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晚上就变仓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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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暹出院回家，继续上课，同学问起仓许他都如实回答，仓许出国做手术去了。

仓天的行动力高到仓许看不懂，一个电话打过去，出国手续就全部办理好了，医院也联系好了。下飞机时就接到助理的电话，说找到了合适的捐献者，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直接做手术了。

仓许很怕，把心挖掉换一个……想想就觉得不可能活下来。但他左右都活不下去了，这条路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一试的。

安顿好之后他给陈暹打了个电话，但没算好时差，电话打过去时陈暹正在上课。

语文老师在上面讲得声情并茂不能自已，突然听见底下响起一阵突兀的音乐声，还伴随着震动，“谁手机！赶紧关机！”

陈暹看到屏幕上一闪一闪的仓许的头像，眼神立刻温柔了下来，笑着点了接听，同时往教室外面走，“喂，仓许！”

“哇！”

班上同学都感到惊喜，他们还以为仓许现在已经要死不活地插着各种管子跟植物人差不多了，没想到还能玩手机　。

“好我们继续上课不要管他们。”语文老师委屈，一个远在国外的病患，一个年级第一，他除了继续上课还能怎么样？

“陈暹！”仓许在地球另一端开心地笑，“跟你说两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陈暹靠在墙角微笑，“先听心脏匹配成功这一个。”

“日……”仓许翻了个白眼，“行吧这个你知道了，那我说另一个。”

“嗯。”

仓许深吸一口气，“我见到我爸妈了。”

“开心吗？”陈暹问。

“嗯……”仓许傲娇地挑眉，“还行吧，一般般，没带多少吃的喝的玩的过来，咳咳，还抱着我哭，尴尬死我了。”

陈暹笑出了声，“明明就很开心，你再傲娇小心他们误会你不喜欢他们，以后再也不去看你了。”

“不会吧？”仓许脸上的笑瞬间消失，“这些大人一个个都这么玻璃心吗？不能吧，你看我小叔……算了他不能算在正常人范围内……行吧，那下次他们来我，我跟着一起哭两声？”

“算了吧，你哭起来太难看。”

“你嫌弃我？”

“那么难看，除了我，谁会不嫌弃？”陈暹用指甲轻轻在墙上刻仓许的名字，“所以你只能在我这里哭。”

仓许摸摸脸，有点烫，“小老弟，你最好别撩我，我现在心脏不好，听到你声音我都心跳加速了，你还说这种话，不怕我等不到进手术室就跳脱线吗？”

“那我……”虽然仓许只是开玩笑，陈暹却是实实在在的紧张了起来，“我挂了啊，还在上课。”

“哦……”仓许不想挂，但是陈暹在上课，一直打也不好。

挂掉电话后仓天走进病房，眼神复杂地盯着仓许，“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陈暹啊。”仓许十分坦荡。

“你跟陈暹……”仓天皱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两个小子是不是关系好得有点过头了？

仓许忽然紧张，捂着胸口闭上眼睛叫唤，“哎哟难受……”

“装，你接着装。”仓天看在他有病的份上不揍他，但这几天实在忍得他牙疼，“你小婶说那天熊孩子翻陈暹的房间，翻出了好几盒套，有一盒拆开了，里面少了两个……还翻出了不少你的裸画……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仓许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夭寿……我这都快死了你能不讲这么压迫我心脏的事情吗？”

“就是因为你……可能要死了，当然手术肯定会成功你死不掉的这个你放心，这些事情才更要说清楚。”仓天难得严肃地坐在仓许身边，“你喜欢陈暹吗？”

仓许眼眶发胀，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他直勾勾地盯着仓天，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喜欢。”

仓天摸摸他的头，“你想让他过来陪你吗？”

仓许愣住了，他不太明白仓天到底什么意思，听到他出柜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吗？他要是回答想，仓天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你想得美？

“陈暹跟我提了好几次，他问我医院地址，想过来陪你。”仓天叹气，“但是我怕影响他学习，就没告诉他。”

“他学习怎么可能受影响……”仓许刚刚还憋着眼泪，想到陈暹每次考年级第一上台受表彰那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笑了出来。

“问你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仓天笑笑，“假设我和你妈你爸还有陈暹同时掉水里了，你先救谁？我们都不会游泳。”

“你想听真话吗？”仓许懒懒地往后靠，眼神狡猾，“真话可能会伤你心哦。”

“我要听你严肃思考后的真话。”仓天静静地等着。

“好，严肃。”仓许坐直，“还用问吗当然救陈暹啊　，你说你没事儿跟他对比找存在感不是有病么，同样的问题你去问他姐，还是这个答案你信不？”

仓天突然心口发堵，被仓许气到了，“小白眼狼！他姐肯定选我！”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仓许不屑地笑笑，“有种现在打个电话过去问，赌十块钱的，敢么？”

仓天忽然发现自己反倒被这小白眼狼逼得无路可退了，这电话要是不打，岂不是说明自己对未婚妻一点信心都没有么，身为男人的尊严往那放！

仓天故作镇定，给陈穗打了个电话，问：“老婆，假如我跟陈暹同时掉水里了，我们俩都不会游泳，你救谁？”

“淹死你算了。”陈穗正在开会，收到仓天的电话还以为是仓许又怎么了，紧张的不行，结果抛下整个会议室的同事出来听见仓天问这么个问题，“仓天你才走几天就欠收拾了是不是！”

仓天的腰都不自觉地弯了点，整个人的气势灭得一点不剩，“你不爱我了吗？”

“爱你大爷！”陈穗翻个白眼，“仓许怎么样了啊？手术时间定下来了吗？”

“嗯，定下来了，明天手术。”仓天委屈，“你都不关心我倒时差倒得辛苦不辛苦。”

“嘟嘟嘟……”

“艹……”仓天气得扔了电话。

仓许捂着被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十块钱！”

仓天想了想又把手机捡回来，给仓许发了十块钱红包，然后就抱着手机出去哄老婆了。

仓许纠结了好几次，还是没再提起让陈暹来陪他的事情。他是很想陈暹，可是私心里还是不希望被他看见自己死掉。

他死了就没人安慰陈暹了，所以，尽量让他不要那么难过吧。

仓许在匹配到合适的心脏时确实激动了一番，仿佛看到了希望，但是那天晚上他睡着后回到小鼠的身体里，又很清醒地感觉到不可能。

对抗不了自然衰老即将要死去的不是他，是仓鼠，就算给仓鼠也换一颗心又怎么样，他寿命就那么点，怎么都活不下去的。

他怎么都活不下去的。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他就睡了，睡着后穿到小鼠身体里，猛地听见一阵刺耳的英语听力录音，发现小鼠被陈暹随身带到了学校。

他从笼子里爬出来，陈暹不在座位上，正在前面分试卷。他跳到桌面上，用力地跺脚：陈暹！我来啦！

吱吱吱吱吱吱……

陈暹心有灵犀地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座位，刚好看见仓许神气活现地站在那里，就暂时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大步走回座位，把小鼠拎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轻轻点两下，“趴好。”

“班长最近怪怪的。”米莉莉皱眉思考。

崔琰眼珠子一转：“是不是太想仓许了，所以找个吉祥物来代替一下？仓许仓鼠听着差不多。”

“咦惹，”米莉莉不能接受，“班长这么二的吗？”

仓许听得想笑，他扶着陈暹的衣领子站起来，朝米莉莉和崔琰挥爪子：看我呀看我！

吱吱吱……

“卧槽……”米莉莉猛地扯崔琰，“你看那玩意儿……在跟咱们挥手？”

崔琰揉揉眼睛，“昂……好像是。”

仓许成功吸引到她们俩的注意力，然后扭过身体，踮着两只后爪在陈暹脖子上亲了一下。

崔琰米莉莉捂嘴惊呼。

陈暹感觉脖子痒痒的，伸手点了他一下，脸上的笑容无比温柔，“别闹。”

他这一笑，不只米莉莉和崔琰，几乎全班都愣住了。米莉莉像被掐了脖子似的呜咽一声：“人兽……”

仓许任性地在班上皮了一天，抱着“反正我都要死了不浪白不浪”的心态，踹翻了班主任的保温杯，在数学老师的笔记本上拉了一圈粑粑，还钻进罗贝书包里把他带的牛奶咬开了，哗哗啦啦的淹了整个书包……

再回到自己身体里，就要准备进手术室了。

进手术室前他很意外，他爸妈又来了，又哭唧唧的。仓许心里哀叹，要不是儿子要死了你们也想不起来有个儿子。

他敷衍地跟着哭了几嗓子，心里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给陈暹打电话。打的话，陈暹在上课，肯定又不方便。

不打的话，万一自己没从手术台上下来……

还是打一个吧，就当临行告别了。

他打了三次，可陈暹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的。

仓许感觉有点悲凉，他不想就这样一句话不说地死掉，想再最后听一次陈暹的声音。又打了三次，还是关机。

手术时间到了，仓许无可奈何地把手机给仓天。

进去之前仓天叫住了他，“仓许，陈暹在来的路上了，等你手术结束，就能见到他。听懂了吗，手术结束后起来见他，不许赖手术台上不起来。”

仓许呆呆地望着仓天，忽然一笑，眼泪就出来了，挥挥手潇洒转身进了手术室。

仓许的妈妈问仓天，“陈暹是谁？”

仓天眼眶通红地盯着手术室的门，“是仓许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死还是不死呢……





第41章　水晶
陈暹给小鼠买了宠物机票随身带上飞机，他知道仓许手术麻醉一打肯定会过来，让他一个人待在托运仓里肯定会哭死。

小鼠在笼子里无聊地磨牙，看得陈暹犯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空姐叫醒：“先生，您的宠物好像……在叫您。”

陈暹惊醒，低头看笼子，看到仓鼠激动地拍着笼子门吱吱吱吱吱叫个没完，凶得不得了。

旁边的小正太凑过来问：“哥哥，他是不是饿了？都叫了半天了。”

仓许差点累死，陈暹睡得跟猪一样。虽然他也心疼陈暹刚下课就赶过来，但是，现在不赶紧叫醒他，一会儿被挖了心脏万一就醒不过来了呢。

陈暹打开笼子门，仓许跳到陈暹手掌上，委屈地蹭着他的手指。

空姐和旁边的小正太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哇，好乖啊！”

仓许听到有人夸他，立刻就不委屈了，抬起头来献宝似的扭几下，还跟小正太试探着伸过来的手指间击了个掌，成功引起了第二波惊叫。

“好聪明的仓鼠啊！”空姐感叹。

“再夸他尾巴都要翘上天了。”陈暹笑着给仓许顺毛，拿他没办法。

小正太两只大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仓许，小心地伸出手，“可以让我跟他玩一会儿吗？”

仓许下意识地往后缩，紧张地躲进陈暹袖子里。上次被个熊孩子玩差点玩死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血的教训让他不敢轻易相信小孩子。

陈暹抱歉地笑笑，“他好像不愿意。”

“啊，好可惜。”小正太表示遗憾，不过也没有非要跟仓许玩，仓许不愿意他就算了，依然趴在陈暹旁边看他。

仓许被感动到了，妈耶，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招人疼的小孩，他有点心软，要不跟人家玩一会儿吧，这孩子看着也不像是会熊的。

仓许仰头问陈暹：要不我去宠幸这小老弟一下？

吱吱吱？

“你想跟他玩？”陈暹猜着问。

仓许点头：昂。

吱。

“哇！”小正太眼睛亮得吓人，“他能听懂你说话呀？”

“对。”陈暹摸摸仓许的脑袋，“可聪明了呢。”

仓许十分受用地蹭了蹭，然后跳到旁边小正太手上去。小正太手掌太小，几乎放不下他。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跺跺脚：小屁孩，给爷笑一个。

吱吱吱吱……

小正太开心地笑了，“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你会打字吗？”

小正太把自己怀里的平板抽出来，放仓鼠上去。小正太的妈妈笑他，“小傻瓜，仓鼠怎么可能会打字呢。”

“可这是一只聪明的仓鼠呀。”

仓许考虑了一下，自己死到临头怎么浪都无所谓了，但是他不想给这么可爱的小正太留下阴影，也不想让他失望。

于是他在平板上跳来跳去，随意地点开软件，拉出键盘，乱踩一通，打出一行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句子。

“看！他会打字！”小正太激动地叫起来，紧接着又发觉自己声音太大，又压低了音量说：“太神奇了。”

仓许回头得意地看一眼陈暹，刚想说“怎样我是不是帅呆了”，却在触到他的视线时忽然有一股强烈的预感，预感到自己要离开他了。

他飞快地踩着脚下的键盘打出一行字，然后闭上眼睛栽倒下去，滚了几圈，摔进陈暹等在那里的手掌心里。

“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搞的，仓鼠他……”小正太吓坏了，以为是自己把仓鼠玩死了。

陈暹失魂落魄地摇摇头，“没事，他没事，只是睡着了。”

“睡着了吗？”小正太满脸疑惑，“可是他……”

“只是睡着了！会醒过来的。”陈暹语气变得有点激动。

平板上那串乱七八糟的字后面跟着一句清晰的“我走啦，拜拜”，陈暹看了一眼，心里堵得发慌，不敢再看。

之后的八个多小时，陈暹一直没有丝毫困意。他轻轻把小鼠握在手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鼠的心跳一直没有回来，身体越来越凉，渐渐僵硬。

小正太好几次问他仓鼠睡醒了没有，陈暹丝毫没有应付他的心情，一开始会摇摇头，后来再被问就直接无视掉了。

小正太轻轻问妈妈仓鼠是不是死掉了，他妈妈抱歉地看一眼陈暹，然后向小正太点点头，小正太难过地抽泣。

陈暹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哭什么，我说没有死就是没有死。”

小正太被吓到，把脸埋进妈妈怀里，一直到下飞机才起来。

下飞机后，陈暹被小正太叫住了。他急着去看仓许，一路小跑，但是那孩子的妈妈也跟着他跑，大有不追上不停下的架势，他只好停下来问什么事。

小正太手里捏了块小小的水晶，递给陈暹，“哥哥，这是上次我生病时爷爷送给我的护身符，送给你，保佑小仓鼠快点醒过来。”

陈暹眼眶一热，接了那块水晶，“谢谢你，他会醒过来的。”

小正太点头：“一定会！”

仓天的助理一直在机场外等候，接到陈暹就立刻赶往医院，到达时仓许的手术还没有结束。

仓许的父母忙着工作，已经离开了，手术室外只有仓天还在等。

仓天看到陈暹的瞬间，说实话心安了不少，他一个人等得太煎熬了。

“还有多久？”陈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

仓天紧张地望着手术室，轻轻摇头，“不知道。”

“我手机没电了，你帮我跟姐说一声吧，我到了。”陈暹在仓天身边坐下，小鼠依然握在他手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鼠好像没有那么凉了。

“好。”仓天点头，拿出手机，本想打电话，但最后改成了信息，替陈暹报个平安。

陈穗立刻回过来问：【仓许怎么样了？】

仓天：【还不知道。】

仓天的助理很贴心地给陈暹拿来一个充电宝，陈暹道谢，却不知道该腾出那只手去接。左手上是仓鼠，右手上是小正太送给他的护身符水晶。

“这水晶……”仓天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吸引过去，莫名觉得眼熟。

“飞机上遇到的小孩子给仓许的。”陈暹把水晶递给仓天，“说是护身符，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水晶被陈暹握得滚热，仓天拿在手里握了一会儿，等陈暹给手机充上电放到旁边去再给他。

走廊里安静得不像在人间，仓天忽然开口，“仓许跟我说了你们俩的事情。”

陈暹愣了一下，扭头看着仓天，“然后呢。”

仓天无力地自嘲了一下，“然后我就让你过来了，我怕只有我在外面等，臭小子不肯起来。”

“那……”陈暹考虑到以后，“等仓许康复之后，你会支持还是阻止？”

仓天看出他的担心，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姐夫我不是那么封建的人，人活着，自己开心最重要，不用管别人怎么说。他们知道个屁。”

“谢谢。”陈暹看着仓天，真心地说了声谢。

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仓天和陈暹一直守在门外等，时间慢得好像凝固了一样，要把人闷死了分秒里。

陈暹麻木地靠在墙上，仿佛过了一万年，手心里僵硬的小鼠忽然动了一下。陈暹下意识地看过去，看见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睁开眼睛四处看，终于对上陈暹的视线后猛地跺脚：我没死啊！

吱吱吱！

陈暹控制不住地笑起来，笑着笑着还掉了眼泪，红着眼睛对仓天说：“仓许没事了。”

仓天神情复杂，他看着那只小仓鼠时，小东西也瞪着大眼睛在看他。这世上或许真的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吧，仓天在这一刻决定相信了。

陈暹不停地揉小鼠，“你刚刚都凉了。”

仓许白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我刚刚还硬了呢？

吱吱吱吱吱……

他现在还觉得身上到处都硬邦邦的，跟死了很久一样。

手术终于结束了，但仓许还昏迷着，被推到重症加护病房观察了十天后转移到普通病房，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仓天看着他转移出来气色还可以，就回国处理生意去了。陈暹为了方便留下来陪仓许康复，也不打算再回去读高中了，就地申请大学。

仓许换了颗年轻有力的心脏，但还是对自己的死期放心不下，提心吊胆地在病房里度过了一个月。

当初那个兽医说小鼠照顾得好最多还能活一个月，一个月过去了，小鼠依然活蹦乱跳的，仓许总算是不再为这件事做噩梦了。

出院后他们先去了当地最大的宠物医院，给小鼠做检查，兽医感叹了一大串，陈暹端着翻译腔转述给仓许听：“哦我的老天爷呀，综合各项数据显示这分明只是一只刚出生没几天的仓鼠，体型居然已经这么大了！中国的品种这么神奇吗？”

仓许夸张地摆摆手，“yeah，Chinese　仓鼠，amazing！”

兽医和陈暹对视一眼，笑成了麻瓜。

之后他们又去了一家小小的精品店，陈暹挑了一根链子，把水晶挂上，带在仓许脖子上。

仓许觉得戴上这水晶确实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宁可信其有嘛，他和一只仓鼠绑定了生命这种事都能发生，一个货真价实的护身符当然也有可能存在。

在医院里度过了元旦，仓许遗憾没有感受到异国跨年的热闹，不过好在陈暹的生日快到了，他的生日也不远了，有的是出去浪的机会。






第42章　番外（1）——小鹿
陈暹生日那天仓许带他去看了场球赛。

仓许知道陈暹对这类型的运动不感兴趣，说不定看着看着还会心情不好，但还是带他去了，不先让他难受一下怎么凸显后面的惊喜呢。

陈暹果然如他预料的，不怎么想去，一路上好几次提议去别的地方，可惜拗不过仓许，最后还是被带到了室内的体育馆，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忍受着一阵阵欢呼声。

他不想来这里不是因为讨厌篮球，而是担心这里噪音太大，对仓许身体有影响。球赛还没开始场上气氛就已经热到不行，陈暹也越发焦虑。

“仓许。”陈暹冷着脸看旁边的小疯子，“我要回去了。”

“别呀！这才刚开始，你再看一会儿，后面可精彩呢！”仓许继续欢呼，抽着空安抚一下陈暹。

“那你继续看吧，我自己回去了。”陈暹话不多说，起身就往外走。

仓许急了，刚想拉他坐下，却发现自己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顿时激动得不行，疯狂地喊陈暹，“你看！我被拍到了！”

球赛的传统，被镜头选中的人要当众接吻。

陈暹停下来，看一眼大屏幕——仓许是上镜了，可是他没有，跟仓许一起上镜的是旁边的金发小姐姐。

金发小姐姐在好友的催促下拽拽仓许的衣服，害羞地笑着跟他打招呼，然后身体前倾，主动给他一个吻。

场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大家都为女孩子的勇敢鼓掌。

仓许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陈暹拎着往旁边挪了一点，金发小姐姐扑了个空，场上爆笑。

但是摄影师很明显没有放过仓许的意思，难得在普通观众席发现这么好看的亚洲面孔，今晚的收视率可能就靠他了。

金发小姐姐跟好友笑倒在旁边，然后发现镜头还在自己身上，就在好友的怂恿下又靠过来一点点，无可奈何地对仓许笑。

“她要干啥呀？”仓许一脸懵逼地仰着头问陈暹。

陈暹的表情冷到了极点，忽然一个大步从仓许身上跨过去，硬是挤开了靠过来要吻仓许的女孩，把自己摆在了镜头中间。

场上爆发出了更热烈的欢呼声，摄影师也流下了热泪，今晚有奖金拿了呢。

仓许愣了下，“你干嘛？”

陈暹生气地看着他，“亲你。”

两个字被淹没在欢呼声里，没能抵达仓许的耳朵，但陈暹的吻已经落下来了。

仓许后知后觉地抱住陈暹，忘乎所以地加深那个吻，场上再怎么热烈的欢呼声他都听不到了，满脑子都是陈暹的喘息声，陈暹的味道，陈暹的温度。

金发小姐姐欲哭无泪地在镜头里对他们俩比