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恋]嗜婚如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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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崇明大腿一拍，怒叫，“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几步上前抱住孙子，慌手慌脚给孙子抹眼泪，嘴上不停哄，“乖孙不哭，不哭，爷爷带你到花园玩，咱踩花花玩，不理你那混蛋老爸。”

　　　　小家伙不干，眼睛睁开一条缝，施舍爷爷一眼，闭上，接着嚎，“爸爸混蛋，要妈妈，要妈妈。”

　　　　柏崇明一听，心里头跟吃了酸枣似的，又酸又涩。爷爷也不要了，只要妈妈，你这孩子，事还没醒，就知道孝顺了。

　　　　孩子这样哭下去不是个事，柳清抬手敲门，“慕航，赶紧开门，孩子哭成这样，你就不心疼啊。”

　　　　屋内，柏慕航稳坐如山，大爷似的躺摇椅上，抄起报纸随手闲翻。

　　　　景瑶这时候也醒了，听到外头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心一揪一揪的疼。这么个哭法，是有多伤身啊。

　　　　迅速爬起来，穿上睡裙，又披了件外套裹住春光，景瑶连走带跑奔到门口。

　　　　门一开，小家伙看到妈妈，一边嚎一边伸胳膊要妈妈抱。

　　　　柏崇明心要碎了，被孙子踩成一瓣一瓣，零落成泥。拉长脸，依依不舍把孙子递给景瑶，柏崇明转开脸，耍性子的哼了哼，“怎么当妈的，孩子哭半天了，才开门。”

　　　　柳清扯柏崇明衣角，示意他少说话，大清早就夹枪带棒的，有意思没。

　　　　景瑶顾不上柏崇明的脸色，一门心思全在怀里的小豆丁身上，拿手给孩子抹泪。瞧这哭得，小脸蛋红通通，时不时呛咳两声，哭岔了气。

　　　　小家伙抱着妈妈脖子，伸脖子瞪房里悠然看报的柏慕航，哽咽小嗓子告状，“爸爸坏，骗浩仔，欺负浩仔。”

　　　　柏慕航自报纸里抬头，翻了记卫生眼。论记仇的本事，谁都比不过他儿子。

　　　　柏崇明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孙子一开口，矛头指向柏慕航，爷爷立刻愤起，气势汹汹跨进屋，抬腿就要踹儿子。

　　　　“有你这样当爹的，儿子关在外头充耳不闻，你个不孝子。”

　　　　大脚踹过去，柏慕航迅速跃起，灵活闪身避开。柏崇明踹了个空，一脚踢在椅腿上，脸色变了变，霎时一片青白。柏崇明忍住痛，闷哼吞进肚里，撑面子装没事。

　　　　柏慕航一声冷哼，“你以前可没少打我。”昂首阔步走向景瑶，景瑶搂紧儿子，警惕看着风雨欲来的男人。

　　　　柏慕航站定，露齿一笑，耐人寻味，捉摸不定。倾身，勾一下儿子小鼻头，“这招实在算不上高明，下次换个新鲜的。”稍许，抬头嘱咐景瑶，“记得给我下碗肉丝面。”自从吃了景瑶煮的面，柏慕航硬是把早餐的西式口味改换成中式风。

　　　　到门口和柳清打了声招呼，柏慕航信步下楼。

　　　　到楼下时迎面碰到出来喝水的戚磊，后者挤眉毛弄眼睛，“大清早就上演肥皂剧，航哥家里真欢乐，天天好心情。”

　　　　“刷牙了没，一嘴大蒜味。”柏慕航凉凉白了戚磊一眼，越过他出门，到院子里晨跑。

　　　　戚磊抬手在嘴边哈气，把手掌放在鼻端，闻了又闻，没臭味啊。讪讪摸鼻头，腹诽，可恶的男人，咒你老婆今晚把你踹下床。

　　　　回过身，柏慕扬打门，视线与戚磊接轨，所有的暧昧在静谧中发酵。身后娇滴滴的女声，“怎么杵在门口啊。”

　　　　戚磊若无其事冲柏慕扬挑眉致敬，收回视线，转向别处。踩着痞痞小步调，哼着不知名泡妞小曲，身板大爷似的摇摇晃晃，晃到柏慕扬眼前，朝他灿烂一笑，好一个唇红齿白漂亮小伙。

　　　　柏慕扬恍惚之际，戚磊潇洒一个转身，哐一声，门在柏慕扬眼前无情合上。房门外，柏慕扬萧瑟一笑，回身应对女友。

　　　　屋内，戚磊脸色丕变，咒骂，哪个杀千刀的，把这对狗男女安排在他隔壁。幸亏昨晚风平浪静，否则，他非杀了这对狗男女再自杀不可。

　　　　柏崇明在房间洗漱，冷不丁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哪个王八羔子，敢背地里骂他。

　　　　等到大家一个个梳洗完毕，陆续坐上桌，大家长柏崇明宣告，早餐时间开始。

　　　　景瑶终于见到传说中涉黑大头目的儿子，涉黑小头目柏慕扬大堂哥。男人气势很足，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给人的感觉好像整个人连带骨子里都是冰的。

　　　　柏慕航指着他，再指着景瑶，简单作介绍。柏慕扬扯动嘴角，给面子的点了点头。男人长相有种暴戾感，景瑶宁愿他不笑，牵强的笑容，很吓人。倒是浩仔，个子小，胆子大，满脸笑眯眯，一个劲冲柏慕扬喊“大伯，大伯。”柏慕扬目光落到景瑶怀里的小家伙身上，又扯了扯嘴角，这回自然多了，隐约透着对侄子的疼惜，看着没上一个惊悚。景瑶摸摸孩子脑袋，还是你魅力大，凶神恶煞的黑道头头都被降服了。

　　　　柏慕扬很高，目测一米九左右，典型的高壮猛男，真正熊一样的存在。天庭饱满，浓眉大眼，五官很深，脸部线条硬朗，阳刚味十足。

　　　　坐他旁边的外籍女友也很高，刚走过来的时候，景瑶扫了眼，穿着高跟鞋，和一米八的戚磊不相上下。

　　　　景瑶仰望之余，隐隐生出几分惆怅。

　　　　难道一米六已经成了儿童身高，为什么，跟柏家有关的女人个个高挑修长，明艳照人，就连秀气的柳清也比自己高那么一撮撮。

　　　　抱紧怀里的小豆丁，景瑶心里平衡了些，总算有个比自己矮的了。儿子，咱慢慢长，依你爸的个头，你绝对矮不了，咱不急。

　　　　不着痕迹的把视线从柏慕扬和他女友身上移到右手边的戚磊身上，从平胸花样美男到丰乳美臀异国美女，南辕北辙的风格，柏慕扬适应力是有多强，荤素不忌，男女不限。

　　　　景瑶有种被腐化的感觉，为什么，她觉得形象气质上，柏慕扬和戚磊更搭。

　　　　回忆艾佳悄悄塞给她的典藏版耽美写真，高壮的猛男深情俯视俊秀花美男，两两相望的眸，激情四射。

　　　　景瑶捂脸，恶灵退散，立刻退散，呜呜，她不要堕落，不要被腐化。

　　　　“嫂子，我不吃窝边草的。”戚磊身子不动，脖子微微动了下，稍稍凑近景瑶，骚包得意的小声飘过一句。

　　　　“吃草，吃草，舅舅爱吃草。”关键时刻，浩仔耳朵贼尖，敲着小勺子，乐呵呵捂嘴笑，一个人笑得可嗨了。

　　　　景瑶吹凉一口面条，塞到儿子嘴中。食不言寝不语，儿子，你话太多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朝景瑶这边看了一眼，没看出名堂，笑笑也就作罢。唯有柏慕扬马来西亚国籍的女友莉莎，捂着嘴巴，双眸圆睁，看着嘴巴里塞满面条，腮帮子鼓鼓，一动一动嚼面条的浩仔，满眼欢喜，连连赞叹，“他太可爱了，怎么会这么可爱，像只小兔子。”

　　　　浩仔喜欢兔子，女人夸自己是小兔子，浩仔甜甜冲她一笑。

　　　　柏崇明思想老旧保守，对作风开放的外国女性没好感。莉莎大惊小怪一声叫，让老爷子下意识蹙起眉头，沉声呵斥，“吃饭的时候好好吃饭，大呼小叫像什么样。”

　　　　莉莎虽说神经大条，但也看出柏崇明不太高兴，她看着柏崇扬，“蜀黍生气了。”原谅外国人的中式发音，跑错掉是常事。

　　　　“蜀黍，蜀黍！”浩仔觉得好玩，跟着莉莎一起喊。

　　　　心水的小豆丁附和自己，莉莎激动啊，依依啊啊和小豆丁聊起爪哇国语言。

　　　　柏慕扬很淡定，漠不关心的喝粥，吃咸蛋。

　　　　孙子面前，柏崇明极力维持镇定，眉眼跳了跳，强忍暴躁。

　　　　柏慕航泰然自若，一边吃面条，一边吩咐景瑶，“明天继续煮。”

　　　　戚磊幸灾乐祸看热闹，越吵闹，他越开心。柏慕扬，离开我，你的审美观一下子退回到史前恐龙时代，到哪里找了这么个极品脑残女。

　　　　景瑶埋头，努力哄住明显兴奋过度的孩子。这是个神马情况，真让人蛋疼。


32。发达了

　

　　　　用过早餐；一群人陆续散场；各找各的娱乐活动。

　　　　柏崇明到山下公园找棋友下棋，想带浩仔去；又怕像上次一样小家伙趁他不注意跑没了影，弄得大人们担惊受怕。那时候的心情现在还记忆犹新；感觉天都要塌了；孩子要是找不着，柏崇明觉得自己不用活了。

　　　　太阳没了；阴暗的活着；不如死去。

　　　　幸亏最后找着了；小家伙跟在带着孩子的妈妈后面；人家孩子喊妈妈；他也喊。人家孩子赶他；不准他喊自己妈妈。浩仔不说话，大眼睛无辜眨啊眨，歪着小脑袋，咬着小指甲，可怜巴巴瞅着人家妈妈。

　　　　这孩子天生水汽，眼眶老是泛着一圈水雾，雾蒙蒙的水润大眼，秒杀师奶无数。年轻妈妈见了，稀罕的不得了。就让孩子喊呗，反正她也不吃亏。于是带着浩仔和自己孩子玩，浩仔很开心，柏崇明找到他的时候，小脸蛋笑得可乐呵了。

　　　　浩仔需要妈妈，家人给他再多关爱也抵不过最特殊的母爱。这也是柏崇明不喜欢景瑶，认为她配不上自己儿子，但仍然默许景瑶留在大宅照顾浩仔的原因。

　　　　为了孙子，他愿意妥协。他会盯紧景瑶，行为举止上严格规范她，把她培养成配得上柏家的媳妇。

　　　　小孩子耐性差，除了喜欢的东西，估计没什么能让他乖乖坐定。下棋这种沉闷的娱乐，小孩很难不走神。尽管如此，柏崇明还是舍不得孙子，想要孙子陪在自己身边。抓过孙子好声好气问要不要和爷爷出去玩，浩仔扭头，伸手要妈妈。

　　　　小家伙如今有妈妈陪着，还有戚磊和莉莎这个新玩伴，生活正是丰富多彩的时候，哪里肯跟老爷子坐在棋盘前发呆。

　　　　柏崇明有些垂头丧气，景瑶来了之后，他在孙子心目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景瑶就是个小偷，抢走他心爱的宝贝，还一脸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愧疚。柏崇明是气冲冲走的，柳清带着景瑶和浩仔到门口送他，柏崇明背着手，微躬的身形背对柳清他们。司机开车到楼下，柏崇明看也不看身后人，打开车门钻进去，催促司机赶快出发。

　　　　车嗖的一下在三人面前消失，浩仔兴趣缺缺，嚷嚷着要进屋。景瑶摸儿子脑袋，“宝贝，你不理爷爷，爷爷不高兴了。以后爷爷陪你玩，你要大声说好知道吗。爷爷很爱浩仔，浩仔不能让爷爷伤心。”

　　　　这种话，景瑶不会在柏崇明面前说，柏崇明不见得领她的情，反倒会觉得景瑶在挑衅他。孙子听妈妈的话，不听爷爷的话，爷爷还要通过妈妈讨孙子的欢心。柏崇明心高气傲，受不了这种鸟气。

　　　　比起柏崇明的固执，柳清则显得很开明。

　　　　几天观察下来，柳清看得出，景瑶绝对是个疼孩子的好妈妈，一切以孩子为主，优先考虑孩子的需求。

　　　　至于妻子角色表现得如何，柳清难下定论。

　　　　毕竟，住在一起的时间尚短，目前仅瞧出端倪。而且，人前夫妻俩大多时候和孩子玩在一起，柏慕航平时又要上班，小夫妻交流主要在晚上。关上门休息，谁晓得他们夫妻俩私下相处是什么样的状况。

　　　　反正，人前瞧着挺和睦的，说话有商有量。丈夫贴在妻子耳边私语，妻子侧耳仔细听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就算是演戏，演成这样实属难得。何况，柳清清楚自己的外甥，他不愿意做的事，别人勉强不来。所以，柏慕航对景瑶，柳清打赌，肯定是上了心。不出意外，以后会越来越在乎。

　　　　思及此，柳清看景瑶的目光更加柔和。看得景瑶心里发毛，柏崇明和柳清，对待她的态度截然相反，两个极端，同样让她发怵。

　　　　客厅的电话响了，是柏慕航从三楼书房打来的，要景瑶泡壶茶送上去。

　　　　景瑶挂断电话，心中暗骂柏崇航，家里又不是没佣人，一天到晚就会奴役自己。旁边郝婶见景瑶表情阴晴不定，忙问少爷吩咐什么事，她立刻去办。景瑶笑着摇头，说小事一桩，自己能搞定。

　　　　郝婶感慨，这个新媳妇绝对没话说，少爷总算娶对人了。

　　　　人漂亮不说，秀秀气气斯斯文文，像朵花似的。性格也温和，没架子，亲切和蔼，让人看了就舒服。她实在想不明白，老爷怎么会不喜欢这样温顺的儿媳妇。想想也是，老爷除了姨夫人，就没喜欢过谁。那眼珠子，高到头顶上，掉不下来。

　　　　景瑶有事要做，把孩子交给柳清带。浩仔碰到孩子心性的莉莎，觉得漫漫前路寻到知己，从柳清怀里跳下来，拉着莉莎去看他和爷爷的宝贝。

　　　　柏崇明有三宝，第一至宝，柏宇浩小朋友当仁不让，二宝和三宝则是柏崇明养在身边多年的绿乌龟和黑鹩哥。

　　　　鹩哥是柏崇明棋友输给他的，跟着他多年，早被柏崇明驯服。在柏崇明身边六年，别的没学会，就会一句，“老爷子吉祥，安好，安好。”

　　　　浩仔出生后，又多了一句，“浩宝宝如意，安好，安好。”

　　　　合起来，“老爷子吉祥，浩宝宝如意，安好，安好！”

　　　　字不算少，对于非人类而言，算不容易了。

　　　　“三宝，说话！”浩仔站在鸟笼前，仰视高出他一截的鹩哥，人矮气势不小，胖手叉腰，颐指气使下命令。

　　　　“老爷子吉祥，浩宝宝如意，安好，安好！”三宝扑腾翅膀，在特制的宽敞金鸟笼里飞来飞去，看到小主人很兴奋，哇哇叫唤。

　　　　莉莎没玩过鸟，会说话的鸟更是从未见过。

　　　　她无比崇拜的看着笼子里欢快扑腾的黑鸟，更是向对鹩哥发号施令的浩仔竖起大拇指，“安好，安好，浩浩好棒！”鹦鹉学舌似的，唯有反复强调才能抒发自己满腔的激动。

　　　　被人夸奖的浩仔小心肝有些飘飘然，小身板挺着倍儿直。雄赳赳气昂昂，拉着莉莎到角落处的超大水缸前站定，指着里头趴着的庞然大物，自豪的说，“这是二宝，我爷爷说，二宝有六百岁了，比爷爷的爷爷还老，好了不起。”

　　　　水缸里的绿壳乌龟，足足有两米长，乍一看去，庞大的身躯，怪吓人。巨龟懒洋洋趴着，听到小主人声音，给面子抬了抬层层褶皱的眼皮，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后懒懒掉开。

　　　　巨龟是深山老农无意中在野生天然湖里发现的，没打算交公，偷偷藏在家里，想用这只大家伙卖个好价钱改善家境，过上富日子。

　　　　老农在古玩市场晃荡半个多月，盯上了柏崇明。

　　　　柏崇明经常到古玩市场淘货，而且出手阔绰，只要他看中的，再贵都舍得掏钱。老农寻了个机会，把柏崇明悄悄叫到角落里，给他看乌龟的照片。柏崇明一看，激动了，就冲这块头，绝对是个稀奇货，没几百年养不下来。柏崇明当即要求看实物，如果真的有巨龟存在，价钱完全可以商量。

　　　　就这样，柏崇明天价买回一只巨龟，当镇宅之宝。

　　　　搬到家第一天，柏慕航立在水缸旁观察半晌，饶有兴致。

　　　　凭这块头，绝对长寿，怕是他孙子的孙子成家立业了，这家伙也倒不了。一只龟，见证柏家百年兴盛，想来倒也不错，讨个好彩头。老爷子荒唐事做过不少，这件还算靠谱。

　　　　景瑶第一次见到巨龟，着实深深震撼一把，这样的活古董实属难得宝物，貌似要上交国家吧。不过，她也听说过蛮多古董行家喜欢私藏文物，很多清末时期流落到海外的文物，有不少是靠爱国收藏家大价钱购买回国的。只要他们有心保护，放哪不是放，自己花的钱，干嘛不能自己养呢。

　　　　之前柳清有意识的给浩仔灌输思想，不能在外面跟人说家里有大乌龟，小偷听到了，会上门偷走乌龟的。

　　　　浩仔很喜欢二宝，一听到有人要偷二宝，立刻炸了毛，牢牢记住柳清的话，在外面不提二宝。这次因为是大伯嘴中的熟人，而且是在家里，浩仔生起炫耀的心理，想把自己家的宝贝介绍给柳清说的的未来大伯母。

　　　　莉莎很给面子，一惊一乍，啧啧称奇的模样完全满足浩仔幼小的虚荣心。

　　　　妈妈说过，好东西要学会与人分享。浩仔分享完毕，扔下莉莎，乐颠颠找妈妈。妈妈，妈妈，浩仔学会分享了，妈妈快来表扬浩仔。

　　　　柏家书房里，柏慕航递给柏慕扬一支雪茄，自己也抽出一根，点火，把打火机扔给柏慕扬。柏慕扬伸手，稳稳接住，扳开关，点燃雪茄。

　　　　“说吧，什么身份。”昨天太晚，没来得及细问，今天特意寻个时间，专门谈柏慕扬私事。

　　　　柏慕扬深吸一口烟嘴，满嘴的雪茄烟香，手抚额头，眉眼不展，漫不经心说道，“你应该猜的出来。”

　　　　柏慕航就是看出不对劲，才特意问柏慕扬。那女人一抬手一扬眉，无形中散发出勾人的魅惑，非良家女子所有，隐隐有股风尘味。

　　　　“那地方遇到的？”柏慕航的眼神高深莫测，“不像你的作风。”

　　　　“街上捡的。”柏慕扬平静回应，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眼底的落寞一闪而逝。

　　　　街上随便捡到一个大活人，你相信不，反正，柏慕航是不信的，骗小孩呢。

　　　　“如果真是那样，我宁愿支持磊子。”

　　　　起码知根知底，又是柏慕扬真心在乎的人，比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女人强多了。

　　　　柏慕航语重心长劝说，“你身份特殊，还是自己人比较放心，来路不明的人，小心背后捅你一刀。你一向理智，这次到底怎么了，有点冲动。”

　　　　在柏慕航的再三追问下，柏慕扬不疾不徐说出女人来历。

　　　　女人是柏慕扬在马来夜巷捡到的，当时女人被修理得很惨，满脸血迹，已经陷入昏迷。围着她的几个男人开始脱裤子，准备施加另一种更残忍的暴力。

　　　　多年血雨腥风的生活，练就柏慕扬一生本领，也练就了他的铁石心肠冷面无情，多管闲事不是他的作风。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倒在血地里的凄惨女人，却让他静如死水的心掀起波澜。

　　　　记忆回到两年前，那个同样黑暗血腥的夜晚，他悉心呵护的宝贝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两年了，戚磊浑身淌血，破碎如薄纸，奄奄一息的惨烈样子，深深扎在柏慕扬脑海里。每回忆一次，那种感觉有如万箭穿心，撕心裂肺的痛，永生难忘。

　　　　眼前的女人和记忆中的画面诡异重叠，鬼使神差，他救了女人。

　　　　女人脑部受到重击，醒来后记忆全无。柏慕扬给她换国藉换名字，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柏慕扬暗中调查过女人身世，结果令他意外。

　　　　女人是英泰混血儿，是生父玩弄生母，一夜情后的多余产物，生父回到英国，和母女二人再无联系。生母带着孩子嫁人，继父是典型的社会败类，欠下一大笔赌债，为了还债，把继女卖到红灯区。女人很漂亮，初夜卖到好价钱，又被夺走她初夜的富商包养，免去辗转他人身下的悲凉。安稳过了小半年，女人的存在被泰国富商老婆发现。趁女人到马来游玩之际，富商老婆买通小混混要毁掉女人。

　　　　于是，有了柏慕扬英雄救美的戏码。

　　　　“你这是移情，敷衍，懦弱，不负责任，自作主张。”柏慕航毫不留情指出。

　　　　“我又不是什么正经人，没必要祸害正经姑娘。聚谁不是娶，莉莎现在很单纯。”

　　　　“那你继续祸害磊子，你把他的那段记忆催眠掉，不就是想给自己留后路。”

　　　　“我忘不掉，他那时候的样子，有多让人心痛，如同刺扎在我心里。怪我，没保护好他。”话里深深的自责与痛苦情绪，铁汉柔情，只为钟情的人。

　　　　这就是个虐来虐去，虐得你死我活，还喜欢自我折磨，想爱不敢爱，自以为放手就是成全，默默从旁守护就是真爱，实则是愚蠢缩头乌龟王八蛋的蛋疼故事。

　　　　柏慕航总结完毕，脸蛋一抽一抽，真的有点疼，哈哈干笑两声，“见鬼的单纯，”踢了踢自己堂哥，“你就这样把自己交代出去，找个过往复杂，失忆后一笔抹杀，麻木告诉自己她很单纯的女人，生儿子，传香火。苟言残喘，了此余生。”

　　　　柏慕扬皱眉，不满堂弟的夸张，“没这么惨。”扔掉雪茄，把脸埋在手掌中，语气平板道，“莉莎没有子宫，生不出孩子。”

　　　　“什么意思。”柏慕航眯起眼，直觉真相不是他想要的。

　　　　“她是变性人。”柏慕扬委婉解惑。

　　　　“靠，人妖。”柏慕航难得爆粗口，冷冷笑，“哥哥，不得不说，你牙口真好。”

　　　　早该想到的，那样的个头，过于火爆的身材，声音比女人偏低哑，皮肤很白，白到没血色，不正常那种。

　　　　马来西亚藉，柏慕航玩味，大哥够体贴啊，彻底抹杀，换身份重新开始。

　　　　不男不女，还不如真男人。反正都生不出儿子，大不了给他侄女招上门女婿，他这大哥，不断挑战他心理承受底线。先是男人，再是变性人，重口味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柏慕航掐灭雪茄，搁到烟灰缸里，认真看着柏慕扬，郑重提醒，“大伯查出来，她活不了。”

　　　　“我给她名份，爸爸不动家里人。”柏慕扬好似铁了心。

　　　　“你的生活模式，她未必能接受。”道上混的，脑袋挂在脖子上，朝不保夕。胆子小的，迟早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