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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恋]嗜婚如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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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景瑶的声音,柏崇明先是一愣,“哦”了一声,反应过来,语气转冷,呵斥道。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我能烧心烧肺的上火。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没有一点分寸。你嫁给阿航那天开始,就应该明白自己的责任。柏家不是一般的家庭,出门在外谨言慎行,低调懂不懂。柏家不是暴发户,容不得吹嘘炫耀之流。房间有电脑吧,自己上网看看,现在网上报纸上都是我们柏家的头条,自己看吧。”

    柏崇明是多说一句心肝就疼,喋喋不休一大段下来,越说越气,撂下最后一句挂电话。

    “不管你们在哪里,回来,立刻回来。”

    景瑶被柏崇明说得一愣一愣,她上新闻了,是这个意思吧。

    另一层意思,因为她成了新闻人物,柏家被暴露在亿万人的视野里,有悖柏家慎行内敛的作风,所以柏崇明对她很不满意。

    心情陡的沉重起来。

    景瑶打开电脑,输入百度网址,搜索柏家相关新闻。打来页面,几十页的搜索结果,全是有关她的。

    商业鬼才柏慕航新任太太曝光,穷酸灰姑娘的奇迹再次上演。

    还有她父母的情况,略有提及。

    景瑶越看越心惊,一条条打开,仔仔细细一遍遍浏览。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动,就怕看到她最忌惮的字眼。

    代孕的事,绝对不能曝光。

    她自己无所谓,就是名声尽毁也无妨,但是浩仔,他是柏家长孙,决不能让有关代孕的字眼影响到他。

    手在发抖,说不上什么感觉,看完一条,没有,松了口气。打开下一条,心又提了起来。

    宽大的手覆盖上她的,景瑶惊得回头,见是柏慕航,双眼蓦地红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挖到代孕的事。浩仔,不能让浩仔受到质疑。”

    柏慕航抱起景瑶,坐在她的位置上,把她固定在自己怀中,接着景瑶打开的页面,一条条看下去。看了十来页,柏慕航关掉浏览器,搂过景瑶打算起身。

    “还没看完。”景瑶拦住他。

    “这样的消息,就是一天一夜也别想看完。”

    “可是………”

    柏慕航打断她,缓和表情,耐心说道,“没有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和你从相识相恋到结婚,成年男女都会经历的过程。除了身份特殊,没有什么值得非议。你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当年代孕的事,我们做过周全处理,放心,曝不出来。”

    柏慕航斩钉截铁的话,又是异常认真的神情,无端让景瑶心安下来,情绪慢慢平复。

    “松开我吧,我去叫浩仔起床。”

    “把眼泪擦擦,别多想。”柏慕航再次叮嘱。

    景瑶去浩仔房里,柏慕航找手机给小许打电话。

    “老板,网上的爱情版本,您可还满意?”

    小许狗腿邀功。

    “删掉!”

    “啊?”

    “关于柏家柏太太的帖子,全部删掉,把网址黑掉,让网络彻底瘫痪,怎样都行。晚上睡觉前,我不要再在电脑上看到任何柏家的消息。”

    “这个,”斩草除根,会遭民愤的。

    “我每年交几十亿的巨税,不是让柏家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不是让我家人饱受流言的困扰。删掉,我不说第三遍。”

    柏慕航内心强大,任何流言蜚语都困不住他。

    但景瑶不一样,景瑶没经历过这些,会害怕,会惶恐,万众瞩目的生活,不是任何人都适应并喜欢的。

    还有老爷子的大惊小怪,像是天塌了一样,不依不饶骚扰他,要他澄清事实,还柏家百年清誉。

    老头不懂与时俱进,思维停留在民国时期,认为上报就是招摇,就是惹祸。

    “听清楚了,柏氏不需要出风头来点缀。”

    柏慕航惯有的清冷语调,掷地有声,小许不得不从。

    在柏崇明连番电话炸弹炮轰下,柏慕航改变行程,提早回国。

    小许在机场等候已久,接到人直接回柏家大宅。

    下飞机的时候是周一凌晨五点左右,公寓是不能回的,娱记肯定蹲点等着在。柏家大宅位置相对隐蔽,又有层层大门把守,最适合避风头。

    到家的时候,柏崇明和柳清还在睡觉,柏慕航把睡得正香的浩仔抱回儿童房,揽着景瑶回卧室小睡半刻。

    半梦半醒之际,电话响了。

    柏慕航拿起一看,是他家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头。

    “出来,书房说话。”

49。父子长谈

 

    柏慕航到的时候;柏崇明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发出沉重的叹气声。背影略显佝偻;灰白的发,灯光打在他声上,明明足够的亮度;却始终隐现出一种黯然。

    他的父亲;为了自己的执念,坚持了大多生,蹉跎了大半生;也落寞了大半生。但老头子始终不曾醒悟,固执坚持自以为是的正确。其实;对与错;本没有绝对界限。对自己苛刻,对他人残忍。得到的,又能有多少。

    “来了就坐下,杵在后面做什么,想给老子排头吃啊。”

    对老头子心软什么的,果然没必要。他要的不是情感交流,而是绝对服从。

    柏慕航闲适坐到柏崇明对面,高大的身躯挡掉柏崇明头顶的大半光亮。柏崇明纵使面子上倔强的不服老,心里却已经有所触动。

    这个儿子,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当初坚决要前妻打掉,但依旧顽强生存下来的孩子。前妻,是的,他只娶过一个老婆,在生下他儿子的时候难产没了。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婚,他前妻就没了,但在他心里,她只能是他前妻。无论她有没有活下去,他以后的生活,与她半点不相干。

    他的婚姻始于一场阴谋,就连他儿子的到来也是一场算计。如同他儿子被算计着结婚生子一样,他们父子间的遭遇异曲同工。

    父子天性,柏崇明无法否认,所以他试着改变,试着接受这个不被他期待却降临于世的孩子。看着儿子一点点长大,一点点懂事,一点点冷漠,一点点封闭自己,他的心情,说不上失落,反倒有种窃喜的感觉。

    自己的不幸,延续到儿子身上,又是这种不幸,留住了柳清。

    如果感情路坎坷,是柏家的诅咒,也是对柏家男人的历练。那么,大家一起磨难吧,没有人能幸免。

    柏崇明认真端详儿子,不由感慨,他的儿子已经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而他,是株深秋老树,枯叶飘落,临近枯萎,却仍旧不服输的想要控制一切。

    这样不好,他知道不好,柳清也不好。但是他有他的原则,凡是威胁到柏家声誉的事物,必须剔除。

    手中握着一叠照片,柏崇明甩手,扔到桌上。

    “你看看,证据确凿,有何话说。”

    柏慕航捡起照片,一张张翻看。景瑶抱着浩仔出餐厅,带着他过马路,牵着他上车,母子俩笑得很可乐,炫目程度堪比朝阳。

    拍照水平不错,女人漂亮,360度无死角,儿子可爱,虎头虎脑透着伶俐劲。

    “哪里来的,我是应该感谢他把我老婆孩子拍得这么真实,还是痛揍他一揍,告他侵犯隐私权。”

    柏慕航摸下巴,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

    柏崇明蓦地站起来,从柏慕航手中抢过照片,重重甩在桌上,压低声音,抑制临近爆发的情绪。

    “还嫌闹得不够大是吧,非要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才高兴。”

    柏慕航瞅一眼照片做回味,抬头看向暴躁做往复运动的柏崇明,重回一遍,“照片哪里找来的。”

    柏崇明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他在控制情绪,控制把烟灰缸砸到柏慕航脸上的冲动。

    “要不是小蔚认识杂志社的编辑,花大价钱从她朋友那里把八卦记者的照片买回来,这事别想轻易了结。照片一张张放上去,浩仔哪里还能出门,这不上赶着给人绑架的机会。因为你媳妇的草率行为,我孙子从今以后,每天生活在高危状态,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你说,这事怎么算。”

    “记者怎么知道我老婆儿子在大学城,正常人盯不到那里。他们又是怎么查到我再婚的事情,这些你没问丁蔚。”

    柏慕航不跟他老子谈论他老婆的对错,而直接剖析整件事的症结所在。

    “狗仔要是没点本事,那叫狗仔。”柏崇明哼了声,愤愤说道,“低俗富商和攀龙附凤女明星那些伤风事,报纸杂志没少报道。那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从早到晚跟踪,你能拼得过他们的精力。你那公寓本来就在名人区,八卦记者最喜欢守的点,你老婆高调把孩子带出去,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柏慕航不接话,顾左右而言他,“丁蔚就这本事,正好有朋友在杂志社,正好手中有照片,正好够钱买照片。”

    “钱我还给她了,这事算她帮咱家大忙,哪能让人家刚刚出来工作的小姑娘给你老婆收拾烂摊子。”停顿,柏崇明长叹,“受的教育不一样,品行也是天差地别,光一件事,就看出来了。”

    “底片呢。”如果是数码相机或者手机拍的,处理起来比较棘手,恐怕要问到那个偷拍者,到他家里搜查电脑,有没有备份。

    顺利的话,暴打一顿是必须的。不识抬举的话,生不如死也是他该受的。

    “小蔚一并买回来了,费了不少工夫,改天请人到家里吃饭,好好感激一下。”柏崇明说完,瞪儿子一眼,“收起脑子里那些残暴血腥的想法,我们是清清白白的百年儒商之家,不搞违法乱纪的事。你大伯当年是形势所逼,迫于无奈。他在国外,我管不着。但是我们海城柏家,必须堂堂正正做人做事。”

    你管得了吗,见到大伯就跟老鼠见了猫,大伯往东,你有本事西逃试试。

    柏慕航心底嗤笑,鄙视老子的装模作样。

    “你说说,到底怎么办。”柏慕航保持沉默,柏崇明催促他表态。

    “报纸上不是说了,突破阶级的束缚,打破世俗的藩篱,国王与灰姑娘式的浪漫爱情,幸福婚姻。最完美的结局,over!”

    寥寥数语带过,老头子存心找茬,偏要鸡毛蒜皮扯一堆,柏慕航能如何。

    让他叫,叫完就没事了。

    柏慕航保留对丁蔚的疑问,把自己的立场向柏崇明交代清楚,“浩仔过两年升小学,再是中学,大学,然后接管柏氏。他迟早要和外界接触,他是柏家的孩子,不是温室花朵,适当的历练对他有利无害。退一步说,就算保护得再严密,也难保万无一失。他不可能只呆在大宅里玩虫抓蟋蟀,于他性格养成是束缚,到外面接触人群,了解外头的世界,他才能更快成长起来。我老婆的教育方式,我举双手赞同。”

    话语稍停,柏慕航郑重补上一句,“再加上双脚。”

    柏崇明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听着,良久,睁大眼睛表示不可思议,不为别的,“你居然可以讲出这么多话。”

    向来最多三句话就闹翻的父子,居然能克制住脾气,尽量平心静气的谈了十分钟以上。

    是自己变了,还是儿子变了,或者都在变。

    柏慕航说的话有道理,柏崇明不反驳,但也不赞同,“你是一家之主,管教孩子也该是你说了算。妇人养出来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

    柏慕航听了,只觉可笑,“我是小姨养大的。”

    你是看不上我,还是看不上小姨。

    踩雷区了,柏崇明气结,理直气壮兴师问罪的明明是自己,怎么还是被自己儿子牵着鼻子走。

    “我不管,反正出了这种事,你也该看出来了,你这个新娶的老婆爱出风头。招摇容易惹是非,为了孙子着想,你们还是趁早离婚。”柏崇明懒得讲理了,直接下达他身为大家长的裁决。

    “你是见不得柏氏股票飘红,看到它暴跌才高兴。”大多数人都在祝福他的婚姻,唯老头子,最不省事,看不得他好。

    “小姨不选择你,是她明智。你什么时候可以抛下成见,客观看待身边人。也许,这是我们永远的奢望。”

    多说无益,柏慕航祭出重量级人物结尾,拿过桌上的照片,起身走人。

    柏崇明沉浸在儿子致命一击中,半晌回不过神。等回过神,那个可恶到让他想暴打一顿的儿子早已没了影。

    这边,景瑶睁开眼,在柏慕航关上门的时候,她就醒了。

    是爸爸找他吧,这么早,想表达对她的极度不满。

    豪门不易嫁,就是嫁了也不见得开心。太多的规矩,太多的束缚,就连随心所欲压马路的自由也成了极可贵的幸福。

    她嫁给柏慕航,究竟是对是错。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格格不入,徒留笑话。曝光在青天白日,时刻担忧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血淋淋撕开。她不知道,有没有力气坚持下去。

    可是,她的浩仔,她最在乎的宝贝,属于柏家。她带不走,只能留下。

    外头响起敲门声,景瑶披上外套开门。

    是柳清。

    “我出来喝水,看到慕航进了书房,猜想你也醒了,过来看看。”

    淡淡的笑容,淡淡的温暖,对于急需慰藉的景瑶而言,是冬日里的一道阳光。

    又是楼道尽处露台,上一次景瑶和戚磊谈心,这次换成柳清。

    柳清披着薄毯,裹住上半身,浅青色的棉布上衣,斜襟领口处绣有精致的金丝线兰花,深蓝色大脚裤。眉眼间的疏淡,如诗如画。

    整个人浓缩成四个字,古意,典雅。

    流逝的是时间,沉淀的是美丽。


50。忆殇

 

    九月的清晨;不那么冷;却总归带着些微凝重的凉意。偏是这抹凉;不能给予人暖意;又无端让人产生希望。一天的开始;无论如何;心里还是有所期待的。期待这一天;一切顺遂。

    清冷的晨,最适合倾诉。

    说来它最客观,些许的凉意,让你在故事中五味杂陈;感慨世事弄人的时候还能保持局外人的清醒。

    柳清的故事,平凡又不平凡,在那个特殊的时代;人们经历的一些人一些事,也许是我们穷极一生都无法想象的复杂。

    柳清的父亲,省委领导班子里的重要成员,十年前病逝在任上,据说是廉政爱民的好官,清查官员财产时,唯他最透明。谁又能想到,五十多年前他曾作为第一批知青,响应党的号召,政策的需要,自愿下放到农村,经历了一段艰苦的岁月。

    说是自愿,其实又有几人甘愿。

    农村条件生活艰苦不说,精神上又没有可以寄托的对象,郁郁寡欢的男人,无法融入之于他落后闭塞的乡村,总是寂寞的孤独的。

    他是下放几人中年龄最大的知青,已经有妻有女的他,家庭条件优渥,要不是为了在正途上走得更顺,想借知青这段经历为自己添加砝码,他又何苦来此一遭。

    来了之后,他才真正感到后悔,到底是冲动了。年少气盛的想干一番大事,身临其境才发现,自己的承受力远没有想象中的强。

    每天不仅要干大量农活,还要和那些满嘴黄牙,指甲缝黑黄,成天扯着嗓门吆喝抠脚丫的农民生活在一起。自己脱土坯盖房,轮流值日做饭,一个锅里搅稠稀,一个村里锄大地。

    六个人住一条土炕,炕头灶火处安一口锅。熬粥,蒸饭,炒菜,甚至煮猪食,用的都是同一口锅。一想到自己吃的东西和猪食来自同一口锅,他初来的大半个月基本是食不下咽。

    清高的他,觉得自己堕入了脏乱污泥中,满身恶臭,看不到出头之日,不由对自己对未来充满绝望。

    他在孤独中怀念远方的娇妻和年仅五岁的女儿,一边回忆城里的美好时光,一边挣扎于现实的痛苦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依旧苦痛,他近乎崩溃的边缘。破旧的土屋,灰黑的墙,坑洼不平的地面,呛到人窒息的土灶,贫穷,脏乱,一片黑暗。

    无望的男人,诉说无门,满腔苦闷。同住的人,大多来自贫穷家庭,不理解他的苦恼,只觉他吃不起苦,矫情,庸人自扰。

    男人一天天消沉,回城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柳清母亲的出现,于他而言,是贫瘠的土地里开出希望的花朵,让他有所慰藉有所寄托。

    柳清的外公外婆原是大学老师,又是资产家庭出身,在那个对知识份子格外苛刻的年代,夫妇俩被莫须有的罪名打成造…反派,受尽各种折磨,最后被迫害至死。

    夫妇俩有先见之明,出事前匆匆将柳清母亲送回乡下老家,交给乡下表哥抚养。

    出身于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从小便受书香的熏陶,柳清母亲在偏僻乡野中无疑是鹤立鸡群,乡山野菊里怒放的一朵香水百合。

    她无法忍受乡下男人的粗俗和邋遢,穿着草鞋或是光着脚丫满山走,说话永远高八调,不懂温柔体贴。到了说亲的年纪,村里的大娘大婶争相上她表叔家提亲,说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她却丝毫不为所动。她觉得,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她未来的伴侣必须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优雅的,大方的,充满诗情画意的。

    “他们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靠着残余的体温相互依偎取暖,舔舐彼此的伤口。忘记了责任,抛却了道德,只求一时痛快。他们的感情不容于世,他愧对妻女,她愧对父母对她君子如兰的殷殷期许。他们的感情,只能偷偷摸摸进行,夜深人静,村后的小树林,夜的苍穹,掩盖最原始的堕落。就这样过了一年,他病了,后来,他妻子娘家到处找门路,以养病的名义煞费苦心把他弄进城。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离开前,他许诺会回来接她。再后来,她怀孕了,每天站在山头痴痴守望唯一一条通往山外的土路。等了又等,他没有来,连封信都没有。肚子越来越大,她在恐惧和焦虑中惶惶终日,第一天感到铺天盖地的绝望。她很怕,怕被亲戚发现,怕被村里人诟病,怕极了人们异样的目光,像受惊过度的鸟儿,总感觉身后有双眼,虎视耽耽锁定自己。亲戚的漠然让她无法坦然相告,如果说了,下一秒等待她的也许是被逐出家门。继续待在农村注定身败名裂,她决定进城找他。偷了表叔藏在土炕下的私房钱,她千里迢迢跋涉,风餐雨露,饱一顿饥一顿,终于来到城里。进城后才发现他给她的地址是假的,她后悔,痛恨,甚至想一死了之。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的孩子,是她的延续,她未完成的梦,她不完美的人生,不能在孩子身上重演。”

    这注定是个悲伤的故事,永远缺一角的圆,三个人的纠缠,加上两个孩子,如何去化解,如何去成全。徒劳无功的是等待,惆怅断肠的是痴恋。

    讲到这里,柳清故事里的他和她是何身份,景瑶了然于心。只是,她祖辈级老人的情爱纠葛,她实在无法置喙。所以,她唯有保持沉默。

    柳清裹紧身上的薄毯,明明身体是暖的,为何心还是那样冷。沿着毯上精致图案纹路游走,柳清垂眸掩下的一双青影,如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住两个同样满是伤痛的灵魂。

    景瑶回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又有几多开心,多半还是伴着苦痛。

    只是自己比柳清幸运,唯一点,有个幸福的家庭,爱自己的父母。

    “她把孩子生了下来,饱受非议,又没有结婚证明,孩子无法上户口,她求了一天一夜,没人理会她。她在老旧的弄堂里租了个小房间,一边带孩子,一边到处找零工。她高中没读完就被父母送到乡下,又是那样的家庭背景,纵使琴棋书画全通,才识过人,却没有一个学校愿意聘她。当时的大环境又乱,她不敢随意暴露身份,只能处处谨慎小心翼翼生活。捡煤灰,倒馊水,洗猪肠,几乎所有脏乱又鄙夷的活,她都干过了。孩子六岁的时候,她终于找到那个负心的男人。说是负心,未免托大。可是她气那个男人欺骗她,明明已经有了妻女,为什么要来招惹她,令她痴心错付,断送一生的幸福。她找上门,只为求个说法,给女儿一个出身。女儿到了读书的年龄,她不能耽误女儿的前程。他否认,骂她是疯婆子,看到男人就饥不择食往上扑。她算是看清他的真面目,心如刀割,却是真正死了心,弃了爱。她清楚,只要有她在,他是断不会承认女儿的。她已经心灰意冷,活在世上只是生不如死,为了女儿将来的锦绣,她什么都能失去,包括命。就这样,她一头磕死在男人面前,鲜血淋漓,面目全非。她死了,女儿留了下来,作为男人出于同情领养的女儿,在那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形如路人般孤独难堪的活着。”

    祖辈的故事,到这里,是结束。父辈的故事,却是开始。之后,姐妹俩因为同一个男人,一个惨烈的逝去,一个依旧孤独的活着,是以后的事了。无法言说的,分不清孰对孰错的情殇。

    景瑶张了张嘴,觉得该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心头沉甸甸,如久病沉疴,欲说无力。

    故事的开头就错了,延续到下一代,错上加错。

    但是人生本就难料,又有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呢。或许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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