仲衡； 反过来，还时不时停下来和后面的白盛心交流几句没营养的废话； 拖延对方追赶的脚步。
聂仲衡即将清扫完整座B区； 但比他更早退出B区的，是原本潜伏在这里； 等待接应的能力者。
几分钟前，一个不认识的车队能力者忽然赶来； 说是奉肖宁的指示； 更改作战计划。
对方拿着联络用的无线电对讲机，震动忽然传来的时候，肖宁自己都吓了一跳。
摸摸口袋，他从里面掏出了那提示灯正在闪烁的扁平小方块。
一猜就是时语放的； 肖宁哭笑不得：“卧槽什么时候塞进来的，棉花你也不提醒我！下回他不是塞东西，直接掏肾怎么办？”
“那你去死就好了嘛。”一直致力于帮助宿主认清大佬险恶的棉花糖冷酷的回答。
通话接通，那头传出了展瑶的询问。
肖宁听了两句，哭笑不得的发现一向不管车队那群人的大佬，这会儿突然起了兴致亲自下场指挥。
有时候真想跟时语说一句“大佬你下回想怎么玩提前打个招呼不行吗”，不过转念一想好像还真不行。
比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时语更擅长因地制宜和随机应变，估计很多念头都是灵光一闪，除非他能未卜先知才能和肖宁商量。
不够在肖宁心里，时语有些时候，也跟打着预言家旗号的神棍形象差不多。
血月的月光依旧诡异而明媚，深色的夜幕之上没有星辰也没有云朵，只有一成不变的漆黑夜色。
可现在，纯黑的夜色和绯红的月华之中，开始飘落下点点雪白。
无有来处的雪花并未落地，甚至没有飘落到能够为人察觉的高度，只随着寒风在高空盘旋着。
红林市中，四块基地所属区域附近的怪物被清理得差不多了，然而城市这么大，包括周围的原野和乡镇，还不知有多少怪物在夜幕下徘徊。
飞翔的怪物闯进风团，柔软冰凉的雪花印上了它们的眉心。
怪物们顿了一顿，随即像遭到猛烈的袭击一般浑身抽搐，不断狂乱的挣扎着，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怪异的雪花彻底激发了它们的凶性，然而四周没有敌人也没有猎物，狂躁的怪物们集结成群，在空中盘旋几圈，追逐撕咬着胆敢冒犯它们的冰雪和寒风，不知不觉往同一个方向飞去。
行走在B区的街道上，夜风猎猎吹拂，在聂仲衡周围萦绕不散。
无形的寒风凝聚到一个程度，终于不得不亲手毁掉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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